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然趴在蒲团上,失声痛哭…
从兴元寺里回来,裴嫣然好几天没有跟虞绍琮说话!她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吃也不喝,任凭赵沅脂和佣人怎么劝也不管!虞绍琮只气得浑身冒火,强忍着满腔愤恨劝了一次,她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气得他把脚一跺,干脆飞回了美国。
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天,从午后就一直在下雨。先是雷电齐鸣,大雨滂沱,地上、水池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到了傍晚,华灯初上时雨势才渐渐弱下去,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临风园茂密火红的枫叶上,随着摇曳的风,雨和叶四下乱舞。院子里的路灯散发出晕黄的光,给眼前的世界都添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裴嫣然踮着脚尖走到廊庑下,门口的佣人见是她,忙迎上来接过她的伞,招呼道:“裴小姐回来了!”
裴嫣然“嗯”了一声,点点头,正要往屋子里走,便听佣人又继续道:“真是巧,虞先生也是刚刚回来…”
裴嫣然抬头,正看到长廊的那一头立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虞绍琮,另一个,身材火辣,曲线玲珑,朦胧的灯光下亦可见五官美艳性感至极,此刻她正踮着脚,笑靥如花,拿手帮虞绍琮一下一下地捋着发梢上的雨丝,模样看上去娇憨至极。而虞绍琮则一脸温柔地笑看着她,眼里笑意点点。
裴嫣然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门。
回到房间,她才拿了干净的衣服回到睡房里准备换下,便听佣人在睡房门外叫道:“裴小姐在屋里吗?”
裴嫣然转过身,回道:“在,什么事?”
那佣人耷拉着眼皮,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道:“回裴小姐的话,虞先生说Shirley小姐来得匆忙,刚刚下雨淋湿了衣服,现买的话来不及怕着了凉,问您方不方便借条裙子给她换换。”
裴嫣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佣人都快忍不住催促了,才慢吞吞地道:“麻烦你转告虞先生,这里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的,他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吧!”说完了,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那佣人抿了抿嘴,犹豫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进了衣帽间。
不一会儿,又转回来,问道:“裴小姐洗漱好了么?虞先生说家里来了客人,请您下去用饭。”
裴嫣然没有说话。
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麻烦你替我谢谢虞先生,不过请你转告他,我一看见他就倒胃口,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那佣人听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虞绍琮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沉默了好几秒钟,才道:“不吃就算了,让她饿着吧!”
坐他对面的卢Shirley挑了长长的柳叶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虞绍琮说让裴嫣然饿着,她便真饿着。自那晚起,便再也没有下楼吃过饭,也没有出过门。佣人将饭菜用托盘装了送到楼上,她也不吃,门也不开,只让他们放在门口,任凭他们怎么说,也不开门。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写写画画,赶着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管家每汇报一次,虞绍琮的脸就阴沉一点。到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不由怒道:
“她不吃,你们就由着她吗?要你们有什么用!”直骂得何郁连头也不敢抬,心道:她不吃难道我还能强塞不吃?却只能硬着头皮,又上去劝,结果自然无功而返。虞绍琮只气得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疼,趿了拖鞋便冲上楼去,大力地拍门:“嫣嫣…”
屋子里裴嫣然运笔如飞,理也不理。虞绍琮只气得连手都在发抖,提高了声音叫:“嫣嫣…”她还是不理,置若罔闻!
虞绍琮实在是受不了了,狠狠一拳砸在门板上,气道:“你不吃,那就饿死算了!”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就冲回了客房,模样如愤怒的狮子。
Shirley正洗完澡出来,看见他这样,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撩了裙子的下摆露出她雪白浑圆的大腿,身姿妖娆地靠在门槛上,娇笑道:“虞先生这又是何苦呢?”
虞绍琮紧蹙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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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像卢Shirley这样的女人,通常都有一个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名媛。不过是真高端还是假高端,这就要看她们的身份地位和人们对她的评价了,因为现代名媛已死,贵族也早已没落。
卢Shirley出身名门望族,教育良好,天生就是个社交好手,也喜欢出入各种交际场合,只一生依附男人而生,从未踏入过职场,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嫁了继续当她的名媛就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
当然,像虞绍琮这样的人在她的眼里已不仅仅是有权有势那么简单了,而是明明白白的白日梦,她说如果他是天上的云,那她就是地上的泥,她从不敢奢想能够留住他的什么。
而现在,她就匍匐在他的脚下,睡袍半敞,酥胸半露,一脸谦卑地抱了他的一条腿,涂满丹蔻的细长手指沿着他的小腿一点一点地向上,往他掩在睡袍中的腰际没去,白皙纤长的手指指尖在他的肌肤上或剐或蹭、或摩挲、或揉捏,动作轻柔,无比暧昧。
虞绍琮一脸惬意地靠坐在沙发上,嘴角微挑,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她。
她神色慵懒、性感,眼神撩人心魂,妩媚地伸手将自己垂在胸前的波浪卷发撩到耳后,手放下时,还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自己胸前沉甸甸的球状高耸。
虞绍琮的眼睛又微眯了眯,嘴角微翘,看上去好像含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卢Shirley心内狂喜。暗想果然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像楼上那个小丫头一样恃宠而骄,早早晚晚都要被男人抛弃!她想到这儿,不由大受鼓舞,细长的手指缓缓向上,一点一点地向他腿根处摸去,同时俯下身体,一脸迷醉地拿自己的酥胸一下下摩挲着男人的大腿。
虞绍琮皱了皱眉。
待Shirley满怀期望的抬起头时,他眼角的笑意已变成了深深的讽刺和不屑。
她浑身发凉,额角不由自主地沁出一丝汗来,却不敢擅自停下来,只得硬着头皮低低地叫道:“虞先生…”话音才落,已被虞绍琮一脚踹翻在了一旁!
卢Shirley不敢喊疼,惶恐万分地翻身爬起来,却不敢起身,只跪坐在地上,惊恐地叫:“虞先生…”
虞绍琮已径自站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躯笼罩在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你说的没错,”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确实是地上的泥。可我的嫣嫣却是天上的云。”他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铿锵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分种类的。有一种女人生来就是要被人踩的,比如你;还有一种,生来就该被人捧在手心,宠着疼着呵护着,比如我的嫣嫣。我的嫣嫣,胸中自有傲骨,不是你们这种女人可以比的!”他说着,胸中忽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等不及想去见见裴嫣然。
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脑中想着的却是裴嫣然的脸,她无论身在哪里,或倚或靠,或站或坐,或忧或愁,或哭或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自然美好,不用搔首弄姿,已是世间绝美的风景。
他大步流星地冲上楼,路上正看到何郁,不由冷冷地蹙眉,吩咐他道:“那天是谁去讨的嫣嫣的衣服?让她给我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何郁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不由暗叫:可不是您吩咐让人去取的吗?又转念想到,这玉榕确实不适合留在正屋里伺候,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虞先生让去拿她竟就真去拿了,不仅拿了,还拿了不只一件!难道不知恋爱中的人从来都是反复无常的吗?
他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那边虞绍琮已三步两步地冲上了楼,他微微喘息着在裴嫣然的门前站定,用力地拍着门:“嫣嫣开门!”见裴嫣然不理,就更加用力,一边拍一边大声叫道:“嫣嫣开门!…”“嘭嘭嘭”的,直把门拍得山响!
屋子里的裴嫣然已熬了两天,此时已是心力交瘁,只觉得那“嘭嘭嘭”的敲门声不像是砸在门上,而是直接砸在她的耳膜上,震得她太阳穴汩汩乱跳,头痛欲裂,几欲昏倒!
她一阵心慌,捂着胸口踉跄着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只觉得眼前一花,已被虞绍琮连头带脑地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低头就没头没脑地吻她,疯了一样,一面吻一面把她往屋子里面推,裴嫣然只觉得头晕眼花,奋力地在他怀里挣扎:“你给我放开!…”
虞绍琮不管,一面拼命吻她一面剧烈喘息,唇紧紧地贴在她耳边,道:“嫣嫣,嫣嫣,我们不赌气了好不好?不赌气了好不好?嗯?”低声求饶,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胸膛。吻了会儿,又觉得不够,抱着她腰身快速地滑下去,伸手去解她的裤子,一面脱一面将唇凑过去激烈地吻着她的小腹!
裴嫣然已是泪流满面,心里面只觉得屈辱至极!突然间用尽所有力气将身上的人推出去,嘶声叫:“滚出去!别用你的脏嘴碰我!”说完了,只觉得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抖,脸颊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洇红。
虞绍琮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踉跄,正扑在沙发旁的小几上,上面堆了厚厚的一叠字画。他震惊地趴在小几上一动不动,好半晌,才捏着手边的字画慢慢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脏?”声音不稳,隐隐颤抖。
裴嫣然双手支撑着身体,无力地趴靠在书桌上,双唇隐隐颤抖,却仍仇恨地瞪着他,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咬着牙,恨恨道:“对!”
虞绍琮双眼血红,眼中隐隐含泪,看着她,道:“我脏?那莫家琛呢?”他说着,忽然举起手边那叠厚厚的宣纸奋力摔出去:“莫家琛就干净了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
纷纷扬扬的纸张如雪花一般慢悠悠地飘落在书房各处,只见地毯、书桌、几案、沙发上到处白花花一片,书房里瞬间乱成一团。虞绍琮靠在沙发上,眼睛慢慢地扫过地上、桌上、画架上的那些字画,只见目光过处,满眼都是那个男人的画像,满眼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忽忽明白了,原来她日日夜夜不眠不休,躲在书房里,不过是在一遍遍地思念着另一个人而已!而他呢,他还在傻傻地担心着她的身体!
裴嫣然却冷冷笑了起来,道:“你?你也配跟家琛比?你是什么东西!你除了有钱有权有势,还有什么?你根本就是个畜生!你以为有钱就可以随意玩弄女人了吗?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朝三暮四、左拥右抱了吗?我杀死了你的孩子不过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裴嫣然不是你有钱就可以随便侮辱的!另外我今天还想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裴嫣然这一辈子有两样东西是绝不跟人分享的,一个就是衣服,另外一个就是男人!”她说着,眼中滑下泪来,却固执的,挺直腰杆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道:“我的莫家琛,他也许没有你的权势财富,可是他至少有一点比你好,那就是他尊重我,爱我!而且只爱我!所以我也只爱他!一辈子都爱他!而你?呵呵,”她笑起来,目光冷冷的,带着浓浓的鄙夷和嘲讽,“我就是死,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屋子外又下起雨来,轰隆轰隆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接踵而至,恍然间仿佛炸在耳边,沉沉的天际乌云翻滚,夜色黑暗得像是要噬人。书房的窗户没有关牢,被一股狂风吹开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虞绍琮呆呆地站在原地,灯光下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慢慢道:“只爱他?一辈子都爱他?呵呵,”他笑了一下,目光穿过窗外的夜色投向虚无的远方:“真是感人至深啊!可惜了,如今你就算是天使,也被折了双翼困在我身边,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爱情到底能不能感天动地,穿越时间、空间和生死!”他说着,扬声喊道:“来人!”
立即就有两名保镖上了楼,何郁也匆匆地赶了上来,脸色微白,恭敬地听他吩咐:“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裴小姐再出园子一步!好好地看着她,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我就唯你们是问!”
说完了,又扭头冷冷地看着她:“不要再试图寻死!你的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而且我听说,他们跟你母亲的关系也并不好,你也不想将来他们死了无人送终吧?”说完,用力地摔上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虐得停不下来!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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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裴嫣然到底还是病了一场。
也难怪,刚刚流掉了一个孩子,又那样的折腾了一场,不生病才是怪事!虞绍琮上楼的时候,池卫萊才帮裴嫣然续了一瓶药水,抬头见虞绍琮进门,连忙恭声招呼道:“虞先生好。”
虞绍琮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细细地端详了裴嫣然一会儿才问道:“今天怎么样了?”
池卫萊答:“烧已经退下去了。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而且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对裴小姐的身体健康会很不利,您得好好跟她说说话,让她的心情尽快好起来,最主要还是心病。”
虞绍琮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床上的裴嫣然瘦得厉害,以前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现在完全瘦了下去,真真只巴掌一点大,脸色惨白,嘴唇干涩,长长的睫毛紧紧闭着,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对他向来只有顺从和讨好,从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以致于他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一副脾气!
如此的倔强,如此的骄傲,叫他真是恨极了,却又忍不住爱她爱到了骨头里。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摩挲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动作非常轻柔,一面摩挲一面慢吞吞地自言自语:“男人和衣服都是绝不分享的。”他说着,忍不住苦涩地笑了一下:“真是霸道!”
可是他喜欢。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小人说:虞绍琮,这下你可栽了吧!哈哈哈…
他想到这儿,站起身,出门前不由又回头瞥了一眼裴嫣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隔日便是他姨母匡敏敏的五十大寿,匡敏敏一早就叫人送了请帖来。往日他不在国内礼到人不到也就算了,现在不去却有些不近人情。他收拾停当出了门,正看到裴嫣然一动不动地趴在花园里的摇椅上,吹着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裙,披肩半坠在地上,也不管,光洁的小腿j□j在外面。
夏季总是有下不完的雨,明明早晨才下了一场,到了傍晚天就又阴下来,凉风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虞绍琮忍不住,走过去将披肩捡起来重新披在了她身上。
裴嫣然头也没回,还是漠然地趴在那儿看着眼前的花园。那儿一大捧满堂红开得正好,花开满枝似轮盘,颜色鲜艳秾丽,宛若朝霞,却衬得她一张小脸越发显得苍白可怜,他见了,不由自主就心头一软,低下头去温言问她:
“晚上想吃点什么吗?我一会儿参加完姨母的寿宴回来帮你带。”又道:“我晚上要连夜赶回美国,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沅脂讲,她会帮你解决的。”说完又在原地等了会儿,见她不说话,这才抬脚转身走了。
霍家的大宅里早已是车水马龙,衣香鬓影。虞绍琮带头下了车,匡敏敏已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看见他,亲热地叫:“Michael 你可来啦…”打扮得雍容华贵,十分高雅。
虞绍琮脸上带笑,笑盈盈地在她两颊吻了一吻,道:“八姨生辰快乐!”
匡敏敏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灿烂起来,高兴地抓了他的手腕,佯装恼怒道:“你这个小子,来国内这么久也不来看我!这次要不是我寿辰,只怕你还不肯现身呢!”抬头四下看了看,又道:“怎么一个人来?连个伴儿也不带?”话音才落,就见身后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她这才放心地笑了笑道:“还以为你真一个人来,那样我就得给你找个伴儿了。”
虞绍琮笑了笑,目光微微在卢Shirley的脸上一扫,卢Shirley心头一颤,忙小步地走过来,恭敬道:“匡董您好!”
匡敏敏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头松了口气,一面拉着虞绍琮往客厅里走一面道:“这就对了!男人嘛本就该以事业为重,女人嘛玩玩就算了,千万不要伤了自家和气。”又道:“宗城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他爸爸惯坏了,有些不知轻重。若是哪里冒犯了你,你可千万要担待着点,不要跟他计较。”
她掌管霍家内外二十多年,人又聪明厉害,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关在房间里又是哭又是闹的,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她派人一查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实说她也觉得虞绍琮这个事情做得太过火,莫家琛和裴嫣然这两个孩子她都挺喜欢的,可是她也不敢多言,唯恐得罪虞绍琮。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儿子,千万不要跟虞绍琮起冲突,又忙里忙外地替霍宗城张罗婚事,希望他能赶紧找个合适的对象定下来,不要因为裴嫣然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女人太漂亮了,总归是个祸水。
莫家琛转过身,正看到虞绍琮挽着个性感迷人的女伴进了门,他不由微微一呆。
不过才几个月的工夫,这男人的女伴就又换了个人,那么裴嫣然呢?她又在哪里?在哪个地方独自伤心哭泣或者自怨自艾?
他想到裴嫣然,心就疼得一阵抽搐。无论如何,那是他曾经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的女人,他用了他所有的热情全心全意地爱了她四年,她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尽管现在不能在一起,可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哪怕是她先背叛了他。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再去找她。可是他母亲那天回来却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顿,还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他父亲的态度也很强硬,严令他不许再跟裴嫣然往来,还连夜打电话给部下让他帮他转了部队,说要让他冷静一下,直关了他几个月才放他回来。
他也不是怕他的父亲母亲,只是怕再从她嘴里听到那些绝情冷漠的话,只是不敢再面对她的眼泪。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让她哭过,连一次都没有!
他的掌中宝,如今又在哪个地方受着委屈独自地哀伤哭泣?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曲终人散,他趴在霍宗城房间的阳台上听着这熟悉的歌声,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就有些喝多了,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霍宗城也喝多了。他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趴在栏杆上,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嘴里不时咕哝几句:“畜生!我就知道…他是个畜生!…”
莫家琛有些好笑,奇怪道:“你说谁是畜生?”
霍宗城只喝得脸红脖子粗,瓮声瓮气地回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个…那个好表哥!以为聪明能干就…就了不起了吗?他把她强占了,又不好好珍惜她,我要杀了他!我真恨不能…杀了他…”
莫家琛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谁…他把谁强占了?”
霍宗城一屁股摔坐在阳台上,右手用力地拍着胸口,痛心疾首地哭道:“嫣嫣!我的嫣嫣…”
莫家琛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滑落在地上…
……
裴嫣然昨夜又失眠了。人有时疲倦到极致,反而睡不好。她就是这样,睡眠非常浅,一点动静就把她惊醒了。她穿着睡衣,披了衣服下了床。
早晨的空气微有些凉,但是清新怡人。她站在阳台上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佣人们屋里屋外地洒扫忙碌,远远的大门开着,有两人正在打扫门庭,她看着那铁门大开的门口,觉得自己就是那笼中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
自从那天跟虞绍琮吵了一架后,她就再也没能出过大门,也没有再提笔作画。这阵子她太累了,心力交悴,每日被困在这个院子里,觉得自己就像是墙角快要开败的喇叭花,等待她的就只是枯萎了。只是不知,到那时候虞绍琮会不会放过她。
她趿着拖鞋慢吞吞地回了房,听见桌上的手机响了,便走过去,看也不看,径自接了起来。
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细致的声音,是莫家琛!他在电话的那头说:
“嫣嫣,我来接你回家了…”
裴嫣然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呆立了半晌,待听到电话那头莫家琛明显压抑的哽咽,两行热泪不由夺眶而出,转身就朝楼下奔去…
赵沅脂正端了早餐上楼,见她飞奔下楼,不由惊叫一声:“裴小姐!”
却见裴嫣然理也不理,只飞快地奔出屋子,像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一样飞快地向着大门跑去。晨风中她长发翻飞、衣裙飘飘,模样似是扑火的蝶、又似是穿行的风,只拼命地往前跑着,跑着…仿佛园子的那头就是她的幸福一样,仿佛园子的那头就是她的终极梦想,仿佛园子的那头就是她梦中的天堂…她陡然间大惊失色,慌忙地大叫:“来人,快来人,把裴小姐拦下来!”可是已经晚了,裴嫣然已经奔出大门,奔向莫家琛,奔向她的幸福而去…她站在露台上,依稀可以看见裴嫣然如投林的乳燕一般,投进了莫家琛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