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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冤枉三皇子?
“其他呢?”顾淮景轻飘飘问了一句。
赵安玥摇头:“我就听到了两句话,真的!”
他抬头,看向她的神色,她脸色微白,但眼神很认真,没有刚刚说自己睡着时般心虚。
顾淮景放下杯子:“几年前,我在兵营中,有人在殿外偷听,你猜那人结果如何?”
赵安玥不想猜。
顾淮景也没打算真让她猜,停顿了一下自顾自道:“你可知何为车裂之刑?就是将人头及四肢绑在五辆马车之上,让马车从五个方向跑去。当然,兵营中没有马车,用的是五匹烈马。那个场面,鲜血纷飞,啧啧啧。”他轻轻笑了笑。
赵安玥不受控制的按他说的想象了一下,脸色更白了一些。
顾淮景又道:“今日京中暂时没听过有车裂的犯人,如果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当场看一看,”
“不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曾经说过无条件答应你三件事情,之前已经两件了,还有最后一件。今天听到的我不会说出去,也没必要说出去。”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可信,她开始下意识分析起了自己的形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但是这都是你们大祁朝廷的事情,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你就算害他们,也和我无关。我不会帮他们的。而且我还是你夫人,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如果我说出去了,你危险,我也危险。”
顾淮景看了她一眼,虽然并不聪明,但也没傻到无可救药。
不过他摇了摇头:“你可以说,我不干涉。”
“啊?”赵安玥一愣。
顾淮景提高了点音量:“青兰,绿衣,进来。”
“是。”门外传来两名丫鬟的声音,下一刻,房门被推开,青衣和绿衣丫鬟走了进来,青衣手中还捧着一碗药,她先将药放在桌上,然后和绿衣跪在顾淮景面前。
“从今以后,你们便是夫人的贴身丫鬟。”顾淮景淡淡吩咐,“要对夫人寸步不离,夫人若说了不该说的,直接动手便是,不用知会我。”
赵安玥本来还在想他让这两个丫鬟进来干什么,结果听了他的话才知道,他是要在她旁边安插两个眼线来监.视她。
青兰和绿衣,赵安玥大婚之日就见过,她和顾淮景的合卺酒还是她们强制灌她喝下去的。
因此赵安玥对她们印象很深刻,这两个丫鬟,是会武功的。
赵安玥张了张嘴巴,刚想拒绝,顾淮景一个眼神扫了过来:“你不愿意?不愿意也可以,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他将那碗药拿近了一些:“喝了它。”
赵安玥望着那碗黑黑的,而且若有若无散发着苦味的药水:“这是什么?”
“没什么,喝了你这辈子就哑了。”顾淮景晃了晃碗,药水在里面微微摇晃,“这样也好,我也能彻底放心。”
“我我我我选第一个!”赵安玥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顾淮景笑了笑:“给夫人请安罢,顺便让夫人看看你们的本事。”
青兰和绿衣由跪为站,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两人飞快的往窗边弹了一指,窗外远处的一棵树上,枝丫迎风而断。
赵安玥觉得,日后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的脖子或许就是那枝丫的下场。
青兰和绿衣收了手,朝赵安玥行了一礼。
“青兰、绿衣给夫人请安。”
赵安玥声音有点抖:“…不用多礼。”
053(二更)
赵安玥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这是很难得的。在记忆里,她的梦大多都是甜美的, 很少会有噩梦出现。
她梦见自己的头、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五头马上, 那五头马和踪蹄长的一模一样, 无比高大, 双眼还闪着兴奋期待的光芒。
梦中, 赵安玥在不停的哭。
而顾淮景就在站在旁边,笑容邪魅,手抬起她的下巴:“玥儿,话可不能乱说。”
然后他松开手, 退后几步, 对着那五头一模一样的踪蹄挥了挥手。
马瞬间朝五个方向飞奔出去,赵安玥惨叫了一声,从床上惊醒。
秋日天气已凉, 她却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湿了。
听到她的叫声, 门外丫鬟们推门匆匆进来:“夫人,您怎么了?”
赵安玥看过去,当头的是樱鱼, 后头跟着青兰和绿衣。
那噩梦中,也有青兰和绿衣,她们站在旁边鼓掌。
赵安玥重新躺回被窝中,重重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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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早晨天气有些冷,宗人府的下人们端着早膳, 快又稳的来到三皇子房中。
在外说是将三皇子暂压宗人府,但实际上三皇子在宗人府过的很自由。他在此处的房间比不上府里的卧房,但也宽敞舒适。而且一日三餐,很是丰盛,想必是皇帝内心愧疚,特意嘱托下人的。
而且说是关,但其实三皇子也可以时不时出房间,在宗人府的小花园逛一逛。
因此圣上的态度很明确了,宗人府上上下下更是不敢怠慢了这位皇子。
“三皇子可醒了?”带头的小太监问门口服侍的人,“今日早膳已到多时,奴才未得到三皇子传膳,故而自己过来了,怕晚了,味道不如此时美味。”
这早膳,可是宫里特意送出来的。
门口下人看了看日头,这个点,按理来说三皇子早就应该醒了,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该不会是病了罢?昨日傍晚,三皇子在外赏秋,吹了些风。
“你且等着,我进去看看。”下人推开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唤了好几声,床上躺着的三皇子都毫无反应。
下人心慌了起来,走过去一看,三皇子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看起来睡着了一般,只是很僵硬,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下人伸出手,鼓起勇气在三皇子鼻尖一探,人已经没了鼻息,瞬间吓得跌坐在地,连滚带爬跑出了房:“快!快宣太医!三皇子他、三皇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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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跪了一地,以头触地,动都不敢动。
齐贵妃坐在床边,手握着三皇子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皇上站在一侧,双手负于身后,望着三皇子的眼里也有湿意。
他双手拍了拍齐贵妃的肩,闭上眼睛,沉默的站了一会。
在旁边弯着腰的太监看见了几滴眼泪从皇上的眼眶落下,转瞬即逝。
过了一会儿,皇帝睁开双眼,转身,目光如炬的扫向一地太医:“三皇子是中毒身亡?”
当天的太医小心翼翼道:“回…回皇上,三皇子嘴唇青黑,是中毒之相。”
“何毒?”皇帝握手成拳,咬牙切齿。
“请皇上恕罪,微臣无能,三皇子所中之毒,臣…臣不知。”
皇帝一脚踢了过去,将太医踢倒在地:“废物!你们一整个太医院诊治了半晌,居然还查不出是何毒?!”
太医不敢言,赶紧爬起来跪好。
皇帝又踢了几脚,怒气稍歇,他环顾四周:“查!给朕好好查!这几日三皇子的饮食起居,都给朕好好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向三皇子下.毒!查不出来,你们这头上的乌纱帽也别要了!”
跪在太医后边的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宗人府宗令齐齐应声:“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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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皇后,六皇子,七皇子,五公主都到了。
四人围上床前,要么静默不语面露悲伤,要么默默擦眼泪,五公主反应最为激烈,扑了上去,哭的比齐贵妃还要伤心:“皇兄,皇兄,你醒醒啊,你醒醒。你前几日还说过要邀我去你府中赏秋啊,皇兄!皇兄,你怎么就怎么就…”
皇帝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甩手走出了房门。
他回到了御书房,砸了一地,吓得大大小小太监全都跪于地面,不敢发一言。
皇帝身形微晃,坐在龙塌之上,面容竟是憔悴了许多,连鬓角的发看起来都要比往日白一些。
恒禹,恒禹,是父皇愧对你。
他抬手,掩面。
他一生多疑,那日听闻恒禹去顾国侯府找了顾淮景,便担心恒禹的企图。对顾淮景动手之事,他本要自己亲自设局。因此为了试探恒禹,把此事交给了对方。可没想到,恒禹没能做到万无一失,让仇尽被百姓看到了,还弄的沸沸扬扬。
他迫于各方压力,把恒禹关于宗人府,行缓兵之计,只要明日,恒禹便能放出。
他原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而且宗人府上下也都是他的人。可没想到,没想到,恒禹就这般死了!死的如此的突然!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在御书房:“皇上。”
皇帝拿下手,看过去:“如何?可查到什么了?”
“禀皇上,三皇子的衣食住行,各位太医和大人都已查过,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皇帝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恒禹是如何中毒的?
“还有一件事情,三皇子府中幕僚说,三皇子入宗人府前,曾嘱托他们查仇尽和顾国侯府是否有关联。”
皇帝眼神一凝:“恒禹可有说为何?”
暗卫答:“未曾,幕僚也不知三皇子此托为何。”
“可有查出什么?”皇帝又问。
“幕僚查了几日,什么都没有查出,仇尽和顾国侯府并没有联系。”暗卫将自己探听到的时候一五一十告知。
皇帝垂目细思。恒禹一向谨慎,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这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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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在景鱼院中用的午膳。
虽然看到青兰和绿衣,就想起那个‘五马分尸’的噩梦,但是她发现,身边有两个习武的丫鬟,也是有点好处的。
比如,她只要吩咐一声,青兰就能一个人把饭桌轻而易举的抬到秋千旁边。
桃鱼看着青兰,双眼闪烁着类似于崇敬的光芒。青兰察觉到桃鱼的视线,咳了咳,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侯爷的正轩院,人人会武。虽然其他人从来不出手,看似和常人无误。
所以她们两个不觉得会武有什么不同。
结果到了这夫人的景鱼院,从昨日开始,她与绿衣就因为不同于常人的武力,接受了很多崇敬的视线。
桃鱼一边打量着两个会武功的丫鬟,一边和樱鱼把午膳一一在赵安玥面前放好。
赵安玥坐在秋千上,拿了筷子,一边吃,一边微微的摇,好不自在。
吃到一半,荷鱼匆匆回来了,只是看到青兰和绿衣,脚步微顿,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不该说。
赵安玥夹了颗白色鱼丸,塞.进嘴巴,嘴巴鼓鼓的。
她用另外一只手,自己戳了戳自己的脸,看向荷鱼,满不在乎道:“荷鱼,可是有了消息?你直说罢,不碍事。”
荷鱼走上前去,弯下腰,声音放轻:“夫人,三皇子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赵安玥被呛住了,双脸涨的通红。
樱鱼和桃鱼连忙上去,给她递水的递水,给她拍背的拍背。
她拿过一个碗,把鱼丸吐了出来,然后接过水,喝了好几口,才稍微恢复了一些。
赵安玥立马从秋千上坐了起来,眼里满是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这消息在京都还没传开,奴婢是听宗人府采买的下人讲的。”荷鱼道。
赵安玥咬着唇,想起了昨日听到的。这事,和顾淮景有关系罢?
她犹豫了一下,抬腿朝院外走去,只是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她想去正轩院,看看顾淮景的。
虽然顾淮景肯定什么都不说,但是听到三皇子死了的消息,赵安玥就是想过去看看。
但是最近,赵安玥觉得顾淮景有点可怕,能不见还是不要见。但是她又确实想去看看,因为很好奇。
赵安玥走三步停两步,犹豫不决,最后狠狠一跺脚,心想反正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境地了,不该见的刘大夫她见了,不该听的消息她也听了,那去见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又不开口问,就说去看看他的伤势嘛!
赵安玥于是抛弃了一桌最爱的美食,气喘吁吁到了正轩院。
正轩院,赵安玥如今已是非常熟悉,她左拐右拐,来到顾淮景房中。
到的时候,顾青神色沉重的对顾淮景道:“侯爷,宫里宣旨的太监正在来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赵安玥停住脚步,顾淮景转过身,眼神瞬间就看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准备了很久的说辞脱口而出:“你右手伤怎么样了?”
顾淮景左手抚上自己的右手,轻轻在白色布带上摸了摸:“好多了,不过——”
他顿了顿,微微偏头,左手渐渐用力,在肉眼可见内,恢复了一些的伤口崩了开来,“现在又不好了。”
赵安玥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近乎自残的行为,觉得自己完好的右手无故疼了起来。
他松开了自己的左手,右手的白色布带上渐渐有血色透了出来,顾淮景脸色白了些许,额头也出了点汗。
顾青张了张嘴巴:“侯爷。”
“走吧,收拾一下准备进宫。”他的声音近乎平静,朝门口走了过来。
赵安玥几乎是同手同脚快速给他让开了路。
作者有话要说:赵安玥:我被吓到同手同脚了,妈妈救我!
054(一更)
顾淮景跪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坐于高位的皇帝不怒自威,眼神落在顾淮景的右手上。
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面上都听的见。
“右手恢复的如何?”过了好一会儿, 皇帝缓缓开口。
顾淮景沉声答道:“谢皇上关心, 伤势这几天经常反复, 天气又凉了一些, 不是很好。”
“哦?”皇帝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下了阶梯,来到顾淮景面前。
顾淮景低着头,眼前出现了一双脚,鞋上绣样精致大气。
“这样可不行, 还是让宫中太医再为你查看一二罢。你且起来, 不用多礼。”皇帝悠悠叹道,弯下腰,扶起顾淮景, 左手探于他受伤的右手,使劲一捏, 骨头发出几声脆响,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顾淮景身子一僵,发出一声闷吭, 本来就白的面色愈发白了几分。进宫前刚换上的布带,隐隐约约有血迹透出。
皇帝没有松手,他盯着顾淮景的脸:“淮景,朕且问你,三皇子一事与你可有关系?”
汗从额头滑落, 顾淮景抿着唇,脸上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皇上,您为何这般问?三皇子派仇尽杀我,废我右手,我对三皇子心中自然免不了痛恨。可是三皇子之死,决然与我无关!我这几日还在等刑部和大理寺审讯的结果,听闻三皇子死于宗人府一事,也十分震惊。皇上,如若此事是我所为,淮景愿发毒誓,日后双手双脚巨废,只能卧于床榻,郁郁而终!”
皇帝松开手,眼里的疑团未散,反而更深:“刑部和大理寺查清楚了,三皇子与仇尽之事无关,害你之人乃是大宴安排在三皇子府的一名幕僚,妄想以此害我大祁良将,挑拨我大祁朝堂。你切莫再将此事怪于三皇子,三皇子…”皇帝叹了口气,目露哀思。
顾淮景右手无力垂至身侧,白色布带上血迹越发深了。他忍着疼痛,白而干涸的双唇张了张,面色震惊:“事情真相竟是如此?这大宴实在太过小人!”
“你明白就好。”皇上看了看他的右手,拍拍他的左肩,“三皇子是朕最爱的皇子,刚刚一时情急,朕没有控制力道,竟是碰了你的伤处。你切莫怪朕。”
顾淮景摇摇头:“臣明白,三皇子已逝,请皇上节哀。”
“你回去罢,朕会派太医来你府中为你诊治,你先好好养伤。”皇帝道。
“是。”顾淮景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恒禹在入宗人府前,为何派幕僚查顾国侯爷和仇尽的关联?
他刚刚试探过,顾淮景右手的伤十分严重,太医的诊治并没有多少差错。
如若仇尽是顾淮景的人,他真当舍得废掉自己的一只手,就为了设这个局?
顾淮景和三皇子素来无仇,犯不着如此罢?此事最为关键,还是要找出下毒害恒禹的人,才能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帝揉了揉眉心,觉得头愈发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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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景入宫去了,赵安玥便回了自己的景鱼院。回去的时候,午膳已经被撤下,只留下一张空桌,立于秋千之前。
她坐在秋千上,吩咐青兰抬走桌子,然后一边晃着秋千,一边想,顾淮景真的好可怕啊。
他居然用力去捏自己受伤的右手,把恢复了一些的手再次捏伤,之前养的几日,几乎前功尽弃。
而且这样下去,他那手真的还能好吗?
赵安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觉得那个地方发凉。
顾淮景对自己都那么狠心,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她日后定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过三皇子的死,和顾淮景有关系罢?他为何要害三皇子?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知不知道,如果此事被人知道,是灭满门的重罪。
他、她、老夫人还有顾国侯府的下人,都会被牵连。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赵安玥在秋千上坐了很久,想了很久,也猜不出顾淮景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夫人,夫人…”桃鱼跑了回来,气喘吁吁,“侯爷回来了,奴婢看了一眼,那伤越发重了。皇上还派了宫里的太医,来府中为侯爷诊治呢!”
赵安玥连忙从秋千上站起来,思索了一下,跑去了正轩院。
她到的时候,顾老夫人已经在了。
赵安玥走过去,靠在顾老夫人旁边,一边隔着太医们看向床上躺着的顾淮景,一边小声安慰顾老夫人。
过了一会儿,太医们摇头晃脑,紧皱眉头,欲言又止,最终只嘱咐了几句,开了几张药方子,让顾淮景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太医离开后没多久,刘大夫来了,他再检查了一遍。
顾老夫人这才开口问道:“侯爷如何?”
刘大夫也叹了一声,弯下腰,语气沉重:“老夫人,夫人,奴才已竭尽全力,只是侯爷这手怕是不能手提重物,只能干些轻省的活了。”
顾老夫人闭上眼睛,身子晃了晃。赵安玥连忙扶住她:“祖母,您没事吧?”
顾老夫人摇摇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此事还得麻烦刘大夫。”
刘大夫连忙行礼:“奴才自当竭尽全力,老夫人切莫如此。”
顾老夫人看了一眼顾淮景,闭上眼不忍再看,匆匆离去,眼中似乎有泪水流下:“玥儿,你在这帮我照顾淮景罢。”
赵安玥的脚步一顿,她没法拒绝此刻仿佛老了许多,背影蹒跚的顾老夫人。
她点了点头。
很快,房内只剩下了赵安玥,以及躺在床上的顾淮景。
赵安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下,往顾淮景脸上看了一眼。他闭着双目,额间还流着汗,脸色依旧苍白。
右手的布带又重新换了一次,这会洁白无瑕,但是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
赵安玥想起刚刚他自己伤了自己右手的画面,心里有疑惑。他的右手当真废了吗?
仇尽是他的人,他安排仇尽伤的自己,肯定有所分寸,不至于真的废掉右手罢?所以,刘大夫说的,是不是顾淮景嘱咐的,为了不让他人怀疑,故而连老夫人都要瞒着?
赵安玥越想越是这个理,伸出右手,以食指碰了碰他的右手伤处。
她的动作很轻,如同蜻蜓点水,碰完就欲抽.回,结果突然间被人扣住了手腕。
赵安玥一僵,迎上顾淮景的视线,咳了咳,眨了眨眼睛,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好和非常刻意的关心:“你醒了呀?怎么样,右手还疼吗?”
顾淮景松开她的手:“你刚刚在做什么?”
赵安玥赶紧站了起来:“我就轻轻的碰了一下,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虽然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表情,但顾淮景观人无数,很容易能从她的眼神,动作中猜出她内心的所思所想,出言淡淡提醒:“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做到心中有数。我不希望再提醒你,车裂之刑望你牢记心中。”
‘车裂’二字让赵安玥想起了昨夜噩梦,她又后退了一步,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顾淮景没说话。
赵安玥作势就想走,但走之前,她又不怕死的问道:“你今日进宫,皇上可有怀疑是你害的三皇子?”
希望这事情顾淮景已经解决了,否则皇上一旦怀疑,之后真查出什么来,顾国侯府满门抄斩,那时她身为大宴公主,也逃不了一劫。所以她很是担心,她想活很久的。
阴寒的视线瞬间射了过来,赵安玥一抖。
他气笑了,笑声沉沉:“我刚说过的话,你转眼就忘了?等我伤好一点,亲自带你见见那车裂之刑,给你长长记性。”
赵安玥果断抬腿离开:“不用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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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一死,皇帝震怒,朝堂上众臣这几日什么都不敢多言,人人自危,行走间步伐匆匆,气氛很是紧张。
官员们如此,下头的百姓自然也察觉了异样,每日晚间早早就闭门不出。白日里市集都没有往日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