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抬起头:“忽然想过来看看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唇角浮现隐秘的笑容,所有的幸福在大雨中盛开。

拉她入怀,他俯身吻她:“我好想你。”

简单的四个字,几乎算不上情话,却已叫人心中惊动。

只因为他的拥抱已经太温暖。已经足够慰藉一个心深伤透的情人。

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钟铭轩抚额,很是头痛:“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甩下投资人跑去和太太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接吻,这种事也只有唐学谦这种不怕丢脸的人做得出来了…

车子里的美国人显然性质很高,情不自禁赞叹:“我认识唐很多年了,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热情的人。”

钟特助叹气:他怎么可能不热情啊?忍了快两个多月了,如果不是此人有过于常人的自制力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已经热情到少儿不宜了。

于是,唐学谦理所当然地缺席了当晚的招待宴,带着妻子飞车回了家。

分别太久,足够有话要说,却在终于相见的这一刻无言相对。

人类永恒的困境,总是这样——不仅口不能言,而且辞不达意。

当内心的伤痛与渴望不能言及,我们转而以肉 身陈述。

它如此直白如此野性,甚至往往我们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一场自我的救赎还是一次自我的放逐。

或者,都有吧。她不想再去想,只想在这一晚好好感受他的存在,感受她爱过的这个人。

说到底,在感情上,女人终究是自私的。即使要离开,也想留下属于自己的回忆。她的肩线菲薄,蝴蝶骨突兀而凛冽,身体白皙柔嫩。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让他记住:曾经,我也是你的妻。

一期一会(完结篇)

自古以来全天下的男人最难经受住三种诱惑:金钱、权利、女人。

唐学谦从小就对这种话不以为然。

他是唐家唯一的准少爷,从小玩的游戏就以庞大的资本市场为底盘,赌时间、赌信息、赌手段、赌人心,Bet与Fold之间,动辄千万。钱是什么?他不知道,至少,他对这种物质本身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过程。

至于权利?

他是唐远唯一的准继承人,以最夺人目光的年轻姿态在最短的时间内入主了高级管理层,一夜之间握有了决定数以万计员工去留的实权。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这就是权利的魅力。他太会运作权利的魔力,反而说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物以稀为贵,当他通透了其中所有潜规则之后,对这种东西本身,必然也失去了兴致。

那么,女人呢?呵,怎么可能。他是从小见惯美人如玉的男人,早已被养叼了胃口。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的?

天地不仁而生命潮汹涌跌宕,生命中的意外永远柔软且锋利。

于是,不早不晚,上天让他和她在这此生,一期一会。

一整夜,都好似梦一场。温软香玉,风情万种,就像中了酒精的毒。

于是昨晚他在梦里纵酒整夜,醒来就醉了。

臂弯里睡着她,比任何酒精都迷惑他。唐学谦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对的:这个女人,是他逃不脱的诱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却仍然乐在其中不愿醒来。

纵 欲过了头,以至于一贯清醒的脑子竟然昏沉无比,唐学谦揉了揉微酸的太阳穴,单手撑起身体,抬头看了看时钟。

…已经八点了。

而今天并不是他的休息日。

唐学谦拿起行动电话,昨晚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所以关了机,于是当现在刚开机,立刻有一堆留言冲进来。

钟铭轩的声音瞬间在顶头上司的耳边炸起来。

“学谦,明天的签约仪式不要忘记!!!!”

“唐学谦,明天的签约仪式一定不要忘记!!!!”

“六点了!!!需要出席仪式的唐远管理层已经在公司准备了,你在哪里???”

“唐学谦!!!七点了!!!太阳晒到屁屁了!!!!”

“七!点!半!鸟!=皿=”

“老板…起床吧…T_T”

“…”

唐学谦终于有点清醒了。今天对他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一天。他的身份不仅是乔语晨的丈夫,更是唐远现任总裁。

迅速回复了短信,理智提醒他应该立刻起床去公司,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又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她。

“…”

连他自己都有点汗颜了…如今他唐学谦的自制力基本已经幻灭了…

情不自禁俯下身,视线范围都是她。

沉睡的容颜安静无比,令他不忍打扰。她的眉心微拢,唇角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孤寂,执着又苍凉,让他停住了视线。

忍不住就抬手抚过她的眉,想抚平那一道揪心的纹路。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唐学谦凝视着眼前的人,不知不觉就蹙起了眉,男人陷入沉思。

在他身边,还有什么事让她忧了心?如若不然,这样欲语泪先流的表情,从何而来?

就在唐学谦整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她忽然动了动。

“…学谦?”

“继续睡吧,”他轻吻她的唇:“中午我就回来,回来陪你。”虽然行程上已经排满了一整天,根本忙得分 身乏术,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想应酬任何人,不想应付任何人,只想和她在一起。

一辈子,他只为她任性。在感情面前,一切退后,一切臣服,任何世俗羁绊都无可矜夸。

乔语晨显然没有清醒,侧了侧身又沉沉睡去,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赤 裸裸…

好吧,虽然他要承认她的衣服是他脱掉的…

一股熟悉的躁动直冲小腹,唐学谦几乎是立刻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实在是没办法了,再对着她看下去,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旷工、从而毁掉唐远未来一笔收入可观的投资协议。

算了,来日方长,总算她是回来了。唐学谦这样安慰自己,同时满脑子情 色思想开始转动:比如今天晚上可以继续…

晨浴之后立刻换上西服套装,连早餐也没顾得上吃,男人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直奔公司。

就在别墅外清晰地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时,主卧室里的女主人睁开了眼睛。

决定了要走,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她拿起床头的相框,低头凝视里面的照片。里面是他和她的婚纱照,她穿着纯白的婚纱笑得一脸幸福。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淡漠地勾起了唇,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以前她只以为,他天性淡漠,所以不喜欢笑,而他天生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即使不笑,只要勾一勾唇,就足以勾人魂魄。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他是不爱她的;不仅不爱,或许,还有厌恶吧。厌她突然在他生命中的出现,恶她身后庞大家世令他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你看,眼角眉梢何尝不是一种误会?

“傻瓜,你为什么不说呢…”她闭上眼:“为什么不说,你容忍了我这么多年…”

他不爱她,却仍然什么都隐了下来,一个人埋在了心底,独自品尝一份苍凉的无奈。强强联合的婚姻需要向外界展示最稳固的夫妻关系才能稳定各方投资人的信心,她几乎不敢去想,这么多年的每一天,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一个不爱的女人?

每天都要作秀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只有他知道。父母面前要作秀,好友面前要作秀,公众面前要作秀,在她面前更要作秀。这是一种变相的精神折磨,普通人只怕会疯掉。

…也只有他能忍下来。七岁开始就被安排进公司会议室旁听的男孩,二十四岁就全面入主唐远权利顶峰的男人,强大的心理素质,坚固到无人可催。

她一直希望她可以为他分忧解劳,所以她也曾经痛恨过他的无情,他从不给她机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他的身边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如今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给她机会,而是,相敬如宾,已经是他能退的底线了。他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可是这一点常常被公众遗忘。

她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见惯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因为不爱,夫妻间的不和、吵架、甚至家庭暴力,都公然见诸于报纸,触目惊心。

能做到他这样的,真的不多了。私底下他向来是少言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在如今真相大白之后,她已不敢去想当初。她负气出走,他追她回家;她恨他对婚姻的不忠,他找最差劲的借口也要隐瞒下事实;她不肯回家,他想尽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她想,那个时候,他究竟有多少的愤怒和无奈?

她一直以为她是对的,她一直深信爱情没有错,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

她对他的爱情才是最沉重的枷锁,锁死了她,也锁死了他。

所以,离开吧。离开他,把她欠了他这么多年的自由,还给他。

乔语晨拿起行动电话,打了一个国际电话。

于是,千里之外,纽约,某个高级酒店公寓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时差的关系,纽约现在正是黑夜,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惺忪无比:“…Hello?”

“是我…”她低下头,说出请求:“宇辰,帮我…离开台湾。”

乘上计程车,司机热情地帮她放好行李箱,笑着问她去哪里。

“机场。”

她说出这个地点,忍不住眼眶一湿。

真的要走了…

回首望了这里最后一眼,乔语晨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声再见,她知道,她告别的不是这个城市,而是城市背后的整个感情世界。

一个她曾经为之倾尽所有的世界。

车子经过最繁华的中央广场,大屏幕上正直播着近年来最大的一宗投资签约仪式。

乔语晨微张了嘴:竟然是他…

这项土地开发投资项目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有他,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吸引到数额庞大的投资;只有他,才能让唐远吃下如此长期巨额利润的项目;也只有他,才会在用唐远子公司交换乔氏的放手之后,还能一步一步走得如此沉稳。稳赚不赔,是他的看家本领。

屏幕上的他正在现场签字,标准的唐氏笑容,唇角一抿的瞬间落尽缤纷。现场的新闻记者激动地报导这项开发投资项目的意义,同时说明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仪式:剪彩、启动仪式、代表资方讲话…

唐学谦。镜头对准的焦点都是他。

乔语晨闭上眼,不再去看。

只是满脑子都是他最后对她讲的那句话:中午我就回来,回来陪你。

这尘世昏昏,兴许已经没有信、望与爱,占有一刹一季与占有一生相比,是否一定更令人悲伤呢?如今她已有他最动听的情话,足够一生的回忆。

机场。

霍宇辰的办事效率一向惊悚,虽然身在纽约,但霍氏的人早已等在机场门口,把机票交给了乔语晨。

乔语晨攥紧了机票:“宇辰他…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来人恭敬回答:“霍先生已经让我们安排好一切,就算唐先生将来来查行踪,也不会查到你的飞机航班。”

乔语晨点点头,说不出心里是轻松还是更沉重。

“霍先生让我们送乔小姐上飞机。”

“不用了,谢谢,”她轻声拒绝:“我只想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机场大屏幕上也在放着刚才的新闻。唐学谦的身影那么清晰地在她眼前。

乔语晨拖着行李箱,就这么站在大屏幕前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湿润。

足够了。走之前还能见到他的脸,就当他已为她送过别。

时间一点一点流走。

机场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提醒登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提醒,当最后一遍想起的时候,乔语晨迈开了脚步。

机场大厅前忽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几秒之后,乔语晨拖着行李箱的手被人一把拽住。

“不准走!”

手被拽得生疼,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地转身。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

乔语晨睁大眼,仿佛看见所有已经倾泻的过去地老天荒般地重生。

唐学谦跑得太急了,所以终于可以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咳得厉害。一个用力,便让她掉入他的怀中,他伏在她的颈窝处,剧烈地喘息,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乔语晨裸 露的肌肤上,顿时烫得惊人。

“原来我没有猜错,你真的要走…”

语言苍白无力,情真意切却是真的,聪明如他竟也如此手足无措,如此境况,他该如何把心给她看清楚。

“你…”她楞住:“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

剧烈的心跳终于有了微微缓和的迹象,他抱紧她:“如果连你在想什么都猜不到,要我何用。”

她低下头:“我不明白…”

“语晨,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他笑了下:“…你该知道的,察言观色是我改不掉的本能了。”

明明深陷情 欲之间,却还能从她身体每一个动作中探窥内心隐藏的秘密,因为爱她,所以更细心每一处角落,看得见她紧蹙的眉,看得见她最后一次抵死缠绵的决绝,看得见她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乔语晨忽然觉得头皮发炸:她到底嫁了个怎样心机深沉的男人…

“你现在、不该在现场吗?”怎么可能赶过来?

“签完字就给你打了电话,”他庆幸自己多挂了一丝谨慎在她身上:“结果家里没人接电话,你的手机也已经关了,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你才行。”

她简直不敢相信:“然后你就丢下现场、一个人走了?”

“啊,”他丝毫未觉不妥:“反正签字仪式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作秀环节就让铭轩他们头痛去吧。”

“…”有这种不负责任的老板,悲剧了…

唐学谦轻抵她的额头,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说话。

似在意料之中,男人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品放在了她眼前。

“…”乔语晨挖个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他、居然细心到看见了她随手买的那个小奶瓶…

“乔语晨,”唐学谦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来,带上了一丝笑意:“做你的丈夫,没点察言观色的心机还真不行啊…”

她窘死了:“你在哪里看见的?”她记得她自己失魂落魄地都忘记了把它放在了哪里。

“玄关,”他笑笑:“你把装着它的袋子丢在了玄关的角落,早晨出门的时候经过玄关,我就顺手拆开袋子看了看。”

“…”明明早晨的时候他那么匆忙,居然还注意到了角落,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唐学谦笑:“还是没话要对我说吗?”

乔语晨很窘:“你明明猜到了。”

他也不否认:“那个时候我就想到了两个可能。第一,你在向我暗示想要个孩子;第二,就是你已经…”

当时他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情况,但现在看着她的表情,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忍不住就心里一紧:“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要离开我。”

“因为,”她口中苦涩:“我不知道以后如何告诉我的孩子,他的爸爸不是自愿娶妈妈的…”顿了顿,她的声音有点哑:“也许,连孩子也不是自愿要的…”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被人封住了唇。

后脑被他固定住,他捏住她精巧的下颌强迫把她带向自己,他和她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快得几乎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跳出来。灵巧的舌尖挑开她毫无防备的齿关,他闯入她的领域,游走在内壁间,最后攫住她不断后退的舌,含入口中翻卷吮吸。

这是最古老的占有方法,不顾一切,热情又笨拙,没有退路。

圈死在她腰部的手越来越紧,他简直有种冲动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过去不是自愿,但现在呢,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连孩子都怀疑,你以为我会随便对其他女人做这种事吗?你嫁给我,让我爱上了你,然后就要走?哪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她们只是没有机会,”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当年如果不是我,换成了其他人,也用同样的手段成为了唐太太,那么你现在爱上的,就不是我了…”

如果可以,唐学谦简直想直接推倒她一顿…

“乔语晨,”他完全败给她了:“你以为我是那种和某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就会爱上她的人吗?”好歹他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唐家少爷,挑个老婆还是有很高的标准的…

乔语晨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是见惯风情万种的人,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在你身边,可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习惯。”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他告诉她:“习惯才是爱情的最高级,深入骨髓。”

相爱的最初只是吸引,被对方的眉目肢体吸引,可是习惯却让他决定穿过人与人之间森严的疆界,去与她的内心熟知。

是什么让他靠近她,是深埋在习惯之下渐渐升起的感情。

曾经有科学研究表明,情人的容貌即使璀璨夺目,看两周也必将意兴阑珊。

可是她对他而言却不是。

她没有万种的风情,没有夺目的容貌,他却没有意兴阑珊,反而百看不厌。

他在她耳边低语:“曾经我对你说过,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而现在,我想对你说…”

“…世界为你落了幕。”

——乔语晨,我这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后,眼角眉梢都是你,四面八方都是你,上天入地都是你,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因为…

我的世界已经为你落了幕。

他的深情,终于让她卸下了防备,忍不住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无声流泪。

一刹那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拥抱和眼泪更能比药物治疗人,说到底,当我们受伤,就又变成了幼兽。幼兽拒绝令伤口更痛的药,只想回到温暖的怀抱流泪一场。

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泪,眼里带笑。

“我终于知道霍宇辰当年那支一夜成名的广告从何而来,”他抬手刷过她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晶莹的泪珠:“你哭起来的样子原来这么美…”

人来人往,她没有他那么脸皮厚,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忽然像是想到了大问题:“我要打电话告诉宇辰,我不走了。”

“不用说了,他知道的。”

“…”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找到这个机场的?我只知道我要找到你,可是不知道该去哪个机场、哪个车站、哪个码头找你。”

“宇辰告诉你的?”乔语晨顿时对好友的喜爱度又猛增好几个百分点:“宇辰对我真的很好…”

他好?唐学谦痛心疾首:你当霍氏的霍宇辰是开佛堂的好人么?

——就在半小时前。

“我想知道语晨现在在哪里?”

“唐先生,我凭什么告诉你…”

“说吧,直接开条件。”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似乎知道唐远已经放出了那个大项目的广告招标…”

“…贵公司好像没有投标吧?”

“我需要投标么?你不会主动给我么?”

“…”

“你是唐远总裁,你的一句话抵得过任何一项投标书吧?我等你的态度…”

“…”

唐学谦一口血憋在了胸口很内伤:多少人为了投标争得头破血流只想从唐远手中那件Case里分到一杯羹,他霍宇辰却只用一个机场名字就交换走了目标,坐等将来的巨额利润源源不绝流入霍氏名下,明目张胆的半路杀出来趁火打劫…

…不过,没关系了。

她回来,就好。

幸福中的人不知道,他们幸福的样子已成了别人眼中一道最美的风景。

“快看快看!!那个男人好漂亮!!!嗷~嗷!!>______<…”

在自家老公面前公然看美男,存心挑战男人的耐心极限。

身边的男人不是滋味地扭过她的小脑袋,可是女孩子似乎还不死心,脑袋就像弹簧一样,刚被扭过去又弹了过去,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得像个千瓦灯泡一样闪亮闪亮。

“他们亲亲了!!亲亲了!!捂脸捂脸>///////////<”

“—_—+++,”男人终于又一次成功地被她气到了极限,拎起她的衣领像抓小猫一样就把她拎走了。

“唐劲,你看那个很漂亮的男人的手,一直放在他太太的小腹上,”她被他像抓小猫一样拎着走,一点也不生气,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那个女孩子应该有宝宝了^_____^,这是记者的第六感告诉我的!你猜她的宝宝是男是女?我们过去看看吧!我以前研究过这个!像西瓜那样圆圆的就是男宝宝,像南瓜那样又扁又圆的就是女宝宝…”

“那像冬瓜呢?”

“唔,冬瓜啊…”她摸了摸下巴,貌似很深沉地陷入了学术的海洋:“男宝宝像西瓜,女宝宝像南瓜,像冬瓜的话…会生出春哥那样的?囧”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淡笑着转身,慢条斯理地开口:“小猫,不如,我们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