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仍是小看了她,以为是无爪的猫,想不到,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静言静静地观察着他,敏锐地知道,这是跟女人有关的事情,点点头。
“麻烦你今天陪一个朋友逛商场,你帮她做形象设计,今晚她要陪我参加一个重要拍卖会的晚宴,务必让她成为晚宴的主角。”
“没问题!”
“容小姐,不要在乎价钱,务必让她高兴为止。我相信容小姐的眼光,直接将账单寄给我就好。”陈宇强对于她自信的回答,露出欣赏的笑容,自信而漂亮的女人,份外迷人。
“陈先生,衣服并不是贵的就好,做为专业的色彩形象顾问,为顾客找到最合适的服饰是最基本的工作内容,但不是挑最贵的衣服。”静言淡淡地纠正他的错误观念,也为自己的专业正名。这些男人,以为形象设计就是简单的名贵衣服的堆砌吗?那是暴发户才有的行为。
“我就知道找容小姐不会错的!拜托了,改天再单独请容小姐,以表谢意!”陈宇强诚恳地点点头认可,一个出色的形象顾问,自己的妆扮就是最好的名片,这个气质出众的女人,脂粉未施,却让人过目难忘。她有着一双奇妙的慧眼,能将他母亲身上锐利、傲慢的锋芒化解于衣着之中,就可见她的专业之强了。
“谢谢,这是我的工作,顾问费用是按小时计算,现在是9:30分,将她送至晚会现场就是结束之时,价格一律9折,陈先生你看如何?”
“呵呵…容小姐的专业素养我定是相信的,那就有劳了!我期待着你的妙手,希望能让她也拥有容小姐一样动人的气质。”陈宇强意味深长地说。
“人各有其独特的气质,如果都一样,那就泛味了,不是吗?我去准备一下,10:00赶到商场。”静言脑海中构思着今天的工作内容,走进刘丽的办公室。
陈宇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高深的笑容,这个女人,不简单,能让男人的心痒痒的,却又丝毫不张扬,聪明而懂得收敛的女人,也是一个玩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吧!
…
静言看着谷絮洁时一怔,她记得这个女人,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的,但她的特殊身份却让静言记住了她——谷镜明的妻子,那个出色的国画家的妻子,想起那个已经去世的人,静言的眼神一暗,面对着她,心情也变得复杂微妙起来。
“亲爱的谷小姐,我叫容静言,陈先生请来的形象顾问,叫我静言就好。”静言主动地自我介绍,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在心底承认,这是一个妩媚漂亮的女人。
“叫我絮洁就好!”谷絮洁略带腼腆地看着静言,心里赞叹着她的气质。出身于书香世家的自己,一直渴望的,就是拥有这样的气质,现在,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心里五味俱全。陈宇强请这样的一个女人来做自己的顾问,是在寒碜她吗?絮洁在心里暗自怀疑、愤愤不平着。
“进去吧!今晚是拍卖会晚宴,我记得陈先生是画商,高雅、古典的款式会比较合适,你的肌肤白嫩细腻,尤其是你的丹凤眼很有东方韵味,嗯…”静言在仔细观察她的气质和身体特征之后,迅速在脑海中构思着她的形象设计。
“妈妈,抱抱!”
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响起,引起静言的注意,低头一看,一个小不点儿紧紧地抱着谷絮洁的腿,委屈地想要妈妈抱。
谷絮洁心情烦闷极了,想到晚上要拍卖的画,心里一直不太舒畅,没有理会娃娃的要求,沉默地牵着她的小手往商场旋转门走去。
静言一怔,看到小女孩眼里浮现的泪水,心一揪,她是谷镜明的女儿。
“絮洁,我来抱她吧,小孩子逛商场,都会这样的。”静言走上前抱起小女孩,看着她欲哭泣的小脸,耐心地哄着。
谷絮洁见状,也不再多言,她本就是陈宇强掏钱雇来的,带带小孩,无可厚非。
2008-12-24
第21章 雨夜恶梦
直到下午一点,两人才从商场出来,迅速赶往约定的形象设计工作室,进行造型和化妆,静言跟这里的老板是合作伙伴,当她有客户要在进行整体形象设计时,造型和化妆都会来这里。她跟老板琳商讨着造型构想和细节,琳听后频频点头,将谷絮洁请进工作室,关上了房门。
静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偏头看着低头不吭声的小女孩,眼里涌上丝丝复杂和怜爱,这个小家伙,不爱说话,也很内向,很像曾经的自己。
“你叫娃娃,是吧?”静言故意问道。
娃娃抬起小头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她,点点头。
“你很漂亮哦!我是容阿姨!”静言继续努力,她不太会跟小孩子交流,但这个沉默的小女孩让她不忍心,这种连她也觉得累的事情,不适合一个小女孩参与。
“我叫谷云游,名字是爸爸取的。”娃娃突然开口说道。
“谷云游?好特别的名字,容阿姨叫你小游怎样?”
“嗯!妈妈和陈叔叔叫我娃娃,容阿姨叫我小游吧,我不小了,快4岁了,已经过了3岁的生日。”娃娃努力证明自己是小大人,清澈的黑眸里有着早熟的痕迹。
“嗯!小游乖巧懂事,当然是小大人了!”静言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个小家伙,还挺有趣的。
娃娃又不吭声了,埋头把玩着自己的衣角,小嘴撅着。
静言好奇不已,捧起她的小脸,说:“小游,怎么了?容阿姨惹你不高兴了?”
娃娃连忙摇头,两个乌黑的小辫子甩啊甩的,可爱极了,委屈地说:“今天,妈妈答应了要带我去动物园看大象的。”说完又低下头。
静言闻言恍然,难怪小家伙今天的表情沉默又委屈,原来是在生妈妈的气。
她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动物园离这里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谷絮洁的整个造型估计要到六七点钟才能完成,晚宴是在8点开始,这中间的时间足够了。下午的时间,已经有人付工资,就充分利用吧,这个小家伙怪可怜的,年纪这么小就没有了爸爸,她有一个出色的爸爸。
“小游,容阿姨带你去动物园,好不好?”静言故作商量地问着她。
“真的吗?”娃娃的双眼一亮,闪着晶亮的神采看着静言。
静言轻轻地笑起来,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原来,满足一个小孩的要求,是如此令人愉快的一件事情。现实的世界,已经让她找不到单纯和童心了,但在孩子面前时,才发现,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自己收藏了,不得已地藏得很深、很深。
“嗯,我们跟妈妈说一声,走!”静言抱着她走进工作室。
最后,谷絮洁当然是非常乐意她带着女儿去逛无聊的动物园,甚至拜托她晚上也顺便照看一下,直到晚宴结束时才来接娃娃,静言尴尬地接受了。
静言看着眼前正在做美容护肤的女人,她第一次将其归为陈夫人、菊姐一类的客户,保持适当的距离即可。
她感觉这个女人跟自己心中的谷镜明的形象不太相配,至于是哪里不相配,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没有见过谷镜明本人,只见过他的画,那样一个孤傲而才华横溢的男人,这样的女人理解不了他,理解不了…
不过,人都已经不在了,是与不是,谁又有资格去评说呢?她这个外人更没有资格!
在动物园内,娃娃彻底变了一个人,像一个纯净的小天使,小手紧紧地攥着静言的手,信任又亲昵地牵着静言去看自己喜欢的动物,小嘴不停地问这问那,整整一个下午,小家伙没有喊一声累,也没有要静言抱,懂事而乖巧。
一大一小走在林间的石路上,静言看着鼻尖上开始冒细汗的娃娃,责怪自己的疏忽,小孩子走这么久很累的,可小家伙一个字都没有说,眼里有着兴奋和活力,漂亮极了。
“小游,来,容阿姨抱抱!”静言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这天气变化太快了,像是要下雨了,这里前后没有躲雨的地方,她们得尽快找地方避雨。
娃娃抬头看着静言,小嘴咬了咬,细小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乖巧地说:“容阿姨,我不累的!我今天很开心,妈妈答应了我10次,却一直没有带我来。我会数数的,今天就是第10次。”小家伙将双手伸出来,指着左手小手指,证明那就是第10次。
静言疼爱地抱起她,将她的小手握紧,往动物园的休息亭走去。
突然,有水滴掉在脸上,她迅速抬头,心凉地发现雨已经下起来了,豆大的雨珠,哗哗地往下掉,静言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紧绷,身体微微颤抖,她最害怕的就是淋雨,有太多在下雨天发生的事情,刻骨铭心地刻进了她的灵魂,那些肮脏和不堪的过去,让她不愿意想起,所以,她对于雨,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厌恶。
“小游,抱紧阿姨,不要怕,马上就到了。”静言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往最近的休息亭跑去。
两人浑身湿透地躲在休息亭里,里面已经聚集许多游人,静言抱住发抖的小家伙,担忧地望着阴沉的天空,这场雨下得急骤而迅猛,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她强压下心底涌上的痛苦记忆,咬牙强忍着。
下午6点,雨势渐小,淅淅落落地下着,公园内的空气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清新,没有了动物园特有的异味,所有躲雨的游人一扫疲惫,陆续有人忍不住地在绵绵细雨中漫步,兴奋的激情让休息亭内的人群渐渐地少了。
“容阿姨,我肚肚饿了。”娃娃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带着害怕又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一阵微风吹过,让静言打了一个寒颤,她暗自庆幸,小家伙没有被淋湿,否则,没法向她妈妈交待了。她掏出手机,拔通琳的电话,琳告诉她,那个客人已经跟一个男人离开了,听说是要先去用晚餐。
谷絮洁根本没有等她和小家伙!通常晚宴是吃不到什么东西的,出于礼仪,也不可能吃饱…
静言低头看着娃娃,眼神里浮现怜悯,有这样一个只顾自己的妈妈,小家伙不会是经常被忽视吧?
她将湿衣服再拿出来,温柔地说:“小游,将这件衣服举起来,不要让它贴在身上哦,否则会弄湿衣服的。今天,我们打着‘衣服伞’去吃晚餐,阿姨抱着你。”
“好!”娃娃兴奋地将湿衣服举在头顶,还懂事地抱紧静言,也不让她淋着。
雨已经很小了,静言浑然忘记对雨的恐惧,感受着怀中小家伙温热的体温,心里暖暖的,她得快一点儿,否则,自己仍然带着湿气的衣服也会浸透小家伙的衣服…
…
晚上12点,静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里,身体靠着电梯墙,想起今天混乱的一天,想起皮包里鼓鼓的酬金,露出苦笑。当了一天的保姆,心情却十分愉快,想起小游离开时不舍的眼神,她轻轻地笑了。
小孩,永远有让人的心变得柔软的神奇力量!
她看着电梯的数字迅速变化着,突然,感觉数字变得模糊,她捧住头,糟糕,每次淋雨必重感冒的体质,再次灵验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毫不意外地,看到客厅里正在玩电脑的男人,他是在等她回来,她知道,这是两人都没有说出口的约定。
她连做出礼貌的笑容都无力了,浑身绵软地倒在门边。
楚泽岳看着不太正常的静言,她的脸色苍白极了,正要出声询问,就见她倒在了衣柜旁,他迅速跳起来奔到她身边,该死的,衣服潮湿,她难道没有躲雨吗?他记得那场雨是下午下的,现在都快凌晨了。
“静言…你醒醒…”楚泽岳大声喊道。
“不要去医院…不要去…”静言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摇晃自己的男人,微弱地说完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楚泽岳一怔,这个倔强的丫头,他连忙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摸摸额头,烫得吓人。他强逼自己冷静,迅速找来储备药箱,发现没有退烧药,突然想起楼下有药房,迅速起身,在看到床上的人儿时,犹豫了一下,她的衣服湿透了,怎么办?
他迅速穿好外套,想了想,找来自己宽大的浴衣,闭上眼睛,糊乱地将她的衣服脱下,将自己的浴衣披在她身上,盖好被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盖得严实的人儿,脸上有着高烧所致的红晕,匆匆下楼。
凌晨四点,楚泽岳坐在书桌上写东西,不时看向床上的人儿,他起身看看体温计,温度终于下降了一点儿,如果再高烧下去,他就要送她去医院了。
他换下湿毛巾,用凉水清洗了一下,再覆在她光洁的额上,刚准备回座位,看到沉睡中的人儿,美丽的五官突然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开始喃喃自语。
“妈妈,不要离开言言…不要离开…”
“妈妈,你为什么要抛下言言,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呜呜…妈妈,他不是我爸爸…不是…”
“你们走开,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你们讲的那的种人,我不是…走开…你们走开…”
法庭上的对抗…妈妈激烈辩驳的声音…冷脸检察官提出证据…那个低头认罪的男人…妈妈绝望心碎的眼神…少女仇恨崩溃的眼神…
妈妈紧闭双眼躺在医院…下着瓢泼大雨的清冷葬礼…少女痛苦绝望的眼神…
在耳边不断回响的冷嘲热讽、污言恶语…孤独地在雨中漂泊的身影…少女孤寂无措的眼神…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是她来承受这一切…为什么…
不要…不要…她要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要承受他的一切,她没有那样的爸爸…绝对没有…
一生的耻辱,全是因为他…
她迷茫、无措、痛苦地挥舞着双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地握住,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言言不怕哦…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怕,有我在身边,不要怕!”
这句话,如一道温热的泓泉,浸入她冰冷黑暗的心,迅速温暖了浸泡在冰窖里心,那个声音反复地在耳边响起,她不舍地紧紧抓着,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过,她孤独太久了,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渴望着温暖…渴望着依靠…
好渴望…
2008-12-28
第22章 孤行原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洒下一片金辉的光泽,窗户左边的床上,一个男人靠在床头,手中抱着一个用薄被紧紧裹着的人儿,双手紧紧地搂着,似是恒古以来就如此般,自然而坚定。
两人的头紧紧地靠在一起,男人严酷的脸上有着难掩的倦容,薄被里伸出来的小脑袋,白嫩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精致的娥眉轻轻耸动,长长的睫毛如扇般盖住美眸,此时,睫毛轻轻地抖动,一双明眸带着迷惑和困顿,缓缓地睁开,眼睛眨了眨,看着近在咫尺的淡红色疤痕,炙烈的男性气息涌进鼻端,轻轻地吐在脸上的温热气息,不敢置信地再眨眨眼,然后…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清晨的静谧,让困乏的男人倏地惊醒,茫然地看着她,大手反射性地探向她光洁的额头,在摸到正常的体温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落下心中的石头,后知后觉地看着正怒瞪着自己的睡美人。
“楚泽岳,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又为什么在我的床上?”静言气得浑身颤抖,眼神恨不得瞪穿仍然紧紧地搂住自己的男人。
楚泽岳的脸色一僵,迅速将她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子拘谨地站在床边,讷讷地说:“这是我的房间,你昨晚生病,没有你房间的钥匙,只好抱你进来…晚…晚上,你做恶梦,抓着我不放,就…”
静言心凉地听着他的陈述,瞪大眼睛,过于干涩的喉咙因为刚才的大声叫喊而疼痛着,也让她的头脑更清醒,她仅记得进门晕倒前的记忆,其他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他们…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他不会是趁人之危的人,但是男人,又有几个是可以相信的?
她迅速打量房间的摆设,有点儿陌生,自从他住进来之后,她就没有进过这个门,想不到,被他收拾整理得如此干净又素雅…
停!静言懊恼地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迅速起身,痛苦地捧住自己的头,头好痛,感冒仍然很严重,身上传来的凉意让她迅速低下头。
“啊…”
房间内再次传出女人羞怒的惊叫声,看着那个已经转过身子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吼道:“衣…服…也是…你…脱…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男人沉默的背影已经告诉她答案,她愤怒地抱起薄被,将那件贴身的浴衣扯出来狠狠地扔在床上,赤足踩着冰凉的地板就要走出房门,突然,身子腾空,她被男人抱了起来。
“是想感冒再加重?还是想让我送你进医院?”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倔强地回瞪着他,她的损失太大了,大到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跟他算帐了。
静言伸出光洁的手臂指指房门,她的嗓子已经哑到不能说话了,楚泽岳听话地抱她走到房门口,抓起掉落在地上的皮包递给她,她找到钥匙,又指指自己的卧室门,后者将她抱到门边,静言打开房门,楚泽岳将她放在床上,迅速退出房门。
这个早晨,尴尬的不仅是静言,还有他!
昨晚那个痛苦、脆弱的女人,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无法告诉她,是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死命地缠着他,他不得已才整个将她抱在怀中,哄了整个晚上,她才从恶梦中平静,他是太疲累才稍稍休息了一下…
静言撑着不适的身子,迅速换好保守可爱的睡衣,将他的被子扔在椅子上,孩子气地瞪着被子。
讨厌,全是他的味道,自己的身上,也有着那个可恶男人的味道了,虽然好闻,但是讨厌…讨厌…
正当她跟被子进行仇恨较量时,房门被推开,她正在咒骂的人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静言因太过用力而疲累的眼睛无神地望着他,她自己也不知道瞪了多久,无奈地发现她讨厌的人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她懊恼得直想哭。
“喝点粥,然后吃药。”
静言瞪着递到面前的粥,丁点儿食欲都没有,摇摇头,胃一点儿也不饿,因为已经气饱了。
“不喝也行,走吧!”楚泽岳放下碗,作势要抱起她。
静言连忙抓紧被子,防备地瞪着他,声音微弱地问:“去哪儿?别过来!”
“医院!”言简意赅地回答,男人的眼里是无比的坚定。
“你…”
静言苍白的俏脸上再次浮现红晕,不过,是被气的。她怎么会收留这样可恶的男人来折磨自己的?后悔不已!
她乖乖地端起粥,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因为感冒,味觉已经没有感觉,但不知为何,心里冒出一股强烈的酸意,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明明已经没有味觉,明明是清淡的白米粥,为什么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
楚泽岳看着边吃边哭的女人,浓黑的眉宇紧蹙,有那么难吃吗?!
…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的静言,第二天就坐不住了,身体仍然没有恢复,只好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床上看小说,有了喜欢的小说,她感觉感冒已经好了一大半。
楚泽岳在自己房里,埋头写文。这两天,他尽量让自己少出现在她面前,至于原因,也许,是两人都比较尴尬吧!似乎从那一晚之后,他无法坦然地面对这个精明、能干、聪明又现实无比的女房东了。
QQ里突然蹦出一条留言,他迅速点开,那个独特的符号让他高兴,那是他写文以来交到的最好的书友——“孤行原色”。
“谋,在吗?”
“在!”
“你昨天没有更新哦!”
“嗯,一个朋友生病了,我现在正在赶文!”
“生病?我也生病了,好想看你的文!”
一个微笑的符号,“看医生了吗?好点了吗?”
“已经快好了,不过,被一个臭男人给气坏了?”
楚泽岳看着QQ里夸张的符号轻笑出声,从这个语气和这句话,他轻易地就判断出对方是个女孩,他迅速发出一条信息:“既然是臭男人,就不要生气,否则,自己也会臭臭的。”
静言看着对方的回信,突然哈哈大笑,是啊,跟那个沉闷的臭男人生气,自己不也变得跟他一样了吗?
“嗯,我不生气了,那种奇怪、沉闷、自闭、有洁癖、颓废、没有大志向、霸道又嚣张的臭男人,我才不生他的气呢!”
楚泽岳看着她的留言,微微拧眉,有这么奇怪的男人吗?有这么多缺点的男人,会是她的男朋友?不过,他无意打探她的隐私,送给她一个按抚的图片,转移话题:“原色,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取名‘孤行原色’吗?”
静言一愣,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右边的衣柜,里面有一份妈妈送给她的礼物,她的眼神一黯,回道:“孤行原色,有好几层意思呢。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无论是生活还是灵魂,越来越色彩缤纷,却越来越找不到原来的自己。我想当一个孤独的行者,在空旷无人的地方与天地融入在一起,那种孤寂也许会令人崩溃,却更能让人直面灵魂,直面真正的自己。孤行,是一个人给我的启示,原色,是我对自己的奢求,因为它已经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