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好疲倦,因为我不是等了大半天,而是等了半辈子了。”

“有人陪你等,聊聊天,时间容易过些,是不是?”

“是的,但爹地和妈咪等不及,已经出去寻快乐去了。不!其实我应该说;他们忙着出去赚钱。哈!为了我下半生过得好,他们忙着为我赚钱!”她顿了一会儿:“多体贴的父母!”

“他们出去不要紧,我马上来陪伴你!”

“啊,不要!今天我不想见陌生人,我今天的情绪不好。”

“我也算是陌生人?”徐立德有点心痛。“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朋友,而且还是好朋友吗?”

“是的,我说过。你是我的朋友,但今天我连好朋友都不想见,我很糟,连早上穿的睡衣都还没有换,怎可以见人?”

“加件晨楼上去下就可以了吗?湄湄,让我来与你作陪,我们聊天直到斯达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不好!我今天只想一个人。立德,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今天我想单独静一下,你就顺我一次吧!”

董心湄求他,他不能说不,他怎可以不顺从她呢?“我明天来看你,好不好?”’

“你还是等我的电话吧!”

“湄湄,湄湄…”.·

“心湄怎么了?”胡式芬忍不住问。

“她把电话挂上了。”

“她不愿意见你,是不是?”

“她说不想见家人以外的人,她的父母不该在这时候扔下她去交际应酬。”,

“订婚对心湄来说是终身大事,但在她的父母看来,是小事一件罢了,怎比得上钞票吸引人?”

“不知湄湄今天怎样过?”徐立德担心得叹气。

“只能呆呆地等斯达。心湄认识他是一生中最大的错事,他三番两次地伤害心湄;而我,更是罪大恶极,因为是我撮合他们的。”

“你猜斯达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发生,他只是想悔婚罢了!”

“不会吧?找到湄湄这样好的女孩子,他怎舍得?他是回英国的,会不会他的母亲或是父亲出了事,他赶不及回来?”

“我不相信他的父母有什么事!”胡式芬不以为然。“他只是不想和心湄结婚,握着宝石都不珍惜,身在福中不知福!”

“式芬,你不了解男孩子,斯达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他是的,他不是正常的男孩子,他鬼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式芬——”这时候,哥顿走过来。“我表婶想见见你!”

“你去招待亲友,不用管我。”

“出去玩玩,反正你今天也不能去董家了。”

“你快出去,我自有安排…”

订婚典礼后第二天,董心湄靠在床上发呆,董太太敲敲门后走进来。

“昨天你真的没有出去?”她坐在床边,看见女儿容颜憔悴。

董心湄摇一下头。

“斯达不回来,未必是一件坏事,反正你们还没有结婚,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好过将来你们结了婚后他才负你。”

“也许是吧!”董心湄无精打采。

“你看得开就好了,除了斯达,世界上还有许多好男孩,你别把昨天不愉快的事放在心上。”

董心湄没有说话,目光仍然呆滞。

“昨天临时取消婚事,你对同学、朋友都没有交代,那不大好。这儿有二十万,是我和爹地送你的,你请大家吃顿饭算是请罪,剩下的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斯达对你不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善待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谢谢妈。”董心湄苦笑:“当一切都没有的时候,钱真是最好,说不定还可以买个丈夫!”

“以你的条件,不需要买丈夫,很快就会有男孩子追求你。”董太太拍拍女儿的手臂。“况且,你也不一无所有,因为你还有爹地、妈咪,我们永远支持你。”

“特别是金钱上的支持,没有你们,我想请人吃饭都没本事。”

“父母始终是最亲、最好的!”董太太把支票塞在女儿的手中。“今晚张绅士请吃饭,我们不能陪你了,你约朋友出去玩吧!”

“是呀,反正有钱呢!”董心湄等母亲走出房间,她把支票随手一扔,她是她母亲,但她连她真正的需要都不知道,也不管她多寂寞,也不肯多留一会儿陪陪她,给她些钱打发她就算了。

看看钟,下午两点了,一整晚靠在床上,连腰骨都酸软,很想睡一觉,但又老平复不了心情。

她去洗个头、洗个澡,打发时间、做同样的工作,今天已经做了第二次了。她换了套黑色的皮外套、黑色丝绒短裤、长皮靴,那一身的黑,正如她的心情一样。

凤姐走进来,捧着一大盆水果。

“小姐,今天天气真好,太阳照得满屋金光。”她放下水果,边说边拉开露台的窗幔和窗纱。“暖和呢!小姐,要不要到露台晒晒太阳?”

下了两天雨,天气正如她的心情一样,好像要发霉。

她听见凤姐这样说,就踏脚出露台。看看楼下的花园,看看邻家,李家静静的,当然看不见那位邻家漂亮的男孩。

突然,有东西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捡起一看,原来是一片占三的玫瑰花瓣。

她正奇怪,花瓣就像雨点那样飞满她头上、身上,令她惊喜莫名。

呵落花、落花…花在跳舞,看这些花瓣,全是白的,啊——好美!好美!”她忍不住伸出两手抓着那些花瓣,一面呼叫。

“还很香呢!小姐!”

“是啊!唔——这花瓣还好鲜!凤姐,奇怪了,我们楼上是天台,天台上没有种白玫瑰啊?”

“可能是天上落下来的。”

“胡说,哪有这种事!”她索性坐在露台上,花瓣落满她双脚,她用双手捧着、散着花瓣来玩,一面叫:“花又跳舞了!花又跳舞了!”她环抱起一大怀抱的花瓣,慢慢松开双手,让花在指间落下、落下…一直落尽了,她又笑著叫:“花跳舞了!”

她一瓣一瓣检视,其中有一、两瓣是新鲜的,但大部分花瓣都镶上一条浅咖啡色的边,那证明这些花即将开尽残落。

她只曾跟一个人说过,不要把鲜花的花办一片片剥落,花儿是要爱惜,而不是伤害的。

她一面弄花瓣一面问:“徐立德,徐少爷是不是来了?”

凤姐装作忙碌地收舍房间,没听到的样子。

“只有徐少爷知道我喜欢看落花,看花瓣跳舞!”

“…”凤姐还是没回话。

“只有徐少爷会放花瓣给我看!”

“小姐,你在跟我说话?”

“只有徐少爷会买快要凋谢的花瓣!”

“小姐呀!你今晚喜欢吃西餐?还是中菜?”

“徐少爷是不是在天台上?”董心湄回过头去,大声问:“凤姐,你聋了?”

“小姐,你放过我!”凤姐走到她身后,吃惊地弯着身。

“有话快说。”

“我知道未经你同意,不应该让徐少爷进屋。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更不应该让徐少爷到天台上。”

“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凤姐垂下头。“徐少爷要来看你,我不答应;徐少爷要送花给小姐,我也推了;后来徐少爷知道小姐两天没吃东西…”

“他怎会知道呢?”董心湄语气并不重。

“也是我说的。徐少爷知道了好紧张,他说会饿坏小姐,他在想办法,他望着小姐的露台出了神,突然他问我:“小姐房间上面是什么?”,我告诉他是天台,他想了一会儿,就求我让他上天台,我觉得…我觉得天台无所谓,就答应了。徐少爷便开着汽车离去,不一会又回来,带了许多花瓣。他说要到天台上散花瓣,我觉得奇怪,徐少爷说小姐最喜欢看花儿跳舞…”

“于是你就和他合谋,打开露台,引我出去?”

“我该死,小姐,但我和徐少爷都只是想让小姐快乐。”

“我果然开心了,你变成了功臣啦?”

“我不敢,小姐。有功也是徐少爷立的,是他自个儿做好一切,我也没做过什么?”凤姐求着:“小姐,请你饶了我吧!”

“我没说过惩罚你。”董心湄玩着她的头发,上面已经没有落花。“既然徐少爷有功,你还不请他下来?”

“是的!小姐。”凤姐很开心。“我马上去请…”

凤姐开开心心地出去了,董心湄摇摇头,又拾了一大把花瓣。

这样子她可以玩一个下午,她正玩得开心入迷。

“湄湄!”

董心湄回过头去,徐立德穿了一套和花瓣一样白的白西装,站在她身后。

“立德,你可以坐下来。”

“不了,我站着看你玩,我怕坐扁了你的花儿。”

“随便你!”她举手抛出一大把花瓣。“花落了!不,不,花儿跳舞了!”

“好美啊!”

“是的。立德,你有没有发觉,一个人看见花落也可以这样开心,是不是有点变态?”

“为什么?”

“花落了不是应该为它悲哀吗?有什么值得高兴?”

“但在你的眼中,不是花落,是花儿在跳舞,为什么不值得开心?”

“是的!”董心湄点头同意。

徐立德索性蹲在她背后。

“全是白色的花瓣,倒有点像飘雪。”董心湄看著花瓣片片落下。

“喜欢看下雪吗?”

“也喜欢!”

“花儿在雪中跳舞,岂不更美?”

“是啊!全是白色的,真像花儿在雪中跳舞。今天全是白玫瑰,真像!”董心湄突然感到很兴奋。

“我特别选的,你喜欢吧?”

“好喜欢!”

“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这时候,凤姐送饮料进来,其实她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只等适当时机进来。

“小姐,吩咐厨房弄些点心好不好?”凤姐问。.

“湄湄,不说犹可,一提起点心,肚子就饿。我忙着赶来,连午饭也没吃!”

“你很早来吗?”

“我吃过早餐就来了!”立德苦苦哀求,故意夸张一点,因为他本意是要诱导董心吃东西。“湄湄,行行善,请厨房做点心,我饿苦了,你陪我吃一些!”

“你喜欢吃什么点心?”

“先说好你肯不肯陪我吃?你不吃,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好!”董心湄情绪稳定了、心情开朗了,肚子开始在叫口号,她饿了。“陪你吃一点,喜欢吃咸,还是甜?”

“我吩咐厨房咸也弄、甜也弄,总之,把最好吃的弄出来,由少爷和小姐选择。”凤姐十分有兴致。

“这办法也不错!”董心湄说:“不过别误太久,徐少爷饿!”

“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你不用管我,自己玩,玩腻了是不是?”

“怎会?根本还没有玩够!”董心湄突然想起。“你什么时候回欧洲?”

“不用再回去了,那里的公司一切都上轨道了。这一次,我会在香港住很久很久,九五年内我不打算离开。”

“生意不管了?”

“管!我在香港发展,如果情况不错,会一直伸延至中国,那起码要花我两、三年。”

“还有两年就九七了!”

“我一点都不害怕九七,我回来那么多次,发觉香港是个好地方,起码比我去过的地方都好。”

“你去过的地方也不少了。”

“所以呢,在比较之下,我特别喜欢香港。我相信九七的香港,会比九五的香港更好!”

“你这番话最好告诉那些急着移民的香港人,他们好怕,把家产卖尽,都要溜到外国去!”

“可惜这儿没有海德公园。”

“可是,这儿有维多利亚公园。”

“好,改天我去演讲!”徐立德说得开心:“我留下来,可以常常看到你!”

“我有什么好看?应该说,你留下来我才可以多看到一场花之舞。”

“你喜欢,我可以每天到你天台上散花!”

“天天就不好,太浪费!式芬的妈咪说,会折福的!”

“反正花开尽了也会落。”

“但这儿有多少未开尽的花呢!”

“其实,你是个很好心肠的女孩子。”

“但我最近遇到的,都不是好事,是不是好心没好报?”董心湄叹了一口气。

“你一定又在为斯达不开心了。”

“难道我应该开心吗?我头脑又没有问题,我算坚强了,换成别的人肯定受不住,恐怕早自杀了!”

“那些人对生命不负责任,你怎可以和那些人比?”

“我有足够的理由毁灭自己。”

“订婚迟一点早一点没有关系,只要你对斯达有信心。”

“本来信心全无,但这半年,他实在对我一天比一天好,特别是他离去前的一段日子,他简直是个完美的情人。”

“啊!”

“他给我送花,给我买礼物,别以为只是小意思,那些他以前都不会做的!”

“式芬跟我说过斯达不送花的。”

“是呀!过去,他什么都没有送给我过,哪还说送花?後来他送花、送礼物,宠我、疼我、关心我、体贴我,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要对我好。以前,他极少理会我。我喜欢的事,他做;我不喜欢的事,他一样做,因为他把我当一般的女朋友。”

“照道理说,他对你是真心的。”

“以前或许不是,他只把我当普通朋友,我在他心目中,大概排第七、八位,后来他就重视我了,不是第一位也会是第二位。”

“会不会他不喜欢太早结婚?他才二十二、三岁。”

“不!是他先向我求婚,我没有答应,因为我想念书,他还三番两次地求我。后来式芬提议订婚,说订了婚一样感情不能变,他就马上答应,还徵求他妈咪的同意,还送了一只五克拉的订婚钻戒给我,所以,我对他才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不过…算了,别提了!”

“为什么?”

“式芬说那钻戒是假的,是他买来骗我的,既然存心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戒指呢?”徐立德没在她手上看到五克拉钻石的影子。

“他昨天不回来,我把戒指放进抽屉里。”

“给我看看,可以吗?”

董心湄想一想,去把钻戒拿了来。徐立德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如果连钻戒都是假的,证明他根本不想和我订婚!”

“我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但,初步看,这钻戒不像是假的。”徐立德仔细地拿着钻石看上看下。“我妈咪喜欢珠宝,有两间珠宝店和我们家很熟,我替你拿去给他们鉴定,好吗?”

“随便你,我根本不想要!”

“看过了,我再把结果告诉你…”

“不急。其实,只能证实我不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怎会呢?是他向你求婚。”

“他真的对我很好。”董心湄好像怕徐立德不信任她:“他宝贝我、紧张我,还答应我结婚后他会待我更好。他对我的真诚,令我感动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我们订婚那天耍我!”

“他不一定是耍你,可能真的遇上麻烦。你那么可爱,不要你是斯达的损失,他不会那样笨。”

“他条件好,不愁的,也许他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他妈咪常为他作媒相亲的。”

“我不相信有人比你更好!”

“那是因为你对我偏爱,如果你是斯达就好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李斯达,可惜…”

吃点心时,董心湄问徐立德:“昨晚,式芬和哥顿的舞会好玩吗?”

“我没有正式参与,因为太惦念你,心情一直很坏,后来喝了几杯闷酒,在客房睡着了。一觉醒来,宾客全走光了,大概早上四、五点左右,连式芬都休息了,我便回家沐浴,希望时间早一点过,让我可以尽快见到你!”

“谢谢你那么关心我!”董心湄垂头,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今天不来散花,我大概还待在房间里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你这样下去,会闷出个病来,而且你天天不吃东西,缺乏营养,身体一样支持不住,不要太为难自己。况且,斯达怎样,你根本不知道,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和你订婚。”

“不会,他临走前我千叮万嘱的,他要回来,早回来了。订婚可不是闹着玩的,所有请柬都派发出去了,以后我没有脸见朋友。幸好学校放复活节假,否则,我连学都不敢上,教我怎样面对同学?”

“他既然疼你、关心你,必会为你设想,所以,我相信他一定出了事。”

“若他出了事,他的管家会在电话里告诉我,但他只说斯达根本没回家!”

“你打过电话到李家去?”

“打过,今天之前,他回英国之后,我天天打电话,找过斯达,找过他妈咪,甚至他爸爸!”

“全都找不着?”

“都不在,他爸爸去了美国公干,他妈妈天天外出,他自己呢,最初李家的管家说他人在香港,后来说他出去了,隔一天又说他没回过家!”

“你有没有留言?”

“有,我请管家通知他,我会一直等他们的电话。”

“他家中始终没有人?”

董心湄摇一下头:“没有,只有一个管家。”

“难道斯达没有回英国吗?”

“起码他妈咪在,只不过出外罢了!斯达回去与否,她也应该回我一个电话,我又不是没有和她通过电话,她又不是不认识我。”

“对!他妈妈应该跟你联络—下,她也应该想知道儿子去了哪里!”

“她对订婚礼也该关心,她曾专程来香港见我,我怎样接近斯达,我们订婚的日子,都是她安排、她选的。我们在这儿请过客后,还要再回到英国请客。英国那边也发了请柬的,取消婚礼,她一样要向亲友交代,照道理说,她不会不闻下问,起码应该和我通个消息,她向来对儿子特别紧张。”

“除非斯达已经回英国去了,儿子就在她身边。”

“我也是这样想,或许,订婚的事是假?英国那方面根本从未发过请柬?”

“他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要玩这游戏?”

“也许斯达想玩,她一向纵宠儿子,斯达要耍我,她就跟着耍我!”

“好神秘,简直像个谜。”

“我想得头都痛了!”

“别想他了。”徐立德给董心湄夹了个蟹黄烧卖:“先吃点东西,这些点心真好吃…”


第9章
徐立德一早就来到董家,刚巧胡式芬和哥顿也来探望董心湄。

胡式芬一看见他就笑他:“我们立德表哥又来报到了!”

“难得湄湄肯接见我呢!”

“心湄已经想通了?”

“还没有。不过,整天愁眉苦脸,也苦不出个结果来吧?”董心湄微微一笑。

“是嘛!索性把烦恼抛开,轻松一下,那才聪明!为个无情无义的人伤心,真是犯不着呢!”

徐立德从灰白小格子西装袋内,拿出一只小皮盒来,交给董心湄。

“啊!立德表哥向心湄送上求婚戒指!”胡式芬起哄着叫。

“是斯达向湄湄求婚的钻石戒指。我当然也想,但没有这个福气!”

“检验过了?是不是烂玻璃一块?”

“不,是真的钻石,依照市价看,最少要一百五十万!”

“哇!李斯达真肯下本,花一百五十万欺骗心湄的感情,想必李家的家产也不少呢!”

“是真的吗?”董心湄有点不相信。

“真的!我拿到两间铺子去看过了!”

“他是什么意思?”董心湄握着戒指盒。“他还告诉我,钱是他二十二年的积蓄,他为什么肯为我花掉所有的积蓄?”

“李斯达做事一向没得解释,可能那时候,他是喜欢你,后来又变卦!”胡式芬对李斯达不屑。“没什么好稀奇!”

“也许他真的爱你!”徐立德说。

“既然爱心湄,为什么他要在订婚前出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者他出了事故?”

“什么事?你不会说他有意外?那他妈咪还不马上找心湄去守着?”胡式芬就是不满意李斯达。“心湄可是李家花了一百五十万的未来媳妇。”

“未必是斯达本人出事…”徐立德思索着。

“他爸?还是他妈?那管家为什么不说?斯达知道心湄天天找他,他多忙多担心,也会给她电话,毕竟是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