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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两年，她不在自己身边，尚还能克制。可是现在，知道她就在基地，跟他在同一个地方。
他只要穿过操场，去到女生宿舍就能看到她。
可是他生生克制住了。拉过了穆影笙的手，她的手白皙匀称，指腹那里，却有一层细细的茧，手背上现在还有一块创可贴。
指尖轻轻抚过那块创可贴的位置，他收回手。
“回去吧。呆会要训练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
穆影笙以前一直觉得厉衍心思深沉，这一次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厉衍话后面的意思。
她突然抬头看他，神情十分坚定。
“厉衍。”
“你说的事，我不会习惯的。永远都不会。”
“我不喜欢受伤，我也不喜欢看到死亡，我更不想看到战友的血。”
“但是我会努力变强，努力不让自己受伤，努力不让自己死，也努力保护好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说得是轻描淡写，可是她却能想象得出来。
那样的轻描淡写之外，是怎么样的血雨腥风。她不是笨蛋，就算是没有经历过，可是上辈子，她看过那么多电视，那么多报道。
坏人永远比你想的要狡猾。想要不被人干掉，就只有比坏人更强。
“我会努力。我也会变得更强大。”
小丫头的身板纤细，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厉衍没说话，抬起手，在穆影笙戴着军帽的头上揉了揉。上前，将她的帽子理正，又为她把刚才因为拥抱和亲吻弄乱的衣服给整理好。
他动作很慢，穆影笙感觉着他的手时不时的拂过她的下颌，脸有些红。
“是。你会变强。”将手放在她的脸上：“去吧。下次还是——”
别来了。那三个字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明明牵挂这个小丫头片子，明明想天天看到她，这样抱她，亲近她。可是他却不想让她来。至少现阶段，他不能让她频繁的出入这里。
他不介意被人看到，却不想让她在这样刚来的时候经历非议。至少也要让她经过第一次考核之后。至少也要让那些人看到她的实力之后。
他没说完的话，穆影笙却懂了。
说不上什么心情，她瞪了他一眼，故作凶狠：“下次我才不来了呢。你以为我稀罕来。”
“恩。”厉衍点头，声音有淡淡的笑意：“你不稀罕，是我稀罕。”
捏了捏她没受伤的那个手，厉衍慢慢的将手放开：“去吧。”
穆影笙退后一步，看着厉衍深邃的眼，她突然又上前一步，一把用力抱住了他。
厉衍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回抱住她，比她更用力。她却在这个时候松开手。
退后。敬礼。离开。
第142章 做他的女朋友，感觉不坏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了穆影笙这些人的身上，头顶是铁丝网，身下是泥沼地。
旁边是占雪莲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动作那么慢，怎么？以为你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如果前方是敌人的炮火，你们早就死了。还在磨蹭什么？”
“给我快一点，垫底的今天任务加倍。”
穆影笙匍匐前进，速度很快。
她的脑子里，还响着中午时候，厉衍的话。
“特种兵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是哪一样，都不能阻止她的想法，她要变强。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可是今天，却多了一些别的想法在里面。
她想将来有一天，变成更好的自己，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咬牙前行，她已经将大部分战友甩在了身后。
到终点站起来的时候，穆影笙松了口气的同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这样主动去找厉衍的行为，算不算是她答应当他女朋友了？
做煞神的女朋友么？
这感觉，还真不坏。
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穆影笙一群人完全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每天回到宿舍就只是想着快点趴下，睡一觉。
可是很多时候，好好的睡一觉都成了梦想。
半夜里，哨声一响，管你是凌晨十二点还是凌晨两三点，说集合就要集合。
占雪莲根本没想着手下留情，在训练他们这件事上，要多残酷有多残酷。
穆影笙就算是做好了准备，也是真的被这样的训练强度给累着了。
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训练，闭上眼睛都不敢睡死，还要预防随时会被占雪莲跟成立新两个人又吹起哨声把她们叫起来折腾。
不到一个星期，就有队员受不了了，想退出。也有两个女兵真的退出去了。宿舍少了两个人，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占雪莲反而比以往更冷酷了。
“想走的，都可以走。想留下来的就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要是不想当孬种，就给我忍着。”
“我再说一次，这里没有女人，只有战士。”
占雪莲说这个话时，她们正扛着枪在练射击。靴子已经变成了活动的。
要专注的瞄准，还要被占雪莲的话分散注意力。
他们只能更加的专注，更加的用力。
那天之后，穆影笙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再见到厉衍。可是一连几天，厉衍都不见人影。
她知道他那天说的话是为她好，虽然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也是光明正大。
可这里，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
幸好，训练实在太辛苦。穆影笙累到极致，也没有空去想厉衍了。
那天那样的梦，也再没有做过。
……
赶时间进到十月底。
穆影笙看了眼头顶的天气。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就已经是阴云密布了。
她们这会身上背着二十五公斤重的负重往前跑。旁边占雪莲跟成立新坐在军用吉普里。
成立新在开车，占雪莲手里拿着个扩音喇叭站在车里看着他们队伍的后方。
“中午没吃饱饭吗？跑那么慢？上了战场是打算让敌人把你们一枪毙了吗？我告诉你们，跑快点。超过时间的，晚上加跑十圈操场。”
穆影笙听到边上的邱凝小声的靠了一声。她看了她一眼，邱凝有些喘，一行人已经跑了十公里了。还有十公里。
“真变态。”她一边跑，一边说：“我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起来这边受罪。”
穆影笙看着她的样子，邱凝的速度算快了。何美静都已经落后了，跑在他们后面去了。
“别说话了。保持体力。”
还有十公里呢。
“保持个P。”邱凝看了眼占雪莲他们的方向：“我感觉我们早晚会被玩死。”
邱凝这人，穆影笙相处了几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真的就算是一个刺头。
第一天受过教训了还不怕死，就算是要服众命令，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跑吧。”
穆影笙没跑两步，邱凝又追上来了跟她并行了：“说起来，我真的蛮佩服你的。你是怎么做到不管教官的命令有多不合理，都全程配合的？”
穆影笙目光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军人以服众命令为天职。你不知道么？”
“P”邱凝嗤笑一声，觉得穆影笙无趣得要命。她不是穆影笙，自然不会知道像穆影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态了。
“你这人真无趣。”
邱凝继续往前跑。不过又继续跑了一公里以后，她的脸色却是变了。
她慢慢的就落后了，本来穆影笙没注意的。只是转弯时，无意看到了邱凝的脸。邱凝的脸色不是疲惫的红色，而是不正常的苍白之色。
穆影笙看了眼跟在他们左前方的军用吉普，占雪莲这会已经坐回去了。
她脚步顿了顿，退到邱凝身边：“你没事吧？”
“我——”邱凝摇了摇头，她肚子开始痛起来了，这是要来姨妈的信号。
穆影笙看她的样子，就猜出了个七八分：“你不会是来例假了吧？”
她这句说得很轻，看到邱凝点头，她有些头疼：“带东西了吗？”
“怎么可能？”
出来负重根本没准备，谁会准备那个东西啊？
何美静这时已经追上来了，穆影笙看了她一眼：“美静，我记得你例假快走了是吧？”
“对啊。怎么了？”前两天来例假，还要训练，何美静被折腾得不轻。
“包里带了那个没？拿个出来。”
“带了。”
何美静停下，把背包放下。她喘得有些厉害。穆影笙跟她三个人往边上站了站，这么一会的功夫，后面的战友全部追上来了。
经过他们身边时，问了几句，又继续往前跑。
没有敢松懈，前面可是魔鬼教官占雪莲。
穆影笙挥挥手，示意战友们继续。她看了眼旁边，那有个小树林，转过身看了何美静一眼：“美静，你继续跑吧。快点跟上大部队。”
“那你呢？”占雪莲可是恐怖教官，穆影笙不跑吗？何美静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你不会是想留下来吧？”
疯了吗？
第143章 想当英雄啊
穆影笙知道何美静在想什么，她没疯。她也不是圣母，只是她实在做不到看着邱凝一个人在后面又是痛经，还又是要负重继续前行。
“我陪她一会。”邱凝脸白得跟一张纸一样，她实在是不放心。
“我不用你陪。”邱凝拿了眼旁边的小树林：“我自己就行。你去吧，我处理好了马上就能去追你们了。”
“别嘴硬。我还是陪你吧。”穆影笙上辈子的助理就有痛经的毛病。痛起来有时候会昏厥。
接下来至少还有七八公里，万一出点什么事。她没办法就这样袖手旁观。
“阿笙。”何美静看了眼前面，占雪莲又开始往这边看了。
刚才占雪莲可是说了，落后的回去还要跑操场十圈。这么大的训练量，何美静真的不想再给自己加了。
“你快跑。没事，我能追上的。”
穆影笙说完，扶着邱凝就往一旁的小树林去了。邱凝想拒绝，可是她肚子实在疼得厉害。
无奈，只好任穆影笙扶着她。
两人走到树林后面，穆影笙站到不远处给邱凝放风。邱凝处理好自己的问题，起身时腹部开始抽抽，她脸都绿了。
低呼一声，她伸手扶着树干。
“你没事吧？”听到声音的穆影笙转过身，发现她好了，赶紧上来扶着她。
“阿笙。我，我好痛。我可能跑不回去了。怎么办？”
没痛过经的人，根本不会理解肚子像刀绞一样的难受。穆影笙懂，她看了眼外面马上要下雨的天。
这个时候若是不想受罚，她就应该快点跑出去，跟上。
抬头看了眼似乎是要下雨的天气，她摇了摇头：“没事，我陪你跑。”
“阿笙？”
邱凝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她瞪大眼睛看着穆影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占教官那里——”
“没事的。走吧。”穆影笙扶着她的手臂：“我陪你慢慢跑回去，若是你实在吃不消，就说一声，我背你。”
“不。我能行。”
她们本身就负重，她怎么能让穆影笙背自己？
“那走吧。”
两个人出了小树林，外面已经一个战士都没有了。穆影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沮丧。
若是占雪莲的车还在，说不定能让她通融一下，带邱凝回去。
不过想到占雪莲一惯的冷酷个性，还是算了吧。
邱凝一开始还好，还能坚持。到了后来，肚子越来越痛，她的脸也就越来越苍白。
更坑的是这个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来，雨不是很大，只是毛毛雨。可是邱凝在例假期，这一淋雨，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穆影笙扶着她的肩膀，一脸担心：“你没事吧？”
邱凝摇了摇头，她脸白如纸：“阿，阿笙，你快走吧。你别管了。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应该还能追上。”
她是真的疼，本来就疼，又走了这么几公里，这会整个人都是拼着口气在撑。要不是有穆影笙，只怕她就倒下去了。
“你就别说话了。保留点体力吧。”穆影笙看着她身上的背包，再看看在下雨的天。
邱凝肚子疼得厉害，穆影笙按着平时的训练时间算，从这里回去大概还有三公里。
三公里对穆影笙以前来说不是问题。不过现在再多背着个人她还真没试过。她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她今天愿意试一下。
不试的话，看邱凝这个样子，只怕拖到入夜了她们都难回去。
下决定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她将自己的负重从后背改为背到前面。突然的重量让已经很疲惫的她差点没摔下去。
“阿笙？”
穆影笙走到邱凝面前转过身半蹲下：“上来。”
“你疯了？”邱凝的声音都哑了：“你知道我多少斤？”
“多少斤都上来。”穆影笙看着天色，只怕呆会雨会越来越大的：“快点。”
邱凝站着不动，她的重量，加上负重的重量。她死活不肯上去。
穆影笙一咬牙，退后一步，双后一扣，轻易的把邱凝背到了肩膀上。
这一背，她是真的差点没趴下去。
好沉。
“阿笙。”邱凝急了：“你放我下来。”
“别吵。”穆影笙将她的身体往上托了托：“你别打扰我，也别说话。让我专心走回去。”
跑是不可能跑了。两个人的速度很慢，她一个人还能快一点。
“阿笙——”邱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穆影笙适应了一下她的重量。
还好，邱凝不是很重。还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虽然有点累，但她还能坚持。
背着后背往回走，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跟步伐，不要乱，也不贪快。尽可能快的走回去。
脚站在操场上的那一瞬间，穆影笙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要断了一样。
操场上还在下雨，雨不大，但是视线会受到影响。
不过当她看到冷着张脸站在他们前方，满身都是阴沉气息的占雪莲时，连脚上的难受都忘记了。
“占教官。”
将邱凝放下，邱凝从穆影笙背上下来时，看到她后背全部都湿了。她明明趴在她身上，她的背没有淋到雨，只能是出的汗。
邱凝的喉头有些哽咽，她咬了咬牙，往穆影笙边上一站：“占教官。”
“你们迟到了多久，不用我说吧。”
“报告教官，我们迟到是因为…”
“我不听原因。”占雪莲看着眼前两个人，举起了手上的表：“我只关心结果。”
“穆影笙，邱凝，跑十圈，现在开始。没跑完不许吃晚饭。”
“报告教官。”邱凝是真的痛，这一声报告说得有气无力：“报告教官，我认罚，可是阿笙她——”
“报告教官。”穆影笙的声音压过她的声音：“我认罚，但是邱凝现在的身体不能支撑她跑完，请教官收回对她的处罚。”
“阿笙…”邱凝想要说话，占雪莲却是往她们面前一站：“你这是做什么？想当英雄？”
“报告教官。我并没有想当英雄。我只是想告诉你，邱凝现在身体不适。不能再跑了。请教官高抬贵手，收回对邱凝的处罚。”
“收回？”
第144章 那你替她受罚吧
“收回？”占雪莲冷笑，似乎是对于穆影笙的提议十分不以为然：“好啊，我收回对她的处罚可以。不过，她的处罚由你来受。既然你这么喜欢出头，那你就绕操场跑二十圈吧。”
“教官。”邱凝急了，她往前一步想为穆影笙说话，腹痛偏偏在此时发作，她的身体绻了下去。
“报告教官。”穆影笙的腿都已经软了，她站直了，目光直视前方：“我认罚。我愿意跑二十圈。在我跑之前，请允许我先将邱凝送回宿舍。她的身体真的撑不住了。”
“罚你…”邱凝压下腹痛往前一步。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要把帽子摘下来。
看她这个是样子穆影笙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快速的将她的手往下一压。
她背着占雪莲极为犀利的瞪着邱凝。
“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快回去休息。”
“休息什么？”邱凝疼得厉害：“谁要你替我受罚？这兵谁爱当当，我不当了行吧。”
她很痛，说话的声音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穆影笙捏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再说下去了。
“你够了。回去休息。”
“教官。”
另一头，何美静匆匆的跑了过来，她的脚也有些打颤，看到邱凝，对着她敬了个礼。
“报告教官。”何美静看着穆影笙两个，又将视线回到占雪莲身上：“邱凝身体不舒服，穆影笙是为了照顾她才晚归的。他们不是故意晚归的。”
占雪莲看着何美静被雨水打湿的外衣，冷笑一声：“所以呢？有理由就可以不跑了是吗？”
“报告教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这是情有可原。并不是故意违规。所以——”
“美静。”穆影笙没想到她又跑过来，她的声音提高一度。何美静跟邱凝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样只会让现在在气头上的占雪莲更生气吗？
“你来得正好，把邱凝送回去。我去跑。”
穆影笙把邱凝送到何美静身边。邱凝急了，她要开口，可是穆影笙死死的捏着她的手臂。
“邱凝。”穆影笙咬牙看着她：“回去休息。”
若是他们现在走，只她一个人被罚就行了。可是他们再这样下去，只怕呆就不是她一个人受罚这么简单了。
“阿笙——”邱凝这会脸都红了。她又气又急。穆影笙却是十分坚定的把她的手拉开。
“报告教官，我现在开始去跑。”
何美静跟邱凝都站在那没动。今天一天的训练量多大，她们都清楚。
现在她们的脚都还是软的。更不要说穆影笙刚才还把邱凝给背回来的。
她们不信穆影笙还能坚持住。穆影笙看向她们两个，不断用眼神示意她们回去。
占雪莲看了眼时间，抬头扫向穆影笙：“开始吧。”
穆影笙正要去跑的时候，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响起。
“占连长。”
占雪莲看到来人，站直了，敬了个礼：“厉团长。”
“厉首长。”穆影笙，何美静，邱凝都跟着敬礼。
厉衍并不看她们三个，只是看了眼占雪莲：“这是做什么？占连长这是在给学员们开小灶？”
“不是在开小灶。”
占雪莲的话没说完，何美静像是抓到机会一样。她突然向前一步立正。
“报告首长，不是在开小灶，而是在受罚。”
受罚？厉衍看了眼穆影笙的方向，眼尖的发现，穆影笙的身上都湿了。
虽然其它人身上也是被雨水打湿的，可是她身上好像湿得更明显一些。
“何美静。”占雪莲没想到何美静竟然会告状：“你也想被罚跑十圈吗？”
“报告教官，我不想被罚跑。我只是在回答厉首长的问题。”
厉衍站在那，他的目光看向了穆影笙的方向，小丫头站得笔直，身姿也一如既往的挺拔。他却分明看到，她的腿在隐隐的打颤。
把邱凝背回来，再加上负重——
厉衍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天在下雨，夜色下沉，没有人看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下颌已经绷成一条直线，占雪莲跟何美静几个都站着不动。
穆影笙确实是很累，很难受，她也要坚持不住了。可是她想到上次，厉衍让她跑操场。
当时还是在军校，他都不会帮自己，到了这里，她更不指望厉衍会说什么。他不帮她，她也能理解。
更何况军令大过天。她也不需要他帮忙。敬了个礼，她往前站了一步。
“报告首长，报告教官。我现在就去跑。”
说完，她看了何美静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快点把邱凝送回宿舍。
何美静脸都白了，她还要说什么，这一次阻止她的，却是邱凝。
她算是看出来了，穆影笙某些方面简直是死脑筋。她无声的对着何美静开口。
回去吧。
何美静看懂了。她的拳头握得死紧，扶着邱凝，觉得眼框有些酸。
穆影笙无所谓，二十圈。今天就当超能训练好了。只是脚真的很酸，很累，她几乎要脱力了。
她刚转身，厉衍就开口了。
“等一下。”
占雪莲看向厉衍，穆影笙几个也跟着看向了厉衍。
厉衍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松，他看了占雪莲一眼：“占连长军令既出，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不过，穆同学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厉团长？”占雪莲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厉衍会为穆影笙说话：“晚归就是晚归，错就是错。我不认为——”
“占连长别急，我没说你做错了。”
“穆同学晚归要受罚这命令没问题，但是我觉得法理不外人情。不如这样吧，这二十圈我来跑吧。”
“厉首长？”
“厉团长？”
何美静跟占雪莲都惊了，穆影笙站在那，怔怔的看着厉衍。完全不敢相信，厉衍不但帮她说话，还说要帮她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