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他们人不多”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恍乱,但片刻之后,那些暴民也反应过来,一边让人与罗立德等人作战,另一边却派人向小婉等人追击而来。
“张松,快带紫鹃和雪雁她们离开这里。”小婉吩咐道。那张松是个很能干的家伙,可就是武力值怎么也提不上去,所以小婉让他带着两个丫环回去,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还容易遇上危险。
那些暴民乱糟糟地冲过来,他们的骑兵早就被罗立德他们灭杀殆尽,徒步而来并不快多少,小婉她们从容地又张弓搭箭,射出两箭…几乎不用瞄准,往人堆里射就是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算再软的弓,射出去的箭也足以致命,那些不能一击致命的家伙更是悲惨,嚎的震天响,却哪里有人理会他们。
两箭之后,小婉等人抛下弓箭,拔出佩剑围成一个圆形战阵,几名下人将小婉夫妻二人围在当中开始和暴民们近身搏斗。
平时的训练在关键时刻都发挥出了用处,虽然这些下人比较年轻,但他们都精力十足,长剑挥的呼呼响,和那些暴民作战丝毫不落下风,而且此进彼退,相互掩护,那些暴民虽然人数占多,可一时之间却无法击溃她们的战阵,有两个冒进的家伙还被长剑在身上捅了个大窟窿,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一名举着长矛的暴民大概是倚仗人高马大,看不起这些青涩的年轻人,大喝一声,端着长矛往前冲,在他前面的那名下人长剑虚晃一下却是不接不架,喝了一声‘转’,向右边跨出一步…他这一移位,所有的人都跟着移动,旁边的一名下人一剑劈在矛柄上,那名暴民就觉得长矛往下一沉,没等他重新调整,里圈的张陵已经上前一步,剑鞘‘当’的一声击中矛柄,右手的长剑斜斜挖出,已经刺破了暴民的喉咙。
“无…耻”暴民的眼里露出不甘的神色,扑嗵一声倒下。
“愚蠢”
张陵是不肯输嘴的,他猛一抬脚,将那根长矛踢得向外倒射而出,人随着长矛向前窜去,一剑搠穿一个暴民的胸口之后,又被小婉拽回来了。
“阿陵,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小婉严厉地批评。
“这不是没事嘛?”张陵有些不好意思。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是战阵,就不要轻易打乱次序,幸好这些暴民不是真正的战士,否则你刚才的出击有太多的破绽可寻,在真正的战场上,有一次就足以致命了”小婉批评道。
“是,我记住了”张陵连连点头,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记住,那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罗立德那一面吸引了大多数的暴民,所以小婉她们这里并不是很难过,但小婉发现,那些暴民的战斗力并不弱,如果不是她们这个圆形战阵偏重于防守,恐怕这一会儿的工夫,就会有不少人带伤,而那些暴民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冒进,被杀了六、七个之后,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不好惹,他们也开始谨慎起来,有几次就险些突进她们的防御圈子,所以小婉更加禁止张陵等人的盲动了,这种战斗不是个人武团的比拼,她可不想犯傻…县令夫人还没有正式上任呢。
眼争余光注意到有一名刚刚被一名下人击伤的暴民正试图觑空冲进圆形战阵,小婉心里一惊,战场上就是这种看似无意地事件,往往会影响到战斗的走势,如果真的让他冲进来,这个战阵很有可能被破掉。
危机时刻需要的是冷静,小婉并没有立即出剑,而是飞出两块飞蝗石奔那名暴民的面部射去,那个暴民条件反射地低头避开,小婉趁势上步,长剑连劈三记,将那个暴民硬生生地逼了出去,然后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战场。
现在罗立德那边已经占据上风,利用骑兵的优势已经将那些暴民切割的七零八落,现在完全是单兵作战,只要她们这里坚守下去,等罗立德那边消灭了对手,就可以过来两下夹攻。
“啊”
一名手执铁棍的暴民大概是犯了混,大吼一声,圆瞪双眼,拼着长剑在身上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冲进战阵之中,铁棍斜飞,砸在一名下人的手臂上。
“啊——”
臂骨传来断裂的声音,那名下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号,痛得鼻涕眼泪几乎全流了出来…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而且从未上过战场,如果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兵,就绝对不会被这一记不伦不类的突袭打到。
“退后”
小婉冲上前,一手将那名下人往后一拉,另一只手持剑剖开了那个暴民的腰肋。
“啊”
一声短促的悲鸣声响起,那个手持铁棍的暴民扔掉铁棍,身体指着旋扑倒在地。
“大家打起精神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张陵大声喊道。他本来想冲过来的,但小婉抢前了一步,还将那些下人推给他,他只好先匆匆地帮那个叫做张潜的下人先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幸好是左臂,也算是万幸。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喊杀声…罗立德终于解决了那些暴民,带人冲杀过来。
围攻小婉等人的暴民这时才慌了起来,他们发出一片喊声,立即作鸟兽散,护卫们追上去砍了几个,却被小婉让人喊了回来。
就刚才这场战斗,地上又增加了数十具尸体,看着格外的凄凉。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小婉轻叹一声,对肖三道:“带人挖个坑,将他们埋了吧。”
然后她又看向罗立德:“罗队长,有没有伤亡?”
“死了三匹马,有六个兄弟受伤,都没什么事。”罗立德答道。
“你手下有没有会接骨的,我这里有个人手臂断了。”小婉问道。
“哦,我看看。”罗立德连忙走去张潜那里。
这时,紫鹃他们也坐着马车过来,见到小婉和张陵又是一阵大呼小叫…如果不是在外面,小婉很怀疑她们会不会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一遍,以确定她是不是受伤。
“你们这两丫头,很希望我们受伤是不是?”小婉板起脸。
“夫夫,你也太会冤屈人了。奴婢们这不是担心你和少爷吗?”紫鹃笑嘻嘻地道。
“应该叫‘老爷’或‘大人’”小婉煞有介事地纠正。
“少爷就少爷吧,免得都把我叫老了。”张陵神态轻松地说道,“过去看看那几个人吧,希望他们没什么事。”
走到那边的两辆马车跟前,那名老者已经被四个女人扶了起来,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倒不像是随时可能倒毙的模样,但第二辆马车上趴着的那个女人已经是没救了,她的胸口插着一枝箭,应该是被流矢射中,已经断气多时。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零六节纷争
第二百零六节纷争
张陵是无所谓,可紫鹃她们是绝对不敢乱叫的,两个人老老实实地走在小婉的身后,目光不时地瞟向那具女尸,神色中有些不忍,也有些害怕。
“多谢两位恩人搭救,老朽古自宾,定当厚报。”那个老者这一阵儿有些顺过气来了,大口喘着气,不过他受的伤倒不是刀剑伤,而是被人踹了一脚,年老体弱,将养一阵儿也就好了。
让张陵他们意外的是,这个古自宾却是家住怀柔,这一次是出门却是因为儿子家里添丁进口,老头儿跑过来看孙子的,谁知道这半路上遇到了这伙暴民,带来的家丁全部战死,如果不是遇到小婉她们,这一次古家就要减丁了。
张陵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现在却有一个为难的地方…如果古自宾要回怀柔,自可一路同行,但他的儿子目前驻扎在三河,如果他自己去…安全是个问题,如果是小婉她们护送他们过去,貌似双方也没那份儿交情。
“肖三,先帮古先生将车修好,那些战死的家丁尸体先择地安葬。”
小婉觉得这种问题还是缓议的好,然后她又吩咐罗立德派人四处警戒,免得那些暴民去而复返。
原本总以为暴民之说只是个传闻而已,现在看来,传闻已成事实,小婉现在对于平阳公主是万分感谢,如果不是派了罗立德等人过来护卫,恐怕她们也要陷入暴民的包围之中,能否逃出生天,很难保证。
“嗯,婉姐,你也抓紧时间休息吧。”回到马车之后,张陵轻声道。
“你先休息,我不累。”小婉看着窗外,眉头紧皱…这县令和县令夫人可都是不好当啊
在车上歇了一会,寻思着马车也该修好了,张陵和小婉都下了马车,肖三恰好过来禀报,说是大车已经修好了。
张陵正要去找古自宾商议下一步的打算,肖三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一时全安静下来。
见到肖三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罗立德毫不犹豫地伏地倾听。
“大人,夫人,我们必须快些离开了”肖三不安地说道。
刚刚走过来的古自宾和四名女子当即失颜变色,想起了刚才那段恐怖的经历。
小婉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向四周张望,琢磨着如何防御,张陵却看向罗立德:“罗队长,怎么样了?”
罗立德摇摇头:“全是骑兵,走不了”
看着张陵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小婉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车阵”
张陵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将马车排成方阵,所有人都进入车阵之中,对方不动,不要先行攻击,注意节约箭矢”
罗立德没注意到小婉的小动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大家不要过于紧张,来的全是骑兵,暴民未必有这等实力。”
他的话让大家安心不少,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过于乐观,众人还是将马车排成了车阵,然后躲在车后向蹄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罗立德轻声说道:“来了”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小婉连忙抓住手里的弓箭,不远处的下人们也传出来有些浊重的呼吸声。
前方出现百余精骑,从马上骑士的姿势就可以看出对方训练的精朗,两小队的侦骑先于主力从两侧先行包抄而上,整支队伍都做出攻击的姿势,不过等他们再近一些,看清了身上的服饰和军旗,众人都轻松起来,张陵心中大定:“是我们大唐的军队”
话虽如此,她们谁也没有贸然出阵,万一被对方误会砍上两刀,那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这时,两名军官从对面骑兵本阵中下马走过来,打量了车阵一会儿之后,左边一个身材较高的军官大声道:“对面马车里可是古自宾老爷,末将葛登,奉古柯大人之命,特来迎接”
“古自宾老先生安然无恙”罗立德从车阵后面转出来,迎上去说道:“古老先生遇险的时候,恰好我们大人路过,幸而救到了”
“哦请问这位兄弟贵姓?你们家大人如何称呼?”葛登客气地问道。对面出来的这人虽然普通的打扮,但一望而之,是百战沙场的精锐,他甚至已经在琢磨如何将罗立德招募到军中。
“不敢。在下姓罗,我家大人乃是新任怀柔县令。”罗立德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张陵对古自宾道:“古老先生,看来是令郎派人来接你了,请出去说话吧。”
“张大人请,没想到大人如此年轻,即是一方父母,老朽有眼无珠,惭愧啊惭愧”古自宾确实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竟然是自己的父母官,连忙施礼…俗话说,灭门令尹,不管古家如何有势力,他的根基是在怀柔,如果不打点好,张陵给他穿小鞋是很容易的事情。
“古老先生客气了。”张陵自是谦让一番,两个人同时出了车阵,与葛登等人见礼之后,众人皆大欢喜。
拒绝了葛登和古自宾的邀请,小婉等人继续上路,不过他们这次可加了小心,不时派出游骑打探前方路途是否安宁。
不知道是她们的运气好,还是那些暴民的运气好,在途下的路途当中,竟然再没有遇到暴民的袭击,路上非止一日,已经来到了怀柔境内。
相比起其它地方所见所闻,这一带地区的情况要好得多了,至少有不少土地都已经种上了庄稼,沿途看到的百姓,也不全是满脸的菜色。
“看起来情况还不算太糟。”张陵和小婉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庆幸。
虽然说这些日子还不至于餐风露宿,但实际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即便是在马车里,小婉和张陵等人也是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
罗立德圈马来到马车旁边禀报道:“大人,夫人,前面有个村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距离怀柔县城还有多远?”小婉问道。
“大约十几里路,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在傍晚之间,肯定会赶到县城。”罗立德答道。
“那就在村口歇一歇,看看村里有没有卖吃的。”张陵说道。这些天在路上几乎是顿顿吃干粮,就算小婉厨艺高超,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用张陵的话说,那干粮啃得让他有一种向兔子靠齐的感觉。
兔子?
小婉很是恶寒了一下,坚决不让他用这种歧义十分严重的形容词。
这么多的人马,如果全部进村,很容易给村里人带来紧张的感觉,毕竟现在路途不靖,所以小婉只带了肖三、张用和张松,乘坐马车进村,小婉和张陵在村口便下车,紫鹃和雪雁也跟下来,马车虽好,坐久了也是生烦,一行人指指点点的进了村,街道两旁的村民也自好奇地看着她们。
“新烙的烧饼”
突如其来的叫卖声将二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位老汉端着一笸箩刚刚出鋿的大饼时,不由哑然失笑。
“好像挺香的。”小婉跟张陵轻声说道。
张陵点点头,立即跑过去,问道:“老伯,这烧饼怎么卖?”
“四文钱一张。”老汉回答道。
张陵看了一眼那个笸箩,里面大约有四十张左右的大饼,便问道:“你这些饼我都包了,能不能再烙四十张?”
说罢,先将半贯钱递过去。
“啊…好,好”老汉大喜。他这大饼放足了葱花,扑鼻的香,平常也不敢多烙,也就是三、四十张,在路边卖给过往的商旅,没想到今天倒开了个利市。
就在他拿着钱刚要回家烙饼的时候,十几个穿着半旧不新号衣的差役大呼小叫地跑过来,为首的一个上前一把薅住那老汉的衣领,得意地道:“祝老头,这回该叫税了吧?”说完,就要将老汉手里的半吊铜钱夺去。
老汉死死护着不放手,大声道:“差爷,我不过是卖了几张饼,就算收税也不能将这些钱都抢走啊”
为首那个差役夺了几下没得手后,勃然大怒,抽出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下来道:“你敢污蔑本大人,嗯?什么叫抢?你以前就没有上过税,再加上以后要上的税,这点铜钱远远不够”
“住手”
张陵勃然大怒,刚才他们都被这差役唬住了,以为是来收税的,虽然觉得古怪,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看来远远不是那么回事,哪有提前将以后的税都要征收的道?
“嘿,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儿都有,竟然敢有人管本大人的事情”那个为首的差役愣了一下,颇为奇怪地看了张陵一眼。
“不过是一个差役罢了,竟然也敢自称大人”旁边的小婉冷冷一笑,道:“敢问大人,你是几品官啊?”
那名差役脸色先是一变,但看到小婉和身后的紫鹃和雪雁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yin邪的光芒,呼喝道:“你们这几个人形迹可疑,立即将他们擒下”说完,伸手向小婉的胸前抓来。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零七节教训
第二百零七节教训

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那个为首差役的手腕子,他愕然转头,却是肖三正冷笑而视…吃拿卡要,自古以来就是差人的四大福利。这名差役是看准了小婉等人必定是安善良民,所以才敢欺负,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就足以将人打出大狱里去。
但肖三的突然出手,让他有些害怕起来,他正想出言试探,却瞥见肖三脸上讥讽的表情,不仅又有几分怒气,大声嚷嚷道:“你好大的脸子,竟敢公然袭击衙差,还不放手”那几名正要上前的衙役见老大被人抓住了,也立即咋咋唬唬地围过来。
“衙差?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穿错衣服的地痞无赖呢”肖三不屑地撇撇嘴,抬手向前一送,那个为首的差役一个站不稳,腾腾腾地后退几步,恰好与他那些同伴撞个正常,他倒是站住了,可伸手搀他的那几个差役却被撞成了滚地的葫芦,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搞的,竟跟纸糊的一样。
张陵冷冷地看着这些差役,待他们都大呼小叫地站起来后:“你们既然是差役,就该秉公执法,岂可滥用私刑,难道你们的眼里都没有王法了吗?”
那个为首的差役也是个眼明心拙的,待得同伴都上来,看清楚眼前只有这么几个人后,语气又强横起来:“王法?咱们是官府的差役,咱们说的话就是王法你们这些暴民竟然敢抗拒王法…”
看着眼前这个形同小丑似的家伙在那颐指气使地大谈‘王法’,张陵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在离长安之前想过许多的可能,但看到眼前这些未来的属下…他试探的问了一声,“你们可是怀柔县的差役?”
“没错”
那为首的差役却是误解了张陵的意思,还以为他怕了,虽然在肖三手里吃了点儿苦头,但现在人多势中,而张陵看上去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书生,他陡然间勇气大增,厉声喝道:“兄弟们,我非常怀疑这伙人是暴民的探子,给我抓回衙门好好拷问一番”
落井下石的号召力总是大于雪中送炭的,这些差役平日里都是干仗势凌人的买卖,随便按上个罪名将人抓到衙里吃一顿挂落是家常便饭,因而扑上来的时候,还颇有章法,六个人扑向武力值在众人眼里最高的肖三,另外几个则是向张陵他们冲过去…好像还停有默契的,这些差役都向三个女人扑过来,只有那个为首的差役骂骂咧咧地向张陵扑过去。
不过,无论是想抓小婉的还是想抓张陵的,他们的算盘都是白打了,张陵轻斥一声,一脚将那个差役踢成了滚地的葫芦,扑向小婉等人的差役还没等到了跟前,便被张用带人上前打倒…最惨的还是那个为首的差役,他被张陵踢倒在地,恰好滚向小婉这边,张用向后一退步,恰好踩在他的手上,他猛地发出一声惨嚎,将张用吓了一跳,不小心绊倒,正好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百十斤的重量突然由身体上最为柔软的部位承受,那名差役立时也顾不上手痛,身体如同大虾般地躬了起来,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围攻肖三的差役们也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肖三虽然没有专门学习过武功,但他用的却是对付野兽的办法,专门照着关节下手,虽然手下已经留情,这些差役的身子骨却远远不及野兽抗折腾。
“嗯,张用,手段蛮利落的嘛”肖三拍拍手回头看到张用他们也将那几个解决了,心情大好,目光看向那个为首的差役。
“肖三哥,这些家伙用不用灭口啊?”小婉问的一句话,差点儿让那些差役们崩溃,几个勉强爬起来的差役立马又趴下了,那个为首的差役也打了一个激灵,暗想这次莫非真的是遇到了暴民?当下这些人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求饶,鼻涕眼泪也流了一地,刹那间就有十来个‘八十来岁的老娘和不满周岁的儿子’新鲜出炉,让忍俊不禁。
“这位公子,小娘子,杀官的事情万万做不得啊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旁边那个卖饼的老汉也信以为真,连忙在一旁劝道,还好心的提醒她们快些离开。
“大人”罗立德老远便望到这边有些乌烟瘴气的模样,便带了几个人过来…这些护卫举止之间就带着杀气腾腾的架势,那些差役更加坐实了小婉等人暴民的身份,这头磕得愈发的勤了,恨不能将脑浆子磕出来,竟没听出罗立德那声‘大人’。
“好了,赶紧起来滚吧,朝廷的脸面也让你们丢尽了”张陵也懒得向他们表明身份,反正早晚会见到。
看到确实没有将他们‘灭口’的意思,那些差役们站起来,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连地上的鞭子都未及拾取,便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那个卖饼的老汉见到罗立德等人过来,也是有些害怕,却还是好言动小婉她们离开,小婉让罗立德将那笸箩大饼拿回去和护卫们分食,然后笑对老汉道:“老伯,你烙的饼我们还未吃到,怎么就走呢?”
“嗐”老汉急得直搓手,“小娘子,这可说笑不得,万一官兵来了,抓着是要杀头的”
“老伯,我们不是暴民,您别担心”
好说歹说的,老汉总算是放心了…张陵吏部的文书给他看了,虽然老汉不认识几个字,但那上面盖的大印却是实实在在的朱红色,很有说服力,所以老汉很热情地将她们几个人请进了家里,然后便忙着烙饼。
“这吏治太差了”
张陵蹙眉道。岂止是吏治,他刚才跟那位老汉这一路走来才知道,其实怀柔这边的情况也只是强几分罢了,老汉姓宁,烙得一手好饼,他这烙饼的面其实是村里人凑的,想烙了饼卖点儿钱,好在买些粮食,否则村里人肯定是没办法等到粮食收上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