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又实在太困了,一个人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
陈随脸色不耐的从酒店出来,卫俊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会生气,上车后,陈随有些疲倦,只是车厢内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女人的气息,这让他本就起伏的心情更加烦躁。
他蹙眉,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卫俊透过后视镜小心看了他一眼,不安的问道:“陈总,还是去临江别墅对吧?”
陈随嗯了一声,过了几秒,他问卫俊,“刚才那个女人,你还记得吗?”
“谁?”卫俊狐疑的问道。
陈随难得解释道:“秦知遇。”
卫俊恍惚想了一会才想起,难怪他也觉得有些眼熟,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前段时间陈随让他查这个人,卫俊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只是没想到一个很久之前一面之缘的人,如今竟然会再次相见,或许也是缘分说不定。
因为这场突发事件,陈随比预料的晚到家一个小时,他年少时便离家在外求学,回国后便出任集团CEO,对待人或事,他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就在这时,移动电话响起,陈随低眉接了起来,是管家打来的电话,照例汇报了家里的情况,陈随沉默着听完,随后说道:“我过几天回来看她。”
管家舒了口气,“夫人这几天每天都念叨你。”
陈随嗯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他看着落地窗上倒影着的男人面孔,心底又突然涌起了一阵烦躁。
——
秦知遇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还有些恍惚,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随后才又恍惚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心底仍旧不能平静下来,昨晚或许是太累了,沾到枕头竟然就睡了过去,如今想来心底更是恐慌害怕不已。
她给刘佳曼打了电话,让她给自己送套衣服过来,刘佳曼动作很快,她今天在这附近开工,半小时时间便赶了过来,知遇小心翼翼的给她开了门。
一进门佳曼便夸张的叫出声来,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知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叫声惨烈,惊天地泣鬼神。
“我去,秦知遇,你老实交代,你昨晚做什么了?你跟人睡了?”她认真的指着知遇一脸严肃。
知遇抿嘴,心底仍旧后怕,“昨晚姚露姐让我去参加一个饭局,结果遇到一个变态。”
“啊,你没事吧?”
知遇拿过衣服,“没事,有人救了我。”
“哇。”佳曼的浪漫细胞发作,趁着知遇换衣服的时间叫道:“是不是高富帅,长的怎么样?你这要放在古代的话,你就应该报答别人。”
她学着电视里的模样,怪腔怪调的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知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冷漠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他当时似乎说了句什么,声线压抑含着怒气。
“下一次我不会这么放过你。”
知遇摇头,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佳曼又对着套房里的奢华啧啧称奇,“你说这有钱人可真是啊,住个酒店还弄的跟豪宅似的。”
知遇一把拉住她,“行了,别看了,该走了。”
佳曼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出来。
“姚露竟然敢骗你去参加这样的饭局,你千万不要跟她客气,待会就去找她算账。”佳曼心底还气冲冲的。
知遇心情有些糟糕,她今天将头发扎了起来,脸色有几分苍白,“我现在如果得罪了她,以后恐怕更加不可能出头了。”
佳曼怒气冲冲,随后心底又有些难过,“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可大可小,就怕她以后都欺负你,让你去参加这样的饭局,那些什么投资商的,秃头啤酒肚,年纪大的叫爸爸都嫌小,哪个是好人?看见美女眼珠子都直了。”
佳曼脾气向来不好,但好在她平日里会跟人相处,不像知遇混的那么惨。
知遇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跟姚露谈谈,她向来不会为人处事,去参加这样的饭局只有得罪人的,然而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小角色没有人会在乎,无论她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更加不愿意这一身傲骨被践踏,她有自己的骄傲,做不到自尊与骄傲被人肆意踩在脚底。
——
从酒店离开后,佳曼便接到电话,那边催促她赶快过去开工,知遇因为耽误她时间十分抱歉的说:“你快过去我,我一个人没问题。”
佳曼有些不放心她,“你待会去找姚露吗?”
知遇点头,佳曼又对她说道:“你那边的合约还有几年到期?”
知遇说:“当初签的五年约。”
佳曼忧心忡忡的,“咱们现在只是小角色,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现在为了讨口饭吃不容易。”
知遇点头,她何尝不知,这一路走来,何其艰难。
与佳曼分别后,何月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才一接通便咄咄逼人的问道:“秦知遇,你钱多久打过来?”
知遇刚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本就心底难过,此刻何月华的指问,让她心情更加低沉,她艰难的回答说:“我最近没有通告,我拿不出钱。”
何月华一听就怒了,“你以前都没存钱吗?我才不信,你要是不想拿钱你就跟你舅舅说去,你是不是想看着她死,你这个白眼…”
对方口若悬河,难听的字眼毫不留情的崩了出来,知遇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挂了电话,心情抑郁到了极点。
知遇知道,她从小就是一个缺爱的孩子,父亲母亲,对于她来说都很陌生而遥远的一个名词,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去强求很多事情,比如亲情,比如爱情,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仿佛奢侈而多余。
就仿佛正如何月华骂她时所说,她是一个扫把星,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她人生为数不多的温暖如今已经离开她了。
知遇打车到了公司,在姚露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还没等回应便直接冲了进去,姚露正在跟手下几个新签约的偶像组合谈话,脸上笑靥如花。
姚露见到是她,脸色有些不好,对手下几个姑娘说道:“你们先出去转会,我待会再带你们过去。”
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了,姚露这才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说吧?什么事?”
知遇因为愤怒两腮都微微颤抖,她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压抑着问道:“昨晚的事情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姚露表情平淡,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反应,她目光落在自己新做的美甲上,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过了几秒抬头看她,“听书这张总喜欢跟人玩sm,看来你没什么事嘛。”
知遇气的浑身发抖,她此刻彻底失去了理智,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便直接砸了过去,姚露身体快速的闪身出来,水杯砸在了墙上,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她脸色煞白,怒火中烧,冲过来对着知遇便是狠狠的一巴掌,她用了大力,知遇只觉得自己耳朵里一阵轰鸣,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
“秦知遇,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来我面前撒野?我告诉你,别说是姓张的,你要是不听话,我有数不清的方法来对付你,像你这样的,没钱没势还假清高,不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才怪了。”
姚露是真的生气了,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虽然说过无数次,但是她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秦知遇白皙的脸颊上立马出现几个手指印,她皮肤薄,此刻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她忍着眼泪,“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但是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也不想强迫我。”
姚露呵笑一声,她慢慢坐会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秦知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现在对你已经是彻底放弃了,如果不是有人想整你,你以为我还愿意搭理你?”
知遇紧咬下唇,“什么意思?”
姚露仿佛可怜对着她摇了摇头,“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有人要整你,自己当心点吧。”
知遇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实在想不起得罪过什么人,她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却也不是容易得罪人的性格。
姚露的手提电话响起,她接过电话,立马换了另一副面孔,谈笑风生,挂断电话后,她起身离开,知遇心底一片慌乱,她要钱,急需要钱,她不能放她走,她必须得知道究竟是谁,是谁要这样整她。
“露姐,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钱,我不能被雪藏。”
姚露皱眉看着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她叹了口气,“这次我也帮不了你。”
知遇眼眶泛红,“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得罪谁了,我跟他赔礼道歉。”
姚露看着她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她拍了拍知遇的肩膀,“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在这个圈子里,你简直就是一个另类,或许趁着这个机会退出这个圈子,对于你来说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知遇眼眶通红,她何尝不想退出,可是生活的艰辛,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肩上,让她一刻也没办法停歇。
第七章
陈随独自驾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最终决定会老宅,老宅在郊区,陈随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这里空气清新,环境非常好。
他停了车,门便开了,保姆张阿姨满激动的说:“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没事做,回来看看。”他说着进去,他的母亲从大门出来,笑着将他抱在怀里。
有些女人,即使到了花甲之年,依旧保持着一颗少女的童真心,陈清颜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从小被父亲宠着,嫁人了被丈夫宠着,丈夫死后,又被儿子宠着。
即使已年过五十,但她的皮肤仍旧非常好,泛着莹润的光泽,她穿着一件墨绿花色的旗袍,身段窈窕,十分迷人。
女人的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的美丽,毫无疑问,陈清颜是一个大美女,即使韶华易逝,容颜易老,但是她依旧带着时光沉浸后的美丽。
陈清颜将儿子从头打量了一番,心疼的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你可得给我做好吃的。”他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不同于那个在外人面前冷漠肃穆的男人。
保姆张阿姨也在一边笑了起来,连忙问道:“随少爷想要吃什么我去做?”
母亲陈清颜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最近正在钻研厨艺,你可有福了。”
“是吗?”他笑着问,“那我想吃白菜水饺。”
说完他有点后悔了,这东西弄着太麻烦了,但是母亲兴高采烈,“妈妈这就去做,你等着。”
他点头,便见陈清颜跟着保姆进厨房。
张阿姨笑着说道:“夫人真是命好,随少爷这么懂事孝顺。”
陈清颜动作略笨拙,她从小便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期盼的了,只要他能幸福就好,这样我死了以后,也能跟他父亲交代。”
张阿姨不再说话,她在这个家待了几十年,陈随父亲刚去世的时候,陈清颜整个人都仿佛没了生活支撑一般,一心想着追随他而去,好在后来看到这个孩子时,才有了生的希望。
她不懂什么爱不爱情的,只知道,陈清颜父亲俩以前琴瑟和鸣,夫妻和谐,恩爱有加,倒是他的突然离世,让人颇感唏嘘,只怨是老天爷看不得人幸福美满,偏偏要害的一个幸福家庭支离破碎。
谢亦是个演员,开始没有什么名气,后来与陈清颜相恋结婚后,才有了出头之日,他演技本就很好,后来,剧本质量,团队能力上去了,自然是想火都挺难的。
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事业前景一片光明,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演员在三十五岁那年便离开了这世界。
陈随甚少会想起这些久远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仅七八岁,很多记忆都刻意去淡化,此刻他的脸色染着寒意,冷漠疏离。
陈随进了厨房去帮忙,母亲让他去歇会,他笑着拒绝,“我来帮忙吧,要不然等好了我已经睡着了。”
陈清颜不得不让他帮忙,陈随洗了手过来和他们一起包饺子,这样的日子温馨和简单,陈随是个很溺爱母亲的孩子,或许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他从小便当家,父亲去世后,年仅八岁的他就已经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陈随的眼里,母亲仿佛如同水般柔弱,需要他去保护,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一直以来将爱情,将丈夫看的大过天的女人让他感到几分怜悯,他对于她的态度从来都温柔绅士。
陈随包的饺子个头都非常大,外观也不是很美观,饺子起锅后,他吃了一大碗,将碗里的汤都喝尽。
晚上陈清颜非常热情的招呼着给他房间换床单被套,这里远离市中心,陈随平日里忙于工作回来的时间自然少。
母亲正在给他换被套,陈随在一旁帮着扯两边角,母亲一边抖被子一边问他,“你最近跟小曦怎么样?”
母亲很喜欢沈曦,这个小女孩从小便长的招人喜欢,陈清颜又喜欢女孩子,看到这样漂亮的孩子,自然舍不得撒手。
陈随抿了抿嘴,“妈,如果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会怎么样?”
陈清颜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知道小曦等了你多少年吗?你不要辜负她。”
所有人都认为他最终会跟沈曦在一起,无论他跟多少女人的绯闻闹上头条,就仿佛这是他既定的命运。
陈随抓了抓浅短的头发,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眸光,他笑着说道:“我比她大了那么多,有代沟。”
陈清颜认真的看着他,“可是这么多年,小曦一直都喜欢你,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陈随轻抿薄唇,狠了狠心说道:“妈,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陈清颜坐在他旁边,有些迷茫,“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而且你对她也很好啊?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陈随无奈,倒在床上装死,他曾经亲口承诺过,如果沈曦不结婚,自己也不会结婚。
那时候的沈曦想,她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总会一天,他会接受自己的,可是这个承诺,却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了,那是她全部的少女情怀与感情。
陈清颜出去以后,陈随便去洗澡准备睡觉,楼下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所以陈随能清晰的听见这首歌是父亲曾经主唱的一首歌《背叛》。
“你是如此美丽,如此动人。
曾经的爱意已如流水般远去。
无法挽留,无法回首。”
陈随快速的穿了衣服出来,他从栏杆上看了下去,陈清颜魔怔一般拿起桌上摆放的花瓶便砸了过去,瞬间,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物品滚落的声音响起。
在空旷的房间里震耳欲聋。
保姆张阿姨已经被吓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陈随走了下去,拿了扫帚将垃圾收好,他的母亲狠狠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陈随心里酸涩,陈清颜已经冲他扑了过来,张口便咬在了他的手上,陈随忍着疼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她嘴里呜咽着,一边打他,陈随将女人单薄的身体拥在怀里。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他轻声安慰拍着她的背脊。
她在他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谢亦,我想你了。”
谢亦,陈随父亲的名字。
“小心。”保姆冲陈随叫道,霎时,陈随只感觉脖子一凉,接着刺痛传来,他猛地推开她,她手里拿着一块碎瓷片,此刻边缘正滴着血。
陈随皱了皱眉,摸了摸后颈,温热血腥的液体,保姆张阿姨拿了绳子上来,陈随皱眉摇头,他走前,蛮力将陈清颜握在手里的瓷片弄开,不知道谁的血,弄的到处都是。
陈清颜怯怯的看着他,眼里带着泪花,可怜兮兮的哭,陈随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没二十分钟人便来了。
给陈清颜打了镇定剂后她便昏睡过去了,她白净的手掌被划破了几条口子,陈随心里有些心疼。
等安顿了陈清颜,医生便给陈随上药,他的脖子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但好在瓷片力度不大,伤口不深。
陈随全程紧蹙眉头,何旭言看着面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他脸上带着一丝脆弱的表情,透着几分哀戚与迷惘,许久才问道:“现在她怎么会这样了?”
“她距离上一次发病有多久?”
“上一次大概三个月前。”
“她的情况现在越来越不乐观了,现在还伴随着暴力倾向,你以后自己小心一点。”
陈随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颓丧,“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每次她见到我,过不多久,总会发病。”
何旭言沉思了一下,“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父亲,可能你跟你父亲给她的感觉太过相似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以后都不见她吗?”
“不如先这样吧,将你家里面所有关于你父亲的东西都打包送走,特别是关于你父亲的唱片与影碟。”
陈随点点头,毫无任何办法,他送走医生后去看了看母亲,她已经睡着了,五官柔美,表情放松。
张阿姨给他端了杯水过来,陈随让她先睡,他上了楼,虽然身上有些疼,却一直大脑格外清醒,他想了许久,然后又起床。
拿了一个空箱子,从书房开始,将那些旧的书唱片,碟片收起,还有一些相片也都收了起来。
最后收拾完以后,已经是过了一个小时,陈随坐在沙发前,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他拿起最上面放着的相框,那是他的父亲,眉眼英俊,笑容隽永。
他拿了胶带封箱,将箱子抱进后备箱里开车离开,夜幕低垂,晚风轻拂,陈随抬头看着天空,黑夜很快将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的母亲再次醒来,就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事,真好。
——
陈随开了车出去,从家里离开后,他心情十分糟糕,英俊的面容半隐匿在灯光下,晦涩不明,带着脆弱与迷惘。
他心底想到了母亲,便自然的想到了他那位去世多年的父亲,想及此,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永远不要去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你记忆中的那个人或许早已经不记得你了。
这个世界很大,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最终他的车停在喧嚣的酒吧外,他看了灯红酒绿的街道,几乎没有犹豫便走进了其中一家。
而就在他进来的那瞬间,知遇便见到他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卡萨布兰卡》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
当然,知遇心底对陈随不敢有任何一丝旖旎的想法,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侵略气息,让她不敢靠近。
知遇心情实在太糟糕了,她想了许久都没想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只是在看到陈随的那瞬间,她突然又狐疑起来,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陈随,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又有理由这么做。
只是知遇没料到她仍旧会因为一年前的那件意外耿耿于怀,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是她仍旧不敢忘记当时陈随的脸色到底有多阴沉。
陈随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威士忌,期间有女人过来搭讪,都被他冷漠的一张脸给打发了。
一杯酒后,他起身准备离开,虽然喝了酒,但是他脑袋还保持着清醒,他刚打开车门,便有人冲了过来拦住了他。
陈随眯眼看着她,秦知遇有些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血气涌上脑袋,“我想问是不是你做的?”
陈随不想搭理她,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东西。
他阴沉着脸,“让开。”
秦知遇倔强的看着他,她眼眶红了,“就算以前我得罪过你,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是不是在你眼里,肆意践踏一个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陈随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他不想再与她纠缠,眼眸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最后警告你一次,让开。”
知遇的身体贴着车门不让他上去,两人都喝了酒,此刻理智全都见鬼去了,陈随手上技巧的绑着女人打开车门将她直接丢了上去。
他上车锁了门便飞奔离开,汽车在黑夜里如离弦的箭般呼啸而过,知遇脑袋昏沉,他在飙车,知遇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她头昏脑胀,只能感觉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紧紧的抓着扶手,她冲着旁边的男人叫道:“停车。”
然而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面色平静的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飙车,更何况是酒后驾车。
等车子进入小区,陈随停了车,知遇从车上下来,她跟在他身后,人家都说酒壮怂人胆,这话是一点都没错,若是清醒的知遇,是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陈随,你说话,你还没回答我。”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以为你自己有钱了不起了?”
她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了一般,跟着陈随进了屋,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
陈随回了房间倒上床便睡,仿佛当她不存在,知遇心底更加气愤,她爬在床上,“你说话,别跟我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