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猜呢?”

琪莉耸耸肩:“天知道!”

“那你听着!”文瑞一本正经地:“我爱你!”

“哈!孔公子,你别耍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慈善日?爱情大赠送?”琪莉笑了起来,“我不否认你喜欢我,但是,你有那么多女朋友,你能爱谁?”

“我就只爱你,行了吧!”

“不可能的,我没有一头长发,我不够娇又不够嗲,说话三言两语的。不会侍候你又不会奉承你。我根本不是你的理想对象。”

“理想对象!”文瑞挥一下手,“当爱情来了,她不是理想对象就把她赶走。我但愿能把她赶走!我尽过力,但没有用,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我真是身不由己!我告诉自己:‘忘了卓琪莉’,结果一天到晚想着她!我交过很多女朋友,但要我说:我爱你,我会觉得肉麻!”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情不自禁就说了,这才是真的,当时我只是想把感受告诉你,根本没想到肉麻。”

“现在想想,就后悔了!”

“为什么后悔?如果预先想好,有预谋的,象念台词一样,那才是肉麻,但把真心话说出来,那不是坏事:比如一个女人对她的儿子说;孩子,我爱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母亲都爱子女,但如果一个女人到处对人说她爱某某,那才是肉麻,”文瑞捧起琪莉的脸,“我永远不会后悔,我爱你!”

“谢谢!”

“谢谢?你不爱我吗?”

“我没有说过!”

“你应该说:‘文瑞,我也爱你!’”

“可是…”琪莉从来没想过要不要爱文瑞。当然,她一直喜欢文瑞,但,爱又是另一回事。

文瑞颓然垂下双手,他打火,把车退后。

他默然开着车,一句话也没有说。

“文瑞,你…”琪莉一直望着他的脸。

“我送你回家!”

琪莉一直不安地望着他,这样可爱的大男孩,怎会不爱?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想都没想过。爱一个人,要付托终身,怎可以不考虑一下?

车到门口,文瑞为她穿上皮裘,他开了车门。

“一起进去,”琪莉说,“我们还没有吃过晚餐。”

他摇一下头:“我吃不下,你下车!”

“文瑞,你不要生气,有什么话…或者,让我考虑一下你刚才的话,再答复你,好不好?”

“好!晚安!”

琪莉轻叹一口气下了车,文瑞马上把车开走。

琪莉目送他的车远去:“还是孩子,让他闷一晚,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文瑞没有来接她上班,也没有约她吃午餐。

琪莉一直忙,没怎样注意,直到做妥了当天的工作,可以下班了,才想起整天没有见过文瑞。

她马上打电话到他的公司。

秘书说:“总经理不舒服,三点多就走了。”

打电话到他家,管家说他没有回家。

琪莉靠在办公椅上,脑海里不断泛起了文瑞昨天所说的话:“我爱你,你真的爱你…”

艾云飞打电话给琪莉的秘书,知道她没有走,便由工厂赶来接她。

琪莉看见他,向他诉苦:“我找不到文瑞,他不在写字楼,也没有回家。”

“啊!”云飞不大高兴听到文瑞的名字;“也许他有应酬,或者约了朋友谈公事?”

“以前他约了朋友谈公事不能陪我,一定会打电话通知我!”

“可能走得匆忙,做生意,身不由己。”云飞柔声说,“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我们到外面吃饭。”

“吃西餐好不好?”云飞很开心,“我先订座,唔!选一家情调好些的。”

“顺便打电话到我家里,说不定文瑞的电话打到我家!”琪莉还有一线希望。

云飞心里有千百个不满意也不敢违抗,他由忧虑为暗喜:“文瑞没有打电话找你!”

“算了,我们去吃饭!”

进扒房,艾云飞说:“这儿环境不错,又可以看见飞机起飞和降落。”

琪莉面色一变:她没有看见飞机降落,却看见文瑞和电视红艺员——白雪在喝餐前酒。

云飞见琪莉没吭声,一看:他明白了原因!

“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云飞连忙问。

“我们不是来吃晚餐的吗?”琪莉昂了昂头,“来了怎能不吃晚餐?”

经过文瑞桌子,云飞跟他打招呼,文瑞站了起来,琪莉说:“香港真小,是吧?孔公子。”

“也不小了,有那么多女强人、小男人,”文瑞回她一个冷笑,“只是我们有缘!”

“文瑞!”云飞有所举动,琪莉对他说,“别空着肚子把风吸进嘴里,吃饭吧!”

琪莉把云飞拉走,云飞很委屈的样子。

点了菜,琪莉见他闷闷不乐:“你不要中计,他要你生气,你偏不要生气。”

“老同学也不留情,他叫我小男人!”

“他出口伤人,是他没有大男子风度,你跟他计较,你也变得小家子气了,别管他!”

艾云飞受了鼓舞,笑一笑,什么都不在乎了。

倒是琪莉,嘴巴里说得好听,可是,她的心定不下来,不时偷偷往文瑞那边望。

文瑞和那白雪有说有笑,挺开心的;有时白雪用手拔拔文瑞的头发,有时文瑞握着她的手。

在琪莉的眼中,他们是情意绵绵。

食物在胃里起了化学作用,她手中的叉子,越来越慢,几乎停顿了。

艾云飞心细如尘,他连忙问:“琪莉,不舒服吗?”

“不,很好。”琪莉控制住自己,她看看四周,“这儿情调不错,就是食物…似乎不大合我胃口!”

“我们马上换一间餐厅!”

“不!”琪莉怎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去,“我看,甜品可能不错!”

一顿饭,勉勉强强过去了,他们正在吃水果,白雪挽住文瑞的手臂,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两位慢用!”文瑞满面春风的样子,挺神气的,“我们还要上的士高,再见了!”

文瑞摆摆手先走,琪莉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

眼神一抹哀怨。

“你们曾吵架吗?”艾云飞忍不住问。

“吵架?”琪莉挤出笑容,“怎么会?”

“他和白雪…”

“你忘了孔文瑞有许多许多女朋友吗?”

“但,他太假,一眼就看得出他不是那么喜欢白雪,他好象在气你,或者故意刺激你!”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孔文瑞肯花时间为我演戏吗?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只想睡大觉!”

艾云飞识趣地马上结帐。

以后好几天琪莉和文瑞都很有缘,无论琪莉去哪儿,只要是公众场所,差不多都碰见文瑞。

文瑞身边的女孩子,象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天天换。

琪莉每次碰见他就心跳加速,或是全身发毛,文瑞那无形的力量,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

她永远不能忘记文瑞身边的女人。

刚忘记又碰见,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她吃力地抓起电话筒,拨了一个电话给文瑞:“明天不要去白宫俱乐部,我不想见到你!”

“你是谁?”他不耐烦地问。

啊!天,这男人:“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

“噢,卓小姐。”他的声音好刺耳,“我喜欢去哪就去哪,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我不是干涉,”琪莉低声下气,“只是求你!”

“为什么不喜欢看见我?啊!我明白了,你妒忌,对了!你看见我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时就妒忌!这是好现象,这证明你重视我,在乎,才会妒忌。”他得意忘形,“有爱才有恨,妒忌我,表示爱我,琪莉,如果你肯说:我妒忌!我明天就不去白宫俱乐部。”

“…”她怎能在这个时候妥协投降?那会笑死孔文瑞,她一咬下唇,咽了咽说,“算了,就当我今天没有打过电话给你!”

“你明天、后天都会看见我,我约露丝、玛莉、柯德烈、安妮呢…”

“那是你的事,我没权管!”琪莉吃力地把电话挂上,文瑞还在那边说。

她无力地躺在办公椅里。

一会儿,她振作起精神看澳洲客户的订货表,可是,她一点也看不进去,那些字一个个在她眼前跳舞。

“不要,不要!”她掷下文件捶着桌。

没有文瑞就好,那魔鬼!

有人敲门。

她有气无力地说:“进来!”

噢!进来的是孔文瑞。

“你进来干什么?”

“刚才是你叫我进来的!”

她提起气力叫:“你给我滚出去!”

“啐,宝贝,你的面色好难看!”他走到她身边,套粉蓝雪花绒西装!不知道有多帅,“是不是天天想我睡不着?”

琪莉霍地站起来:“你马上滚!”

“我走了你岂不更凄凉?今天是我孔文瑞的慈善日——大施舍…”

“啪!”

文瑞抚了抚被打的脸:“女人没有男人,就像疯狗一样,从未见过这样没有女人味的女人!”

“你…”

“打呀?你敢?”文瑞嘲笑。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你这个卑鄙下流缺德鬼。”琪莉心里冒火,本来刚才打他一下已颇感后悔。

“哈!你发恶的样子也颇有味道。只可惜就只敢摆样吓唬人,你一动手,哼…”

“怎样?杀死我,我偏要…”琪莉忍无可忍,她握起拳头,火遮了眼地用力捶文瑞,一拳又一拳…

她两拳麻了,人也昏昏的,两手无力地垂下来。

她垂着手,鼻尖红了,哽着开不口。

文瑞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不要…碰我!”她轻微挣扎,抽抽咽咽。

“气还没消吗?”

“一天一个女朋友,风流快活,还来找我干什么?”

“来收实验报告!”

‘实验?”

“唔!我给你做了个TEST。”文瑞轻抚她的头发,“如果我强迫你承认爱我,你可能以为不是真的。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TEST:我演了一场戏,假装不要你,去找女朋友,天天一个,偏在你眼前出现,我知道你一直在吃醋,又妒又恨,心情坏透,对不?”

“都是你不好,你风流,你花心…”琪莉想想.又哽住,抽咽。

“你承认你妒忌,你恨我,没有爱,那来恨?实验结果,证明你心里是爱着我的,”文瑞幽幽地叹气,“别以为只有你难过,其实,我更痛苦,对人欢笑背人愁,还要给你误会,表面上,我浪漫不羁,其实,我是你很痴心的人,玩玩无所谓,一旦爱上了,一生一世都不会改,我是绝对不会变心的。好了,到现在,你总可以说:文瑞,我爱你!”

“唔,我还恨你呢?”

“想不到女强人也会撒娇。”文瑞疼惜地吻她的脸。

“什么女强人,这些日子,我给你折腾得又渺小又可怜。”

“说出你的心里话,我们开心地过日子。”

“不说!”琪莉努努嘴。

“交换?你说了,我从今之后和所有的女朋友绝交,我的心只有你,身边也只有你。”

“你舍得。”琪莉仰起脸。

“为了你,江山都舍得,那些女人算什么?”文瑞吻她的鼻尖,逗她,“听话,说你爱我!”

“我说不出口!”她的眼睛还凝着泪光。

“你不乖!”文瑞低下头吻她,深深的,重重的,热热的…琪莉伸出手去扰着他的背,直至她呼吸困难,想离开,文瑞不肯,吻得更紧,琪莉用手拍打他的背,他只换了一个姿势仍然不肯放开,琪莉快要窒息了,手脚都无力,她终于点了点头。

“说呀,”文瑞又在喘气,“不说我再来!”

“不要…你恃强…凌弱…”

“不说,好!”文瑞又要再吻她…

“不!我投降了…我说…我…爱…你!”

“永远不变心,永远不离开我!”

琪莉点了点头。

“点头不算数的,”文瑞捧着她的脸,她想动一下都不能,“你一定要说。”

“好肉麻的!”她泪痕未干就笑了。

“我早就肉麻过了,也该轮到你,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又要…”

“说,说!”她咭咭的,闭上眼睛,满面通红,“我…爱…你…永远…不变心,不离开你…”

文瑞情不自禁地吻她。这一次没令她窒息,只令她陶醉。

文瑞早有预谋,第二天送了只钻石戒指给琪莉,琪莉由他套在她的中指上,没有拒绝。


第3章 枉作冰人
“输往澳洲的晚装一定要如期下船,否则,过了合约期限我们要赔钱。”

“一定能如期完成,我请了一批临时工,有些还是熟练工人。”

“很好,”琪莉到处参观,看看,近期她心情极好,她不仅关心长工,连临时工人,她也去打个招呼。有个女工一直看着她,琪莉向她笑笑。

然后,琪莉到艾云飞的房间和艾云飞、几个经理级高级职员、赵凡和老派服装设计师开会。

散会后琪莉回自己的办公室,她不常来,但每次来总要看些文件。“当,当!”有人敲门。“进来!”没有进来,又没有声音。

琪莉虽然奇怪,但也没有怎样去理会。“当!当!”

“为什么敲了门不进来?”琪莉仍然低下头在按电子计数机。”

一个女工进来,已脱下制服,穿了条陈旧裙子。“有事吗?”琪莉瞄她一眼又继续做事。

“我…”

“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请问,你是卓琪莉小姐吗?”

“你一定是刚来的,连老板的名字都没弄清楚。”

“但,这工厂以前不叫‘彩衣’。老板是卓天威世伯!”她怯怯的,嗫嚅的。

“我是单天威的女儿,你是…”琪莉抬起头。

“我是沈若梦!”

“沈若梦?”

时光倒流八年,由F1(中一)开始,琪莉和若梦已经认识,不久便成了好同学,好朋友。

沈若梦的家境本来不错,否则也考不进那间贵族女校,她爸爸是位珠宝商。

沈若梦十一、二岁就喜欢打扮,珠宝和漂亮衣服更是她的最爱,假期和琪莉相约逛街看戏,她总打扮得很新潮,又戴镯子及戴戒指。

琪莉十三岁生日。她送了一个很精致的别针给琪莉,这别针她是请公司的珠宝设计师设计的。

她年纪小小,就很有心思,因此,琪莉非常喜欢她,两个人几年来出双入对,象姐妹花一样。

沈若梦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她天生一把乌亮的秀发,皮肤白,柳叶眉.长长的单皮眼,鼻高高的,就是太尖削,嘴巴也略大,但笑起来很性感,何况还有两个梨涡。说五官,谈整体,当然是琪莉端庄、秀丽、高贵,沈若梦跟她比是差了些,如果琪莉九十八分,沈若梦顶多八十五。

但是,沈若梦也有她特别讨人喜欢的地方,尤其是对男孩子。她声音娇甜,说话柔柔的,嗲嗲的;一句话,一个媚眼,男孩子马上把三魂七魄送了出去。

当她们念中学三年级的时候,沈若梦的父亲因投资太多,流动资金不足,一时无法周转,终于宣布破产,连珠宝店也关了门。

沈若梦升上中四不久,便随父亲回家乡——上海居留,离开学校,离开琪莉。

为了沈若梦的离去,琪莉难过了一年,直至升上中五会考班,才把沈若梦逐渐淡忘。

三年多以前,琪莉去英国念书,和沈若梦已完全没有联络。

但是,琪莉最后一次见沈若梦,她还是很好看,尤其她一把长发。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其实沈若梦只比琪莉大几个月(二十二不到)。一把枯黄、碎断、开叉的长发蓬松又不齐整,那张脸青中带黄,面颊凹了进去,嘴巴似乎更大,鼻子似乎更削。沈若梦身材本来不错,可是,如今瘦得象根竹杆,好象身上没长肉似的。

笑起来也不再性感,很苦的样子。

她身上的裙子,起码穿过几十次,否则不会那么陈旧。脚上是一双有污渍的白色平底布鞋。

“若梦,你真是若梦?”

“我很丑,是不是?所以你认不出我了。”她眼眶凝泪,“但我仍记得你喜欢吃红豆雪糕!”

“若梦!”琪莉跑过去拉住她两只手,“你是若梦!过来,我们坐下谈谈!”

两人并排坐在长皮椅上:“沈伯伯好吗?”

“三年前他忧愁成病,去世了。”她的眼睛又凝满泪水,“家乡我没有亲人,而且爸爸临终时要我回香港,我有英国护照,香港身份证,回来并不困难,而且,香港还有个姨母,所以,我又回来了!”

“你回来多久?为什么不来找我?”

“回来三年了,我去找过你,你家佣人说你去了英国,想找卓世伯要你英国的地址,但总找不到他,后来我只好放弃。”

“你怎会弄成这样子,你姨母待你不好吗?”

“她对我很好,环境也不错,可是,她很怕事,很懦弱,本来我想继续念书,姨母是赞成的,但姨父反对,我只好留在姨母家给姨母作伴。”

“你在家乡有没有念书?”

“有!但英文程度差,要再念书,我也准备由F四再起。不念书,也就算了,可是那姨父…那姨父根本不是人,姨母进医院生孩子,有一晚,他…他竟然想强奸我,我不知道怎样逃出他的魔掌,我离开姨母家,拼命跑,拼命跑…我在路上跑了一夜!”

“真岂有此理,你就这样放过他?”

“没有,第二天我去看姨母,她把护照、身份证和一些钱交给我,叫我离开她家,永远不要再回去,事后我才知道,姨父竟对姨母说我勾引他…”

“这种人,非要好好惩罚他不可!”琪莉为沈若梦愤愤不平。

“没有用!姨母怕事,又没有权。”沈若梦擦一把泪,“我拿了姨母的钱租了个小房间,开始找事做。其实,我只不过想做个文员,但是,我只念完中三,乡下的成绩这儿又不承认。一个月过去,白领丽人做不成,钱也花光了,没有办法,被迫去做工厂女工,由练习工人到正式工人…收入不多,但还可以应付一宿两餐,日子就过去了。”

“你最近才转来我们工厂,订单小,被迫关门,真不幸,那时候我又刚患了一场病,家里连衣服都当光了。”

她接过琪莉的纸巾醒了醒鼻子:“病愈不仅没有调理,家里只有一包即食面,我真是没一顿饱的…所以人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越来越老…琪莉,你知道我一向软手软脚,工厂工我真的做不来,我捱够了,捱惨了。琪莉,我知道卓世伯去了瑞士,你是这儿的老板,我虽然没有中学会考合格证明书,可是我相信你会念在我们是老同学,你不会太计较我的学历,让我在写字楼做个文员…”

“若梦,你先别激动。”

“我知道程度差,才中三,不过我考试会尽力,白天上班,晚上念夜校…”若梦几乎要跪在地上。

“若梦,别的不要说,首先,我要你把身体养好,我带你回家,让你睡得舒服,吃得饱,其他事,以后再说。”

“回你家?”若梦张着大嘴巴,“你让我住在你家里?”

“是的,我家环境好,对你身体有益,以后我有什么,你有什么,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你比我还要吃得好,因为,我身体强壮,你太弱,除了正餐,你还要吃补品,把身体补好,恢复以前的光采。”

“啊!”沈若梦高兴得又流下泪来。

琪莉拨了个电话:“云飞,我有点事先走…不!我自己开车…好,我晚上等你电话。”

“我们可以走了,你的大衣呢?”琪莉收拾东西。

沈若梦出去,一会儿,穿了件旧棉衣,拿了一个胶袋进来:“我向管工请了假。”

“请假?那么烦,索性向我辞工。”

“真的不做工厂工?”沈若梦开心得合不拢嘴,“我可以做女白领?”

“我们走吧!”琪莉和沈若梦离开工厂,琪莉自己开车,沈若梦坐在跑车里,人飘飘然。

“厂长是你的男朋友吗?”沈若梦突然问。

“艾云飞?”

“唔,我们厂长很年轻,斯文潇洒,样样都好,我猜一定是你的男朋友。”她说,“工友说他家里很有钱,大学生,来打工为了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