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浅水湾,黄昏以后来游泳的人便渐渐散去,风景的确很美,晚饭后,我们去海边散步。”
“唔!”珊瑚靠着雷文站着。
雷文见她好一会不说话:“珊瑚,你在想什么?”
“花园有很多空地,有座我喜欢的秋千架那多好,我家有秋千有滑梯,有摇摇板…秋千荡在半空,有飘飘然的感觉。不过秋千是女孩子玩的,你们家只有两个男孩,当然不会有秋千。”
雷文沉吟了一会突然说:“我的露台可以看得见日落,在你的露台,可以看见日出。”
“真的,我们看日落!”珊瑚坐在露台一张椅上,雷文拉把椅于贴近她身边。
西边的天空一片暗红,慢慢的由淡转浓,红红的一片天,太阳像红盆似的就在云上,逐渐下降,云马上起了变化,西面一整遍天呈现着红色、金色、黄色、紫色…晚霞似锦,十分瑰丽,珊瑚看得开心,情不自禁地双手拥着雷文的脖子:“好看极了!好看极了!”
雷文捧起她的脸:“好美的你!”他把脸缓缓贴过去,四片嘴唇刚接在一起…
“铃…铃…”
“电话铃响了…”珊瑚把唇移开,轻轻推开了他。
电话还在响,雷文大发脾气:“迟不来,早不来,讨厌!”
雷文拿起电话,粗声说:“喂!”
“雷文,我选这儿没选错吧,这儿是最安全的。”
雷文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吓了一跳,回头看看珊瑚,脸更黑:“你为什么打电话打到这儿来?”
“想你嘛,雷文,我要见你!”
“不可以!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任何一个电话都不可以。”
雷文扔了电话走出露台。
“哗,好凶,谁令你这样生气?”
“一个旧同学,是个损友。”雷文撒了个谎:“他老要我晚上陪他去喝酒,我拒绝了。”
“拒绝得好,”珊瑚拉起他的手:“别生气,我们到楼下玩电子游戏。”
“珊瑚…”雷文抱她到怀中,想再吻她。
珊瑚像点水蜻蜒似的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就巧妙地把身体钻开去。
“珊瑚,”雷文心动了,停不住。
“都怪那个电话。”珊瑚咕咕娇笑:“走啦,电子游戏更好玩。”
珊瑚说着已走出房间,雷文马上追上去,捏一下她的脸颊:“你是调皮蛋!”
“你的那个损友是浑球。”
“别提她!”雷文拉下了脸。
“你是小气鬼。”
“没有艾云小器吧!”
“别提他,他是缺德鬼。”刚巧艾云上楼梯,珊瑚不屑地盯他一眼,拖着雷文往楼下跑。
晚上,珊瑚回房间,发现床头架上多了两样东西,是对白玉接吻鱼。
那不是雷文的吗?
她正在想,电话铃响了:“喂!”
“喜欢我的礼物吗?”
“大表哥!”珊瑚倒在床上,把接吻鱼拿在手里: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一对接吻鱼算得了什么?”
“但是,那原本是你心爱的东西。”
“我有更心爱的东西,跟你比,它只不过是石头。”
“你这样重视我,我很高兴。”
“你送什么给我?”
“你要什么?明天我马上去买。”
“买的不值钱,今天,我们还有一个未完成的吻。”
“你要我到你的房间?太晚了。”
“那就在电话里完成吧!”
“行吗?你听着啰!”珊瑚把两片唇贴在一起发出一个声响,对方马上回应。
“我爱你,珊瑚。”
“谢谢!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今晚我一定会做个甜蜜的梦!”
“晚安!”
“晚安!梦里再见!”
珊瑚挂上电话,把一对接吻鱼放在胸前,心里甜丝丝的。
艾云替玛姬补习完,玛姬开了书房门让艾云出去:
“咦?外面黑麻麻的,为什么你不开灯?”
“我领你走!”玛姬拖着他的手。
到客厅,突然有些人高声唱: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欢畅。祝你生辰快乐——艾云。
祝你生辰快乐!
“开灯!”有人叫。马上灯火通明。
艾云擦着眼睛,既开心又激动:“今天是我生日吗?”
“这傻瓜,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东尼拍一下他的头:“快吹蜡烛!我们肚子大闹控诉!”
“吹蜡烛之前要许个愿!”佩芝喝着橙汁又叫又笑。
“闭上眼睛,许个愿。”玛姬低声在艾云的耳边说。
文云闭上眼睛,一会,他把所有的蜡烛吹熄了,一共二十枝。“吃蛋糕!”
几个人一窝蜂的,很热闹,艾云吃了两口蛋糕,突然去打电话。
回来的时候,东尼问:“打电话回家去,怕家里的人等候?”
艾云摇一下头,苦笑:“家里根本没有人记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连你的爸爸也忘了?”
“他工作太忙,经常出门。而且,男人大多数记不住这些事。”
“连记一个人都记不住?”
“还有他的太太呢!”
“别替他找借口了,总之,你的爸爸,根本不重视你。刚才你到底打电话给谁?女朋友?”
“我哪来的女朋友?我打电话给奶妈,每年我生日,奶妈都会做几味可口小菜,等我去吃饭,今天我要留在这儿,明天才去见她!”
“晚饭后,我们还有一个小型舞会,你可不准早走。”
“我不会跳的士高、新浪潮。”
“叫玛姬教你。”
“她会吗?”
“为什么不会,佩芝教她的。”
吃饭前,玛姬把一只长的大盒子捧出来:“这份生日礼物,是我们大家送给你的,生辰快乐。”
“拆开它,看看喜欢不喜欢?”
艾云捧着盒子,傻住了。
“我帮你拆开!”玛姬坐在他身边,拆开花纸,打开大纸盒,里面还有个盒子,揭开盒盖一看,艾云眼睛发出光彩,忍不住的喜悦:“好美的吉他,名牌子,比我那只旧的漂亮多了!”
“喜欢吗?”
“很喜欢!”文云把吉他拥在怀里:“谢谢各位!”
“以后演唱,就不用向人借吉他!”
“是的!”艾云感动得几乎流下热泪来:“你们对我真好!”
“为我们弹奏一曲,可以吗?”
“当然!”于是,艾云弹奏演唱了一曲GOODFRIEND。
掌声雷动,这一晚,艾云玩得很开心,很久没有那么开心。
晚餐时,他吃了不少,也和玛姬跳舞,佩芝硬拉他跳新浪潮,他也没有拒绝,和大家玩在一起,兴尽而返,差不多深夜一时。一进屋,就看见黑面神——锦姨。
“你不回来吃饭,不用打个电话回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家?”“反正够钟开饭,你也不会等我!”
“驳嘴!”锦姨指住他:“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半夜三更啦。”
“你为什么不睡觉呢?”
“我答应你爸爸等你回来。”
“我爸爸不会叫你等门,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殷勤?”
“你在说什么?”锦姨指住他,追住他:“你在说什么?”
“晚安!”艾云提了吉他上楼。
锦姨气得心气痛,不断诅咒艾云。艾云抱着吉他,兴奋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江玉霞把珊瑚带了出去,到浅水湾酒店吃早餐,到乡村俱乐部打网球,到金莲花吃自助餐,午餐后逛公司,快到五点的时候,珊瑚说:“我们接表哥下班一起去吃下午茶。”
“雷文有事,下午不在写字楼,我们过海去半岛吃下午茶。”
“我不饿也不渴。”
“大表哥不去连胃口也没有了,又不想陪我这老太婆?”
“那有这回事!”珊瑚笑着挽住江玉霞的手臂:
“我们吃下午茶去!”
第4章
黄昏,董太太的劳斯莱斯驶回董家浅水湾的别墅,经过屋子台阶,珊瑚在车内看见雷文站在台阶上,珊瑚连忙叫停车。
珊瑚由汽车跑出来,雷文也由台阶跑下去,两个人互握着手:“大表哥,下午你去了哪里?”
“在家里,你跟我来,家里装置了新东西,看了担保你一定高兴。”
“是什么?”珊瑚很心急,像孩子似的追着问:
“是什么嘛?”
雷文拖着她,一直跑到后花园,珊瑚眼睛一亮,呆着站住。前面有一座半拱型的金属秋千架,架内有两个秋千,全银的,闪光,架上有些攀藤植物,是紫色的牵牛花。
“喜欢吗?”雷文揽着她的肩膀。
“噢!漂亮极了!”珊瑚互握着双手:“原来的秋千呢?”
“太简陋,你很少玩,我知道你不喜欢。因此我今天不上班,要为你装一个美丽的秋千架。”
“怪不得舅妈一早就把我带出去。”
“为了让你惊喜嘛!我们全是一番苦心,一切都为了令你开心。”
“大表哥,你真好!”珊瑚两手绕住他,雷文托着她的腰旋了一个圈,珊瑚那白色的裙散开像一把伞子,十分好看。雷文放下她正要吻她,锦姨冒冒失失地走过来,雷文马上把珊瑚放开。
“对不起!刚才我什么都没看到。”锦姨笑嘻嘻的:“珊瑚,这秋千你喜欢吧?以前那个是临时装的,这个好名贵,雷文为你忙了一天。”
“我喜欢,很漂亮。”
“既然喜欢,就坐上去。”雷文没好气地瞟了锦姨一眼:“我替你荡秋千。”
“现在?”
“现在,好看未必好玩,你应该试试。”雷文托起她的腰肢把她放在座子上。
雷文开始荡,越荡越高,珊瑚可开心,发出了一串串娇脆的笑声。
雷文老大不开心,都怪锦姨,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正想温馨一下,锦姨闯进来,把一切都弄糟了。
该吃晚餐,锦姨不敢来请,怕又撞板啦!于是派了个佣人。整个晚上,锦姨连话也不敢说。
第二天,珊瑚起床吃过早餐,就想着去荡秋千。
走出花园,就听见吉他声。
非常的动听,珊瑚记起了,是一首民歌:“那是我的家!”
珊瑚循着歌声向前走。
艾云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荡着,吉他在怀中,他非常投入地在弹奏。
一曲刚终,“啪、啪…”一下一下的鼓掌声,珊瑚走到秋千架前:“吉他弹奏得真不错,感谢你大清早给我这样好的享受。”
“吉他不是为你而弹奏的。”
“为谁弹”珊瑚被雷文宠坏,她认为艾云那目中无人的态度,看了不顺眼。
“为我!”艾云随手轻拨琴弦:“并不是人人都懂音乐,我不会对牛弹琴。”
“啊!是吗?我钢琴第八级,有足够的资格去教授学生,你要不要学?”
“我们家的那具钢琴,是为谁而买的,你打听过没有?”
“为你?”
“怎会,差不多二十年的旧钢琴。不过,我四岁就学弹钢琴,现在已达职业水准,教你倒适合。但是,我认为你不配。”艾云在冷笑。
“你岂有此理,你也不配坐我的秋千,你马上滚开。”
“秋千是董家的,我姓董,不配坐的是你——洪珊瑚。”艾云站起来,吉他几乎滑向下面,艾云赶紧把它抱住,又检视了一会。
“看样子,你很宝贝你的吉他!”
艾云用手帕抹着吉他,没理她。
“你的宝物?”
“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我虽然弹得不好,但是,我也是从小玩吉他的。”
“对不起,你连碰它一下都不可以。”艾云把吉他放在身后。
“咪咪是我的宝贝。”洪珊瑚的眼神很怪:“但我从来没有禁止你碰它。”
艾云皱一下眉:“你提咪咪干什么?吉他和小狗根本拉不上关系。”
“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咪咪。”
“你别碰我的吉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怎样?像对咪咪一样,把我打成肉酱?”珊瑚侧着头看他。
“你根本没有脑。”艾云抱紧吉他,回屋里去了。
珊瑚抿了抿嘴,坐在秋千上,用鞋撑着草地,自个儿荡秋千。
她想起咪咪喜欢在她脚下钻,用小舌头舔她的手,偎在她怀里发嗲,要是咪咪还在,它会在她身边跑来跑去,陪她荡秋千,逗她开心。
内心一阵痛楚,那可怕的回忆又回来了。她伏在铁链上抽咽起来。
另一方面,艾云也为他的吉他担心,为了安全起见,他每次出人都锁门。
珊瑚再也没有机会进进出出。
两天过去,安然无事。不过,艾云也不敢把吉他带出去,他次次弹吉他,总在他自己的露台。
这天,艾云由银行回来,自己到厨房,拿了些点心吃,厨房佣人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对艾云不招呼也不睬不理,换了雷文进去,他们就众星拱月了。可是,艾云不计较这些,因为他肚子饿。
吃饱了回房间,天气热,他开了冷气机还是觉得浑身黏着汗。于是他洗了一个冷水浴,穿了条白长裤,绿色背心型T恤,人凉快多了。
心情好,想弹吉他,他打开放吉他的盒子,发觉吉他不见了。
他吓了一跳,吉他不是被人偷了吧?但是,房门锁上,他进来时,清楚记得用锁匙开门,既然门上了锁,不可能有人溜进来。
他开始翻查,整个房间都翻遍了,吉他面积大,又不是一条小手帕,在与不在,很容易看得见。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找着了锦姨,“你把我的吉他拿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你到底不见了什么?”
“吉他,你不会连吉他是什么东西都不懂吧!”
“懂!你们年轻人背着它可以走天涯的那一种。可是我这老太婆要个吉他干什么?”锦姨笑得很猥琐:
“我的歌声你听过的,性感得过了头。”
“不是你,是谁?”
“二少爷,最近你天天锁着房门。”
“对呀!只有你一个人有每间房的锁匙,不是你还有谁?”文云伸出手:“快把吉他还我。”
“我没有拿啊!怎能还你!”锦姨面色一变:“我还有很多工作做,没有时间跟你胡缠。”
“你把吉他还我!”
“我没有拿,你冤枉我,我要你爸爸主持公道!”
锦姨一面往里走,一面哺哺的:“什么劳什子吉他,千年古董?”
艾云又急又气,回二楼,想重新找一次,锦姨向父亲投诉,他也有个交代。
上楼梯到二楼,珊瑚站在楼梯顶。
“吉他不见了?”她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你怎会知道?”艾云一愕。
“我拿的,为什么不知道?”
“你拿的?骗人,我的房间锁着,你根本不能进去。”
“锦姨有锁匙,”珊瑚做了一个手势:“我在她那儿偷的…嘿!锁匙就到手了!”
“你为什么拿我的吉他?”文云火气攻心,大声说:“还我吉他!”
“不还又怎样?”
“你…”文云冲向她的房间,可是她的房间也上了锁,艾云马上跑到楼下,不一会拿了个铁捶上来。
“你干什么?”珊瑚用身体挡住门:“你休得胡来!”
“破开你的门,拿回我的吉他!”
“吉他根本不在我的房间内,你等一下。”珊瑚用锁匙开了门:“请进去随便搜索!”
艾云把铁捶扔在外面,走进去,把珊瑚的房间翻个落花流水。
“把吉他还给我!”艾云指住珊瑚。
珊瑚摊摊手,耸耸肩:“太迟了,吉他九成新,我卖了,还值二千多块!”
“你撒谎!你并不等钱用。”文云抓起珊瑚的收音机电子闹钟扔在地下,跟着是她的相架…砰砰,嘭嘭!
“我已经把卖得的钱捐到慈善机关,你心肠坏,我为你积点德!”
“我从来不做坏事,你才真的邪恶,”艾云拿起那对白玉接吻鱼正要往地下掷,珊瑚连忙扑过去抢:“这扔不得,这扔不得,还回我!”
艾云一掌把她推倒在地上,顺手把那对白玉接吻鱼往露台一扔,立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啊!天!”珊瑚从房间爬出天台,拾起一块碎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洪珊瑚,你听着,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你再不还我吉他,我把你的房间打个稀烂,还有你,逃不掉!”
艾云悻悻然走出去。
珊瑚坐在地上,哭了一会,越想越不服气。
雷文一口家,就知道艾云又和珊瑚吵架,他走进珊瑚的房间,一看,哗,乱糟糟,遍地碎片,好像曾经有人在这儿作战。他拨开玻璃,拿起珊瑚的相片:“珊瑚!珊瑚!”
“我在这!”
雷文开了房灯,看见珊瑚缩在卧室的暗角。
“珊瑚!”雷文蹲在她身边:“地上的东西是不是艾云扔的,他来捣乱?”
“大表哥,”珊瑚交给雷文一块碎片:“白玉接吻鱼没有了!”
“我马上去找艾云算账。”
“不要,大表哥!”珊瑚拉住雷文:“我有办法对付他,我只是为失去一对接吻鱼难过。”
“我会问爸爸白玉接吻鱼是在哪儿买的,我知道地点,马上去买,反正过两天我要出门公干。”雷文安慰她,把她抱起来,把椅子上的东西拿走,让珊瑚坐下。
“要一模一样的啊!”
“当然,担保你一定满意。”雷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你要我怎样对付艾云?揍他一顿?还是告诉爸爸?”
“都不要!那是我和他的事,何必牵连舅父?”珊瑚咬一下下唇:“我不会让他逞凶的,他这种冷血动物,早就应该受到惩戒。大表哥,你明天不要上班,留在家里,可以吗?”
“可以!但我想知道原因。”
“明天我和艾云要拼一拼,他个子高,力又大,我担心被他杀了。”
“你要我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放心,他虽然比我高,但是他未必打得过我,况且,我怎样也是他的哥哥。”
“我不要你们打架,只是,他打我的时候,你劝开他!”
“你放心,我一定能令他贴贴服服的。”雷文坐在椅背上,揽住珊瑚:“我明天不上班,留下来陪你!”
“我不想见到艾云,我们出去吃晚饭好不好?”
“当然好,吃完晚饭我们上的士高,保证你回家时,已把今天的不愉快完全忘记!”雷文拖她起来:
“你去换衣服,我叫锦姨收拾房间。”
第二天,文云一起床便准备找珊瑚要回吉他。
他珍视吉他,是因为那是近年来他得到的,最有价值的礼物。那不是金钱的问题,是友情。他一直缺少的是亲情,父母的爱和家庭温暖,除了董宇凌,没有一个亲人为他买过一条手帕。以前,雷文对他也不错,会送他一些东西,自从珊瑚来了,雷文对他一天不如一天。
只有奶妈对他关怀备至,但是,她毕竟是外人。
吉他,代表几个人对他的心意。
他开了房门走出去,朝着珊瑚的卧室走,在她的房门外,有一堆破东西,也是咖啡色,略带金黄色,这令艾云想起咪咪,他跑前两步,那不是动物,是木,嗅,不,那是个吉他。
他缓缓地蹲下去,细心地审视着,轻抚着,那不是他的新吉他吗?只是破烂得不成形了。
他握着那些破木,木屑刺伤了他的手,但他痛在心里。心爱的东西被人家毁坏了,他真想痛哭一场,但是他是一个坚强的人,流泪是懦夫的行为。
他激愤,痛心,仇恨的烈火熊熊地燃烧着他的胸膛。他站起来,一脚踢开了珊瑚睡房的门,珊瑚被声响惊醒,整个人跳起来,坐在床上。
艾云走到床前,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下床,珊瑚赤着脚板,一直被艾云牵出房门外。
“病死我,放手,你想谋杀?”
“吉他是你从我房里偷出来的?”
“你不放手,我什么也不说!”
艾云把她推到墙上,放松了手:“马上招供!”
珊瑚拨好了长发,靠在墙上,拉了拉身上的睡袍,好整以暇地说:“不错!是你的吉他!”
“谁把它砸成这样子?”艾云发脾气的时候,面色粉红,特别可爱。
“你想我怎样回答?像你那样喊冤枉,死不认账?
我不会,我告诉你,董艾云,你的吉他是我用捶砍烂的,一下又一下,就变成这样子。”
“你…”艾云不是很会说话的人,现在,更被珊瑚气得说不出话:“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