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口腹之欲和天长地久地过日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水清早晚会明白什么才是最真实、最可靠的东西,咱们走着瞧吧。”崔必成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到底还是受了不小的挫折,只能尽量掩饰自己的自卑尽快离开。

“水清,你别听他在这儿酸,我就是有本事让你天长地久地吃香的、喝辣的。”靳文礼说完就坐到叶水清旁边拿起她的饭盒大口吃起来。

叶水清吃了十来个饺子也就饱了,之后就让靳文礼吃,靳文礼没舍得说要留着明天再给叶水清吃,叶水清没答应硬拉着他看着他吃完。

“唉,还是我媳妇儿向着我,知道心疼我,明天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给你做。”

“你别再这么浪费了,我带饭盒就行,不许再弄这么贵的东西。”这肉和细粮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还要按量供应,靳文礼也太没成算了。

“我听你的,那咱们明天吃食堂吧,我去打几个菜。”

“两个就行,还几个,你当我是猪啊。”

靳文礼拿纸擦着自己油亮的嘴,眉飞色舞地说:“我是猪,你是仙女儿。”

两人吃完收拾好东西后,靳文礼一直赖到上班时间才走,他一走旁边的人立即就围了上来,小邹第一个就问:“水清,你真的和他好上啦?”

“是啊,我已经决定和靳文礼谈恋爱了,你们可别再劝我了。”

小邹听了直笑:“我是有些不赞成的,不过就凭他今天的表现,我倒是羡慕你了,多有爷们儿样啊,是真心疼你。那饺子都快馋死咱们了,这么知道疼人的男人难找,我支持你!有要反对的也行,觉着自己比靳文礼强的尽管站出来呗。”

本来还有人想劝叶水清,不过一听小邹这话就都打住了,本来就没那个能耐谁还找没脸。

“哼,贪图小恩小惠没见识。”宁军没忍住这口气到底还是说了一句。

小邹不干了:“你说谁呢?宁军,你偏心崔必成替他打抱不平我能理解,可你睁大眼睛好好儿看看,崔必成为水清做过什么,就是想追求水清也从来只是干动嘴,做过一件实事儿没有?靳文礼是没有崔必成那么高的文化,可人家是处处为水清着想啊,你问问你女朋友去,看她想不想要水清那辆自行车,看她乐不乐意贪图这个小恩小惠,没本事就说没本事,不要总眼气别人,没用!”

叶水清这时也站了起来:“宁军,我和靳文礼是自由恋爱,你和崔必成关系再好,也不要把你个人情绪带到我身上来,我和你只是普通同事,你管太多了,你以后要是再没事儿找事儿,可别怪我不团结同事,到时咱们到主任那儿说理去。”

宁军闹了个大红脸,只能一声不吭地回车间埋头干活去了。

“小邹,谢谢你替我说话。”

小邹笑道:“谢什么,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也跟他,你是有福气的人,早上多少你围着你那辆自行车参见,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水清回想着自己骑车进厂时的轰动效应也笑了。

下班时,靳文礼已经早早就等在了印刷厂门口,叶水清笑着过去和他一起往家走。

“你进去吧,这车我还是送老刘那儿去。”靳文礼拉着叶水清的手捏了两下儿,嘴里说着走却半步都没动。

叶水清抽回手说:“不用,我直接骑回家去。”

“啊?那你怎么说这车的来路啊!”靳文礼傻傻地问着。

“当然是说你给我买的了,不然还能怎么说。”

靳文礼更傻了:“那你爸妈不就知道咱俩的事儿了吗?”

“他们本来就知道了,你想什么呢!”叶水清看着靳文礼怪异的反应也有些糊涂。

“你、你已经和家里说了?”靳文礼有些结巴。

“说了啊,昨天我不就已经说了要和你在一起了,当然也要告诉家里人哪,难不成你没和你家里说,你是不是傻啊?”

靳文礼是傻了,他确实是没说,他只当叶水清应答和自己处对象这件事,只是两人之间的口头协定,心里其实还是很忐忑不安的,总感觉像做梦似的不真实,更不想让父母白高兴。今天早上还特意试探了叶水清的态度,当见她认可自己去印刷厂送饭时,他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代表叶水清愿意走出第一步,愿意在同事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叶水清做事竟然这样痛快,连家里人也告诉了,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真正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吗!

“你怎么了,还真傻啦?”叶水清推了推站着不动的靳文礼。

靳文礼突然一把抱住了叶水清,那力道大得几乎让叶水清喘不过气来。

“靳文礼,你发什么疯,要是让人看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

叶水清挣扎着想让靳文礼松开自己,却听见耳边传来了他闷闷地声音:“水清,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你能对我这么好,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愿意认可我,我……,我现在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我有多幸福了。”

叶水清立时就安静下来了,一动不动地任靳文礼紧紧搂着自己,同时用力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她不过是将自己承诺的事说了出来,靳文礼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惠一样,还说自己对他有多么好,这个男人真的会拧着别人的心,让人为他心疼,为他难受。

唉,自己一定要好好对他,不管将来他变得如何,自己都要用心去经营这份感情,至少要在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后再决定成败。

不要脸的女人,就这么站在街上勾引文礼,真是伤风败俗不知羞耻,欠教训!

站在胡同拐角处的肖月波,咬牙切齿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半天才愤恨地转身往后街跑了。


☆、第16章

钟春兰和儿媳妇姚红正在院里忙着摆碗筷,等着将饭菜端上桌就见叶水清推着车进来了。

“呀,水清,这车哪儿来的啊?太漂亮了,头回知道还有这种颜色的!”姚红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打量着这辆自行车,眼睛都移不开了。

这时叶家父子三人也都各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发呆。

叶水清将车放到一边,笑了笑:“大嫂,这就是靳文礼给我买的那辆自行车,我说过的,好看吧?”

叶家人听了叶水清的话又是一愣,前天叶水清是说过靳文礼给她买车了,可那时候正吵得凶,谁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车,这靳文礼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胜志,吃完饭你把这车送回靳家去,咱们家再穷也不能让你妹妹学得这样没出息,要是真喜欢,等将来和必成结婚时再买一辆,就是买不到这样儿的也尽量买好的。”钟春兰将事情交给了二儿子,她现在已经改打法了,女儿现在正在兴头儿上,劝肯定是劝不住的,不如就这么冷着慢慢儿地也就转过来了,姑娘再倔说到底还是要听父母家人的话,自己不点头儿最后她也是什么事儿都办不成。

“妈,这是人家送我的,我已经收下了,您别闹了,行不行?”

“我怎么闹了,你和他非亲非故的就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和你爸是这么教你的?”

叶水清想想也是:这时候自行车可是要结婚时才会准备的大件儿,家里人肯定是有想法的,不如就让他们送回去,反正靳文礼也还是能让自己骑上这车,没必要再找不痛快。

这样一想也就不再出声,等于默认了母亲的话,钟春兰则是满意地笑了,又张罗着让大家吃饭。

吃完饭,叶胜志就片刻不耽误地去送车,叶水清等二哥走后也出了门往胡同口走,她怕靳文礼为这事儿着急来找自己,要是能堵着他还可以解释一下。

“叶水清!”

叶水清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心里就有些发虚,因为叫住自己的人正是肖月波。

肖月波冷着脸看着叶水清说:“叶水清,咱们谈谈。”

“有话你就说吧。”叶水清见肖月波虽然态度生硬,但却没了那天的激动,心里略微放心些。

“这里不好说,咱们去后街那边谈。”肖月波说完转身就走,叶水清想了想便也跟了过去。

后街对他们这些住胡同里的人来说是很神秘的,因为那里家家都是独门独院的水泥房,平时也都关门闭户根本不与胡同里的人来往,叶水清多年后也只知道后街住的都是有能耐的人,应该都是领导什么的,而肖月波就住在后街。

到了后街站在平坦宽敞的柏油路面上,叶水清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闯入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叶水清,我已经打听过你了,你不是有个挺优秀的男朋友吗,你干嘛甩了人家?靳文礼是好,但他可不是你这个毛丫头能配得起的,就凭我家的条件能帮上文礼家好多忙呢,你又能做什么,只不过是看文礼有点儿钱,能给你买吃的买穿的就起了占便宜的心,我说你最好别再缠着文礼,听见没有?”

叶水清叹了口气:“我没缠着他,我和靳文礼是双方自愿在一起的,我还想劝你一句,别太执着了,找个对你好的人以后才能过得快乐些,不然吃苦得还是你自己。”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说风凉话,我的事儿轮得到你多嘴?我今天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跟在文礼身边都快四年了,高中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喜欢他,文礼也一直没说什么,要不是你这狐狸精插足,文礼才不会对我这么绝情,你要是还要脸就赶紧和文礼分开,不然我肯定要你好看!”肖月波哪能听得进去叶水清的好言相劝,她只知道谁挡着自己的道儿,她就要整治谁。

“我不会和文礼提分手的,除非我和他确实不合适,不然再处段时间就会谈结婚的事儿,你还是放弃吧。”叶水清也没有被肖月波的三言两语给吓倒。

肖月波瞪着叶水清,呼吸变得沉重,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是一笑:“那你可别怪我了。宝刚,让大黄出来咬死这个狐狸精!”

叶水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肖月波身后的黑色大铁门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一条半人高土黄色的大狗狂吠着奔了出来。

“大黄,咬她!”牵着狗的是一个穿得很时髦的小伙子,抬手朝叶水清一指,那狗就冲叶水清呲牙闷吼,等那人手一松立即就飞奔着扑了过来。

叶水清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转身就往胡同里跑,只是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条腿儿,还没跑出几米远就感觉那狗已经碰到自己的腿了,顿时魂儿都要飞吓了,明明怕得腿已经软了,但也不敢停下来。

“哈哈……,让你和我作对,看大黄替我出气!”肖月波见叶水清吓得直哭,不禁拍着手笑喊。

胡同里也有邻居听见了叶水清的叫声,只是跑出来一看这情景谁敢往前冲啊,后街谢家养的这条狗是出了名儿凶狠,力气大得跟牛犊子似的,普通人家人都吃不饱呢谁还会养狗,可有人就看见过谢家这条狗还吃肉呢,自己拦上去别再让它撕块肉下来。

叶水清死命地往家跑,那狗不时地在她两腿之间乱窜,偶尔还张嘴咬几下儿,不过也没咬实,就是在听到叶水清大叫时也跟着吠,像是知道自己肯定能抓住猎物,所以并不着急,先吓着玩。

叶水清连跑带哭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好容易又急又怕地跑到了家门口,推开门跑进去时,感觉小腿肚子上又是一疼,也顾不上看只想赶紧进院关上门。

“水清,你这是怎么了?”姚红看见叶水清哭着进来,急忙上前问,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那条恶狠狠地大狗,不禁也惊叫出声儿。

叶水清站在门口不敢动,她怕自己的动作不够快,到时门没关上,狗就先冲进来了。

钟春兰和老伴儿也听见了动静,立即从屋里跑了出来。

“爸、妈,你们赶紧回去,大哥在家没有?”

“没在,出去了,水清你跑进屋去,他爸你快找根棍子把狗撵走啊!”钟春兰心急火燎地让老伴儿想办法。

“我不敢跑,它盯着我呢,妈你别让爸过来,不行!”叶水清边哭边阻止自己的父亲,只盼着肖月波能让那人把狗叫回去。

这时那条大黄狗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两排白森森的利牙全都呲在外面,压低了身子眼瞅着就要扑上来,叶水清见这架式只能也豁出去地打算硬关上门。

只是就在她闭眼运气的功夫儿就听一声尖锐的哀嚎响了起来,等睁眼看时发现原本凶狠异常的大黄狗被人踹得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再站起来时虽然仍是很凶却不敢往上扑了,只是没有主人的命令又不能回去,只能蹲在边儿上喘气。

“这狗是怎么回事儿?”

靳文礼又瞪了那狗一眼才抬眼看去叶水清,这一瞧不要紧,眉头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它咬着你了?”

叶水清情绪一松懈立时哇哇大哭:“是后街的人放狗咬我,我不认识他,我、我右腿好像被咬、咬了。”

靳文礼二话没说,弯腰将叶水清的裤腿儿挽了起来,只见她白皙的小腿上面通红一片,但好在没破皮儿。

“你家厨房在哪儿呢?”

叶水清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伸手将厨房指给了靳文礼,靳文礼几步走了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把斧头,然后就往大黄狗那边走。

那狗机灵得很,一看靳文礼举着斧头过来,哀鸣一声儿转头儿就跑,靳文礼也不急,跟在后面去了后街。

“咦,大黄怎么跑回来了?”肖月波奇怪地问着谢宝刚,她打算最起码也得让大黄堵在叶家门口一宿,好让叶水清这个狐狸精家里人都知道她惹的祸。

“不知道啊,大黄!”谢宝刚见大黄一溜烟儿跑进门里去了,也感觉奇怪。

两人正站着摸不着头绪时,谢宝刚眼尖先瞧见了跟过来的靳文礼,身子立时先软了半截儿:“我的妈呀,月波,你也没说靳文礼在这儿啊!”

肖月波也看见了靳文礼,心里也害怕,但仍强撑着:“怕什么,看他能怎么着,就说是那女的激怒了大黄,没事儿的。”

“能怎么着,你没看见他手里的斧头吗,姑奶奶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撒手不管,我可是帮你忙!”

说话间,靳文礼已经到了跟前儿:“谢宝刚,你敢放狗咬我媳妇儿,现在是不是得有个交待啊?”

“靳哥,我不是有意的,大黄可能是看嫂子眼生才发了性,您可别生气!”谢宝刚赔笑。

“狗是畜生不懂事儿,你也一样不懂事儿?我怎么没见你拉着它,废话少说,把狗交出来,咱们一起改善改善生活,炖狗肉吃。”

“靳文礼,是我让宝刚放的狗,你冲我来,不关他的事儿!”肖月波本来害怕,但一听两人又是媳妇儿又是嫂子地说着,也来了气。

靳文礼都没正眼看肖月波,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跑得了?我现在没功夫儿收拾你,等着吧。”

谢宝刚急得又是作揖又是苦苦哀求,想让靳文礼放过大黄,靳文礼只是不肯,最后谢宝刚直接跪地上了:“靳哥,我求求你,大黄我都养了这么些年了,您给它一条生路吧,我错了!”

“小子,你还挺有情义的,这样吧,你去叶家也照现在这样儿道个谦我就不追究了。谢宝刚,今天要不是看你还有些分寸,没让那畜生真伤人,我才不可能这么好说话,明白么?”

“明白,我明白,我这就去道歉,谢谢靳哥啊,谢谢!”

谢宝刚一听大黄有救,别说下跪就是再磕几个头他都乐意,于是关上自家大门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靳文礼去了叶家,肖月波气得嘴唇都快咬破了也没办法。

叶水清哭得眼睛都肿了,却也没为难谢宝刚,见他跪下就赶紧躲开了。

“嫂子,你要是不怪罪我,那我就回家去了。”谢宝刚站起来后仍是没敢动地方儿。

叶水清点点头:“你走吧,下次可别这么害人了。”

“是,是我没活明白,我一定改。”

谢宝刚走后,靳文礼拎着个塑料袋儿走上前,扶着叶水清让她坐下。

“没破皮儿就没大事儿,我刚才和他先去买了药,还有这水果罐头也是他买的,你一会儿多吃点儿压压惊。”说完就手脚利落地蹲下身子给叶水清上药,迅速抹好又开了一瓶儿黄桃罐头让叶水清吃。

叶水清也挺不好意思的:“我这么大人还被吓得哭成这样,真是丢人。”

“那狗能把一个大老爷儿给撕了,你信不信?能不怕吗,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儿用凉水洗洗脸能消一消,肯定是吓坏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给你报仇!”靳文礼越看叶水清的样子就越觉得可怜,心里就又开始翻腾,恨不得连谢宝刚都一块儿砍了。

“你别惹事了,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找肖月波的麻烦,我不怪她。”叶水清对肖月波始终有一种愧疚心里,自己本就夺了她的婚事,哪能还去怪罪人家。

“你也太心软了,哪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算了!”

“我说算了就算了,你别啰嗦,行不行!”叶水清不耐烦了。

“行,当然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事儿我咬牙认了,还不行吗?快别生气了,腿上还有伤呢,再生气对身体不好。”靳文礼说着又去看叶水清的腿。

就自己腿上这点儿红肿还怕生气啊,靳文礼这话真是可乐。

叶水清吃着凉丝丝的罐头,心里爽快不少,又吃了几口才突然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这是自己家,自己爸妈和嫂子还站在院子里呢,她怎么就光顾着和靳文礼说话,把这件事给忘了!


☆、第17章

叶水清赶紧缩回自己的腿,桃罐头也放回到桌面儿上,清了清嗓子转头朝后面看了过去。

“阿姨,我一时着急忘了您和叔叔还站着呢,不好意思啊。”靳文礼将叶水清的裤腿放下,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对着叶家人笑。

“不要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进屋坐会儿喝点水吧?”钟春兰虽是感谢靳文礼出手相救,但看他和自己女儿这样没羞没臊地相处的跟两口子似的,心里顿时又恼怒起来,只是人家刚帮了大忙一时也不好再给脸色看。

“您别谢我,这是应该做的,家里人都受了惊我就不打扰两了,二哥刚才去我们家送车去了,我不是不肯收,实在是家里没地方放,也没法儿处理,只能先寄放在阿姨您这儿了,车呢水清随便骑,要不我放别处也要交存车费不是?我还真要谢谢您哪,替我省钱了!车就在门外面,一会儿推进来吧,我先回去了!”靳文礼笑呵呵地说着,然后又暗自冲叶水清挤了下眼睛才走。

等靳文礼走后,钟春兰先是看了女儿腿上的伤,确认没大事儿后才板起脸:“那车就算送不回去你也不许骑,等会儿让胜志送后面小仓库里去,等你结婚时大不了按原价把钱给他!你说说今天人家为什么放狗咬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叶水清知道肖月波的事早晚瞒不住家里人,不如直接说出来,于是就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钟春兰听完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无奈地说:“后街肖家的丫头成天追着靳文礼跑,你不知道?那丫头是出了名儿的泼辣,她爹妈都管不了,你是嫌咱们家的麻烦还不够多啊!”

“妈,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您只要答应让我和靳文礼在一起就行。”

“你想都不要想,趁早儿死了这份心!”娘俩正说着,叶胜强和叶胜志都回来了,钟春兰又将两个儿子骂了一顿,问他们儿野哪儿去了不早回家,要不也不用去领靳文礼的人情。

叶胜强兄弟两个听了来龙去脉后也吓得够呛,任母亲责骂,叶胜志则赶紧推着又被送回来的自行车去了后面的仓库,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屋。

“我说这个靳文礼也挺不错的,你看他多能担事儿啊,对水清也是言听计从的,可一点儿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混。”姚红回屋后坐到炕上和叶胜强闲聊。

叶胜强哼道:“你懂什么,靳文礼现在看小妹长得好看追得正勤,当然是言听计从了,你今天不也看到他那副混样儿了吗,你说他能对小妹一直好吗?肖家那丫头就是倒贴得太过了,靳文礼才没往心里去,你要知道她爸可是转到地方的干部,就人家那条件靳文礼早晚能明白过来,到时吃亏的还不是咱们家水清?要我看,还是越早让水清离靳文礼远点儿才好。”

姚红听了点头:“你说得也对,要真等到那时候,水清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崔必成就是心再诚估计也不能要水清了。”

“你是嫂子,平时多关心些水清,多劝劝她,也看紧些,一定不能让她被靳文礼那小子占了便宜!”

姚红点着头,却没敢说叶水清早被占了便宜,小腿都让靳文礼看了个遍也碰了个遍。

叶水清第二天早上起来,准备去院子里刷牙洗脸,结果刚到院子里就见大哥沉着脸推着自行车要往外走。

“大哥,这么早你去哪儿啊?”

“弄点儿油漆把大门重新刷一遍。”

叶水清听了更觉奇怪:“门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刷?就是想刷也不用非要现在这个时候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