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个石凳,也有架起石锅的东西,邵玄都没兴趣。
翻看了一会儿之后,邵玄的视线落在一个圆盘上,石质的圆盘,平底,边沿高出一指的距离。
盛东西吃的?有了石锅还用这个干什么?
将石盘放一边,继续翻看别的,翻着翻着,邵玄动作一顿,回头再次看向被扔在一旁的石盘。用手粗略丈量了一下,然后举高火把,看看被堵着的通风口。
石洞的通风口有很多都开得比较大,既能通风,又能透光。
邵玄的视线在堵着的通风口与石盘两者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抱起石盘沿路返回。
加了柴火将火堆烧旺了点,从洞口厚厚的雪层里取了雪放在石锅里,邵玄将石盘放在洞口草帘子外面,将烧融了的雪水倒进去。等了会儿,邵玄再去看,发现水已经结冰。
将石盘拖进洞,用火烧了下石盘的边沿,然后将石盘倒扣,里面圆饼状的冰块被倒出。
有几个没睡的孩子疑惑地看着邵玄来回忙活,都很好奇,裹着毛毯又怕冷懒得站起来,都伸长脖子往邵玄那边看,火堆不亮,他们看不清邵玄到底在干什么。
直接用手太冷,邵玄用兽皮裹着冰,抱着冰踩在一块石头上,让结巴把堵在这个通风口的茅草全给拔了。
没东西堵着,外面的冷风都往里灌,冰得洞内的孩子一个激灵,站在通风口的邵玄感受更是强烈,感觉脸都木了。赶紧跟结巴合力,将冰块对着通风口往里推。
和邵玄预料的一样,冰块跟通风口的大小差不多,只小一点点,而这一点点正好让他将冰块推进通风口里。
以前邵玄不明白为什么通风口里还有一处凹陷,现在知道了,是用来卡住冰的。还有点缝隙,用茅草直接堵就好。
等冰块装好,外面的寒风也没再吹进来,光却是从冰块照入洞里。这里的冬季没有炽烈的阳光,但白天外面亮度还是有的。
在邵玄看来,这样的透光度还是不怎么满意,设计也有不少缺陷,但对这些孩子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个张大嘴巴,盯着亮亮的通风口,目瞪口呆,跟傻了似的。
原来,冬天,也可以很亮的。
邵玄只装了一个,剩下的就让其他人来做,这次自告奋勇的人很多。刚才还懒得起来的人,围着毛毯就过来了。
在旁边指导他们又做了一个冰块安装在一处通风口,邵玄便让他们自己继续,每个孩子都恨不得亲自动手试验一次,邵玄决定还是按组来,五人一起装一个。太高的地方,他们就以叠罗汉的方式来解决。
邵玄让他们用的时候都得小心别摔破了,不知道这些石盘存放在这里有多久,至少近些年是绝对没使用过。
看那边没问题,邵玄又拿着火把回到堆杂物的石室,翻了翻,又翻到四个圆盘,就一个能用,其他三个都碎了。
将第二个圆盘拿出去,做了个冰块安装在这间放杂物的石室的通风口,这次用不着火把邵玄就能看清石室内的情形了。
那边的孩子们正忙着做冰块,邵玄则在这里继续翻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
翻动的时候,邵玄的手臂擦过石壁,发现石壁上唰唰地掉粉。
邵玄很疑惑,洞里其他地方的石壁可没有这样,俯身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这间石室石壁表面覆盖着一层东西,像是用石粉处理后刷上去的。
他见部落有人用过这类似的法子刷木头防虫防腐,但这里只是山洞,何须采用这样的法子刷石壁?而且,看这情形,年代够久了。
刚刷上去的那些年肯定是覆盖得严实,可现在离部落居住在洞里的时期已经过去好久好久,这些覆盖在石壁上的粉层早已经变松,有些地方开始掉落,用手一抹,就能抹去不少。
拿出石刀刮了刮,抹去墙壁上的石粉,借着透进来的光,邵玄看到,在抹干净的石壁上这块地方,刻画着一些图案。
一个女人抱着罐子,罐子的口径宽而阔,底部却尖而锥,罐子上还有花纹。邵玄在部落里也没见谁使用这样的石罐,部落的人一向讲究实用,而不是精美。
或许山上住着的人家里会有这样的吧。邵玄想。
再擦出一块地方,石壁上刻画的则是十来个战士拿着弓箭,追赶猎物。
邵玄记得,郎嘎跟他说过,部落的人极少有人使用弓,因为没有好的材料能做出足以承受图腾战士臂力的弓,现在做出来的都只是用来设陷阱,驱赶猎物辅助狩猎而已,而不是给图腾战士使用。可石壁上刻着的这些图里,每个战士,人手一把大弓!
邵玄拿着刀打算刮下更多的石粉看看石壁上其他被覆盖着的画,想了想,放下刀,邵玄取了水来,拿着兽皮沾着水小心擦拭石壁。他觉得这间石室石壁上的画可能会告诉他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第十八章 点个赞
洞外依然大雪纷飞,河边早就结了厚厚的冰层,部落现在很少有人外出,如果站在外面放眼望去,入眼全是一片白色。
洞内燃着火,气氛不同于以往的热烈。
装上冰块之后,洞内亮堂了许多,还不用吹冷风,这种感觉让洞内的孩子很新奇,接连两天都处在一种异常的兴奋状态,围着火堆,看看石壁上的字,相互之间探讨一下。
邵玄将那位负责教导的老猎人留下的兽皮卷上的字都写在了石壁上,白天有了透进来的光,不用点火堆也能清楚看到石壁上的字。学会了这些,下次那位老猎人也用不着每次过来都从头开始教了。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邵玄这两天除了吃东西的时候,一直都呆在那个石室,将石室壁上的石粉小心擦掉。
石室内的杂物已经被邵玄转移到其他地方了,石壁上画的画所占面积还挺大。
终于清理完最后一角,邵玄直起身深呼吸,活动一下酸疼的手脚,后退几步,借着透进来的光,看看石壁上的画。
光线并不算亮,有些地方的画也看不太清晰,邵玄还是要借助火把才能看清。
除了一开始邵玄看到的那两处地方的画之外,还有一些更让邵玄惊讶的画。
上面的画还涉及到了农田和畜牧业,那些在农田间劳作的人,拿着鞭子驱赶着羊的人…
穿着皮裘拿着小巧而花式繁杂酒杯的人,还站在船上撒网捕鱼的人,有三五成群拿着篮子采摘的女人…
甚至还有人骑着马。有一副就是画的大人带着小孩骑马奔跑。
旁边还有不知画的是征战还是狩猎的画,这画相比起其他画来说要长一些,几乎占了左面墙壁的一半,画前面有一匹高大的骏马,马上有一位头戴长长的羽饰、体格比其他乘骑要明显壮实的战士,昂首挺胸,很有气势的样子,应该是这些人的头领。
在那个强壮战士的身后还有数骑疾驰跟随。旁边还有一些…狼?
不,那不是狼。
跟凯撒相比,画上的动物尾长而翘,有几只的尾巴还朝上卷曲着。是猎犬吧?
那几只猎犬有的张口露舌,似乎在喘气,还有两只则朝乘骑那边侧着头,似乎在听谁说话。
这些画的背景还画有一些建筑,而那些建筑比邵玄在部落里看到的要更高,更大,虽然听说如今上山区的人住的屋子比近山脚区的要好得多,但邵玄根据所听到的信息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即便是山上那些人住的屋子,恐怕还是比不上画上这些大宅。
视线再次回到最开始看到的那幅画,画中女人头上戴着饰品,并不像如今部落的女人们所戴的饰品那样的简单粗暴风格,而是更加精细精美,至于女人抱着的罐子…
那些带着花纹样式繁杂的罐子,如果不是石罐的话,邵玄想到了一个可能——陶器。
这些画存在了多久?
如果跟这个石室开凿的年代差不多久远,怎么也得数百上千年了吧?
千年前就有了畜牧、养殖等农业,渔业,还有陶器存在,狩猎工具也比现在的花样多,甚至还带着猎犬,那可是真的猎犬,而不是凯撒这种偶然才被带回来养着的苦逼狼!
邵玄压下心里的震惊,继续看。
左面石壁上的画跟右面石壁有着明显的不同。中间将左与右隔开的地方,邵玄看不懂画的是什么,太抽象,乍一看上去有些乱,邵玄也无法根据前后画推测。但,明显的是,经过这一段画之后,画的风格似乎从之前的蓬勃、自信,猛然降到一种低靡状态,很多画都透着一股子萧瑟的苍凉感。
跪地哭泣的妇女,站在地上直愣愣不知道看着什么的孩子,仿佛带着无限的茫然,背景图也不是那些大宅子,而是邵玄现在所在的这个洞。
也不再有农业及家畜饲养,不再有三五成群的妇女提着篮子去采集的图,不再有骑射,不再有猎犬,不再有那些做工比石器精致得多的陶器…
而不管是左面石壁还是右面石壁上,刻的画上方都有一个标志图——部落的图腾。
炎角部落的图腾看着像是双角犀的两个牛角,只不过角更长,还带着火焰,跟部落的名字一样。
那么,这上面所刻画的就是炎角部落了?
邵玄回想起上辈子那位学考古的同学说过:壁画、岩画,一般是用来描绘那个时代的人的生活,或者那时的人们所幻想、所希望的东西,也是那时人类的一种精神寄托。
这间石室上刻的画肯定不是凭空想象的东西,所刻的画中透着的感情太强烈,真实的经历、事物才会激起人们更真更深、更浓郁、更厚重的情感。
部落遇到了什么?
天灾?
人祸?
亦或是两者皆有?
在右面石壁的末尾处,画着很多巴掌大的图案,这些图案的风格迥异,比如位于左上方那个图案,画着的像是歇在网上的蜘蛛,再比如位于右端的那个画的又是竹子还是啥的植物,还有一个竟然只有一个像是面具之类的东西,看着那个瘆人劲儿…
这些图案上面有植物、有动物,还有各种邵玄想象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在邵玄研究这些壁画的时候,外面有人叫他。
“阿玄,格叔来了!阿玄快过来!”
洞里其他孩子对于洞深处没什么兴趣,在他们生活在洞里这些年,除了到洞内专门的地方拉尿拉屎之外,不会往更深处研究,那些地方他们见过一次就没兴趣了,所以,喊邵玄的那个孩子也并没有往这边走,而是直接用喊的。
回过神来,邵玄意识到今天好像确实是格送食物的日子。
格这次也是一次性送了三天的食物过来,邵玄看到他的时候,格穿着的皮裘上还有不少雪没融化,格却一点不在意,视线盯着那些装着冰块的通风口,手里还摆弄着那些石盘,显然他也没想到洞内还有这玩意儿,从他负责送食物起,冬季的洞里就一直是黑的。他以前倒是听人提起过洞里有这类似的东西,却一直不见洞里孩子用,再加上以前洞里的情形,他也就没多事,没想现在竟然能看到。
让洞里其他孩子帮忙“卸货”,现在食物充足,洞里的孩子们也没像曾经那样见到就争抢,听到邵玄的话之后,都过去帮忙,然后邵玄按组分配,至于各个组内怎么分就不用他操心了。
今天邵玄没让格立刻就走,而是拉着格让他给洞里孩子讲讲部落的事情,反正格送了食物之后也没其他事情了。
邵玄只是想从格这里了解更多信息,看看能不能跟石壁上的画联系起来,可惜,格讲的东西,跟邵玄从郎嘎他们那儿听来的都差不多,并没有他想要了解的东西。
拿着炭化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图案,邵玄知道格往这边瞟了几眼,很明显是看到他画的是什么了,却并没有任何异常,显然格并不认识这个图案。
邵玄画的是石室右面石壁最后那些风格迥异的图案其中之一,格也算得上是部落里老资格的战士了,他都不认识这个图案,邵玄心里叹息,看来他想了解更多石壁上画的事情,有点难度。
其实石室右面石壁上的画的最末尾,在那些风格迥异的图案下方,还有一句话,只是邵玄有几个字并不认识,一句话连不通而已。
邵玄虽然说这里的话能说顺溜,但很多字还是比较生疏。算着那位老猎人下次过来的时间,邵玄将那几个字学会,等有机会再询问。
又过了十来天后,那位老猎人终于再次下山来到洞里。
惊讶地看了洞里的变化,又检查发现洞里这帮孩子确实懂了很多,老猎人很高兴,再次拿出一个兽皮卷,教新的东西。
在教导的空暇时间,邵玄向他请教了几个字,这些字中并不全是石壁上的,其中混杂了其他字,邵玄这样只是不想让老猎人怀疑。
不过事实证明邵玄想多了,老猎人教导人的兴致很高,其他的却不多想,只以为邵玄是从别人那里看到过这几个字,便颇有兴致地一个个教邵玄辨认。
教完之后老猎人还赞赏地夸了邵玄一句:“这几个字写得不错,有气势!以后肯定是一位英勇的战士!”
邵玄只是笑笑,没说话。被夸赞的那几个字是他仿照石壁上的字写的,并没有完全原样复制,但因为是照着写,也带上了些原作的神韵和气势。
这样看来,在石室里作画写字的也应该是一位战士,还可能能力很强悍。
等老猎人离开,邵玄将老猎人新留下的兽皮卷里的字都写在石壁上给洞里孩子们复习,自己则再次来到石室。
认了字之后,邵玄终于知道那句话写的什么了。
“终有一天,我们将重返故地。荣耀依旧在,炎角之火永远不灭。”
这话后面还有一个“赞”字,大概是此间石室的主人、在石壁上刻画并写下这句话的人的名字。
最后这句话刻得非常深,比其他画都要刻得深,最后几个字尤甚,可见对方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感情有多强烈。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壁画为什么后来会用石粉刷上,但对于这里的画,写下这些字的人,邵玄还是很感谢,且敬佩的。
从那句话就能看出,对方的处境,或者说整个部落的处境并不好,甚至让人绝望,但对方仍未放弃。
即便境地再绝望,只要活着,只要部落还在,就意味着希望尚存。
邵玄拿着炭化树枝,在“赞”字的后面画了个竖拇指的简笔画。
再给你点个赞。
第十九章 月亮出来了
邵玄每天都呆在石室,将右边石壁最后的那些图案都学会,也研究下石壁上的画,想着以后大概会有帮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冬季一天天过去,跟想象中的相比,要平静得多。这一年的冬季,洞里的孩子都存了鱼,加上部落发下来的食物和柴火,还有格给邵玄备着的一些冬季常用的草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前两天年纪较小的一个孩子有些着凉,发烧,邵玄将格给的草药煮了给他灌了下去,没两天就稳定下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如果体质太差,草药灌了都没用,等不到找人过来就会跟邵玄这具身体的本体一样泯灭于世间。好在冬季之前的那段时间,洞里孩子因为经常出去活动,也吃得好了,身体素质也强了些许,不像往年冬季发病率那么高。
石室内,邵玄在地面上垫了个毛垫,有时候研究壁画研究得太晚,就直接在这里睡。手指在地面画着图案,画完一个,邵玄叹了叹气,冬季已经过去三分之二的时间,还有大概二三十天的时间,撑过去就日子就好过多了,每天呆在洞里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生锈,蔫蔫的没精神。
正想着,趴在旁边的凯撒耳朵一动,看向石室外面。
随后邵玄便听到格的喊声。
今天应该不是跟格约好送食物的日子,难道呆在石室里想太多脑子迷糊,记错了?
带着疑惑,邵玄走出石室,去那边看看。
“格叔,您这是干嘛呢?”邵玄看了看石壁上他专门用来记时而画的一个个三角形,因为格是三天一来,所以邵玄并没有用“正”字记时,而是画的三角,可现在最后面那个三角形还差一笔没有画,也就是说,格应该明天才过来。
格在火堆旁边抖了抖衣服上的雪,掏出一张兽皮卷,说道:“我来找人,这上面记着的年纪过十一的,都叫过来。”
邵玄将兽皮卷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了七个名字,其中包括结巴和屠。那边两人似乎想到什么,眼神都亮了,期待地看着这边。
兽皮卷上写着的名字跟邵玄所了解的一样,将人叫了过来,有两个还在睡觉的也揪了起来。被从睡眠中强制叫醒还有些迷糊的人在看到格和已经站在格旁边的几个孩子时,揉眼睛的手一滞,突然迅速收拾东西,咧着嘴连蹦带跳地跑到格旁边。
格的视线在七个孩子脖子上挂着的鱼牙项链上顿了顿,然后扫过他们戴着的写着名字的牌子,一一核对。他平时负责运送食物,对洞里孩子也有印象,但是这次的事情不能马虎,必须再三确定才行。
“对,就这七个。”
将兽皮卷收起来,格扔给七个孩子每人一个皮斗篷,道:“穿好,待会儿跟着我出去…莫尔你也一起。”
莫尔过了冬季才十一岁,现在也就十岁。
听到格的话,莫尔穿着衣服,将刀也背好,不同于其他孩子或激动或羡慕的心情,很镇定地走过去,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行了,阿玄你继续睡,我先带着人离开,明天会按时送食物过来。”格掀开草帘,带着几个孩子离开。
邵玄将最外面那层厚厚的草帘掀开一个缝,吹进的寒风让眼睛刺疼刺疼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看到洞外厚厚的雪层,以及被格开出来的道,道两旁的雪层比走在道上的孩子还要高,一个个小身影冻得直哆嗦,但依然紧紧跟着格,脚步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反而带着迫切。
放下草帘,邵玄回到洞里。洞里剩下的孩子也没了睡意,都盯着火堆发呆。
邵玄知道是为什么。
冬季过后,会有风雪节和祭祀活动,而祭祀活动的重中之重,便是一年一次的图腾觉醒,能够觉醒图腾之力,从那以后便是图腾战士,而未能觉醒的,只能再等一年。
部落里一般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会在冬季过完前,被送往山上去进行预选,巫会将觉醒几率大的孩子留下,其他孩子送返。不过相比起部落其他孩子,洞里这边的孩子普遍身体较差,所以会推迟一岁,别的地方是十岁就送上山去进行预选,而洞里则是十一岁。莫尔是个特例,毕竟莫尔不算纯粹的洞里人,因为经常训练,体质远比其他孩子要好。
跟着格过去的孩子现在心里肯定不平静,都期望这次能够被巫留下,因为,只要是巫留下的,九成这次会觉醒图腾之力,即便剩下的一成这次觉醒不了,明年也一定会成功。
邵玄现在才九岁,过了冬季也就十岁,还早,现在都没他什么事,格离开之后,他叮嘱了一下洞里的孩子有事就过去找他,便再次回到石室继续研究壁画。
四天之后,格送食物过来的时候,还带回来四个情绪相当低落的孩子,其中便有屠和结巴。最年长的那两个十三岁的孩子没在,也是,过完冬季那俩就十四岁,再不觉醒就有些异常了。
前任“洞主”库也是十三岁,认识住在山腰的人,这个冬季大概都在训练准备。很多战士们认为,图腾之力觉醒之前,身体越强壮,觉醒之后能力越强。拜托人收留在山腰过个冬,库能吃得更好,还能被图腾战士传授一些经验,比留在洞里好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库这年没留在洞里过冬而早早上山的原因。
“不用丧气,迟早的事情,或许明年就能成为图腾战士了。”格安慰了下情绪低落的四个孩子,放下食物之后离开。
“真羡慕他们被巫留下的,还能接受巫的教导呢。”一个被格带回来的孩子说道。
“哎,巫跟你们说什么了?”其他孩子也围过来,询问道。
“巫啊…”
本来垂着头的四个孩子顿时四十五度抬头,目光带着崇拜和敬畏。
邵玄在旁边撇嘴。
还教导?是洗脑吧?
那个老神棍。
邵玄也就只在心里骂几句,不会说出声,看那四个孩子,才几天啊,就被那老神棍洗脑洗得彻底。
这个小插曲之后,洞里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屠和结巴他们还是很沮丧,但日子还是得照旧过。
某夜,邵玄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梦到了两个弯弯的月亮,梦到了冰雪消融,还梦到了火…直到听到一些喊叫声,而且喊叫声越来越大,将他从梦中惊醒。
声音并不是洞里人发出的,而是外面其他地方传来。
年纪较大的孩子醒了之后仔细听了听声音,顿时面露喜色,“一定是冬季过去了!”
邵玄打了个哈欠,裹了裹皮毛毯,现在还是黑夜,洞里的火堆早熄灭了,啥都看不见,只有各处传来孩子们的议论声。
邵玄让凯撒带着,往洞口摸去。
掀开一层层厚厚的草帘,外面的喊叫声也听得更清晰,能听出那些声音里面的激动和欣喜。
顶着寒风,邵玄朝夜空望去。
雪停了,消失许久的两轮月亮再次出现,虽然只是细细弯弯的模糊影子,却让漆黑的夜空多了两丝生气。
冬季结束,风雪节的祭祀活动也提上日程。
不知道今年有多少人会成为图腾战士?这是部落很多人兴奋喊叫的时候心中所想的。
部落各处都有站在屋外顶着寒风看着夜空的人,正当这些人不再兴奋地喊叫,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风雪节的时候,突然听到洞那边传来一声属于孩子的吼叫。
“月亮出来啰喂喜洋洋啰啷啰…嘻唰唰嘻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