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样的沉默陪伴已是极度难得,艾金沉溺其中,被那伤感情绪笼罩,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酸胀感,上官尧这时也回过头,两人缠绵的眼光撞在一起,更是让人心猛地一跳,偏偏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疾奔而来,惊得艾金的坐骑一声惊叫整个身子昂起来,差点将艾金摔下去,幸好上官尧死命拉住,三两下制服,那马车主人也不等他们理论,主动停下来。
赶着马车的是一个精壮汉子,停下车后他翻过手掀起帘子,里头走出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见到上官尧点了点头,竟然直接走向了艾金。
艾金活了十六年,第一遭走出皇宫,也没认识几个人,见这女子走向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那女子从怀里摸出了块令牌似的东西递给她,她接过来只扫了一眼便抬头惊呼:“北疆公主?!”
“叫我北落吧,”那女子点头自我介绍,“我知道你是云国的艾金公主,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
上官尧与那精壮汉子一同坐在外头赶车,艾金和北落坐在车里互相打量,好半天北落才问:“你为什么从皇宫里跑出来?”
艾金撇了撇嘴,反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何从北疆跑来这云国与西域的交界处?”
北落笑起来:“公主果然快人快语。”
“不敢,”艾金也笑了笑,“公主有话不妨直言。”
“好,我就直说了,”北落又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来递给艾金,“这幅画像我收藏了八年了,止山从认识我开始,就拜托我寻这画中女子。”
艾金将那小卷展开来,果然和八年前的自己无异。
北落接着道:“止山只说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女子,我也当真下了功夫替他去寻,可是将北疆翻了个遍也没找出这画中女子,前些日子我才知道,这女子已经被人找到了。”
“她是云国人,八年前去北疆,只是一个意外,难怪你找不到。”
“我也才知道,真正要寻她的,并不是止山,”北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你们果真有那样相像?”
艾金点头,“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你们寻她,就是为了偷天换日?”
八年前上官尧随父亲装扮成商人去北疆打探消息,没想到让他遇见了一个和艾金一模一样的小女娃,等到他与艾金私定终身,就想出了找出那女娃来将艾金换出宫的法子,这才托了姚止山替他打听那女娃下落,姚止山在北疆只认识北落一人,故此在奉命去往南蛮时,将此事托付给了北落。
艾金看着她:“你和姚止山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北落毫不含糊地回答,“所以不管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他的。”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她了,事情已经做完了,”艾金不解地看着她;“你此刻来找我,是想做什么呢?”
北落这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原来姚止山在南蛮行事露出了马脚,南蛮王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然后再用反间计令他回云国替南蛮刺探军情,回到云国之后的姚止山认识了被弄进皇宫以艾金公主身份差点被指婚给卫延风的辛蕊。
“可是止山现在被你父皇发现了,把他下了大狱,”北落的关心挂在脸上,“我是不太清楚你们云国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止山他不是无故变节之人,若不是一心为云国效力,这些年何必东奔西跑,日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他既然为了上官尧一句嘱托可以这样尽心,就能说明他是个守信重诺之人,你是云国公主,你说的话你父皇总要考虑,我希望你帮我。”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艾金觉得奇怪,“你能跑到这里来,证明姚止山现在并没有被我父皇关起来,既然他已经逃走了,我又能怎么帮他呢?”
“止山自有他的法子逃走,”北落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可他总有一日要回去,证明他的清白,那时候你要相信他才行。”
艾金被她的逻辑逗笑:“既然他终有一日要回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必定已经找到了证据,又怎么还会需要我相信?”
北落这回不说话了,抿着嘴低下头默不出声。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艾金笑了笑,“当初姚止山受阿尧嘱托去找辛蕊,那是兄弟之义,现如今辛蕊已经进了宫,与他认识了,你担心他喜欢上辛蕊对不对?所以希望我回宫去,把辛蕊赶出皇宫来?”
北疆女子没有九曲回肠的心思,有什么都挂在脸上,北落抬起头,表情坦荡得让艾金赞叹:“其实你不回宫对我来说更好,辛蕊和卫延风看对了眼,她若能以你的身份待在宫里,和卫延风身份地位都相匹配,总有一日会成亲,那时候止山毫无胜算。”
“若是她出宫来了,以福瑞楼小姐的身份,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大将军长子,那时姚止山反而有了机会,这么说来确实让她继续留在宫里更好,”艾金不明白:“那你为何还希望我回宫去?”
“因为,”她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希望他高兴,虽然我希望他娶我,可那是建立在他喜欢我,真心想娶我,和我共度一生的基础上,若是他不喜欢我,那么何不成全了他,让他此生快活舒坦?”
艾金瞪大眼睛看着她,半天才赞叹了句:“好,好!”


[2013-09-12 第十七章【上官尧娶亲】]

上官尧的身份,娶亲虽不至于惊动皇上,可也不能自己说自己就私自娶了,再怎么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有的,艾金在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以她现在的身份,嫁过去做小,那么嫁了也就嫁了,可要嫁过去当正妻,虽说婆婆不在了,公公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那么到底要怎么让未来公公满意呢?
艾金沉默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北落一直在观察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也直直地回望过去:“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看——”她顿了顿,“你到底有什么好呢?”
被质疑那个心里想,我怎么就不能好了呢。
许是艾金的表情显露得太直白,北落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没说好,于是立即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在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这张脸。”
艾金摸了摸自己的脸,脑海里浮现出当日醉酒后辛蕊的脸,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虽说是同一张脸,差距还是挺大的。”
北落并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直接摇头:“可是止山说,是一模一样。”
“这么说吧,”艾金换了个说法,“若是我在宫中,你也不必担心你的止山会想娶别人了。”
这么说就容易明白多了,北落点头:“若是只认这张脸,上官尧也完全没必要弄出这么多事来,直接娶了辛蕊就行了。”
艾金满意点头,“对,看一个人的面相只是最浅显的认识,阿尧喜欢我,喜欢的不仅是我的脸,还有我的性格,我的脾气,我为人处事的态度,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这么多年的情份算什么?”北落眼皮子耷拉下来,“我和止山认识这么多年,不也没有敌得过他见辛蕊那一眼?”
“这不一样,”艾金想了想,最后又推翻了自己方才的说法,“其实还是一样的,你信不信,到最后你的止山还是会留在你身边,人在不断前行的过程中总会遇见更好的,更亮眼的,更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可并不能因此就见异思迁,而且你要相信,这世上,姻缘都是早注定的,他以为他英勇果敢地离开了,说不定只是换个方向再绕回来。”
北落毅然摇头:“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你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想他过得好,他喜欢或者不喜欢你,又有什么要紧?”
“事在人为,”艾金不以为然,“他喜欢辛蕊什么,你照着改就好了。”
北落再次毅然摇头:“我认为没有必要为了他喜欢,而去刻意改变,我虽然应该有爱,可是更应该有尊严。”
北疆女子性格豪爽,痴情但绝不纠缠,饶是艾金早有耳闻,却不及耳听为实的震撼来得大,她瞪大眼睛看了她半天,最后咽下了一肚子话,感叹着点头:“说得好。”
可是这样一来,她孤身从北疆找过来的行为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艾金问:“既然你无意勉强他,那又何必千里迢迢为他跑来这里?”
“尽人事听天命,也总要先尽尽人事才行呐!”北落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快活,“说不定我就是现在这样,也有一天他会喜欢我呐!”
艾金还想说什么,上官尧已经掀开帘子提醒她们:“一路听见你们就在说话,快到了,休息一会儿。”
当然没有那么快到京城,当天晚上上官尧找了家旅店休息,艾金洗漱完等了没多久,他果然翻窗进来了。
“故意这么慢赶路,你在担心什么?”艾金从镜子里看他。
上官尧在她身后站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她:“我在想,回去了该怎么和卫延风联系上。”
“为何要和他联系?”
“连姚止山都知道宫里那位是假公主,他能不知道?隐忍至今还不揭穿,他自然有他的理由和目的,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目的与我们并不相悖,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努力?”
艾金笑起来:“你的账算得倒清楚。”
“卫延风既然知道宫里那位是假的,一定来找过你,”上官尧语气平平,“你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想必已经解决妥当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解决的?”
从他说出卫延风这三个字开始,艾金已经没想过能瞒过他,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她耸了耸肩,“就在你来比武招亲那日,子卿来找过我,我试探过他的口风,你有多不想我回宫去,他就有多不想辛蕊出宫来,他本来就不想娶我,从小到大我们之间都只有兄妹之谊。”
“我并不怀疑,”上官尧很快表态,“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不想辛蕊出宫,那么就一定要有所动作,也许他能够帮到我们。”
“你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呢?”艾金终于转过身子来,“你故意放慢脚步,你步步为营使得他爱上辛蕊,其实你到底有什么需要这样算计,让他帮你?”
上官尧看着这双眼睛,它们透亮得仿佛能照亮他心中最阴暗的地方,使得多年前埋藏在那里的某颗种子突然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艾金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你很矛盾,若是我回去,以你的身份配不上我,若是我不回去,以我现在的身份,又配不上你。要不就是我嫁给别人,要不就是只能嫁给你做小,这两种结果似乎都不是你想要的,阿尧,你该怎么办好呢?”
上官尧也笑起来,“是了,我怎么会忘了你是整个皇宫里最聪明伶俐的艾金公主,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没错,我确实是在担心我父亲会逼我娶哪家官小姐为妻,从前我能拒绝,尚未建功立业何谈娶妻生子?”
“可是现在不能这样说了,”艾金笑眯眯地接口:“因为姚止山那一镖,你终于没忍住动了我,既然动了我,当然没有一直耽搁着不给我一个名分的道理,一旦要给我名分,就免不了要禀告你父亲,你父亲势必看不上福瑞楼这样的出身的女子,这场婚事前路茫茫。”
若有心娶一个人,能胆大到敢以民间女子偷天换日,若无力娶一个女人,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去说服父亲?上官尧从将艾金接出宫开始,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要得起她。
艾金却并不十分担心:“我是很想嫁给你,否则也不会想到用有孩子这一招去逼迫你父亲答应,现如今的状况已经比当初好了许多。大不了就是做小,至少我可以嫁给你了,不是吗?”
她这话说得真挚诚肯,上官尧有一刻失神,不过他很快又略带痞气地笑了笑:“做小也甘愿?”
“是你就甘愿。”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么大方,”有人却不相信,“还没过门就应允为夫坐享齐人之福,夫人还真是贤惠啊…”
明知他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艾金还是嘟起了嘴:“这才几日,你就巴望着享齐人之福了,幸好我还有子卿,实在不行了我还可以回宫去,逼着父皇将我硬塞给他,这一世总不必为生活操心,还好,还好。”
说完她还拍了拍心房,作放心状。
上官尧被她逗乐:“这么快就想好退路了?”
她歪着头看他:“那可不?”
他耸耸肩摊摊手:“那我只好谁都不要抱着你过这一辈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
“说正经的,”艾金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个打算?”
“当然要娶你,”上官尧眉毛都没动,“特意将辛掌柜留在西域,福瑞楼如今也没有开张,我会和卫延风联系,让他替你准备一个新身份。”
“那怎么行,”艾金皱眉,本能反对道:“我只能以福瑞楼大小姐的身份嫁给你,否则辛掌柜回来怎么办?他若发现女儿不见了,势必要报官的,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上官尧仿佛算准了她会反对,这时只是噙着笑看她:“那不然怎么办?还真能让你给我做小?”
艾金从小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为这没少得罪皇后,回回都是太子出来打圆场,上官尧从小和她一同长大,哪里能不了解她的脾气?言语间几次三番试探,终于惹得她大怒。
“你到底什么意思?”艾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打什么主意自己去牺牲啊付出什么的,我可完全不会领情,惹恼了我直接回宫去告诉父皇我已经同你圆房了,不让我嫁给你我就自尽!看他能怎么样!”
上官尧总算笑出了声:“自打你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之后,再没见过你这样任性的样子了,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看见你咬牙的那副倔强样子有多想捏捏你的脸——可我不能,”说着他伸手在艾金脸上轻轻捏了捏:“可现在我能了,小艾,就为这份我能,貌似将你弄出宫来,也值了!”
“我能让你死?”艾金骄傲地昂头:“我是堂堂大云国高高在上的艾金公主,我的驸马,谁敢杀?”
上官尧叹气:“能杀的人多了去了,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你的太子哥哥,包括你的子卿,谁都能…”
艾金很快打断他:“谁都不能,就算是我父皇也不能!”
“这么肯定?”
“眼下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她朝他眨眨眼,“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上官公子的婚事呀,你能否自己做主,纳我为妾?”


[2013-09-13 第十八章【果真为妾】]

上官尧深呼吸了几次,才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我能。”
艾金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啦!”
“虽然我只能纳你为妾,”上官尧的语气十分坚定,“可我这一生除了你,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小艾,妻妾不过是名分而已,你连公主身份都能不要,更何况区区上官尧之妻。”
“话也不能这样说,”艾金努了努嘴,“我放弃公主身份就是为了当你上官尧之妻,我把这个身份看得那么重,为何你总是一副嫌弃它的样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有多想给你这个位置,有多想我们能够并肩,有多想我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何必多说?
艾金笑了。
夜已经很深了,上官尧在艾金的床上躺下来:“上回你说那个梦,我仔细想了想,若你和那辛蕊不是双生姐妹,确实很难解释你们相貌为何会如此相似。”
“你说是那侏儒在画中人的眼睛上动了手脚,让我产生了幻觉,”艾金在他身边躺着,“也许我心中一直有这个想法,所以才会在产生幻觉时,借由母妃的口说出来。”
“其实从八年前我在北疆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上官尧翻转身子对着她道:“这些年你对皇上始终不亲密,说到底是因为皇后故意诱你发现,当年是皇上默许甚至授意她将你母妃…”
“够了!”艾金闭上了眼睛,“母妃死于难产,这是记录在档的死因,到底是她故意陷害我母妃,还是真如她所说,是父皇的意思,我总要想办法弄清楚的。”
这些年来,艾金对皇上从不假以辞色,多少有皇后那番话的影响在,上官尧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的两难。一方面是生身母亲惨死的真相,一方面是这么多年来皇帝父亲的多加宠爱,她要如何抉择才能不愧为人女?
“这件事不着急,”上官尧想到了什么,隐隐地笑起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艾金转了转眼珠就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折腾子卿?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还是连襟,友好一点不行吗上官大人!”
“那我就等着你的子卿,叫我一声姐夫了。”
艾金忍无可忍,大笑起来:“若辛蕊真是我妹妹,那她也是金枝玉叶,嫁给子卿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你呢?”
这话点到为止,上官尧的手已经伸进了她衣服里,声音听上去慵懒又销魂:“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到不如做到,我就不信,那卫延风在辛蕊身份得到证实之前,在迎娶她之前,能沾到她身子!”
有些事,确实是说到不如做到的,艾金妩媚一笑,配合着他的动作将自己衣物剥下,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赶路的时候北落在马车上补觉,艾金日夜操劳自然不胜疲惫,两个女孩子在马车内小憩,上官尧到了驿站打包了些饭菜送上车,又准备了好些水和奶,她们醒来之后吃得十分过瘾。
北落笑道:“上官大人居然还特意为我准备了羊奶,真是有心了,公主有福气。”
这两句话毫无逻辑,可艾金听完却很高兴地笑了笑:“是啊,我一向福气好。”
又赶了两天路,终于到了上京,北落在城门口就跟他们告辞:“我就不跟你们往前走了,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艾金问:“你打算去哪儿?”
“止山从你们的大牢里逃出去,一定是有南蛮人相助,我去南蛮找他!”北落说话并无顾忌。
上官尧却做了一个禁音的手势,艾金朝她挥挥手,跟着上官尧进城去了。
“我们去哪里?”艾金跟在上官尧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问。
“当然是——”他回头牵住她的手,“回家。”
艾金居然就这样跟着上官尧进了上官府!
上官鸿博这时候还在皇宫里没回来,上官尧的长兄上官硕也刚从军营里回来,见他回来十分淡然地点了点头。
艾金悄悄扯了扯上官尧的袖子:“你大哥在宫里见过我的…”
上官尧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父亲没见过你。”
这…什么意思?
“大哥从不管我的事,”上官尧带着艾金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娘也已经吃斋念佛许多年,基本上待在她的佛堂里不出来,这次我必须回来拿点东西,才好证实一些事情,只好委屈你了。”
“怎么不是带我来见公公的吗?”艾金眨眼。
“当然不是,我们还要回西域去的,”上官尧从靠近床榻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艾金好奇地凑过去看,结果捂着鼻子躲开老远:“你怎么还养了这种东西?”
“出来混的哪能不养些宝贝?”上官尧轻笑,“你不是善毒?怎么居然不喜欢?”
“我会喜欢黑寡妇?”艾金翻了个大白眼,“若是我会喜欢,你还会把它藏在这儿啊?早就送给我了。”
上官尧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你就这么自信?”
艾金伸长了脑袋:“你留给它们的肉都臭了!快弄干净!”

趁着上官尧收拾东西的空当,艾金逛了逛上官府的后花园,比起宫里的御花园,当然逊色许多,不过这时有几株不知名的花绽放开来,空气中弥漫了清新的香气,她努力嗅了几口,心满意足地靠在树干上等她的良人。
等了不久,人就来了。
可惜等她定睛一看,来的不是良人,是公公啊!
差点脚底打滑,可上官大人的声音…浑厚无比…艾金叹气,怎么也没办法装作没有听见啊。
“你是何人?”
“…给上官大人请安。”
“我问你是何人!”上官鸿博声音又高了几分。
艾金认命地低头:“我是跟随二公子进府来的。”
“胡闹!”上官鸿博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简直比上官尧还可爱!“前一阵不告而别,今日想回来就回来,还带了女人回来?!简直是胡闹!”
“…”艾金不知该如何作答。
幸好这时上官尧已经收拾得当寻过来了,他显然也没想到艾金会和上官鸿博直面碰上,只能抱拳叫了声:“父亲!”
上官鸿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是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