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扭头就走:“行啊,行啊,你就在这儿待着吧你…”
杨丹宁远依然不动,双手抱膝把自己给缩成一团,脑袋深深地埋在两腿中间,那模样可怜巴巴,就跟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楼嘉悦一回头见他这样,无奈叫了他一声:“杨丹宁远!”
宁远委委屈屈的,自双腿的缝隙里抬起头来,那眼角竟然真的有泪。
像是被轻柔的春风吹拂过一样,楼嘉悦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还有什么可说的?毕竟她是爱他的,这可真是她的冤家。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待走到他身边,这才轻轻地冲他伸出手去道:“起来,跟我回家吧…”声音、动作都很温柔。
聪明如杨丹宁远,怎么能不明白这中间的变化?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眼看着杨丹宁远跟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拉着心上人的小手出了警察局,趴在门框上看了半天热闹的卓放警官简直就目瞪口呆!
真他妈的神操作啊!这…这…这…追女孩子还有这样的?真他妈的无耻!真他妈的不要脸!简直就不要脸到家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天算开了眼界了,总算明白自己为啥至今还是单身狗一只了!
同和他一起趴门框上看了半天热闹的还有杨丹宁远的御用律师梁俊。要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人家梁律师,他可不是八卦,这不刚刚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杨董上演求爱记了——幸亏得他眼疾手快迅速退了回来,要不然的话,保不齐哪天杨丹宁远的羞耻心回来就得把他给暗杀了!
他可不想死呀,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呢!
他越想越觉得哭笑不得,要说起来还真是不服不行呀,传说中各种天纵奇才英明神武邪肆狷狂风中凌乱…的杨丹宁远私下里居然是这个调调的,这…这这…还真有点儿接受无能啊。
梁律师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提上自己的公文包包晃晃悠悠地出了公安局,想了想,眼看着下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干脆就不回律师事务所,直接打车回了家。
楼嘉悦也把杨丹宁远给送回了家。因为害怕母亲唠叨,杨丹宁远这些年来一直独自住在东山脚下的别墅里。这个别墅离公司不远,是杨丹宁远自己公司开发建造的,仿古的中式建筑,前庭后院,格局敞亮,石材都用的汉白玉,搭配深色的琉璃瓦当,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身份与地位。
楼嘉悦倒不是经常来这里,因为没有必要,杨丹宁远有事没事就爱往她哪里跑,简直就恨不能长在她家里一样。
她才把车开进院子停好,一条黑白相间的苏牧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围着嘉悦的车来来回回地打转。杨丹宁远下了车,一抬眼看见自己的爱犬立即就喜笑颜开的,欢欢喜喜地叫了一声:“多多!”
牧羊犬多多今年不过两岁,还是个小姑娘。小家伙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杨丹宁远,最后似乎是断定了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乞丐“”,于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嫌弃地掉头走了。
楼嘉悦打量着杨丹宁远那邋里邋遢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开口寒碜他道:“人嫌狗憎。”
杨丹宁远鼓着嘴一脸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杨董,你的脸呢??

☆、第四十四章

两个人穿过院子中央的小桥流水, 上了露台, 走进客厅,杨家的保姆丁阿姨就迎了出来, 看见杨丹宁远,连忙走上来问候道:“杨先生回来啦?”
杨丹宁远对待其他人一向都不怎么热络,闻言淡淡“嗯”了一声, 跟楼嘉悦打了声招呼, 就转身上楼洗澡去了。
出发去公安局之前嘉悦曾经给丁阿姨打过电话,让她及早准备晚餐,杨丹宁远在局子里待的这几天, 想来肯定吃得很差。她问丁阿姨晚餐是否准备好了。
“准备好啦。”丁阿姨回答,“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几样小菜,还炖了一个骨头汤, 您看这样行吗?”
楼嘉悦点头说“行”,想想也没有什么其他事了,就让阿姨先回去了。
杨丹宁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楼嘉悦都已经把晚餐给摆上了桌,怕他一时吃得太油腻, 晚餐她就只让阿姨准备了几样小炒,一个蒜薹炒肉, 一个清炒山药,一个盐水虾,再加一个肉馅豆腐夹, 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餐桌上。杨丹宁远一见,登时眼睛发亮,“哇哦”一声跑过来,颠颠儿坐到了餐桌旁。
楼嘉悦给他盛了碗饭,又盛好汤,这才说了一句:“吃吧”。
杨丹宁远就乖乖等开饭的小宝宝似的,闻言这才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沐浴更衣过后,他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俊逸。只是右眼的眼角不知怎么多了一个指节大小的伤疤,虽然不影响整体形象,却给人一种白壁微瑕的感觉,让她既感到遗憾,又止不住地心疼。于是就问他:“你脸上怎么了?什么时候弄伤了?”
杨丹宁远原本正准备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满不在乎地回答:“没关系,就是不小心摔伤了。”其实当时黑灯瞎火的,摔得真挺严重,流了许多血,止也止不住,最后去医院缝针的时候医生都说了,这伤要是再往下一点儿,右眼可就要废了。
楼嘉悦直心疼得什么似的,原本多完美的一张脸呀,怎么会摔伤呢?
“都这么大的人了,走个路还这么不小心!”她暗地里捶胸顿足,一面给他夹菜一边忍不住唠叨。
“无所谓啦,”杨丹宁远吃了一口菜道,“反正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说的倒也是,杨丹宁远属于那种典型的“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才华”的人,只是他不知道,咱们的楼总可是个如假包换的颜控呢!
她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
两个人面对面吃完饭,又一起洗好碗,眼看着天色不早,楼嘉悦就准备要回去。
她解下围裙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杨丹宁远一见她要走,那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满脸不乐意站在原地看着她。
楼嘉悦眼看着他那模样,横了他一眼,才准备走,杨丹宁远就已经眼巴巴地跟了上来,委委屈屈地问:“这就走了吗?”
他历此一劫,还以为她一定有满肚子的话要跟自己说,谁知道她竟然说走就走,真是让他失望。
楼嘉悦看着他:“不走干嘛?你还有什么事?”
杨丹宁远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楼嘉悦暗自好笑。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一面回头往客厅里走一面说道:“你跟我过来。”声音、表情都透着一股严肃。
杨丹宁远是做惯领导的人,一看就知这是领导准备找自己谈话了,连忙低眉顺目,乖乖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楼嘉悦在沙发前面站定,一回头看见他这副灰溜溜小媳妇的模样,忍不住就哭笑不得。
为了从气势上压倒“敌人”,她喝了一声。
然后,随着这一声断喝,透过杨家宽大明亮的落地窗,清晰可见客厅里的杨丹宁远膝盖一软,“噗通”了一声就跪在了茶几旁!
楼嘉悦:“??”
她被惊呆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简直就要被他给笑哭了,一脸无奈地指着杨丹宁远说道:“我…我是让你坐下!什么时候让你跪下了?”
杨丹宁远:“…”
他也不是故意的呀,就是膝盖软!
楼嘉悦一脸的欲哭无泪。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泼皮无赖的人?明明她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可是被他这么一搅和,就跟那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满身的火气怎么也撒不出来。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重新酝酿好情绪、调节好气氛道:“杨丹宁远,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杨丹宁远一脸乖巧的回答:“知道。”
“知道?”楼嘉悦不由得拔高了嗓门,“知道你还明知故犯?杨丹宁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行?’你明明知道那个傅秋光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跟他接触?为什么还要借钱给他?那么大的一笔钱,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就完全想不到他会用在哪儿!最可气的是,事发之前傅秋光明明都已经给你通风报信了,邵明光也要你避一避,你为什么不避?你是自投罗网的是不是?”
“…你跟我说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是不想好了是不是?”简直就越说越生气,楼嘉悦好险没有拍桌子,“就因为我跟你说了那些话,就因为我跟陆朝晖去了一趟北.京听了一场演唱会,你就不想活了是吧?啊?你不单给我留遗书,还给我准备嫁妆!真行啊你,苦肉计玩得溜溜的!你怎么就没想到自己陷进去差点儿出不来了呢?不是我说你啊杨丹宁远,官场之上、商场之上风云莫测瞬息万变,这是谁能掌控得了的事儿吗?高压线也是谁都能碰的吗?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分寸呢?”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出事了你妈妈怎么办?永丰怎么办?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浪费了?永丰上上下下这么多员工你也不管了?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儿责任感?居然还想到把永丰托付给我?我是你的谁呀?是你妈还是你老婆?凭什么替你守着?你…你…”楼嘉悦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里都有了一丝哽咽,“你从来就知道欺负我!十几年了,从来没变过。你根本从来就不会为别人考虑,根本就没想过我以后要怎么办…”
实在是气得心脏都疼,楼嘉悦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杨丹宁远则满面羞愧。
这一句接一句的质问,一句比一句严厉的责备里面藏着的都是诉不尽道不完的担忧和关爱,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对于楼嘉悦,他满心愧疚,正如她所说的,自己这样做不仅会赔上自己,也是想拉着她赔上自己的青春和幸福。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会嫁给别人,一颗心就痛得刀割似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对不起嘉悦,”杨丹宁远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是太着急了,我还以为你跟人跑了呢…”
他这么说着,长臂一伸就把她给捞在了自己怀里。嘉悦直气得什么似的,一把就把他给推开道:“要跑早跑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也是哦,这么简单的道理这家伙居然想不明白,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又再贴了上去,一只手揽了她腰肢,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声音轻柔地哄着。
嘉悦不肯理他,转过头去趴在沙发上“呜呜”哭着,杨丹宁远直把那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讨好的话又说了一箩筐,这才哄得她渐渐收了声音,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宁远心疼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借着莹莹的灯光打量她,只见她眼角含泪,眉目凄楚,灯光下一派楚楚动人的模样,他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不由得缓缓凑近了她,慢慢地俯下身去…
四目交缠间,杨丹宁远的唇落下去,落在她犹带着泪痕的眼角上,落在她那被泪痕浸润过的脸颊上,落在她娇俏挺直的鼻子上,落在她乌黑浓密的睫毛上,最后…终于落在了她鲜嫩可口的红唇上…
楼嘉悦有些不适应,身体微微一颤,忍不住低低地哼了一声。
这猫儿似的呻.吟落在杨丹宁远的耳朵里,让他顿时热血沸腾,他的唇下用力,灵巧的舌迫不及待地撬开她的双唇,钻进她口腔,与她唇舌相缠,吻得万分缠绵。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怎么还能忍得住?只恨不能将她化成骨中骨血中血,深深地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只,楼嘉悦却有些不安,两只白嫩的小手抵在他胸前,无声地抗拒着。
她有些害怕,杨丹宁远看出来了。
十六年前,他过早地诱惑她偷尝禁果的结果就是,他和她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离乡背井十几年,而他也因此失去了她十几年,他们甚至还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时候,他年少气盛,狂妄无知,自以为天下无敌,世界都尽在掌握,从没想过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如果不是轻易地偷越雷池,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闹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这些年来他后悔莫及,绝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
杨丹宁远坐了起来,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把身体里的那股燥热勉强压了下去,松开了那只紧紧钳在她腰肢上的手。
只,仍然情难自禁,不停地低头吻她,温热的唇雨点一样,将她的眉毛、眼睛、脸颊、鼻子…通通亲吻了一遍,最后捉住了那只抵在自己胸前的右手。
楼嘉悦的手白白嫩嫩的,又细又软,手指非常漂亮,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爱极了这双手,有事没事就喜欢捏在手里,一根一根手指地把玩。
那时候她的年纪还小,不懂得这双手对于一个男孩子的吸引力,尤其是,对于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的吸引力,总觉得他连上课也要牵着自己,真的好烦!既打扰她专心听课,又害得她没办法记笔记。
真的是太小了,又懵懂,平时看着张牙舞爪的,其实什么也不懂。
杨丹宁远吻着她的手背,吻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亲,像是亲不够似的,搞得楼嘉悦忍不住面红耳赤。
这种事情上,他总是特别热情。
最后他去吻她的掌心,只是,当那双唇落在掌心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伤痕也已经淡化了很多,但依然可以看出当年是怎样的惨痛。
尤其是,连感情线竟然也一起模糊了。
怎么会这样呢?
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路才会这么坎坷,这么煎熬?他不知道她怎么样,但是这些年来,他等她等得都要发疯了。
杨丹宁远从沙发上滑下来,整个人蜷缩在楼嘉悦的脚边,轻轻地看着她的眼睛问:“还疼不疼?”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仿佛藏着千言万语,不过每一句都是疼惜。
楼嘉悦笑了笑。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强颜欢笑,并且故作坚强地告诉他说“不疼。”可是现在…她只想告诉他:“很疼很疼。”
杨丹宁远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表情十分温驯。
只是,眼底泪光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了,晚上再来更。

☆、第四十五章

幸亏有陆朝晖帮忙, 杨丹宁远才得以从这场风波中快速抽身而出。不过楼嘉悦跟杨丹宁远提起的时候, 杨丹宁远却有些不太领情,一来他有些拉不下面子, 二来在杨丹宁远心里,要不是陆朝晖居心不良想要把楼嘉悦拐跑,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来这一招苦肉计, 还把自己给弄到了局子里。
楼嘉悦是知道杨丹宁远的脾气的, 既然他不愿意低头,她也不想勉强他。何况,陆朝晖只怕也不想杨丹宁远承他的人情。
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
这几天因为掌门人出事, 永丰的市场形象受损,公司股价一度下挫至11.3元。为此周静怡多方奔走,力图挽回公司形象,还给楼嘉悦打电话, 请示是否需要做些努力,为杨丹宁远洗清污名。
公关这种事也是要讲时机的,在这种风口浪尖上, 一动不如一静。眼下政府正在严厉打击金融投机,不适应过分张扬。因此楼嘉悦并不赞成她的意见, 只吩咐周静怡等这一轮的监管风暴过去以后再为杨丹宁远安排几个专访。
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是杨董事长的心情却相当好。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梦想成真, 他什么也不计较,只想跟在楼嘉悦的身边时时刻刻不分开。
一大早,他就给楼嘉悦打电话, 说要去她家接她一起上班,不过楼嘉悦却有些不太乐意。因为,楼总她不喜欢人家对她指指点点。
杨丹宁远知道她为人低调,也很害羞,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这样,不喜欢在人前和他太过亲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一点儿没变。
他有些不太高兴,在电话这头问她:“我之前也不经常去你家接你吗?我们还一起上下班,怎么现在反而不行了呢?”
“这个嘛…”楼嘉悦想了想才道,“从前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所以问心无愧…”
“现在呢?”杨丹宁远问。
“现在啊?”楼嘉悦回答说,“现在有点儿做贼心虚!”
“…”杨丹宁远哭笑不得。敢情和他在一起,还让她感觉到压力了。不过想想也是,他是个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他们现在才刚刚复合,在感情稳定之前,的确不宜过早公开。
杨丹宁远只好顺了她的意。
两人各自开车去了公司,杨丹宁远到的时候,楼嘉悦都已经到了,正在低头摆弄自己手里的硬盘。杨丹宁远一见她的身影,立即就喜笑颜开的,伸长胳膊就要凑过来,想要抱她。
楼嘉悦眼看着外头几个助手忙碌的身影,不觉就紧张起来,连忙拿手抵在他胸前道:“有人有人…”
杨丹宁远嘟嘴道:“怕什么。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是亲亲而已,说着话,就要把嘴凑过去,印在楼嘉悦的脸上。
没想到杨董平时这么黏糊的,正好程静泡了杯茶进来,见状不由“噗嗤”一笑,快步上前把瓷杯放在楼嘉悦的办公桌一角,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楼嘉悦的双颊都红了,没好气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杨丹宁远抿着嘴笑。
怎么还这么害羞呢?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跟小女孩似的。上大学的时候她就这样,白天或者有人在的时候从不允许自己碰她,总要他半哄半骗,还半强迫着,她才肯偶尔依着自己。
他既怜惜又无奈,心头有满满的欢喜,抬手又把她给圈在了自己的怀里问:“中午你想吃什么?”
楼嘉悦不由得笑起来。
“现在才刚刚上班呢杨董!”怎么跟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小白领似的,才上班就盼着要下班,这顿没吃完呢就巴巴地计划着下一顿。
“啊,”杨丹宁远叹了一声,“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他根本不想上班,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和她过下二人世界。
业精于勤荒于嬉,楼嘉悦可不会答应。再说了,他是老板无所谓,她可是给他打工的,哪能这么玩忽职守?
她一面说一面把他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别来打扰自己工作。杨丹宁远依依不舍的,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走一步回一次头,末了还扒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办公桌后的程静低了头笑。
好不容易杨丹宁远出来了,雨过天晴,永丰上下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早晨九点半,一众高管照例在38楼的会议室里开会,主要讨论国庆期间永丰商城线上线下的营销计划,杨丹宁远和楼嘉悦自然要列席。
当杨丹宁远潇洒快活的身影出现在38楼会议室的时候,满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恭喜他“劫后逢生”。
杨丹宁远笑眯眯的,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这才摆了摆手,招呼众人落座。楼嘉悦是一人之下,按惯例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市场部的负责人靳若明负责这次会议的主讲。今年五月份,永丰商城试着做了一次大规模的单品抢购活动,成功引爆了商城的人气,也让在座的各位高层见识到了“单品引爆”的营销模式,看到了永丰电商的巨大销售潜力,所以,下一步永丰打算借着国庆节的好时机发起一场“0元购”活动,以达到快速提升商城人气,打造永丰电商品牌的目的。
在和杨丹宁远及靳若明商量以后,楼嘉悦最终决定以图书作为突破口,向市场发起一场进攻型的促销战。因为一来图书这种品类拥有良好的用户基础,二来前期投入的成本不会太高,三来近期市场上的价格战频繁,网上售书已经成了众多B2C网站的引流利器。
楼嘉悦坐在会议桌旁,正在专心致志地听着靳若明的讲解,忽然就觉着自己身下的椅子动了动,她低头一看,一只手从她身边的桌子底下探过来,悄悄地抓了她的一边椅子腿,无声地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楼嘉悦以眼询问杨丹宁远:“干什么?”
杨丹宁远无声地咧嘴一笑,悄悄地探过头来说:“你坐过来点儿…”
再坐过去就坐到他的位置上了,她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不过是开个会儿而已,也要这样黏糊,真是让人无语。
楼嘉悦赏了他一个白眼。
杨丹宁远却手支下巴,笑眯眯地侧头打量她。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身裙,一头长发整齐地梳笼在脑后,坐着的时候抬头挺胸收腿,一看就知道教养极好。最主要,那一副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实在太漂亮了,老那么拧巴着坐可不太好。
他又伸手去扯她的椅子,楼嘉悦见状不由有些急了,伸出手去“啪”的拍开他的手。
这一番拉拉扯扯怎么能逃得过身边人的眼睛?
紧挨着他们两人坐的梁晓波&孙文宇:“…”
面面相觑。
桌子下的那只手还在继续,趁人不备又再悄悄把目标往自己身边拉了拉。38楼的办公区清一色铺了纯羊毛地毯,再加上楼嘉悦又轻飘飘没什么分量,杨丹宁远这一番动作下来,竟然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