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包括美施,都同意伴娘比新娘美丽,配角远胜主角。

美施的房间里堆满了大孩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热闹。

“依照中国规矩,我们应该向新郎要开门利是。”积琦蓬问:“对不对?梦诗。”

“你们喜欢怎样做,我都不反对。不过,我不会参加,因为我不喜欢这一套。”

“别管梦诗嘛!她这个人很麻烦。喂!我们开口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好不好?”

“好啊!”她们好像一窝峰似的,齐齐跑出去了。

“梦诗,你猜爱诗能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吗?”美施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

“她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她这一次飞欧洲。其实,她就算回来了,也未必会参加你的婚礼.自从大姐发现了她和霍英平的事,她就不大愿意看见我们。”

“是羞傀,还是愤恨?”

“大姐都原谅她了,她还能恨谁?”

“美施,”外面有人跑进来:“新郎和伴郎带着一队人来了!”

“他付了开门利是?”

“他付了三千九百九十九元。路易说:三就是生,早生贵子的意思;九就是长久,夫妻长长久久。”露茜不知道有多高兴:“你们赶快出去,新郎筹急了!”

梦诗陪着美施出去,步出大厅,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穿黑色礼服的背影好熟;阔的肩,长的腿,帖服的头发,起码超过六呎身高。

谁?他是谁?在哪儿见过?

“新娘子出来了!”积琦莲高叫。

他口转身来,一张蛋形脸,浓的眉,大眼睛亮晶晶。挺直的鼻梁,丰厚的双唇,咖啡色的皮肤,好俊美的一张脸,好魁梧的身躯。

他,就是他,梦诗终于想起来了,她咬一咬牙,皇天不负苦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路易立刻为他们介绍:“全世界最美丽的伴娘一一马梦诗小姐。全世界最英俊的伴郎——左天培先生。”

两个人面对着面,左天培显然已把她认出来,他向她嘟了嘟嘴,她冰冷着脸。

“伴郎伴娘拉拉手。”路易说。

左天培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好一会,他才勉强伸出了手,可是梦诗更绝,她一转身,和另一个女孩子说话去了,左天培的手停在半空。

举行婚札,晚宴…左天培和梦诗完全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到通宵舞会开始——

梦诗已换上了另一袭白色的长裙,裙袂镶满真孔雀毛,高贵而清雅。而左天培也换了一套枣红色的天鹅绒礼眼,银色领花,里面一件白色钉满珍珠的缎质背心,最为耀目。

男孩子的日光全集中在梦诗身上,而女孩子则向左天培抛媚眼。

美施亲自把左天培带到梦诗的身边,她拉着梦诗的手说:“伴郎应该请伴娘跳个舞。”

“这是我的份内事,不过,我怕碰钉子,因此,我无法从命!”左天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断跟女孩子点头。

“你这人,什么都不好,幸而还有先见之明。不错,我是不会和你跳舞的。”

“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你跳舞。想跳舞,这儿的女孩子多的是。而且,她们正等待着我,表嫂,真对不起,失陪了!”左天培一弯腰,便走去请女孩子跳舞。

梦诗气得要命,紧紧握住粉拳。

“奇怪,天培一向很尊重我,对我也实在不错,他今晚为什么全变了?”

“还记得你送给我的白色套装?”

“记得!那大你给人溅了泥花。衣服不能再穿了,后来那人又送了另一套新衣服给你,还附了一张气人的字条。”

“唔!你知道那人是谁?”

“谁?”

“左天培!”

“什么?竟然是他?”

“百分之一百,不信,你问问他!”

“怪不得你们水火不相容!”

“你知道多少有关左天培的事?”

“他出生于名流世家,他的祖父在全世界都有公司工厂,他们在澳洲还有一个大牧场,牧场旁有一间很豪华的别墅。我和路易度蜜月,就住在他家的别墅里。天培排行最小,也最得祖父宠爱。因此,听说连他的父母也怕了他,他的哥哥姐姐们更不敢惹他。”

“怪不得他那么自大狂妄!”

“路易告诉我,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他,以前,他本来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后来因为一点小事闹翻!”

“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他在英国念书,暑假回来。回来前他叮嘱女朋友,他回香港的期间,不准她和男孩子约会。他在香港住了两个月,再回到英国读书,发觉两个月内,他的女朋友和她的表弟喝了一顿茶,天培很生气,骂了她一顿,她驳嘴,他就把她赶走,从此之后便不肯再见她。”

“这个人真野蛮,换了我,打他几个巴掌,而且还故意和别的男孩子在他面前亲热。”

“可惜那女孩子舍不得他,已由英国跟到这儿来了!”

“没出息!”梦诗想了想:“左天培住在哪儿?我想要他的地址!”

“你…喜欢他!”美施很高兴:“其实,我第一次看见天培,我立刻就想到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表姐,你似乎大不了解我了吧!就算我真的看上一个人,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对!你那么高傲,怎会屈尊降格去追求他?那…你要他的地址干什么?”

“只要你肯给我地址,就有好戏上演。”

“我把他办公室的地址,全告诉你,他已经是几间公司的董事长,十分能干精明。”

“等着瞧!看他有多聪明。”

左天培坐在他的美式办公室里。

他旋着办公椅看挂在墙上的业务进度表。

有人敲响了门。他按动了电子开关掣,弹簧门打开了。

陈秘书捧着一只大纸盒进来。

“董事长,有人送东西给你!”

“替我打开它!”

“董事长,这是一套西装,这套西装,怎么和你的那套一模一样?”陈秘书诧异地叫着:“还有一张卡片,是…”

左天培瞄了西装一眼,接过卡片——

左天培:你上次送给我的衣服,我扔进酒店的垃圾房。希望我送给际的衣服,有较好的遭遇!

马梦诗

“嘿!”左天培冷笑一声,他说:“陈秘书,替我把这套衣服送去老人院。”

“什么?这样好的衣服送去老人院?而且那些老人根本不适合…”

“我的话你听清楚没有!”

“是的!董事长。”陈秘书拿起盒子。

“衣服是谁送来的?”

“一个男人,他说是马家的司机。”

“给他一百元茶钱!”

“我会照办,董事长。”陈秘书每见左天培发脾气,就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左天培把梦诗的卡片搓作一团,扔在地上。后来,他又把它拾起来,登开再看:梦诗那雪白的肌肤,性感的曲发,那艳如桃李,冷着冰霜的俏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左天培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马梦诗真是最漂亮,最有性格的一个。她是个很迷人的少女。可是,却并非左天培的理想对象。他要一个娇美的、柔顺的、天真的,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

他要做大丈夫,做大男人,他要保护弱小,像马梦诗这种女人,不单只难于驯服,而且太辣了,并非贤妻良母。

他咬住下唇,想着,该怎样对付这个女人?

他亮晶晶的黑眼珠在闪动。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拨了电话号码。

“公关部马梦诗!”

“你是梦诗吗?我是天培!”

“左天培先生,我是有姓的,请你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

“现在的年青男女,已不再以先生小姐相称了,只要见过一面,都以名字招呼,何况,我们不单只见过两次,而且还共同度过一夜!”

“喂!左天培,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当心我控告你!”

“我说错了什么?啊,是你自己想歪了,其实,我的意思,只不过说,我们参加过表哥,表嫂的通宵舞会罢了。”

“你打电话来,到底有什么事?”

“向你道谢啊。”

“你不是已经把我的衣服,送到老人院去么?”梦诗并无不悦的表示:一切似乎已在她预料之中。

“你不反对我做善事吧?”

“我没有兴趣管你的事!”

“我们的事呢?”

“我和你之间根本无事可言!”梦诗拍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只一会,电话铃又响了。

“梦诗,你怎么一声不响就挂上了电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有话快说!”

“我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

“只要我想见你,一定能见得到,你会去吃午餐的!”他很有信心。

“我通常在办公室解决!”

“那你总要下班的吧!我接你下班?”

“谢谢!免了!”

“我会等你下班。”

“你根本不知道我下班的时间。”

“只要我想知道的,一定能知道。”

“我大不了住在酒店里!”

“为了我,今天不回家。值得吗?”他非常得意地哈哈大笑。

梦诗再一次挂上电话。她走到碧姬的办公室,说:“我和你暂时变换房间。”

碧姬眼中充满怀疑,但是不敢发问。

“如果有一个叫左天培的疯子找我,告诉他我去了北冰洋。别的电话接到这儿来!”

碧姬并不知道左天培是谁,不过,她可以肯定,必然又是那些狂蜂浪蝶,梦诗对男子向来手段决绝,看来这左天培又是一个失败者。

下班的时候,梦诗依照过去的习惯,到酒店的停车场取车。还未到她的泊车位,迎面驶来一辆很特别的跑车,梦诗从未见过这种汽车在香港出现,它全身都铺上紫色的天鹅绒,十分名贵出色。

梦诗看得入神,突然汽车驶近,停住。一个男人下车,把梦诗拖进汽车。

梦诗吓得直冒冷汗,当她喘过气,定了神,回头一看,“坐在她身旁的竟然是左天培。

他穿着一套白色西装,紫色樽领羊毛衣,英俊,潇洒到不得了。

“是你?”梦诗非常震怒。

“当然是我。我喜欢做的事,很少不成功,现在你不是乖乖的坐在我的车子里?”

“卑鄙,下流,无耻,”梦诗一边骂一边推车门出去。可是,奇怪,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车门始终打不开。

“省点气吧!梦诗。车门的开关,全操纵在我的手里。这样新式的跑车,你没见过吧?”

“让我下车,不然的话,我高声呼叫!”

“请便,只是不要太费气。嗯!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这辆车子是避弹,隔声的。你高兴可以大声唱歌。”

“你再不放我下车,我控告你!”

“控告我什么?”

“绑架!”

“绑架?有动机,有原因?”

“你把我强拉到车上,是最好的证明!”

“唷!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做你的司机,接你下班,你不领情,还骂人?”

“我一定会控告你绑架。”

“没有可能吧!第一:你的表姐嫁给我的表哥,我们是亲戚。第二:我有很多女朋友,我并不在乎你,我不会为你做坏事。第三:如果说我绑架你是为了你的钱,我的钱比你更多。假如你控告我,警方只不过以为我们耍花枪。”

“你是全世界唯一的无赖,最最下流无耻,你不得好…”

“不得好死是不是?管他死的时候怎么样?只要活着的时候过得幸福就够了。而且,我也不想上天堂。因为天堂没有好酒,没有美女,又没有花花绿绿的钞票。”

“你到底想怎样?”假如梦诗有一把枪,一定会开枪杀死他。

“没有什么,很想和你吃顿晚餐,你坐好,我现在要开车了。”

车行驶了一段路,左天培说:“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先去吃下午茶如何?”

“哼!”

“沉默表示同意…”

他的汽车驶进康乐大厦,他开了车门出去,梦诗立刻抢着窜出,可是车门立刻拍的一声拍上。左天培绕到梦诗那一边,开了车门,他一手捉住梦诗:“我们去美心吃下午茶。”

“放开我,我会放声高叫。”

“欢迎之至!这儿是中区最旺盛的地方。一分钟之内,起码有一百个人经过。那些人当中,有你的朋友,你的亲戚。而且,你一喊叫,就会引来许多记者为你拍照,明天你一定会做头条新闻的主角。公关部经理马梦诗,被男朋友绑架。妙。”

“你好可恶!”梦诗用鞋尖踢他。

“我好可爱。只要你收起你的假面具,肯接近我,那么,你会对我恋恋不舍的!”

“全世界的男人死光,我宁愿做尼姑也不会喜欢你!”

“好,够志气,现在我们去吃下午茶。”

到美心,坐下,侍者过来招呼。

“一杯热牛奶!梦诗说。

左天培要了咖啡和三文治。

梦诗坐定下来,显得出奇的心平气和,她不再生气,不再震怒。她轻轻掠着头发,拉了拉身上那白色哥萨克上装,一副优悠的样子。

“你有多少家当?”

“问这些干什么?想知道我够不够钱要你?”左天培捉弄人是一流高手。

“不敢说?怕我打你的坏主意?”

“还没有分家。不过我的私人户口有几百万,你妈咪要多少礼金?”

梦诗霎了霎眼,满不在乎:“几百万太少,你起码应该有几十亿。”

“怎么?你还会看相?”

“学过功夫没有。”

“学过,五岁就学空手道,现在是黑带三段。好久没有参加考试,应该有四段的。”

“以你的行为,手身装备,最适合做黑社会头子,做了大阿哥,钱,当然滚滚而来。”

“啊,呵…”左天培放纵地笑:“你真看得起我,选我做盟主。不过,我不大喜欢做坏人,你知道啦,我很有兴趣做善事。”

“送衣服去老人院?”

“这只不过是借花敬佛罢了。”

“专门安慰寂寞芳心,爱情大平卖?”

“我这个人什么都爱,就是花不起感情。抱歉!小姐,恐怕令你失望,我从来不施舍爱情。我很吝啬,是不是?”

“你多少岁了?”

“二十八岁。很老?要不要查我的时辰八字?”左天培一脸的轻浮:“对亲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

“星期三。十二号。”

“你要记着这个日子,因为,今天我走好运,而你,将永远不忘占记住了!”

左天培正要说话,梦诗出奇不意地把她面前一杯满满的牛奶由左天培的头上淋下。

她迅速拿起手袋夺门而出。

她召了一部计程车,坐在车里仍然不断地笑。她,从未有过的痛快,开心极了!

“小姐,去哪儿?”

“往前驶!往前驶!”她仍然不断地笑。

为了保存自己的痛快,梦诗索性住在酒店里,至于她的内线电话,也改了号码。

偶然想起这件事,梦诗会由心坎笑出来。

丽诗躺在树干的吊床上,左手拿着一个大苹果,右手拿着一本《阿拉丁神灯》。

“丽诗!”程世浩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条白色牛仔裤,红羊毛衣,白颈中,可爱得很。

丽诗没理他,继续看她的书。

“丽诗!”程世浩按下她的书:“我有话跟你说,停一下好不好?”

“吵什么嘛?正看得入迷嘛!”丽诗一个大转身,用力啃一口苹果。

“波比你认识的,他星期日订婚。”

“波比跟谁订婚?玛嘉烈?”丽诗坐起来,虽然波比和玛嘉烈都是程世浩的同学。但是,丽诗已和他们混得很熟。因为程世浩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丽诗。

“不,是美宝。”

“美宝有什么好?”丽诗呶一呶嘴:“波比真没有眼光。”

“玛嘉烈虽然比美宝漂亮,但是美宝的品格比较好。玛嘉烈除了波比,还有许多男朋友,不像美宝痴心一片。”

“算了,波比跟谁结婚都与我无关。”

“星期日波比在家里开餐舞会,他请你参加。看,这是你的请束。”

“我不去!”丽诗推开程世浩。

“为什么?波比是专诚请你的。”

“我不喜欢美宝。我喜欢玛嘉烈。”

“真是小孩子!”程世浩求着:“丽诗,去啦!波比是我的好朋友。”

“奇怪,我又没拖你的尾巴。你喜欢去,自己去!”丽诗把苹果核一扔,那么巧,刚扔进花园的垃圾箱。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程世浩皱起眉心,他是一个内向而重感情的男孩子。

“为什么老是拉着我?莫名其妙,将来你结婚要不要带我一起去?”

“我不会…”

“你也像我三姐一样,要做和尚。”

世浩摇一下头:“我不会和别人结婚。丽诗,去一次好不好,波比是我们的好朋友!”

“好吧!好吧!我的程世浩老师,我答应你就是了。”丽诗不耐烦地重新拿起书:“只要你不再烦我,我什么都答应。”

世浩很开心,替她摇着吊床。这可把丽诗逗乐了。她贪玩爱动,只要有人陪她玩,她就高兴。她抛下书,在吊床上哈哈大笑。

秋诗把贝蒂带到她的洋行。仍然做秋诗的助理。她无论在工作和私人感情上,始终是秋诗的最佳拍档。秋诗喜欢她稳重,勤奋,不爱说长道短。工作虽然不大出色,但是她有责任感,有上进心,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这天,她们刚吃完午餐,在中环一带作短程散步。突然有人在叫:“秋诗!秋诗!”

秋诗认得出声音,她拉住贝蒂急步向前走,霍英平审上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请你让开,别耽误了我们的上班时间。”秋诗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调却很冷谈。

“秋诗,我请求你,听我说几句恬。”霍英平不理路人的注意,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好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秋诗对贝蒂说:“你先回去,董事长找我,说我有点小事,很快可以回去。”

“是的,”贝蒂向霍英平点一点头,她先走了。

“秋诗,我们到山顶,那儿比较情静。”

“不,我只能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秋诗甚至不肯看霍英平一眼:“到附近的咖啡室坐坐。希望你把谈话的内容尽量简化,因为我的工作很忙。”

到咖啡室,秋诗不断低下头抚弄手袋的带子,由始至终,她一直没有看过霍英平。

“秋诗,我承认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不过,我所以变心,完全是因为抵受不住诱惑。爱诗有计划的引诱我,我一时不察,被她的热情迷住了,如果她不主动约会我,我是不会有胆量去接近她。如果说我爱情不专一,见一个爱一个,梦诗比爱诗更美,我为什么不去追求梦诗,你是一个聪明人,想想,自然会明白的!”

“那是我二妹不好,我愿意代她向你道歉!”秋诗低下头,她心里想着梦诗的话,要理智,决不可以软心肠。

“道歉?我并没有意思推卸责任,我是错了,我和爱诗都不对,不过我要见你,并不是想维护自己,我承认自己不好,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是一个回头的浪子,希望你收留我,给我一次机会。”霍英平的声音像哭:“我求你,秋诗,原谅我。”

“你原谅我!”霍英平高兴得去握秋诗的手:“我们立刻结婚。”

秋诗把手揪回来,她说:“往事似云烟,把它忘了吧!”

“你不肯和我结婚?”霍英平颓然垂下手:“你真的不肯原谅我?”

“那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假如你喜欢,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秋诗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不过,我不会和你结婚,不单只是你,任何男人,也不会再打动我的心。你明白吗,我是不会结婚的!”

“你分明还在恨我。”

“我不恨你,也不再爱你,我只能把你看作朋友。霍先生,我劝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该死!我该死!”他握着拳头,轻轻捶着桌面。

“时候不早,我要上班了,再见。”秋诗站起来,离去。走到门口,她发觉眼眶凝着泪,她是个软心肠的人,她鼓起最大的勇气,才能够拒绝霍英平。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进去?要不要告诉他可以原谅他?给浪子一个回头的机会?她移动了脚步,突然又停住了,因为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梦诗的影子:“大姐,男人经不起考验,就不是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