王朝:没错,不过大多时候是自己脱一点,再帮对方脱一点,唯独最里面的会由对方动手来脱。

99.[对你来说h是什么]

沈从灵:必须要有啊,就像吃饭睡觉。

王朝:有益身心。比吃饭睡觉还要重要,可以不吃饭,可以少睡觉,唯独不能没有sex.

100.[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沈从灵:我爱你。

王朝:我也爱你。


第63章 只身赴会

第六十二章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寂静。

昏黄的吊灯悬在房梁上,垂下的水晶片在空中微微晃,折射下来的光斑驳在从灵的脸颊上。她温和的坚持让沈正则说不出话,傅琮璇也是,他们舍不得,却无从劝起,只好不发一语,沉默的和女儿的坚持抵抗。

还是傅老出声打破了难言的沉寂。

“你有什么计划,先说说看。”

从灵滞涩了一下,方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我去联系他。”那是那个记者的联系方式,也就是和司珵那方之间的媒介了。

“我越是想要见他,那方就会越放心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从灵冷声道,“你们继续对司家的动作,不要停,最好更大一些。让他们以为我是瞒着你们联系那个记者的,降低他们的戒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会很乐意我送上门的。”

“那你要怎么拍摄到他们研究生化武器的那些画面呢?”

“我会给他们王氏集团的两位小开吸毒都是我布下的陷阱的假证据。”

“你是想——激怒他?”

“嗯。那是唯一的办法,必须越怒越好,让他觉得除了拿我泄愤不再有任何的用处,一气之下我的下场会在哪里,应该很清楚。这时候就需要你们在外面推动对司家的碾压,才能更加激怒司珵。”

闻言的傅家众人一阵窒息。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法。

“你想好了吗?”傅老严肃的问她。

“嗯。”

“好,我叫专业摄像监听的设备人员过来,另外,跟陈将军联系一下,商讨具体方案。”后一句是对她舅舅说的。

傅老是军人作风,行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定下了基调,沈正则和傅琮璇就算再犹豫也说不得不了。

一切准备就绪,从灵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天光微亮,她摸出手机照着那张纸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听筒里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来了。

她没有给他废话的时间,直截了当的抢了话锋:“告诉司珵,他费尽心思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但前提是放王朝出来。”

对方沉默了不短的时间,从灵一直吊着心,控制着呼吸节奏等待着,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知道了。”

不过半小时时间,电话就回过来了。

“沈小姐,司先生表示他必须要先看到你的诚意后,再决定要不要放王先生出来。”

“直说吧,他想要什么诚意?”

“呵呵,沈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爽快!司先生的意思是,他要亲自听了你说的话语后再说。”

“可以。但我也要先见到王朝后再决定怎么说、说多少。还有,我要亲自见到他,然后再说。转达我的意思给司珵。”

“不必了。司先生早已料到你会提这些个要求,40分钟后,会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傅宅出来的那条道口,沈小姐,烦请您避开家人的注意,独自赴会。如果被我们的人发现有任何跟踪的迹象,呵呵,我们就不会再给您谈任何条件的机会了。”

从灵挂下电话。坐在床上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起身净手,戴上特制的隐形眼镜,这样无论她看到什么,只要她睁着眼,坐在监控终端的人就能透过她的眼看到她视野里的画面。

至于监听的设备则制成很小的肉色贴纸,贴在她的耳道内,具备监听和录音功能。最后的最后,发射接收端做进了她的美甲里,都是非金属质地,探测仪检测不出来。连信号的发射方式都不是常规的,就算是军用雷达也搜寻不到它的电波。

所有的设备都是应用于中央最高情报局,正好傅老是他们的总头儿。

“放心吧,你在里面,我们随时在外面待命。”傅老安抚从灵道,“我们一直陪着你。”

没错,他们采取的策略是先走一步,走在从灵他们的前头,提前埋伏到限制区外围,这样的‘跟踪’其实才是最专业的。

从灵并不怕,她很少会怕,而现在还不到她要害怕的时候。

他还在里面等她呢。

如果问王朝,在他最不好受的时候,希不希望他的女人从天而降来救他?

他一定会毫无犹豫的说:不。

他不希望。如果她能知道的话,他不希望她来,看到他此刻狼狈的样子。

漆黑的、酸腐的、溢着伤口结痂的怪味的房间里,他刚费尽了身上仅有的力气打趴了两个已然神志不清意图不轨的怪人,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缩着。

他们没有衣服穿,全部□□,从昨晚到现在他只喝过两口水,没有任何吃的,彻夜都不准睡……王朝大概知道了他也成了实验的小白鼠之一。

昨天,他被绑起来带走后,立刻被搜走了身上的通讯设备,然后来人二话不说的就给他扎了一针,没有严刑拷打,之后的审讯变得格外容易,因为他们给他注射的药剂和给余微言注射的一样,类似吐真剂,在吐真剂的影响下,人会说真话。

王朝把能说的都说了,包括他的身份、他来这里的目的等,可不能说的,他一字都没多说,他不像余微言那样受过特训,只是——有种意志比大脑和脊髓受体更坚强。

也因此,气得常胜一气之下把他拨到了实验人中。

王朝看了周围一个正常精神、一块正常皮肤都没有的人,大概就知道他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缩在墙角时,他想的不是生死之类的大事,脑子里全是她。他想,完了,她可能要哭。不过在哭之前,她肯定更想打他。

从灵的确很想打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让他跪几天搓衣板,他擅自做主消失了几天,就跪几天。在路上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这个,回来以后要怎么惩罚他?

她想的都是回来以后怎么样,没有去想万一回不来呢?

车顺利无阻的开进限制区,停在一栋苍白的楼前。

“沈小姐,请。”有士兵为她开门,说的话客气中带着一丝不容违抗的威慑。

从灵自然察觉出来了,面不改色的从车里钻出来,然后立马有人上前对她进行搜身,一番从头到脚的贴身查验后,那人收手点了点头后退开。从灵见此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昂首挺胸的跟着领路的人进了楼。

“司先生还没到,你在这等会儿。”那人将她引到一间四面是金属反光的小房间后道。

从灵盯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说谎,可说了什么谎呢?

从灵朝四周瞥了一眼,心下隐约有了猜测,片刻后她扬声道:“司先生不必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吧,我虽然不至于像司先生那般见多识广,但双面镜这种小把戏,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见送他过来的那个男人瞳孔张了张,从灵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心里愈发沉静坦然,只是面上却故意泻出一丝不确定和紧张,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有一串脚步声姗姗来迟的从外头传来。

人未至声先到,显出来人此刻轻松畅快的心情。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们这些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你们年轻人给压死在沙滩上咯。”语落,司珵才出现在从灵的眼界里。

四十几岁的男人,肤色苍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鞋子擦拭得蹭亮,有说男人一头一脚最是凸显品味,如此观来的确如此。司珵儒雅英俊,自有一派气度,可眼里的笑意冷漠无疑,从灵在那刹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张爱玲笔下的易先生。

司珵仿佛就是那个男人的翻版。只是易先生还有点温度,而眼前这个男人,从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从灵从座椅上站起身,朝他点了点头,“司先生过奖了,从灵还差得远。”

司珵笑眯眯的走近,伸手示意,“坐吧,从灵。”

从灵闻言一怔。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司珵仿佛陷入了怀旧的回忆。

“是吗,可惜我出国得早,对于国内,除了家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了。”从灵冷淡应对,继而话锋一转,“司叔叔,很可惜,今天并不是我们对坐把酒言欢的时候,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情景,或许从灵可以陪您小酌一杯,回忆回忆往昔,但是今天,你我都知道,不是这个日子。”

司珵笑着笑着,笑意就从嘴角卸去了,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显得阴沉,“看来王朝真的对你很重要,这么迫不及待。”

“当然!他是我未来的丈夫,自然很重要。”

“重要到你都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吗?”司珵咄咄紧逼,“你知道的,你告诉我的这些,足以废了整个傅家。”


第64章 心意相通

他果然是怀疑她的来意的,从灵想。像司珵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若是连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了。

“我不说,王朝死定了,可我说了,傅家却不一定死。”从灵丝毫不回避的答道。

司珵闻言眯起眼,“你是在赌这个可能性吗?”

“我别无选择。”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司珵说,“但你要想清楚,机会往往都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从灵点头,强调道:“我要先见王朝。”

司珵盯了她半响,面色复又松泛起来,“你放心,他现在安好无事。”

“见到他,我才会说。”

司珵笑笑,下巴朝覆手站在他身后的人偏了偏。大约二十分钟后,王朝才被两人架着带来。看到他的那瞬间,从灵目光一缩,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到了他跟前又猛然顿住脚步,手伸了出去,却悬在半空中无从下手,他脸上有伤,是被打了?身上穿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昨天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震惊,王朝比她更震惊,只是千言万语全部卡在了喉咙口,半分也说不出来。他进来后第一时间辨别清楚了这小小的室内谁才是那个主宰者,目光扫过司珵,他脑中沸腾得厉害,从灵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绑来的,而像是……她自己要求进来的,这是一场谈判?

短短的时间里,王朝便分析清楚了眼下的状况,他选择不说话,因为从灵的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王朝努力抑制着胸腔里翻腾的心潮,打起精神望着从灵。

从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就算王朝掩饰得再努力,她也不难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对,这不仅仅是一般性质的折磨,他会不会已经……

她终是握住了他的手,手心贴着手心,紧紧的握了握,王朝轻轻一颤。他的手冰冷,那股凉意直传到她心头,反而使得心底的火噌噌噌地烧了起来,从灵努力压抑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脑子飞快的转动。

片刻后。

她瞪着王朝斥道:“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说着她手摸上王朝的脸,忽然变了话锋,“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火起来我立马报警!”她扭头,对着司珵:“报到上面,不信军警管不了这不成器的地方!”

司珵眉头一皱,觉得她话语的逻辑有点怪,但细思之下又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大概就是见到王朝这样心疼,语无伦次了吧。

倒是听着从灵的威胁,司珵觉得有些好笑,全然不在意的说:“假冒我的名头闯进军事禁区,你觉得我不应该审一审他吗?”

从灵推开王朝,冷笑着讽刺道:“审?有这样的审法吗?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地方竟然比国安局的分量还要重了,国安局尚不敢私审嫌犯,谁给你的权利肆意妄为、目无尊法的?”

司珵不可思议的笑了笑,“真想不到沈小姐帮fbi办过案还会那么天真。尊法?我们就是尊法,我们就是国家。”他摊手道,紧而变脸,“人已经带到,你看也看过了,撒气也撒过了,沈小姐,咱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

从灵看起来正努力的平复心绪,“你先让人带他出去,去医院立即做检查,我不希望他到这里一游以后落下任何的后遗症。”

司珵的眼危险的一眯,“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在我的地盘,没有你商量的余地。”

从灵仿佛被激怒了,却又强自压下来,“我拿这样的条件来跟你交换,难道你叫我换回去一个不健全的人吗?”

片刻的静默。

司珵示意手下,“带他去医务大楼。”

王朝一直不作声,司珵等他们出去了,才道:“可以开始了吧?”

从灵缓缓吸气,“我承认,王沣和王勋是我设计的。”

“继续。”司珵的神情叫人捉摸不定。

一路交代下来,她没有半点停顿,只是说到当初毒品来源的时候顿了顿。

司珵看起来很是上心,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哪儿呢?”

从灵报出了一串地址。

“哦?是吗?”他顿时冷了下来,复又往后靠,姿态闲适,“可是我不相信你。”

从灵垂下眸不动声色。

“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很擅长甄别谎言,同样的,这类人也很擅长说谎。”司珵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说的话吗?”

“来人!把她带下去。是不是实话,一针下去就都明了了。”

……

在那之前。

限制区外。

沈正则的脸色因为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而变得煞白,“不好!cheryl有危险!”

“怎么了?”傅老神经一紧。

“她想自己上!”沈正则又气又急,说得语无伦次。

从灵的话语中有所隐瞒,差点把他都给蒙过去了。

激怒司珵后有很多种可能性,绝不能保证司珵一定将她送到那群实验者中间。可却有一种方法可以一击必中,就是以身试险,引诱司珵对她用药,那样就百分之百能拍摄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可她想过没有,这样做有多危险?又有多得不偿失?

……

限制区里实验室内。

“注意控制药量,别又跟上次那样一针就昏了过去。”他说的是余微言。

很显然,司珵之前虽然人未到,消息却是一个都没漏过的。

吩咐的档口,着白袍的医生已经奉命拿了几个棕色防光的小药瓶和针管过来了,从灵目光无波的看着在做准备的医生,问道:“这是什么?”

司珵仿佛来了兴致,“沈小姐从事特别的工作,想来对硫喷妥钠这种成分不耳生吧?”

硫喷妥钠可以削弱一部分大脑活性,消除它的抑制作用,使人不由自主的就开口说真话。【1】

从灵当然知道,她盯着司珵说:“硫喷妥钠在二战结束后就已经被禁了,就算审战犯都是不允许用它的!”

“那又如何?世界禁世界的,我研究我的。”司珵语气寻常,话语却嚣张。

“你研究的远远不止吐真药吧?”

从灵已然是笼中之鳖,司珵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话匣子打开,“那当然。这只是小case,用来审讯我们想要审的人而已。而军队,你知道吗,军队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是备战!钻研出战争中摧毁敌人的药物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现在不允许又怎样?等到要用我的研究的时候,那才是我荣耀的时刻。”

“什么药物?”从灵以引导的口气缓声问。

“其中一个标志性的研究代号ipa,迷幻类精神药物,投放后会使人产生幻觉,进而自残以及残杀身边的人。你知道这在战争中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整支队伍!”说到后面,司珵的眼神都有些癫狂了。

从灵低下头,她明白她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所以我不怕,一点都不怕。如今世界不太平,总有用到我的这项研究的时候。”说到这里司珵收了话头,下巴一点命令道:“开始吧。”

“我倒要看看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你还能不能完美的掩饰住自己。我们的天才少女.到底是你的意志厉害,还是我研究的药物厉害!”司珵绕着她不停的转圈。

果然这就是他的目的,从灵没有料错。司珵本质上就是一个疯狂的人,放着她这个自己送上门的绝好实验品,司珵必定忍不住不做的。接下来她能做的就是等待,从灵估算着外面外公应该已经行动了,从限制区监控范围外冲到这里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在这个时间里,她能控制自己的神智多久?限制区被倾入后,她会成为人质吗?

冰冷的针头贴上她上臂的皮肤,从灵生理上不受控的泛起鸡皮疙瘩,针头送入不过微微一刺,她却能感受到凉凉的液体缓缓的被推入她的血管,和她温热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她感觉到一阵眩晕,从灵知道药效没那么快,这只是心理作用。

末了她脑中晃过王朝低头而去的模样,她印在他手心的信息,他看到了吗?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吗?

thenumber.

——从数字开始。

什么意思呢?

王朝在厕所里,翻开手心,反反复复的看着这行字。

方才他没有反抗,没有要求留下来,就是因为悄悄看到了从灵手心贴手心时印下的这行字。他知道了从灵有计划,并且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完成。

他相信她,所以他离开了。

现在他努力的回忆着刚才从灵举止奇怪时说的那段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脑海里复原——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

话语变成了字符跳跃在他脑中。

这是一个——忽然,王朝猛地瞪大了眼,福至心灵,这是一个跳跃密码!

第一个密码是从灵说的‘从数字开始’,那就是从“20”那里开始!王朝快速的试着隔两个字、隔三个字……一直试到隔六个字。开始怎么试都不对,直到他把20分钟连在一起。

出来了——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

20分钟-后-打-破-火-警-警-报-器

王朝猛的吸了口气!从坐便器上骤然起身。


第65章 获救


一直试到隔六个字。开始怎么试都不对,直到他把20分钟连在一起。

出来了……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空间之美利坚女土豪!

20分钟-后-打-破-火-警-警-报-器

王朝猛的吸了口气!骤然从坐便器上起身。

触发火警报警器,目的无外乎是想要引起骚乱,为什么呢?王朝脑子快速的运转,心惊的想到一种可能性——傅家也在这次行动中?他们是想趁乱做点什么?

不得不说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再怎么多想,即使他全然不知道从灵的后招是什么,但此刻王朝只能选择相信从灵,按她的意思去做,一旦他自作主张,他担心会一环扣一环的,出现更不好的后果。

王朝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早就被收走了,包括手表,眼下王朝不知道具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可心算差不多也有20分钟了。

没有时间了,但他没有贸然行动。王朝在思索该怎么绕过门口两个士兵,不动声色的打破火警警报装置。

若是被他们发现是他打破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必须避开他们的眼线。

王朝目光睃到一侧的窗上,凝住了。

一分钟后,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忽然听到里面一阵的异响,两人对视一眼,即刻冲了进去检查一番,每一间隔间全部踹开查看过后,果然,已经没人了。

大开的窗户和窗台上的脚印都让他们立即认定了王朝是跑了,虽然这里是三楼,正常人应该没能力从这里跳下去后毫发无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都是军队里培养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因此他们也就没考虑王朝或许根本做不到。

两个士兵没丝毫怀疑的转身走人。

而王朝则躲在洗手间那储存打扫用具的狭小隔板里,直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从那里面跨出来。

探头到门口望了望,见无人才出去,潜行到实验室换了一身白大褂,又顺手捞了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神态正常的走过走廊,到拐角处时,手肘一击打碎报警器的玻璃,启动报警开关。

刺耳的警报声立即响了起来,走廊里的应急灯一闪一闪,惊呼声和慌乱无序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王朝低头随着人潮往楼外走。

这栋楼是医务楼,同时也是实验楼,万一有闪失,后果非同小可,因此尽管这很可能是一个假警报,他们还是必须要立即通报给上头。

***

另一边,注入从灵身体里的药物药效开始发作了。

她不像余微言他们那般受过特训,她不会给自己催眠,她擅长的东西全部需要靠清晰的大脑操控,而眼下她的大脑罢工了,她也就完完全全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目光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

“差不多了。”医生在一旁低声说。

司珵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从灵的面前,双指捏住她的下巴,猛地抬起,“说说看,如果我去了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个地址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从灵试图对焦目光,可半点用都没有,“那里是…大毒枭…猎豹的根据地御夫有道。你去了,不仅讨不找好,说不定还会折在那。”她无意识的说出这些。

啪——

司珵反手一个巴掌挥在从灵脸上。

从灵只是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吐真药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她感觉不到有多痛,然而半边脸颊快速的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发丝黏在血渍上,她瞬间变得蓬头垢面。

司珵对于她的狼狈视而不见,继续冷声问:“然后呢,我见不到证据不会放你和你的情人出去,更别提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俩更是一个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你的打算是——?”

从灵眉头蹙紧,停顿了很久,仿佛此刻迟钝的大脑需要额外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个复杂的问题,可末了,她却只是摇头。

“说话!”司珵冲她吼道。

从灵张了几张嘴,才摇头小声道:“不会,不会的。”

“什么不会?”他弯下腰凑近了听。

“不可能的,你,无论怎么选择,都没用的……”

司珵听出来了一点端倪,伸手掐住她的两腮,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报告!”

来人急促高昂的声音打断了司珵的逼问。他缓缓松开手指,站直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才回头,冷然道:“什么事?”

“实验楼的火警报警器响了。”

“实验楼?”司珵皱眉重复道。

“没错。”

实验楼里有诸多重要的数据以及进展到关键时刻的研究,司珵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从灵交给手下,先亲自去那里看一眼。

就当他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快到实验楼时,派去看着王朝的两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跟他来了个对撞。

“怎么回事?让你们看着的人呢?!”司珵盯着他们问。

“正要去跟您报告时碰上了火警警报,王朝不见了!”

司珵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对,不对劲。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调虎离山!

他狠狠骂了句国骂,然后即刻转身往来的方向快步而去,跟在司珵周围的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知道眼下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颠颠儿的跟上。

调虎离山计,司珵没有料错,只是进来救从灵的不是王朝,而是傅家暗中安插在限制区内的人手,只有三人。司珵御下严格,因此能够安□□来的人非常非常少。

以少敌多,只能智取。

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迷雾放倒了一众人,然后再进去带从灵出来,只是从灵意识不清,无法自理行动,因此救援有些滞缓重生屌丝女配。

但按理时间也是足够的,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司珵会回来得这么快!

三个人一人探前、一人垫后、一人架着从灵往外撤的时候,就这么巧,碰上司珵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面对面的撞了个正着。

他们迅速被拿下。

司珵脸色阴云密布,他敏锐的意识到,这几个人不可能是王朝的人,而有能力在他的秘密地盘安插人手的、还要救从灵的,只有傅家。这么说,从灵在他这里傅家是已经知道了。更甚者,是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局?

司珵的感觉非常不好,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仿佛刚刚听到什么消息,满脸震惊。虽然手下清楚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却耽误不得,不得不说。

“司令,限制区外被军队包围了,现在暂时还能抵一阵,可是……估计也抵不了多久了。”

确定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至此,司珵怒极反笑,他明白他们一定是手握证据才敢堵上门来,他知道自己完了,于是三两步过去一把扯过从灵就走。

傅老就带兵静静的止步于限制区的大门外头,一动没动,他没有收到从灵被安全带出来的信息,不敢轻举妄动。

年过花甲的老人一直精神矍铄,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女被挟持着,远远的出现在他已不清晰的视线里时,他的腰背第一次伛偻了寸许。

“傅老,别来无恙?”司珵笑着打招呼。

他表现得越是轻松,傅老看了就越是心惊。从灵昏昏沉沉的在他手上,他不敢做任何举动。“我可以把记录下来的证据还给你,但她,不能有任何闪失。”傅老沉声道。

“听起来不错。”司珵笑道。

“可是众目睽睽的,就算你还给我,又还能怎样?我能把今天在这儿所有的人都封口了不成吗?”司珵道,“其实很简单,你们都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既然今天把柄落到了你们手里,我认栽,可你们也总得付出点代价。”说到后面,他笑得狰狞。

傅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与此同时,傅琮明自后贴到他耳边轻声道了一句什么,傅老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做了一个手势——狙击手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司珵不知从哪掏出一支针管,猛地朝从灵的后颈插去,可下一瞬,她的身子被斜刺里冲来的人影骤然扑倒,针尖穿过她的发梢,与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就在从灵被扑倒时,司珵的膝盖猛然一痛,整个人都因为那波冲击波倒在地上,针管从他手心脱落。

他的膝盖中木仓了。

傅老再无所顾忌,抬手一挥,武装人员迅速上前制伏住司珵和他的一干手下,医务人员将掉落在地的针管收入密封袋……

混乱的现场一边,从灵倒在王朝的怀里,依然无什么知觉,他却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她肿起的脸颊。他的手还在发抖,无法控制,嘴里却在不停默念着,感谢主、感谢上苍,他感谢了一切他曾经不信、如今却感激的神明。


第66章 尾声

司珵伏诛后,他秘密进行的一项项反人道主义的生化研究迅速的曝露在公众眼前,曾经风光显赫的司家在短短一夜内臭名昭著,政坛格局因此大变。 =

然而对于这些从灵半点没上心,她和王朝还有余微言在事后立即被送进了军区总医院,身体里的吐真剂早已代谢完毕,查不出来它对他们大脑的中枢神经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们三人中,王朝是重点监控对象,因为他摄入的剂量是最大的,司珵对他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性命。

在留院观察了一阵子未发现有明显的副作用后,他们被准许出院,从灵和王朝的婚事也自然而然的被两家提上了日程。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作为准新娘的从灵却跑了。

***

海拔4980米,日喀则定日县,巴松乡南面珠峰脚下的绒布寺。

清晨,高原的阳光如刻刀一般刺穿了弥漫的雾气,照得整片天空明净透亮。

从灵拢紧衣领从寺院招待所里出来,峡谷中的风大得出奇,悬在寺院屋檐上的帷幔都被劲风吹得波浪般一楞一楞的,但她还是顶风站在那,望着峡谷深处云端中央的雪峰出神。

生命之轻,轻如雪花。

想当初,她干的也算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侠女一般登一趟珠峰,差点连小命都搁在那了。

兀自出神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她,从灵当然听不懂,不过就是知道那人喊的是自己。因为此刻整片峡谷安静得出奇,除了她外没有别人。

与她一同住在寺院招待所的人,起得早的,大多已然围观完世界之巅的日出后成群结队的赶去了不远处的珠峰大本营,而起得晚的,此刻一定还缩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回笼觉呢。

她应声回头,是一个比丘尼站在寺门口冲她招手,从灵只犹豫了一瞬,便过去了。

比丘尼打着手势比比划划的问从灵,为什么盯着珠峰看。她不会说汉话也不会说英语,说着一口让从灵茫然的藏语,神奇的是两个人鸡同鸭讲的竟然也还能交流。

“那里我以前去过。”从灵目光掠过珠峰峰顶,这句不知道比丘尼有没有听懂,但下句她一定是听懂了,“这次,我就过来看看。”她抬头怔怔的望着寺院的牌匾说。

为什么转着转着就到了这儿呢?她想她现在的脑子是有点迟钝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被注射吐真剂,她总时不时的要花很长时间思考一个问题。

据说现今世上所有类型的吐真剂里的成分都对大脑有着不可逆的损害,所以她是不是真的傻了?从灵失笑的想。

若不是傻了,也不至于一听到婚事就丢了魂似的跑了出来。

五天前,从灵没有和家里任何一个人说,只留了张字条,连手机都抛下了,孤身一人来了后藏,没有目标、没有计划,仅凭着潜意识里的一股念头到了这里。

从灵是到后来才知道,当司珵挟持着神志不清的她企图胁迫她外公时,手上也是有木仓的,王朝最后的那一扑,若是没有狙击手几发配合完美的精准射击控制住了场面,说不定躺在地下的人就是他。

清醒后,她每每回想起王朝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场面心底都止不住的发寒。

她是生来沉着冷静,但不是没有心。先是余微言,再是王朝,因她而受牵连的人一个比一个与她更亲密,她是真的怕了。

从灵难以自控的想她就像一个瘟神,将霉运,不,岂止是霉运,她是将性命之忧带给了身边的人。

这么想着想着都魔怔了,所以在忽然直面她和王朝的婚事时,她才因为害怕而逃避,她觉得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考虑一下。

日子一日一日的晃过去,从灵没有想到的是跑得越远,思念越是疯长得不成样子,理智早被情感冲散,只不过大脑中还拗着一根弦,固执的不愿向情感认输,然后她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里。

从灵抬头看牌匾上的‘上绒布寺’四个字,再次登珠峰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这里是离他们俩最初相遇时最近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旁的比丘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惊了她一跳,判断出比丘尼对她并无恶意后,从灵才没有条件反射的甩开她的手,然后她才意识到比丘尼是要拉她进寺里去。

绒布寺不是随时随刻都允许游客进去的,现在它跟布达拉宫一样限制人数限制时间,还要买门票。

眼下并不是可以进去参观的时间,比丘尼给她开了后门。

绒布寺里光线很暗,藏香弥漫在空气里,寺里的喇嘛正在诵经,宗教的震撼从气味和听觉上便轻易的侵入了人的大脑,从灵的神情随之肃穆起来。

其实她不是信徒,对于藏传佛教更是了解甚少,乍然进去难免不知所措。她倒是想祈福,可对着满眼陌生的神佛,连祈福都不知从何祈起。

比丘尼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可惜这回她什么都听不懂了。从灵只好跟她低头进了昏暗的内室,她匆匆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墙上布满了宗教感很强的唐彩壁画,而最里微弱的光线下,坐着一位年长的喇嘛。比丘尼敦促着她过去,从灵若有所感,抬眼看过去,正好撞上喇嘛望过来的视线。

她微微怔了怔,那位喇嘛的目光通透得仿佛能看穿她此时此刻在烦忧的一切。从灵的脚不自觉的就迈了开去。

她在老喇嘛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连呼吸都放轻了。

喇嘛注视了她一会儿,伸手触摸她的头顶,从灵在霎那间明了了他的身份,活佛。

在西藏,不,应该说在藏传佛教里,活佛的数量并不稀少,但却尊贵。被活佛摸顶赐福是十分幸运的事,可遇不可求。

从灵在意识到他是谁的那刻想都没想就闭上了眼——这份福运她不想一个人承。

她不是信徒,但是如果能佑她在意的人,她是愿意相信世界上有神灵的。

如果传说是真的,以珠穆朗玛峰为首的五座喜马拉雅山脉的山峰寓意着长寿五仙女,若是雪山真的有灵,若是活佛真是佛陀的化身,请佑她挚爱的人,一生平健安康。

从绒布寺出来前,从灵掏出钱包,只留了两三张毛爷爷,其他的全部一股脑的塞进了功德箱里,有多少是多少吧,从灵想。

在要跨步走出绒布寺时,比丘尼从后头追上了她,神色依旧激动,只是这分激动中又带着点别的什么,类似于尊敬?的情感。她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捧上一串坠饰。

从灵定睛一看,是一粒天珠,穿在棕色的绳儿里。

只是……这是给她?

从灵低头,冰凉的天珠躺在手心,纹路间透着温润的微光,像是活了一样。

比丘尼比划了半天,从灵半蒙半猜的还是没完全听懂她的意思,就在这时,她住的招待所里的藏族小伙子路过,听了一耳,他的汉语也不是很好,磕磕绊绊的给她翻译道:“这是、上师、开光天珠!”

不懂还好,一听懂了从灵惶恐了,上师说的就是活佛啊,他亲自开过光的天珠她怎么好随意的接收呢?

藏族小伙子看出了她的惶恐,满眼羡慕的安抚她道:“不要紧,天珠、送有缘人。昨天,一个男人、来这、上师也赠了天珠。”

哦~原来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啊。从灵将忐忑不安的心放回了原处。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理应去感谢一下上师,从灵小心翼翼的收拢手指,将天珠包裹在手心,笑着和眼珠子依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心的藏族小伙子说:“能否随我进去一趟?”

再次看到从灵进来,上师的目光里没有意外,这回有了翻译,从灵能和他交流了。在云淡风轻的接受了从灵的感谢后,他突然问她:“最近有什么烦恼吗?”

从灵一愣,她不觉得普通人有能耐从她的面部表情上看出她有心事。然而活佛不算是普通人,对吧?

她没有否认,又是新奇又是惊异的问仁波切,“您看出什么了吗?”

“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不妨讲讲你的烦恼,或许我可以帮你解。”上师真诚道。

从灵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我觉得我是灾星,总是殃及身边的人。”

上师听了微微笑道:“他们出事了吗?”

“有惊无险。”

“那为什么说自己是灾星呢?”

“一叶障目。”上师点到即止。

藏族小伙翻译不出这个成语的意思,急得抓头挠耳,但从灵从他磕磕巴巴的解释中听懂了。一叶障目啊……她怔了一会儿,心中豁然开朗。

之前她在打击下纠结的是她是不是灾星,会不会再给王朝带来灾难,可是如今司家已经被摆平了,再掀不起波澜来,而她也不在华夏做事了,没有什么事会让他再去为她涉险。

踏出绒布寺的那一刻,从灵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什么东西好像又回到了心间,片刻将她的心脏盈满。

她问自己,如果真的脑筋不清楚说分手了她会怎样?从灵之前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而现在想起来,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怎么分啊?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后。

从灵站在寺院门口,被凌冽的风吹着,望向珠穆朗玛峰,哭笑不得,白折腾一场。

当天晚上,在无声无息出来了五天后,她头一次打电话回家,是她妈妈接到的,从灵吊着心报平安时,她妈的语气竟然挺平静的,只问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其余的就没什么交代了,甚至连一声女孩子一人在外要注意安全都没叮嘱。

从灵盯着手中的话筒狐疑的挂了电话,心想不对劲啊,虽然她从小到大多数时间是散养长大的,但也不至于到“离家出走”五天她妈妈还能静静的等在那没反应。

从灵脑子里过了很多种可能,连是不是家里出事了,她妈妈为了瞒住她才故作镇静的念头都冒出来了,这么想着她立马回房打包行李,准备当夜就回拉萨,看看还能不能订到红眼航班之前的飞机。

拖着行李去退房,在等前台的人处理退房手续时,从灵忽然心有所感的侧头一看,登时,她整个人凝在了原地。

王朝站在门边,眸光深深的注视着她。

漆黑夜晚里的星光仿佛都撒在了他一个人身上,璀璨得让她心生一股不真实感来。

从灵心绪乱成了一团。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无数个问题到最后全汇成了——糟了,这下完了。

恰好她的记性不差,依稀记得他曾经警告过她,不准再不告而别。

从灵目光游移,怎么办……?

而且关键是她在两家准备筹备婚事的前夕忽然出走,很有逃婚的嫌疑啊。怎么办啊?从灵心虚之下智商捉急。

退房手续已经办好了,她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见着王朝一步稳似一步的朝她走来,连吐真药后遗症大脑痴呆这个借口都在脑海中蹦出来了,幸好还有一丝神智在,没真说出口,然后,他在她面前站定。

从灵神经绷到了极点,见他的手忽然握拳状举起,还以为他要打她,结果他手心一放,一串天珠项链垂了下来,从灵愣神间,王朝伸手过来给她戴上。

“第一次见面时,你赠了我哈达,我才能几次死里逃生。”王朝低声道,很深情,可转而画风一变,“所以这等救命之恩,必须以身相许才能得以回报。”

闻言,从灵的表情从oдo变到了≡Д≡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我也给你定了一个期限。”

“什么期限?”

“五天。”

那就是今天啊,再几个小时就过了。“如果超过了五天怎么办?”

王朝冷瑟瑟的一笑,“超过?那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从灵:“……”

“别忘了我们是商业联姻,不是你想不结就可以不结的。”王朝幽幽的说道。

从灵:“…………”

王朝一手拎行李,一手拉着她出了招待所,把她塞上车,发动车子。奇怪的是,开的方向却不对。

“去哪?”从灵问。

不过转眼就明了了,车一路无阻的开到了珠峰大本营,王朝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帐篷、睡袋等一应用具。

从灵目瞪口呆,“今晚在这露宿?”

王朝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钻进同一个睡袋时,从灵感觉特别奇异,好像上一次他们俩在珠峰坍塌的帐篷里同睡一个睡袋的画面还在眼前。

想到睡袋的事,自然也就想到了接吻的事……

当初不怎么在意的举动到现在想起来却是耿耿于怀,从灵不爽道:“你怎么那么随便啊?如果换一个女人,你是不是也会亲?”说完她自己一噎,仿佛好像似乎这个问题是把双刃剑,会回吻一个陌生男人的她,不也挺随便的嘛。

可是她和他偏偏都不是随便的人。

王朝低头看了她一眼,越靠越近,“没有如果。但是如果早就知道你是我的,我一定不会早一步离开。”话尾淹没在亲吻里。

如果早就知道你会让我那么牵肠挂肚,我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你走。而既然你又撞进了我的生命里,那我就再也不会放手。

漫天繁星下,从一个吻开始,至一个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