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仪被他唬住了,连音调也压得很低:“谁叫你们这样亲热!”
“亲热?妳也是外国留学生,思想为什么这样老旧?手拉手在大街上走,光明正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就不相信她也是外国留学生。”
“她不是,不过,她一直在外国,两个星期前才由外国回来。所以,她的思想也很新,其实,妳也不笨,如果我们之间,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根本不会公开表演,因为她是个有夫之妇,再新潮的也不敢公然偷汉。”
“我又没说她偷汉。”江之仪低声说:“不过,看她对你的态度,那里像是对一个世侄?而且她的年纪也不会比你大多少。”
“她对我怎样,妳根本不必理会,最重要的,妳是否信任我?”
“你的外表,根本就不能给我安全感。”
“我像个坏蛋,连爸爸朋友的妻子也去勾引?我不是人!”
“我根本没有这意思,刚才祇不过跟你开玩笑。”江之仪连忙说:“祇是因为你的面孔太英俊,对异性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就算你本人信用超卓,但是外在的诱惑力难挡,你不去追求人家,别人也会来追求你的!”
“一句话,妳就是对我不信任。”
“假如你换了我,你会不会安枕无忧?”
“妳到底要怎样?”
“我……祇希望你对我一心一意。”
“我对妳根本就一心一意。”
“但是……”
“妳要保障,是不是?好,我答应和妳订婚,够了吧?”
“艾迪!”江之仪把他整个抱住:“你真的肯和我订婚?我要开舞会让所有亲友都知道。”
“妳可以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不过,妳小心听着,我是有条件的。”
“好,把条件列出来,你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
“我要自由!”
“自由?”
“在不影响我们感情的情况下,我绝对有权在外面交朋友,包括同性和异性。”
“你既然有了我,为什么还要交异性朋友?我不明白。”
“交异性朋友不一定和她谈情说爱,我是个生意人,在我们的圈子里,有男人也有女人,男性的朋友是男朋友,女性的朋友是女朋友,但这种女朋友,是没有爱情的成份的。”
“你不能和这种女朋友减少来往?”
“不能。这个年代,做生意的有男也有女,难道她是个女的就不和她做生意?”
“我说过我有很多钱,你利用我的钱做生意,聘请一个经理,有人替你办事,你可以减少和那些一女人接触。”
“别提妳的钱,我对妳的钱没有兴趣,我是个男人,我喜欢靠我自己。”
“你还会和那霍太太来往吗?”
“当然会,我爸爸正在和她的丈夫做生意,霍志良准备在我爸爸的新工厂投资。”
“你会爱上霍太太吗?她很迷人。”
“比她更迷人的女人还多得很,如果我对她有意,根本就不会和妳订婚了,我和妳订婚,就表示我是爱妳的,妳又何必再管别人?”
“我还是觉得……”
“没有安全感,是不是?好吧!既然妳对我诸般疑虑,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啊!不,艾迪,不要走!”江之仪立刻抓住他:“我答应你的条件。”
“妳可以考虑一下,如果妳不能接受,就不要勉强。”
“我用不着考虑,我答应!”
“现在连想一下也不愿意,以后天天跟我吵,我可受不了。”
“我不会跟你吵,我发誓!”
“很好,决定了?”
“我要伯娘替我挑一个好日子,我要……”
“这些事,全由妳作主,我走了!”
“你去哪儿?”
“到霍家。”
“你又要找霍太太?”
“刚才你对她的态度不够友善,我是妳的未婚夫,我要代妳向她道歉!”
“对不起!”之仪心里甜丝丝的,未婚夫,这名词有多迷人,她终于得到他了:“请你代我向霍太太道歉!”
“很高兴妳明白自己的缺点,去办喜事吧,今天晚上,我再给妳电话。”
到霍家,赵玉莲哭得眼睛都红了。
“玉莲,”艾迪无限怜惜的问:“什么事情不开心?”
“明知故问,你抛下我跟人家跑了,我怎能不伤心。”赵玉莲说着,又抽咽起来:“你对我说的话,全是假的。”
“不要哭,”艾迪替她抹去泪水,”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告诉我。”
“你今天答应陪我玩一整天,可是,你一看见那姓江的就跟她跑了。”
“妳知道江之仪是我什么人?”
“你的女朋友?”
“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才不会因为她抛下妳,我有很多女朋友,妳是知道的。”艾迪长叹了一口气:“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赵玉莲用手帕按了一下眼睛:“你已经有了未婚妻?”
“就跟妳有了霍志良一样。”
“我嫁给他是无可奈何的,而你……”
“我和她订婚,同样也是无可奈何。”
“你不爱她?”
“妳爱不爱霍志良?”
“不爱!”赵玉莲用力摇头:“大笨猪!”
“我和妳的情形一样。”
“不一样,你不爱她,就不该和她订婚!”
“这是我爸爸在世的时候订下的婚事。我对她,祇不过遵守诺言而已。”
“你将来还是要和她结婚的,是不是?”
“我对这门婚事,一直不满,可是又推不掉,没办法,祇好不断往后拖,我是希望能拖一天算一天,今天给她捉到了,她逼我和她先订婚……”
“你答应了没有?”赵玉莲紧张地抓住拳头。
“怎能不答应?江家的人又凶又狠,要是我不答应,哼!我和妳,都会没命!”
“他们……那么厉害?”
“非常厉害,想起来就头痛。”
“我们怎么办?”
“江家财雄势大,我斗不过他们,娶江之仪势在必行。”
“你今天来,是跟我道别的?”赵玉莲鼻骨一酸,又流下了泪来。
“道别?我不打算出门。”
“但是你要和江之仪结婚,你和她结了婚,还能来见我?”
“我还没有答应她的婚事,我祇不过和她订婚罢了。”艾迪抚了一下赵玉莲的脸:“玉莲,相信我,我根本不爱江之仪,我爱的是妳!”
“相信你又有什么用?我有丈夫,事情还容易办,可是你有未婚妻……”
“我以后仍然会来看妳,不过,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在公众场所露面了,要是再给江家的人知道,他们会对付我们的。”
“祇要能够常常见到你,我已心满意足,艾迪,”赵玉莲伏在艾迪的大腿上:“我们真命苦!”
“以后,妳可以到我家里找我!”
“她根本不知道我住在哪儿,我另外有一个家,不过很少回去。”
* * *
紫罗兰到江家,江之仪一看见她就埋怨:“我昨天找了妳一整天,妳去哪儿了?”
“我有事出去了,表姨,妳找我有什么事?”紫罗兰笑了笑:“不是要结婚吧?”
“妳猜对了一半,星期六,我订婚!”
“表姨,恭喜妳!”紫罗兰跳起来,在江之仪的脸上吻了一下:“谁是幸运儿?”
“唔,妳应该记得他,虽然,我没有给你们正武介绍,不过,妳见过他。”
“他是谁?见过不一定认识啊。”
“他与众不同,妳见过他,一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美男子,简直是人见人爱!”
紫罗兰心里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何艾迪,怎样?还记得他吗?”
紫罗兰的脑袋好像给棒子重敲了一下,她感到一阵晕眩。
“傻孩子,看妳吓成这副样子,一定感到很意外,是不是?”
紫罗兰用力抓住椅子的扶手,缓缓把身体靠向椅背,还好,她没有晕了过去。
“小宝贝,为什么不说话?”
“表姨,妳说的何艾迪,是不是那高高个子,皮肤很白的男孩子?”
“就是他,妳终于想起来了!”江之仪很高兴:“妳觉得他怎么样?”
“他看起来很年轻。”
“是啊,才二十二岁。”
“妳爱他吗?”
“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爱上他了!”
“他——也爱妳吗?”
“当然,”江之仪仰起了头:“知道吗?他有许多许多女朋友,比我年纪小的,比我年纪大的,比我更漂亮、更迷人的都有,可是,他谁也不喜欢,祇喜欢我!”
“他是这样跟妳说的吗?”
“是的,他肯和我订婚,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他不爱我,他怎会向我求婚?”
紫罗兰垂下头,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裙子,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妳想不想见见他?今晚我和他约好了上夜总会,妳和我们一起去玩!”
“谢谢,我今晚有事。”紫罗兰站起来:“我要回家了,再见!”
“哦,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
“星期六,我在家里请客,我怕不够人手,想借用好家的方嫂,可以吗?”
“可以,星期六我会让方嫂来。”
“谢谢,星期六,妳早点到,别忘了把妳的小男朋友一同带来。”
“我没有男朋友,”紫罗兰苦笑了一下:“我还很小,小女孩应该用功读书的,是不是?”
“对,妳真是个乖孩子!”
* * *
白天阳光充足,天气晴朗,可是,一到黄昏,就开始下起雨来。
下的是面条雨,好长好长,下了一个晚上。
深夜二时半,雨还没有停。艾迪和江之仪尽兴而返,艾迪停下车,按铃。
不一会,佣人撑着雨伞出来开门,艾迪问:“要不要我送妳进去?”
“不,你回家睡觉吧!”
艾迪看看江之仪进去后才上车,他正要把汽车往前驶,突然,屋檐下面,冲出了一个黑影。
“吱”!汽车紧急剎住。
“怎么搞的,不要命了!”艾迪推开车门,跑过去:“妳没看见车头灯,眼睛瞎了?妳不要命,我可怕麻烦,喂!听见没有,妳是个聋子,还是……”
艾迪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站在狂雨中,长发披散在脸上,浑身湿透的竟是她。
“紫罗兰!”
她睁不开眼睛,雨水在她的长睫毛下滴答,滴答……
“妳站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
“等我?刚才我开车回来妳就应该叫我,妳知道吗?妳淋雨已经淋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啦。”
“要叫你,你来接表姨的时候,就该叫你了!”她抹一下脸上的雨水。
“我来接之仪?妳到底在这儿站了多久?”
“大约五小时吧!”
“五小时?上帝,妳会被雨淋病的!”艾迪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紫罗兰的身上。
“快上车,我送妳回家。”
“不,”她坚持着,身体的肌肉也僵硬起来:“你要说清楚,我才走!”
“妳疯了,风雨这么大,快跟我回家。”
“你走吧,不要管我。”
艾迪看着她,吐了口气,突然拦腰把她抱起来。
“放开我!”
艾迪把她整个人往车里一塞,急忙关上车门,他自己也湿透了。
”我不要回家!”她在车里呜咽着。
艾迪没有理会她,全心全意的在开车。
全心全意的是他的外表,其实他的内心混乱一片,思想复杂,一方面,他怕紫罗兰会冻病了,他担心;另一方面,紫罗兰不听话、不合作,他很生气。
带她回家,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
艾迪回到“家”,他吩咐门房把珍妈叫出来。
他把紫罗兰抱出车外,抱着她由车房一直到大厅,然后把她置放在地毯上。
珍妈已入睡,她睡眼惺忪的由工人房走出来,看见紫罗兰湿漉漉的坐在地毯上。
“方小姐,妳怎么了?”
“立刻替她把湿的衣服换掉,”艾迪气得直呼:“珍妈,替她洗个热水澡,替她擦点驱风油,一切弄好了带她来见我!”
“是的,少爷。”珍妈拉起紫罗兰,喃喃的说:“妳怎会弄成这副狼狈相,少爷好像很生气。”
“他生气,我就不生气?”
“还说呢?等会儿,他一定会骂妳!”
“由他骂吧!我不在乎……”
艾迪换了衣服,从酒吧里倒了两杯酒。
不一会,紫罗兰穿着他的衬衣,像个小丑似的走出来。
她的样子很有趣,艾迪几乎想笑了起来。
“把酒喝了,身体会暖和些。”艾迪装得很严肃:“淋了一晚雨,很容易着凉!”
紫罗兰喝着酒,眼睛看着那洁白丰满的小脚趾,心里想着该怎样开口。
“疯子才会站在大雨下,妳快要是大学生了,怎么这样没有头脑。”艾迪仍然用责备的口吻:“妳站在之仪门外到底干什么?”
“等你,见你!”
“想见我为什么不到我家里来,妳还是个小女孩,三更半夜在路上跑,不怕危险?”
“到你家里来?你有多少天没回家了?”
“妳有事要见我,祇要告诉珍妈,我自然会安排时间和妳见面。”
“你很忙,我不认为你有时间见我。”
“妳知道我忙就好了!”
“你在忙些什么?”
“忙工作,忙……”
“和表姨订婚,算不算工作?”
“当然……谁告诉妳我和她订婚?”
“表姨亲口告诉我的!”
“好,妳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再瞒妳,我是准备和妳表姨订婚。”
“为什么要和她订婚?”
“因为……订婚就订婚,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
“艾迪,”紫罗兰放下酒杯,很认真的问:“你到底爱不爱表姨?”
“小孩子,懂得什么叫爱?”
“我不是小孩子,我就快十七岁了,我懂得爱是什么,爱是……”
“别再说了,我不喜欢听。”
“我不相信你爱表姨;表姨是个好人,但是,她配不上你。她年纪比你大,她的相貌并不特别出众,她……”
“够了没有?”
“没有。”紫罗兰摇一下头:“我知道你根本不爱她,她绝对不是你的理想对象,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妳不明白,就证明妳很幼稚。”
“我承认不够聪明,所以希望你告诉我。”
“有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相爱的人,可能永远不能结合。永远生活在一起的,未必就是相爱。”
“你在暗示你并不爱表姨?”
“妳吵了一晚,是关心妳表姨?”
“不,是关心我们三个人,我,你,她。”
“妳担心我不爱妳表姨,怕我伤害她,那还合情理,可是与妳何关?”
“当然有关,因为……”紫罗兰张口,声音却止住了。
艾迪笑了两声,”我明白了,妳弄不清楚,应该叫我表姨丈呢?还是看见之仪叫嫂嫂,其实这有什么困难,妳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艾迪,跟一个没有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你不会感到痛苦?”
“爱?二十二年了,我从来没有爱过,我还不是一样生存。至于快乐和痛苦,本来就是好兄弟,人不能一生快乐,也不能一生痛苦,所以,痛苦的另一面是快乐,相反的,快乐的背面就是痛苦。”
“我不明白,我对你越来越不了解。”
“妳不必了解我,喜欢我就够了。仍然像以前一样,做我的好妹妹,妳不用担心妳表姨,也不用回避她,祇要是我喜欢的,她一定要喜欢,以后,妳仍然是我们欢迎的贵宾。”
“谢谢!”紫罗兰轻叹丁一口气:“我会喜欢你,像喜欢表姨一样。”
“开心点,”艾迪搔一下她的头发,“就算有了嫂嫂,我仍然最喜欢妳!”
“你真仁慈!”紫罗兰忍得好苦,喉咙像压着一块大石,她祇希望能立刻离开这儿:“艾迪,可不可以叫荣叔开车送我回家?”
“天快亮了,就在这儿住一夜吧!”
“不,我要回家。”
“妳总不能穿着我的衬衣回家吧?”
“我可以穿我的衣服。”
“不是已经湿透了吗?”
“我不在乎……”
* * *
另一间充满温馨的房子。赵玉莲苦缠住艾迪。
“不要和她订婚,再拖延一段日子。”
“不能再拖了,她已经订好了日期,谁叫我们有把柄在她手里?”
“你既然不爱她,索性把她的婚事推掉算了,大不了给她一些补偿。”
“什么补偿?”
“钱,主意是我出的,一切由我来付。”
“妳能付她多少?”
“五万,甚至十万!”
“十万?”艾迪翻了翻眼睛摊开手:“妳知道江之仪有多少钱?”
“能有多少?不会比我丈夫多吧!”赵玉莲不层地翘起了嘴唇。
“谁多谁少我没有比较过,不过,之仪的个人财产,大约有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艾迪,你和她结婚,不是为了她的财产吧?”
“怎么会,我又不是一辈子没见过钱,我和她订婚,完全是因为怕她!”
“她有什么可怕?”
“婚事,是我父亲订下的,照道理,我应该和她结婚。再说,江家财雄势大,我也斗不过她们,唉!只有认命了!”艾迪倒在椅子里,伸着两条长腿,叹口气,无精打采。
“动动脑筋,也许会有办法。”
“我想过,而且已付诸行动,我曾经求过江之仪,我告诉她,我并不爱她,我们结婚没有幸福,我求她放过我,祇要能够让我和妳在一起,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可是,她不但不肯卖人情,而且,还警告我,如果我不乖乖的听她摆布,她要对付妳!”
“对付我?”
“是的!”
“怎样对付?”
“把我们的事告诉霍志良,她说,霍志良要面子,知道妳在外面勾搭男人,一定不会放过妳。她是要陷害妳,知道吗?”
“好狠的女人!”
“其实,我一直不敢说,我答应和她订婚,完全是为了妳。”
“她欺人太甚!”赵玉莲气得全身发抖,她用劲把手中的烟蒂掐熄在烟灰缸内。
“他们在这儿占尽上风,我们斗不过,就祇好乖乖的合作了。”
“你是说,假如我们离开香港,江之仪就无法牵制我们。”赵玉莲连忙追问。
“唔!这儿是他们的地盘,在外国,就轮不到他们发威了,况且,世界那么大,她要找我们并不容易。”
“走,”赵玉莲跳起来:“离开这儿!”
“到哪里去?”
“随便哪儿,祇要离开江之仪,法国好不好?那儿的时装好新好美!”
“到法国,整天买时装,用不着吃饭,住房子?而且哪来那么多钱买时装?”
“我们在这儿生活得很好,你也不是穷光蛋,而且,我本人把首饰、私蓄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有两百万元!”
“两百万够妳用多久?妳不要忘记妳最会花钱,当然,我是个留学生,我可以用所学的找一份工作,可是我能赚多少?我在这儿,除了有一份好职业,还和朋友合股做生意。但在外国我一无所有,妳每天要为我烧饭冼衣,没有佣人更没有管家,妳受得了吗?”
“这……”
“算了,玉莲,认命吧!”
赵玉莲既然吃不了苦,不能做一个“饭婆”,那么,她祇好含着眼泪,把艾迪送给江之仪,让他和江之仪订婚。
穿着白色礼服的艾迪,神采飞扬。
身为表叔的白锦标,也特地由印度尼西亚赶来为艾迪主持订婚大典。
最最开心的当然是江之仪,她穿着金色的晚装旗袍,周旋于亲友宾客之间,每说三句总要提一下艾迪。当然吶,有一个这样标致出众的未婚夫,怎能不炫耀一下?
大约八点钟,一个很特别的宾客来临。
是个女孩子,穿着一袭吊带低胸火红晚装,棕色的皮肤光滑细致,很媚的眼睛,混血儿的鼻子,两排牙齿雪白得耀眼。她身后随着几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