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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赵安玥和樱鱼眼睛一亮,朝来人看去。
只见当头的顾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外头跟着帮下人。
在最后,还有浑身全部湿透,但看起来没有受伤的桃鱼。
顾老夫人来得很急,浑身也有些湿了。
赵安玥松了一口气,看到顾老夫人心生委屈,连忙哭喊道:“祖母!祖母!”
顾老夫人看着赵安玥,视线微微一顿,心疼的别过视线,看向自己面色沉如水的孙子:“淮景,你这是做什么?”
顾淮景微微皱眉:“祖母,外边雨下得这般大,您怎么来了?”
顾老夫人没理他,转向抓着赵安玥的下人:“你们这又是做什么?谁让你们如此对夫人的?还不快松开?”
丫鬟们看向顾淮景,没动静。
顾淮景上前扶过老夫人:“祖母,姊然她…”
顾老夫人不由分说的打断顾淮景的话:“宋姊然在你离开那日将玥儿推下水,玥儿将她关入暗室这事,我已知晓。我也是默认玥儿这般做的。身为侍妾,却将堂堂侯府夫人推下水,只关三日暗室,已是玥儿仁慈。可惜宋姊然向来身体不好,在暗室中重病身亡。这是她咎由自取,你怎能怪到玥儿身上?”
顾淮景微愣,欲道:“祖母——”
“你不必说了!”顾老夫人继续打断,“事实便是如此,从此之后大家都不必再提,此事就此翻篇。你若是还要把宋姊然的死强行怪罪到玥儿身上,你不若顺便把祖母我也一起怪罪了吧!”
顾淮景无法,只能硬生生的看着顾老夫人将赵安玥和赵安玥的两个丫鬟一并带走。
他在院中站了半晌,最终闭上眼睛,道:“老夫人的话听清了吗?姊然姑娘因病离世。”声音有些不甘,但又很无奈。
那毕竟是顾老夫人。
院中的下人连忙道:“是!”
“姊然姑娘的丧事,你们好生打理。”顾淮景闭上眼睛,有些疲倦的回了房,背影在下人们看来无比的萧瑟。
顾淮景昨晚连夜赶回京都,几乎一夜未睡。
刚回到府中,又特地演了这么一出,他也有些困了。
顾青跟着进去,接过顾淮景的外衣放好,想起刚刚发生的,不由地道:“侯爷,经过今日,夫人想必对你心怀愤恨。”
顾淮景闻言,想起祖母将赵安玥带走时,对方的那个眼神,忍不住一笑:“无碍。”
如果不演得真一些,只怕宫里的皇帝会怀疑。
而且,吓一吓她也好,按照她的性子,如果再这般行事,在大祁,会很危险。
他可不想如大宴帝后那般,追在后面帮着收拾烂摊子。
018
顾老夫人带着赵安玥回了寿福院。
外头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不过比刚才小了一些,但老夫人和赵安玥身上都湿了不少。
下人们怕两位主子病了,一回到寿福院中,晴兰便安排下人给赵安玥换衣服。
自己和几位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一起,伺候着老夫人换下湿衣服。
赵安玥的衣服不在寿福院中,但晴兰也从箱底翻出了那么一件年轻女子穿的粉裙,看上去不是如今京都兴盛的样式,已经有些时日了。上头的刺绣也是几十年前的绣法,但穿在赵安玥身上,却依旧美艳动人。
顾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看着那件裙子有些感慨。
这是当年顾老夫人刚嫁入侯府,带过来的。自己很喜欢,所以一直舍不得穿,让晴兰好生放着。
放着放着,便放了几十年。
赵安玥的眼眶微红,她走进顾老夫人房中,便忍不住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委屈的撒娇:“祖母,我没有害宋姊然。”
顾老夫人伸手摸了摸赵安玥柔顺的黑发:“祖母信你。”
赵安玥从顾老夫人怀里抬起头,眼里满是控诉:“可是顾淮景不相信我,他还要用鞭子抽我,还要打我的桃鱼。”
“淮景只是一时气愤。”顾老夫人只能安慰她,“过些时日,我会好好说他一顿的。”
赵安玥重重的点头:“祖母,你一定要好好说他!”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祖母也能动用家法,用那什么藤鞭抽顾淮景五十鞭。
如果祖母老了抽不动没关系,她可以帮祖母。
但是赵安玥也就在心里想想,不过只要想想,她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顾老夫人无奈,点点她的鼻尖:“不过玥儿,你往日不可如此行事。”
赵安玥闻言点点头,亲亲热热的抱着祖母,笑容满面:“好,我都听祖母的。今天幸亏祖母来了,祖母,玥儿谢谢你呀,祖母你最好啦。”
顾老夫人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她当时在寿福院,一听到消息就连忙赶了过去,还好还来得及。
只不过,宋姊然那里既然不可能是玥儿下的毒,又会是谁?
顾老夫人皱皱眉头,心里总隐隐约约有些感觉。
这背后的人,借着玥儿的手害了宋姊然,是否是想要挑拨淮景和玥儿的关系?
只不过谁要这样做呢?顾老夫人没想明白。
**
顾国候府把宋姊然死去的消息瞒了下来,但依旧没能瞒过大祁皇帝杨胤。
这些年,顾淮景颇有些手段,将顾国侯府守的固若金汤,皇帝派了些人,也没能成功混入顾国侯府的核心地带,只能在外围做些杂事,打探不了什么消息。
但宋姊然的死还是能察觉到的。
杨胤得知这个消息,心下震怒无比,派了人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真相。
顾国侯府放出的消息说是宋姊然因病离世。
可这不可能。
这宋姊然虽然在顾国侯府中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是她武功并不弱,身体更是康健,绝不可能病死。
皇帝怕的,无非是顾淮景察觉到了些什么。
幸而今日早晨,顾淮景把赵安玥叫到正轩院的事情闹得有些大,发生的对话,几乎侯府的下人都知道。
而且三日前,顾淮景离府那日,赵安玥罚宋姊然入暗室的事情,也有不少人知晓。
所以皇帝派的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消息带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面色阴沉,推翻了好几盏茶,把身边的小太监吓得不轻。
他安插到顾国侯府的人,只有宋姊然一个人得了顾淮景信任。
结果这唯一的棋子,居然就这样没了。
这大宴公主赵安玥也不是良善之辈!蛇蝎美人罢了!
皇帝不愤怒是假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七年的时间,按照宋姊然传递的消息,和顾淮景对宋姊然的态度可知,顾淮景对宋姊然必然不一般。
顾淮景年轻有为,是新一代战神,朝中上下有不少官员想要将府中千金嫁入顾国侯府。
可顾淮景不喜女色,为了避开各府的联姻,传出自己对女子狠毒无情的消息。
这些皇帝从很早就知晓,他甚至是开心的。身为大祁皇帝,他当然不愿意顾淮景与朝中官臣联姻,继而使顾国侯府地位更上一层。
这样的顾淮景,却将宋姊然留在府中七年,定然有情。
宋姊然一死,虽然顾老夫人救下了赵安玥,但顾淮景和赵安玥的隔阂必然在,不可能轻易化解。
顾淮景和赵安玥有隔阂,就意味着顾淮景和大宴皇家有隔阂。
如此,宋姊然的死也算值得。
皇帝想了想,吩咐了身边的暗卫,让人仿照那大宴公主赵安玥旁边于嬷嬷的笔迹,给大宴帝后写了封信。
信中写道:一侍妾死于暗室,侯爷疑公主害死侍妾,故欲杖毙桃鱼,对公主予家法五十鞭。
并未提及顾老夫人出来救下赵安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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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自然不知道顾淮景和大祁皇帝之间的暗潮涌动。
对她来说,今天算是一波三折。
但无论过程如何艰难,结果倒也没有多坏。
宋姊然死了,她没有事情,桃鱼也没有事情,一切有惊无险,反而侯府中少掉一个碍眼的人。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赵安玥还挺谢谢对方的。
更让人开心的是,午后,雨停了,空中出现了彩虹。
赵安玥叽叽喳喳的笑声整个寿福院的下人都能听见。
顾老夫人被赵安玥的笑声所感染,也忍不住出来看看午后彩虹。
赵安玥跑了过来:“祖母,您这有纸笔吗?我想把彩虹画下来。”
纸笔自然不缺,没过多久,便摆在了院子里。
赵安玥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画她的彩虹,顾老夫人在她身边看着。
字如其人,画如其人。
赵安玥的画充满灵气,那抹雨后彩虹清灵无比,让人看着不由心旷神怡。
她自己也很满意,放下笔,缠着顾老夫人:“祖母,我画的可好?”
顾老夫人点点头:“不错。”
赵安玥骄傲道:“我的字和画,宫中的书画师傅都是赞不绝口的。”
顾老夫人微微一笑。
赵安玥的母后,也就是大宴的皇后,素来以琴棋书画闻名天下。
她的女儿,就算看起来不学无术了一些,但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罢。
赵安玥把画送给了顾老夫人,顾老夫人让晴兰挂在房中。
赵安玥陪着顾老夫人散了会步,还帮着顾老夫人抄了一下午的佛经。
待用过晚膳后,赵安玥应该就要回了。
可她却缠着顾老夫人,不肯回景鱼院,要留在寿福院中,和老夫人一起睡。
顾老夫人很无奈:“玥儿,你放心回便是。淮景那孩子,我还是了解一些,他不会再迁怒于你。”
赵安玥楼着老夫人的胳膊,怎么样都不撒手。
她才不信呢。
顾淮景那无耻之徒,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如果她今天晚上回了景鱼院,他半夜过来找她麻烦,那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坚决不要回去。
坚决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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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景从早上睡到了黄昏,才悠悠转醒。
他洗了个澡,吃了个晚饭,在书房中细细思考了一下如今永安大陆的局面。
如今永安大陆,大宴大祁蛮族,算是三国并立。
他在心里排列了一遍自己安插在各处的每一个棋子,确认每一个都没什么问题后,已经是深夜了。
可顾淮景依旧没什么睡意。
他推开书房的门,步入月中。
今日白天下过雨,晚上空气格外的清新,连月色仿佛都比往日要明亮一些。
顾淮景心情不错。
在顾国候府中看了宋姊然那张脸看了七年,顾淮景虽然也没什么多大的感觉,毕竟一颗棋子而已,真实的喜怒都不用有,要什么感觉?
但总归也不是太舒服。
如今借赵安玥的手除去,皇帝那里还怀疑不到他头上,一切都按照他预料的局面发展。
所以他心下确实有点开心,一身轻功越发出神入化,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在景鱼院,赵安玥的窗外了。
顾淮景向来不会亏待自己,几乎没犹豫,就推窗而入。
然而,房中空无一人,小公主不在。
于是只能败兴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主睡在祖母那,嘻嘻嘻
019
赵安玥在顾老夫人那里躲了七日。
在这七日,她使劲浑身解数,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回自己的景鱼院。
开头几天顾老夫人还会劝几句,但后面顾老夫人也不再开口了。
她发现,赵安玥在的地方,欢快总是比较多一些。往日沉闷的寿福院,都因为赵安玥的关系,明快了不少。
甚至连顾老夫人自己,这七日心里都开心不少,甚至觉得生活有了些许起色。
原先寿福院中的摆设大多都严肃端庄,院中也多是树木,少有花草。
顾国侯府世代为将,故而府中都不注重这些。顾老夫人也从未想过要装扮。
可赵安玥就在这住了七日,寿福院中多了很多花草,摆在房间的角落里,桌面,窗前,各种地方,各种颜色,看着让人心情舒畅,不由地连心都活络了起来。
不止如此,赵安玥又让人依法炮制,在顾老夫人院中做了个秋千,还开阔出一片空地,用来踢毽子。
那毽子,还是前日赵安玥安排了寿福院的一众丫鬟自己做的。
空地就在树荫底下,刚好巧妙的遮挡了夏日的阳光。
自从七日前大雨过后,天气愈来愈热。
不过再热,对赵安玥来说,对院中年轻的丫鬟们来说,都不会阻挡玩乐的步伐。
赵安玥带着好几个年轻的小丫鬟在踢毽子。
顾老夫人站在院中檐下看着,面露微笑。
赵安玥明显是踢毽子的好手,可以一连踢上百个,看得丫鬟们惊叹声不断。
在大宴,宫里自己的丫鬟因为从小就和自己踢着毽子长大,因此大家都能踢个上百个,所以赵安玥没有什么骄傲的感觉。
可是这寿福院的丫鬟们,没怎么踢过,都只能踢个位数,衬得赵安玥非常厉害。
于是她很有兴致,明显在故意显摆自己的技术,想要获得丫鬟们由衷的赞叹声。
樱鱼无奈看着。
桃鱼站在边上,目露期待,跃跃欲试。
桃鱼踢毽子和赵安玥不相上下,也能踢个上百,所以赵安玥下令不许桃鱼参加,免得桃鱼夺了风头。
桃鱼有些委屈,会踢毽子,是她的错吗?
赵安玥踢得累了,而且天热,出了一身的汗。
她停了下来,让丫鬟们自己玩,然后跑到老夫人旁边。
樱鱼连忙拿着丝巾给赵安玥擦汗,桃鱼拿着水,递给赵安玥。
赵安玥喝了一口,小脸红彤彤的,耀眼夺目。
顾老夫人笑:“可是累了?”
赵安玥喘着气,点点头,看向桃鱼:“你去和她们玩罢。”
桃鱼眼睛亮了亮,草草行了一礼,就混入了丫鬟们当中。
赵安玥转向老夫人:“祖母,我的毽子是不是踢得很好?”
顾老夫人点点头,带着笑:“你啊,不过玥儿,你也总不能在我这寿福院中待下去。你总要回景鱼院的。”
赵安玥闻言偏了偏头,故作伤心:“祖母,你不喜欢玥儿,要赶我走了吗?”
这七日,她待在着寿福院,吃喝无忧,过得很不错。
而且顾淮景也从未踏入过寿福院,所以赵安玥更是待得开心。
顾老夫人叹气:“你知道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玥儿终究是侯爷夫人,和她住在一起,日子短倒还好,日子长了,总归说不过去。
而且她喜欢玥儿没错,可是淮景终究也是她的孙儿。
顾老夫人是真心希望两人能缓和关系的。可现下,一个在她院中躲着,一个也避着不来。
这如何缓和关系?
“我不管。”赵安玥耍赖,“我就是要和祖母住在一起。祖母,干脆我就搬到寿福院来好了。反正寿福院很大,住十个我都没关系。”
顾老夫人轻声呵斥:“胡闹。”
赵安玥吐了吐舌头。
两人正聊着,突然间有丫鬟急匆匆跑过来。
赵安玥看去,发现是荷鱼。
她从大宴就带过来一个嬷嬷,四个丫鬟。
于嬷嬷还病着,所以待在景鱼院养病。樱鱼桃鱼在寿福院伺候她,另外两个丫鬟荷鱼梅鱼则被她留在景鱼院,一面照顾于嬷嬷,一面看管景鱼院。这样,她也放心一些。
现下,荷鱼心事重重,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安玥突然间心里一慌,脸色苍白:“荷鱼,发生什么了吗?”
荷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夫——夫人,于嬷嬷,嬷嬷她,嬷嬷她不好了!”
**
于嬷嬷是赵安玥的奶娘,从小看着赵安玥长大。
在赵安玥心里,嬷嬷是很亲近的存在。
可是嬷嬷岁数大了,从大宴陪着她嫁到大祁,一路上,车马劳顿,嬷嬷难免累到身子。
而到了大祁,水土不服,又正值酷暑,再加上赵安玥不够懂事,行事总是让嬷嬷心中挂念。
故此,没多久,于嬷嬷就病倒了。
老人家一病,就很是要命。
再加上现在,天气越发的闷热,哪怕房中备着冰块,于嬷嬷的身子也撑不下去了。
顾国侯府的刘大夫,年轻时跟随军队行医,老了便留在侯府,一身医术高明。
于嬷嬷病后能撑这么多天,他已经尽了全力,如今这个境地,也已经无可奈何。
在于嬷嬷的门口,刘大夫将于嬷嬷的身体状况悉数告知赵安玥,行礼道:“还请夫人节哀,刘某实在是尽了全力。”
赵安玥的泪水一颗颗落下,她看着面前慈祥的刘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刘大夫叹了口气:“夫人,生死有命,刘某确实束手无策。”
赵安玥抹去泪水,快步走进于嬷嬷的房中。
于嬷嬷此时精神头倒是看起来很好,嘴角带着笑,慈爱的看着赵安玥:“夫人,您回来了。”
赵安玥哭着坐在床边,抓着于嬷嬷的手:“嬷嬷,嬷嬷,你要好起来。”
于嬷嬷还是笑着:“夫人,您别哭。嬷嬷的身体,嬷嬷自己心里有数。嬷嬷陪不了夫人了。”
赵安玥哭得更凶:“嬷嬷,你胡说。我出嫁之前,你说过,会看着我生小公子的!”
于嬷嬷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公主,不由地湿了眼眶。
她的一生,把自己的母爱都给了公主。
看着公主此时的眼泪,她有些欣慰。
她被家人卖入宫中之时,曾以为自己在宫中会孤老一世,死去也无人知晓。可没想到,被选中当了公主的奶娘。
而如今,病体缠绵,将要离世之时,却有公主为自己哭泣,这辈子,也值当了。
只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公主。
于嬷嬷挣扎着起身。
赵安玥连忙把枕头放在于嬷嬷身后。
于嬷嬷看了看房间里的另外四个丫鬟,再看了看面前的赵安玥。
她咳了几声,抓紧赵安玥的手:“公主,嬷嬷有和您说,只希望公主这回,能将嬷嬷的话听进去啊。”
赵安玥咬着唇,呜咽的点了点头。
于嬷嬷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公主,您是否从决意嫁给侯爷起,就没想过要和侯爷好好相处?”
赵安玥愣了愣,吸了吸鼻子,在嬷嬷那几乎什么都懂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闻言,于嬷嬷释然的笑了笑:“奴才总是不明白,公主嫁入侯府当日,为何要砸了洞房,为何要处处和侯爷作对。明明公主您虽然调皮了些,但决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天,奴才卧病在床,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些。公主可是认为,如若您和侯爷好好相处,便是背叛了大宴?”
赵安玥又点了点头,泪水掉了下来。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当初大祁大宴交战,打败大宴的是顾家军,带头的将军是顾淮景的属下,顾淮景当时还写了封信。
所以在赵安玥看来,顾淮景是打败大宴的罪魁祸首。
她身为大宴公主,既然嫁给了他,当然是去给他添堵,让他日子过得不顺心啊。
如果反而让顾淮景过得很好,那她置大宴子民于何处,置父皇母后于何处?
于嬷嬷叹了口气:“若陛下和娘娘知道公主这般想,肯定要心疼。可公主啊,您错了。陛下让您来和亲,是让您和侯爷好好相处的。如若您和侯爷相处的好,日后侯爷才会因为您的缘故,不再攻打大宴。如若您和侯爷关系不好,侯爷厌恶您,定然也厌恶大宴啊。公主,您觉得可是这个道理?”
赵安玥愣了愣。好像于嬷嬷说的挺对的。
于嬷嬷伸手,轻轻擦去赵安玥的泪水:“公主,故于国而言,您当于侯爷和睦相处才是。而于至亲,陛下和娘娘必然希望您婚后日子甜甜美美,和侯爷恩爱异常,这样,陛下和娘娘才不用过于牵挂公主您。就如同公主肯定也希望陛下和娘娘在大宴生活得好,是也不是?”
赵安玥泪水掉得愈发汹涌,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点头。
于嬷嬷已经很累了,她如今已经强弩之末,说话声很是虚弱:“而于公主自己,更是应该和侯爷交心才是。天下女子,大多一辈子只有一夫。公主,您是和亲,更是如此。如若侯爷爱您,定当护您爱您,您可以做想做之事。可若侯爷不爱您,定然厌您弃您,您想做什么侯爷都反对。这样的日子,公主您开心吗?”
赵安玥下意识摇了摇头。
于嬷嬷又咳了几声:“天下女子本就不易,更要为自己考虑。如今在大祁,没有陛下和娘娘,公主您更当如此。嬷嬷这番话,是这些天翻来覆去想对公主说的。以公主的聪慧,公主肯定能明白嬷嬷的意思。嬷嬷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无憾了。唯一的忧心便是公主您啊。公主您过得不好,嬷嬷就算在九泉之下,都无法安宁!”
赵安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看嬷嬷咳得双脸通红的样子,连忙一边伸手帮于嬷嬷顺气,一边道:“嬷嬷…嬷嬷,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你也不要离开我,你陪着我,好不好?”
于嬷嬷温柔的摸了摸赵安玥的头:“公主,您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虽然嬷嬷走了,但还有无数人爱您。陛下和娘娘如此,樱鱼桃鱼荷鱼梅鱼也如此。”
说着,她看了看站在房中,默默流着眼泪的四个丫鬟,放心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嬷嬷相信,以后会有更多人的,所以公主您不必怕。”
020
于嬷嬷病逝的消息由顾青带给了顾淮景。
顾淮景听到的时候,正在自己书房中写信。
大宴朝廷最近有不少异动,李成举那边,他有几件事需要提点一下对方。
他听到后,笔尖顿了顿,倒也没有多大的惊讶或者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