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絮却以为这算是一种另类的服软,心中大悦,当即便掩唇笑了,媚眼如丝的纠缠着悠辰,“汐然族长将那孩子看得可真紧啊。”
汐然淡淡道,“我自看守我的,族长还是多体贴身边人的好,贪心不足,左右吃不下。”
她说这话也无非是在岚絮面前彻底和玖言撇清关系,岚絮的嫉妒心与占有欲极强,特地跑来炫耀便是这个理。左右她现在也是不要玖言了的,趁早撇清关系才是正道,免得被无故拖下水,岂不冤枉。
玖言一手把玩着侍从递来的高脚水晶酒杯,唇边浅浅笑意,礼遇完美。神色却疏离,事不关己,垂眸的俯视着相拥坐与沙发之上的汐然与悠辰。
南溪在中间愣了愣,颦了下眉。
岚絮没料到汐然会说出这番话来,轻笑之后哟了一声,莫名嘲讽,“我原以为汐然族长清高又专情得很,然不过几日,汐然族长这不是也换了么?”丹凤眼一挑,细细的打量悠辰,啧啧道,“不过族长入手的果真个个都是极品,也难怪把持不住…”
“岚絮!”一声连名带姓的断喝,止了岚絮的话语。亦让之神色诡异的僵在脸上,有些诧异。
然这一声并不是汐然发出的,南溪刷的站起了身,头一回像是动了怒一般,冷冷的瞅着她,“请你注意一下言辞和场合。”
厅室之内在南溪那一句断喝声后,霎时安静下来。岚絮凝了凝眉,环顾周遭投射来的目光,虽然不明南溪发怒的缘由也没好发作,火气瞬间就压低下去了些,妖娆一笑缓和气氛,“我醉酒之后,说话便显得轻浮,汐然族长是了悟些的,该不会介意的罢?”
言罢,仿佛是不经意,媚眼如钩的甩了一记给悠辰,撩拨之意甚浓。
南溪见她如此厚颜的言行,气的都有些发抖。“你…你…我是看着哥哥的面子上才待到现在,若不是他想借你引出汐然族长,你莫不是觉着你那点的姿色或是族力能叫我哥哥搁在眼里,答应与你合作?”
这倒是逼出来了句了不得的事。
岚絮的脸色猛然一白,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显然是不知此事。
悠辰见及此却兀自笑了笑。
汐然瞥他一眼,意欲为让之安分着点,现在的情况委实是有点超乎她的预料,神惟找她是要怎么?
没想悠辰非但没有安分,反而微微扬起下巴,双手勾住汐然的颈脖,偏首问南溪,明媚笑着,“殿下,神惟殿下找我主上,有什么事么?”
南溪一呆,不知为什么就有点磕巴,“我哥…哥道,担…担心汐然族长给人盯上了,因为失踪的几日他也派人去海域和雪灵之森查探过,都没找到族长。”
这倒是了,他的空间阵法建立在汐族的土地上,若是汐然发生什么危险,汐族又无继承之人,大抵还得乱上一阵,岂不给他添麻烦。
汐然瞧着悠辰小小得意的模样,有些无可奈何。她早前没想到他草率的开口,竟还真问到了。回首再瞧南溪的模样,耳根泛红的,实在有点不对劲,便又觉得悠辰的得意有点坏心眼,好像是利用了纯情的女子一般。只得瞪他一眼,让他道谢。
悠辰接受到眼神,爽朗回应,“谢过殿下。”
南溪闻及此,突然就有些颓然。
汐然过往并没有想到神惟在乎空间节点到了这个境地,连边境的东西都考虑了进去,但如今他既然愿意为她也多一份的考量,也算是她白白捡了个便宜,指不定可以找神惟寻求后援的。
一边如此作想着,便抬眸望了眼玖言,猜想他这个敌对方听到这个消息该不会很好受。然眼光接触到他眸底寂然冰封的血红顿了顿,再瞧他脸上还挂着笑意,手臂被岚絮紧密贴合的搂着,莫名其妙微微一笑,是为那般的情绪自己也说不清。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瞧着她的眼神变作这般浸染着幽深血红的,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确立敌对状态了。可见,他受自家主人指令呆在旁的女子身边一事,让他很不好受。而且,岚絮难堪的时候他也没做多少牵挂,就像是看着个陌生的人,连一丝怜悯都无,确然是无情着的。
可彼时,他应该也是这么瞧着她的。
她竟然都未能发觉。
“殿下的意思是,神惟殿下同我的约定都是假的,并不做数的么?”岚絮不知道同神惟做了什么约定,仿佛很是不能接受这一事实,面色惨白得吓人。
南溪皱着眉,“这种事你问我有什么用?跟你做约定的又不是我。”这责任推的,好像神惟不是她亲哥哥一般。
汐然想,南溪会跟岚絮杠上,中间有一部分当是为了悠辰,当初她见过岚絮将玖言带走的场景,这次便更加的抵触。
而一边悠辰见此景此景,好似是觉着火候不错,可以扇点风了便又要开口。
汐然心中一动,便就着半揽着他的优势,抬手从其背后捂了他的嘴,掩饰的拉回怀里。传音道,“南溪她只是个局外人,你要牵扯她进来,就要对她负责。”
手下掩着的唇猛的一闭,悠辰嘘叹一声,似是觉得有点可惜。
汐然今日见着他顽劣的一面,原本打算好生教导教导他,但念在今日是他的生辰,便先行忍下。
如今的局面,岚絮也犯不着掐着她不放,已然是自顾不暇的同南溪对峙着。
而她夹在中间又不好打圆场,最好便是撤了,“岚絮族长若是无旁的事,我今日身子有点乏,想去厢房休息一下。”
岚絮一愣,不知为何立马的回头去看玖言。汐然又再对南溪一点头,算是告别。
悠辰从汐然身上起身,没做声的陪着汐然上楼。南溪杵在那,目光追随着悠辰,不知是去追还是站在原地的好。
经过玖言的那一瞬,汐然身形顿了顿,眼神清冽,淡淡道,“我还活着,所以烦请你和你主上,对小仓鼠好一些。”
她来见玖言,无非是为了这一句。如果她这条路走不通,唯一的路径就是逼迫小仓鼠说出掌控空间卷轴的方法,她未出现的那段时日,估摸小仓鼠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玖言,并无多少反应,面上一如既往,浅浅微笑。
一路的避开人群,汐然同容尘交代过几句就要上楼去,悠辰站在她身边忽而发出一声轻咦,汐然回头问他怎么。
悠辰凝着眉,“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很面熟的人。”深思了一阵,“主上,我想去看看。”
汐然见他上心,想是在妖仆之城的熟人,他独自逃跑出来,那边也没打个招呼,自然准了,独自去了厢房。
刚躺在软榻之上没一阵,便有轻叩的敲门声传来,汐然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有气无力道,“进来吧。”
她原以为是悠辰回来了,但半天没听到他噼里啪啦的倒豆子式的叙述,拉低被子回头,一愣后,凉凉一笑,“找我有事?”
玖言会来找她几乎是必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急。不过岚絮现在心思不在他身上,他好脱身,自然能过来早早将事了了。
玖言无甚表情的面容之上气色并不很好,像是受了重伤之后的苍白,连唇色都浅淡,方才因为一直挂着笑所以并不很明显。可他的气息却很稳,又不像是受了伤。
汐然见他半天没有回答,裹着被子坐起身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揉了揉眉心,像是赶时间一般的直言道,“你若没事的话,我便先说了。想要掌控卷轴,你们还少了皎月珠,一共五颗,不过当初我救你的时候碎了一颗,四颗也能将就着用。我不能将话说死了,但我此刻的确没有要将皎月珠交给你们的意思,你们要换,就得拿出诚意来,无条件奉予一事大概只有那么一回。”
“你要什么诚意?”声音是她熟悉的温顺,但细细辨着又好像觉着陌生,她仿佛从未有真正认识过他,过往的一切都是他一手虚构出来的。
第75章 来情淡
汐然望着门口一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笑了笑,缓缓道,“对么,你们也拿不出什么诚意来了,我早说东西我动了手脚,你却仍是毁了千灵镜州的主城。”唇角微抿,收敛了淡然的情绪,声音却平稳,“若不是容尘恰好回了夕月城,玖言,我就该恨你了。”
未发生的事情,计较太多也无意义,本就是敌对一面么。汐然再度揉了揉眉心,排开自己内心的计较,无所谓的转了话题,“你家主上自始至终未在我面前露过面,若是要交易,还是让他来寻我的好,除非,你觉得你能硬夺得去。”
玖言听罢之后,往室内走了一步,合了房门,上锁。缓缓踱步到她的床边坐下,神情缓和了些,唇角的笑意仿佛温顺,但给汐然瞧着却不过凉薄,“汐然族长的意思,你现下还并不恨过我么?”
汐然在见他上锁一举措之后就暗自拧了眉,脑中顿时思绪万千的想了许多,面上却不动声色,亦并未应答。
玖言轻声笑了笑,“你好似变得温柔了许多。若是以往,你大抵会道与我何干之类的话吧。”声音渐低了,面上莫辨的神色也消散得一干二净,问道,“如果我说,你若不交出皎月珠,三日之内小仓鼠必死,你待如何?”
汐然甚至没有犹豫,平淡道,“它死了,我便将皎月珠毁了,鱼死网破。”
“容尘,泽骞,汐铭,汐凛。”玖言念着这些名字的时候,间隙都有微微的停顿,神情面容平静得叫人心悸,“这些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也无所谓么?”
每听到一个名字从他薄唇中念出来,汐然心间便凉上了一分,但此情此景除却道无所谓还能怎么办?纵然她也明白,玖言是不可能信的。
“我主上并不喜欢与人合作,更不喜欢协商,汐然族长的意思我会传达到,但往后他如何抉择,便是我无法预估的了,还望族长能三思。”顿一顿,笑着,“毕竟,人死不能复活。”
敌在暗,这一点实在是不利到了极致,但就算敌方捏着她的软肋,‘他’想要皎月珠的心情也足以让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汐然暗自皱眉,嘴上却平稳,“皎月珠在这世间也不过四颗了,你若逼我上绝路,我必然也是不会再多加考虑身后之事的。再者,这也不是我一人牺牲就能保全众人的情况,卷轴是个怎样的东西我心知肚明,你主上的企图根本就不在隐族间权利之争的层次了。他不把话说明,我自当想做最差的情况来处理,左右是个死,难不成你以为我选择会成全了你么?”
实则,将玖言当做自己的敌对方来看,丝毫不会觉着心中煎熬,就像是习以为常,很久很久之前,就接受了这一现实。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汐然也想,自己兴许并不如想象般的喜欢他,不然为何就连他伴着岚絮一齐出现的时候,也没做多大的感想。大执事总道,除却对待容尘,她其实是个理智多与情感的人。
所以当清晰的知道玖言的背叛成了定局,一直,一直平淡的过到现在,不曾撕心裂肺的疼过,哭过。
仿佛意识到什么,微微抬眸的凝视着玖言的眼睛,他后面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良久,“岚絮在门口等你,你不出去吗?”
玖言话语一顿,眼神淡漠的将她望着。
汐然眯起眼,确认心中丝毫波澜都无,便是缓缓笑了,“我早说过在你主上亲自过来之前,多少的谈论都是多余。我现在身子乏得很,你就算不体谅我,也该体谅体谅岚絮,她今日为你布下了庆生宴,理所应当你该多陪陪她。你要她,还有用的吧?”
原来背叛是可以消磨掉爱慕的么?
汐然只觉心中空荡荡的一片,不知道该茫然还是该欢喜,茫然于自己突然的冷漠,欢喜于全然的摆脱了对玖言的情感。本就是第一次的感情,谁会明晓竟是这样的结局。
缠绵悱恻的开始,无声无息的结束。连她自己都并不清楚,那份溢满的欢喜是何时干枯的。
“你走吧。”
…
玖言走后,汐然迷迷糊糊的当真睡着了一阵,还是悠辰过来唤的她。“神惟殿下马上就要到了,主上要不要下去瞧瞧?”
汐然先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隔了一会才慢悠悠的爬起来。长发垂散,眼中无焦距的瞅着悠辰,突然道,“你还是不要当我妖仆了。”
悠辰正欲给汐然梳头的手一颤,手中的木梳突兀咔嚓一声,折成了几段,勉强笑道,“主上,你方才说什么?”
汐然凝了凝神,许久之后才看清眼前悠辰血色尽褪的面容,心中蓦然一疼,降低声音道,“没什么,将才有点魔怔了。”玖言曾道的名单里面,暂时还没有悠辰,她已经不确定现在这种关头该不该将他留在身边。
悠辰的眸光仍有点僵直,汐然安慰式的摸了摸他的发,发觉他身子都在微微的发着颤,“主上是不是见过玖言了?”
汐然道,“跟他没关系。”一阵之后,突然伸手抱住发颤的悠辰,“我是为了你好,但终究还是要看你的意思,总之,我不会勉强你。”
房门猛然被从外面打开,玖言逆光站在门口,面上含着浅浅笑意,“岚絮族长让我来唤您,神惟殿下到了。”
汐然淡淡道,“哦。”
悠辰睨一眼玖言的目光之中是彻彻底底的冷漠,沉声应一句有劳,逐客道,“我还要替主上更衣,劳烦你先离开。”
玖言却是笑了笑,走进屋,反手合上门,“替汐然族长更衣,我却是比你更熟练些的,念着时间紧迫,不如让我来?”
汐然原以为悠辰会恼怒,没想到他手自然而然圈上来给她披上披肩,颇为平静道,“即便并不熟悉,也是我分内的事,由你来做是为何意?”
话语将落,紧接着进来的是容尘,瞧见站在门边的玖言微微一怔,面上还是和善的对之点了个头。扫一眼床上抱成一团的悠辰和汐然,复而无奈道,“悠辰,好好给主上更衣,宾客都等着的。”顿一顿,“主上也别太纵容他了的好。”
汐然松开抱着悠辰的手,见他讪讪的离远了些,像是忌惮着一点威胁都无的容尘一般,果真乖乖,一板一眼的给她着装去了。
玖言自发开门往外走去。
汐然笑着,望向容尘,“在外面就不要训他了,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容尘只是回以一笑,等待玖言走远,才走过来些,问道,“主上今日可有收获?”
汐然撑着头,蔫蔫道,“唔,没有,他口风很严,莫说对他套话,基本都是他在说服着我,要我妥协。”
悠辰本是想说什么,从眼角瞟一眼容尘,又将话咽了回去。
容尘坐到一边,“主上方才瞧玖言的眼神好似疏远了些,他说了过分的话?”
自来不会有比容尘更了悟汐然的人,哪怕一个眼神也能洞悉她的不同。
悠辰默然跟着点头。
汐然撇撇唇,“作为敌对一方,说不说这等的话都并不重要。我发现自个并不那么喜欢他了,也就会疏远。”
悠辰是惊着了,容尘则是神色莫辨的瞅着她半晌,温和笑着,“主上若是能这么认为,自然是最好的了。”
…
神惟的面子颇大,他没来之前宴会都不算开始,他什么时候到了,宴会才算真正的热闹起来。
南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至少汐然下楼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她的人影。神惟倒是被几大族落的嫡系女子包围,落得众星捧月的局面,汐然目测他还有一阵才能脱身,和一些后来的人打过招呼之后,落得清静的站在一边随意问悠辰,“你方才急冲冲的跑出去,是找谁去了?”
悠辰道,“我追上去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所以没看清,不过瞧那背影好似一位曾进了虚境的女子,主上还记得…”面色沉凝了些凑拢了,趴在汐然的耳边,小声,“我曾道,有一位几乎失心疯的妖仆,言及她主上去了另一位面的。好像就是她。我不明白她为何又自己出了虚境。”
汐然一听,也是怔忪了。进了虚境之后的妖仆,除非自己的主上召唤是不可能醒来的。而会自封与虚境的妖仆,其主上大抵都不在了。
她出虚境,莫非是正如她所道,她家主上从另一个位面回来了么?这方位面有去另一个位面的通道?
这样的想法让汐然心中一跳,略有激动的对悠辰道,“唔,晚点回去的时候把那女子的资料给我,若是她主上真的回来了…”
悠辰摆摆手,轻声道,“主上你小声点,妖仆之城的执事在那呢,给他们发现我就完了。”
汐然回头,这才发觉妖仆之城的执管也来了两三个,不知所谓何事。莫非是为了悠辰口中所说,那个失心疯的女子?她从虚境中逃出来,就算是大忌的。当然,从妖仆之城逃出来,也是大忌。
悠辰躲在她身后,突然就一声不吭了,尤其是他这种师父是妖仆之城主管之一的,大大忌。
第76章 宁可错杀
那几位的执管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交谈几句便一齐往这边过来。
悠辰看见执管之中的一位中年男子,面上愁苦更浓,小声道,“主上,我师父也来了。”
汐然见到悠辰这一副私奔被逮了现行的窘迫模样,悠哉道,“现下你都是我的妖仆了,怕什么呢?”
这感觉就更像被逮之后,男方对女方道,“你都是我的人了,他们还能怎么?”悠辰一怔,手忙脚乱的拉开颈脖处因为畏寒而缠上的巾带,才站出来些了。
悠辰站出来的那一瞬,三位执管正好同汐然打招呼,仇哲本是一脸的气急败坏,见着悠辰之后面色一沉就准备开骂。
悠辰又将领子拉低了些,道,“师父,我已经有主了!”瞅这阵势,悠辰之前当是颇为敬畏仇哲的。
仇哲一怔,一口气憋了回去,面色虽然不好但也不敢对汐然发脾气,只是再次确信的朝汐然问道,“不知…悠辰的主上是?”他不是不知道,那孩子就是为了追逐汐然才逃出妖仆之城的,还险些进了虚境。但汐然不是选了玖言么?玖言身上也是有咒印的。
“我。”汐然回复道,“因为略有匆忙,我也是刚刚才回族没多久,才没带悠辰回去妖仆之城一趟,却是我疏忽了。”
仇哲这才真正安下心来,忙道无碍,甚至瞧着悠辰的神色中还有几分夸赞的意味,不是谁都能将自己的主上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当初汐然选了玖言,他也暗自窝火神伤了好久。其他的执管虽对悠辰尚有微词,但念在仇哲的面子上始终不好明说。
仇哲又回过头,望着人群之中的玖言,略有不解,“那,玖言手上的印记,是哪位贵族大人留下的呢?”
汐然遥遥头,淡淡说出一句话让仇哲的脸色登时发青,额上渗出点点冷汗。
“我将他从妖仆之城领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然是旁人家的妖仆了,所以,我也不知晓。”
这种事说白了就是妖仆之城的疏忽,执管一行霎时间沉默得很厉害,神色间一时迷惘一时震怒,想来这件事他们也是至今才晓的。
气氛正是冷清,汐然瞥一眼悠辰,接着道,“我并不打算追究什么责任,所以仇哲执事不用多虑,只是悠辰之事也还望诸位不要追究,对外宣传是我暗自将之领走的。再者,玖言的主上,若是执事知晓了他的身份,也劳烦能通告一声。”
妖仆之城也是一股不晓的势力,说不定能套出来些玖言未有公布的机密资料。毕竟从妖仆之城被挑选走的妖仆竟然是个有主的,这事足以让他们这些执管百年的名誉毁于一旦了。
仇哲发青的面色还未能缓过来,不知是有些恍然还是如何的对汐然鞠了一躬,又下意识的对悠辰道,“没规矩,汐然族长为你名声考量,还不道谢!”
悠辰笑意明媚,朗声道,“谢过主上。”
按着身量,悠辰比汐然高出一头,无论心智还是外貌,都不算是稚嫩。但当他笑着道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就像是一个被宠着的孩子,满载依赖。汐然禁不住对之回以微微一笑,很是受用。
…
按着南溪的意思,神惟是为了将她引出来才同意举办了这此的宴会,自然是有些话要对她说的。
但汐然念着要主动的念头,等着神惟身边的人稍微散开了些,终于挤上去之招呼之时,神惟也不过寥寥和她说了几句有关空间节点进程的问题,再无其他。
汐然心中讶异,离开的时候遂问了,“神惟殿下,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神惟微眯的眼闪过一丝疑惑,冰蓝色的眸光移至汐然的身上,是为他今日第一次正眼瞧她。“什么?”
汐然愣了半晌,好一阵,在一干不怀好意,隐隐嫉妒的女子目光注视中微微笑了笑,“唔,没什么,大抵是我记错了。”
说到底,能不能和神惟结为同盟,全看他在不在意千灵镜州的宁静,顺手的帮一帮她。他若选择独善其身,汐然也没什么可说的,所以才立马的放弃离开了。
无论南溪所言是真是假,神惟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在宴会之中一趟的逛下来,汐然无事一身轻,靠在角落教悠辰喝酒。像长着他这样面容的男子,若是被单独的留在宴会之中,定当是会被女子递来的酒水给灌蒙掉的,她需多培养培养他。
悠辰听汐然让他喝,便很是利落的一口干掉了一杯红酒,让汐然很是赞叹于他的豪爽,而后道,“红酒不是白水,慢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