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得好,贵人多忘事,她能记得我的名字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是,来卖点东西。”想着包里的那堆民国纸币,我张张嘴,想让她给估个价,但又考虑到她可能很忙,就没好开口。
晏婉如八成是看出我有事,瞅瞅我,好笑地一伸手:“是不是有东西要问?拿出来吧。”
我讪讪一笑:“怕您忙。”
“又不是不认识,别客气了。”
“好,那麻烦了。”我把书包拉锁拉开,没都取出来,只是从里面抽出一张钱币,轻轻递了过去:“就是这种,您看看值多少钱?”这类民国的壹圆,占了箱子的绝大部分,每沓100张,总共有几十摞之多。
晏婉如接过来扫了几眼:“…哦,这种不值钱,存世量很大,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把钱还给我,晏婉如奇怪道:“我记得你眼力不错啊,收这种纸币干嘛?让人吭了?”
我心里一紧:“那倒没有,嗯,具体能值多少?”
“你要卖的话,从上个星期的行情看,这类纯新民国壹元大概能卖三十不到吧,你的旧了,可能也就二十元出头。”
二十?我一呆:“…这么多?”
晏婉如无语地看我一眼:“这叫多?你多少钱收来的?就算是十元来的,也才能赚十块吧?”
我苦笑着也没说话,只把书包拉锁扒开,让她看了眼里面。
晏婉如狐疑地眨眨眼,低头看看,脸上登时一愕,“…你哪弄来这么一书包?”
“别人那儿收来的,没花什么钱。”
晏婉如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说你怎么觉得二十还算多呢,这一捆是一百张吧,那就是两千多,你有多少捆?”
我道:“这类壹元大概五十捆,按您的算法,应该是十万出头。”
晏婉如听了,哑然一笑:“行,我看马甸邮币里哪家的民国纸币存货量也及不上你了,不过,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卖钱币跟卖其他东西可不一样,并不是越多价越高,相反,你这些民国钱币快赶上马甸市场总存量了,一次性流通出去,肯定会影响到市场,我估计,大约能拿到十万就不错了。”
这倒是个问题,我想了想,又拿出三沓纸币递过去:“除了壹元的,就是这些了。”
晏婉如把墨镜摘掉放进包里,拿在手里细细一看:“…这类壹角的、伍圆的、贰拾圆的中央银行币都和刚才那些差不多,有的能值十几块,有的能值五十几块,也都没太大收藏价值,不过…”她捏起其中两沓扬了扬:“这种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和这个板式的绿一角,存世量相对少些,能值几百元,你这两沓子看着挺新,少说也有二百多张吧,嗯,有点价值。”
我郁闷道:“那我要就这么去卖,人家肯定不会按市价收了?”
晏婉如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主要是你收来的纸币太多了,多到足以影响市场定价,嗯,好了,出来半天还没来得及转转呢,我先走了,如果还有问题,就跟市场里找找我,中午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那多谢了。”
“别客气。”
等晏婉如走后,我就拿着书包走去了对面一家商铺。分别取出几张样品给那扇着扇子的老板看了看,他给出的估价和晏婉如的差不多,我心里默算,如果按照这个价位全部卖出去的话,我一共能拿到二十万块钱。但当我把满满一书包纸币给那老板看了后,他一愣之下,果然像晏老师说的那般,只给出了十五万!
我好一阵郁闷,当然不会卖,抱着书包离开了。
站在原地考虑来考虑去,我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一起卖掉不行,那我就趁着它们还没影响到市场前一股脑分开卖掉啊!
眼神四下一扫,我来到了马甸邮币市场最靠南侧的一家店面。
中年老板正在看书,见我来,他把书往右一挪:“想看点什么?”
“我想卖点民国纸币。”我开门见山地把一沓壹元纸票和十几张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放到玻璃柜台上,推过去:“您看看,能给多少钱?”
“这么多?”老板戴上眼镜,一张一张地拿在手里瞅瞅:“嗯,这捆壹元有点旧了,现在市价是二十二元左右,你这是…”他快速数了数:“一百张,嗯,二千二吧,这边的十几张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嗯,给你四千。”
邮币市场的赝品假币不多,所以很少出现古玩市场那种漫天要价的情况,这老板也不错,没有糊弄我,而且我这个不算很多的数量,也没影响到什么。
“好,成交。”
我把他递来的六千多元钱装进书包,离开后一转身,又跑到了相隔不远处的一家店,从书包里分出一些纸币拿过去,“老板,收民国纸币吗?”
我不厌其烦地用最快速度几乎跑遍了马甸邮币市场里每一家卖钱币的地方,有很多家不收这种民国纸币,也有不少人给价太低,我也不多停留,一看不合适掉头就走,直奔下一家,尽量追求效率,因为,一旦有人知道市场出现大量民国纸币,价格势必会降低,我就再也卖不出高价了。
一个小时后,我精疲力竭地擦了把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全卖了!”
身后书包里的纸币已换成了人民币——十九万!
加上五根金条的八万五千块,老宅子里的宝箱足足让我净挣了二十七万多!!
第143章 【和田玉?箱子有夹层!?】
马甸邮币市场外。
心情不错的我在路旁小卖部要了根可爱多雪糕,吭哧吭哧地吃掉它,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已经入秋了,天气也不是那般酷热,加上昨晚的时候北京掉了几个雨点,现在小风一吹,还真有些凉意。我站在马路边搓了搓短袖T恤衫露出的手臂,心说幸好今天穿了条长裤。
刚想去走去三环上坐车,身后有人叫我,“顾靖,卖完了?”
回头一瞅,换了个大蛤蟆镜的晏婉如慢步走来,估计是刚买的。这种宽宽大大的蛤蟆镜比墨迹管用,戴上后,几乎遮住了大半边脸,很难被人认出来。我道:“卖了,呃,这都十二点多了,我以为您早走了呢。”
晏婉如温婉地笑笑:“有几个不错的币,多看了几眼。”
我道:“您还没吃呢?那一起吃个饭吧,我请您。”
“不用。”晏婉如道:“我去朋友那吃。”
我正色道:“不行不行,一定得让我请,上回我喝醉了酒,要不是您给我抬到家里,我还不知道得跟大街上睡多久呢。”那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她,吐了她一身不说,晏婉如还给我煮汤,给我喂汤,给我洗衣服,唉,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元青花能顺利拍卖,也和她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脱不开关系,总之,我欠她个人情。
好说歹说了一阵,晏婉如总算苦笑着点了头,也没往远处走,就近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规模寻常的饭庄。不是我不想请她顿好的,但晏婉如非选这里,大概是怕我多花钱吧。问服务员寻了个包间,进屋后,晏婉如才把大墨镜摘掉,放下手包,优雅地坐在对面。
当看到她的面容,那年轻的女服务员顿时愣住:“晏,晏老师!?”
我忙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点菜吧。”唉,瞧瞧人家,走到哪都有崇拜者。
要了几道比较费工夫的菜,见服务员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我问道:“您今儿个有收获吗?”
晏婉如笑着一嗯,拿过手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盒,打开,露出枚钱币:“你看看。”
我不太懂,没敢上手拿:“这是?”
“永安一千,唐钱的珍品。”说罢,晏婉如自嘲一笑:“其实市价也就几万,收藏价值一般,不过,玩收藏玩久了,一些臭毛病就跟噩梦似的不断缠上了你,像我吧,现在总想把古代钱币收集完全,看见家里没有的就要买,呵呵,虽然明知是不可能集齐的。”
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您那么有钱,兴许哪天…”
“古玩这东西,很多时候不是钱能买到的,要看机遇、缘分的。”
人家晏婉如才是真正的玩主儿,对待文物的态度明显跟我相反。比如,新收来了好玩意儿,她就很愿意拿出来给别人掌掌眼,分享一下快乐,而我呢,习惯了藏着掖着,只想闷声赚大钱,唉,境界不同啊。
“您下午还回邮币市场逛?”我站起来,拿着茶壶给她倒水。
晏婉如手扶茶杯说了声谢谢,后道:“不去了,下午上宣武门一个朋友家给她瞧瞧东西,听说她那儿还有件翡翠雕刻,我准备看看成色,好的话就寻个价儿,看她卖不卖,呵呵,你也知道,女人大都对玉啊翠啊的热情比男人高多了,嗯,你认识的圈子里,有没有想出售项链首饰的,最好是老东西,上年头的,价钱不是问题。”
我道:“抱歉,前些日子本来有个翡翠挂件的,不过看行情不错,就给卖了。”
晏婉如哦了一声:“那你洞察力可不错,前阵子正是翡翠最高价的时候,嗯,卖的挺合适。”
“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再收来这种东西,先给您打电话。”
“哟,那敢情好啊,先谢谢你了。”
“还没影的事儿呢,您别客气。”真正收藏圈子里的人,不可能件件东西都自己上市场找,那样等同于大海捞针,很多时候都是靠朋友圈子介绍,联系卖家买家的。所以,我这么说,也不全是场面话,一部分原因是欠她个人情,想找机会还了,另一部分也是想搭上晏婉如这条线,以后万一有事儿,多个朋友多条路。
吃过饭,我和晏婉如走到饭馆外的马路上。
我想了什么,突然道:“对了,您知道最近房市如何吗?”
晏婉如一愣:“不太清楚,有事?”
“哦,就是想问问,比如我要卖一套房子,平房,去哪找买家合适?”
晏婉如想了想:“…听说近期楼盘降温,尤其二手房的成交量更是往年最低的一回,要找中介的话,一来价钱差了些,二来放在他们那里估摸短时间内也流通不出去,嗯,如果急着要卖,找熟人朋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实在不行呢,只能便宜点价钱,看看有没有想投资房地产的人肯收了。”
我脸色一苦:“这么难卖呢?”
晏婉如笑道:“看运气呗,房市跟股市一样,有看涨的有看跌的,虽然现在看跌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但也不乏看涨的人啊,眼光放远一点,收房子,尤其是收快要拆迁的房子也是个不错的投资。”
回到牛街平房。
我先拿着昨晚卖掉金条的钱去了附近的工商银行,连带满满一书包人民币存了个活期,出了银行,往旁边的取款机里一插,输入密码,点击查询余额,嗯,黄金的八万五,民国纸币的十九万,赌蛐蛐儿的二十三万,卡里总共竟有五十万了!
我暗暗一点头,对这短短四天的战绩非常满意。
回了平房后,我就拿手机围着屋里屋外照了很多相片,马上打开笔记本联网,先将照片传进电脑,查了查近期房价走势,就跟百度贴吧等一些比较大的站点和论坛发布了要卖房的讯息,帖子里没写具体价格,只挂了几张图片。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即使比我一百七十万收来的价格略低一些,我也准备尽快卖掉房子,因为我要用这二百多万去捡一件漏,一件我重生后没几天就在笔记本上记下的大漏。
那时是钱不够,现在嘛,应该差不多了。
算算日子,还有不少天,嗯,不算急。
铃铃铃,电话响了。
“喂,您好,是顾先生么?”那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看到您发的帖子了,能跟我具体说一下房子的位置和米数吗?”
这么快就打来了?我往地上一蹲,轻轻用手扒拉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把房子的情况跟她详细说了一遍,当听她问我想卖多少钱时,我一迟疑,先报了个一百七十万的价格。
“您的价钱有点高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嗯,这样吧,我们可以帮您把房子挂在我们店里…”
没等她说完,我立刻无语道:“您是中介?”
“…是。”
“那不好意思了,我短时间内想把房子出手,不打算上中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又接了四五个电话,结果一问,全是中介!
摇摇头,把手机往床上一仍,我开始拾掇起屋子。如果把房子卖掉,势必要先处理好那很不平整的地砖,不然若买主发现问题,传到邻居和王女士耳朵里,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我可不想惹上官司。
撩开地摊,把凹陷的地砖底下添上些土,把凸起的地方挖出些土,然后用力在上面踩踩,尽量让砖头严丝合缝,最后,将地摊平铺在上面,试着走了两步,嗯,脚下没用松动的感觉,差不多可以了。
干完这些,我蹲到地上,把空箱子往身前一拉,左右看了看,准备将它解体,分块扔掉,避免被人发现,不然,若是把整个箱子抱出院子,别人会起疑的。
箱子已经很破了,边角的护板铁片也满身锈迹,我几锤子砸下去,箱子盖立刻脱落下来,我还不放心,又重重在盖上砸,直到将它分解成五六块木头片,方才作罢,一扭腰,回身去砸箱身。
碰!咚!咣!
一分钟后,箱子侧面的木头被我弄个了稀巴烂,一堆木头渣子散落在地。
擦了把汗,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板,攥攥锤子,继续向下落去!
然而,当锤子落到箱底的一刹那,咚,溅起一声闷响,锤子尖居然没有向我想象的那般把木头砸裂,而是在箱底敲出了一个坑!一个手指肚大小的坑!
“怎么回事?”我一下就愣住了!
飞快俯身用手去掰,底部的木头板非常脆弱,咔嚓一下,空间又扩大了。
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所里掰掉的木头板,竟不是箱子的底,下面还有一层底!
是夹层!
箱子有夹层!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三下五除二地把夹层木板和塑料布除去!
顿时,一抹悠然的青白色徒然杀入视线!
沾满了碎屑的箱底部,一方镇纸安详地躺在那里,那是古人用来压纸的文房器具!
这玉料…是和田玉!?
白玉雕瑞兽镇纸!!!
第144章 【二百二十六万!】
里屋。
我傻呆呆地眨眨眼睛,弯腰从箱子里捧出那件镇纸,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众所周知,北京的南城,也就是宣武区和崇文区这块,是北京较穷的地方,现在如此,更不要说以前了,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几乎不可能有太多钱,吃饱饭都很成问题呢。所以在看到箱子里这么多的金条和民国纸币后,我已经相当惊讶了,脑子也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谁知道,箱子里居然还有夹层,若非我要把它解体,这件镇纸还不知道得落入谁手呢!
拍拍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把镇纸放到枕头低下,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箱子,见再没它物,就先将屋里轻扫干净,把碎木头分开装了几个塑料袋,一袋仍在门口的垃圾桶,一袋扔到厕所前的垃圾箱,最后一袋则直接丢进路过的环卫工人的清洁车里。
回屋后,我反锁上门,怀着激动的心情把镇纸捧在手心。
美,太美了!
前世跟老窦的玉器店打工,我对这类玩意儿还算熟悉,至少不会叫不出名字。
准确地讲,这是一方白玉雕瑞兽镇纸,大概14厘米左右,比普通印章长一些,却没它的厚度,镇纸属于那种长方形的扁平形状,玉质滑润,应分在白玉的类别,表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白色,正面雕有瑞兽,刀工自然流畅,生动可爱,沁色自然,背面刻有古诗一首,磅礴大气。
拿手指肚在镇纸上蹭了蹭,嗯,很润,包浆上分析,应该是老玩意儿,并非新工。
不过,我知识面有限,尚不清楚镇纸具体能断到什么年代。
“又赚了一笔啊。”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像晏婉如那般玩一玩收藏,真正收集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我这人对文物收藏许是有着比晏婉如还强大无数倍的洁癖,稍差一点的东西,我总是不愿留的,每每想到别人那里有东西比我这个还好,我心里就别扭,反正我现在的打算是,要收就收最好的,收别人永远也比不上的,否则,干脆卖掉赚钱。
客观的评价,这件白玉雕瑞兽镇纸雕工很好,也是老玩意儿,但唯独玉质稍逊色一些,比不上和田羊脂白玉,也比不上干干净净的极品白玉,只能在和田玉里算中上等,不算完美,我自然不准备收藏。
去哪卖掉呢?
我想到了晏婉如,虽说镇纸不算首饰,但也是确确实实的玉器,刚还答应过她收到玉器翡翠先给她打电话的。嗯,问问吧,她要是看不上,我再卖给别人,正好我也无法给它断代呢。
从手机里找出晏婉如的电话,打了过去,“喂,晏老师,我顾靖。”
“…哦,你好。”
“是这样,我新收来一件镇纸,白玉雕瑞兽镇纸,各方面成色都不错,就想问您感不感兴趣?”
“嗯?刚收来的?”晏婉如的嗓音透着股纳闷:“咱们才分开没多会儿吧?”
“呃,赶巧收的,运气不错。”我道:“您身边有电脑吗?你要是想看,我照几张图片发给您?”
“不用,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
“还是我找您吧,您在宣武门朋友家?我离那儿不远,十分钟就到。”
简单说了下见面地点,我把镇纸用一块干净毛巾包好,塞进米色长裤兜口,出门打车,直奔目的地。
宣武门就在牛街东边,没几站地,跑步过去的话半个小时也到了。
宣武门地铁东南站台口,我远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晏婉如,让司机靠边停车,等交钱下来,戴着蛤蟆镜的晏婉如也走向了这边,我们没在这里看,而是溜达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小花园,坐到凉亭里,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镇纸给她。
晏婉如眼前一亮:“好东西,我还以为是普通的新工镇纸呢。”
我道:“这个刻法是什么年代的?”
拿在手里仔细瞧瞧上面的诗文,晏婉如微微一点头:“不用看雕工,玉料就能瞧出痕迹,清代的,错不了。”反复用手摸着镇纸,她爱不释手道:“真好,现在市场上有点年头的玉器大都是项链挂件和摆件,镇纸这种偏门类别几乎很难见到的,嗯,真好,顾靖,看来你是跟玉结了缘啊。”低头看了好久,她又说了句:“真好。”
我就知道她是一定喜欢了,客气道:“送您吧。”我当然没打算真送她,即便我有这个心,晏婉如恐怕也不会要的。
晏婉如愣了一下,赶快把镇纸推还给我:“这可不行,饭你也请我吃过了,上次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不许再提了,嗯,这东西我确实是喜欢,家里的文房四宝也缺这么一件镇纸搭配,你开个价儿吧。”
客道地推托了一会儿,晏婉如也死活不要。
我这人比较好面子,想来想去,道:“给三万吧。”
晏婉如顿时苦笑:“你这跟白送我有什么区别?抛开年代不谈,就单雕工和玉质,也不止三万的价格啊?放在拍卖会上,就这么件清代白玉雕瑞兽镇纸,怎么也能拍到十三四万吧?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我摇头道:“拍卖的价格往往虚的很,再说,还有佣金啥的没算呢。”
晏婉如道:“这镇纸不比其他新工玉器,是有价无市的,嗯,你也别让了,我给你十一万五,行吗?”
“太多了,我也让一步,您给八万吧。”我打算还她人情的,当然不能管她多要。
晏婉如无奈地看我一眼:“再这么说可没意思了啊,十一万五已经算占你便宜了,要是八万的话,跟捡漏有啥区别?”
“哎呀,也没多少钱,您就拿着吧。”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不行不行,没有十一万的话我肯定不要。”
我见她态度坚决,没辙道:“咱们谁也甭说了,我再退一步,十万块,您不要的话,我可拿琉璃厂卖别人了。”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晏婉如好气地瞅瞅我,低头瞄了一眼镇纸,一叹气:“你是知道我舍不得它吧?好,十万,行了吧?”说罢,她自顾呵呵一笑:“别人都死活往高里说,哪有你这么卖东西的?唉,这回我可捡了大便宜了,怎么付账?”
我一琢磨:“银行转账吧,也不急,哪天给都行。”
晏婉如笑着摇摇头:“你不急我急,走吧,去银行。”
等从银行走出来,我的卡里已经有六十万之多了,我苦苦一笑,实在没料到这次收获这么大。
刚要和晏婉如告辞,铃铃铃,兜口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喂…对,是我…嗯…房子在牛街…北房,朝阳面的…嗯…一百七十万…对了,先问一句,您不是中介吧…哦,那就行,您想给多少…一百五十五万?太少了…不行…嗯,肯定不行…”这电话倒不是中介打的,但出价太低,要是这么卖掉,我得赔出十五万块钱。
挂下手机,只听晏婉如问道:“你真想卖房?”
我道:“是啊,不过您说的对,现在这个行情,想找个买家真是难如登天。”我真有点发愁了,宝箱里好不容易赚出近四十万来,我实在不想倒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