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榆点点头,开始交待自己所想之事。
“川曲国仍是不肯交出廖子斌?”秦承释问着站在下面的白鸿信。
“回皇上,川曲自认信义之国,不畏天下人言,更不畏强国施压定要保廖子斌平安无事。”
“哼,他川曲与纪国前丞相廖子斌里应外合谋夺纪国新君之位还敢妄言信义二字,真是笑话,你去说与纪国丞相,说朕已决定发兵川曲,也会好好善待文妃,让段震浩放心吧。还有让范智成召集部署好人马,随时准备出兵。”
“臣遵旨!”白鸿信说完立即退了下去。
“这里里外外没一个让朕省心的。这茶不错,你让人给太妃送去些,就说这几日朕因为忙着朝廷上的事冷落了太妃,让太妃不要见怪,嗯……,说朕晚上的时候过去看太妃。”秦承释觉得穆书榆这几日应该能体味到些人情冷暖了,也应该明白只有自己抬举,别人才能高看她这个太妃,先给点儿教训也就可以了,再说自己还挺念着她的。
一想到穆书榆那身爱人肉儿,秦承释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只是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又让她得了意。
于忠本来听着秦承释前半段的吩咐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最后那句他就不太明白了,略一思量才弯着腰问:“皇上晚上可是要到平庆王府去?皇上恕奴才多嘴,这出宫之事可不比平常,必定要先安排好侍卫,更要派人去提前知会赵家的人准备好迎驾,再者晚上去也诸多不便,皇上还是明个儿日间抽空儿去吧,奴才去通知蒋学坚蒋大人护驾事宜。”
秦承释瞄了于忠一眼说:“你糊涂了?朕是去和安殿,与平庆王府有什么关系。”
于忠刚想再问,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随即便反应过来秦承释的话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倒霉,立即跪了下去:“回皇上,太妃早就搬出和安殿回王府去了。”
秦承释顿时就火了:“你再说一遍,太妃去哪儿了?谁准许太妃出宫的!”
“回皇上,您那天从和安殿出来时就下了旨说太妃可以随时回王府。”
“太妃既是出宫,为何没人告诉朕,你们越来越会当差了。”
于忠都快趴在地上了:“回皇上,您那天还说太妃出宫回王府时也不用再告诉您,皇上恕罪,是奴才没个机警误了皇上的事。”
看着连连磕头的于忠,秦承释已经想起来那天的情况了,于是说道:“你起来吧,这事儿与你无关,太妃是何时回王府的?”
于忠仍是没敢起来:“回、回皇上,太妃当天就回去了。”
“没良心的女人!”秦承释低声说了一句,他为了穆书榆连乌乐双都没有召幸,结果人家却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秦承释心中暗恨,却又舍不得真就这样断了,恼恨之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龙案上,于忠吓得一哆嗦,急中生智连忙说道:“皇上若是想与太妃叙旧,何不让玉淑仪传个话儿,想必太妃不会不给玉淑仪面子。”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朕让她来,她必不会来了?”
于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又磕了一个头才说:“奴才嘴笨,皇上恕罪,奴才的意思是说怕太妃脸儿小顾忌多,要是由玉淑仪去请太妃心里能安稳些,其实太妃也定是想念皇上的。”
“哦?你是如何得知太妃想念朕的?”秦承释感兴趣地又问。
于忠脑袋都木了,只凭直觉答道:“奴才怕皇上担心太妃便时常派人打听,却听说王府现在不太好,从太妃起都缩减了份例,日子过得挺苦的,太妃还主动减了自己的菜,所以奴才觉得太妃如今一定能记起皇上的好,心里也肯定后悔顶撞了皇上。”
赵信书他们居然敢这样苛待穆书榆!他们没钱?他们会过苦日子?真是笑话,自己早晚必定收拾了这些东西!
秦承释得知穆书榆过得这样清苦,既心疼也生气,要是当初她顺了自己的意不就好了,何苦去受这个罪。
“你说得很对,太妃虽曾辜负朕的苦心,但朕却不能弃太妃于不顾,这样吧,这茶你亲自送去些赏给玉淑仪。”
“奴才遵旨,奴才一定让玉淑仪请太妃进宫。”于忠从地上爬起来,退出长宣殿之后让人包了茶叶,然后一路小跑儿去了和宁殿。
于是两日之后,穆书榆便收到了穆书燕的信,信中说因皇后在永华宫祈福不见人,淑妃和文妃便总是借机整治自己,求着穆书榆进宫帮着想想办法。
文妃刚被放出来没几天就敢这样故态复萌了?从前几次的事来看,淑妃心机颇深,行事也有算计,为何会突然明目张胆地对付起书燕来?
穆书榆有些想不透,但一想到穆书燕那副直来直去的性子,还真怕她忍耐不住再惹出事端,只好简单做了准备第二日便进了宫。
谁知刚到和宁殿就听宫女说淑妃将穆书燕请去了后苑赏花。
穆书榆一听便有些着急,这淑妃不会又设下了什么害人的局吧!
☆、第16章
穆书榆站在和宁殿门口思索着要不要让穆书燕这边的人去后苑看看。
这时有一个宫女正从后苑方向过来,走到穆书榆跟前屈膝福了一福说道:“太妃,玉淑仪请您过去后苑。”
穆书榆立即问她:“玉淑仪请我过去,淑妃娘娘可知道?”
“回太妃,淑妃娘娘知道。奴婢是和宁殿的宫女,玉淑仪去后苑之前特地派人等着太妃,所以太妃一来就有人去后苑报信儿了,淑妃娘娘便也知道了,立即让玉淑仪派奴婢请太妃过去。”
后苑的的花儿都开了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想起来要赏,明知淑妃没安好心,穆书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淑妃心情很好,不时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秦承释更是忍不住嘴角直往上翘,皇后不在那自己便是后宫主事之人,所以她让人特意将自己的椅子放在了离主位稍偏一点的位置上,距离皇上应坐的位置只差了那么一点儿。
要不是和羲不许立他国女子为后,以自己的容貌才智十个郝氏也是比不上的,不过她也不急,郝氏无子,身子又弱,等将来自己生出了儿子看谁还能与自己比肩,皇后之位、太子之位一个也跑不掉!
“姐姐,你为何要给穆书燕这么大的脸面,一个姓穆的已经够让人厌烦的了,再加上一个装模作样的太妃,我恨都要恨死了。”文妃趁秦承释与其他妃嫔说笑之际,小声儿与淑妃抱怨。
淑妃神秘一笑:“妹妹当我愿意看她们的嘴脸?上次这穆氏姐妹将妹妹害得那样惨,要不是你们纪国丞相亲自前来,妹妹可不就真要被禁足在和荣殿里半年了!今天哪,是有一出好戏要让妹妹看,只要妹妹用心必定能看出些端倪,我也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确定心中所想。”
“一提起这件事我就生气,是她们害我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姐姐你直接告诉我有什么好戏便是,谁有心情去瞧她们!”文妃心急,又不清楚淑妃所指何事,到时自己哪能看出来什么端倪,别再错过了好戏。
淑妃抿嘴儿一乐,小心地往秦承释那边看了看,见他确实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才靠近文妃耳边悄悄儿说道:“法不传六耳,这事儿我说与你知道可是冒了大风险的,妹妹若是传了出去我便遭殃了。”
“姐姐放心,妹妹虽然鲁莽些,轻重还是知道的。”文妃见淑妃说得严重就更着急了。
“好,那我告诉你就是了,今天我让穆书榆过来就是想确认咱们这宫里是不是又出了个平南王侧妃似的人物,这回你可明白了?”
文妃立时瞪大眼睛捂着嘴与淑妃对视:“不能吧,她可不同于谢竹莹啊,姐姐这样说可有证据?”平南王侧妃与皇上好歹算是叔嫂关系,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而穆书榆与皇上可是婶子和侄儿差着辈分不说,平庆王又是和羲的功勋之臣,这孝期未过、尸骨未寒惹真有其事,那可是大大的丑闻哪。
“就是不同于谢竹莹才让人高兴呢!证据?和羲历来不许他国公主世家宗族之女带侍女奴才进宫,即便是带了也无非是进来请个安问个好儿坐个一时片刻也就走了,可你看那穆书榆住进宫里哪回不是自己的贴身婢女跟着一堆进进出出的,别人有这待遇?皇上待她可是特别得很,一个外戚太妃后宫但凡有点举动,皇上哪次没叫上她,就说是从来都少不了她也不过分。”淑妃笑着喝了口茶,声音压得更低了。
文妃想了一会儿忍不住拍了下手:“姐姐真是厉害,如果穆书榆真如此行事,那她们姐妹二人必定反目,到时待她们自己先较出个高低咱们再出手,可不是省事多了,只平庆王太妃不安于室,媚惑皇上这一条,便能让她无颜苟活于世了!”
“嘘,妹妹小声点儿,心里知道就好。”淑妃不再与文妃交谈,转过头去看园子中间的歌舞,心中暗笑,真是个傻子,自己看的可是三人斗法。
穆书榆没想到秦承释会这样清闲,这个时候居然没在长宣殿处理朝事,反倒跑到后宫来与妃嫔同乐,再看那园子中间歌舞升平热闹非常,他难道不怕言官上谏?
不过虽是要与秦承释碰面,穆书榆也未感不自在,毕竟自己上次驳了秦承释的面子,作为一个男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是说什么也不会再愿意理会自己了,其实她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秦承释与平庆王府之间的暗潮涌动,性命攸关才是大事。
“臣妾给皇上请安。”到了近前,穆书榆大大方方地福了一福。
“太妃快请起,今日淑妃邀后宫妃嫔赏花,朕累了半月也想跟着松快松快便过来了,方才还想着淑妃有没有下帖子给太妃,不曾想太妃就来了,这样看太妃与朕可谓是心有灵犀。”秦承释说完便笑了起来。
穆书榆微愣,她感觉秦承释这话说得仍像以前一样不正经,心有灵犀是这样用的吗?难不成他对自己还没死心!要真是这样,那这个皇帝脸皮可是够厚的,自己上次那样不留情面 ,对方居然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未免让人发愁。
“皇上恕罪,臣妾原想着太妃不过刚回王府没几天,怕太妃倦怠就未曾让人送去帖子,还是玉淑仪说太妃进了宫,臣妾才立即让玉淑仪派人去请的,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淑妃柔柔地笑着向秦承释请罪。
“爱妃处处为太妃考虑,何罪之有,皇后诵经这些日子全靠爱妃打理后宫之事,凡事井井有条,未让朕操一点心,朕正应该以茶代酒谢过爱妃呢。”秦承释端起茶杯轻轻一举,淑妃连忙起身恭敬地施礼谢恩,见秦承释抿了一口茶,才将自己手中的茶饮了半杯,复又坐下。
这时有宫人将穆书榆的桌案摆在了秦承释下首,服侍着她入座后才退到一边,如兰如意则垂首站在了后面。
穆书榆坐在椅子上看着歌舞,心中却是不能安稳,随时准备应付淑妃与文妃的刁难,只是过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这二人有何异动,但仍是不敢掉以轻心,腿上的疤痕还在,时刻警示着自己不能有片刻马虎。
只不过她虽是小心防范,但这次淑妃文妃却志在抓到她与皇上偷、情的把柄,真是未动设计之心,所以穆书榆也算白挨这份累了。
“皇上,臣妾听闻前几日东盛国给咱们和羲献上了好些个东西,不知可有什么特别的,皇上讲出来也好让臣妾等人长长见识。”
秦承释笑了笑:“无非是些金银器皿和许多兽皮,东西很好倒也常见,不过要说特别呢还真有一样稀世珍宝,就连朕也是头一回见到。”
在场的人听了都安静下来,个个儿瞪着眼睛等秦承释往下说,穆书榆也听住了,什么样儿的宝贝能让秦承释这样夸赞?
“皇上,您倒是快说呀。”淑妃催促着,她也是真心好奇。
“是一串儿琥珀珠子。”秦承释缓缓说道。
所有人听了都泄气,琥珀珠子有什么稀奇的,皇上可真会逗人玩儿。
“臣妾还当是何物呢,原来是串儿琥珀珠子,臣妾那儿有好几条呢,也不见皇上说个好字。”淑妃也觉得被秦承释给糊弄了。
“朕还未说完,是你们自己顾头不顾尾,还来怨朕,东盛国送来的这东西可是由一百粒琥珀珠子穿起来的,难得就难得在这一百粒珠子不但大小一样均匀,而且更的是这一百粒琥珀珠子都是蓝色的,这才是绝世罕见。”
蓝色的琥珀?真是闻所未闻,众人听秦承释讲完都不言声儿,脑子里想象着那珠子的样子。
穆书榆也在想,不过她脑中出现的还是橙黄、色的固体树脂,想不出来蓝色的琥珀是个什么样儿。
“太妃可想瞧瞧那串珠子?”秦承释见穆书榆认真思索的样子,心里无比喜爱。
穆书榆看了眼周围期盼的眼神,只好说道:“回皇上,臣妾确是想一睹稀世珍宝,也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
“太妃的福气朕说什么也要给的,于忠,去让人将那串珠子拿过来给太妃鉴赏。”
不过一刻钟就有小太监用玉盘托着一个乌黑的木匣走了过来,怕有闪失他旁边儿还跟着几个太监。
于忠将匣子接了过来,打开后托举到秦承释面前。
秦承释随手将那串珠子拿了起来,只见整串珠子在阳光下呈青蓝色很是通透,漂亮极了,随之而来就是众人的赞美叹息之声。
“太妃觉得如何?”秦承释让人将珠子递给穆书榆。
穆书榆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来回看了看说道:“臣妾虽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这串珠子无比贵重,已不是漂亮能形容的了。”
淑妃也在盯着珠子看:“皇上,也让臣妾瞧瞧吧。”
穆书榆赶紧将珠子递给小太监。
秦承释笑道:“好,你看吧。”
淑妃喜滋滋地将珠子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摆弄半天也还是仍不得放下,其实她也是有些故意的成分,想着万一皇上见自己这样喜欢便开口将珠子赏赐给自己也说不定,这可是彰显身份和宠爱的好时机,只这样一想就更不愿将珠子放下了。
坐在下面的人也都巴巴地看着,不过也都认自没那个脸面能将珠子拿到手上细看,所以就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也算是很有面子了,回去后也可以与没资格来的人吹嘘一番。
“看来这女人都是喜爱首饰的,淑妃是这样,太妃也是如此,朕倒抹不下面子将这串珠子要回去了。”秦承释玩笑似地说道。
淑妃的心当下漏掉一拍儿,激动得脸泛起了红色:“皇上一言九鼎,既是说了不要回去可不能反悔!”
秦承释挑眉轻笑:“这串珠子虽是无价之宝,但朕也只不过是看个新鲜,哪像你们这样眼里都起了火似的。”
穆书榆冷眼旁观这二人的亲密互动,垂下眼心中微沉,看来淑妃得宠的程度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个陈薇不但能与秦承释家常般闲话,更是撒个娇就能让秦承释舍出这件独一无二的宝贝,由此可见穆书燕往后在后宫中晋升的阻碍多有大。
“太妃、太妃!您快谢恩哪!”
听见于忠喊自己,穆书榆才回过神儿,也怪自己想事情想得太专心了,以至被人看了出来,于是慌忙站了起来说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太妃因何事谢朕?”秦承释淡淡地问了句。
这个自己还真不知道,穆书榆感觉这就像前世自己在课堂上没注意听讲突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区别在于在这里答不出来就有可能掉脑袋。
穆书榆尴尬极了,又怕秦承释降罪于自己,只盼着谁能给自己提个醒儿,想来想去只能朝于忠看了过去。
“太妃,皇上将这串儿蓝色琥珀珠子赏赐给您了,您莫不是高兴过了头儿才呆住的?”于忠心道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太妃的心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满园子的人都瞅着她呢,她却愣是不知,只在那儿低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静思的,皇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了,自己可不能让太妃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又让皇上下不来台。
什么!赏赐给自己了?不是要赏给淑妃吗,怎么会给了自己呢!穆书榆是真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正笑望自己的秦承释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正常应该有的样子,见穆书榆一脸的惊喜,秦承释满意了,心中的气也全都消了:“朕刚才既是说了要给太妃福气,这珠子必然是要送给太妃,太妃一时惊喜朕不怪罪就是了。”
自己脸上有喜的样子吗,秦承释是真瞎吧?穆书榆视线微转,看了眼正用目光凌迟自己的淑妃,心中只觉得自己往后恐怕再也没消停日子过了。
☆、第17章
文妃在旁边看着穆书榆谢恩之后又诚惶诚恐地将那琥珀珠子收下了,便开始暗自高兴,这可真是应验了淑妃说的,穆书榆果然和皇上有不寻常的关系,自己可算是看明白了!
兴奋之时又下意识地朝淑妃看了过去,却见她正怒气冲冲地瞪着穆书榆,于是连忙将身子凑了过去:“姐姐,你怎么不高兴?”
淑妃闻言脸色稍缓,瞥了文妃一眼说道:“那么贵重的珠子,皇上赐给了这个贱人,你没看见?”
“看见了,这不正合咱们的心意吗,要不还真看不出来有这事儿呢。”文妃觉得淑妃的表情有些奇怪。
蠢货!是你自己看不出来,本宫可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恨得是皇上竟然这样抬举穆书榆,看这架势哪是平南王侧妃能比的,到时穆书榆仗着皇上的宠爱再将穆书燕提拔上来,那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行了,花也赏过了,舞也看过了,都散了吧,朕用过午膳还要去看奏章,太妃与朕一起用膳,到时再说说话儿。”秦承释说完便起身走到了穆书榆面前,等着她和自己一起走,也是怕她借故开溜。
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参差不齐地说着“恭送皇上”,然后又都看着秦承释带着穆书榆离开,彼此私下里对视几眼,却无人多说一句,便也散了。
穆书燕带着自己的宫女准备回和宁殿,半路却让文妃给堵个正着,只好见礼问安。
“玉淑仪可别这样客气,上次本宫无心之下多有得罪,玉淑仪可不要怨恨本宫啊。”
“文妃娘娘言重了,嫔妾才是为娘娘因此事被禁足而觉万分过意不去,让娘娘受委屈了。”穆书燕非常谨慎地答道。
文妃轻笑一声,垂下头对着穆书燕低声说道:“我说玉淑仪,你有平庆王太妃那样一个好姐姐大可不必再这样谦逊了,你们姐妹两个下得一手好棋啊,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将皇上哄得龙颜大悦。今儿那琥珀珠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玉淑仪,本宫是担心得罪了你姐姐才与你这样客气的,不然就凭你这点本事,恐怕现在连东盛国的洪秀枫都不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文妃说完便直起身子,得意洋洋地走了。
穆书燕脸气得煞白,站在原地闭着眼尽力压抑心中的愤怒,过了许久才缓缓迈步回了和宁殿。
穆书榆坐在桌旁,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说道:“皇上,这菜已经够多了,只两个人吃根本吃不下,不用再上了吧。”
“朕又没说非让太妃全吃了,朕方才在园子里时就特意让他们为太妃多准备些,太妃只每样尝尝,有爱吃的便多吃些,几日未见,太妃清减不少。”秦承释越看穆书榆越觉得她消瘦了很多,一定是在平庆王府受了不少苛待才如此的,于是亲自给她夹了几样儿菜,看着她吃。
穆书榆倒是不在意自己吃饭旁边有人观看,只是特意为自己弄这么多菜有这个必要吗?再说也太浪费了。
于忠站在后面也跟着凑趣儿:“太妃,皇上知道你在王府诸多节俭,担心太妃受了委屈又少人侍奉,要不也不能让人做这么多的菜,太妃快趁热尝尝吧。”
穆书榆还没反应过来,秦承释又说道:“多嘴的奴才,还不下去,在这儿唠叨什么,坏了太妃的胃口。”
“是、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出去。”于忠轻拍了下自己的脸,才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太妃不要在意奴才的话,不过朕确实为太妃忧心,在宫里太妃虽是与朕执拗,但朕在饮食起居上却必会将太妃照顾妥当,只是未曾想这回到王府之后太妃竟是受人慢待,朕心不宁啊。太妃听朕一句好不好,平庆王府里并不像太妃所想那样拮据,朕不想太妃被有心人利用,所以太妃还是住在宫里吧,你的心意朕也明白,若无事朕不去打扰太妃便是。这内里有诸多之事朕也无法说与太妃知道,太妃只要相信朕是想保全太妃就可以了。”秦承释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
穆书榆听到这儿要说心里没一点感动那是骗人的,不论秦承释对自己动机如何,最起码他还知道为自己着想,也将自己与王府其他人区别开来,不由得心生感激。
“臣妾虽不明白皇上所指何事,但臣妾却知皇上是为臣妾好,只是留在宫中这件事臣妾还要斟酌,请皇上勿怪。”
“朕不怪太妃,朕待太妃之心一如既往,太妃用过午膳便可去玉淑仪那儿看看,晚膳时再过来陪朕,晚些时候朕便让人送太妃回王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