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谋杀我去追大学的女生,抱住鳄鱼的头,不给它一口吞下去才怪。”珊瑚嘟起了嘴。 

“小姐,就算你主动提议,我也不批准,来。”艾云把她牵过去:“这儿有一只鳄鱼标本,又大又神气,你抱着它拍一幅,人家以为是真的,一定觉得你很够威势。” 

“是啊!好威猛,远看还以为是活生生的鳄鱼!” 

珊瑚拍了拍标本:“艾云,替我拍几张,我寄去瑞士,唬吓妈咪,嘻!不吓晕她才怪!” 

“不怕它把你吞进肚里?” 

“不会啦!刚才我跟它协议,我们是好朋友,亲亲热热拍一幅,纪念嘛!” 

艾云被她逗得发笑,替珊瑚拍了几张,珊瑚又替他拍了两张。 

“亚农一起来就好,他可以为我们合拍。”他们到处参观,地方倒不少。 

“亚农替干爹办事,吃晚餐时他才和我们在一起。” 

“艾云,你看,这条鳄鱼全白的,多特别,多有趣。” 

“那猴子才调皮呢,跳来跳去,一刻也不停,拋几只香蕉进去。”_“看!这人猿又肥又大,它老瞪着我呢,怎幺办?” 

“还是香蕉攻势,珊瑚,我和老虎拍照,你来不来?” 

“又是标本?” 

“不,是真的,大块大块肉地吃!” 

“不,我不去,也不准你去,老虎没有人性,”珊瑚变了面色:“太危险!” 

“那只老虎不单只不吃人,还很友善呢,有专人看管,它是专供游客和它合拍相片的,你来替我拍,多拍两张,我带回香港唬玛姬!” 

艾云走进老虎笼,付了钱给一个泰国人,那泰国人连忙走开,老虎本来懒懒的躺着,看见有人跟它拍照,马上摆起“甫士”,把身体贴住艾云,把头伸过去,让艾云按住它作老友状,珊瑚最初有点慌,越看越好笑,便一连拍了几张,让老虎摆尽姿势。 

艾云由铁笼走出来,珊瑚把相机给回他:“它应该去拍戏!” 

“大概拍过了,你要不要也拍几张,它友善得很。” 

珊瑚一面挥手一面问:“你刚才说的玛姬是谁?” 

“她?啊…我同学的妹妹,年纪很小,很好玩的。表演开始,我们去看表演…”艾云连忙把珊瑚拉走,他既不能告诉珊瑚奶妈的不幸,当然也不能让珊瑚知道他为了几百块钱去替别人补习,那女孩子才只不过比珊瑚小一岁。 

表演的茅棚有两层高,跑上几极木梯,艾云刚巧插上一个空位,可以清楚看到表演池,身一侧,马上又把位置让给珊瑚,游客多,这儿及楼上已挤满了人,大家攀着围拦,人多天气热,珊瑚穿衣少仍然淌汗:“表演为什幺还没有开始?” 

“快了!”艾云在人隙中拍着照。 

不久,有声音传来介绍表演者和节目,一个赤裸上身,一条短裤,胸前挂着佛像和神符的老人向观众合掌膜拜后,便去捉鳄鱼,他在水池拿了根竹枝,戳了戳鳄鱼,如果那条鳄鱼反应凶猛,他又再找别的,反正鳄鱼多的是。 

他用两手去拉鳄鱼尾,谁知鱼尾一摆,把那老人弹了开去,不成功啦! 

珊瑚吓得惊叫:“牙龄没脱掉的,它们会吃了那老伯!” 

艾云轻拍珊瑚的背,又在拍照,因为老人已把一条鳄鱼拉上表演台,可是,只一会鳄鱼又溜回池中,观众不禁为老人担心起来。 

在表演台下有一条鳄鱼在睡觉,这条鳄鱼又大又肥,几个人也拉不动它。 

老人辛辛苦苦拉了三条鳄鱼上表演台,他走到那条最大鳄鱼的身边说了一些话,那条鳄鱼竟然乖乖的自己爬上表演台,珊瑚看得直拍手掌。 

介绍节目的人说,如果有人扔钱给老人和鳄鱼,鳄鱼还会答谢。 

于是,银币、钞票纷纷向下拋,珊瑚和艾云也热烈地把钱拋过去,奇怪,那四条鳄鱼竟然张开嘴巴,一张张钞票贴满它们的嘴巴。老人向各方观众敬礼致谢,鳄鱼也跟着点头,想不到鳄鱼那幺凶恶竟然也通人性,大家不由得鼓起掌来,对表演感到十分满意。 

“那老伯好棒!”珊瑚开心地挽住艾云:“他会法术吗?” 

“傻瓜!”艾云揉揉她的头发:“你不是想坐大象?” 

“这儿有吗?” 

“你这儿坐大象,路程长些,景物好些,玩得满意。”艾云指了指:“就在那边,可惜没有人跟我们拍照!你一个人玩,我替你拍照,好吗?” 

“不!我要和你一起玩,不拍照算了!”珊瑚拉紧艾云。 

“不用怕的,你上了梯,在平台等着,象来了,你爬上那木兜,双手紧握扶手,那骑象的人,会带你走一圈。” 

“我不是怕,是不喜欢一个人玩。” 

“好吧!我陪你!” 

坐上兜椅上,艾云问:“害怕吗?” 

“高高的,荡荡的,新奇,刺激也有点怯,”珊瑚挽紧艾云:“可是,有你,我什幺都不怕。” 

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完啦?那幺快,我还要再玩!” 

“好!先下来,我买几张票,可以一连玩几次。” 

玩完坐大象,珊瑚买了一个鳄鱼皮包,一条鳄鱼皮带送给文云,另买两个鳄鱼皮包送给董宇凌和董雷文,珊瑚自己带了不少钱来泰国。 

除了金伯伯留给艾云大量零用钱,董宇凌在香港就知道艾云要在芭堤雅度假,所以他也给了艾云足够的钱防身。 

艾云也买了两个皮包。 

在鳄鱼潭玩够了,他们到第一酒店吃午餐。吃过午餐便逛街,曼谷市的百货公司、珠宝店、唐人街的金铺,他们都逛遍了。泰国的红宝石很著名,艾云送了一条白金吊着一个红宝石链坠的项链给珊瑚,珊瑚买了一个别针给江玉霞,又偷偷买了样东西,那时候,艾云刚在选一个红宝石呔针给父亲。 

六点半亚农赶到陪艾云去昭柏耶泰式夜总会吃正宗泰国餐。进那儿吃餐要脱鞋子,而且是坐在地上吃的,泰国餐是四菜一汤没有什幺特别,还有蚊子咬大腿呢? 

艾云让她把腿搁在他的垫子上。 

节目表演就精彩了。第一场是说五名泰国武士出征打仗,胜利回来受到欢迎。内容由一个说泰语一个说英语的小姐由幕后介绍,第二场是个童话,说一个美丽的公主爱上一个王子,出场的泰国少女貌美者不少,而且头饰和泰服十分名贵华美,闪闪生光。 

艾云的座位接近舞台,拍照容易,闪光灯闪了又问,这批美女和玫瑰花园的比较实在是有云坭之别;看完第二场,因为蚊子太多,转往开幕不久的嘉乐斯夜总会看表演。 

那儿可热闹,有台湾歌星表演唱歌,有杂技,还有法国艳舞团,由于他们坐在二楼(比低座高数级),艾云拍照不易,看过表演,艾云和珊瑚玩了一天,也疲倦了,于是乘车回家。 

“芭堤雅的人妖表演很著名。” 

“别吓坏我表哥,他挺害羞的。” 

“我知道少爷是正人君子。”亚农笑了笑:“否则我刚才已经提议看脱衣舞,年轻人都喜欢上的士高,这儿的的士高也办得不错、”“你们少爷也不喜欢跳的士高。” 

“像少爷这样的年轻人实在难得。” 

“模范青年哟!”珊瑚碰了碰他。 

“我现在只想要一张床!” 

“到了,到了,晚上路通,一下子就回家了。”亚农开门下车。 

艾云先送珊瑚回房:“晚安!”他替她开了房门。 

珊瑚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 

艾云笑了笑,人似乎已睡了一半,他绕着珊瑚的腰,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嘴唇:“明天见!” 

珊瑚一直望着他上楼梯。 

曼谷市他们差不多游过了,以后他们出海的日于比较多。 

在艾云悉心教导下,珊瑚已能在深水游泳,还会自己开水上电单车。 

珊瑚和艾云游完水,手拖着手回来。 

大家换好衣服,珊瑚到艾云的房间聊天:“亚农告诉我,清迈的天气比芭堤雅还要清凉,那儿盛产丝和袖木,泰丝就在那儿出产,清迈还盛产美女。” 

“美女?你又不是男孩子。”佣人把椰青、西瓜。 

荔枝、芒果、木瓜送进来。 

“谁不喜欢看漂亮的东西!”珊瑚一面吃荔枝一面说:“看美女又不是你们男孩子的专利?我要去清迈玩。” 

“我并不反对,但清迈并不在这儿附近,我们到别处地方去,先要征求爸爸和干爹的同意。”艾云又在喝椰青。 

“马上打长途电话问舅舅。” 

“他和干爹去了日本,过几天就回来。我们反正还有假期,别心急!”艾云拍了拍珊瑚的脸,去拿木瓜: 

“今晚我们去参观大排档,通宵营业的。” 

“主意不错,那晚餐不要吃太饱。” 

“荔枝吃多了会长青春痘,”文云按住她的手: 

“吃西瓜吧!” 

“我长了青春痘,不好看了,你就不要我,是不是?”珊瑚已推开荔枝。 

“只要是你,变成丑八怪我也要。”艾云揽着她的肩膀:“你知道吗?人的内心比外表重要。” 

“说得好!”珊瑚拍了拍手。 

“有什幺赏赐?”艾云看着她圆圆的,红润的嘴唇。 

“你先闭上眼睛!” 

艾云很听话的把眼睛闭上。珊瑚用嘴唇在艾云的唇上烫了烫,就在艾云如痴如醉的一剎,珊瑚把一个剥了壳的荔枝,放进艾云的嘴里。 

“你,你好调皮。”艾云捉住她,把她压在地毯上。 

珊瑚笑得花枝乱颤,那张娇嗔纯真,洁凈无暇的苹果脸,艾云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他缓缓的低下头,珊瑚的笑声停止了,她凝视他那深情的眼睛,嘴唇儿也随着迎上去。 

两个人躺在地毯上,珊瑚的头枕在他的胳膊间,她迷糊地:“文云,将来我一定要嫁给你,你答应娶我啊!”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嗯!”艾云翻转身,拨开她的长发,抚着她的脸。 

“咯!咯!” 

艾云跳起来,过去开门,他的脸粉红粉红,他用手掠着额前的头发。 

管家说:“少爷,香港来了电话!” 

“找我?”艾云回头对坐着扮鬼脸的珊瑚说:“一定是爸爸打来!” 

他穿了鞋子跑到楼下听电话。 

“我是董艾云!” 

“我们的二少爷,久候了,你和珊瑚在玩什幺游戏?” 

“妈!”艾云心一冷,一沉。 

“可千万别玩成人游戏。”江玉霞一阵笑:“妈是跟你闹着玩。我打电话来,是要你和珊瑚尽快回家。” 

“妈,我们想在这儿多耽一会,反正下个月才开课!”艾云说什幺也不愿意马上回去。 

“艾云,你是旧生,开课那天才回来也无所谓,大学也没有人不认识我们董艾云。可是,珊瑚是新生,她应该回来准备一切,总不能等注册那天才匆匆赶回?” 

“妈,我们下个月一号回来!” 

“不行,珊瑚学业要紧,你们三天之内不回来,我通知你爸爸,我们俩老亲自来泰国接你们。” 

“妈,妈,好吧!我们买到飞机票马上回来…” 

珊瑚见艾云无精打采,一进房间就躺在床上,她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谁来的电话?” 

“妈妈。” 

“她不答应我们去清迈?”珊瑚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不去算了,反正我们在这儿也很开心!” 

“她要我们马上回香港!” 


第7章
“妈说,你是新生,要早点回去准备。”艾云心情很复杂,他不是不知道雷文向母亲施压力,他和珊瑚两个人在外地,又单独相处,雷文当然不放心。明白又怎样?艾云不会违抗父母的旨意。

“准备,准备什么?买个新书包,买双新皮鞋,缝几套新校服,嘿!我是中学生?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我已经叫亚农去订飞机票!”

“你为什么让人摆布,你为什么这样没主见,我不要回去,你——是懦夫。”珊瑚哗的一声哭起来,站起来就走,艾云一手把她抱回。他把脸贴在她的背上,珊瑚哭,他也想哭,他原来想把快乐拉长一点,但是母亲的无情刀…

“珊瑚,别这样,就算回到香港,我们一同住一间屋里,在同一间大学上课,而且董家人多,热闹些。”

“啊!艾云。”珊瑚回转身伏在艾云的怀里,抽抽咽咽:“我喜欢这儿,这儿是我们两个的。”

“你喜欢,明年暑假我们再来,明年我们去清迈!”

“真的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艾云把下巴贴在她的发顶上,一脸的惘然。

艾云把一切交代好,金伯伯交给他的支票和用剩三分之二的现钞交回给亚农,两位管家和佣人的赏钱,司机亚张的鳄鱼皮包。亚农望着鳄鱼皮包内的钞票,亚农眼睛红红的送走了艾云,还呆在闸口。

飞机上,艾云一直紧握着珊瑚的手,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看着她的脸,仿佛现在不看就永远没有机会看,昨晚珊瑚哭了一夜,现在倦极靠着艾云睡过去了。

空中小姐和空中少爷殷勤地送来饮品,艾云喝不下,吃晚餐时,艾云和珊瑚都只吃了两口。

珊瑚望着黑漆的窗外:“到香港,快十点了!”

“是将近十一点,别忘了泰国钟比香港慢一小时。”

“那就好,太晚了,希望他们不会来接机,我们可以多聚一会!”

艾云知道雷文一定会来接机,那怕是半夜三时,但是艾云没有说话。

千言万语也没有用,就把握着眼前的欢乐,明天,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艾云和珊瑚互握双手,另一双手推着盛着皮箱的行李轮车,一出去,艾云已看见雷文,还有江玉霞。艾云连忙把手放开,自己赶快把轮车推过去,珊瑚追前去,雷文迎上来,他搂住珊瑚的腰,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

“宝贝,你快要把我想疯了。爸爸和金伯伯一直在外,我想请假去看你都不行。”

行李交由司机,江玉霞挽住艾云的手臂:“你真是妈的乖孩子,你回来了,我就高兴,家里少了你,暮气沉沉。”

大家上了车,珊瑚和艾云之间隔着江玉霞和雷文。

雷文一直情话绵绵。艾云闭上眼睛,心灵从未这样疲乏过。

“坐飞机很容易疲倦!”江太太拍拍儿子的手:

“幸而才两个多钟头。”

江太太也真关心儿子,亲自送艾云回房,母子俩还聊了一会。

两天后董宇凌和金伯伯回来了,雷文马上请假说明要陪珊瑚,董宇凌毫不考虑,立刻答应。

于是,雷文和珊瑚一天到晚在一起,几次珊瑚想跟艾云说话艾云都借故避开了,令珊瑚很难过。

艾云似乎越来越孤僻,经常躲在房间,或者索性外出不回来。

他探望奶妈,到银行,看东尼和玛姬,他给她们都带了泰国礼物。

有一天董宇凌把儿子叫到书房。

“你和珊瑚在泰国差不多两个月,你们之间的情形如何?”

“很好,爸爸,起码我们已懂得相让,已经没有争吵!”

“只是没有争吵?”董宇凌皱起了眉:“我和你干爹,一心一意以为你们两个单独在泰国,会培养出感情!”

“停止战争,成绩已经不错。”

“难道没有日久生情这回事吗?”

“在我之前,珊瑚和大哥感情已经很好,现在他们不是天天在一起?”

“你这孩子真窝囊,挺没用。”董宇凌叹气:“令我好失望!”

“爸爸不是常说,读书第一!”

“我知道你读书好,了得!如果你连这个好处都没有,我…我一口就把你吞掉,当叉烧也好,鸡蛋也好,唉!我是希望你大学毕业马上结婚,你还有两年就毕业,你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大哥毕业后你并没有叫他结婚。”

“你怎能跟他比?”董宇凌粗声叫,显然很激动,顿了顿,他又说:“你大哥向来不用我操心,虽然他念书比不上你,但是,他毕业,做事,交朋友,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哪像你,我以为你由泰国回来会改变一下,看起来,你脾气更怪,不是躲在房里,便往外跑,一家几口聚着吃饭,你像哑巴似的,有什么家庭式娱乐,你也例不参加。”

艾云垂下头,不想再辩解。

“你说说话呀!父子俩没句真话说,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知道你想什么?需要什么?我就怕你这样子,哑巴一样,我看了心烦,出去,出去。”董宇凌挥着手,艾云正要开门,他又把艾云叫回来:“这是学费、什费、书簿费、零用钱,不够用马上开口,我希望你今年能找个女朋友!”

“谢谢爸爸,晚安!”

艾云回到房间,正想开灯,突然有人扑进他怀里,他正想说话,嘴巴也给堵住了,发不出声来。

那嘴唇,那身体都是他熟识的,朝思暮想的,他紧拥她狂吻。

床头的电子钟滴嗒滴嗒,它大概在计算时间,一秒、一分…

艾云靠在门上喘息,珊瑚把头接在艾云胸前:“艾云…”

“嘘,不要说话!”

珊瑚静静地在听他的心跳声。

突然,艾云按着她的肩膀,推开她一点:“大哥呢?”

“我们刚回来,他大概在洗澡。”

“你快回房间,他洗完澡会找你的,他知道你在我这儿,恐怕会引起他的疑心。”艾云说着就要去拉开门。

“不要,让我留下来。”珊瑚握着他的手:“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艾云,我好想你,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改天,明天我要回校注册,交学费,我想早点睡!”艾云直把珊瑚拉出去,马上关上门。

“艾云,艾云…”珊瑚在门外轻声敲门,低声叫。

艾云压着门,珊瑚的叫声令他心痛,他紧咬嘴唇。

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一会,脚步声远去,艾云扑倒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

艾云穿着一条白长裤,一件黄T恤,跑进小餐厅,喝口牛奶,拿了块三文治,一边吃,一边跑出花园。

“艾云!”珊瑚已站在台阶等候,一件红衬衣配条白色牛仔裤。

“我赶时间,我要去搭巴士。”

“你不是有辆跑车?我还打算坐你的汽车回学校!”

“大学没有车位分配给学生,我以前泊的车位,是麦卡连教授的,他开车冲红灯被罚停牌半年。所以他把空下来的车位哲借给我用半个学期。现在车位已交回教授,以后我每天都要挤巴士。”艾云见锦姨由里面走出来,马上加快脚步走。

艾云在巴士站吃完了三文治,看看表,巴士还没有来,虽然尚有时间,但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艾云正在焦急,突然一辆平治房车,停在巴士站的前面。他认得出那是母亲的专用汽车。

“艾云,快上车。”珊瑚开了车门。艾云知道巴士站不准停车等候,马上钻进汽车:“谢谢!”

“艾云,以后不用挤巴士,费时失时,我会叫爹哋买辆汽车,请个司机!”

艾云看了看司机,苦涩地笑笑,靠在车座上装作打瞌睡。

他先送珊瑚到文学院,安排她办手续,然后自己再到工商管理系,由二年级开始,已经分系,他还碰见麦卡连教授:“艾云,全年两个学期你都可以用我的停车位!继续,继续!”

“为什么?”

“前一个月我第一次开车,就给他们拍了照片,捉住了,这一次好冤枉,我只不过比规定时速快了十米,才四十米哩!他们又要罚钱,还要停牌一年,上一次冲红灯才只不过停牌半年。”

“上一次是初犯,判轻些,留有案底,是重犯,会罚重些,要是再有第三次,恐怕要取消你的车牌。教授,你以后驾驶,要万分小心。”

“我太太把我骂了一顿,以后又要她送我上课,接我下课,难怪她,好烦。艾云,以后上课把车开回来,反正那个车位我已经申请被批准了。”

“麦卡连教授,很感谢你!”

“不要客气!你是个好学生,我好喜欢你!”麦卡连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要参加教务会议,再见!”

“再见!”艾云走出校门,珊瑚已在那儿等着:

“给女同学拉住了脱身不得?”珊瑚打量着:“那叫莫荔儿的呢?”

“我不知你说什么?”艾云想避开,今天人出人人,学生很多:“我不跟你坐车回去,拜拜!”

“我叫司机不用接我们,”珊瑚跑前两步,“反正今天不用上课,我们去玩大半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