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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晓得。”
齐风仙君嘴角笑意未消,继续说道:“这是当年长渊赠她的生辰之礼,彼时天庭成立还不久,神仙之间尚且都不大熟悉。长渊当时在上古仙神中还算不得突出,他自己自是织不出这样的云纱,又想有抵御恶妖的奇效,为了成这么一件衣物,不知跑了多少仙宫,求了多少神仙,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出来。只可惜百密一疏,灵舟也是天军营中的仙将,平日里都穿军甲,这样一件纱衣,如何套在军甲外面?灵舟收到长渊一番心意肯定是高兴的,即使勉强也穿了几天,她平时不是这么个形象,穿一日就被笑一日,结果最后还是压了箱底……想不到时至如今,灵舟竟还留着这件衣服,这小姑娘麻烦虽多,终究是个长情之人。”
齐风仙君说得甚是怀念,他像是随口一说,白秋却是听得入神。
这世间还能将一万多岁的灵舟仙子叫作“小姑娘”的人已然不多了,白秋听到这个词,方才恍惚想起,奉玉说过齐风仙君的年纪是在他之下、在灵舟和长渊之上,齐风在四人中排第二,大约也是同理。
白秋想了想,看着齐风,忽然问道:“若说长情之人……仙君你可也是?”
齐风原本还沉浸在昔日回忆之中,忽然听到白秋问了这么一句,笑容微敛,不解地看她。
白秋突兀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已是后悔,毕竟她与齐风仙君不是太熟,说这么一句话未免过界,可此时齐风仙君看着,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白秋道:“仙君你刚才说你仍是天军营之人,是天军营中一员,如今也在为征讨妖王一事出力。可是仙君你不是已经晓得,你是妖境里的人,而妖境是妖王记忆中的一部分,若是妖王神魂被灭……”
白秋顿了顿,不知该不该往下讲。她抬眸看了面前的齐风仙君一眼,方才道:“……仙君你……也是会随着妖境,一起消失的啊……”
白秋话音落下,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寂静。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齐风仙君,只见他神容未变,不惊也不惧,只是神情也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秋自己并不是幻境之人,因此猜不到幻境中的人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他们虽然是记忆的一部分,可是像这等大妖的记忆,记忆中人也有情感,反应和真实中别无二致,整个记忆自成一境。幻境之景虽说是幻境,但是对于幻境里的人来说,这便是他们的一处世界也未必。
白秋抿了抿唇,看向齐风仙君,终是道:“仙君你……不怕的吗?”
齐风原本未言,大约是白秋这么问他,他也不知该接什么才好。但此时听到这一句,齐风总算有了反应,回答道:“军中之人,何怕之有?”
他看了眼白秋,终是开口,声音比以往更有郑重之气:“你原先应当听将军说过,我并非武将,我在天军营中,本为天官。但即便如此,我在入营之时,便同其他天兵一样立过誓,既为天军中人,便需守信义、重仁德,以天下苍生为重,以世间万物为本。天为道,地为基,听军令。我既追随将军,便将生生世世追随将军,至死不渝!即便我人在妖境之中,亦是如此。妖王修行无道,你可知若是妖王再现世间,再领手下一群无知无畏的恶妖,该有多少人间生灵丧命,该是如何生灵涂炭?”
齐风仙君微滞,言道:“与之相比,我不过一个记忆之人,死又何妨?我本不为真,消失也属天命,若要说遗憾,便是可惜我只能陪将军到此,不能再常伴左右。好在以我听旁人所说,按我近日所见,长渊和灵舟都已成熟,可以独当一面、代我辅佐将军……”
齐风仙君说到此处,已是微有安心之色。
他说:“仙子不必为我忧心,天军中人看淡生死,却不会服天命。我在外虽已身死,但此定不是绝境。等稍待些时日,定有我重新飞升、再回天庭之日!,到时,我便可再伴将军左右,再回去面见天帝。既然我在这里如此想,如今外面的真我,定是也如此想法,不需多时,我必回天!”
齐风仙君说得畅快自然,一席话说下来,语气不紧不慢,大约是早已想好,无非是白秋问起,方才回答。
白秋听得呆怔,齐风仙君话里却是平稳,仿佛世间之事本就应当如此、本就是天理伦常。
不过齐风说完,又停顿片刻,目光终究又在白秋脸上一扫,笑了笑,道:“不过如今看来……除了灵舟和长渊,将军和天军营之事,也要劳烦仙子多费心了。”
第101章
这个时候,齐风仙君正用一种夹杂着慈爱、惊讶和某些不易于形容的眼神, 不着痕迹地审视着白秋。
事实上,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难以置信,奉玉神君真的动了凡心, 在他印象之中,将军仍就是那个冷淡寡情的神君, 外界说他冷面将神,并非全无根据……他素来极少显露情感, 也的确很少关注风月之事, 以齐风仙君的记忆而言, 要说他有一日竟也动了红鸾星, 思慕上什么人,竟是有些不可思议之感。
他感慨地道:“若非你真身在我面前,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天兵们同我说得居然是真的。他们同我说将军如今已经有了夫人的时候, 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拿将军的事开玩笑, 有意骗我……以前我和灵舟、长渊说起将军的婚事时, 也不曾想过真会有人这么一日、真会有这么一人。”
“……诶?”
白秋没有立刻接上这个话题, 不知齐风仙君的思路怎么忽然转到了这件事上。且她和将军的事由齐风仙君说起,也令她顿时有种应接不暇之感, 脸上泛起了几分红晕。
这个时候,齐风仙君仍是看着白秋, 抿唇淡笑了下, 脑海中却浮现出天兵天将同她说话时的光景。
那日他本是与天兵天将叙旧, 在提到将军的近况时,天兵们忽然诡异地“嘿嘿”一笑,彼此对视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他,弄得齐风甚是不解。
“……怎么?”
齐风手中拿着茶盏,颇有几分不自在。
“仙君你有所不知。”
天兵们笑着,故作神秘地对他道:“将军如今已经有了位夫人。小夫人生得可爱,性子也好,就是胆子小,将军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看都不给看的。想不到吧?”
……还真是没想到。
齐风仙君的目光重新回到白秋身上,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灵秀。虽不知她是如何让将军开得心扉,可将军的心开了,终究是件好事。而且那些天兵说着小夫人胆子小,可白秋如今却站在了这里,听她刚才那几句担忧的话……应当并不是不知妖境凶险。明知危险还要到此处来,无非是因奉玉伤重,是为了将军。
他道:“将军虽性子冷淡,情感极少外露,但并不冷情,反而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认定之事、认定之人,便不会轻易改变。天军营内公事繁忙,将军又严谨……他时不时许是需要下凡,亦或是像现在这样要进入妖境,有时或许是有不能顾及之处,还望仙子能谅解。”
“还、还好……”
白秋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齐风仙君的话,她当然是明白的。其实在天军营的时候倒还好,只是当初她和奉玉相遇是在凡间,那个时候奉玉的忙碌,她便已经体会过了。其实也是有解决办法的,奉玉工作时,她就窝在他工作的桌案底下陪他,有时弄得太晚,她就也在桌子底下睡一觉,如此一想,除了幻境这次,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是不短的。
齐风见白秋神情,便知他应当是杞人忧天,或许甚至还是多言了,心里不由得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白秋看了眼天色,愣了一下,道:“仙君,时辰有点晚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说来……你仙君为何在此处?是在休息吗?”
齐风微怔一瞬,回答道:“是,我是同其他天兵讨论军务之时,因进度有些难以推进,便出来透口气。”
答完,他想到现在时辰的确已晚,按照将军的性格,若是眼前这位小夫人过了应回去的时间还没回去,将军只怕是要担心的,顿了顿,忙道:“仙子既然着急,便尽快回去吧……我也在这里休息得差不多了,再过片刻,便要回去同他们继续讨论妖王之事,如今将军虽伤了妖王要害,可是此处到底是他的地盘,除了营地之外,几乎是在别处都是妖王的主阵地,并不那么不那么乐观。尤其是妖王那人,谁都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
齐风仙君原本说得严肃,只是说着说着,他的话语却又稍稍一顿,自言自语般地道:“说起来,妖王其人,倒是与将军正好相反的……”
白秋听到齐风仙君提及妖王之事,心里不由一紧。但不等她多问,齐风已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谦逊地朝白秋道别。
白秋自是晓得齐风仙君论辈分论年纪都比她强得多,且又是在战事中殉职的仙君,哪里受得起让对方先行礼道别,连忙郑重地回了礼。
齐风抿了抿唇,郑重道:“仙子不必多礼,去吧。我在这里稍待片刻,便也回去了。”
白秋连忙点头,又行一礼,便朝齐风仙君之前给她指的路走去。
白秋飞快地走了几步,她起先能够感到齐风仙君笔直地站在她背后目送她离去,后来目光便移开了。白秋走了一段路后,还是没有忍住,回过头来,朝齐风仙君的方向再去看去。
齐风果然已经收了视线。
他一身整齐的浅色衣衫站在漫山遍野灼灼的桃花之中,后背挺得如屋梁一般笔直,此时,他眼眸微垂,抬手轻抚桃花,目光之中不知在思索何物。
……
因齐风到底不是真实之人,白秋看他看得晃神了一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即便齐风刚才十分肯定地说他迟早会归来,这种心绪也未能有所缓解。
于是白秋回到屋中之事,还有些心不在焉。等推开门,看到坐在桌前的奉玉,她才重新找回了些踏实的安全感,大大地松了口气。
奉玉一顿,搁笔,朝她招了招手。
白秋看奉玉的动作,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扭捏了一下,还是欢喜地跑了过去,把自己朝他怀里一扎,脑袋自然地在奉玉下巴上蹭了蹭。
因为知道奉玉胸口还有伤,白秋不敢靠得太重,只是虚藏在他怀里。说来也巧,由于奉玉要高她许多,白秋稍微缩一缩,窝在他怀里倒是正好。奉玉比她稍高的体温顺着单薄的衣物穿了过来,莫名就让人有些安心之感,白秋挪了挪身子窝得更舒服,连心跳都稳了几分。
由于觉得蹭一蹭很开心,她见奉玉没什么反应,眼睛一眯,就又抬头用力地蹭了蹭。
这个时候,虽然白秋靠得比往常小心,奉玉却是不大介意的,也随着白秋把脑袋顶起来蹭他。他随意地抬袖将白秋往胸前一搂,便问道:“你怎么回来得晚了?我原以为你一炷香之前就该回来。”
大约是因为他的下巴搁在她脑袋上,奉玉的声音淡淡,没有逼迫之意,却有些发沉。白秋愣了一下,便回答道:“带我的天兵临时有公事,就被叫去帮忙了。我路上迷路,就像找人问问,结果在桃花林里遇到齐风仙君,他替我指了路,所以我们顺便聊了几句……”
说着,白秋大致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们聊天的内容也同奉玉神君说了。奉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淡淡地“嗯”了一声,大约是知道军营里比较安全,他倒也没有太急,只是见白秋没事,也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白秋却是有些在意之前齐风仙君话里的意思,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对方那句“说起来,妖王其人,倒是与将军正好相反的……”,虽说这句话是齐风仙君随口自己对自己说的,她却有点莫名其妙地在意,也有些不解其意。
想了想,白秋问道:“那个……神君,妖王的事,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吗?很棘手吗?”
奉玉微顿了一瞬,道:“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白秋慢慢地整理思路,一边斟酌着语句,一边回答道:“刚才给我带路的天兵,原本带路带的好好的,但是突然被叫回去了,原因也是妖王……还有齐风仙君,他刚才说他们在讨论妖王之事,遇到了些难以推进的部分,所以他才出来透气,我也因此遇到了他。另外,齐风仙君还说了些别的话,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刚才出了什么事……”
白秋说着说着,便有些不安地红了脸。说得时候说得畅快,可是说完了就不安。她这些话也是推测的,并没有实际根据,生怕说错太多让奉玉神君笑话。
然而奉玉倒是没有吭声,只是道:“刚才的确出了些小事,故而进行了讨论……”
“话说回来……”
白秋微微一顿,有点不确定地道:“妖王是不是个子很高,身材偏瘦,眼睛是这样……然后穿得很华丽……”
白秋用手将自己的眼睛拉了拉,眼尾拉长,试图弄出一双狭长的眸子来。她连说带比划地将自己用阵法第一次来妖境时碰到的那人的相貌描述了一遍……尽管从当时那些喽啰的称呼、妖境的状况,她心里有八九分确定那就是妖王,但终究还是得确认一下。
等描述完以后,白秋便疑惑地看向奉玉,等着他回答。
奉玉默默地看着怀里仰头将眼睛拉得很长给他看的小狐狸,意思他是明白了,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有点想笑。结果就奉玉面无表情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亲完一口不够,又迅速地在脸和嘴唇上亲了两口。
然后他才轻轻皱眉,问道:“是这个人……你如何知道?见过?”
白秋点了点头。
其实她遇上妖王这件事,昨日就应该同奉玉说的,但是她看到奉玉还活着太激动,后来又担心他的伤,乱七八糟的事一口气发生太多,结果就忘了。先前齐风仙君一提醒,白秋重新想起来,连忙和奉玉说。
尽管未必是什么重要的事,白秋还是想尽量给奉玉提供信息,赶紧事无巨细地将她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一句话都没有漏。说完,她见奉玉神情紧张,便紧张地看着他。
奉玉沉了沉声,良久,心情复杂地问道:“……他夸你漂亮?”
第102章
这个时候, 奉玉低着头看着用手将眼尾拉长, 茫然地微微张着嘴, 还疑惑地歪头“诶?”了一声的白秋。
到底底子生得好,哪怕做这般怪里怪气的扮相, 看起来都是可爱得要命。
奉玉已经不大分得清她到底是真这么可爱,还是因为自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才觉得她这么可爱, 反正他有点受不了, 将白秋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里捉了,十指交扣地握好。白秋没有手拉着眼梢了, 一双眸子又恢复成漂亮的杏眼,迷惑地望着奉玉。奉玉顿了顿,又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飞快而轻柔的吻就像是羽毛温柔地点在水上。然后奉玉执起白秋的手,将她的手指拉到唇边,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耐心地吻过去。
吻完,他的凤眸不轻不重地在白秋脸上睨了一眼, 口中吐词道:“……招蜂引蝶。”
明知道这着实不能算作是白秋的错, 可是吃味的情绪上来了止都止不住, 奉玉将白秋搂在怀里,将她牢牢地用手臂拘住,用无奈又不高兴的眼神低头看她。
白秋被奉玉这双冷然的凤眸凝视着,莫名有种被什么虎视眈眈的野兽盯上的感觉。因为白秋的手还被他捉着, 看起来难免乖巧了许多。她心里一慌, 尽管不知道奉玉是怎么回事, 但小动物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意识到神君不开心了就得哄哄他。
于是白秋赶紧在他怀里回过身,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见他依然还是板着脸没什么反应,又试探地抬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然后学着爹娘和哥哥当年哄她的样子将手伸到奉玉背后摸他头发,给他顺毛。
奉玉到底长得比白秋要高许多,她这番动作便要靠得极近,女孩子身上的馨香扑面而来。白秋这番举动几乎称得上勾引,偏偏她自己还意识不到。
奉玉尽管还是冷着脸,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哪怕被白秋当作小孩子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他埋首到她颈项中,抱住她柔软的腰肢,轻轻地吻了数下,吻完,仍是不愿离开,继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白秋见奉玉被哄好,有点高兴,但转念又想起刚才妖王的事,问道:“不过,那些小妖说妖王‘不是狐狸’,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交谈之时,这本是句寻常之言,可白秋却不知怎么的,莫名有些在意,此时与奉玉谈起,就忍不住发问。
奉玉听她提起这事,心中便是一沉,开口道:“寻常妖物大多是灵性不足但开了灵智的生灵,当不了灵兽,便入了妖道。大多无非是生性活泼爱玩爱闹些,但某些生了恶念而伤害他人的,便成了恶妖……这点你可晓得?”
尽管白秋在世间的阅历不足,但这点小事还是很清楚的,连忙点了点头。
奉玉道:“但妖王却不是如此。他在世间本无实体,是万千恶妖的怨意集聚而成,由万千恶妖的恶念之中生了妖心,天生便有世间万妖的法力心神,天生便与天庭不睦。他诞生于世后,当即便集结了千万恶妖大军,连当时有名有姓的大妖都归服与他,一群妖聚在一起要立妖庭。世间妖物原本放浪不羁得多,难以为一人所驱使,可妖王的先天之力毕竟得天独厚……妖王在俗世中战败之后,世间妖物效仿其者甚众,可都小打小闹,弄不出名堂。若他们只是一群没有恶意的一般妖物,聚在一起玩闹,天庭便也不会管……不过这些年来抓到的恶妖称的妖王,倒也的确是不少。”
奉玉解释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又微微停顿了片刻,方才又言道:“妖王既然是万千恶妖之集聚,便也有其他妖兽的辨别之力,看其他妖兽灵兽的眼光自是不同。想来是那些恶妖里也有狐妖,所以看你的样子,也能辨别出一些来。”
说着,奉玉淡淡地扫了眼白秋的样子。
白秋这会儿自是人形,她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睫毛修长,鼻子精致小巧,丹唇朱美,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仙子中也是一副好相貌。不过,她的原型奉玉自也见过,哪怕是全然无关的人,看到白秋的原型,也绝对能判断出这是只漂亮的小白狐。
想了想,奉玉又言道:“……不过你也不要看他笑嘻嘻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他是恶妖之念,最是冷心不过,心中本没有什么情绪,即便是笑着夸你,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可言。”
这个时候,白秋脑海中也回忆起了她之前见到的那人相貌,她赞同地点头道:“如果不是你说,光看他的样子……的确是想不到他是那般狠厉之人。”
当初了解奉玉的时候,白秋就查过仙妖之战的事,自然是晓得妖王的穷凶极恶。不止是天庭被针对,因为恶妖修炼无道,食人、食灵植灵兽,甚至是食同类来增进修为,当初恶妖大军所踏之地,近乎寸草不生。天庭之所以急于消灭妖王和恶妖,除了对方所谓的要立妖庭之外,也有其伤及生灵的原因。
对方穿着华美,生得面善,笑起来也有亲和力,倒仿佛是个好人一般。
若非是他身上那股令人近乎喘不过去、澎湃到可怕的充沛妖气,白秋许是都意识不到那是恶名昭著的妖王。
奉玉应答道:“凡事不能以貌取人。”
白秋听完他说的话,正要点头。忽然感到奉玉呼吸乱了一刹,似是微吸了口气,“唔”了一声。白秋一慌,连忙将抱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怕是自己压到了他,慌张地离开一定距离,拉着奉玉上下打量,口中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伤口疼了吗?”
其实他的伤口发疼不关白秋的事。大约是这段时间分开久了,白秋这两天的确是比平日里要更亲他,可是奉玉亦能感到白秋迟钝归迟钝,但对他这个病号身上的伤却是在意得要命,无论做什么都能虚虚留出几分距离,生怕再弄伤他。
他前胸这道旧伤乃是妖王亲自击的,也因此残余了一些妖气在伤口处,刚才奉玉感到伤处妖气涌动,自也能感到些疼痛。
他说:“正常现象,不是大事。”
可是哪怕奉玉镇定地安慰了她,白秋仍是急得团团转,脑子一时短路,想也不想就开始扒奉玉衣服。一回生二回熟,奉玉隐隐看着白秋熟练地坐在他怀里解他腰带,心里仍是觉得不大妥当,但反正已经被她扒过一次了,这次也就没再拦。
奉玉是神君,身体恢复的能力自是不必说,哪怕只隔一日,看起来都好了许多。可是等看着他身上一片一片的伤处,白秋还是忍不住难受,她眼角一酸,立刻慌张地从奉玉身上跑了下来,急着要去找医官,不过这次还不等她站起来,已经被奉玉抱在怀里摁下。
他说:“不用叫医官了。我屋里就有伤药和纱布,我的衣服是你脱的,你不能把我就放在这里晾着,劳烦你负起责任来,亲自帮我换。”
白秋听他这么说,仿佛这时才意识到奉玉赤了上身,当即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