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冉的心情明显大好。小家伙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神气活现地走在他们中间,一面走一面还哼哼哈哈唱个不停,稚气可爱的小模样逗得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纷纷回头张望。

他们一行三人徒步下山,快到家的时候她又说要到小区附近的超市里头买点东西,结果到楼下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夜幕里几点星光。李俊荣俯身把儿子从车子里头抱出来,说:
“宝贝,爸爸先走了哦,明天我再来看你!”

然而他没想到齐冉那小家伙竟然还有些闷闷不乐的,低头紧紧地拉着父亲的手说:
“爸爸不要走,冉冉想爸爸陪我玩儿。”——这孩子居然已经开始明显地留恋他这个父亲了。

他心下感动,低头重重地吻一吻儿子的额头,放下的时候,看见齐靓靓半侧着身子站在如水的月光里,脸上神情淡然,虽仍有淡淡的抗拒,但已不似开始时那样强烈,那一刹不知怎么,心里的渴望和冲动一瞬间就如潮水般涌动,他忍不住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倾身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心也跟着抖动,瞬间乱了节拍。她早该知道她对他一向毫无招架之力,但自尊犹在,要她开口留他?——她还做不到。

靓靓抱着儿子上楼,小家伙今天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搞得脏兮兮的,她小心地帮儿子洗完澡后送她上床,一面柔柔地拍着小家伙的背一面轻声地哼着儿歌哄他睡觉。

已经是深秋了,夜晚秋风乍起,几点星光点缀在遥远的天际,银色的光华冰凉如水,她坐在儿子的床前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心里有浓浓的伤感,苦恼自己为什么总也跨不过那道坎去,同时却又惊惶,不知道自己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话,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正在胡思乱想,门铃却突然间响起来,她心里微微错愕,帮儿子掖了掖被子走到客厅,刚打开门看到那个人就整个儿僵在了原地。

她反手就想关上门。但他怎会允许?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那道防线,从狭窄的缝隙之中倾身而入,他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朵后头,温软的唇覆在她跳动的脉络上,重重的吻仿佛火烧,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恳切,声音里头带着浓浓的歉疚,他说:
“靓靓,我错了,你要原谅我!”
语气里犹带着几分小孩子般的撒娇和讨饶,她本来双手都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了,可是突然间竟然失去力道,缓缓地又再放了下来。

她早已经失去了决定输赢的勇气,如果这一生注定要再赌一次,那么这一次结局就由他来决定如何?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边吻边低声地恳求:
“靓靓,嫁给我…”

……………………我是不平静的分割线………………………

十一月了,一场秋雨一场凉,昨夜的一场雨淅淅沥沥直下到今天清晨,齐靓靓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打扰,翻一个身从睡梦中醒过来,朦朦胧胧中刚摁下接听键,就听见李俊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靓靓,”他说,“你有没有起床?待会儿我让人过去给你送早点,然后再接儿子上学、送你去酒店好不好?”

他这一趟离港已久,公司里早已积攒了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所以昨天便连夜飞回了香港。而她的这一个假休得也已经够长,纵然真要辞职嫁人,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所以酒店也是非去不可的。她抬手往后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说:
“不用了,冉冉的幼儿园刚好跟我的单位背道而驰,送来送去的有什么意思?”再说让同事们看见,不知道又得生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她趿拉着拖鞋到卫生间里洗簌,低头的时候冷不丁看见自己手上的戒指,一瞬间倒把她自己给惊了一跳——就这样把自己给嫁掉吗?齐靓靓觉得不可思议,她想起昨天晚上李俊荣的求婚,恍然间好像一切都还在梦里。慢慢地坐在身后的浴缸上,想了想,奇怪自己心里居然并没有喜,而只有悲,淡淡的、如青烟薄雾的伤感之情。

她照例自己开车送儿子上学,但是这一路上李俊荣派来的车子却一前一后如影随形,两辆同样款式的黑色大奔,堂而皇之地把她的银色普锐斯给夹在了中间,搞得不伦不类,叫她无端端地就生出了一股子恼火,她打电话跟李俊荣抗议,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
“一切以安全为重,这是为你们母子考虑。”

真是要命,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命原来竟还这么值钱!憋了这一口气去上班,脸色自然是好不了的,直到进门的时候她看见有人背着她窃窃私语,这才打个寒噤,清醒过来,马上调整状态微笑以对。

闲言碎语自然是免不了的。晨会的时候詹妮弗.赵看见她,看上去显得非常吃惊,说:
“靓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对着自己的老板,她不得不马上打起精神,笑说:“怎么会呢?这可是我的饭碗!”但她话音一落,桌子对面立马就有人嗤笑一声,说:
“你的饭碗?你的饭碗不是在李少那儿吗?”
连雪就是有这样讨人嫌的本事,纵然温婉大度如齐靓靓,也无法容忍她这样的尖酸刻薄。其实她只要稍稍张狂一点,就尽可以说:“是啊,难道你嫉妒啊?!”但是她偏偏只是勾唇笑笑,搞得满屋子等着听八卦的人顿时倍觉无趣。

她开完会从会议室里出去,刚走出电梯,远远地就瞧见大堂的接待台前围了一圈人,她自己部门的接待员和礼宾都在其中,而另一边则是一个身材中等、皮肤黝黑的年轻女人,对方掐腰站在接待台前,脸色黑得赛过张飞,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都在骂些什么,齐靓靓快步走过去,问:
“出了什么事儿了?”问的其实是她身边的那个员工,但那年轻女人却不知怎么,“嚯”一下就转过身来,瞪着她,怒气腾腾地问说:
“你是谁?!”
齐靓靓就讲:“我是这个部门的负责人,请问您…”话音未落,就见对方二话不说地抡起巴掌,“啪”一声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作者有话要说:娘哎,偶要开虐了,哈哈,心情很好。8平静鸟8平静鸟,李少和靓靓的生活要8平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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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这一巴掌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以致于齐靓靓一时间竟然被打懵了,但她身边的那个boy看到自己的经理被打,竟然下意识地就跨前一步,抬手就把那闹事的女人给推倒在地。

不过是在房间的浴室里发现了一根头发而已,按道理这样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更何况当班的大堂副理也已经向她提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但是这位客人却还仍是不依不饶,坚持在大堂里头大吵大闹。

詹妮弗.赵虽然十分生气,但因为现在这事儿也牵扯到了齐靓靓,所以她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刚才那个动手推人的礼宾员现在闯了大祸,因为任何一家著名的涉外五星级酒店都十分注重形象,即便与客人发生口角也是非常忌讳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还发生了肢体冲突?!詹妮弗.赵把那个叫做Herman的小伙子给训了个狗血淋头,连雪也是黑面以对,因为这样的事情一旦若是发生第一个需要出面解决的就是公关部。

客人到医院里去拍了片,还声称自己受伤严重,Herman推的那一下导致她的盆骨受挫,并且伤情如果严重的话以后还很有可能会影响生育。万国的相关部门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试图和此人和平解决,但是对方态度强硬,坚决不肯接受私下和解,并且还声称要将“万国”给告上法庭。

这对酒店来说是个大忌讳。詹妮弗.赵颇觉头痛,因为一旦这事儿被传到总公司的话那么她也必将受到牵连。余下的一干人等则是要么幸灾乐祸,要么冷眼旁观,真正操心的没有几个,齐靓靓摸着被打的脸颊坐在会议室一隅,脸上仍觉微微刺痛,但无端端地惹出这样的麻烦来,仍让她心里觉得十分内疚。

正沉默着,法务部的Tony抬手敲敲会议室的门,以眼色示意她过来,齐靓靓见状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跟了出去。

Tony问她:
“Constance,你是否得罪过黄咏姗?”
黄咏姗?何方神圣?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Tony却轻抚眉心,抬起头来,表情颇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
“靓靓,黄咏姗是香港艺人曾弋弋的经纪人,也是今天那位打人的任丽娜的远方表姐。”
齐靓靓呆了呆。
Tony与她的关系一向不错,因此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解释说:
“靓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要知会下李大少。因为…因为据可靠消息称,曾…曾弋弋应当是他的人。”
齐靓靓脑子里猛然“嗡”的一声。

她当然是明白Tony的意思的了。香江之上顶顶有名的李俊荣李少爷,身边当然是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她从楼上下来,只觉得自己身边的无数声音和无数事物都是浮动着的,心里头悲愤异常,像有一只手,紧紧地、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里,但她想她不能示弱,所以便越发挺直了脊梁,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天色阴下来,偌大的办公室里阴沉沉的,像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她没有开灯,径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

曾弋弋?曾弋弋是谁?中国香港知名女艺人,外形甜美靓丽,气质清新脱俗,被一众媒体誉为香港新一代的“玉女掌门人”和“影视小天后”,身兼多项产品代言,性格活泼大方,深受厂商和观众喜爱。

但她最引人关注的地方应该还是和香港富商李俊荣之间扑朔迷离的绯闻吧?齐靓靓笑了下,脑子里乱成一团,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抬起手来想要撑住自己的脑袋,然而眼前忽然间冷光一闪,她侧头细看,是昨天晚上他刚刚才替她戴上去的婚戒,血红的红宝石镶嵌在数颗精致耀眼的钻石之间,象征着恋人的心,可是也刺眼得仿佛血红的泪。然而那个人的心到底在哪儿呢?她想他是那样的博爱,永远都不可能真正为某一个人停留!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总以为自己的爱可以感动男人,可是问题是他即便是感动了那又怎么样呢?她离开他五年,默默地为他养育着这个孩子,这样的付出,她想他应该是感动了吧?所以才会头脑发昏地想要娶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即便她真地做了他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属于她,不可能一心一意地只爱她!她吸了一口气,渐渐地觉得屏幕上的字迹开始模糊,于是便拼命地、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擦,结果她擦了很久才发现原来模糊的不是电脑屏幕,而是自己的眼睛!

她想她真是疯了,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么轻易就相信他呢?!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看只不过才不到一天的工夫,他就立即原形毕露了!她想她可不是疯了吗?!原本还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自己愿意将就就可以和他一起走到天荒地老,可是才不过一天的工夫而已啊,现实就将他们给打回了原形,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掉下来之前才悲哀地发现:其实她是将就不了的!

雨下得很大,远方的世界辨不出原来的面目,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下、溅到地面上,腾起一阵阵轻烟、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汽,空气里凉飕飕的,她心里千头万绪,等不到下班就提前走出酒店,打算先到幼儿园里去接孩子回家。眼前是千千万万的雨线罗织成的世界,被银白的灯光一照,处处折射出寒冷的光芒。

天气骤然降温,她坐进驾驶室里,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指头一根一根都好似冻僵了一般,其实这才是十一月底,哪里就能有那么冷了?她咬牙在车厢里头坐了一阵,这才好不容易暖了过来。抬头只见天边乌云滚滚,猛烈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到处都是湿漉漉凉飕飕的一片,即便开了雨刷,也压根儿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她随着车流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才到了儿子所在的幼儿园。

天冷了,齐靓靓怕儿子着凉,所以就把身上的大衣给脱下来裹在儿子身上,然后抱着他往学校外头走,然而她走着走着那小家伙就追问她: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齐靓靓微微一愣,就讲: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冉冉有妈妈,不也是一样吗?”
齐冉那小家伙就鼓着嘴,表情很是郁闷地回答说:“可是我还想爸爸陪我玩儿。”
齐靓靓终究是笑不出来了。

她模模糊糊地开着车子到家。也许真的是因为今天天气乍冷,而她又过于大意,所以竟有些着凉了。撑开伞才踏出车子,迎面的冷风就吹过来,她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刺骨的冷。俯下身去抱儿子的时候,身上也软绵绵的,双臂酸软没有力气,齐冉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小家伙伸长手臂乖巧地抱住她的脖子说:
“妈妈你怎么啦?”
她刹那间只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委屈,委屈得连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把伞给夹在肩膀上刚想使力,冷不丁觉得自己的手臂上忽然一轻,紧接着就听见齐冉那小家伙欢快地大叫一声:
“阮叔叔…”
她下意识地抬头,不期然看见面前的这个熟悉的面孔,便立即转过头去,抬手就把自己眼角的泪水给撷了去。

阮思成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只一只手臂就轻而易举地把齐冉给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伞,看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便干脆揽过她的肩膀,半拥半抱地推着她走进楼内。

她不出所料地开始发烧,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哆嗦着钻进松软的被子里,浑身都在瑟瑟发抖。阮思成帮她拿了药,又倒了水,帮她放到柜子上的时候叫她:
“靓靓…”
她把自己的脑袋给缩进被子里,半天没有出声回应。阮思成见了便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扶起来,然而他掀开被子,才发现她早已经满脸泪痕了…

他平常几乎从不抽烟,唯有偶尔,很偶尔,像现在这样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根。他原以为自己只要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就可以了,可是到底还是抵不过诱惑,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她,原以为既然孩子的父亲都已经出现了,那么他的退出就可以成全他们的幸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如此。他的心又乱了,就好像有一次他在上海的那家医院里看见她偷偷地伏在父亲的病床边哭泣一样,那样揪心的哭声,叫他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就开始为她刺痛。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因为你知道,她是那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美丽到你即便与她不熟悉,不说话,也忍不住会为她感到心疼。所以…所以他刚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还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疼惜她、同情她而已呢,谁知道…谁知竟会就这样放不下了呢?!

夜深了,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干净的透明的玻璃窗上,窗户上映出一点火红的光,是他手里的香烟,已经燃尽了,几乎都快要烧到他的手指。他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窗户上倒影着她睡熟时的影子,小小的,瘦瘦的,蜷缩成柔软的一团。他将自己手里的烟蒂给掐灭了,又忍不住,再次走到床边蹲下身地看着她,她的这一张脸,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缺陷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乖乖睡着的时候像是个漂亮的小婴儿,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要有多爱他,才能够牺牲掉自己如此美丽的青春,默默地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他养育孩子呢?

阮思成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个房间里去看齐冉。因为他的妈妈病了,所以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今天就只能自己睡。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小家伙给哄睡下呢,他凝视着大床上睡得像只小猪崽一般的小齐冉,想:这个小宝贝儿要是给他当儿子兴许真不错呢!

作者有话要说:唔,先上吧,您各位先看着,我再继续码,继续,继续,继续努力!

这两天撒花的没有包养的多,偶表示很桑心,大家多多努力啊,多撒花,我爱你们,评论达到25字以上就可以送分,长评请记得一定要在1000字以上哦,还要记得写评论题目,谢谢你们,再次亲亲~~

 

 

第二十六章

任丽娜事件的最终解决是以齐靓靓的离职为代价的。
对方的态度强硬,坚决要求“万国”将昨天动手“打”人的那个boy给开除掉,除此之外,还要求店方严惩齐靓靓。Herman是齐靓靓手底下的员工,更何况整件事情又都是由她引起的,她当然要出面力保的,但是詹妮弗.赵这回却异常坚持,因为说到底Herman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员工而已,权衡利弊,弃卒保帅是最好的选择。

齐靓靓当然觉得愤怒,“万国”是个有口皆碑的老酒店,在北京根基深稳,即便是任丽娜真要诉诸于法律也不可能撼动它分毫,相反如果公关工作做得好的话,这不啻于是一次很好的广告机会。而詹妮弗.赵虽然圆滑,但真要说起做事的风格来也是十分强悍的,断不会就这样给人欺负上门。

“要走也是我走,但把Herman留下。”她说完这句话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走出詹妮弗.赵的办公室之前目光深深地看着对方说:
“Jennifer,其实你真正想要让fire掉的那个人是我对不对?”
要不然以她这几天对她的态度不可能这么不给她面子,更不可能如此爽快地就接受了她的辞呈,齐靓靓是个明白人。而事实詹妮弗.赵对齐靓靓的印象也一直非常好,对她的工作也一向十分肯定,但是现在情非得已,她也是无能无力。

詹妮弗慢慢地站起身来看着齐靓靓,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惋惜,她意有所指地回答说:
“靓靓,你已经不再适合这个位置了。”

她知道,今时今日无论她是李俊荣的妻子也好情人也罢,都已经不再适合出来抛头露面了。或者她现在就应该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头相夫教子,乖乖地做她的豪门金丝雀?齐靓靓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抬头看着詹妮弗,又再接着问:
“这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吗?”

詹妮弗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目光愈加欣赏,她沉思了片刻,才终究有些无奈地说:
“靓靓,做女人不好太聪明的…”
是的,做女人不好太聪明。只因为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动物,你看他看得越清楚就越容易失望,越不容易得到幸福。而聪明的女人往往就应该学会难得糊涂,一时装疯卖傻,一时温柔体贴,这样才能够得到男人长长久久的宠爱。

齐靓靓的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地点了点头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詹妮弗.赵就回答:“他曾关照过我尽快找人接替你的位置。”
原来如此!早有预谋的事情。齐靓靓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詹妮弗说: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办手续?”
詹妮弗回答:“Any time…”

她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收拾东西。在“万国”待了四年,她还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这样离开这里。莉莎看见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担忧地趴在她办公室的门上看着她说:
“老大…”
她抬起头来很想冲着对方笑上一笑,然而难度太高,一抹微笑到了嘴边竟然堪堪地就变成了苦涩。
莉莎看着她的眼神愈加担忧。

她抱着自己的东西从办公室里头出来,大堂里头围了一圈人,都是她自己本部门的员工和一向交好的同事,不管他们从前是否有过摩擦,但现在他们看着她的眼底却或是不舍或是惋惜,她想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了——她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上司和同事。

礼宾部的boy走过来主动帮她把东西给接过去,另一人则接过她的车钥匙帮她去车库取车,两个前台的小姑娘走过来抱了抱她,她心里酸涩,反手轻轻地拍拍她们的背部说:
“没什么关系的,反正我又不是离开北京,等改天有空了我再请你们出来‘嗨皮’啊。”
大家伙都笑起来。

齐靓靓想了《倾城之恋》里范柳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只有十来岁的女孩子们才适宜于低头。适宜于低头的,往往一来就喜欢低头。低了多年的头,颈子上也许要起皱纹的。"——可见女人到了她这个时候是要学会昂着头过日子的。
她昂首挺胸地走出酒店。

天色还早,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坐上车子茫茫然地驶出酒店,不远处就是这个城市的心脏地带,大街上人来人往、红男绿女各色繁华。昨日的倾盆大雨下到现在大约也有些疲倦了,化作一缕缕缠绵的雨丝,有年轻的小情侣撑着伞相互拥抱着从她的车窗外经过,她坐在车子里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