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芬妮双眼冒火,是嫉妒的火。她一进高家的门,就打听到高夫人手上戴的一双名为福、禄、寿的翡翠玉镯子,是高家的传家宝之一,后来她管理高氏珠宝公司,更清楚知道,这双玉镯价值连城。她心里一直计算,自己是大媳妇,这双福、禄、寿,迟早都是属于自己的,想不到,高夫人竟然把其中一只送给朱贝儿。
余玛莉也看上了这双翡翠镯子。
“奶奶,这样名贵的首饰,我不配戴。”贝儿把手收起来:“况且还是奶奶心爱之饰物。”
“你戴上它顺顺利利给我生个男孙,我把另一只也给你,”高夫人对儿子说:“替四嫂戴上。”
“来吧!妈咪会给你带来好运。”
第7章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农历新年,澄庄里里外外,都呈现了一片新年景象,尤其是祖居,更是张灯结彩。
这天清早,贝儿听见僻僻啪啪的声音,她连忙揽紧卡迪。
“又作噩梦!”卡迪迷迷糊糊的,一面像哄婴儿似的,轻拍她的背。
“我听见一些声音,好像有人在放枪,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傻贝儿,澄庆门禁森严,没有强资敢偷进来,新年了,大概彩云和几个女仆在放鞭炮。”
“放鞭炮是犯法的呀!”
“澄庄那么大,外面的巡警听不到,没有人指证,犯法也变成合法,你喜欢放鞭炮吗?明年我带你去台湾放个够。”
“我才怕呢!要是一个爆竹扔过来,我真的会吓晕。”。
“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卡迪再揽紧她一点。
“不,一点点声音算不了什么,我是怕炮竹由前面和后面扔过来。”
“好,我知道应该怎样做,现在还早,我们多睡一会去祖居向高老爷,高夫人拜年的时候,卡迪把爆竹的事说了。”
高夫人对福嫂说:“马上为我下一道命令,在四少奶面前不准放爆竹。”
“奶奶,这样不大好,过新年应该让大家热闹些,太扫兴了。”
“你不知道,”高夫人含笑摇了摇头:“自从香港政府禁止燃放爆竹,不单只几个儿子抢着放,托人偷偷由澳门买回来,电光炮、火箭炮…名堂可多了,哈!你老爷几十岁人,也跟儿子玩在一起呢,这儿放一个,那个放一个,不禁止不行。”
“那我只好关在楼上不出来。”
“那怎么可以?周医生说,过了三个月,孕妇要多运动,每天起码散步两次,将来生孩子才会白胖,况且他们整个正月都放鞭炮,你把自己关上一个月,闷都闷坏了。”高夫人拉起她的手:“最近你胖了,也红润了。”
“这一次怀孕比上一次好,上一次精神差,胃口差,总是想睡。”
“我早就说过了,戴上玉镯子,就会有好运。三嫂来了,我们就等她一个人吃早餐。”
“所有的人都来了,”贝儿四周看了看:“好热闹。”
“你第一次在我们家过年,每年的年初一,全家人都要来我这儿吃早餐,今天早餐有年糕,小迪步步高升,业务蒸蒸日上,吃了汤圆一家团圆,莲子羹是希望各位少奶连生贵子。油角、煎堆、金银酥…好等老爷和少爷们吃了生意兴隆,为高氏机构赚大钱,金银堆满屋。”
“奶奶,其实不单只年初一,我们每天都应该过来陪老爷、奶奶吃饭,一家人吃饭特别热闹开心的,也可以增进情感。”
“但是有人吃中菜,有人吃西餐。”
“饭菜都是由下人间的厨房造出来,放在餐厅后面的焗炉内,其实送哪儿还不是一样,至于中莱西餐,奶奶不是说过可以各适其式?”
“你的提议很不错,我对儿子,媳妇了解得太少,也关心得太少,每天才见上个十多分钟,哪来的骨肉亲情?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过了年初十,各人纷纷上班。忙了一整天,快下班的时候,张芬妮被高老爷召进他的办公室。
这种情形不常见,张芬妮感到浑身不安,手指拼命握住皮包。
高正安戴上眼镜,低下头瞄了她一眼:“你最近买卖黄金?”
“黄金?”张芬妮吓了一跳:“我们根本没有这项投资!”
“你知道我一向不做投机生意,我是说你自己。”
“我?我更加不会。”张芬妮忽然想起今天和一个经纪吃午餐时,看见高卡迪和一个美国厂商也在那儿吃午餐,一定是小迪搬弄是非,她料不到连小迪也像高卡达一样:“老爷,今天我和经纪余吃午餐,是因为托他替我找一颗钻石,冯夫人在我们珠宝行订了一颗十克拉全美火水石,但是我们手上刚巧没有这种钻石。”
“你说了这一大堆话根本和今天的事情无关连,你只要告诉我,你私人有没有投资买卖黄金就是了!”
“没有,老爷。”
高正安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翻开一份档案,“你前年和去年,有两项数目不大清楚,你前年五月支出一千万,十月份才有九百万的珠宝入货。”
“有…有这回事?”张芬妮心里发慌得几乎一颗心飞跳出来,因为前年五月,张芬妮投资了一千万进她大哥的工厂,直等到十月份才有钱买货及填上一百万,她知道高正安一向只看大数,而这些事,他本来不管。
“去年九间超级市场也有同样情形出现,先支钱,后入货。”
当然啰,去年他大哥又开分厂。
“金钱来往,由会计部经理主管,老爷,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你是珠宝公司和九间超极市场的总经理,你怎可以那么不负责任?”
“对不起,老爷,我…”
“资金的确有人私自调动,不过,并没有人动用公款,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你回去叫你的会计部经理,写一份报告给我,解释一下为何先支取资金,相隔几月才入货?如果我们把那两千万拿到银行收息,我们一共可以得到多少利息?如果他解释合理,就没事了!”
“要是他解释得不合理呢?”
“我们又没有损失金钱,我不会报警,不过,他不能再留在高氏机构,你也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会亲自为你挑选一位新经理,保证他数目分明。”
“如果,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张芬妮装作很生气。
接着又说:“我本人也不会放过他!”
“算了!做人处事,要留有余地,你回去吧!”高正安挥了挥手。
张芬妮马上走出去,找到了刚下班的陈永富。
“老陈,去年四月底,你交年结报告书给总裁,他不是全OK了吗?”
“对呀!年年如此,支出多少,收入多少,盈余多少,单据齐全就OK。”
“已经被他发现我前年和去年预支二千万,后来才填货。”张芬妮很烦躁:“帐簿、年结报告书不是由你保管的吗?你怎会留在老爷那儿?”
“总裁每年派人核过数,就把一切发回来,除非出了问题,高氏机构部门那么多,总裁不可能保留一切。”
“都是我不好,我太大意,十年来,老爷都是大大方方,从来不会斤斤计较,只要公司有钱赚,他就高兴,我怎样也想不到,他会翻旧帐,而且一条数又一条数,老陈,总裁向你要帐簿,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好让我有所准备?”
“总裁从来没有向我要过帐簿翻查,连查一下也没有。”
“不可能,他年事已老,要管的事情那么多,差不多一年前的帐目,他不可能记得一清二楚,难道他暗中派人调查?”
“不可能,我的帐簿锁在保险箱内,除了我和二少奶知道密码,其他职员都不知道。”
老陈忽然拍一下头,想起了,又说:“有一天我刚巧打开保险箱,忽然高先生进来,后来他还见我锁上保险箱。”
“哪一个高先生?”
张芬妮没好气地问,这儿高先生就有几个。
“就是四公子,我拿了东西一抬头就看见他,他可能早就进来,看见我打开保险箱,保险箱的密码他自然也知道。”
“是他!今天他看见我和经纪余吃午餐,他就告诉老爷我用那些钱炒黄金。”张芬妮用手掌一拍桌面:“他走进你的办公室干什么?”
“前几天他向我借了一本会计学,是来归还书籍。”
“想不到他年纪小小,竟然比卡达更厉害,赶尽杀绝!”张芬妮咬着牙,握紧拳头,恨不得吞了卡迪。
“二少奶,现在怎么办?”
“你马上引咎辞职,理由是工作不小心,把入货日期搞错了。”
“那,二少奶,我…”陈经理吃惊起来,找事做不容易,何况还是经理级?
“你放心,我会为你安排一切,你离开这儿。到我哥哥的公司做事,薪金和福利不变。快走吧!事情拖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我马上写辞职信?”
由那一刻开始,张芬妮恨卡迪入骨,不过她偶然细心一想:卡迪向来尊重她,对她也很亲切,而且卡迪为人坦率,举动光明,更不会计算别人。所以,张芬妮向来喜欢这小叔,把他当弟弟,她和卡泰两夫妇都喜欢他,三个人经常玩在一起,可是,自从卡迪结婚之后,卡迪为贝儿和她争吵,现在竟然在事业上打击她,张芬妮相信一切一切,都是贝儿从中挑拨离间,贝儿要借丈夫的手打倒她,好,朱贝儿,你等着瞧!
正月十日五元宵佳节。
高正安父子不用上班,但是高卡泰仍要回诊所诊症。
余玛莉进了市区理发,因为晚上高家请客,高夫人和高丽薇正在睡午觉,高正安拿本书,坐在床边陪老伴。
宋彩云和张奇利看电影去了,家里只有高卡达、高卡迪、张芬妮和朱贝儿。
张芬妮坐在摇椅上,看得入迷。
高卡达已经注意她好一会,终于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两个人随着摇椅,荡来荡去。
“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看四奶,她在那边,你看见吗?那些高大的棕榈树挡着,你要选对了角度才能看得到。”
“啊!我看到了,在喷泉那边,你真本事,距离那么远,障碍物又多,竟然也看得到,我还以为小迪在房间慰娇妻!”
“我留心看了半个小时。”
“目的何在?”
“我在想,四少奶为什么这样害怕爆竹,这只不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四嫂怀了龙胎,妈怕她又小产。”
“一个爆竹会令她小产?”张芬妮笑得很怪:“我看她是利用奶奶的弱点,恃宠生娇罢了。”
“反正妈下了命令,四嫂在,谁也不准放爆竹,因为没有人敢抗旨,所以没有人可以证明,一个爆竹是否能令她小产。”高卡达耸了耸肩。
“我证明她不会小产,她只不过装腔作势。”
“你怎样证明?二嫂。”高卡达格格笑:“我和你打赌,如果你向她扔个爆竹,她真的安然无恙我输你一万,相反,你要赔我五千元,公道了吧!”
张芬妮翘一翘嘴,她心里想,如果真能令贝儿小产,她反过来愿意输一万。
“算了吧!”高卡达挥一下手:“没有人敢向四嫂扔爆竹的!”
“我敢!”
“你敢?哈!”高卡达嘲弄地笑:“你吃了豹子胆,爸、妈知道你这样做,赶你出高氏大厦,要你回来为高家开枝散叶,那时候,你就后悔莫及。”
“嘿!就算我现在什么也不做,一样会有人把我踢出高氏大厦。”一提起这件事,张芬妮满肚怒火浇了油:“今天家里请客,佣人都各忙各的,那么大个花园,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她坐得那么远,又僻静,我放个爆竹,别说老爷奶奶听不到,别墅里就算有佣人也不会注意,我在她身后放了爆竹,身一躲,避到棕桐树后,再由树后慢慢走回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哈!我先去找爆竹。”
卡达由口袋里拿出一串爆竹来,张芬妮伸手去抢,卡达连忙合上手掌把手举高:“你想要她的命吗?我只能给你一个,你只不过想开玩笑,根本和她无仇无怨,是不是?”
“当然,”张芬妮一手拿个爆竹,另一只手拿打火机:“啧!现在最麻烦的是四少爷护住她,四少爷会发现我,要是被他捉住,我不单会被逐出高氏大厦,还会被逐出澄庄。”
“小迪由我来,我进屋里去打个电话,我未回来之前,你千万别过去…”
卡迪和贝儿倚偎着坐在喷泉边。
贝儿靠在丈夫的怀里:“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花灯。”
“有些是曾祖父和祖父留下来的,已经算是古董了,有些是刚由大陆买回来。你看,有些是八仙贺寿,有些是仙女散花,这是七仙女,这是百寿图,还有,这是百子千孙,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喜欢。”
“会转的吗?”
“晚上亮了灯就会转,转来转去,七彩缤纷,很好看的,不过,你只能欣赏到十一点半,妈咪已经批准,午夜十二点,大家不单只可以放爆竹,爹和三哥还打算放烟火!”
“我最喜欢放烟火,十一点半我就跑回楼上,我在露台看放烟火!”
“今晚还有很多节目,会一直玩到天亮,你倒不如回房睡一会!”
“我已经睡了一个早上,连早餐也没有起床吃,我多坐一会,就上楼更衣,奶奶说,有些亲戚五点钟就来打牌。”
卡迪身上的传呼器发出BB声,卡迪低头一看,“贝儿,我去打个电话,公司可能有事,职员没有放假。”
卡迪走进别墅,贝儿看着吊挂在树上的花灯出神,由于晚上要请客,又是个游园会,因此佣人一早就把整个花园布置得漂漂亮亮,晚上灯一开,处处火树银花,一定十分壮观。
突然,有东西扔在她背上,她正要伸手去拨,辟啪一声,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她惊魂未定,看见地上红红的爆竹衣,胃口一反,身体向前摇,差点扑进喷泉里。
她浑身不舒服,一颗心卜通卜通没有停过,她踉跄步向前,一步一唤:“卡迪,你快来!”
卡迪由别墅出来,喃喃的:“谁开玩笑,公司根本没有人找我。”
他沿小径走向喷泉,远远的,他看见地上有个人,走前几步,看见贝儿竟然跪在地上。
“贝儿,你走过来干什么?我叫你好好坐在那儿,你为什么不听话!”
“有人向我扔爆竹,我吓死了,想去找你,谁知道脚一软,我再也走不动!”
“谁向你扔爆竹?让我看看。”
“不要!”贝儿拉着卡迪的手,“立刻送我到医院,我怕。”
“别怕!我马上送你入院,没事的。”卡迪抱起贝儿:“阿祥!阿祥!”
“他可能在下人间帮手,卡迪,我肚子有点痛。”
“好!我自己开车送你去医院!”
高卡达在那边看见卡迪抱住贝儿走,他说,看样子,真的出了事!“喂,小迪,没事吧!”
高卡达跑过去,张芬妮跟在后面。
“贝儿受惊,有人向她扔爆竹,我要立刻送她进医院。”
“阿祥呢?”高卡达很焦急的样子:“车还没有来。”
“我找不到他,我准备自己开车。”
“你抱着四嫂,别移动她,我来开车。”高卡达立刻去开他的房车。
“二嫂,请你帮个忙,替我打电话通知周医生。”
“好!我马上去!”张芬妮表现得很积极。
高夫人带着一家人赶来。不久,周医生由手术室出来。
“周医生,我的男孙…”
“高夫人,我想和你、卡迪两位谈谈。”周医生没有回答高夫人的话。
“周医生,四嫂这一次没有摔倒,相信孩子可以保得住吧!”高夫人也只有这一句话。
“不要太心急,先到我的办公室。”周医生拖着高夫人的手,卡迪焦急烦躁,叹着气跟在后面。
到周医生的办公室,周医生拿了一颗药丸,又去倒杯开水。
“周医生。”卡迪实在忍不住了:“贝儿到底怎样了?”
“她这一次没有摔倒,比上次好多了,”周医生把药丸送到高夫人面前:“服了它!”
“周医生,我没有病,我来医院是探望媳妇和孙儿。”
“服一颗药丸,对你有利无害。”周医生哄她:“医生的话要听呀!”
高夫人吞了药丸,迫不及待地问:“我的孙儿正常吧!”
周医生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她通知医生室的秘书,她暂时不听电话,跟着,她又去翻一些文件。
“周医生,我进来已经二十分钟,今天晚上我家里请客。”高夫人实在忍无可忍,“你也是今晚的贵宾!”
“是的,”她看了看表,然后慢吞吞地说:“孩子没有了,也是个男的。”
“噢!”卡迪掩住脸,双肩抽搐着。
高夫人呆住,眼珠黯然无光。
“你明白我为什么拖延时间,我是等候药力发生效用,我怕你会晕倒。”
“哈!”高夫人惨淡地笑:“是我们高家没有福,还是她跟我们没有缘,两个男孙都没有了。”
“卡迪,你肯定贝儿这一次绝对没有摔倒?”周医生问。
“没有!”卡迪沙哑着声音,他用手帕抹了抹眼睛,他站起来,鼻尖红红的:“我想去看贝儿,她一定很伤心。”
“坐一会!”周医生按着他的手:“我有话跟你说。”
卡迪呼口气重重地坐下来。
“上一次贝儿滚下楼梯,小产,那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一次她只不过受了点惊慌,没碰撞过,也没有摔倒,竟然会小产,我担心贝儿会患上习惯性小产。”
“习惯性小产?”高夫人不明白。
“那就是说,她以后怀了孕,哭了一场会小产,太兴奋大笑之后也会小产。”
“多可怕,那和不能生育有什么分别?我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有分别的,高夫人。不能生育,是永远不能生孩子,至于习惯性小产,是暂时的,也许她的子宫不大正常,太弱,只要养好身体,一样可以正常怀孕。不过短期内,贝儿不适宜再怀孕。”
“要等多久?”卡迪问,他最渴望的还是尽快让他去看贝儿。
“半年至一年,不过,还要看情形,但绝不短过半年。”
“你要他两夫妇分房一年。”
“妈咪!”卡迪抗议。
“还没有这个需要,少年夫妻。”周医生见卡迪那样紧张,不禁笑了起来:“我想让贝儿吃避孕丸,暂时不生育。”
“避孕丸会不会对贝儿身体有害?”
“我会选一种适合她体质的,如果真的不适合,还可以换另一种。”
“妈咪,你的意思怎样?”
“我有什么意见?”高夫人推开了手:“我当然希望她能早日为我们添孙,但是她身体不好,我总不能逼死她!”
“周医生,我们决定让贝儿服食避孕丸,她暂时不再怀孕。”卡迪说完,便离开周医生的办公室,阿宝已在走廊等候他:“四少奶怎样?”
“偷偷的哭,围满一房间的人,四少奶只是想见你!”
卡迪加倍焦急,到病房,推开门,张芬妮第一个迎上来:“四少奶没有什么事吧!孩子呢!”
“贝儿很好,多谢大家关心,不过孩子已经没有了,”卡迪走到高正安的面前:“你去接妈咪,她还在周医生那儿,我想单独和贝儿谈谈!”
家人纷纷散去,卡迪连阿宝也打发掉,他关上了房门,走近床边,一直掩住口啜泣的贝儿,再也忍不住了:“卡迪,怎么办?我们,不,是我…”
“嘘!乖乖的,静一下!”
卡迪抱着她,弄好她前额的乱发,自从贝儿嫁入澄庄,她除了怀孕,小产,怀孕,小产根本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卡迪为贝儿感到难过。
“卡迪,你知道吗?”贝儿索着气哭个不停:“他是个男的!”
“我知道,别难过,我们不再要孩子,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我不忍心看见你怀孕受苦。”卡迪鼻子酸酸:“一天到晚呕吐、晕眩,不能动,不能玩,连到市区看场电影都不可以,太苦了,你太苦了!”
“替你生儿育女是我最大的愿望!我不怕挨苦。卡迪!”贝儿泣不成声,用手抓住他的西装的领子:“有人要对付我,他不让我留在澄庄,我两次小产,都是有人陷害的!”
“这一次有人在你背后扔爆竹,”卡迪握着她的手:“上一次呢?”
“有人躲在二楼的暗角处,把我推下楼梯,并不是我自己不小心!”
“啊!你上次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记得吗?有一个晚上,我作噩梦,你听见我说别推我下去,当时,我因为没有证据,骗你说只是作梦,其实真的有人推我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