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是什么都不会做,唔!”海莲妮大眼睛一转:“洗菜,洗菜总会吧,我的大明星。”

“会,怎么不会!”丁雅伦立刻把菜放进洗碗盆里,开了水喉。

“洗净些”

“遵命”

他们在厨房里,各司其职,有说有笑,海莲妮告诉她在英国的趣事,丁雅伦也把片场的妙事告诉她。

丁雅伦从未这样开心过,小时候忙念书,拍片的时候拍了一套又一套,他和丁老爹的年纪和知识水准相差太远,丁雅伦又没有兄弟姐妹,想找个人诉心事也不可以,了解他的人都说他孤独、内向,不了解他的人说他骄傲。

所以,有时候,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开罪了一些记者,被他们造了一些“丑闻”。

海莲妮煮饭、炒菜、煎牛扒,忙了一顿,丁雅伦几次为她抹汗。

一直弄到九点钟,才有晚餐吃。

“饭硬不硬?”

“刚好,我不喜欢吃太硬的饭。”

“那你是喜欢吃软饭了?”海莲妮咭咭笑,一语双关。

“我像是这种人吗?不过,我们拍戏的人,食无时候,如过吃太硬的饭,会闹胃病的。”

“我知道。吃一块牛扒!”

“唔,味道还很好,也不韧,你也吃一块!”丁雅伦夹了一块牛扒给海莲妮。

“我比较喜欢吃菜,菜很新鲜。”

“蚝油菜丸也很好吃。莲妮,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烧饭。”

“你喜欢烧饭的女孩子?”

“我喜欢会烧饭的千金小姐,你知道吗?这是很难得的。”

“嘴甜舌滑!”

“是真的,很多千金小姐,连烧水也不会,你是最十全十美的一个。”

“够了,够了!你的高帽子,快要把屋顶子插穿了,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海莲妮已经吃完饭,在削梨子皮:“今天晚上,我睡哪一个房间?”

“男孩子的房间比较乱,因此我睡米高的房间,你睡客房。”

“有人住的房间也那么乱,客房一定不成样子,恐怕要收拾一个晚上。”

“刚巧相反,客房不单只收拾得很整齐,而且还有化妆台。”

“男孩子的地方怎么会有化妆台?米高又不是电视明星,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他是个高级编导。”

“现在已经是制作部经理,由他亲自监制的长篇电视剧,也是由他编写的,现在的电视长剧,已经不再是每集半小时,进展至每集六十分钟。”

“所以,我说一切都在变。”

“你要不要看电视?我开电视给你看,好不好?”

“不,”海莲妮把削好的梨子递给雅伦:“看电视只不过是消闲罢了,我现在还忙着呢。”

“忙什么?吃饭都吃完了。”

“吃完饭的食具,厨具,用不着清理?让它放到明天?”

“清洁工夫包在我身上,你看电视好了。”

“我宁愿先去洗澡,你还没有告诉我,客房为什么有化妆台?”

“是方便那些小姐。”

“什么小姐?”

“来度假的小姐。”

“米高是不是很风流?”海莲妮皱一下眉:“他有许多女朋友?”

“米高不是那种风流浪子,女朋友当然有,不过,并没有很要好的,他事业心很重,其实,凡是他认识的,或者是他的男女朋友,都可以来住宿,像你一样,你明白了吗?”

海莲妮点一下头,于是,各忙各的,海莲妮去洗澡,丁雅伦清洁厨具,当丁雅伦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已经看见海莲妮正坐在电视机前的梳台上。

“有没有好看的节目?”雅伦在海莲妮身边坐下来。

“没有,每个电视台放映的片子质素都很差,看戏饰,就知道这片子很残旧。”

“十一点半,通常放映都是廉价片集,或者祖母时代的旧电影。”

“怪不得香港人都喜欢过夜生活,夜总会、的士高、通宵茶座,听说都很吃香,你拍电影,一定知道。”

“是的,香港晚上很热闹,没有办法,电视节目不好,没有人喜欢耽在家里。”

“改天我们去跳舞。”

“明天,我已经学会跳舞,哈骚、碰碰、探戈哈骚什么都会。”

“谁是你的舞伴?”

“是天地公司请跳舞教师教我的,因为我是要拍歌舞片。”

“真是多才多艺,文艺片、武侠片、歌舞片,什么都行。”

“你的高帽子也快要插穿屋顶了。”丁雅伦笑着,用手搭在她的肩膊。

“你学得真快,怪不得你能做影帝,果然聪明伶俐”,海莲妮掩住嘴,打了一个呵欠。

“疲倦了是不是?”

“有一点点。”

“刚坐飞机回来,忙了一晚,怎能不疲倦呢?早点休息吧。”雅伦关了电视机,陪海莲妮进客房。

雅伦把床罩拉开,拍了拍枕头:“不满意的就告诉我。”

海莲妮躺在床上,她说:“真舒服,我什么都满意。”

“你不要冷气,开一扇窗,拉上窗幔,好不好?”

“请你替我把所有的窗全部打开,我喜欢清新的空气。”

丁雅伦开了窗,拉上窗幔,他回到床边,低头吻了海莲妮一下:“晚安!”

“晚安!”海莲妮给他一个飞吻。

雅伦为她关上电灯和房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海莲妮感染,他睡意亦浓,一想到海莲妮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间,两个人那么接近,他很快就人梦乡。

第二天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想到海莲妮,他立刻梳洗更衣,走出去,见静静的,以为海莲妮还没有睡醒,他轻轻地推开她的房门。

海莲妮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刷头发。

“昨晚睡得好吗?”

“你看我精神多饱满!”

雅伦走过去,在她那充满水份的红润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海莲妮把头发分开两份,用橡胶圈分别束了起来。

海莲妮把头一摇:“像个傻丫头吗?”

“像个得意妹!”雅伦拍一下她的脸,她实在很可爱。

“得意妹?”

“你去了英国,你不会明白的,总之,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

“真的?”海莲妮仰起了脸。

“唔”雅伦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们去吃粥!”海莲妮拖起雅伦的手:“别忘了带个菜篮。”

吃完早餐,海莲妮问雅伦:“下午我们吃意大利粉好不好?”

“赞成,晚上呢?”

“我不打算在家弄晚餐,因为我动作太慢,恐怕顾得了晚餐,就来不及出市区去的士高跳舞了。”

“对!我们说好今晚去跳舞的。”

雅伦把买好的东西带回石屋,然后带海莲妮去那大草坪,享受大自然的美景。

“噢,这草坪好大!”

“草又软又绿!”

“香港能找一处这样清静的地方实在很不容易。”

“假期这儿也有很多人。”

“情侣?”

“嗯!”雅伦坐在草地上,他用手扯着青草:“草湿湿的,朝露还没有完全消失,自从我拍戏之后,就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早晨。”

“这儿空气清新,又没有人,躺一下”,海莲妮说着,就躺下去。

丁雅伦在另一端躺,他们头顶着头。

海莲妮扯起一根青草,放进口里:“唔,草很甜!”

“你嚼草?不要!”丁雅伦反转身,他的脸在她的睑上:“肮脏!”

海莲妮用青草搔着他的脸,然后咭咭地笑。

“你好坏!”雅伦握住她的手,她满含笑意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丁雅伦又忍不住低下头吻她。

海莲妮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在朝阳下,来了一个马拉松热吻。

在大草坪消磨了一个早上,中午才回石屋弄午餐。

海莲妮要做番茄牛肉意大利粉给丁雅伦吃,丁雅伦洗完番茄,无事可做了,海莲妮叫他摆好餐具,然后去看早报。

丁雅伦在大厅看报纸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像个已经成家立室的丈夫,正在等待妻子给他烧饭。

一种柔情蜜意在心头,他抛下报纸,走进厨房,从海莲妮的背后环抱住她的纤腰,轻吻她的秀发。

海莲妮仰起脸吻他一下:“我的大明星,我现在动弹不得,午餐恐怕又要拖到下午三点钟,放手好不好?”

“我情愿不吃午餐。”

“你到底要怎样?”

“陪着我!”

“吃完午餐,然后陪你好不好?你肚子不饿吗?傻瓜!”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可以不吃饭。”

“奇怪”,海莲妮笑着:“我不知道你这五年来是怎样过的!”

“拼命赚钱,希望能配得起你。”

“我是那么贪钱吗?你没有钱,难道我就不爱你?”

“你也许不介意,但是别人怎样想?”

“我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雅伦,你做做好事,我的手沾满牛肉碎,你放开我,让我把午餐弄好。”海莲妮软硬兼施:“乖,听话,否则我不再理你了。”

丁雅伦果然放开手:“让我在厨房陪你,好不好?”

“不行,厨房是男人的禁地,你再不出去,”海莲妮拿起一只锅铲:“我真的要打你了。”

丁雅伦吐了吐舌头,走了出去。

他走出花园,摘了两株玫瑰,插在海莲妮刚才在市镇买的小花瓶里。

他收拾好两个房间,又清洁了洗手间,海莲妮在客厅叫他:“雅伦,你在哪儿?吃午餐了。”

“来啦,我洗完手就来了!”雅伦跑出来,嗅到香喷喷的:“好香!”

“你刚才在做些什么?”

“收抬地方,清理洗手间。”

“这才听话,快吃意大利粉吧,你该肚饿了吧!”海莲妮搔一下他的头发,甜蜜蜜的笑意。

“坐呀”,雅伦调皮地拉一拉她的牛角辫:“我的大厨师。”

下午,丁雅伦躺在海莲妮的膝盖上,海莲妮一面抚摸他的脸,一面把欧洲的名胜古迹,告诉雅伦。

“将来我陪你环游全世界。”

“环游全世界?你天天忙拍片,连去澳门的时间恐怕也没有。”

“我不会拍一辈子的电影的!”

“去电视台做编导?”

“如果不拍电影,那我会整体退出影视圈。”

“准备转行?”

“是的。”

“我忘了你以前在洋行做过事。”

“坦白说,做过明星又有点名气,再回洋行做文员,是不可能的事。”

“靠收房租过生活!”

“我还没有到退休年龄,怎可以天天闭荡不做事,我这五年内,也储蓄了一点钱,我想转行做生意。”

“你对做生意有兴趣吗?”

“男人总该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兴趣也得做,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兴趣。”

“你现在退出影圈,也不是时候,第一,你还那么年轻;第二,你已经是个影帝,有名气,又正在走红,可以多赚点钱,以后可以做大生意!”

“你的话不错,其实,我对拍片,仍然很有兴趣,并且保证可以赚钱,再做三几年,赚几百万并不困难,不过,我不想拍戏,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我怕你的父母,反对你和一个演戏的人交朋友,你知道吗,有人叫我们做戏子。”

“我的父母不是那种势利的人,况且,我们又不是没有钱,爸爸妈妈不会迫我嫁一个有钱子弟,他们也不在乎门当户对。”

“你妈咪也许不介意,可是,你爸爸呢,他也不在乎吗?”

“我去英国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不过你放心,爸爸很疼爱我,爱屋及乌,我喜欢的人,他不会反对。”

“真有把握?”

“你相信我,”海莲妮看看表说:“快六点了,我们换好衣服,先去吃晚饭,然后去跳舞!”

“好”,丁雅伦跳起来:“我先去洗个澡,看样子,我又要穿那套白西装。”

“那是的士高装,配合啊!”

“你呢?你穿什么?”

“等会儿你自然知道。”

“好神秘,不过,去的士高,可别穿那种长晚礼服。”

“放心,我不会那么老上,而且,穿着长晚礼服跳哈骚,哪来的劲?”

丁雅伦亲她一下:“洗澡去了。”

海莲妮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丁雅伦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海莲妮的房门紧闭着。

“喂,哈骚美人,你好了没有?”

“你真自私,你要洗澡,我不要?”海莲妮的声音由房间传出来。

“我衣服穿好了,小姐。”

“男孩子和女孩子,单是头发,我就比你长,你以前是怎样约女孩子的,那些女明星都不用打扮,一点耐性也没有?”

丁雅伦其实也不是那么急,只是喜欢和海莲妮乱扯:“我从来没有等过女孩子,每次都是大伙儿约好了时间地点见面,所以女孩子要化妆多少时候我根本不知道。”

“别吵了,来啦!”

房门打开,丁雅伦眼前金光一片。

他揉了揉眼睛,吹了一下口哨,看见海莲妮穿着金色丝质松身套裤装,金色长靴,肩膊斜挂着一个吊带金色小皮包,长发披散着,发鬓插了一朵鲜玫瑰,丁雅伦认得是他在花园摘给她的。

“好漂亮!”丁雅伦走过去双手托起她的腰,高高举起:“迷死人!”

“还敢埋怨等我多久多久吗?”

“不敢了”丁雅伦转着圈。

“我晕啦”,海莲妮嘻嘻地笑:“我真的要晕了!”

丁雅伦放下她,把她拥在怀里:“等会儿你到的士高,一定抢尽风头。”

“更好的也比不上我们电影皇帝!”

“你那么美丽,如果被电影圈的人发现你,一定捧你做影帝。”

“不是影帝,是影后。”

“你去了五年英国,但是香港话倒懂不少。”

“因为我是香港人嘛,走啦,吃完饭还得休息,一会才能跳舞呢!”

吃完饭,在附近散步谈天,流连一会,丁雅伦才开车去尖沙咀。

“这间的士高,飞仔最少,情调不错,担保你喜欢。”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进去,就听到狂热的音乐,一个侍者领班迎了过来:“丁先生,请到这一边。”

“他认识你,你常来?”

“小姐,我是演戏的,我有没有来过,他一样会认得我。”

“这也是”

“不过我的确来过几次,否则我不会知道这儿环境好。”

“哈!终于招供了。”

“拍完夜班戏,大伙儿总有点节目,不是打牌,就是跳舞,我是不肯打牌的,跳舞呢?人家叫我去十次,我大约去两次,大家是朋友嘛,不好拒人千里。”

“这五年你倒是挺风流,挺快乐,不像我,在英国净啃书。”

“现在玩个痛快,补偿一下吧!”丁雅伦拖起海莲妮的手,走到舞池。

音乐很劲,是哈骚的调子,海莲妮看着雅伦:“你跳舞不单是舞技好,而且花招也很不错!”

“别忘了我是拍歌舞片的!”

“那你的武功也很好?”海莲妮问。

雅伦问:“武功?”

“因为你是拍武侠片的!”海莲妮说。

雅伦说:“花拳绣腿,是会几招!”

“那你一定经常说我爱你!”

“经常说?对谁说?不肉麻吗?”


第10章
“因为你是拍文艺片的。”

“调皮鬼?”雅伦吐一口气:“真的,我什么都拍过,包括侦探片和恐怖片。”

“证明你是多才多艺。”

“证明赚钱可真不容易。”雅伦问:“喂!倦不倦?”

“还没有开始呢!你倦了?”

“我告诉你,我拍歌舞片,排练的时候,一连不停地跳了十二个小时,不过休息的时候,我真的整个人倒在椅子里站不起来,跳舞其实是剧烈运动!”

“可以身材健美!”

“你多跳点!”雅伦说。

海莲妮说:“你是暗示我的身材不好!”

“就因为好,所以才叫你保持!”雅伦忙说。

海莲妮说:“口甜舌滑,跳舞吧!”

当他们兴尽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多。

他们倒在床上便熟睡了。

第三天,海莲妮说好了要在家里做一只葡国鸡,因此出外吃了早餐,饮了早茶,便买备所有东西,回家开工。

“午餐吃三文治好不好?”海莲妮说:“我来不及做两顿饭。”

“没关系,只要有东西吃就好。”

海莲妮做一个葡国鸡,工程可真大呢,从早忙到晚,连午餐也是雅伦把一口口面包放进她的口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忙?”海莲妮咬住面包,含糊地说:“我还要堡一个罗宋汤,单是切薯仔,手都软了。”

“这些工夫我会做嘛,为什么你不叫我去做?”

“你天天拍片,忙得没顿好饭吃,难得休息几天,我怎忍心让你辛劳?”

“莲妮,你对我真体贴。”

“好了,油嘴!快出去看电视,别在厨房里晃来晃去!”

“我要侍候你吃午餐嘛。”

“我已经饱了,你反正有空,去收拾一下房间,准备好餐桌。”

“莲妮,今晚我们吃晚餐,不要开灯,用洋烛好不好?”

“好极了,这才有情凋!”莲妮十分赞赏:“可惜这儿并非市区,买烛台和蜡烛可不容易。”

“这儿有烛台也有洋烛,而且是粉红色的长洋烛。”

“你说就在这间屋子里?”

“对呀!”雅伦把面包放进莲妮口中:“你不相信吗?”

“米高倒是个很有情趣的人,也懂得享受生活。”

“你在称赞米高?”

“他这个人够诗意嘛。怎么?”海莲妮瞪他一眼:“吃醋了。”

“米高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会吃醋,我只是有点难为情。”

“难为情?干吗?”

“因为烛台和洋烛是米高入伙时,我送给他的礼物。”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另有用心。”莲妮放下了刀,双手抱在胸前。

“莲妮,你怎么了?”

“怪不得你刚才提议不用灯光改用洋烛,原来你常带女朋友来这儿吃饭。”

“冤枉啊!我每一次来看米高,都是单独一个人来的。”

“你为什么送他烛台、洋烛?替米高想得那么周到?”

“我是特地买给米高的。”

“好让米高骗女孩子?”

“米高不是这种人,我是怕这儿停电,你知道,这儿不是市区。”

莲妮突然掩嘴笑了起来。

“莲妮你…”

“看你,满头大汗,干什么?”

莲妮拿出一方手帕来,替雅伦抹去汗水。

“你原来不是真的生气,你太坏,我非要罚你不可!”雅伦整个人轻松下来,他搔着海莲妮,两个人由厨房跑到大厅,再由大厅跑到房间,莲妮一边跑,一面喘着气叫:“不要,我怕痒,放过我吧,我投降了!”

海莲妮倒在床上喘气。

“不行,非要你呼救道歉…”雅伦冲上前,扑倒在海莲妮身上。

海莲妮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喘着气对望了一会,雅伦突然低头用力压住她的双唇,两个人相拥着热吻起来。

丁雅伦也演过穿着睡衣的床上戏,但是,他抱着对手毫无感觉,可是海莲妮却软绵绵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他感到很冲动,全身发热,面颊也发烫了。

他也曾经和不少女主角拍接吻镜头,感觉是麻木的,可说是公式的,但是,当他和海莲妮四唇相吸,双舌交流的时候,他体内的血管胀得快要爆破。

他紧紧拥住海莲妮,情不自禁地爱抚她,他的吻由嘴唇到她的耳根、脖子,他开始伸手解她衬衣的钮扣,一颗、两颗,嘴唇也一直吻下去,海莲妮完全没有抗拒,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候,雅伦突然停住手,一切动作也停住了。

海莲妮缓缓张开眼睛,看看雅伦,感到十分意外。

丁雅伦困难地爬起来,扑过去,抓起桌上一瓶冰水往头上淋。

海莲妮呆在床上。

他吐了一口气,用手掩住脸停息了一会,他吃力地说:“原谅我!”

“雅伦!”

“我明天送你回市区!”雅伦说完这句话,立刻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他倒在床上,心里仍然很难过,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欲念的折磨,他必须抑制自己,他不能侵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