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花 作者:岑凯伦
丁翠湖是一个柔情万千的女孩,她对留英回港的赵天龙一见钟情后,几乎为爱情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无私纯洁的爱终于为翠湖带来了终生的幸福。书中也对赵天龙的第一个恋人史芝芝那种专横跋扈、嫉妒自私的阴暗心理作了鞭挞与遣责,尽管她耍尽了种种阴谋手段和卑鄙伎俩,也无法夺走赵天龙与丁翠湖的纯洁高尚的爱情,她的炉焰终于在赵天龙与丁翠湖的爱火中消散了
第1章
你有没有看过幸福花?假如你到过非洲,也许你会见过,那是有大片花瓣的小花,有点象丁香,最特别的地方,是两片花瓣都有不同的颜色,白,红,淡紫,橙,奶黄和粉红,它还会发出一些淡淡的,轻轻的,清清的香味。
非洲土人,喜欢用这种小花串成花环,送给新娘子,听说,它能带给人健康、快乐、好运,因此,非洲土人称之为幸福花。
幸福花屋是专卖幸福花的,也许幸福花真的能带来好运,因此,丁太太就凭着幸福花屋赚了一点钱。这几年间,她由独自经营,转变为有资格聘请两名售货员,和一个开车送花的男工。
丁太太是一个接近40岁的中年女人,年纪已经不小,可是,从她的面貌,仍可以捕捉一些将逝欲留的艳影。谁也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
夕阳无极好,只是近黄昏。可是,仍然有不少中年男子,愿意在她旗袍下称臣。可惜,名花有主。
丁雅图是一位留学法国的画家,很有才气,可是却缺乏财气,他画的画,欣赏的人多,买的人少,于是,他不单只不能好好地养活妻儿,而且,还增加了丁太太的负担。
每月,花在油画布上的钱,可真不少。幸好。丁太太生财有道。
把两夫妇连系在一起的是女儿——丁翠湖。
丁翠湖,19岁,是大学一年级学生,本来,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做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志愿之二,赚钱才是第一目标,可惜,翠湖每次见血都有晕眩的倾向,她胆子小,医生做不成。丁雅图认为女儿极有艺术气质,极力怂恿她到巴黎留学,这一主意,遭到了太太权威性的反对,因为女儿就算不能赚大钱,可也不能尽花钱啊!做生意的人,都有计数的天才。
终于,丁翠湖选了外文系。她除了主修英文与法文,还选修拉丁文,德文,日文…
丁太太颇为满意,她认为翠湖有一天可能会在联合国耀武扬威。
在丁雅图夫妇的眼中,女儿不单只是掌上明珠,而且,也是心肝宝贝。翠湖虽然是独生女,又得到父母的宠爱,可是,她并没有半点娇娇女的傲气,既刁蛮,也不任性。通情达理之外,还加上女性的温柔。
不过,她也有坚毅倔强的一面,这是连她的父母也不知道的。
丁翠湖并不太漂亮,却长得较匀称。孩子脸上,永远挂着笑容,她样子很甜,最突出的,还是那双又圆又大,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天,她刚下课,拿着书,穿着浅蓝色裙子,踏着愉快的步伐,来到幸福花屋。
“怎么又来了?”每次丁太太看见女儿,总是要这样问。
“来帮帮你!”她微笑放下书来。
“这几有小莲、咪咪、亚祥做我的助手。”丁太太严肃地说:“你应该专心读书!”
“下午我没有课,闲着。”
“那么找朋友去看电影,逛街。翠湖。你已经19岁了,你应该多交朋友。”
“妈!”她垂下头:“你认为我已19岁了,仍然没有男朋友,有点不正常?”
“你不是没有人喜欢,是你不肯接近他们,陆太太的儿子,古小姐的弟弟,他们都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我19岁已经生了你。”
“妈,”翠湖转了话题:“前街的商店大减价,那儿的东西很美,你要不要去看看?”
“美施公司大减价?难得哦!我真想去买几件衣服给你!”
翠湖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要做生意啊!我怎能说去就去?”
“我可以替你,又不是第一次。那些顾客对我都很满意。”
丁太太想一想,终于说:“我先打一个电话,看看陆太太有没有空。”
只一会,丁太太笑着回来:“陆太太是个购买狂,一听见大减价,就巴不得飞过来。”
翠湖坐在丁太太办公桌旁,看着收银机说:“妈,放心去吧!我一定会令它增加进帐的!”
20分钟后,陆太太的美国大房车停在花屋的门前,丁太太拍了拍女儿的脸,去了。
4点钟TeaTime。咪咪问翠湖要不要吃一片蛋糕或者喝一杯咖啡?
“不,谢谢,我来的时候刚吃了午餐,你和小莲多休息一会吧!这儿有我。”
咪咪和小莲笑嘻嘻的走进后面的休息室吃下午茶去了!
花屋的生意是有时间性的。早上最忙,中午有点生意,3点至5点最清闲,5点后,那些太太小姐吃完下午茶会来买点花回家,一直到6点,生意会渐渐疏淡。
于是,7点钟关门大吉。
翠湖看着那些多彩多姿的幸福花,再看那冷冷的玻璃门,现在还有谁来?
她拿起一本法国历史,看着,看着,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突然有人轻轻敲响桌上的玻璃。
她惊觉地放下书本,站立起来。
她抬头,眼前一亮,她看见一个很英俊的青年——他,皮肤白中透红,高鼻子,白色红润的厚嘴唇,一头深棕色贴服而微曲的头发,不短也不太长。他最吸引人的,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眼珠子是蓝色的,他高大而强壮,象一个有特殊美的混血儿。
他真的很俊,很俏,她迷住了!
这就是神话中的白马王子吗?对!他穿了名贵的“尼丝”白衬衣,白长裤,白皮鞋,他好俊朗,好轩昂,好迷人!
“嗨!”他不耐烦地叫着。
“噢!”她如梦初醒,显得手足够措。
“WhatcanIdoforyou,sir?”翠湖用英语对他说。
“请问丁太太在吗?”
“你…会说中国话?”
“我是中国人,为什么不会说中国话?”他昂首说,样子很骄傲:“我要见丁太太。”
“她有事出去了。找她有事吗?”
“你是新来的售货员?”他打量她一下:“我要买花。50打。”
“你是说,要50枝幸福花?”
“不,是50打。一共600枝。”
“600枝?”翠湖感到心神不属,她怪责自己为什么竟变成糊涂蛋:“先生,幸福花每枝3元,一打是36。5O打要180O元。”
他深锁双眉。
翠湖怕他不高兴,又加以解释:“花是由外国新鲜空运而来的,而且,花的生产量不很多,因此…”
“你是怕我付不起钱。”他掏出一本支票簿,填上字,撕下一张交给翠湖。
“2000元?先生,1800元就够了!”
“余下的200元是我付给你的服务费。”他冷哼着:“想不到吧?”
“先生,我…”
“这是我的地址,准6时送到。”他写下一张纸,放在收银机旁,然后昂然离开幸福花屋。
翠湖直看着两扇玻璃门发呆。
这一个男子多倨傲!他甚至不肯留下来多看她一眼。
咪昧和小莲吃完了下午茶走出来,看见翠湖呆站着,小莲问:“翠湖,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做了2000元生意。”翠湖脸上莫名其妙的红起来:“要送货,亚祥呢?”
“早上他忙了半天,下午他有事,请假去了!”咪咪有点担忧:“怎么办?只有丁太太和亚样会开车,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出去了。客人有没有指定时间,要送到哪儿?”
“山顶道,山景别墅。”
“还要过海?路那么远?我们去找丁太太回来好不好?”
“往那儿找?她们可能去吃茶,可能去逛别家公司。而那位先生,说明准6时送到。”
“时间也差不多了!”小莲看了着手表:“山景别墅的赵夫人是我们老主顾,不能怠慢。”
“由我送去吧!”翠湖在翻车匙:“两位请帮忙我把花束好,一打打的放在小货车上好吗?”
“翠湖,你刚领车牌,要小心驾驶。”
“我不会大意,咪咪,拜托你,等妈妈回来,跟她说一声!”
“真对不起,翠湖,我们两个都不会开车,要劳动你,真不好意思…”
丁翠湖把汽车开进山景别墅,有钱人家的房子,都美得象皇宫。
两个佣人帮忙翠湖把花拿进客厅,客厅的入口处,有一张云石桌子,桌上有一个大银盘,盘里放了一把花剪(专剪花枝的剪刀),旁边还有一只很精致的藤篮,藤篮的四周挂着一些颜色鲜艳的丝绒花。
“少爷吩咐过,请你把600朵花剪成同一长度,大约是3吋长。”一名男仆说。
“全都要剪?”
“是的,麻烦你!”
翠湖点一下头,默然无语地工作,眼看快要把花全部剪好,那位傲慢的少爷走出来,他看了看花篮里的花说:“很整齐,不长不短。”
她瞧他浅浅一笑,继续工作。
他把100元拿出来,交给翠湖。
“不,不要给我钱!”
“是否嫌太少。”他又拿多100元。
“我不要你的钱!”她抹干手:“并不是每做一件事都要酬劳的。我工作完了,满意吗?”
“很好!我会告诉丁太太,她请了一个很好的职员。”他似乎友善了。
“谢谢!再见!”她刚转身,突然有人叫她:“翠湖,丁翠湖。”
—一
翠湖回过头去,看见楼梯的中央,站着她的女同学赵天凤。
赵天凤跑下楼梯,翠湖也迎上去,翠湖问她:“你也来了?天凤?”
赵天凤说:“这是我的家呀!怎么?你不是找我的吗?”
“我是来送花!那位少爷在我们店子里买了50打花。”
“什么?哥哥。”她走过去,“你竟然要翠湖亲自送花来?”
“她不是幸福花屋的售货员?”他也愕然;“你们还认识?”
“当然认识!她是我的同学。我认识她快一年。还有,她不是什么售货员,她是幸福花屋的女小开。”
“丁小姐,可以原谅我吗?”他伸出了手。
她毫不考虑的把小手伸进他的掌中:“你始终是我们的顾客!”
“但你是我妹妹朋友,我对你太无礼了!”
“我绝对不会介意的。天凤,我走了!”
“走?我几次请你到我家里来都不肯,你今天来了,我非要你参加我哥哥的餐舞会不可。”
“餐舞会?”翠湖低头看身上的便服:“我这样子,行吗?”
“你是担心没穿晚礼服?那容易呀!我做了好几件新衣,你喜欢那一件,就穿那一件,反正我们的身材差不多。”
“欢迎你参加我的舞会!”他更友善了。
照道理,翠湖是可以拒绝的,因为,她向来不喜欢交际应酬,可是,反常地,她竟然乖乖地跟赵天凤到楼上。
天凤把她带上卧室,那是一间粉红色的房间:装饰豪华,洋化,充满女性气息与幽香,翠湖踏着粉红色的地毡,她小心地,害怕把地毡弄污了!
天凤打开壁橱,琳琅满目,彩色缤纷的时装,翠湖看得眼睛都花了!
“这几件都是新缝的。”天凤翻着衣服:“你比我高一点点,唔!这件粉红色的怎样?还有一双高跟鞋,和衣服同一料子的。”
“太名贵了,天凤,而且还是你的新衣。”
“别咕咕嘀嘀的象个老太婆,就选这一件。”天凤把衣服拿出来:“我替你化妆好不好。搽点粉,会令你更好看。怎样?不肯?…”
“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你天生丽质嘛!”
“别让人家听见了笑掉大牙!我根本就比不上你!”翠湖说。
“我好看?哥哥才好看!你知道他象谁?”
“你的妈妈。”
“不,我才象妈妈,哥哥象外婆,外婆是位苏州美人,好看到不得了。”
“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他是混血儿呢?你知道我有多狼狈?”
“连我妈妈都说哥哥象混血儿。他很迷人,是不是?”
翠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有一个哥哥。”
“你一向不喜欢问别人的家事,况且他由英国回来才几个月。”天凤开始化妆:“以前我们是好兄妹,现在,我们生疏多了!”
“是不是因为他去了英国?”
“那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他似乎不再关心我,你知道吗?他由英国回来4个月,我只见过他5次。”
“他很忙?”翠湖在屏风后换了晚装走出来:“年纪大了,自然各忙各的,见面的时间自然少,你应该体晾!”
“你知道他在忙什么?”
翠湖摇一下头。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天凤转过身来,她欣赏着:“很漂亮嘛!”
“是你的赐予!”翠湖谦虚的说:“佐治会来吗?”
“他胆敢不来吗?”天凤翘一下嘴唇,她对男朋友,凶得很。
天凤穿火红晚礼服,和翠湖拖手跑下楼梯。
“欢迎两位美人儿!”他迎上前,已换上深紫色的晚服,浅紫衬衣,金线蝴蝶结。
他更风度翩翩,惹人好感。
客人逐渐增加,天凤被迫扔下翠湖。
翠湖躲在一角,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翠湖是个较为内向的女孩子。内向的女孩,大都喜欢幻想。翠湖就是一个乐于织梦的人。在她的梦里,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孩子,英俊,高大,深情。他是吗?他就是吗?
他是的!在短短时间里他已活进她的心坎。
在暗中观察他的时候,她发觉了另一件事。
每一个来宾,都交给他一份礼物。
为什么不交给天凤?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想着,天凤带了个很洋化的男孩子过来。
“翠湖。”天凤拍了那男孩子一下:“他现在才来,该不该罚他?”
“天凤,我的跑车拿去修理,你是知道的。”男孩子非常焦急,忙不住地解释。
“你家里就只有那么一辆汽车?”天凤冷哼一声问:“翠湖,你信不信?”
“我…”翠湖看了看天凤,又看了看佐治——他是大学电机系4年级男生。
“我就是等司机来送我来才迟到的。”
“天凤,佐治又不是故意迟到,既然他有理由,原谅他吧!”
“不,不,非要道歉不可!”
“天凤,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不,不,没那么便宜。鞠躬!”
佐治果然把腰弯得低低的,天凤可乐了,哈哈笑了起来。
“天凤,我跟你说几句话。”
翠湖把天凤拉过一边,翠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每一个人都送礼物给你哥哥?”
“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啊!”
“糟糕,我连礼物也没有买。”
“礼物我已经代你送了,你不必介意。”
“是什么礼物?”
“一条领带。本来准备送给佐治的,现在被征用了,算他倒霉!”
“我还你钱!”
“还什么钱?又不是买了十万九千七。”
“天凤,你待我太好了…”
“别婆妈嘛!只要你以后把我当朋友就是了,我不喜欢你对人冷冰冰。”
“和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来往,感到自卑。”
“我们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天凤指指点点:“佐治,请替我们拿两杯鸡尾酒过来。”
“遵命!小姐。”
翠湖看着佐治的背影,正要说话,突然,天凤叫了起来:“瞧!”
翠湖转身面向客厅的入口处,她看见一个非常、非常冶艳的女郎站在那儿。女郎披散着的黑发象一匹瀑布,她那美好迷人的身体上,穿了一件露背低胸的黑色晚礼服,那小纤腰处,有一个菱形钻石扣,闪闪亮亮,十分好看。
翠湖瞧着她那梦一般的眼睛问天凤:“这女孩子好漂亮,她是电影明星吗?”
“别让她听见你这样说,她凶起来会打人。别瞧她娇慵无力的样子,其实她刁蛮得要死。”
“你好象不大喜欢她。”
“我有理由喜欢她吗?嘿!她竟然对着佐治说我不会穿衣服,说我土,说我不够型。”天凤气呼呼:“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就跟她吵,如果不是爸爸袒护她。我早就揍她一顿。”
“她到底是谁?”
“史芝芝。父亲是个银行家。”
“原来是个千金小姐,怪不得那样高贵。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话还未了,翠湖看见赵天龙奔上前欢迎她,他揽着她的腰。她吻一下天龙的脸颊,把手中的礼物交给他,两个人有说有笑。
天龙拖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花篮的前面,她翻着,把其中3朵幸福花拿出来,天龙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花插在鬓上,然后吻一下她。
芝芝更明艳照人,她挽着天龙的手,甜甜的,可真是人见人爱。
“她…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她轻声问。
“芝芝是我哥哥的爱人,谁都知道的。”天凤说;“其实哥哥由英国回来才认识她,她一看见哥哥就缠上了,现在哥哥已经给她迷死啦!想想她快要做我的嫂嫂,我心里就气。”
“他们是很相配的一对!”她黯然说。
“只有你和爸爸才会说她们相配。”
“你爸爸也喜欢她?”
“当然喜欢。史伯伯和爸爸是好朋友,赵文两家通婚,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好象有一把小锤子,捶在翠湖的心上,她的心碎了,她的美梦也碎了!
她脚步有点轻浮,她极力用手扶住墙。
“翠湖,怎么了?你面如死灰,不舒服?”
“没什么!”翠湖拂一下头发,笑了笑:“也许我肚子有点饿。”
“快吃晚餐了。”天凤发命令:“佐治,替翠湖拿两片三明治。”
佐治走开,天龙和芝芝却走过来。芝芝一手挽着天龙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着酒杯。
“嗨!天凤。你怎么又穿红色衣服?我不是说过,你穿白色和黄色的衣服才好看吗?”
“象我这种土头土脑的人,最适合穿红色。”天凤鼻尖朝天,眼看天花板。
“这位小姐是…”芝芝打量翠湖。
“她是我的好朋友丁翠湖小姐。”
“噢!丁小姐,你好吗?”她仪态万千地笑一下:“你本来很清秀,可惜你不会穿衣服,粉红色是最俗气的,它把你的秀气遮盖了。”
“喂!史芝芝。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朋友!”
“侮辱?天凤,你说到那里去了!我只是想帮助你们。善意的批评也算是侮辱?”
天龙立刻替芝芝说好话:“芝芝口快心直,最没有心计,她也常常批评我。”
“她批评你可以。但她无权批评我们。”天凤毫不放松:“你是她的男友,活该你受罪。史芝芝,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惹我,我可不客气了!”
“天龙!”芝芝靠着他撒娇:“我早就说过你妹妹对我有成见,你又不信!”
“天凤!”天龙眉心一皱:“以后你跟芝芝说话,可要客气些。”
“装模作样,不要脸!”天凤低哼着。
“天凤,你…”天龙想骂,又骂不出口,对自己唯一的妹妹。总有点偏爱。
“天龙,你看嘛!”芝芝委委屈屈:“我平时老是赞你妹妹,想不到她竟然仇视我!”
“哼!”天凤拉起翠湖,另一只手向佐治一招:“来!吃晚餐去。”
“天龙!你好偏心…”
翠湖拿着碟子,要了一些鸡沙律,叉了一块炸猪排,呆在那儿。
“翠湖!你干吗吃那么少?”
“胃口不好!”
“是不是为芝芝生气?”
“怎么会?说良心话,我真的不会打扮。”翠湖柔声劝她。“天凤,史小姐迟早是你的嫂子,一家人应该和和气气。”
“她嫁进来,我也不会理她。”
翠湖说:“大家住在一间屋子里,难到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她嫁进来,我不会嫁出去?我看见她撒娇就恶心。哥哥真笨,竟然选中她!”
“天凤,你又在骂谁?”一个四五十岁,穿套装旗袍的女人走过来。
“妈咪!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同学丁翠湖,丁太太的女儿。”
翠湖连忙放下碟子恭敬地弯腰:“伯母!”
“是丁小姐!”赵夫人送她一个慈祥的笑容:“丁太太是我的老师。我跟她学插花,学了半年。天凤,丁小姐以前好象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