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法挽回了的意思。
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手下养的就是什么样的人吧，季名臣的这位公关总监说话也半点不婉转，倾夏在一旁听得都心惊肉跳，心跟着凉了半载。
她默默看向季名臣，他没说话，脸上甚至没多少表情，可她看着就是很心慌，觉得他这是怒到极致了，反而不显山不露水。
良久。
季名臣平静地道：“尽你所能，减小这件事的影响。出去吧。”
门刚阖上，他抄起手边的笔筒猛地砸到地上，嘭的一声响，玉质的笔筒顿时碎得稀烂，倾夏吓得一缩，一片碎玉还嘣到了她脚边。
好半晌，她才找回呼吸，胆颤地看向他，而他眼里尽是一片沉郁的黑，倾夏的心瞬间软了，还隐隐作痛，她上前抱住他。
季名臣的身子很僵硬，从没那么僵硬过，就像一块石头，她使尽了力气都没法捂热，倾夏心慌，脸贴着他的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不把他揉软了，就不停手。
终于，他僵硬的脊背渐渐渐渐松弛了下来，粗重的呼吸也平缓了下来，她感觉到他抱住她，手臂收得越来越紧，箍到她都痛了，可她一声都没出。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他在她耳边说。
倾夏点点头，“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似乎笑了笑，身上的肌肉也更放松了些，可倾夏知道，他的心里一定还是很低落。
于是她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季名臣的眼睛，认真道：“有心算无心，逃不过的，没有这次，还有下次，你不可以被打击到，不然就如了他的意了。”
季名臣笑，带着丝凛冽，带着丝苦意，“当然不会。我手下这几百号人为了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努力，一年多甚至更长的时间，结果因为我的私怨，功亏一篑，就这样，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倾夏听着更加心疼他，“你别这样……”她知道他为这部电影费了多少心血，现在付诸东流了，最难受的应该是他，可他担心的却还是别人，倾夏好难过好难过，心里闷得都发疼了。
沈陆维这一招太恶心了，这个小人！
千防万防，没防到他对无辜的人下手。
季名臣眼睛有些血红，“看来我之前还是太心慈手软，对于沈陆维那种人，就不应该给他留一丝退路。”
“你别轻举妄动。”倾夏害怕，名利受损在她看来都是身外之物，她怕沈陆维那丧心病狂的人万一再想拖季名臣进深渊呢……想想她就不寒而栗。第一次，第一次她起念头想求妈妈，能不能封杀了沈陆维。
“放心，他不值得我跟他玉石俱焚。”季名臣摸摸她的头道。
接下来几天，顾英纵吸毒事件发酵，果然如他们所料，丑闻大大影响了《长忆》的名声，除了季名臣的铁粉表示依然会支持电影外，网友们几乎联合抵制这部电影，还有好多人迁怒到季名臣头上来，怒斥他怎么挑了这种演员。等到月底电影上映，票房只能用惨淡两字来形容。
营销号大肆嘲讽季名臣：这年头，是个演员都想做导演，可没这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儿……竟然因为顾英纵，把他的电影批得一文不值。倾夏看了恨不得手撕了那些利益熏心的皮下魍魉。
可她更知道，真正该恨的是谁。
只是她不会让这种小人扭曲了她的生活，沈陆维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要过得好。
季名臣回归娱乐圈就是想拍电影，处女作就失败了，饶是他名气再大，想要拍第二部，投资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身为金马影后，在演艺圈的地位提升了岂止一两个台阶的倾夏，拒绝了多少知名导演向她伸出的橄榄枝，一心扑在搜寻好本子，找制片人，找监制的事情上，她来当主演，条件只有一个，季名臣执导。
从无奈的蒋握瑜那里得知消息后的季名臣，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抱着她道：“乖啊，你不用做这些。”
她泪眼汪汪，“他们不知道，你有多惊才绝艳。”
“嗯。”他只轻轻应了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眼里温柔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是影后了，有底气了！(><)
第85章 哀
有人忧愁, 有人欢喜。
彼时, 沈陆维就优雅地端着酒杯，眼带笑意地享受着难得的好心情。细细密密布了一年的网收起, 大获全胜, 没人能感觉那种战栗到指尖的兴奋是如何地舒畅。
《长忆》如他所料票房大败, 口碑也毁得一干二净，这部倾注了季名臣多少心血的大荧幕处女作就这么毁了, 不知道季名臣的脸色是怎样的？可好看？没能亲眼欣赏到，他觉得很是遗憾。
十二月的天, 灰蒙蒙阴沉沉的, 转眼却忽然打起了雷，“六月雪”、“雷打东”总是似乎异象了点。
这时候下头有人来报——
顾英纵和他的经纪人求见。
心情不错的沈陆维一挥手，“让他们进来吧。”
顾英纵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目赤欲裂，“沈老师, 我没有吸毒, 你知道的，那天你也在场的, 你能帮我做证！是不是？”
他的经纪人晚了一步赶到，虽然道着歉拉着他, 但看向沈陆维的眼里不是没有期冀的。
沈陆维修长的手指擎着酒杯一晃一晃的, 面对眼前这个巴着自己的膝盖，已经被这段时间的打击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年轻人，他没半点不适。
“抱歉, 这种场合，我怎么能出来为你说话呢。”他的声音很温柔，寻常人却听不到那温柔底下的凉薄。
“只要您说一句话，一句话！我就能清白了啊！我求求您了！我真的没碰，我真的是无辜的！”顾英纵歇斯底里地道。
“你还不明白吗？”沈陆维的声音依然耐心温和，他解释道：“只要在那个场合出现的，就没有无辜的人。”
顾英纵的眼睛茫然了一阵子，“您，您什么意思？”片刻后回过味来，他惊悚地看向沈陆维，“你，你也吸——”
似乎这还不够震撼，顾英纵忽然回忆到这个party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组织的，想到他因为这个丑闻事业尽毁，毁掉的还有《长忆》这部电影，想起季名臣和沈陆维不和的传闻，真相似乎若隐若现的扑面而来，如同黑暗里一双无形的手，渐渐掐住他的脖颈，让他越来越难呼吸。
他的经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脸色发白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让沈陆维出来作证的几率非常非常小，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但谁会那么傻？出来表示自己当时也在那个场合，能不能证明别人的清白不说，自己说不定还要沾惹到一身腥。
更何况……他不像顾英纵那么单纯缺乏阅历，眼前的天王，说不定才是真正应该被曝光的人……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突然不想让顾英纵说下去了，突然后悔带他来了。
才刚碰上他的手臂，顾英纵突然抬头，“您是知情的，是您让Steven拉我来的，是不是？”
经纪人心里一凉，看向上首的沈陆维。果然，他嘴角的笑意还在，眼里却寒光凛凛。
他打了一个激灵，忙拉住顾英纵陪着笑道：“真不好意思沈老师，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他这小子受的打击太大了，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
顾英纵毁了，他还有其他的艺人，可如果把眼前的这尊神得罪了，说不定他就是死路一条。他狠狠吸了口气，使了浑身解数，强制性地一把拉起顾英纵，一边不停地道着抱歉一边告退。
沈陆维没有拦他们，顺利地出来上了车后，经纪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向身边差点闯大祸的人，提不起好气来，“你是真的没脑子吗？饭能乱吃话能乱说吗？”
顾英纵浑浑噩噩的，嘴里不知道在嗫嚅些什么，末了，他剧烈地一颤抖，死死抓住经纪人的手，道：“哥，是他！是他布的陷阱！是沈陆维挖的坑给我跳！哥，那个毒品party就是他开的，Steven也是他的人，他是故意的，照片也是故意的！他是要毁了我！毁了《长忆》！毁了季名臣！”
什么都想通了！瞬间，前段时间的迷茫痛苦委屈不甘全都有了宣泄的出口，顾英纵的眼里又迸射出光来。
经纪人却听得心惊胆跳。
三个“毁了”，牵涉出来的是一个不是他这个等级的人能够涉足的秘辛。
果然，下一刻，顾英纵抓着他激动地道：“我们揭发了他，揭发沈陆维！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你疯了吗？”他甩开他的手。
顾英纵听着自己经纪人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一愣。
“别说就算揭发他也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就是我们去揭发，也是妥妥的被压下来，然后等着他报复吗？”绝不能卷进这个是非中。
顾英纵怔住，又如溺水的人怎么都不甘心放弃这根浮木，“总有人愿意爆这个大料的……”
“如果如你所说，牵涉的艺人绝不止你一个，想举报他的揭发他的你也绝对不是第一个，可为什么那么多年来，沈陆维还是安然无恙地坐在他天王的位置上？你不想想吗？”
顾英纵脸色顿时一片灰败，片刻后痛苦不甘挣扎着浮上脸颊，“可明明都知道了，明明是被人害了，却什么都不做，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也得甘心！这件事上，公司是不会为你做任何举动的，我警告你，别私自轻举妄动。”
顾英纵的面色淡了下来，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纪人见此放柔和了语气，“鸡蛋碰石头的道理你总懂吧？犯不着，得不偿失。你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以后时间合适了，再择机复出……”
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总该打消他的心了。
可他不知道，不甘心靠压是永远压不下去的，得知顾英纵私下去找过季名臣后，顾英纵的经纪公司以雷霆手段立即雪藏了他。
没人知道他跟季名臣说了些什么，顾英纵的经纪公司也不敢派人跟季名臣去求证。只好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几天后，顾英纵自尽在了家里。
他的死讯一经网上爆出后，瞬间，轰动四起。网友们纷纷怀疑起他的死因，有说他是吸毒吸到死的，也有说他是被这阵子的舆论打击死的……
直到那天傍晚，顾英纵的经纪公司将他的讣告发出来，证明他是自杀，未留遗书，年轻的生命就这么轻易地折了。他的影迷终于哭成了一片，她们始终相信他，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终于，前阵子还对他群起而攻之的网友们，这一刻都沉默了。
死亡，一向是洗刷一切罪孽最直接的手段。无论顾英纵是不是真的吸过毒，在死亡面前，都不重要了。
以死明志，太过沉重……把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刽子手。
渐渐的，有声音出来，指道是网络暴力逼死了他吗？
这声音戳中了屏幕后无数模糊的面孔心底深处最难言的害怕，后来又出来了顾英纵常年患有抑郁症的消息，他们仿佛找到了丝安慰和解脱，至少，至少不全是他们的原因，不是吗？
可对有个人来说，却更沉重了。
倾夏在刚刚得知顾英纵死讯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季名臣一直很重视他手下的人，跟老鹰护小鸡似的护着他们，即使之前因为顾英纵一时不察出了大错，导致《长忆》毁了，她也没见季名臣真正的责怪过他。
可现在出了这事，她觉得对季名臣来说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到了季名臣身边，他果然不对劲，压抑着的自责和愧疚藏在他平静的神情之下，更让她心慌。
倾夏都要哭了，她抱住他不停的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可这一回，她却怎么都捂不热他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寸步不移地陪在他身边，她陪他料理顾英纵的后事，看他像顾英纵的家人一样为他年迈失子的父母接待前来吊唁的来宾，看他镇静的为人处事，倾夏明白他面上越是波澜无惊，心里的伤害就越是不可估量。
可她除了陪着他，什么都不能做。
即使这样，她还是陪着他。
顾英纵出殡那天，他舅舅家的外甥为他摔盆打灵，小小的一个人儿，做起这些事来动作还很是笨拙，可却让围观的人无端的看出无限地难过。稚子送年轻人，极度的绝望，极度的哀伤。
倾夏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目光转开，掠过一个人忽然一顿，那是……顾英纵的经纪人，她去剧组探班的时候见过他几次，所以有印象。
很奇怪，这场葬礼是顾英纵的经纪公司出资办的，按理作为经纪人，应该一早就现身，可却是到了今天才现身，而且——还一脸的愧疚。那是深深的愧疚，绝不是一般的自责。
顾英纵的死有什么内情吗？
他知道些什么。
倾夏几乎下意识的就朝他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
写到我忧伤得肚子咕咕叫，好饿
第86章 身败名裂
顾英纵的经纪人刘厚重没想到有人会找上他来, 而且还是倾夏, 他有点诚惶诚恐，开始他以为倾夏是来慰问的, 但几句之后, 他就知道不是了。
倾夏问了顾英纵走之前几天都见过了些什么人。
一问落下, 她清晰地瞧见了刘厚重哀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倾夏眯了眯眼, 还真有内情？
不过刘厚重很快收拾好了表情，眼观鼻鼻观心, 在法医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 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照实说了，后来证实顾英纵是自杀后就不了了之了。
按理, 警察都没发现问题，肯定没事, 但现在倾夏问起……他反而有些举棋不定要不要说。
正想敷衍过去, 倾夏忽然道：“你们是不是去见过沈陆维？”
刘厚重一惊，抬眼看她, 然后目光越过她，投向她身后。
倾夏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沈陆维正面带微笑地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看着她。倾夏心里一突，几乎立刻确定他听到了她的提问。
沈陆维上前跟俩人打过招呼，吊唁了后, 道：“我是见过他们，我很抱歉。”前一句对倾夏，后一句对刘厚重。
倾夏定定地盯着他看，沈陆维的抱歉说得很真挚，但没有一丝心虚，他只是单纯的为顾英纵的死感到遗憾而已。仿佛顾英纵落得这个下场真的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他不过是局外人。而事实是什么呢，是他根本就是始作俑者。没有沈陆维设计顾英纵名誉尽毁，就算顾英纵有抑郁症，也不会那么快自杀。
这种累及性命的亏心事做下来，他怎么会没有半点愧疚呢？倾夏觉得可怕。
“我很好奇，倾夏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沈陆维依然目含笑意，可眼底却一片漆黑。
倾夏迎上沈陆维的目光，不躲不闪，“我也很好奇，是什么契机，将他带到了您的圈子里。”
空气里有一丝微妙的紧绷，连刘厚重都感受到了，他忍住擦汗的**，偷偷地朝俩人望去，看到沈陆维淡去笑意的脸，为倾夏捏了把汗。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倾夏却在撂下那么句话后突然笑了，仿佛聊家常般地开口道：“在拍《长忆》的时候，我去探班，跟英纵说起过您，他很仰慕您，但尚未有机会认识您。可转眼，您却连他的葬礼都亲至了，真是让我意外……你们必定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了至交好友，是吧？”
沈陆维紧抿的唇线僵硬地弯了弯，还未出声，刘厚重就忙出来打圆场，“啊！要出发去参加告别仪式了！赶紧的！”
倾夏收了最后的一丝笑意，看了沈陆维一眼，转身离开。
季名臣尽管情绪不好，但依旧放了一丝关注在倾夏身上，他当然看到了她和沈陆维说了几句话，本想过去的，但看到了她阻止的手势，就忍住了。
直到现在倾夏回来，他才忍不住问：“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哦，吓吓他。”倾夏嘲讽地撇了撇嘴角。
季名臣：“……”他无奈地拉住她的手摸了摸，道：“以后别去主动招惹他。”
见倾夏不以为意，他肃了神色，“听到了吗？”
倾夏瘪着嘴低下头，哦了声，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上了车，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终于道：“顾英纵死亡前去见过沈陆维。”
季名臣闻言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却没说话，松开刹车，继续前行。
倾夏急道：“顾英纵出事前不是来找过你吗？他不是跟你说了就是沈陆维设计的他吗？你让他别轻举妄动，他说等他抓到把柄就要揭了沈陆维的老底，那么不甘心的人，又怎么会说了这话后突然就自杀了呢？所以他的死肯定和沈陆维有关！不是他弄死的就是他逼死的！”
“法医鉴定结果就是自杀。”季名臣一句话堵死了倾夏所有的话。
倾夏一下子泄了气，是啊，这些难道季名臣会不知道吗？他都知道……然而结果摆在那，警察查明了是自杀，就不会去追究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自杀。
走死因这条路，行不通。
“但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让他安息了，可我不会让他白死。”季名臣目视前方，情绪不明地道。
倾夏嗖的扭头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英纵的葬礼结束后，网上关于他的讨论一时还是没有办法平息下来，讽刺的是，之前抵死不去看《长忆》的网友们，现在倒是自发组织一起去看电影了，只不知抱着的是什么心态去悼念怀念。
没几天，票房就破了亿。
之前顾英纵吸毒丑闻曝光，对《长忆》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季名臣除了最开始的危机公关外，后面并没有顾人写软文推荐或者买虚假场次刷票房来粉饰成绩，他甚至没阻止那些营销号往死了黑他。倾夏有点懂，他的傲气，他的不屑。
可如今，一条鲜活的生命换来了《长忆》票房的起死回生，这代价，倾夏确定，绝对不是季名臣想要的结果。
果然他压根没再去关注电影了，季名臣这段时间里一直忙进忙出，出席了不少饭席，见了不少神神秘秘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连倾夏都瞒着。
但她知道，无论他做什么，肯定跟沈陆维有关。
出了顾英纵的事，季名臣对沈陆维不会再留情。
然而倾夏看不破，对谭一清来说，季名臣见了什么人、要做什么，却都跟完全透明似的。她几乎立即就找到了季名臣，直言道：“你如果要搅进这块浑水里去，就请你离开倾夏。”
季名臣既没有逞英雄地一力担保道他不会让倾夏受伤害，也没有退让表示他会换一种方式行事，而是罕见地一阵沉默，再开口时，他说：“那这段时间，就麻烦您费心保护好她，谢谢您了，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电话那头，谭一清半晌无声。有担当，又不鲁莽，进退得宜，很难得。
“你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要弄垮沈陆维，只能来一招釜底抽薪，掰不倒他的后台，那就只能让他的后台放弃他。既然要放弃一颗摇钱树和听话的棋子，当然要有代价，只不知季名臣许了人多大的代价。
季名臣听到谭一清这清冷又严肃的问话时，愣了一愣……他敏锐地察觉到谭一清是好意，可他却不愿说，尽管这段时间里他见了很多人，谈了很多条件，却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会放弃沈陆维倒向他，只是不行，可以再谈，不够，可以再加砝码，但他不想要谭一清的帮助。
这当中自然有傲气的原因，更因为他知道连倾夏都不愿意麻烦她的妈妈，那他就更加不能了。
谭一清似乎摸清了他的想法，轻声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可挂完电话后，她让手下的秘书进来，斟酌道：“去跟这些人放出消息，倾夏是我的女儿……”
又一年悄然滑过，在农历春节快要到来的时候，娱乐圈爆出了最后一桩年末大戏。
首先论坛上有匿名号爆料顾英纵的确是被前阵子的舆论逼死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患有抑郁症，更因为他是被人陷害带进了吸毒的圈子。
该爆料一经曝出，立刻炸锅了，没想到顾英纵竟然是被陷害的！而他却还是带着污名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想都为他不平，于是就点燃了大家的愤怒！大家纷纷讨论是谁？是哪个混蛋陷害的顾英纵？爆料因此得以光速传开。另外一个隐秘的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似乎窥视到了娱乐圈黑暗的一角，这种肮脏的东西，虽引人憎恨，却也深深地吸引着人。
在剧烈的讨论下，有人将怀疑的苗头指向了跟顾英纵关系不错的几个明星，其中，遭受怀疑最大的人之一，正是华裔歌星Steven。
在装死了好几天后，Steven终于被网友们逼得现身了，发布公告道网上的猜测全是污蔑，是无稽之谈！若是再有人发布这样的言论，他会寄律师函。
到了这个时刻，沈陆维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直觉Steven这回肯定要栽。
果然，在Steven发公告过去后的一天，突然有个专门跟拍明星丑闻的狗仔在微博爆了Steven撒谎，他确确实实涉毒的料！
牛逼的是，他竟然发出了偷拍录像！拍到了他们聚众吸毒的群嗨场面……那是在北京郊区的某栋私人别墅里，隐秘性很好，也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