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门的男人》
下册文案:
贝律清的手终于顿了一下,他终于抬起了眼,他终于问:「路小凡,你这些年在我身边转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路小凡觉得这个问题贝律清自己能回答,但是他用这样的口气问自己,路小凡又不敢说你明知故问么,于是只好讪笑道:「大概…大概是因为哥比较疼我吧。」
贝律清跟贝律心两个人都这样直直地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这个男人从来就是他们决定要或者不要,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他们两个,原来他一个也不要。
第9章
其实京城里的鸭子烤得最好的并不是全聚德,因为从九二年开始全聚德就取消了用果木来烤鸭子,但任何一个烤鸭店都没有全聚德那麽名头响亮。
九十年代中期是大陆人刚刚富裕有钱开始四处游玩的时候,可以说哪里的名气响就往哪里扎堆,全聚德这种标志性的饭店更是日日爆满。
路小凡自从带路小平没有排队吃过一次烤鸭之後,路小平每回跟人来京城都会找机会让路小凡露这一手,让陪同而来的人肃然起敬。
大堂经理一看见路小凡果然很客气,笑道:「哟,您才来!」
路小凡有一点弄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道:「您看…还有包厢安排吗?」
「别人没有,您来能没有,放心吧,早给您安排好了!」大堂经理笑著一手把路小凡一群人引到里面,把包厢一打开,里头是古色古香的桌椅,洁白的骨磁餐具,红色双面绣的椅套。
路爸路妈在包厢里转了一个圈才坐下,路爸评价道:「这可比贝家还上档次了!」
路小平噗嗤一笑,道:「路爸,人家那是西式,这是中式,不是一码事!」
几人说著,菜就流水一样的送了上来,路小凡有点懵了,他没点菜啊,可路小平已经招呼路爸用上了。
他们这是除了路小凡结婚那一次以外,还是几年以来第一次在饭店用餐,路爸其实心里也挺稀罕,尤其是配上路小平天花乱坠似的说词,路爸路妈把全副心神都放到了吃食上。
几个人正吃得起劲,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怎麽包厢里这麽吵!」
那声音带著南方的音,听上去有一点绕,挺脆也挺动听,随著那声音紧接著门便打开了,两个男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其中一个大家自然认得正是贝家的大少爷贝律清,另一个年轻的男子也非常的俊美,跟贝律清比起来,他的俊美显得更活泼一点,穿著一身很时尚的粗编织毛衣,浅米色的西裤,显得时尚又气质。
众人愣了一会儿,还是李文西先反应过来,笑道:「我说呢,你怎麽会请我来这里吃饭,原来是早请了客人,只不过顺道请我吃个饭而已!」
路妈听说是贝律清的客人,连忙招呼他们入座,李文西也就满面堆笑地入座了。
贝律清坐下来问路小凡道:「小凡你不是说要回去吃饭吗?」
路小凡不似当年,不会因为梦编织得太大,碎的时候好像遍地的玻璃渣子无所适从,他只不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回道:「我想起来没带路爸过来吃过烤鸭,就来了,我还说呢怎麽大堂经理一开口就说我来晚了,原来哥你早定下包厢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要不,我让经理再安排一个包厢看看?」
贝律清顿了顿,道:「麻烦什麽,这包厢本来就是定给你们用餐的,因为订制了几个菜,不好退,你说不来,我就带朋友过来了,既然来了正好一起吃吧,倒不浪费了。」
其实按路小凡的想法是立即分席的,但路小平笑道:「就是,朋友你别怪,我们家小弟就是内向的很,一见生人就害羞!」
李文西微笑了一下,笑得挺特别,道:「我跟小凡是老朋友,可不是什麽生人!」
路小平一听哈哈笑道:「你是我弟弟的朋友,那就是我路小平的朋友,来来,我先敬你一杯!」
一桌饭吃下来,路小凡几乎不太说话,倒是路小平热情地招呼李文西,尤其听说李文西在香港也是做证券一行的那就更热情,奉承的话一套接著一套。
他说得越多,路小凡的头低得越厉害,後面贝律清问他下午去哪,他也只是嗫嗫地道没想好呢,附近逛逛吧之类。
那边的路小平是劝李文西的酒,没想到李文西脸色都没变,他自己倒喝得语无伦次。
路小凡跟路爸搀著路小平,路小平还兀自拉著李文西不放,大著舌头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眼毒,我一看你…就是个贵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路小凡赶紧将路小平的手从李文西的手臂上扒下来,连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贝律清替他扶住路小平道:「我看你哥醉成这样,我送你们!」
「不用,不用!」路小凡掉头道:「真不用,我一出去就能打到车,你送李先生吧!」他说著硬是把路小平拽到自己的脖子上,路爸也臭骂了一句:「这死毛娃,喝得这麽醉!」
路妈看著一个儿子醉熏熏的跌跌撞撞,另一个儿子勉力扶著他也跌跌撞撞,有一点心疼便忍不住道:「就麻烦一下律清好了!」
路小凡还没有反对,贝律清已经扶起路小平道:「就这样吧!」
路小平被贝律清一扶似乎人也清醒了不少,不由自主随他而去,架著他的路小凡也只好被他们拖著向停车场贝律清的车子走去。
路小平总算还算争气,一直到下了车才在贝家门口吐得个稀里哗啦,好在没弄脏贝律清的车子,路小凡才算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屋里拿过扫把簸箕打扫门口。
他见贝律清皱眉看著,便道:「哥,不好意思了今天,你有事就先走吧!」
贝律清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成,那我先走了!」
路小凡哎了一声,看著贝律清的车子离开大院,才一笤帚一笤帚把路小平吐在大门口的污物清干净。路小平吐光了,人也好受了不少,倒头就在路小凡的小房间里呼呼大睡去了。
路小凡收拾完了,一进门路小的就连忙问:「律清哥呢?」
「他走了!」路小凡道。
「走了?!」路小的满面失望,道:「不是说要带我去皇宫玩的吗?」
路妈道:「别孩子气,你律清哥今天有朋友在!」
路小的气呼呼地道:「我看人家是叫大哥闹反胃了,律清哥才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路妈瞪了她一眼,道:「去照看你哥哥去,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脸面!」
路小的被母亲一训,只好委屈地瘪著嘴去看路小平去了,路妈看著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她见路小凡给她倒了一杯水,便拍拍身边的位置道:「凡凡,你过来坐!」
路小凡哎了一声,路妈拿著水杯道:「是路妈不好,路妈让你在这里委屈了…」
路小凡一听路妈这麽讲,连忙道:「路妈没有的事,我挺好的!」
路妈叹了口气,道:「路妈其实当年把你入赘到别人家就是想著有一天能靠著这条绳索,把你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从咱们那个贫困的土坑里吊出去,本来我是想让你哥去的,他是老大,这是他应尽的义务,但没想到人家挑了你…我事後想想,幸亏挑了你,凡凡你吃得了苦,容易跟人相处,又不像小平那样心比天高!」
路小凡听著路妈的肺腑之言,想起这四五年忍了又忍才没掉下眼泪。
路妈沈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这一次来…是为了你妹妹而来的。」
路小凡一愣,路妈道:「她年纪不小了,因为城里这点关系,在乡村里便谁也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的,凡凡,你这个妹妹不解决,往後迟早也是你的一个大麻烦。我想著你帮忙看看…京城里有没有什麽样合适的人家想娶媳妇,又愿意取小的!咱们也不图什麽多好的条件,能是个普通人家,不亏待你妹妹就成,你放心只要能说得上人家,我一准回去把她调教得像个样子!」
她这麽一说,在一旁不吭声的路爸急了,道:「这有什麽要找的呀,我看小的跟律清不是挺合得来的,律清对小的不是一直都不错,你不也说过律清可能对小的有那麽一点意思!」
路爸这麽一番话出来,路妈连堵都堵不住,一脸尴尬,只道:「凡凡,路妈不是非要律清那个意思,律清这个孩子当然不用说,没得挑的,咱们小的根本配不上…你也就帮著看看律清是不是真对小的有那麽一点意思,女人上嫁,男人下娶,女方条件比男方差一点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如果别人根本没这意思,咱绝不勉强,那就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家…」
路小凡只觉得四肢冰凉,整个人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样,有气无力地道:「路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路妈歉疚地看了一眼儿子,道:「那我们回去,你看看能不能把小的留在这里住上一些时间,两人经常接触,才能看得明白一点!」
路小凡还没说话呢,就听有人冷笑道:「做梦!」
听到背後那人的话音,路小凡连忙回头,只看见贝律心跟林阿姨拎著菜站在门口,贝律心是一脸愤怒,林阿姨的脸色则是有一点奇怪,既象是好笑又象是轻蔑,但看在路小凡的眼里远比贝律心的愤怒还要刺目。
「律心,你回来了!」路小凡走近给了一个哀求的眼神,但是贝律心不理会,她把手中的一大堆菜往地上一抛,指著路小凡道:「请马上把你们家里的人从我家弄走!」
「律心,你回来了!」路小凡走近给了一个哀求的眼神,但是贝律心不理会,她把手中的一大堆菜往地上一抛,指著路小凡道:「请马上把你们家里的人从我家弄走!」
路妈原本见贝家刚好没人,正好把此来的大事给办了,没想到自家人说的体已话却让人家听见了,不由也挺尴尬,但只一会儿就过了,道:「律心,我们是说笑话呢,来来,坐,别往心里去!」
贝律心好像怒极反笑,道:「笑话,你说得是笑话,我说的是真话,请你们马上走,再也不要来我们贝家!」
路爸本来对贝律心从来就没有好感过,也知道她一贯盛气凌人,但没想到她居然会撵自己的公婆出门,气得跳了起来道:「你现在撵鹅们走,那当初是谁到我们家去求婚要跟鹅们家成亲的?」(注15)
贝律心乌黑的眉毛微微上挑,道:「觉得委屈你可以不要结这门亲啊,你们心里不就想的不也是要巴结我们家吗?你们家这许多年,因为这门亲事捞得好处也不少啊,要不你们家的垃圾怎麽能一个接著一个进京城呢!」
她这麽一说,路爸气得嘴都哆嗦了,一直偷听路妈跟二哥说话的路小的冲了出来,指著贝律心道:「你骂谁垃圾呢!」
「骂谁?」贝律心拢了拢头发道:「谁垃圾骂谁!专骂那种厚颜无耻,不照镜子的垃圾!」
路爸气得手直抖,道:「我早就知道不能娶你这个破鞋,没过门就怀了别人野种,自己不要脸,还骂别人不要脸!」
路妈大声道:「路爸!」
贝律心红了眼,狰狞地一笑道:「没错,我是大著肚子找个人顶缸,但也要有人肯顶,有人肯卖儿子。别整得自己好像多委屈似的,我大著肚子嫁人无耻,你知道我怀了野种还把儿子嫁给我们家,不要脸这三个字原数奉回!」
路小凡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钻进了千万只蜜蜂一样嗡嗡作响,头晕脑胀,大脑里被震得一片空白,路小的捶打著他的肩道:「哥,你还不揍你媳妇,你看她这样对路爸说话!」
贝律心本来上了楼,听道这句又掉转过头来冷笑道:「揍我?告诉你,就你们哥哥给我们贝家当看门的,我都嫌他不够资格!没让他从我家滚蛋,那是我贝律心不愿意做过河拆桥的事情!所以以後别得瑟的,以为你们家真是我们家什麽亲戚!」
林阿姨也摇著头道:「好来,你们家也知趣一点,还想哪能?供著你们老二读大学,帮你们老大找工作,做人不要一点骨头也没有,现在被人这样骂到脸上来,这是活该!」
路小的冲著嚷道:「你这老太婆不过是一个佣人,你有什麽资格在这里讲话啊!」
林阿姨从来自视极高,佣人这两个字简直是她的逆鳞,何况贝家没有女主人,她一向把自己当贝家半个做主的人,贝家什麽事情她都会点评一番的,路小的这句佣人气得她也直哆嗦,掉头看贝律心道:「侬看,侬看,格种素质快点叫伊拉跑!」(注16)
贝律心挑眉道:「听到没有,快滚!」
路小的气得冲了上去,揪住贝律心道:「你这只破鞋,敢叫我爸妈滚!」
两人扭成一团,路小的多多少少在家干点农活,很有一把力气,林阿姨连忙上前帮忙揪住路小的头发,路妈看见了连忙上去拉架,几个人扭成一团。
忙乱之间,路小凡突然大叫道:「都给我住手,住手!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他一嗓门震得几个扭成一团的人都一愣,然後发现叫的是路小凡就愣得更厉害了。
路小凡走上前去,一把将这些纠结在一起的手拉开,然後低声对路妈道:「路妈,我送你们走吧!」
路妈嘴唇颤抖了一下道:「好!」然後回过头来对路爸道:「路爸,你还愣著干什麽,回屋收拾东西,把路小平给我叫起来!」她转身又踢了一脚路小的,道:「快去,收拾东西!」
没过一会儿,路家的人就东西收拾好了,路小的是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路小平被路爸从床上拖起来,还迷迷糊糊地道:「做什麽呀,路爸,人家正睡得好呢!」
路爸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道:「喝什麽马尿,快起来,走!」
贝律心跟林阿姨冷冷地看著路家人又大包小包地从家里面出去,路小的刻意地狠狠摔了一下门,把四周的墙壁都震地颤抖了一下,门後面一个西式的陶瓷挂衣钩噗通从门背後被震了下来,算是寿终正寝。
注13:上海话:这怎么能睡觉!
注14:陕西话,浪浪去是指玩去
注15:鹅是陕西话我的意思,路爸气懵了,连普通话都忘了说!
注16:上海话,你看看,这种素质快点叫他们走!
路爸的嘴巴一路就没停过,道:「你看看你,怎麽窝囊成这样,这媳妇能把你爹妈撵出门去,这样的老婆你不打,还供著她!?」
路小凡拖著行李一声不吭地上了警卫帮忙叫来的出租车上,然後在路上拿出手机给人打了个电话,托了个人,一直快到机场,才算是把机票改迁到了今天。
路小平由头到尾也没提付飞机票的钱,路小凡自然也没什麽心思跟他计较。
路家人的装扮在机场里显得特别的怪异,尤其是他们的行李,以至於不少人包括老外都在打量著他们一群人,路小的正气不过,冲著坐在旁边的年轻老外仰著头道:「瞧什麽,滚一边去!」
年轻的老外被他吓了一跳,连声用不太连贯的中文说对不起,挪了一个位置坐一边去了。
路小凡换了机票回来,路爸见了他又开口数落道:「你说你在京城待了这麽多年了,不能像你哥那样混个一官半职也就算了,家里连个女人你都制不了,你有什麽用!」
「够了!」路妈喝斥了一声,道:「你有完没完!」
路妈的眼睛有一点红红的,她不太想让儿子看出来流过眼泪了,所以稍微眼睛里有一点湿意,就装作不禁意一般,拢拢头发,眨眨眼睛,但次数多了眼圈还是有一点红。
路爸看到路妈的眼圈,更是恨地吸了一口气,但不言声了。
路妈看著路小凡道:「凡凡…路妈跟路爸把你日子给搅乱了!」
路小凡知道路妈一生要强,除了不识字,断事干活没一样不是跑在别人的前面。
她不是不知道廉耻,但是在艰难的生活面前,廉耻又是一件极为昂贵的东西,更何况在子女们的前程面前,好像一个母亲的脸面就显得不太重要了。
只是她不但消费了自己的自尊,更是消费了她儿子的自尊,也许到现在她才隐隐能意识到这件事情。
「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你们回去自己小心!」路小凡回答了一声,帮母亲把包背上。
路小凡回到家里,林阿姨看到他就叹了口气,路小凡也没跟她说话就回了自己的房。
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林阿姨基本上不大收拾他的房间,他自己把东西整理好,便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发愣。
贝律心跟他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太好,可是其实这四五年来也不算太差,贝律心顶多也就是不高兴的时候给他几个白眼,甚至於当年贝律心流产以後,因为不受家人的重视,贝律心冲著他大喊大叫,告诉路小凡别以为跟她结婚他能得什麽好处。
路小凡才知道了贝家的秘密,原来贝律心根本不是贝沫沙的孩子。
当年贝沫沙被关了牛棚,沈吴碧氏被送去工厂接受工人改造时,因为受不了繁重的工作,跟三天一大斗,二天一小斗,委身了一个工厂里造反派的头子,贝律心就是他们生下来的孽种。
沈吴碧氏看贝律心自然是就像看见了自己当年所受到的屈辱,这也难怪她只带走了贝律清,却把贝律心扔下了。
同样的,路小凡才算明白了为什麽贝沫沙对贝律心基本上不管不问的原因。
有那麽一刻,路小凡觉得贝律心好像突然就跟自己近了,也不是没有在一起共渡余生,相濡以沫的可能,尤其是当他帮著卧床的贝律心用热水烫脚的时候,真真实实的觉得是有这种可能的。
直到今天,路小凡才知道自己在贝律心的心目中原来是这样的,他拿出纸笔铺平,想了想才在上面慢慢地写下了四个字:离婚协议。
路小凡的离婚协议写了撕,撕了写,反反覆覆修改了好多遍才算写成功。
其实他们的离婚协议并不难写,因为他们两个至今都还住在贝沫沙的家里,没有什麽夫妻共同财产,几乎是各过各的日子,各花各的钱,但是路小凡还是仔细地斟酌每一句用词用语。尤其是写离婚理由的时候,路小凡更是考虑再三,才写下夫妻性格不和,协议和平分手。
他写好了离婚协议书但却找不到跟贝律心谈的机会,因为贝律心突然变得比以前更难见面了,即使路小凡晚上等到她二三点,也不见她回来,早上就更不用说了,从来就见不著贝律心。
他等了几天,终於挑了一天早上,敲了敲贝律心的房门,里面没人回他,路小凡握著信封道:「律心,前两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打搅到你的生活了,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有空就看一下,如果觉得有什麽不满就跟我说,或者也给我写信就可以!」
路小凡说著,便弯下腰将那封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他才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出了门,警卫依然很熟络地跟他打招呼,他也回报以客气的微笑。
到了公司,路小凡跟科长说:「科长,你不是说想派一个业务员去天津那边吗?」
科长眼皮吊了一下,道:「是啊,有这麽回事,不过这个位置至少有几个厂级领导打过招呼了,我正头痛不知道安排谁的亲戚好呢!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啊!」
路小凡笑了一下,道:「不是,我是…想自己去!」
「啥?」科长一时有一点回不过神来,道:「你办公室不坐,要做外勤?」
路小凡道:「我想出去锻炼锻炼!」
科长皮笑肉不笑地道:「咱们这儿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出去了可不一定回得来!」
「知道,知道!」路小凡连忙道:「我自己打申请,有什麽绝不会埋怨科长您的!」
科长一关抽屉,道:「小凡,你考虑好,咱可把话说在前头,回头你要是跟我报屈,科长我也没办法,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就那麽几个位置,你回去跟你爱人商量一下,再打报告吧!」
路小凡哎了一声,道:「那我先谢谢你了啊,科长!」
科长走出了门,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弄进来的,副科长不当要跑出去当业务员,真是脑子有病!」
路小凡又把纸打开,写了几个字手机响了,这个手机现在还只有贝律清知道,所以就象是贝律清的私人电话一般,路小凡顿了顿才接通电话。
贝律清的声音倒是不急也不缓,但他开口便道:「爸要跟你通电话!」
路家的人来,贝沫沙也是刻意躲著,这麽转了几天回家,瘟神们总算走了。
哪里知道一回家就看见贝律心正坐在那里大叫大嚷要找路小凡算帐,仔细一问才知道路家人来了闹了一番,现在女婿要跟女儿离婚。
贝沫沙清楚地知道,像贝律心这样的女孩子能接受的男人只怕也没几个,路小凡配贝律心其实是很合适的,他够包容,性子也绵软,又不会惹事,比起偏激起来能发狂的贝律心,他省心多了。
离了婚的贝律心能怎麽样,还真没人知道,贝沫沙一阵头痛,想要联络路小凡,却发现他对这个便宜女婿一无所知,不知在哪里上班,也不知道怎麽联络,无奈这下只好用最管用的一招,就是找自己的儿子贝律清。
贝律清听说路小凡居然提出离婚,象是也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後才说等我回来。
贝律清一回来,贝沫沙就轻松了,家里的人从上面的沈吴碧氏,到下面的路小凡,通通都能搞得定的只有贝律清。
贝律清一回来就把情况都问清楚了,当听到路家想把路小的介绍给贝律清,连贝沫沙也摇头无语了一会儿,可是贝律心说到後面就越说越小声,等听完了贝律清才沈著脸道:「你太过份了,你有什麽权力去贬低一个从没指责过你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