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竞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安宁知道,这是他非常不以为然的语气,安宁为了扞卫自己心中的大神,不得不冒死与唐竞据理力争,“小说男主角无论是什么排行都能横扫千军。”
“…”唐竞依旧非常不屑。
“而且你想一个人默默无闻的等另一个人七年,这难道不让人感动吗?”
唐竞挑眉,“女配不是也默默无闻的等了几年吗?甚至比七年还长。”
安宁无言以对,反正在嘴上功夫上她都没赢过唐竞,而且安宁发现唐竞常常是不按常理出牌,经常堵的她哑口无言。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是女配角,男主就应该和女主在一起。”
唐竞难得理会她,随手点了主演名字,便能看见主演的消息,这才知道原来剧中的男主与女配不久前才结婚。
下午医生又对唐竞全身检查过一遍后确认他可以出院了,晚上安宁开车送他回家,念在他是病员的份上,她大发慈悲的在厨房做饭给他。
唐竞甚少在家开火的,冰箱里只有一些能够保存很长时间的东西,安宁无奈的下了碗面,唐竞没什么胃口,难得不去讽刺她那不甚出彩的厨艺。
安宁这才问道:“昨天怎么出车祸了?”
唐竞皱了皱眉,“只是小意外,没什么大问题。”
安宁又无意问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她说着又倒了些醋进去,眼神示意唐竞要不要,唐竞摇头,他向来不怎么喜欢醋的刺鼻味道,嘴也是刁钻的可以。
“一个认识的人。”
安宁也不打算追究下去,毫无意义不是吗?如果他不想说实话,有千万种借口去忽悠,那么又是何必呢?
她一下一下的挑着面条,有些心不在焉,深吸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哥哥,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宋黎。”
唐竞一顿,不知从何说起,宋黎是唐竞小了两届的学妹,在一次辩论赛认识的,当时给唐竞的感觉便是这姑娘拼劲十足,不服输,为人骄傲。
后来因为宋黎也正好在唐竞实习的公司做兼职,一来二往,两人便熟悉了,倒是后来宋黎主动追求唐竞,其后便是很自然的恋爱,一切都水到渠成。
七年前他们计划了要一起到美国留学,却没想到宋黎会突然丢下他走了,留下一句分手吧。
唐竞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放手时却也是非常洒脱,只说好便结束了几年的感情,旁人倒也挺唏嘘,于唐竞而言也不过是一段经历。
后来他也曾真真假假的谈过几场恋爱,或许是缘分这东西实在可遇不可求,以至于他在每段感情里都保持着很清醒的头脑,也因此每一段感情都不长久。
这世上本就是如此,你不想付出真心,却又想得到别人的真心,哪有这么好的事?唐竞向来以此为真理,如果要玩,便玩,既然不是玩,也就认认真真,期间他也曾认真去谈过几次恋爱,而每次因为自身亦或是对方的原因无疾而终,反倒是宋黎成了他恋爱时间保持最长的一个。
或许是那时候还带着些真心,也是真真切切从心底欣赏这样的女孩子,以至于这段恋情持续如此长的时间。
只是如果要说他还在等宋黎,那真是开玩笑,唐竞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纵然长情者不少,但唐竞从没认为自己便是长情者,即便是曾经宋黎给过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挫败,但那也不过是当时。
而且放在现在,宋黎那样的女孩子他也是决计不会去招惹的,人的审美总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发生变化,那时候觉得骄傲不服输,现在的唐竞看来却是自以为是。
前两日听身边朋友说起最近圈里一件趣事,事情男主角与初恋女友久别重逢,死灰复燃,竟然有了孩子,而这位男主角成婚十年的发妻知晓后也大度接受,最终两个女人以姐妹相称,一家三口,融洽和睦。
当然,旁人说起多是调侃居多,却也不乏羡慕者,在如今这个女权者叫嚷着女人半边天的时代,也绝对没有哪个男人敢低看了女人,不少男人因此羡慕当事男主角洪福齐天,左拥右抱,纷纷去请教驭妻之术。
说到底男人不论何时身上的劣根性都总是存在的,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而男人又总是会有猎奇的心理,如果一个男人出轨也并不能证明他不爱你,或许仅仅是当时氛围再加新鲜成分居多。
有人曾经说过,一个好男人,或许仅仅是责任再加理性。唐竞深以为然,这个时代,人人想要自由,但说到底,又哪里有真正的自由,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总会被条条框框所约束并且去自我约束,所以有些事情,便会下意识的去阻止自己。
甚至有时候唐竞觉得,人生太过无聊,结婚生子,这是既定的道路,遇见一个自己觉得顺眼的人他也不会排斥去结婚的,因为终归是要结婚,与谁好像无多大差别,毕竟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他亦不是什么纯情少男。
如今听到安宁问了这么一句,他乍然之下便想起了很多事,他不知道为何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但事实是,就算是分手后的第二天宋黎回来言和,他也决计不会同意的。
唐竞皱了皱眉,明显不想要谈论这个话题,看在安宁眼里,却是刻意的回避,因此她心底更加难受。
饭后安宁去厨房洗碗,虽然唐竞表示第二天让家政过来收拾,但安宁还是将碗洗干净,又将房间收拾了一遍。
安宁开学一个月后,她一个人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在理发师问她想要剪成什么样时,她说剪短,安宁虽然平日没怎么打理过头发,但头发却是真的非常黑亮顺滑,因此连理发师都不忍下手。
剪完头发后,安宁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像蒂凡尼早餐中的赫本发型,她抓了抓头发,短短的,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身体少了某个部位般。
苏颜说,她的小说里,女主角失恋后都会去剪头发,安宁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来的,苏颜告诉她,因为头发就好像你这么多年,等到它再长长后,以前的也就忘记了。
如果真的能够忘记,安宁想她愿意去剃光头。
但是唐竞对她的新发型满是嘲谑,虽然安宁严重抗议,并且表示这是她女神的发型,唐竞依旧不以为然。
一星期后是s大的百年校庆,这天很多人千里迢迢的回了母校,安宁作为志愿者跟着学校的领导忙前忙后接待人。
s大乃是百年学府,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社会各界精英人士不在少数,安宁跟着校长陪着几位学长,中途唐竞也到场了,几位老师对他言辞颇为自豪,不难看出这位曾经的学生如今是有多优秀。
晚上唐竞的几个同学吼着去聚一聚,唐竞跟安宁打了电话,让她忙完后去找自己。
安宁跟唐竞的同学不是很熟,有些或许打过照面,却记忆不深,唐竞跟众人解释,“我妹妹安宁。”
安宁礼貌的跟人打招呼,多是男人在场,高谈阔论,安宁坐了一会便觉得无聊,唐竞便说送她回去,安宁实在不想让他因为她而跟几位同学错过相聚的机会,便安慰他先走了。
安宁顺路去了洗手间,学校的酒店洗手间男女在一块,中间有个吸烟区,安宁洗手时便听见旁边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她关闭水龙头后,说话声更加清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你说到头来,倒是唐竞这小子混的最好了,你没看那些人看他的脸色都谄媚至极,只差点头哈腰了。”浓浓的酸葡萄心理,安宁没想到连男人都这么喜欢谈人是非。
“是啊,谁能想到呢?当年以为就是个穷小子而已。”
“就是,每天都在外面兼职的人,有一天连高烧都去结果晕倒了。”
安宁脸色骤然一变,这是多久的事?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需要每天去兼职的地步,安家虽然零花钱给的不是太多,对一个学生来说,却也绰绰有余。
安宁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么多年的事在她脑海里像放电影般无声放过,她原本以为就算唐竞不可能会喜欢她,但至少,在他心底,安家仍然会是他的家,而他们也会永远都是亲人,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她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或许在唐竞心底,他仅仅是接受着安家的救济,他心底的那条鸿沟将他们隔的远远的,中间隔着整个宇宙洪荒世界。

第三十五章

接下来的一周安宁都没有回家,就连周末都以学校有事的借口待在了自己公寓,期间唐竞有打过几次电话过来约她吃饭,都被安宁拒绝了,屡次碰壁,唐竞也没了好脾气,为了不给自己添堵索性不约她了。し
唐竞每个月有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时间会在安家住,而另外大约一半的时间会在酒店歇息,还有便是全球各地飞。
而当他在国内时,不出意外周末便都会在安家住,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习惯,即使是有时候遇到应酬,结束时很晚也不会例外。
所以当安宁不回家时,这个周末预约的休息时间唐竞便开始无所事事,这么想起来,其实一般安宁放假的时间他也基本都在休息,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么一想,唐竞便开始惆怅了,陈随说的没错,安宁终究是会结婚的,无论是与谁,而他总归是要面临有一天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生活里的日子。
或许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这样一来,唐竞心中那种仿佛嫁女儿的心情让他这个周末都过的不顺心。
而安宁最近的反常又让他心底更加烦躁,这烦躁已经能让他预料到今后安宁婚后他独自的孤独场景了。
就这样一个周末便在唐竞的碌碌无为以及极度无聊中度过,周一时唐竞受邀到s大做一个大学生的关于未来就业规划这一块的演讲。
唐竞向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他已经很久没见安宁,因此不得不亲自去看看,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太掉价了,他决定找个由头顺道对她表示下关心。

但安宁却是提前两天便得到了消息,前两天跟姑父碰到,他有满是笑意与自豪的告诉安宁这件事。
也因此那天唐竞并没有在学校碰到安宁,安宁正惬意的在自己公寓沙发上盖着毯子拿着笔记本看电影。
一会她手机响起,正是唐竞,安宁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打电话,因此支支吾吾的问,“哥哥?”
“在睡觉?”
“对。”她完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在你楼下。”
安宁一惊,这小区治安一向是超级好,轻易不会让人进来的,“你怎么进来的?”
唐竞真想白她眼,其实唐竞来看过安宁很多次,保安对他早已经有印象了,但此刻他才没那心情去解释。
安宁立马跑到阳台前去看,此刻下面站着的男人不是唐竞还有谁?
她冲着镜子里看到此刻不修边幅的模样,她用手将头发抓了抓,有些满意了才说,“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某人最近很忙?”
其实哪里有很忙?她不过是找个借口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想一想,她应该怎么办,她咬唇,半响才说道:“那我下来吧。”
“不用了,我已经要到了。”
安宁大脑一下当机,很快反应过来,他马上要上来了?她跳着将自己屋子收拾了一下,门铃响起时她正飞速的忙完,临到门口,又喝了口水,深呼吸几口,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打开门,“哥哥。”
唐竞点点头,自顾自的换个鞋子,向屋内走去,安宁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过来。
安宁给他接了杯水,“哥你怎么过来了。”
唐竞觉得安宁很奇怪,但这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长久相处的默契,让他能很快速的判断出她此刻的心情。
唐竞想了想,只能判断她可能大概是感情问题,因此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问道:“安宁,你跟上次的叶先生现在怎么样?”
安宁顿了顿,扬起嘴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意有多难看,“很好。”
唐竞抬头看着她,黑眸深邃微凉,“你跟他在交往?”
“不排除这个可能吧。”
说出这句话几乎是她下意识的,或许便这样吧,她安慰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辈子也没那么长,不在一起便不在一起吧,至少她还能时常看见他,至少他不会对她心存芥蒂,但安宁却不知道,他有芥蒂的,并且是早已存在。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以至于后来越行越偏,她没有办法去阻止,想要突破这样的关系,却又没有勇气害怕最终使两人陷入困局。
这样左右为难的关系,困扰她这么多年,而今她总算下定决心,或许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安宁收到了母亲寄给她的一张画展的邀请函,是当地颇具声望的画廊举办的,并且其中还有安宁特别喜欢的一位画家作品。
因此翌日安宁独自一人前往画展,无论是装饰还是画作都非常棒,这让安宁心情好了不少。
她站在一副画面前,微微仰头端详着,表情恬淡而哀愁,与墨绿色的墙融为一体,叶启森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又怕打破了这样的美景。
那副画是连环画,用绳子将一个骆驼拴在树上,等到夕阳下山后,又将拴在树上的绳子解开,白天挣脱累了的骆驼此刻却再也不知道跑了。
他终于走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宁惊讶的看着他,笑了笑。
其实自从上一次拒绝他后,他们便没再见面,因为都找不到理由。
“好巧。”安宁笑了笑。
叶启森也点头,其实说不上很巧,只是机缘巧合听到有人说起,他直觉安宁会过来,没想到真让他碰着了。
他耸肩,也打量起安宁刚才看的画,“刚才看你在这站了很久,所以想好好看看这副画。”
安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这副画很简单,寥寥几笔勾勒,却让她心底升起一种感同身受之感。
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骆驼连面前松开的绳子都视而不见。”
叶启森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但要改掉一个习惯其实也很简单,就用养成这个习惯的时间来改变,肯定会彻底改掉一个习惯而养成另一个习惯。”
安宁苦涩的笑了笑,那么二十年养成的习惯呢?怎么去改掉,直到此刻,安宁才发现,在关于爱情的这条路上要另辟一路,实在是太难了,也压根不可能。
她恐怕会一条路永远走到黑,而这些所有的一切她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默默承受,因为那都是她自己所选择的。
“叶大哥,你能够告诉我吗?如果一个男人他的女朋友与初恋特别像,是不是他还没忘记初恋。”
叶启森想了想说道:“这种情况不好笼统的说,或许仅仅是他喜欢那类型的,不过说老实话,男人普遍都有初恋情节。”
安宁睫毛颤抖,顿了顿,又故意调侃他,“那叶大哥也是吗?”
叶启森耸耸肩,“我初恋孩子都打酱油了,我可没那胆子再去想着别个。”
安宁被他的幽默逗笑了,只是心情并不见十分好,画展后,安宁礼貌邀请叶启森吃饭,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的答应了,难得的约会,他自然不愿意错过。
一顿饭气氛十分好,两人是在一家西餐厅,安宁只是突然想吃那里的甜品了。
“你很喜欢吃这个?”叶启森问道。
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唐竞不喜欢吃甜食,安宁也跟着不怎么吃,但她总认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会好很多,因为嘴里是苦的,需要甜味来中和一下那过分的苦涩味。
苏颜说过,心情不好吃甜食,这是乖乖女的做法。当时安宁问她那其他女人呢?苏颜说,吸烟。
有时候安宁也想放纵自己去享受下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她曾经见过苏颜抽烟,长长的薄荷烟,夹在两指之间,模样颓废而性感,让安宁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倩女幽魂里性感的狐妖。
但她并不曾去尝试过,因为在安宁所接受的教育看来,那样显得太过堕落,而她不愿意如此,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展示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那个乖巧懂事,天真烂漫的安宁,而不是其他那样连自己都陌生的形象。
安宁跟着叶启森吃完饭到大厅结账时,唐竞正与人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安宁,丢下身边的美女走了过来,“一个人?”
安宁摇了摇头,恰在此时,叶启森刚好走了过来,唐竞也看到了他,碍于礼貌却没什么表情的点头示意。
叶启森笑容和煦的跟唐竞打了招呼,安宁跟他挥手告别,唐竞有些不爽,最近他有十次约她,便被她拒绝了十次,现在看到她与人约会而撇下他,他心底更加不舒服。
晚上安宁与叶启森告别后,她一个人特意走了很远的地方到一家超市买了一包烟,心底忐忑不安,生怕被人认出来,回到家后,她躲在洗手间里,颤抖着手点香烟,试了几次终于点燃,拿在嘴里吸了口,一下被陌生的气味呛住,她猛烈的咳嗽起来,蹲在地上,靠着墙角,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晚上唐竞约在一家高级会所与人谈事,对方非常难缠,公司的一把手搞了一个月还未搞定,无奈唐竞只能亲自出马。
对方是一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人,人称吴爷,带了一个男助理以及一位女秘书,唐竞只带了一位男助理,唐竞坐了一会便觉得挺没劲的。
他身边坐着一位公主还是挺单纯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给唐竞倒酒,吴爷趁机揩油,引得女人欲拒还迎的打闹,一时靡靡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在座也是习以为常,倒都挺淡定。
对方只顾着与女人*,一直没办法进入正题,唐竞今晚心情本就毛躁,如此一来,更加毛躁,但好在,他从小就习惯了隐忍情绪,倒也让人看不出端倪。
等到终于事情谈妥,合同签订,吴爷抽着雪茄,搂着年轻女孩的腰轻点着说:“唐竞啊,你真是不一般呀,你们这圈子里,我就喜欢你和陈肃。”
唐竞点点头,抿嘴回答,“我还需要再跟前辈多多学习才是。”
男人爽朗一笑,浓重的烟味喷了唐竞一脸,为了防止吸二手烟,唐竞索性也点燃香烟抽起来。
吴爷还等着赶下一场,他邀请唐竞一路前往,唐竞用脚趾头想便知道是什么场合,无外乎是男女那点事,他今晚心情非常不爽,早想回家睡觉,所以非常歉疚的拒绝。
吴爷哪里肯放人,一脸过来人的教育道:“男人嘛,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你看陈肃都结婚了,还不天天在外面应酬。”
别人的事情唐竞自然没有可以发表意见的权利,只得服软说:“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恐怕不行。”
吴爷哈哈大笑,“这女人,不能太惯着。”
唐竞点头却也不表示赞同,谁不知道这位向来是三妻四妾,家里两位平妻,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
唐竞不知道从何时起,便将女人与麻烦划上了等号,他喜欢女人,却不喜欢麻烦,一个女人还好应付,若是多了,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他又想起了初始与宋黎谈恋爱那会儿,没了开始的激情,接憧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争吵与冷战。
他们都不是喜欢迁就对方的人,自然谁都不肯低头,倒是有一次宋黎生日,年轻男女体力总是非常好,两人在酣畅淋漓后,宋黎喘着气躺在他身上,倔强的问道:“你爱我吗?”
唐竞顿了顿,半响明显敷衍而又生硬的回答,“爱。”
宋黎又突然情绪激动的哭了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压根不爱我,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唐竞只觉得一阵头疼,只得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她,一边又在心底扪心自问,他到底爱她吗?以至于后来他也没琢磨出这个问题,倒是其后极度厌烦女人在事后问他爱不爱这个问题。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的?
那段时间,他们除了*便是争吵,所以对于后来的分手唐竞其实也没有觉得很意外,总觉得在意料之中,除了有些愧疚外,却也觉得一身轻松。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他又何尝是个好人了,宋黎在学校属于校花级别的,却喜欢上了他,工作后又一直跟着他吃苦受罪,他却从头至尾不曾给过一句承诺,除了那个女朋友的身份,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些都让唐竞心底对她产生一些愧疚之情,以至于即使宋黎后来甩了他,他也不曾怨过,只觉得是自己活该。
唐竞从会所出来后,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这个城市永远是灯火通明的模样,唐竞又突然怀念起来年少时家乡的夜晚。
夏天草丛中飞舞的萤火虫,以及田野里的声声蛙叫,清风微拂,都让人觉得神经放松,还有那个午夜第一次遇见安宁的时候,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与那天空的星星一般闪亮。
唐竞头有些昏沉,想到了刚才喝的酒,脑海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早就听说这些地方酒有问题,有些女人为了赚钱,便在客人的酒里下药,事后用来敲诈。
唐竞觉得胃里火辣难忍,就连身体都燥热起来,他刚才叫了助理先走,终于他艰难的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打给安宁却又意料之中的无法接听,唐竞一阵挫败,最近她不知有意无意,总是在刻意回避他,唐竞不笨,自然能感觉的到。
或许她仅仅是怕别人会误会,安宁也曾经有过为了约会而几天不搭理他的时候。
唐竞在停车场里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便躺了进去,甚是狼狈,呼吸都带着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