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和比丝小姐出去了。”田瑛迎他进大厅。
“我知道!”尚享接过仆人送上的饮品:“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看我?”田瑛指住自己:“有事吗?尚享少爷!”
尚享打量她,她束了两条牛角辫,身上一件粉黄手织冷衫,配条紫色灯蕊绒裤,“你不穿制服更漂亮。”
“谢谢!尚享少爷。”
“你不要叫我尚享少爷。”
“那应该怎样称呼?”
“就叫我尚享!我不是叫你田瑛吗?”
“我是叫田瑛,但我是下人,你是主人的朋友,我怎可以叫你的姓名?”
“我从来没把你当下人,况且,你现在已不再是下人了。”
“大不了是个女书僮。依照规矩,主人的朋友,我还是要称呼少爷、小姐。”
“你坐下好不好?我们聊聊。”尚享想伸手去拖她一把,田瑛马上先坐下来。
“我还以为古时的人才有女书僮。”
“怎样说也是一个称呼。”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比昨天温暖多了。”
“是的,所以刚才我到花园散散步。”
“反正若望出去了,你闲着没事,我请你看电影。”
“我也很希望去看电影。”田瑛无可奈何地苦笑:“可惜我没有身份证,连大门口也不敢跨出一步。”
“若望还没有替你去办居留手续?”尚享嚷着:“他和父亲难开口,还是由我帮你这个忙吧。”
“不!谢谢尚享少爷。我来了还不久,少爷答应过一定会做,我不介意多等些时候。”
“但天天闷在屋子里很无聊。”尚享想:怎样追求田瑛?没理由天天来找她谈谈,光谈谈也谈不出感情来。
“我倒不觉得无聊,外面也未必好。”田瑛一副安逸的样子。
“看电影、逛公司、吃茶、吃饭、上的士高…权利都没有。”尚享奇怪,这女孩子那么年轻,怎么像个老和尚?年青人都会喜欢活动:“好像今晚,若望出外了,便没有人陪你吃饭。”
“少爷在不在家对我没影响,我和一班工友吃饭,人多很热闹。倒是少爷,天天一个人吃饭很孤单。”
“你不是没做女仆了吗?怎么还在下人间?”
“我没做女仆,但也没做贵宾,我吃和住都在下人间。尚享少爷,所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和你,上下不配。”
尚享咬咬牙:“若望这小子真不会怜香惜玉!”
“尚享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尚享少爷,失陪。”田瑛站起来:“我忘了替少爷把讲义钉装好。尚享少爷请随便,我要去工作。”
“你没有空,我也该走了。田瑛,一直以来,我没有把你当下人,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把我当朋友!”
“谢谢!尚享少爷,我送你。”
送走了尚享,田瑛想:从外表看,尚享的样貌、人品、风度、家境都很好,有这样的男朋友实在不错。但是,她现在的处境那么复杂,男女之间的事,最好还是可免则免。
发生了那么多事,难道她还不够烦吗?又何必牵连无辜的尚享?
几个男生坐在大堂前阶上。
“…你还把她塞在下人间,太委屈了她,那种环境根本不适合她。”
“你到底要我怎样?请她住豪华套房?”
“难道她不配吗?”尚享反问。
“但是她自己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
“你根本不会怜香惜玉。田瑛真没运气,她应该躲在我的汽车里。啐!她的命运马上不同。”尚享为田瑛生气:“还有,她没有身份证,她想去电影院都不敢,囚犯一样躲在你家里。看吧!你早晚把她闷死!”
“我可没有听见她说闷?”
“你到底会不会替她办居留手续?”
“会。但最近我一直没有见我爸爸,他不召我,我也没有去订时间。我总不能够为了田瑛,巴巴地去求他,是不是?”
“上次你冲进他图书馆呢?”
“那一次我是为了媚姨。”
“为什么你不一起为为田瑛?”两个好朋友针锋相对起来。
“那天我只有十分钟,媚姨的事差点还没说完。”
“若望,你对田瑛一点意思也没有吗?”
“什么意思?”
“嘿!你们天天见面,没有日久生情吗?”
“我和肥祥共同生活了大半年,我们还不是主仆!”
“你这笨蛋,那怎么拿来比?你将来结婚,对象是女的还是男的?”
“当然是女的,我讨厌玩同性恋。”
“你很可能爱上田瑛。”
“爱上她?很难,不可能,想都没想过。”若望猛挥着手:“没有这回事。”
“又是怕人家说你乘人之危?”
“那是原因之一。”若望耸耸肩:“说不出理由,就是不可能!”
“你放弃啦,我们可以去追求她。”
“我早就说过请大家一起上,别客气呀!”若望又补充一句:“但别太快把她带走,现在她对我帮助很大,要人最好等我大学毕业。”
“行!不过有条件。”
“什么?”若望哇哇叫:“你追求我的女书僮,还有条件?”
“大床一张!”洛波哈哈笑。
“去你的!”尚享推他一把:“我要借用你的花园、客厅、消闲厅、饭厅。”
“开园游会?”
“不!田瑛既然不能外出一走,那么,只好借用上述地方培养感情。还要你供午餐、晚饭,我陪田瑛在你家吃饭,她就不用到下人间。”
“小意思,一口答应。”
“喂!尚享!你也有几个女朋友。”马田提出问:“如果你追求田瑛成功,你到底会不会娶她?”
“没想过,大家先交个朋友。”
“她外在条件和内在条件都很好;不过,她也有许多缺点,比如:来历不明、家庭背景及教育问题…你父母容许你娶一个非名门望族的女孩子?”
“那是好远好远的事,现在门儿都没有!”
“我看尚享是这样:看见田瑛年轻貌美,但贫苦无依,追着玩玩,至于结婚,我看八九不会。”
“喂!尚享。”若望抓住他的外衣:“我虽然不会把田瑛当女皇般看待,但是,若你想玩弄她,我不会放过你,我是跟你说真的。”
“不会的,你别中他们的诡计。他们谁对田瑛没野心?就怪他们条件不及我,心中有数知道没有希望,故意来破坏的!”
“田瑛是乡下来的女孩,很纯洁。交朋友也好、娶她为妻也好,表明态度,可不能答应了和她结婚,后来又说大家只不过交个朋友。”
“若望,你别婆妈好不好?我的为人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人是花些,唏!有很多女孩子追求我呀,我对田瑛是一见钟情,有诚意的,也没想过要玩弄她。不过,感情的事,要自然发展,况且她还小,我大学还未毕业,结婚的事不能太早决定。”
“你现在要娶她,我第一个首先反对;总之,你有真心就行了。田瑛这女孩子不错,人又肯学、聪明,我也希望她将来有个好归宿。”若望拍了拍尚享的背:“欢迎你随时来我家追求田瑛,尽量利用环境。”
“那太好了,午餐我请客。”尚享低声说:“若望,田瑛对我很冷淡,好像没有什么好感,请你代我在她面前美言几句。”
尚享后来奉旨常到高家向田瑛献殷勤,高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尚享少爷追求田瑛。
田瑛反应平常,既不会着慌躲避,也不会和他太接近,就是普通朋友那样。
一经接触,尚享越来越喜欢田瑛。
在学校几个好朋友一聚头,他就说田瑛。
人人都笑他,他可是绝不介意。
这天,若望找东西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
心头火起,他按开了对讲机:“田瑛,马上来二楼书房!”
他想,一会儿田瑛便到,可是,一等,就等了四分钟。
人越急,时间越过得慢,田瑛到了哪里?岂有此理,人还没来呢!她来,骂她一顿。
田瑛推门进来,气喘喘,脸红扑扑,鼻尖也给北风吹红了,她喘着:“少爷!”
本来开口要骂,看她这样子,该骂什么?
慢是慢了点,等也不耐烦,但她跑着来的呀!还气?难道要她飞吗?
“你的房间距离这儿很远吗?”
“也不算不远,一段路——我们的房间在花园最后的地方。经过下人间、后花园、前花园,上台阶到大厅、会客厅、消闲厅然后便跑上楼梯,一直到这儿来!”
“哗!马拉松。”
“少爷要我做什么事?”
“我做好的营业表不见了,明天要交功课。”
“在这!”她打开近门口一个壁柜,把一卷东西拿出来,交给若望。
若望看过,点点头:“我哪儿都找遍,没想起那边还有个柜。”
“表比较长,不能随便放,我怕把它弄皱,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那个柜,这直柜我们很少用。”田瑛四周一望:这书房像个经历了一场大战争的战场。
“对不起!”他尴尬地笑笑:“刚才心急,把东西乱扔,来,我把东西收起。”
“少爷,你坐着吧,或者到外面走走,这儿让我来收拾。”
“我们一起做就不会太烦,反正我没事。”若望也一起动手:“我们常要研究功课,你住得太远,很不方便。田瑛,你不要再住下人间。”
“我是下人,不住下人间住哪儿?”田瑛双手没有停过:“难道住楼上的豪华套房?”
“楼下客厅后面有些普通客房,你可以住那儿!”
“那怎么可以?其他工友会不高兴。”
“我是这儿的主人,这儿一切由我分配,等会儿我叫生伯带你去挑间房子。”
“不要,少爷…”
“这是命令,”若望故意板起脸:“你不听命令,我便开除你。”
“谢谢少爷!”田瑛心里想,若望对自己实在不错,以后要更加悉心照料若望,不能惹他不愉快。
若望休息后,生伯果然带她到楼下选房间。
“每个房间的设计都不同,有些是适合男性的,有些是女性专用的,你看看也不碍事,反正房间全都空着。”
“生伯,我由下人间搬到这里来,是不是太过份?”
“你本来就不是来做下人的。再说,少爷一个人,也太寂寞,你来了,有人陪少爷看书温习,少爷有了一个伴,这些日子也开朗些。依我看,你不久就会做我们少爷真真正正的朋友了。”
“若真是这样,生伯会不会不再喜欢我?”
“真是傻瓜。”生伯笑了起来:“我是太太娘家的人,看着少爷长大,我一直为少爷没有伴而担心。如果你能给他作伴,令他快乐,我才感激你呢。唉!少爷好寂寞的,一个人发闷,想找个人陪他聊聊天都不行。我们都没有念过多少年书,我年纪大了,彼此都有代沟,你最适合陪伴少爷。”
田瑛选了个房间最接近消闲间,方便若望随时召唤。
这房间大约是三百呎,除了床还有化妆台、衣柜和梳化,还有冷暖气调节。全房间由墙纸、床单、地毡到窗幔,都是粉红色。
比以前下人间的房间好多了,开了窗,就看见花园。
她这个女书僮,是特别些。
除了吃饭回下人间,平时,她都在房子里。
偶然,她也会和肥祥聊聊。
“祥哥,这几天你怎么老是叹气?”
“我侍候少爷大半年了,你知道吗?”
“知道。少爷待你不好吗?”
“就是好,所以我才痛苦,不知道应该怎样解决。”肥祥又叹了一口气。
“这就奇怪了,主人对自己不好,心里才难过,不知该转工作?还是留下来?倒没听过主人对自己好,自己会痛苦。”
“主人对自己不好,一走了之就是了,主人对自己好,怎忍心开口辞工不干?”
田瑛放下画报很意外地看了看他:“祥哥,你不是要辞工吧?”
“唉!我是最孝顺我妈的,所以她的话,我不敢不听。”肥祥深锁双眉:“她要我辞工结婚。”
“结婚?这是好事,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过女朋友?”田瑛放好了画报,看看钟,等若望下课。
“我根本没把她当女朋友,她是我妈的干女儿,常常去看我妈妈,我是把她当契妹。”肥祥在诉苦:“上次回家,妈要我成家立室,娶我的契妹。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家中开了间饼店。如果我娶了她,就要打理饼店,不能再出来做事。”
“这不错嘛,男大当婚,太太是母亲挑的,而且娶了她还可以当老板,以后你母亲有好日子过。”
“可惜我不喜欢她,而且,我也不想辞工,我走了没有人侍候少爷。”
“少爷会另外请一个人代替你的工作。”
“别人能像我一样,对少爷照顾周到?”
“这个就难担保,可是,如果你不答应回家,你母亲会很生气。”
“那才使我进退两难…”
田瑛站起来:“少爷快回来了,我先出去…”
“若望!”比丝追了上来。
“早安!”若望看看她:“笔记又没抄好?”
“抄好了,”她喘口气:“喜欢听音乐会吗?”
“先要看看是哪一个的演唱会?”
比丝把手上的海报一扬。
“近藤真彦,他下个月才开演唱会。”
“但票子十二月份就发售了,我们一起去欣赏?二月七日,第一场。”
“对不起,史妮好像跟我提过,她也要请客。”
“但是,我昨天听她答应了爱德华。”
“是吗?”若望和爱德华不能够算是朋友。因为,大家不同系,而且平时连交谈的机会也没有。
“若望,陪我去,我已买好票子。”
“我先答应了史妮,看她怎样说,过两天我答复你,好不好?”
“好的!守信用是美德…”
“爱德华,”比丝中午时去找他:“你已经放弃追求史妮?”
“谁说的?”
“她喜欢听近藤真彦演唱会,你知道吗?”
“真的?”他很高兴:“我去邀请她。”
“但你已经买不到票子了。”
“哎!我和她真没缘。”爱德华挥挥手:“机会一定又给高若望拿走。”
“我可以送给你两张票子;不过,有条件。”
“开出来,十条八条条件都不是问题。”
“我要你缠住她,天天约会她,不让她有多余时间和若望在一起!”
“这样你就可以有机会把高若望抢到手,怪不得人人说波基小丝不简单。”
“各得其所,不好吗?”
“好!这一次我要大进攻。”
比丝和爱德华商量好,然后比丝又去找史妮。
“送你一份礼物。”比丝把一卷纸放在史妮手里。
史妮拉开纸一看喜悦地叫了起来:“近藤真彦?你别跟我开玩笑,我知道你也喜欢近藤真彦,你舍得?”
“舍得,好朋友嘛。况且,下个月我便可以看到他本人,真好运,若望答应陪我去看近藤真彦的演唱会。”
“什么?”史妮脸一板:“若望这个人,他老早答应了我,竟然又去约你?”
“你和他约好了吗?真对不起,我事前并不知道。”比丝很不安的样子:“你不要怪若望,他没有主动约我,是我约他的,票子也是我买的。史妮,你让我一次好不好?”
“怎么可以?我也要看近藤真彦的演唱会。”
“另外叫人陪你嘛!只要你高兴,还怕没有人抢着陪你?校花呀。”比丝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和史妮哗啦哗啦的性格不同:“若望陪我听一次音乐会,是不会看上我的。史妮,求求你!”
“但是…”
“史妮!”爱德华走过来:“我想预约你下一个月八日,行不行?”
史妮昂昂头,骄傲的样子:“那么长远的事,谁知道那天会怎样?你结婚?”
“女朋友都没有怎样结婚?”爱德华陪笑说:“我只是希望能请你去欣赏近藤真彦的演唱会。”
“啊!”史妮心里一乐,总算有个不错的人来充场面,但是她口里却说:“一个月后的事,还是迟些再谈吧!”
“史妮,若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会把票子送给别人,到时我想请你也没有票子。”
“爱德华一番诚意。”比丝在旁边为他说好话:“你就答应他吧!”
史妮恨若望失约,完全不守信用,她也想利用爱德华气气他:“好吧!看在比丝份上,答应你这一次。”
比丝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
第二天,若望在校园看见史妮,正想跟她打招呼,她昂首不理。若望不知这根由,不禁心里奇怪起来。
下午和比丝吃午餐,提起史妮。
“有些女孩子很奇怪,总喜欢新鲜,大概史妮和你相处久了,日久生厌。虽然爱德华比不上你,她也要换换口味,碰巧爱德华全力追求她,她就变心了。”
“日久生厌?那夫妻结婚三年,岂不就要离婚?莫名其妙。”
“史妮或许不是这种人,不过真有这种人,但是,我就不会。”
“常听人说,人的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哪有日久生厌?日久生情倒是有。”
“你不要生气,下次见面,不要和她打招呼就是。”
“我没理由生气,她只不过是我的同学,又不是女朋友。招呼总会打,这是礼貌,她不理我只证明她没有礼貌,并不是我的错。”
“若望,晚上我们去看电影。”
“我想留在家里,不想出去,改天吧。”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闷都闷死了。”比丝握了握他的手背,眼睛望住他,眼神是充满爱慕的:“你不怕寂寞吗?”
“当然怕!”若望低头喝口茶:“但我是属于家的。”
“我去你家陪你。”
“谢谢!但是,你知道我不大喜欢请朋友回家。我怕静,但也怕太热闹,连马田他们,也是一个月才到我家一次。”
“既然你今晚不想热闹,改天吧!”比丝一直在捉摸若望的爱恶。
“好的。”
若望的性格,一向比较内向,又或许应该说,他比较依恋家庭生活。
他母亲死得早,当他念小学一年级时,他爸爸就把媚姨请回家里来,看他功课,同时照料他。
若望常常回忆起他们三人一起生活的日子,父亲下班,三个人一起看电视,他也感到很开心。
他常在不自觉中,把媚姨当母亲,可惜妈死得太早,若望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因此,他只有尊敬她。上大学前的日子,他最爱爸爸,第二个人就是媚姨。
媚姨很疼他,很宠爱他。
他记得有一次,他对高共荣说:“爸爸,我要媚姨做我的妈妈。”
高共荣马上说:“好呀!我向媚姨求婚,她答应就行了。”
若望把这番话转告媚姨,媚姨只是娇笑,并没有反对。
其实,高共荣和玉媚,已经恋爱了几年。
可惜,他们的婚事,遭受外婆反对,高共荣爱妻敬岳母,他和玉媚的婚事,便拖住了。
玉媚没有恨,仍然在高家照顾若望父子。
三年多前,高共荣忽然对政治有兴趣,开始竞选议员,这三年多,他出钱出力,在本地的名望已经很高。
外婆去世,高共荣也没有婚事重提,事实上他为了向政坛的高峰爬上去,对玉媚甚至儿子,也没有时间关心。
不久,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玉媚和高共荣吵得很厉害,一个晚上,玉媚突然离开高家。一年后,若望才知道她回了美国的母亲家。
如今,若望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媚姨,甚至连家也没有。
祖屋每天有不少人来往,不是亲戚朋友,是一些与高共荣、与政治有关的人。同一间屋子,父子碰面,高共荣也没空和儿子聊两句。
高共荣一个月难得在家吃顿饭,有事找他必须预约,家里来往人多又吵。若望越来越孤单,于是,便搬到母亲留下的别墅去。
过去,美满家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玉媚回来,若望多希望她留下,多希望她能改变父亲,再过从前的生活,但是结果呢?玉媚含着一眶泪水回美国去了。
若望有五个要好的男同学,但是,同学有同学的家,有他们的生活,不是人人像他那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