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女?我不要…”

“这儿没有吧女的,人人穿得整齐。没有上空装奇景,也没有人陪你喝酒。这是酒廊,大家来喝杯饮料。听听歌。只要你高兴还可以上台唱,放心,很正派的。”

林明新看看,果然没有妖里妖气的人。他依顺着坐下,三个人要了啤酒。

“你下了班不去陪玛利,她会不高兴的。”林明新和东尼已做了一年多同事,他也是电机工程师。小方进公司不久,他还是见习工程师。

“今天公司大减价,玛利和同事约好了去疯狂抢购,今天是奉旨放假。”

“东尼,你说的小苹果在哪儿?”小方问。

东尼看了看音乐台,那儿只有个菲律宾男人在弹奏钢琴。

东尼看着表:“我上次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台上唱歌了,奇怪!怎么今天不在?”

“你常来吗?”

“来过一次,那天碰见老同学,他把我拉进来,一进来我就不后悔。”

“因为有个甜苹果?”

林明新不明白小方为何老提苹果,他也不想问。一直以来,他的情绪都很低落。

东尼召了个侍应生来,他指了指台上问:“在这儿唱歌的那位小姐呢?”

“她今天请假!”

“呜呼,你们没有眼福又没有耳福。”东尼耸了耸肩。

“她不会天天请假吧?她今天不上班,明天一定上班!我明天请客。”小方说,“明新你明天也一起来。”

“我对这种地方没兴趣,来一次已经很够了!”林明新摇一下头,“总算见识过了,不会太土就是!”

“你真是个怪人…”

明新回家吃过晚餐,便回到房间。

他站在窗前,无聊地,用手拨着那串风铃。

林太太敲门进来。

她听见风铃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又在想翠姿?”

“想也是白想,我们之间完了。”

“我认为翠姿是想原谅你的。只是,你们的误会太深了。”

“蔡珍纳蓄意拆散我们,无论我怎样解释,翠姿也不会相信我对她是真心的!”

“蔡珍纳这个女孩子真坏,不自爱、不尊重感情,还要损害他人。”

林明新握了拳头:“好几次,我真的想杀了她;她害了我,也害了翠姿。”

“不能这样做,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去服刑,同样得不到翠姿。像蔡珍纳这样的女孩子,老玩火,终会被火烧掉。”林太太劝慰儿子,“翠姿既然不能原谅你,那是我们林家没有福气。但是,你始终要成家立室,你为什么不尝试另交女朋友?”

“我没有这个勇气,除了翠姿,我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信心。”明新打了一个寒颤,“万一又遇上另一个蔡珍纳?”

“这女孩子真是害人不浅,你受打击太深,也难怪你没有信心。”林太太怜爱地抚了抚儿子的头。

“希望你很快忘记过去的噩梦!”

明新点了点头,把母亲送出房间。

他真的能忘记吗?

他清楚知道他不会。

上班,东尼和小方在闹着。

“喂,明新…”

小方忙去拉东尼:“你别说嘛!”

“面皮薄又偏要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新翻开一张机器结构图,边看边问。

“小方去追求那小苹果。”

.小方坐在一角,双手掩住脸。

“小苹果是什么?这名字也怪。”

“是我给她改的绰号,她脸圆圆,人很甜的。唏!在水晶酒廊唱歌的那个女歌手。”

明新想一想,如梦初醒,“她真的那么迷人?”

“当然!小方对她一见钟情。”

“我以为喜欢那唱歌的是你。”

“我若是不喜欢她,不会带你们去看她。小方也不会碰钉子。”东尼摇头叹气,“我是没希望,你们说吧!若我追求那女孩子,玛利会放过我吗?”

“你们婚期都定了,还敢作造反?小方倒无妨,小方又没有特别要好的女朋友,他有权追求他喜欢的人,只要不是有夫之妇。”

“小方就是满怀信心,第二天他请客,你不肯去,我们两个人去酒廊,终于看见小苹果。小方一看,眼睛都定了。第三天不告诉我,偷偷去酒廊,展开追求攻势!”

“战果如何?”明新看了小方一眼。

“天天送花,昨天在酒廊外等候到那女孩子,小方大着胆邀请她去吃晚饭。”她眼睛一瞪说:“我是来唱歌的,不是陪人吃饭的!”

“这女孩子很自爱,的确没理由陪客人吃饭。”

“事情还没完呢!小方给人取笑了一顿。”

“还有人知道小方追求那女歌手吗?”

“那小苹果瞪了小方一眼便走,马上有几个人跟在他后面笑他是大傻瓜。原来有几个年轻人也是到酒廊捧小苹果的场,他们都约会过小苹果,都碰过钉!”

“若小方是大傻瓜,他们自己也是大傻瓜。有什么好笑?”

明新不以为然,“小方,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别为个女孩子给人取笑!”

“小方就是因为看不开,呆在那儿才给人取笑。明新,你不去看看真可惜,她和蔡珍纳完全不同类型。我们都觉得她比…”

“你们为什么老喜欢提这个人?”明新面色一沉。

“我们见你失恋那么苦,想让你知道,其实香港还有许多可爱的女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为失恋苦?我是苦,但不是为了她。”明新提起蔡珍纳就愤怒,这个人害得他好惨,

“你们要是再提她,别怪我不客气。”

“明新什么都好,”东尼扮个鬼脸走开,“就是不能开玩笑。”

明新也不想解释,专心工作去了。

宜珍全身湿淋淋,一边用毛巾擦着一面疾步向前面走。

“蓬!”宜珍自知莽撞,走路却没看路,道了歉才抬头一看。

被她撞着的,是一个皮肤黑亮亮的大男孩,身材十分健硕,全套白色网球运动装,手上拿个网球拍。百分之一百运动员的样子。

“糟糕!我把你的运动装都弄湿了。”

“没关系,”他一笑,牙齿白闪闪,齐齐的一排,人虽不英俊,但是很有男子气概,“衣服一见太阳就会干。”

他真是一点也不介意的走了。

人与人之间,真是讲缘分的。

运动中心,六时便休息了。

宜珍换上了衬衣、西裤,把泳衣塞进运动袋里。

她由更衣室出来,便看见刚才被她碰到的人。

他也换了网球装,穿了件自T恤、白长裤。

手上同样提个运动袋。

他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他一眼。

他笑笑;她也笑笑:“衣服干了没有?”

“早干了!夏天常出汗,运动装一定要买好的,泳衣也是一样,料子越好,越容易干。”

“你是这儿的会员?来这儿打球?”宜珍边走边问。

“不!这运动中心专供会员运动的。会员都是富商或他们的家人、亲友,我没有富商亲戚。”他看了她一眼,“我和你一样!”

“我?”宜珍实在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你是这儿的游泳教练,不是吗?”

“我是。但你怎么知道?我们只不过下午碰了一下,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每次到网球场,一定看见你在泳池教人游泳。而且这儿的教练,都要穿白色制服,你是穿白色泳衣的!”

宜珍想起他也是穿白色网球衣:“你也是这儿的网球教练?”

“不错!”他笑,又展开一排雪白的牙齿。

“奇怪,我还是第一天见到你!”

“要到网球场,捷径是绕过泳池的石板路,我每次经过,你都忙着教授。所以我看见你,你看不见我。”

“啊!原来如此!”

走到运动中心的停车场,他问:“你住哪儿?”

“九龙。”

“我也是,你有没有开车回来?”

“我还差半个月才满十八岁,连学车的资格也没有,就别说开车了!”

“我送你回去!”他开了一部小小日本房车的车门,“反正顺路!”

宜珍也不客气,谢谢一声上了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甘宏泽,你呢?”

“陶宜珍!”

“年纪轻轻为什么不念书?”

“不是不想念,今年大学没考上。大概我太喜欢运动,功课一直不算好,我们同校的四个女孩子,只有两个考上了。要敲开港大之门,实在不容易!”

“继续努力,明年再来。”

“或者!”宜珍指了指前面,“我到家了。”

“我明天早上九时来接你回运动中心。”

“好的!”宜珍觉得反正大家住处不太远,甘宏泽回家必然经过她家,一个人坐车,要用那么多汽油,两个人又不会加倍。既然无损于他,又可以找个伴,何必客客气气,扭扭捏捏?

大家每天一起上班,一同工作,一起下班,两人发觉彼此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第一:大家都喜欢运动。

第二:两个人都直性子,说话不会转弯抹角。

第三:性格爽朗、不矫情。

第四:两个人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吃和运动。

宜珍知道甘宏泽的事,越来越多。

甘宏泽的爸爸在美国一家富户当厨师,他赚的钱,便养活了一家数口:生活一向安定。

十年前他大哥也到美国当厨去了,跟着全家便办理移民手续,他的哥哥姊姊也先后去了美国。其中有些还在外国成家立室。,

在香港,只有他母亲、一个妹妹和他。

因为一九九七的问题,父亲急电召母亲到美国去。而他母亲也怕得要死,去年十月便准备全家移民美国。

但是,甘宏泽不肯去,他认为一九九七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从来未担心过。此外,他已经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他不能半途而废,因为他只差一年便大学毕业了。

甘宏泽的父母可生气,甘家一向重男轻女,。甘宏泽又是幼子,父母对他,一向宠爱有加,儿子不走,留下他一个人,父母无论加何不放心。他妈妈跟他说尽好话,他就是坚持到底。他妈妈见软的不通,便硬来。声言如他不肯立刻移民往美国,便停止生活费和教育费。

甘宏泽并没有妥协,他认为有手有脚,只要肯干,饿不死的。

他妈妈没有办法,本来房子卖出了,又央求新业主给她宝贝儿子留个房间。

她也答应以后按月汇钱给儿子,但要他大学毕业马上去美国。

香港住的问题难解决,那房间,甘宏泽倒是接受了。但每月寄来的美汇,甘宏泽都退回去。

圣诞节甘宏泽进入运动中心工作,由于要上课,因此只能在星期六和星期日做兼职,晚上做家教,替孩子补习,收点学费。

“学校放假,我进来做全职,收入好多了。本来可以储点钱,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那部车。”

“现在养一部车不容易。”

“车子是我哥哥留下的,想把它卖掉,减轻负担,但是上家教跑几个场子,地区又不同。自己没有车,很不方便。迟到家长会不高兴,所以怎样辛苦也要支撑着,幸好不用交房租。”

“吃的问题呢?”对单身男子来说,这是个大问题。

“早餐和午餐在运动中心的餐厅吃,晚餐通常都很随便,上快餐店、吃汉堡。”

“每天不停运动消耗不少,晚餐应该特别注意营养,绝对不能随便。”

“也没有办法,每晚吃一百几十的牛排,我负担不起。”

“来我家吃!”

“那不好。”他摇了摇头。

“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不是跟你客气,但是,我连你家也没有到过,就答应每天到你家吃晚餐,也许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又或者我不喜欢你的家人?”

“这样吧,反正你每天要送我回家,今晚你到我家里坐,如果大家还谈得来,那就在我家吃晚饭,我会跟妈妈说:我坐你的车子上班下班,你来我家吃一顿,公平,而且也可以减轻你供养汽车的负担,你认为这方法好不好?”

“可以一试。”到运动中心,各自拿了运动袋到更衣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宜珍和宏泽既不像情侣,也不谈情说爱。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宜珍的事,宏泽知道,宏泽的事,宜珍也知道。

他们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这种男女间的友谊,是非常特别的。

发薪的第三天,宏泽照常去接宜珍。

他突然问:“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什么事?”

“想请你到外面吃顿饭,不上快餐店,”他笑笑,“吃牛扒!”

“好阔气啊,我吃很多的,你要破产了。”忽然她皱起眉头:“不行,昨晚茱莉打电话给我,她说好寂寞,希望我今晚到她家陪她吃晚饭。”

“本来可以请你的朋友一起去,”宏泽盘算着,“可是三个人吃得丰富,最少要一千元…改期明晚吧!”他把车驶进停车场。

“好,明天陪你。”宜珍拿了旅行袋正想走。

宏泽在后面叫住她:“宜珍!”

“什么事?”她停下来。

宏泽跑到宜珍的身边把个盘子送给她。

“无缘无故干嘛又送礼物又请吃饭?”

“打开看看!”

是一条很别致的镀金项链,链坠是个计时器。宜珍本来已经有个计时器,上星期掉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非常合用。”宜珍马上套在脖子上:“我正想买一条。”

“防水的。”

“棒极了,”宜珍抚着计时器,“可是为什么送我礼物?”

“今天你生日。”

“是我生日吗?怪不得妈妈今天大清早给个红包,我已经感到疑惑,但妈总是笑,想不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宜珍又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

“昨晚伯母偷偷告诉我你今天是十八岁。她叫我别作声,让你惊喜一下。”

“妈妈!”宜珍眯眼笑起来,忽然她说:“茱莉可能不是要我陪她,袁巴利可以陪她。晤,对了!她们一定在茱莉家为我开生日会,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大吃一顿,茱莉家有很多好吃东西。”

“我又不认识你的朋友,跟着去像什么?太难为情!”

“我们四个是老同学,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不会在乎多一个客人,而且,你也应该见见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肯带我见你的朋友,我是不会拒绝的。”

“我没有朋友,妈一走朋友也没有了!”

“因为你不能再请他们吃牛排?”他们边走边谈。

“也许是吧!”

“真可惜!”

“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有什么好可惜的,我在学校已成了独行侠。”

“那是你的悲哀,我的同学就不同:以前秋如环境最差,我们有什么好的都留给她,没有嫌她穷,我的同学,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宜珍求着,“跟我一起去茱莉家!”

“好吧!等会见。”

下班上了车,宜珍说:“还要请你帮个忙。”

“别客气了,说吧!”

“上星期妈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看样子,她是给我生日穿的,因此,我想请你送我回家去换衣服。”

“可以,我要不要也换套衣服?”

“你的衣服总是很漂亮,不必再换了。”

“全是妈从美国寄来的,衣服不好打回头吧!”

“那是做母亲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她会很伤心的!”

宏泽送宜珍回家。宜珍回房间,宏泽坐在客厅,陶太太陪他聊天。

宜珍穿了条裙子出来,一脸的红。

宏泽还是第一次看见宜珍穿裙子,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宜珍见宏泽望住她,她心里更惊,退到一张椅后,挡住了腿。

“该出门了!”陶太太就是笑,“茱莉打了几次电话来催。”

到茱莉家,果然秋如、翠姿都在,不过,宜珍的出现令她们有两份惊奇:第一,宜珍竟然穿裙子呢!第二,她身后跟了个高高黑黑的健将,他可不是宜珍的哥哥。

宜珍心里懊恼的不是带了甘宏泽来,朋友嘛,没什么稀奇,但那裙子,除了校服,她几乎没穿过裙子,她心想,她们个个瞪大眼睛看,一定是她穿裙子奇丑无比,丑就丑,反正是美丽也是轮不到她,她才不介意,看吧,想通了,她大大方方把甘宏泽介绍给大家认识。

吃点心时,茱莉安排袁巴利在宏泽的另一边。还好,总算有另一个男生。

袁巴利性格十分内向,很少主动跟别人说话,宏泽是外向的,有话藏不住,两个人本来可以相处得很愉快,但是,因为其他三个女孩子,特别是宜珍,出奇的静,到底他是个不速之客,也不好意思主动逗人开口。

大家静静的吃着点心,几个女孩子交换看了一眼,忽然茱莉问:“甘先生…”

“叫我宏泽!”

“噢!宏泽,你会不会下中国象棋?”

“会!”宏泽老老实实。

“巴利一直希望学中国象棋,你教他可以吗?”

“可以的!”

茱莉吩咐佣人准备棋子和香片茶。

两个男生碰在一起,话就来了,茱莉趁他们玩得高兴,便把宜珍拉到房间去。

三个人给宜珍来一个大审判。

“嘿,我这笨蛋,真的没有第六灵感,”一进茱莉房间,翠姿把足上的彩色皮鞋一踢,倒在茱莉的床上。

“你就会说:美人儿,约会约得最轰动,最领头的一定是我!”秋如膘翠姿一眼,坐在一张螺形的皮椅上。

“我招供,我怎也想不到是她,我甚至以为她会喜欢一个女孩子,哎,世事难料!”翠姿拍一下手掌,

“第一个约会的竟然是她。”

茱莉看着秋如在笑。

宜珍当初并不感到意外,后来看见大家老盯向她。她就狐疑了:“哪一个约会不哼声啊?是茱莉吗?”

“喂,喂!别找我做挡箭牌,全世界的人都嫁出去也轮不到我!”

“神神秘秘的,”宜珍抿抿嘴,“到底是谁?”

“你呀!”

“我?”直珍指住鼻尖,“哈,天方夜谭,哪一个人看见我约会?”

“哪一个人?全人类呀,”翠姿叫着,“胆敢把男朋友带出来亮相,为什么要否认,你又不是电视艺员,明天披婚纱,今天还说男朋友都没一个,口是心非…”

“翠姿,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让我开心开心,也不要来找我麻烦。”

“宜珍,你一向很勇敢,今天为什么胆小加鼠?找麻烦,约会又不是坏事。”

“你说到哪里去了?”宜珍烦躁,“我跟谁约会,英国的安德鲁王子?”

“别拉到那一个洲,你带甘宏泽来、也只不过想告诉我们,你已有了男朋友,好让老同学高兴一下。”

“甘宏泽?”宜珍终于放松了一口气,“甘宏泽是我的同事,我们同在一间运动中心工作。他是个网球教练,我以为你们喜欢热闹些,所以带他一起来,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同事。”

“你进运动中心也不很久,同事嘛应该客客气气,保持距离,但看样子你们并不陌生。”

“当然不陌生,他每天接我上班,大家同一地方工作,他接我下班,晚餐在我家里吃,天天见面当然不会陌生。”

“一男一女每天在一起,不会日久生情?你坦白告诉大家,你喜欢甘宏泽?”

“喜欢,朋友呀,但是我们没有约会!”宜珍旋着身,向大家说,“相信我,我们真的并没有约会。”

“唉!出双入对,你今天还穿裙子呢!宜珍,你好多年没穿裙了,这证明什么?你变了,是长大了,十八岁了,应该约会了。”

“妈真是害人,年年送我裤套装,今年来了条裙,穿上去我已经觉得怪怪的,想换又怕烦,于是硬着头皮穿出来,我不想变,错不在我,是我妈弄错。”宜珍搔着头上的短发,“马戏班小丑似的,是不是?”

“不,很好看,穿裙子突出你的优点,你身材好嘛,穿长裤太可惜,怪不得甘宏泽乖乖的跟着你了!”

“翠姿你今天太可恶,我非打你不可!”宜珍扑到床上压住她,打她屁股,“其实我们四个当中,第一个约会的是你。你还叫?”

“冤枉大老爷!”翠姿哇哇叫,“我独来独往,跟谁约会?”

“林明新!”

“呸!吉利!吉利!”翠姿推开直珍喘着气,“你可以说我过去幼稚无知,但可不能乱说我和林明新约会。”

“自从那次之后,他没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