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贝贝也似笑非笑道:“单以相貌来说,如果耗子再大上几岁,肯定会进入她的狩猎范围,啧啧,简直跟她男朋友太像了!”
姜维嘿嘿一笑,自后面狠狠拍了拍任昊的肩膀:“耗子,以后我要是被她抓到把柄,你可得替我出面解决。”
崔雯雯瞧瞧他们:“他怎么解决?只是长得像而已。”
姜维摆摆手指:“长得像就够了,毕竟是那人喜欢的类型,耗子可以出卖色相啊。”崔雯雯嘟了下嘴巴,很不适应他们的言语方式,继而别过头,背起顾悦言交代下去的课文了。
董雪皱皱眉头,也转身走了。
任昊左右看了看,见他们的视线已不在自己身上停留,逐重重松了口气。谁知,就在他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姜维突然身形一滞,脸上的狐疑之色渐渐加重起来,他飞快叫了声蒋贝贝,“你刚才说他们去哪里吃饭了?”
蒋贝贝没反应过来:“吃什么饭啊?”
“就是你爸看见她们一家子从哪个饭馆出来的,我刚才没听清,是自新路的哪家?”
“哦。”蒋贝贝想了一下,“路口西南边的大蓉和酒楼。”
啪,姜维猛地拍了下脑门,神色愕然地瞅瞅脸色剧变的任昊:“耗子,你昨天中午去的不就是大蓉和么?晕了,蒋贝贝说的夏老师的男朋友,不会就是你吧?”
第71章 同事,生活,无奈
即便夏晚秋性格再霸道,但人家脸蛋儿漂亮,找个男朋友其实也不算难事,所以他们都没有过多惊愕,然而,姜维此话一出,几人眼神却都变了!
崔雯雯张大嘴巴看着任昊,蒋贝贝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冯莉眨巴眨巴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董雪也是霍然止步,回身呆呆望着任昊。
任昊心里咯噔一下,被几人看得有些发毛。
“姜维,你是说耗子昨天中午也去大蓉和了?”
姜维显得比她们要激动多了:“是啊,上午我去找耗子,过了一会儿就有个女人给她打电话,耗子表情遮遮掩掩的,后来,他说要跟一个小学同学吃饭,就把我轰走了,呃,他俩就是去的大蓉和,我跟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蒋贝贝诧异地视线盯着任昊:“不会这么巧吧,相貌相近,也是那个时间去的大蓉和,呃,耗子,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
“别瞎说!”任昊故作不满地瞪了几人一眼:“我去的早,根本没遇见他们。”
在他们看来,学生给老师写情书已属于大逆不道之事,稍微一想,也否定了心中的猜测,打趣了任昊几下,方各自回到座位等待上课铃响起。
任昊心有余悸。
好险啊!
中午吃过午饭。
任昊忽而对崔雯雯道:“婧姨的身体康复了吧?”崔雯雯摘下随身听耳机,待任昊重复了一遍后,她腼腆地抿嘴一笑:“早就没事了。”
“嗯,要是方便的话,晚上我去看看她吧,这几天挺忙,一直没工夫。”自从那次给谢知婧洗澡的事件后,任昊便没敢与婧姨联系。
“今天晚上我要去舅妈家吃饭,要不你跟我妈联系吧,我不知道她在不在家。”崔雯雯又加了一句:“其实不用的,我妈身体早好了。”
与谢知婧的尴尬已是发生了,任昊对此无可奈何,只期盼着婧姨别疏远自己就好,毕竟,心底深处对她还抱有一丝小小的幻想,一丝怎么挥…也挥之不去的幻想。
溜溜达达回到家,谁知一进院,任昊就被屋门口的卓语琴派去了任务,又折身原路返回,去胡同口的羊肉串摊要签子去了。据母亲说,晚上老爸的同事要过来,所以准备自己烤些羊肉串。
炉子是半年前小舅托人做的,放好木炭,卓语琴让任昊抬去靠近屋门的地方,以不影响邻居走路,而后,将切好的羊肉块一下下串在签子上。与此同时,任昊自床底下翻出废报纸,点燃,手持报纸一端,塞进长形炉子中。
因为自己家烤出的味道没有买的香,加之烟熏火燎,容易引起邻居的不满,所以任昊家就吃过一次便将炉子封存了。
“先烤三十串。”从屋中走出的卓语琴把串好的肉串递给他。任昊奇怪道:“我爸还没回来呢,着什么急烤啊?”
“这些是给邻居的,待会儿完事儿你给送去,对了,那几串红薯片别跟羊肉离得太近,这是给你蓉姨的。”
“哦,我明白了。”
范绮蓉吃素食,肉串自然不能给她。
烤串这东西不用学,一边扇风一边转动签子,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在考好后,任昊给院里的几个邻居送了去,最后才去到蓉姨家。
“谢谢。”正在吃晚饭的蓉姨淡淡道了谢,便没再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来一向温柔的蓉姨自从那次扇裙子事件后,便很少与自己说话了,甚至,有些故意疏远的味道。
任昊暗暗一叹,抽身离开。
怪,也只能怪自己,若不是色心太重,岂会把蓉姨得罪了?
唉…
蓉姨,婧姨,夏老师。与她们三人间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尴尬,自己似乎…太能得罪人了。
五点三十七分左右。
任学昱带着两个司机同事走进院子,两人应该是兄弟,容貌颇有几分相似。任昊脸色一变,跟母亲一起与他俩打了声招呼,便没吱声。
身材较壮的中年男子是哥哥,叫孙松,好喝酒。弟弟孙升好抽烟,满嘴大黄板牙比较显眼。
“屋里请吧。”任学昱掀开帘子让两人进屋,而后对妻子道:“烤完给我们拿屋里来,你一会儿再吃。”
羊肉串,凉了不好吃,自然要边烤边吃了。
“让我妈吃吧,我给你们烤。”任昊往屋门那儿推了推母亲。卓语琴欣慰地笑了笑:“瞧瞧,还是我儿子心疼我,呵呵,不用,你去吃吧。”
“我跟你们大人吃不到一块。”任昊小声儿找了个借口,旋而轰起母亲,卓语琴拗不过他,只得也随着进了屋。
孙松,孙升…
烤着肉串的任昊默默念着两人的名字。对他俩,任昊是打心眼里讨厌,每次一喝酒,就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偏偏,任学昱还不能说什么,只因那孙松是他们车队的队长,若是得罪了他,每次分配任务时肯定给你往远了派,甚至,夜里都回不来。
任学昱之所以很少晚回家,多少跟孙松有些关系,至少表面上,他们的交情还算不错。
约莫三天前,任昊夜里听卓语琴抱怨过,虽然任学昱没说什么,但想来也是无奈下才和孙松兄弟俩来往的。
对父母的做法,当时的任昊很不理解,然而今天的他,却是理解得通通透透。
在任昊看来,生活,就是一个无奈,接着又一个无奈。
九月的天气已渐渐凉爽,然而那劈里啪啦做着响声的火红木炭却似个小太阳,烤得任昊头晕目眩,大概是一氧化碳吸多了。
抬头呼了口空气,任昊擦着汗水继续摆弄。
还没过二十分钟,屋内两兄弟显然就喝高了,嗓门提升了整整一个度数,恐怕连蓉姨家里都能听到。
“来,喝!”
“干了!”
任昊顺着竹帘往里瞅了瞅,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没有言声。
“我说老任啊!”孙松砸着嘴巴放下白酒杯:“这羊肉串不好吃啊,没有那种香味儿!让你儿子多放点孜然去!”
第72章 你自己烤去吧!
孙松的话,任昊怎么听怎么来气,你来我们家蹭饭吃,还挑这挑那的,我欠你的是怎么着?
卓语琴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任学昱面无表情地咽下这口酒,沉吟着向外喊了句:“小昊,多放点儿孜然。”
没办法,人家是头儿。
任昊强自压了压火,应了一声,在烤好的肉串上撒了一把孜然面儿,抓起签子拍了拍,旋即侧身蹭着帘子进到屋中,将羊肉串平放在餐桌最中间的盘子上:“烤好了。”
桌上摆了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三人平分下已是见了瓶底。
平常来说,孙松、孙升喝多后就唠唠叨叨个没完,甚至明知道任昊第二天要上学,也能跟他家待到夜里。那嚷嚷似的嗓门根本叫人睡不了家,很招人讨厌。但今天有稍许不同,两人或许是喝得太多了,或许是心情太好了,那嘴里的话比往常还过分一些。
孙松酒劲上来,手头有些没轻没重,碰地一声把就被拍在桌面上:“老任,来时看你家门口画着拆迁的标志呢,嗯,想好买哪的房了么?”
任学昱摇摇头:“还没定,但也得三环以外了,主要是没那么多钱。”卓语琴就陪在旁边,也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今天这顿饭,弄得她心情很是槽糕。
孙松的弟弟孙升一边抽烟一边笑呵呵道:“三环外的房子可不行,要我说,买房子还得跟二环边儿,你看我们家那套,住的多好啊。”
“二环的房,怎么也得一百万吧?这拆迁款也就三十多万,买不起啊。”
孙松不以为然地看看他:“贷款呗。”
“我们俩工资才多少啊,还不起。”
孙松想了想,逐而非常热心地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跟三环外买,还不如去远郊弄套房子呢,我有个朋友,负责房山那边一小区,每米均价980,够便宜吧,你要是买的话,我跟他招呼一声,就给你订了。”
“太远了,上班什么的都不方便。”任学昱大摇其头。
“远不怕啊,剩下的钱,你买辆轿车,以后去哪也都方便了不是?”
任学昱皱眉看了眼低头吃饭的任昊,“那也不行,小昊还得上学下学,我不能天天送他接他吧?”跟远郊买房,他们不是没考虑过,可种种阻碍下,这条方案被他们第一个就否决了。
根本不可行。
孙松还在给任学昱做着工作,说远郊怎么怎么好,开发得多么多么棒,任学昱不好拂他的面子,就回了一句:“我们再看看吧,反正也不着急呢。”
“怎么不着急?”孙松点上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你再不买,那边儿房子可就没了,980一米,预定都得排队,还不一定能买上,这样吧,我给你问问,看还有没有富余的了。”
“还是算了吧。”
孙松很成功的诠释了一句“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老话。
他不由分说地掏出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调出一个号码后,用任昊家的座机拨了过去:“喂,是我…对…有个事儿我想问你一下…嗯…你上次说的房山那边儿980一米的房子还有么…哦,还有啊…那就好啊…是这样,我一个同事要搬家了,说想看看你们那儿的房…对…什么,就剩下两套了?”
孙松对着电话说了句“等等”,继而对任学昱道:“两套的话,明天也就卖完了。”
任学昱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着急订房呢,等钱下来我们再看。”
孙松砸了下嘴巴:“再拖下去,那么好的地方可就没了,不行,老任啊,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你说,我能害你么?”没等任学昱回话,孙松就拿起电话道:“你给我同事订一套吧…好,好…订金多少钱…一千是吧…行,明天我就把钱给你…好,就这样。”
任昊三人目瞪口呆!
小区环境没看,房子格局未知,房间米数不详,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孙松就给他们家订房了!
“老任,那房子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托人,根本就买不到了。”孙松还在喝酒:“你待会儿把钱给我,明天我给他带过去。”弟弟孙升也在一旁点头:“那儿我也看了,环境位置虽然一般,但价钱合理啊,实在不行,等以后倒手卖了都能赚上一笔。”
任学昱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还是别订了吧,我们先得考虑考虑再说,毕竟房子还没看呢。”
“不用看了,听我的准没错,来,喝酒喝酒。”孙松扬起杯子又干了一大口。
从某种角度上讲,买房子可是比结婚还重要的事,结果孙松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给他们家做了主,甚至连任学昱的意见都不听!
卓语琴咬着嘴唇在桌子底下掐了任学昱一把。
这时,孙松见盘子里的肉串没了,眉头微蹙着瞧瞧任学昱:“这还没吃够呢,怎么不烤了?”
一直都未跟他俩说话的任昊勉强笑了一下:“我这就去烤。”起身就往外走,谁知孙松却叫住了他,回头看向卓语琴:“还是弟妹烤吧,刚才那几十串味道不行。”
来家蹭饭,挑这挑那,自作主张订房子,现在倒好,还命令起我妈了?
任昊霍然变色!
卓语琴看着不断对自己使眼色的任学昱,咬了咬牙,方强压着怒气怏怏站起了身子,然而,膝盖还未伸直,就被两只不算坚实的小手按回了圆凳。
“妈,您吃您的饭。”
重生后的任昊,学会了忍耐,但同样的,有两个字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越来越重——父,母。
这是任昊在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卓语琴抬头,就见任昊紧拧着眉头,那眉宇间的一抹愠怒,让她似乎有些陌生的感觉。忽而,任昊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敲,冷冷的目光直接打在孙松的身上:“我烤的不好吃是吧,呵,可没办法啊,咱也不是专业的,嗯,我看您挺在行的,好呀,外面火还热着呢,你自己烤去吧!”
第73章 开骂
“怎么说话呢!”被一个小辈冷言冷语地一顶,孙松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霍然起身:“我跟你爸妈吃饭,轮的上你插嘴么!”弟弟孙升也满是不悦地盯着任昊,半截烟头被他甩在地上,狠狠踩灭!
本是心中不悦的卓语琴显然被儿子的举动给弄懵了,还是任学昱反应快,黑着脸庞对任昊喝了一声:“闭嘴,说的那是什么话,去,进屋学习去!”
卓语琴明白丈夫的意思,飞快拉着儿子的手臂进到里屋,反身关好门,听着外面任学昱给两人道歉,不由重重一叹,她知道任昊脾气一向很好,这次发火决不能怪他,就连卓语琴自己都差点没忍住出言喝斥两人,“那是你爸车队的队长,不能得罪。”
“我知道他是队长,可那又怎么样?”
卓语琴唬起脸瞪着他:“每次都是他分配上面布置的任务,要是得罪了他,你爸很可能天天加夜班,唉,你暂时先别出去呢,我去给他们烤肉串。”俩人都喝了很多酒,卓语琴不敢让儿子出去。
任昊的表情显得相当冷静,轻轻将准备开门的母亲扶到了大床上:“道理我都明白,不过,他就是一小小的队长,算得了什么,妈,从今以后,这种气,咱家不能受。”言罢,任昊快速折身,再一次回到了烟雾缭绕的外屋。
“小昊不懂事儿,你俩别见怪。”任学昱张罗着倒酒,以缓解方才的尴尬。
孙松情绪比较激动,涨红的脸上尽是怒色,闻得开门声,又是将目光对向任昊:“小子,还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呢!要不是给你爸面子,我早大嘴巴抽你了!”孙松的反映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他真把任学昱当朋友,那就绝不会对朋友的儿子说这种话,毕竟,表面上任昊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
“大嘴巴抽我?好啊!”任昊失笑着耸耸肩膀,下巴往外面一努:“我给你这个机会,出来吧。”不理父母的阻拦,他先一步出了屋子。
孙松、孙升一看,怒火中烧,两人一前一后抬步跟了上去,就在他们到了屋外后,守在门边的任昊一把将门掩上,刷地掏出一串钥匙,将家门自外面反锁了上去。
“小昊快回来!”
“你锁什么门啊?打开!”
只听卓语琴和任学昱疯狂地推着木门,生怕任昊吃亏。他们的声音惊扰了不少邻居,均是掀开窗帘朝任昊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任昊背靠在自家屋门上,双手随意地抱着膀子,冷笑着瞧瞧面色不善的兄弟俩:“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你说你有什么可牛逼的?经常来我们家蹭饭吃,还挑三拣四的说这说那,连点儿人事儿都不会干一件,亏你们活了四十多年,呵,我们没求着你吃,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好,赶紧滚蛋,没人留你!”
作为一个出版社编辑,作为一个写过小说的作者,任昊在当今社会的气氛下,姑且能被扣上一顶“文人”的帽子。
可文人也是人,自然,也会有破口大骂的时候。
“你丫再说一遍!”孙松刷刷挽起袖子,看样子是要动手。
“还叫我说?呵呵,听说过捡钱的,还没听说过捡骂的呢,只要你想听,我再说十遍都行,你看看你们俩今天,说的那也叫人话?我们家买不买房,买哪儿的房,还用不着你俩操心,你以为你算老几啊,连我爸的话都不听就要替我家订房,哦,是不是有回扣能拿你才这么上心的?哼,我说二位,你们俩今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给你烤肉是看得起你,你倒好,还命令起我妈了?蹬鼻子上脸!嗯,送你俩一句话,面子是别人给的,可脸,是自己的!”
任昊鄙夷地目光在两人身上走了一圈:“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家,不欠你的!”
孙松气得浑身发抖:“我他妈抽死你!”
任昊反倒笑了,慢悠悠地指了指自己脑袋:“照这儿打,皱一皱眉,我跟你姓,你要是不敢打的话,可也得跟我姓!”顿了顿,任昊抬起眼皮:“你看看你俩,多能耐啊,两个四十多岁大老爷们,跟一个小孩逞凶斗狠,多光彩的事儿啊,呵呵,说真的,我都替你们丢人,再送你俩一句话,人,不能太过分了!”
父母的喊声不住传来,可任昊根本不听。
这番话把孙松、孙升弄得有些气急败坏了,抡起胳臂就要上去揍人。
“住手!”
就在这时,听得几人对话的范绮蓉悄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你们要干什么?”蓉姨的脸色很难看,她边锁眉看着他们,边快速走到任昊身前,将他紧紧护住:“他还是个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吧?”
对这两人的品性,与任家交好的范绮蓉知道得很清楚。
孙松见人就咬:“有你什么事?”
孙升也瞪了她一眼:“一边儿给我待着去!”
任昊对蓉姨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继而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我对你们真是无话可说了,看见小孩和女人就瞪眼叫嚣,多有面子啊?呵,有本事跟你们厂长瞪眼去,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
范绮蓉拽了他一把:“你也少说两句。”
“妈的!”孙松徒然发力,操着扭曲的脸庞冲了过来。
范绮蓉轻轻看看他俩,旋而颠了颠右手的电话,嗒嗒嗒,分别按下了一一零三个数字,孙松脸色一变,止住上前的步伐:“今天的事儿我记下了!”撂下这句话,孙松、孙升冷哼一声,便是离去。
任昊嘲笑着喊了一句:“以后可别来蹭饭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行了!”范绮蓉可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换了个威严的表情:“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任昊脖子一缩,赶紧闭嘴,面对如此表情的蓉姨,他可不敢造次。
范绮蓉挂下手机后,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这回可闯了大祸了,先去开门吧。”看热闹的几个邻居也陆陆续续拉回窗帘。
第74章 怯懦憨厚?精明狡猾?
里屋。
任学昱沉目坐在大床边,挨着他的卓语琴连连叹息,范绮蓉则是搬了把椅子,坐到任昊身侧。
场面,有些三堂会审的味道。
空气凝固了三分钟,终于被任学昱恼怒的声音打破了:“你说你没事不好好学习,跟他们俩较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一句话没说对付么,也不至于把他俩骂走吧,他是我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一嚷嚷,唉…”
卓语琴虽是也气任昊,但还是帮他说上了话:“不能全怪小昊,你看看那个孙松,说的那根本不叫人话,咱们家买不买房,什么时候轮到他管了。”话音一转,卓语琴蹙起眉头看看丈夫:“现在想想怎么解决才是正事,你说,孙松会不会因为这事儿,找你的麻烦?”
“应该不会。”任学昱与孙松是面和心不合,“但有些夜班,恐怕以后逃不了了。”
任昊小心看看两人:“要不甭让我爸干了,你们厂子效益不好,每天开车还担着风险,一月800快钱真不值当。”范绮蓉跟一旁拉了他一把,使使眼色,示意不让他说。
任学昱有些来气:“我不干了,那就靠你妈一人工资养活啊,你学费怎么办,房子怎么办,吃饭怎么办?”
“跟孩子急什么!”卓语琴瞪他一眼:“我看小昊这话挺有理,天天赔笑受气不说,还挣不了什么钱,人家工厂年年涨工资,可你们呢,连十块二十块都不给涨,哼,当初让你跟谦子那儿开车,你好面子,不愿意去,现在后悔了吧。”
任昊见两人有吵架的趋势,忙提醒了一句:“蓉姨还在呢。”
前世,直到任昊死前,父亲也没有断了与孙松的来往,自然,一家人没少受冤枉气,父母身体一天天变差,绝对与孙松脱不开关系。
任昊考虑,干脆与孙松翻脸算了,也省得他再来家里。公司那头,尽量不让父亲再干了,眼瞅着与日升的合作就要达成,这些钱足够养活家里,不缺那800快钱。而且,就算合作不成,任昊也可以退学,去出版社上班,以他前世的社会阅历,干上个主编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