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在床上,李斯达的俊容像盏走马灯,在她脑海里旋转,明天彼此见了面,会怎样…怎样…
她警告自己要睡得好,否则明天去见李斯达时,面目没有光泽、眼睛没有神采,那么,李斯达对她的印象,便会大打折扣。
隔天上课时,董心湄一直心不在焉,眼睛望著教授,手拿着笔在本子上画圈圈,竟然没有抄下笔记。
糊里糊涂上了一天课,她什么都没听进耳里、记在心上,好不容易才捱到下课——式芬拉了她便走。
“喂!喂!你们不去咖啡室?”丽莎过来拉人。
“我…”董心湄支支吾吾地讲下出话来。
“我知道你最近忙,但也起码去喝杯奶昔!”
“今天她要去我家,有事!”胡式芬拉开丽莎的手:“小姐,我赶时间呢,大不了明天请客…”
董心湄赶回家,见还有时间,便洗了头,也洗了澡,换上一条红白格子的背心短裙;穿了一双长及膝盖之上的白袜子,那袜头还是红色的;脚蹬一双红白格子的皮鞋,是圆鞋头,横皮带扣扣子的那种。
她看起来是百分之一百邻家女孩,不过人漂亮,前面要加上“美丽”两个字。
董心湄和胡式芬手牵手到李家,李斯达仍然站在昨天的位置。不过看见董心湄时,有惊艳之感,人也不自觉地走前了几步。
三个人呈“品”字形地站著,胡式芬介绍一番。
李斯达伸出手,董心湄也伸出丁微抖的手,两个人相握时,董心湄有触电的感觉,李斯达却只感到握住她的小手很舒服。
“很高兴认识你,李少爷!”
“大家是邻居,又已经认识了,还少爷、小姐地称呼?”胡式芬看看他们握著的手,说道:“你叫她董心湄,你叫他李斯达,岂不简单?”
董心湄难为情地抽出了手,低低地叫:“李斯达!”
“董心湄、胡式芬,请到饭厅来,下午茶都准备好了。”李斯达说话时,仍然用欣赏的目光望柱董心湄。
她们跟他进去,李妈已张罗好了,在旁伺候著。
下午茶很简单,只有蜜桃派和蜜桃汁——真是物尽其用了。
李斯达一边坐下,一边说:“我今天做了两个蜜桃派,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等会儿你们带一个回家吃吧!”
“这是你做的蜜桃派?”
“是我做的。”李斯达点了点头说:“李妈做中国点心很拿手,西式糕点就不大到家了。你们尝尝,这蜜桃派好不好吃?”
董心湄吃下一口。“嗯,好吃!”
胡式芬也赞不绝口:“你是少爷,怎会自己做点心?”
“我在英国的时候,是念寄宿学校的。我不太喜欢吃学校的菜,点心又不多,于是在放假的时候,我便回家叫我们家的厨子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和点心。”李斯达边吃边说:“我们家有两个厨子,一个做欧洲菜,一个做美式菜,他们都会做各种西式点心。”
“在学校烧菜、焗饼方便吗?”胡式芬问,董心湄只是静静地看他。
“不方便。所以我和一个同学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层寓所,房东太太不单只照顾我们日常生活,而且她还备有各式厨具呢!董心湄,你喜欢的话,多吃一块。”
“你自己呢?”
“我已经吃很多了。”
“不怕胖吗?”
“我做很多运动,譬如:游泳、健身,我有一房间的运动器材!”
“心湄,你怕不怕胖?”式芬问她。
李斯达忙说:“她身材很标准,多吃一点也没关系,况且你们又常打羽毛球,也是运动!”
“董心湄!”式芬嘻笑:“李斯达称赞你呢!”
“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只会直话直说。”
“我就太胖了,呵!”
“你也不算太胖,是胖了一点,但千万别节食,多做运动就好!”
“要减肥,就一定要节食,没别的办法!”
“节食减肥效果不好,我有个同学,也试过节食减肥,是减去几磅,但脸色很差。”李斯达诚恳地说:“还是多做运动吧!”
“好!接受你的提议!”
“你们两位还在念书?”
“你先猜我们多少岁数。”式芬故意卖关子。
李斯达先看看董心湄,又看看胡式芬。“董心湄十八,胡式芬十九。”
“我们同样是十九岁,不过都未到十九岁生日,我只比董心湄大几个月,没大一年那么多。当然,我是比不上董心湄年轻貌美。”
空气流动,一片寂静。
“是吧!李斯达,你默认了。”
李斯达只是笑,没有说话。
董心湄第一次看见李斯达笑,他笑起来好性感、好吸引人,让董心湄心醉了。
三人静了好一会,李斯达继续问:“你们都在念大学?”
“这回猜对了!”
“念书好,开心又无忧无虑。今天下午没有课吗?董心湄。”
“啊!”董心湄还在沉醉,终于醒了过来。“只有一堂课。你呢?还在念书?”
“我大学毕业了,已经二十二岁,不像你们那么年轻。”
“二十二岁也很年轻啊!”胡式芬说:“做事了?”
“还没有开始。妈咪的意思是,不要我由大学出来便投入社会,留给自己一些空间,我现在是待业青年。”
“你是回香港度假的?以後会回英国接管父亲的生意?”
“回来度假是肯定的,但未必一定回英国,因为我爸爸很有意思回香港和中国投资,或许,我暂时不回英国去了。”
“不上学也不上班,不寂寞吗?”
“刚回来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我正可以好好休息,但最近开始感到寂寞了。”
“你可以去找亲戚、朋友。”
“基本上,我这儿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我虽然在香港出世,但五岁时就已经移民英国,我甚至在这儿连一个同学也没有。”
“寂寞了怎样打发时间?”
李斯达摇摇头,苦笑。
“不怕,刚巧有我们两个新朋友。”
“是的,真好运!”
“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远亲不如近邻’,你还有董心湄这个美丽的芳邻。”
“有个美丽的芳邻,也不是一件好事!”
董心湄连忙注视他。
“你喜欢一个丑陋的芳邻?”
“不,当然不是这意思。只是,美丽的女孩子多半喜欢和男孩子约会。”
董心湄连忙答道:“我通常都不理会他们的!”
“对呀!他们尽管约,董心湄可以拒绝。”
“漂亮女孩子多半骄傲。”
董心湄想辩解,胡式芬先开口:“那不是骄傲不骄傲的问题,事实上每个人都有选择权利。”
“这也是道理。”
“你和董心湄很适合交朋友,因为你是独生子,董心湄也是独生女;你的父母在英国,她的父母经常有应酬不在家,通常都只有她一个人。”
“寂寞了,我们可以聊聊天!”董心湄表示欢迎。“也可以来我家吃饭,我家厨子烧得一手好菜。”
“你们两位也可以来我家吃饭,李妈烧的中国菜也不错的…”
他们聊天,交换电话号码,李斯达还请他们到他的房间露台看日落,然後胡式芬和董心湄才告辞离去。
走的时候,李斯达交回给胡式芬那只水果篮,里面还有三个羽毛球。
“我在花园找到的,谁打球打得那么高,肯定技术不那么好!”
“我啦!”胡式芬抢先招了。“你会打羽毛球吗?”
“中学时打过,后来换了打网球。”
“那以後你和董心湄结伴,她两样都会!”
董心湄悄声问:“不如今晚到我家吃饭?”
“改天吧!”他点点头:“先通电话…”
第2章
他们是做了朋友,董心湄和李斯达两个人也常有来往,但没有做情人。
因为,李斯达并没有热烈地追求董心湄,通电话、串门子…都是一般朋友做的,比如李斯达买了张唱片,邀请董心湄到他家吃饭,也不忘请董心湄一起邀约胡式芬,所以一直维持三人局面。
董心湄忧心了,在学校里拉着胡式芬问:“式芬,会不会他只喜欢你?”
“怎么会?他是瞎了眼吗?”
“各花入各眼,你又不丑!”
“他连电话也没有跟我通过一次,而且好几次了,他表明你比我漂亮,他就是那种直话直说的人。”
“他可能喜欢你的内在美。”
“骗鬼!哪一个男孩子不喜欢女朋友长得好看?内在美是骗人的,而且我哪来的内在美?又比不上你温柔可人!”
“他到底心里怎样想?快两个月了。”董心湄焦急地捏着手腕。
“两个月?”胡式芬计算了一下。“没有,才一个月零八天,他可能是个慢郎中。”
“他也可能根本不喜欢我。”
“我看得出他是喜欢你的,八成他没有拍过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也许他早就有了女朋友?”
“改天我试探他一下。”胡式芬拍拍董心湄的手。“也许是一直没有好机会,等我生日舞会那天,在罗曼蒂克的气氛下,我为你们制造一个好机会。”
“千万不要勉强他!”
“感情可以勉强的吗?而且你们每次见面,都有我这个无聊人插在中间,你们的感情如何培养?”
“她指明一定要请你。”
“他再约你,你索性告诉他,我没有空。这样,你们就有机会单独相处,日子久了,自自然然会步向拍拖的阶段。记着了!”
董心湄做完功课,李斯达的电话就来了。
他差不多每天都来一个电话,大家聊聊天打发时间。
“董心湄,有一部喜剧片上映,我们明天去看好吗?”
“好呀!你来我家吃饭吧?”
“好的!明天早上我去买票。”他忽然想到说:“别忘了通知胡式芬,我买三张戏票。”
“式芬明天、后天都有节目,她没有空,我们两个去看!”
“那不好!胡式芬也喜欢看喜剧片,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等她!”
“一定要等她?”董心湄的语气有点不高兴:“万一下片了呢?”
“没那么快,那部片刚上映。”
“不知道式芬哪一天才有空,你明晚来我家吃饭吧?”
“不了,等胡式芬有空再说,三个人热闹些。”
“随便你!”董心湄真是不开心。
“董心湄,别忘了代我通知胡式芬。”
“不相信我,你自己可以打电话找她,你又不是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我还是喜欢打电话给你。怎么,你和胡式芬闹意见了?”
“我和式芬是好朋友,怎会闹意见?只是,式芬家里人多、热闹,常有节目,不是有那么多时间陪伴我们。”
“她比我们幸福得多了。”
“知道就好,所以我们不应该常缠着她。”
“我相信胡式芬很喜欢和我们一起玩,我们三个人一起认识的,应该有福同享!”
“唉!”
“你为什么叹气?功课不会做?要不要我帮忙?”
董心湄暗喜:“你过来,还是我上你那儿?”
“你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一定可以为你解决。”
“那谢了!”董心湄泄气:“我还能应付…”
“吃过晚饭你要做些什么?做功课?”
“功课我已经做好了,吃饱了就睡吧!”
“我也是,没事做嘛!不过,吃完就睡觉,好像一天没做过什么,很无聊,不如我们来个睡前聊天吧?”
董心湄本想问他,是他来她家,还是她去他家,但这次她学乖了,不上李斯达的当。
她只是问:“怎样聊法?”
“当然是采取最方便的方法,我们各自躺在床上通电话,倦了就睡,好吗?”
“随便你!”董心湄没好气地说。
“你好像不大开心?”
嘿!还以为他无知无觉呢!“没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可能刚做完功课有点累。”
董心湄口是心非。
“原来这样,那你休息一会去吃饭吧!晚上再谈,拜拜!”
“拜拜!”
李斯达、董心湄、胡式芬,看完那部喜剧片后,三人回董心湄家吃法国餐。
进餐前,董心湄借故走开,留下胡式芬和李斯达聊天。
“怎么从来没提过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你二十二岁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你以为我会相信?”
“女朋友以前当然有过,而且是很要好的。我第一个女朋友是在念中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来往几年,直至我升上大学,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当时我很生气…”
“她要结婚,你就生气,拍拖不用负责任的吗?”
“当然要,但新郎不是我呀!她和我谈情说爱的同时,竟然又爱上另一个男生,并且还要嫁给他,你说,我怎能不生气?”
“之后你就不再谈恋爱了?”
“我只是不再信任女孩子,觉得她们靠不住。”
“你对女孩子有偏见!”
“我承认。”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交女朋友?”
他非常肯定地说:“没有!”
“如果你遇上一个对你死心塌地、很专一的女孩子呢?”
“我希望我会慢慢改观,不过,那女孩子一定要我喜欢的。”
“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子?”
“很难具体说出来,我也从来没有把女孩子分成什么类型。”
“外形要美丽?”
“外形美丽吸引力比较好些。”
“要有内在美?”
“内在美表面上是看不到的,一定要经过交往,慢慢去发现。”
“总之,你一定要美丽,然后要纯真,未和任何男孩子交往过的女孩?”
“这一点我并不执着,因为凡是漂亮的女孩子,都有很多人追求。我不介意在众多男孩子当中竞争,把她抢到身边来。”
“你真不介意吗?”
“不介意!如果我喜欢她,就算她有男朋友,我也会尝试追求。但当我们彼此心灵相属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再接受别人的追求,而且还爱上对方,更因此而抛弃我!”
“你不能忍受别人对你不忠?”
“是的!”他点一下头。“她令我很痛苦,甚至让我对所有女孩子都没有信心!”
“一直到现在?”
“是的,直到现在!”
胡式芬看看在露台走过来的董心湄,问他:“对董心湄这样的超级美女,你有没有动过心?”
“我想,凡是男孩子都难免会心动的。”
“但你对她没展开追求。”
他笑,笑得很特别,就是笑。
“信心仍没有回来?”
“可能是,也或者是不想操之过急!”
董心湄来了,胡式芬将话题一转。“李斯达,你的广东话说得真不错。”
“我妈咪是苏州人,她很想学广东话,所以我们在家里多半说广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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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饭了。”董心湄说。
“走,我们去吃饭!”
“真奇怪,李斯达两天没打电话来了。”
“他不打电话来,你不会打去吗?”
“通常都是他打电话来的。”
“下了课,我们马上去找他,罚他请吃饭,外加一场电影。”
“他怎么对女孩子成见那么深?”
“他被女孩子抛弃过嘛!”
“那都已是他念中学的事了。”
“或许是你实在长得太美丽了,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没人告诉他,他很迷人吗?连他都对自己没有信心,积奇他们恐怕一辈子都不敢追求女孩子了!”
“但话又说回来,他对你还算不错,几乎每晚都跟你道过晚安才睡。他是喜欢你的,可能想慢慢来。”
“我一定要等他的吗?”董心湄负气。
“你是不是想放弃他,不理他了?”
“我又没这样说过!”
“那你只好忍耐了。”胡式芬拍拍董心湄的肩膊。“今天我再跟他说说去,暗示他、开导他。”
“式芬,你对我真好,为我做那么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奇怪,有那么多人追求我,我偏去暗恋别人…”
“他的确特别出色嘛!换了是我,我也会这样,谁不是挑最好的?”胡式芬说:“他最好没有女朋友,若要和别人竞争,那多麻烦。”
“我是不会和别人竞争的,我也争不过别人。”
“你根本也用不着!好了,快上课啦!”胡式芬拖著董心湄的手。“我们得赶快一点…”
放学后,董心湄和胡式芬来到李家,按门铃后,来开门的是李妈。
“胡小姐!董小姐!”她一边开门一边说。
“李斯达在花园看书?”
“少爷不在家里。”
“他一定是出外走走,我们等他回来。”
“少爷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胡式芬和董心湄为之愕然,交换看了一眼。“李斯达到底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少爷没有说,他只是教我收拾一个皮箱的衣服。”
“应该不会吧?他好些东西都没带走。”
董心湄一惊,忙问:“他会不会回英国去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没有提过。”
“有没有留话给我们?”
“没有,我以为少爷会打电话给董小姐…我去给两位弄饮料!”
“李妈,你别走开,我们什么都下要喝。”胡式芬一把拉住李妈。“少爷出门那一天,有没有接过什么电话之类?”
“少爷接过一个电话。”
“长途电话?”
“不像是。前天,少爷才和太太通过电话。”
“你肯定他不是回英国和乘飞机出门?”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没有打电话订飞机票?”
“没听到他打电话。”
“他是坐什么交通工具离开家门?”
“少爷电召计程车。”
“他带了一皮箱衣服?”
“是少爷吩咐我做的。”
“冬天衣服还是夏天衣服?”
“是这个季节穿的。”
“他没说去多久?”
“他只说不会很快回来。”李妈又问:“两位小姐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我们回家了!”董心湄站起来。“李妈,如果少爷打电话回来,请你告诉他,我和胡小姐找他。”
“好的,董小姐。不过,少爷多半不会打电话给我,我反而相信少爷会打电话给董小姐。”
“假如他打电话给我,我会通知你的。李妈,去哪无所谓,总要有个‘知’字,对吗?”
“是的,董小姐,我和老李也在担心,麻烦你。”
回到家里,董心湄颓然地坐在椅子里。
胡式芬来回踱步。气这个人怎么如此没有分寸?竟一声不响地溜掉!”
“若是他回英国去,那还有道理,家里有事,说走便走,但他根本没有出国。”
“谁给他电话?他在香港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他能到哪?心湄,你有没有听他提过最近碰到什么旧识、朋友之类的?”
“没有!他出外多半和我们一起。”
“神神秘秘!”胡式芬又抓头。“他出门倒无所谓,也该给我们留句话啊!”
“暂时不回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快生日了,他答应过我们,一定会出席舞会,他的礼服也订作了,又说要送你礼物…”
“放心!可能他会赶回来参加我的生日舞会。”
“他赶不回来怎么办?那晚他是我的舞伴呢!”董心湄担心又苦恼。
“舞伴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在积奇他们当中选一个!”
“万一他又赶回来…唉!我真是左右为难。”
“没有舞伴也不用烦恼,就算你一个人出席好了,你那么漂亮,还怕没有人请你跳舞吗?”
“他怎可以一声不响地走了?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了。”
“再过一、两天,看看他可能会给你电话。”
“他这个人让人很没有安全感。”董心湄激动得眼眶发热。“他要真是做了我的男朋友我才担心,突然来又突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