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推开房门,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还亮着灯。
“…还没睡?”
听到声音,乔语晨揉了揉眼睛,放下手里的德语书,坐在床头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唐学谦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浅浅的笑容不自觉地浮上乔语晨的脸。
“你回来了?”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与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光晕下,她一直在等他回家,温婉而笑,柔声细语。
唐学谦眼前忽然一片恍惚,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暖满溢了心间。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永远会等你回家,是否这就是幸福?
他走向她,在床沿坐下,抬手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指尖穿过其中,亲昵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她。
“在看什么?”
“唔,德语书,”她皱起眉,用糯糯的声音抱怨:“你的Miss Tang是和德国公司一起合作的?广告台词都是德文…”
德文台词?唐学谦忍不住嘴角微翘:霍宇辰,你果然敬业。他多少理解YC的成功到底源自哪里了。
唐学谦搂过她的腰,低声问道:“霍宇辰没有教你?”
“他这几天很忙,很多事都要他亲自出面打点,”乔语晨翻了翻手里的书,“他说过几天他会教我。”
他教?危机意识立刻满满占据了唐某人的脑子。不行,坚决不能给那男人这种机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唐学谦忽然收紧搂在她腰间的手,把她锁在怀里,性感的声音从她耳边滑过:“我教你啊…”
“你教我?”乔语晨眨眨眼睛:“你会这个?”
“啊,不然怎么和德国人合作?谈判桌上都要用德文说话。”
乔语晨不可思议:“我以为你都用翻译的。”
“我不喜欢用翻译,”唐学谦拿过她手里的德文书,随手翻着,声音如流沙般滑出来:“谈判桌上用翻译容易坏事。”
乔语晨被他锁在怀里,靠在他胸口,视线余光不经意瞥见唐学谦线条分明的侧脸,俊秀动人。
乔语晨往他身上靠了靠,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你什么时候学的?…高中和大学我一直在你身边,没见你上过德语课。初中时学的?”
“…不是。”
乔语晨惊讶地抬头看他:“小学就学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______<
唐学谦翻看着德语书,漫不经心地答道:“…幼儿园学的。”
乔语晨:“…”原来天才儿童就是这个样子滴口牙…
乔语晨不禁好奇:“你幼儿园就学这个?那其他正常的活动呢?”
正常的?他学的不正常吗?唐学谦难得困惑:“…正常的?”
“嗯…比如画画、唱歌、跳舞、做游戏…”
唐学谦:“…”
乔语晨:“…(-__-)b不要告诉我你一样都没做过…”
唐学谦咳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做过游戏。”
还好还好,还算个正常人。乔语晨兴致勃勃地追问:“是什么游戏啊?三只小猪?警察抓强盗?老鹰捉小鸡?还是角色扮演?唔,你这么漂亮,一定是演王子的…我只演过小兔子的舞台剧…”
唐学谦的表情很…恩…很微妙,难得地被问得说不出一句话。
乔语晨这个笨蛋完全没看出来唐学谦已经抽搐不已的神经,仍然兴致高涨,勾着他的颈项看着他:“说啊…”
唐学谦艰难地开口:“我做的是…股票期货在线模拟投资游戏。”
“…”
乔语晨忽然有种被彻底鄙视了智商的感觉…
小小的卧室,床头的壁灯安静地亮着,流泻一片温暖。
“这里、是复数,所以der变成die…这一句,动词要变形,lieben变成liebe…”
唐学谦说德语的样子很性感,速度够快,连成一片,乔语晨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这门语言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一样的严谨,一样的清冷。
乔语晨凝视着那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作,忽然联想到在床上这张嘴曾经如何取悦自己、继而在自己身上燃起大火…
乔语晨忽然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停地做着自我安慰:夜色撩人,夜色撩人…
“…你很紧张?”
低沉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来,乔语晨一惊,连连否认:“莫有~>_<~”
唐学谦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声音温温吞吞地响起来:“可是你掐的是我的腿…”
乔语晨囧得立刻跳起来,低头去看被她狠狠掐过的地方,唐学谦坐在床沿,西裤还穿在身上,乔语晨这个大笨蛋脱口而出:“裤子脱下来,我帮你看看…”
“…”这女人,分明是在勾引他。
可是乔语晨不管啊,她全部心思都在刚才她的那一掐上,那真是够狠够辣的一掐,捏起一把肉狠狠绞一绞,乔语晨愧疚得要死,唐学谦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从小身娇肉贵的少爷类型,估计长那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掐过。
“很痛吗?”她看向她。
一股邪火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小腹窜上唐学谦的身体。
男人忽然一把拉过乔语晨,她跌落在他身上,唐学谦捏起她的下颌,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声音玩味:“…你知不知道乱摸男人大腿的后果是什么?”
他离她太近了,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漂亮得几乎不真实。
唐学谦微微笑了下,这女人,就是欠教育。在他腿上摸了又摸,揉了又揉,最后还搓来搓去,他要是再没点反应,就该去医院挂号了。
男人阴柔地勾起唇,忽然拉住她的手,慢慢向他的下身游移,停留在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唐学谦把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压了压,让她感受已经趋于危险的男性特征,威胁的声音响起来:“乖一点…不然我会欺负你。”
乔语晨定定地看着他,脸色一点点红起来。
唐学谦把她的手拿开,努力平复被勾起的欲望。眼前这个人,是他从此以后想好好爱护的妻子,他犯下的错,必须向她坦诚,所以在坦诚之前,他不想占她便宜。
轻咳一声,唐学谦重新拿起书,“我们看下面这一句,Jeder Topf findet seinen Deckel…”真有他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装模作样看德文…= =+
忽然,唐学谦不说话了,只感到全身重新烧起来。乔语晨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纤细的手重新抚上他已经压不下去的欲望,温婉的声音缭绕在他耳边:“…你忍得不难受?”
唐学谦眼中一片黑色,深不见底。
乔语晨等了又等,沮丧地发现身边的男人居然真的没半点反应。唐学谦,你对我,真的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一种冲动忽然袭上乔语晨心间,她在他唇边落在轻吻,引人犯罪:“如果我允许你欺负呢?…”
原来这就是坑死无数英雄豪杰的温柔乡…
果然够坑…
唐学谦握紧了手,他该拒绝吗?他能拒绝吗?
理智说Yes,但欲望说No。
第 22 章
冷静、圆滑、背景庞大,这是外界对唐学谦的一致评价。
经过历史的沉淀,唐家已经成为最具传奇色彩的家族之一,因为经历过风雨,所以更显霸气,这在它的现任少主人身上更为体现。
唐学谦喜欢玩双重标准。对明,他条理分明,温柔而强势,让人无从辩驳;对暗,他招招都是杀气,法律条款对他而言是废纸一张,各种潜规则才是他擅长的领域。
唐学谦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他只遵照自己的处事原则,对公事如此,对私事也如此。
所以当乔语晨在他唇边落下轻吻的那一刹那,欲望竟会如此汹涌来袭,简直令他不知所措。他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冲动的人,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令他感兴趣的事,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只对两样东西产生过兴趣:利益,还有亲情(只限于他妈,他爸都不在这小子的考虑范围内- -)。
乔语晨,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她对他的挑逗生涩无比,和他以前抱过的女人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可是偏偏是她,令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动。
唐学谦忽然飞快出手固定住她的后脑,薄唇欺压上她,省略掉浅尝辄止的前戏,挑开她的齿关直接进入。不顾一切,不准她回避,咬住她不停向后躲避的舌尖,强迫她给他回应。
乔语晨有点被吓到,他的变化太快太狠,强势的进攻令她一时间瑟缩不已。
唐学谦用力把她反压在身下,冰凉的手指探入她的睡衣下摆,微勾一下,乔语晨只觉得全身一凉,低头惊骇地发现她的衣物已经被他全部褪下。
“太晚了,”他含住她精巧的耳垂,低低地蛊惑她:“语晨,你逃不掉的,我不会让你走。”
他从来没有用如此强势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乔语晨被吓到了,气息不稳地推着他:“学谦、关灯…”
唐学谦忽然笑起来,慢慢伸手去按墙头的开关。
‘啪——’
昏暗的壁灯没有被关掉,反而房间的大灯被全部打开,灯火通明,水晶吊灯被华丽地打开。
乔语晨一下子叫起来:“你——!”
唇被狠狠地堵上,唐学谦拉起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乔语晨的手颤抖不已,手心全是汗,湿了一片。
解开他最后一颗衬衫纽扣,他的衣服被褪下,可是他丝毫没有放过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朝下,西裤拉链被塞进她手中,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下:“继续啊…”
乔语晨的手已经不受她控制,她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步调走,他握着她的手,一寸寸地向下,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缓缓传来,周围瞬间情 欲氤氲。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灯下细看,手心全是被他吓出的冷汗。
“…”
唐学谦凝视了一会儿,两排秀丽的长睫毛上下闪动了下。忽然吻上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沿着指尖含进嘴里缓慢吞吐,动作诱惑,情 色十足。
乔语晨被逼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唐学谦没有放过她这具敏感的身体,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做尽前戏。乔语晨这种生手根本敌不过他这种娴熟的挑逗,理智放弃抵抗,丢盔弃甲一路兵败。
唐学谦在她胸前轻咬,牙印深深,宣告所有权。他发现她是那么脆弱,让他想抱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唐学谦忽然不自觉地想起以前和女人做 爱的场景,想起维也纳的性 爱派对。
奢华淫 靡的金色大厅里,灯光偏暗。有人以为这种场合的女人一定趋于赤 裸的诱惑,其实不然,在如今已经商品化的社会里,只要有需求,没有什么做不到商业化。男人对于女人的口味众口难调,于是主办方非常精明地打出混合牌,派对上既有懂得卖弄风情的女人,也有清纯如百合般的女孩,有擅于调情挑逗男人欲望的女人,也有楚楚动人勾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孩。
唐学谦至今仍然记得那些风情万种各色各样的女性装作不经意擦身而过挑逗自己的画面,她们懂得找男人最敏感的部位下手,懂得如何勾起男人内心隐藏的欲望,她们是调情的高手,是对大多数男人而言无法抗拒的诱惑。可是,她们勾不起唐学谦的兴趣。
这个男人过早地游走在成人世界里,对各种潜规则游刃有余,某些场合下,他不会拒绝性邀请,他把自己同样商品化,性是手段,在某些特殊场合甚至是绝佳的手段,不拒绝他人的好意,就能获得超额利益。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业人士,利益最大化就是唐学谦的唯一目标。
可是现在,他的目标变了。
他发现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孩子是他无法散漫对待的人,和她做,他前所未有的专注,专注观察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小变化,他会不自觉地担心她,怕她承受不了,怕他做出超过她所能承受限度的事。
只想取悦一个人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一步一惊心。
他听见她喉间被逼出的呻吟,偶尔夹杂几声怯生生的‘学谦…’,唐学谦发觉这种声音对他而言简直致命,强烈的占有欲蠢蠢欲动,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敢太快进入她的身体,不想看见她忍受痛苦的表情,他仍然记得他无意间夺走她初夜的那一瞬间,她眼里惊慌失措的泪光,他的若即若离让她一直很怕他,即使身体第一次被男人贯穿时也不敢马上哭泣,唐学谦记得自己当时只是被微微惊到,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感情。被惊到只是因为他从不和处女做,也从未有过想占她便宜的念头,所以当他酒醒时只有些微的后悔,并没有内疚。
可是现在,唐学谦发觉:因果报应,果然来了。
霍宇辰说:你没有资格谈‘婚姻’这两个字。
唐学谦知道他说的对,诚然她的父亲曾经对他做过卑鄙的事,可是她没有,她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而他自以为和她没有任何牵扯,实际上却把她从内到外伤得彻底。
唐学谦明白,按君子的做法,他不该再和她牵扯不清,他应该把一切都坦白给她看,做出应有的补偿后不再纠缠在她的生命里。然而这一次,唐学谦坚决不做君子。
心里某个阴暗的角落不停地蛊惑着他:乔语晨,是你缠上了我,是你让我爱上你,现在却让我放手?办不到!
是,唐学谦承认自己不讲道理,但仅此一次,他绝不妥协。
这个男人很可怕,他看得见自己的弱势,承认自己的过错,但他最擅长的,恰恰是转弱为强。
进入的瞬间,唐学谦有一刹那的失神。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理智在这一刻似乎彻底断了线。他清晰地感到她的手忽然用力抱住他的背,指尖在他身上划出印痕,身下火热的连接点传来紧 窒湿热的气息,身上被她滑过的地方隐隐透着丝丝疼痛,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混在一起,轻易逼疯从不失控的唐学谦。
唐学谦贴在她的唇边:“语晨,你恨过我没有?”
乔语晨承受着他不紧不慢的冲撞,艰难地开口:“…没有。”
唐学谦绝对是个趁火打劫的恶劣份子,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趁着乔语晨意识不清的时候,男人抓紧一切机会对她洗脑:“语晨,记住这一切,只有我给得了你…从今以后,你生命里只有我,你记住,你永远都没办法从我身边离开…”
水晶吊灯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唐学谦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灯打开,强迫她看清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每一步。乔语晨几乎是惊骇地发现她根本没有了解过他,她曾经在和他做过之后以为那就是他的真面目,漂亮、性感,却又懂得体贴。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真正的样子只有一个:危险。
他对性的控制程度几乎令她眼花缭乱,这种事情不可能与生俱来,而他的每一步都娴熟无比,她忍不住去想究竟要经过多少次的实践,才能使他达到这种程度,而她也终于发现,原来以前的他,和她做 爱时从来没有认真过。
乔语晨忽然抬手勾住他的颈项,眼底湿了一片:“真正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现在是真的,”唐学谦低头吻她,柔情蜜意:“以后,都是真的。”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唇,她看见他的眼底,染满情 欲的色彩。他忽然撬开她的唇,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在她嘴里搅动,挑逗着她的舌,强迫共舞。
忽然而来的强烈冲撞让乔语晨失了声,属于女性自我保护的本能被激起,乔语晨大惊失色:“出去啊——!”今天没做避孕措施…
唐学谦忽然笑起来,乔语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乔语晨,记住这一刻,你只能是我的——”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来,乔语晨只觉得体内一阵火热忽然炸开,高温的液体几乎灼伤她的身体,瞬间令她顿失思考力。高 潮的瞬间,唐学谦低头,重重咬在她的锁骨上,他额前的发丝被汗水全部浸湿,她只看见他的表情,性感到无可救药,惊艳到令人心悸的地步。如水晶球破碎,目眩神离,所有的光芒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原来,那些小道消息不是假的。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唐学谦,温柔而强势,危险至极。
第 23 章
柏拉图说:爱情不是在做 爱的过程中体现的,而是在与她共眠的欲望中盛开的。
月光下,唐学谦静静靠在床头,乔语晨被他以近乎强硬的姿势搂在怀里,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肩头,上面绵延不断的齿印和吻痕提醒他刚才进行了怎样激烈的一场性 爱。
唐学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波。
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这个认知让唐学谦几乎是惊骇的。他一直都是淡漠的,对任何人都本能地保持适度的距离,他在心里竖起坚固的堡垒,拒绝任何人的进入。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叫乔语晨的人已经让他无法保持一贯的理性。
唐学谦忍不住手里用了些力,乔语晨立刻不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唐学谦立刻止住了不怀好意的动作,微微抬头的欲望提醒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记声音,就能让他有感觉。唐学谦忽然头痛起来:因果报应啊,果然来得够快。她手里有一根红线,线的这一头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
他其实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以前和其他女人做过之后他一定会洗澡,洗掉任何留在他身上的味道,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理智始终都在,那是他最强大的武器,接近于本能,丝毫不会离开他的头脑。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去洗澡,潜意识里想留住她的气息,那是两个人纠缠的证据,似乎是一种暗示,无止境的纠缠。至于理智,唐学谦头痛地承认,他抱她的时候,他那引以为豪的理智早已被他丢弃,全体统统不见。
她这么好,他不能再骗她了。
唐学谦很清醒,同时很头痛。他从不做自己没把握的事,可是接下去他要做的事,他却没有一点把握她是否能够接受。
乔语晨意外地早醒,昨晚一场激烈的性 爱使身体疲倦不堪,但神经却前所未有的兴奋。
拉了拉身上天鹅绒的被子,乔语晨发现被子下的身体清爽无比,禁不住脸红起来:他抱她洗过了?
床头闹钟滴答滴答走着,清晨五点的天空还灰蒙蒙的一片,乔语晨直起身子,意外地看见一个身影。
昨晚一手调教她的男人此时正站在浴风的阳台,乔语晨看见他的侧脸,有微微的寒意。晨光笼罩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冷的线条,烟雾缭绕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乔语晨一惊:他在抽烟?
除却各种觥筹交错的应酬,唐学谦在私生活中不沾烟不沾酒,各种会上瘾的嗜好他统统不沾,并非刻意回避,而是性格使然,他脑中始终紧绷着一根名为理智的弦,这个男人对分寸感的掌握,让人叹为观止。
乔语晨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悄悄穿好衣服走了过去。
“你有心事?”
听见她的声音,唐学谦微微侧身,有点讶异,熄灭了手里的烟,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起那么早?”他一把搂过她,视线不自觉落在她布满吻痕的身上:“…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唐学谦看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对她的欲望,他专注的表情很动人,让人情不自禁跟随他的节奏。乔语晨连忙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潜意识里不让他看见她身上的痕迹。光天化日的,女孩子会害羞的好不好…
乔语晨看了看他刚熄灭的烟,困惑的声音响起来:“你从来不抽烟的…”
唐学谦笑了下,勾起的笑容几近无奈。他从小游走在成人世界里,看惯一切黑暗,这使他过早适应高强度的生活。因此,在唐学谦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没有怕过任何人,没有怕过任何事,再阴再狠的诡计阴谋再他眼里也永远不过是游戏一场,他有各种手段,足够应付千变万化的危险。
可是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眼前这个温婉细致的女孩子,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她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他将束手无策。
唐学谦觉得很神奇,近乎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让他不再无所不能。
“乔语晨,我有话对你说。”
乔语晨忽然开始紧张。每当他连名带姓一起叫她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紧张。这个男人的职业习惯让他随时随地都能形成一种压迫感,轻易让人手足无措。
“恩…”乔语晨怯怯地看他:“你说啊。”
坦白从宽!
唐学谦一晚上都在念这四个字,到了真正要被处决的这一刻他才感到心理建设远远不够,他甚至有一刹那想反悔。唐学谦知道如果自己不承认,乔语晨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一个霍宇辰,构不成他的威胁,只要唐学谦想,就自然有一堆的手段让他曾经做过的事都湮没在过去。
可是现在,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了。他想和她在一起,就像普通夫妻那样,诚实相对,没有秘密,彼此坦诚,互相信任。
唐学谦忽然伸手,抚过她肩上被他吮吻留下的痕迹,在乔语晨疑惑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如果我告诉你,昨晚那些事,我不止对你一个人做过,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