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怎会这样没仪态?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位电影明星,不是中国人,是荷里活的!”

“我是百分之一百中国人,祖父、祖母、外公、外婆都是,曾祖母…唔!或者有一点儿俄国血统。”

“我只说像罢了,我知道你是中国人。”

“我像谁?”

“汤告鲁斯!”

“唉!天!”他拍一下前额:“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我?”

“你好像不大喜欢!”

“我为什么要喜欢?”

“汤告鲁斯是香港人最迷的外国男明星。”

“他在美国也是第一位。”

“我明白了,你不喜欢人家说你像明星,因为你看不起演戏的人。”

“我倒没有这么想,职业无分贵贱,演员也是个人。”

“不喜欢人家说你像某某某!”

“真像也无所谓,不像就不好,汤告鲁斯样貌娘娘腔,表情动作都在讨好女孩子,没有独特个性。我不同,我像个真真正正的男孩子,直接的说,我很男人!”

“有男性魅力!”

“你说的,我可不能这样称赞自己。不过,我比汤告鲁斯高大,男孩子长得矮不好看,你同意吗?”

“我同意,我三个哥哥都很高大。总结来说,你比汤告鲁斯更俊朗健美,可对?”

“你教我怎样说呢?自己表扬自己,太肉麻,不要鼻子!”

“自己看自己最清楚;而且,说真话有什么不好呢?我最怕转弯抹角的人,他说老半天我也摸不着头脑。”

“蜜糖,你有没有发觉你自己很美丽,根本是…是…倾国倾城,丽质天生!”

“我?”蜜糖面颊红扑扑。

“一定要说呀!说真话没有什么不好;而且,我都说了,你不说就不公平!”

这可难倒了蜜糖,她从未自己称赞过自己。这敏哥哥一点儿都不吃亏,拉她下水,她支吾了好一会儿。

“自己看自己最清楚了!”

他还抽她后脚呢。

“我真的从未看过我自己是怎样怎样,特别是倾国倾城,丽质天生…西施、王昭君…似的…”

“你不必跟人家比,你是你,你很美,但不像谁。也许将来有人像你,但现在肯定只有一个美人——宁蜜糖,你美得很有气质!”

“其实,我…”

“你不要说你根本一点儿都不好看,讲大话,我可不能接受!”

“我承认自己长得很好看,别人还把我形容得天仙一样。这个,我就不敢认同,小女孩嘛!逗人喜欢,有可能也只不过是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现在小呢!现在好看,越大越丑也说不定。”

“不会了!你也不是未发育的小女孩,成长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只会越大越漂亮,不会突然变丑。”

“那岂不好,再过两三年还可以做敏哥哥的模特儿!”

“两三年?只要你愿意,二十年内都可以!”

“我吃饱了,追逐阳光,我们继续工作好不好?”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这么敏感的话题,说下去会羞死,都怪自己不好,是自己先点燃了火头,提什么汤告鲁斯?其实呢,他除了高大些,有男性魅力之外,他真的像汤告鲁斯。本来说说真话,找找话题,汤告鲁斯已经够英俊了嘛!谁知道他不屑,反过来捉住她要她自我招供,说自己美丽。多难为情,多尴尬…不走等待何时。

幸而一开工,话题都转了,也少了,他专心于拍摄,她摆她的甫士——要自然,又要优美。

“…这儿有没有钢琴?”

“有古典的白色钢琴,也有电子琴。”

“你会弹琴吗?”

“会呀!第八级了!还考了导师牌,可以教学生,谁要学弹钢琴?”

“我想拍摄你弹琴的样子,我这部机还有现场收音,可以把你的琴音录进去!多好!”

“你喜欢电子琴呢,还是钢琴?”

“古典的白色钢琴最有气派!”

“那我要换一条雪纺的长裙子…”

拍过弹琴的,庄浩敏又问:“会不会跳芭蕾舞?”

“三岁半就开始学了。”

“还有舞衣吗?”

“十几套,三个月前还表演过。”

“表演什么?天鹅湖?”

“不!天鹅戏水,新创作,很活泼,很有动感和朝气。”

“好!天鹅戏水好,我怕暮气沉沉…蜜糖,会不会太辛苦?又弹琴、又跳舞…”

“怎会呢?我换衣服去。”

庄浩敏一面摄录蜜糖跳舞的舞姿,一面啧啧赞叹。

由早上到下午,由下午到黄昏,由黄昏到晚上。

“…倦不倦?”

“一点点!”

“我手都倦了,更何况要你又走又跳,停止!”

“拍完了?”

“大功告成!”

“呀!”蜜糖倒在椅子里。

“我今晚请你吃饭。”

“为什么?”

“你做了我一天免费模特儿,请吃饭,已经便宜了我。”

“那你每小时计我一块钱好了,今天不要出去了,我已经吩咐厨房安排好丰富的晚餐。有广东莱、上海菜、四川菜,还有江苏美点,保证你一定欣赏。”

“听听已经胃口大开,但,我应该怎样谢你?”

“你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孩,别婆妈,我们在家里一面吃饭一面看影带,在外面吃饭是办不到的。”

“对呀,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技术,别把美景拍成一片云,美女拍成丑女就好!”

“那我们去洗澡更衣,舒舒服服吃饭,看影带…”

“…蜜糖,你不单只漂亮、自然、活泼;而且真的很上镜。”

“那是你技术好!”

“我的技术就普通了。你真是技艺超凡:会弹琴、会唱歌、会跳舞!”

“还未出水能跳,入水能游!”

“对了!我还没拍你游泳的泳姿。”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可以拍。”

“不行,没有太阳,外面很冷。”

“我们家有室内暖水泳池。”

“晚饭后,已经很晚了,你也很疲倦。”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也倦?老太婆?只要你喜欢,无所谓,可以晚一点儿睡,明天又不用上课。”

“吃饱饭不能游泳,一定要休息。”

“好呀!休息够了,继续。”

“你真乖!怪不得志辉那么疼你!”

“一家人都疼我,阳多阴少呢!我相信你家人也很疼你!”

“我承认,我是有点被宠坏,所以我脾气不好,又好胜。外面看不出,缺点多多,一点儿内在美都没有。”

“爹爹常说,一个人能说出自己的缺点,便坏不到哪里去。你容易生气,但不记仇,又容易原谅人。”

“你怎会知道?我们还是第一次单独谈话。”庄浩敏意外惊喜。

“那天你由酒店来,很生气,也打了三哥一拳;不过你很快又和三哥有说有笑,没发生过事情一样。”

“红颜知己!那么了解我,志辉还说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其实,你大个女,能观人于微。”

“撞彩数罢了,我真的很幼稚。”

“真的,我脾气来得很快,又去得很快。记不住人家对我坏,但有人对我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就不是缺点,也是内在美。”

“只有你欣赏我,我家人都叫我生番,证明我多不可理喻!我总要赢,不肯认输。”

“那是你觉得自己有道理。敏哥哥,几样菜,你喜欢吃哪一种菜?”

“四川菜,辣得开胃!”

“我也最喜欢吃四川菜!”

“可惜,今晚是最后一顿,以后回美国没得吃。我家的厨子,只会做西餐和潮州菜。”

“明天,我可以叫厨房烧给你吃。”

“明天要去外婆家,你陪不陪我去?”

“陪!我答应了三哥,一定去!”

“但不是什么开心的派对,你可能觉得又烦又闷。”

“老人家怎会开派对,高高兴兴吃饭就是,慈祥的老人家很可爱的。”

“外婆也算慈祥,就是脾气古怪些,她也不会大排筵席摆寿宴,她怕太吵,就是我们几个。不过,我有个快乐天地,你觉得闷,我可以带你进去玩。”

“快乐天地?”

“我从小玩具就多,什么机动玩具都有:过山车、火车、潜艇、飞机、枪、战场…好多,移民时,带不走那么多,妈妈本来想扔掉,我不肯。后来爹爹在外婆家建了间小木屋,把我的玩具全部安放好,我随时可以进去玩。”

“这样就不会闷啦!我去换泳衣了,你也准备拍游泳照。”

游泳时,庄浩敏发觉蜜糖的泳术很不错,大赞:“很好…好极了…我真想不到你游泳那么好,比你三哥还要好。”

“怎会呢!他会游泳,我还在吃奶,他还是我师父呢!”

“这和学习先后无关,徒弟经常比师父出色,主要看天份。”

“我天份好不到哪里去了,你教我游泳,我还哇哇哭。”

“那时你还小,潜质未显露。可能你会跳舞,因此,手脚配合得很好,很有节奏感,姿态特别优美。有没有参加过游泳赛事?”

“参加过一两次,以快取胜,我不知道我游泳那么好。”

“有没有学跳水?”

“我没有报名参加,那是特别课程。”

“学校有没有暖水泳池?”

“没有!泳池是露天的,冬天我们没有游泳课,做室内器械操,练习十项全能。”

“明年暑假报名,没骗你,只要你努力,你会成为跳水皇后,进军亚运,甚至奥运会。”

“那么厉害…”蜜糖仰起头,咭咭笑。

“不骗你,到时,你来美国受训,可以住在我家,我也可以做你导师。”

“你也会跳水?”

“我中学已经参加亚运会了,志辉没有告诉你?”

“有,三哥说你是游泳王子,也是飞鱼。你参加亚运会,唔…好像没听三哥说过。”

“我去美国后,还有机会参加奥运会,跳水进入十二名,试跳排过第二,可惜一个奖都没拿过。我是失意奥运会,所以,志辉不想提起。”

“亚运会呢?”

“亚运会和世运会都拿过奖,但有什么用,奥运会始终出不了头。唉!好闷气!”

“不开心就不要提了。敏哥哥,你累不累?”

“累的应该是你,再游一次背泳,你的背泳好好看…好…好极了…得啦!可以上来了,继续,我要拍你由泳池上来。”

蜜糖带着一身水离开泳池,她穿一件头的红色泳衣,她把双手盖脸,分开一扫,拨去脸上的水。庄治敏就叫:“出水芙蓉,好美!实在太美丽了!”

蜜糖一手拉下白花朵泳帽,美发一拂,头一摇,随即用毛巾包住身体。

“刚才一刹那,简直…简直美得难以言喻,唉!你是名副其实的出水能跳、入水能泳。”

“我只知道我跳舞不错,一直不知道自己游泳也可以游得好,以后,我要多游泳了。”

“不骗你,保证你成就不错,增添十个八个奖项。”庄治敏挽起她的头发,用两只手指搓了搓:“头发也有点儿湿,洗个头,快去睡觉吧!累了一天!”

“唔!我真的有点睡意了。”掩着嘴打个呵欠,朝庄浩敏笑了笑:“明天见!”

“晚安!”

“祝你有一个甜蜜的梦…”

蜜糖好好的睡了一觉才醒来。

洗面洗头刷牙后,面对镜子,就想到今天应该穿什么衣服。

保姆进来,手上拿了件粉红色裙子。

“今天是庄少爷的外婆寿辰。”

“是啊!”

“四小姐,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一袭晚礼服。”

“不用穿晚服装,他们并不开舞会。”

“那我另外去为四小姐准备条长裙,粉红色好不好?老人家喜欢鲜艳的颜色,认为这样才吉利。”

“我看,长裙也不必穿了,老太太也不摆寿酒;而且,听说到她家别墅,路途颇远。”

“牛仔裤配白狐短大衣。”

“见老人家,第一次穿裤子不够庄重;况且,今天还不至于冷到十度以下,没必要穿白狐皮吧!”

“四小姐自己选适合的。”宁姐站在一旁。

终于,蜜糖选了条苏格兰绒百褶裙,上面是鲜红的丝绒衬衣。

“这样够不够吉利?我本想穿白衬衣,那样清纯一些。”

“红色好,老人家最喜欢红色。”

蜜糖接受宁姐的提议,她年纪大,说话一定有道理。

她把长发散下来,发上一个鲜红蝴蝶结的头发带;白色长靴,还有一件连帽子的白羊毛绒大衣,长度和裙子看齐。

“宁姐,这样不错了吧?”

“四小姐怎样打扮,或者完全不用打扮,T恤、短运动裤一样美!”

“宁姐的嘴比我的名字还甜!”蜜糖把大衣脱下来,交给宁姐。因为屋子里面全部装有暖气,出门风才猛。

她到庄浩敏房间按房门铃。

“进来吧!”

“敏哥哥,早安!”蜜糖走进去。

“早!哎!时候不早了!”庄浩敏已经换好衣服:黑皮裤,纯白色樽领扭花冷杉,黑色皮茄克,茄克上有许多拉链、金属扣子等装饰。

他正在收拾一个旅行袋。

“带那么多东西去?”

“外婆的礼物…”

“对了!礼物呢?我完全记不起,要为你外婆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你去,你就是礼物!”

“怎会呢?每个人生日,都应该送他礼物;何况她是老人家!”

“去参加外婆的生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肯去,已经很好。每年你三哥去,都没有带礼物,外婆已经很高兴。不信,问你三哥!”

“三哥不在家,他在学校宿舍。”

“你可以打电话去问,我骗不到你。小孩子不要做黑白小天鹅,听话,等一等…还要带录影机,给外婆拍些录影带,妈妈很想看看外婆。”

“你妈妈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她要陪爹爹去新加坡,我们想在那儿投资,先看看情况!”庄浩敏脱下皮外套,提起旅行袋:“都好啦!吃了早餐,马上要出发了!”

“你外婆住新界?”

“住离岛,乘车、乘船又乘车…转来转去,来回要半天时间。等会儿你可能喊辛苦,所以,你肯去,对她真是最佳礼物。其实,你穿长裤会舒服些!”

“老人家生日,穿裤子好像不大庄重。你不喜欢我的衣服?”

“喜欢,像个小公主!”他扶扶她的腰:“我们走吧…”


第6章
宁太太和她的近身女佣福姑去购物。

走走走…看见一班人围住一个人,不,应该是围住一架车。

“前面是什么人?”

宁太太话刚完,一个女孩子擦身而过,后面还跟着几个穿校服的人在叫:“云彩,云彩,叫她签名!”

“她人比上镜好看…”

“原来追明星!”宁太太笑着摇头:“现今的女孩子,迷偶像迷得实在疯狂,想必蜜糖以前也是这样!”

“太太,她不是电影明星,是电视艺员。电视台现在正在播她的电视剧,太太也有看过几晚…”

“啊!我记得!就是那个女主角,饰演小家碧玉,后来被迫到夜总会当小姐的云彩?让我看看,唔!长得也算不错,就是…就是少了点儿贵气。”

“四小姐就比她美丽,如果四小姐拍戏…”

“怎会拿四小姐和这种人比?况且,也没有任问一个人比得上四小姐。她算什么?一个小艺员罢了!”

“陆小姐也比她好名!”

“样子不计算,人家那份贵气,她穿戴得更好,也难以比得上。不过这一代的姐仔,她算最漂亮了!”

“咦!那辆车不是二少爷的吗?”

“二少爷?”宁太太马上精神一抖:“是志刚的平治跑车,怎会在这儿?那云彩怎会靠在他的车上签名?”

“也许…二少爷借了给朋友充场面去…”

“到那边,我要看看志刚有没有在车内,快…”宁太太推开众人,因为,她看见云彩正准备上车。

宁太太终于走到另一边去,踮起高跟鞋一看,虽然戴上太阳眼镜,她也认得出坐在司机座上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宁志刚。她又急又气,叫福姑:“果然是他,太不像话,叫二少爷下车来见我!”

“太太…”

“去呀!叫他马上过来…”宁太大刚在说,云彩已经上了车。车响号角,人散开,车子“呼”的一声开走了。

宁太大气得追着汽车卷起的烟尘顿足。

“太太,我们不是走这边去买东西吗?”

“不去了!去老爷的办公室,你马上通知司机…”

福姑看见宁大太的脸色,哪儿还敢怠慢,忙用手提电话找司机去。

蜜糖回家,才知道发生了大件事。

其实,蜜糖一早就想问志刚,为何半个月不找仙儿,但宁太大抢先她一步,不让她打草惊蛇,一定要由父母问他,又一定要有证有据。因为,宁家不容许子女撒谎,认为一家人应该坦诚相对;因此,志刚犯的是大罪。

蜜糖轻声坐在一角,偷看志刚,打个眼色都不敢。

“…黄伯伯请客你不去,你说要陪仙儿吃斋,但仙儿那天根本没有出外,留在家中吃豉椒蟹、焗龙虾!”

“仙儿突然改变主意,她胃口转好,想吃辣!”

“大约一个星期左右,你打电话回家跟康管家说,你要陪陆小姐看电影不回家吃饭。但,当时仙儿正在我们家,和你妹妹玩小狗。”

志刚一愕,随即说:“我那天并非约了仙儿,万国的总经理也是姓陆的!”

“对答如流!早有预谋!那昨天下午三点,你不在办公室,又和仙儿去哪儿?”

“昨天我约了元昌的老板吃午饭!”

“吃饭吃到四点钟?你昨天下午四点二十分才回公司!”

“我回公司途中遇上个朋友,送了她一程。”

“是不是仙儿?”

“不是,仙儿应该还在学校。”

“那位朋友是男性的呢?还是女性?”

宁志刚浑身不安的神色,两腿交叠了六七下,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几个字:“是一个女的。”

“她是不是叫云彩?”

“云彩?”大家交换看了一眼,志刚脸色大变:“妈妈,什么云彩?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没心情开玩笑,云彩是个演戏的女子,你的新宠!”

“妈妈,我怎会…”志刚声音都抖了,脸色由红变青:“你不要听人家闲话!”

“我是个喜欢听人家说是非的人吗?我昨天看见你的跑车停在置地广场附近,那位云彩小姐靠在你车上签名。我叫福姑去请你,刚巧那位小姐上车,你的跑车便‘呼’的一声开走了!我有没有说错闲话?”

“没有。妈妈,不过…”

“你还想狡辩,你说的谎言还不够多?”宁先生的脸色也极难看。

“妈妈,你不要生气,那位小姐,我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中见过,昨天见她被人围着签名,助她冲出重围罢了。”

“你还在编故事!”宁太太一拍桌:“我说过许多次,你们可以做错事,因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但不可以欺骗父母,你们欺骗父母,证明你们不再信任他们,不再爱他们!”

“因为个新相识的女朋友,连父母都不要?”宁先生伤感地摇头:“志刚,你令我好失望!”

“我怕爹爹、妈妈知道我认识云彩的事,会生气。”

“你妈妈现在已经很生气!”

“所以呢!我怎敢坦白说出来?”

“你认识云彩,在仙儿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我认识云彩只有几个月。”

“这算不算贪新忘旧?你怎样向仙儿交代?怎对得起她?”

“我也感到很内疚,虽然,我和仙儿没有任何默契或承诺,但,毕竟对她有影响。但感情的事,很难说,也勉强不来。”

“没有人勉强你,如果当初蜜糖带仙儿回家,你一看就不喜欢,没有办法与她发展感情,那么,我叫你问她家的电话号码,你也可以坦白说:妈妈,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总好过今天累己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