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呢?我们风流快活。他呀,什么都没有,死抱着个小东西,他还得天天提防哩,要是他惹我很生气,本小姐不开心,我就打那小东西,拿她出气,史希文越是宝贝他女儿,我越要打她,每次宝宝被打,他那痛苦的表情,我看了才开心呢!我是专门用女儿来对付他,好叫他心痛,向我屈服。”
“马莲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和史希文离婚,和我正式结婚?我需要你!”
“快了,忍耐些,他是个男人,不可能一生没有女人,他能熬一年,不能熬十年,等他耐不住了向我屈服,那时候,我就好好地折磨他,然后一脚把他踢走!”
马莲娜扔下酒杯,双手绕住马高的脖子,把他往床上一拉:“心肝,不要一个晚上都说人家,多没意思,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地开开心,我要你说你爱我,哈......”两个人在床上,拥作一团。
史希文在律师楼等了两个多小时,马莲娜连人影也不见,史希文四出打电话找马莲娜,打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她,史希文等得怒火中烧。
“希文,已经五点三十分,马莲娜就算今天赶来,也办不到手续,外面的职员都要下班了!”
“我前天已和她约好,她也答应了。现在像失踪了似的,没有道理。”
“她也许把日子忘记了,很多不用上班的女人都记不住日子。”
“也有可能,她整天只顾吃,喝,玩,乐,哪儿会记日子,她是没有脑袋的,昨天我应该提醒她的!”
“别生气,我们还是去喝杯酒吧!”
“酒?”希文猛想起已叫清湄买一瓶香槟回家,准备今晚好好庆祝。
“我打一个电话,”他拔了两个号码,突然停住手,他应该告诉清湄,马莲娜不肯离婚,还是告诉她,马莲娜忘了日子?
他犹豫着,罗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晚上总会回家的,别打了,去喝酒吧!”
终于,希文跟罗律师去喝酒。
回家时,希文一脚踏进屋便大声叫:“马莲娜!”
管家连忙迎上去:“少爷,少奶奶还没有回来。”
“电话呢?”
“也没有电话。”
“该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哪儿?”
“爹爹。”宝宝奔过去。“你答应今天带我到姨姨家吃饭的,八点钟,宝宝肚子饿,我们现在去姨姨家。”
“不,我们不能去,你知道吗?你妈妈不守信用,爹爹什么都没有做,我不能去见姨姨”
“不要怕,姨姨不会骂你的,姨姨从来不骂人,我们走吧,姨姨会挂念我们的。”
“不!”希文猛摇着头,然后大声叫:“桂姐,你抱宝宝上楼吃饭,然后送她上床睡觉!”
“不要,爹爹,我要姨姨。”宝宝推开保姆。
“宝宝,乖!”希文吻一下她的唇,声音都沙哑了。
宝宝看见父亲不开心,她也没有再吵,让保姆把她抱到楼上,宝宝说:“我好讨厌妈妈,妈妈欺负爸爸,妈妈是坏人......”
希文一直坐在客厅等,那是白费心机的,因为马莲娜正在甘家风流。
希文没有上班,一直等,他没有送宝宝上课,也没有接宝宝下课,他怕一走开了,马莲娜就回来。
宝宝吃过午餐,睡午觉去了,马莲娜才懒洋洋地挽着个手袋回来,看见希文,耸耸肩。
史希文扑过去:“你昨天为什么不去律师楼?”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马莲娜皱皱眉:“无缘无故去律师楼干什么?”
“办离婚手续,你不要装傻扮懵。”史希文抓住她的手臂:“现在马上跟我去。”
“放手,我不去,我不离婚!”
“你答应过的,你竟然不守信用,走。”史希文用力拉她,她抓住门口,死也不肯走,最后还躺在地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一脚踩死你。”
“不走!”她咬住牙:“你踩,你踩死我,我死了你也难逃法网,到时我把宝宝卖了,让她做吧女,做舞女,做妓女!”
“哼,你可以吗?别忘了到时候你已经死了!”
“我会叫我妈咪卖掉她,反正妈咪讨厌你父女俩,你是全世界最差劲的女婿,你从来没有叫她一生妈。踩呀,我知道妈咪会比我做得更狠!”
“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下流、冷血的母亲。”史希文摔开她:“马莲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限你一个月内和我办妥分居手续,否则我控告你和甘马高通奸,到时连两年分居都省了。”
“你女儿长大了,不要脸了吗?她有一个和男人通奸的淫贱母亲?”马莲娜冷笑。
“第一次,你用女儿控制我,我做了傻子,娶了你。这一次,我只要能和你离婚,不怕任何代价。”史希文回她一个冷笑:“还有,我警告你,如果你踏出史家四十八小时,我马上报警,同时当你默认分居,你不要以为去风流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有!”
“控告我通奸?从今天起我每天出外十二小时,天天回家睡,也不去风流快活,你去哪儿找证据?”
“很好,看你有多少能耐!”史希文说着,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你外出四十八小时我马上报告。”
“欢迎之至,正中下怀。”
马莲娜随手拿起个古董花瓶扔在地上,有吵又叫,她大步走上楼梯,边走边咒骂。看见宝宝站在楼梯平台上,她一个巴掌把宝宝打在地下。
清湄的车子停下来,看见史希文站在大门口的墙边,头发蓬松,双目凹陷,无精打采,幸而面白无须。清湄马上下车,把希文拉到车上,然后把车子驶进花园,再转入车房。
她关掉引擎,看着史希文轻声问:“昨天我等了你半天一夜,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清湄!”希文突然握着她的手:“我对不起你!”
“什么事?”清湄抬起双手,抚摸希文的脸:“你面色不好,昨晚没有睡觉?”
希文的眼泪流下来,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不要这样。”清湄放开他的手,紧紧拥抱他:“你不是很坚强的吗?你不会为一点阻碍就颓丧,振作点,嗯!”
“马莲娜昨天没有去律师楼,她今天下午才回家,她不肯离婚。清湄,怎么办?”
“我知道,不过,办法还是有的!”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根本没有勇气告诉你,昨天和今天,我打了几十次电话给你,但是只是拨了两个号码,就没有勇气拨下去。”
“下午你没有电话来,晚上也没有带宝宝来我家吃晚饭,我已经知道你有了麻烦,我没有想到马莲娜连律师楼也没到,不过我已有预感,她不肯离婚!”
“清湄,你不觉得很失望吗?你不恨我吗?”
“我的确有点失望!”清湄抚摸着他的发脚:“但是,我没有理由去恨你,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清湄,你太好,我更加难过......”
“别像个孩子一样,理智些,冷静些,今天她回来,你跟她说过什么?”
“我告诉她,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她真不肯分居手续,我就控告她通奸。”
“你有她通奸的证据吗?”
“我没有,因为我从未想过要这样对付她,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大家都不好。”
“也许,她根本没有通奸。”
“我公司几个高级职员出国公干时,都看到马莲娜和一个男人同住在一个套房内,她还自称甘太太,一个高级职员认错人,不可能个个都认错。而且,他们和马莲娜无仇无怨,大家也不熟悉。马莲娜到公司,喜欢摆史夫人的架子,把谁都不放在眼内。”
“她的情人是谁?”
“甘马高,混血儿,南美富商之子,是马莲娜的表哥。在冯嘉伦之前,两个人闹过订婚,后来冯嘉伦和我出现之后,他们似乎分开过。”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永善他们在学校查到的,马莲娜生下宝宝,妈咪去世后她再和甘马高在一起,是我的职员在一次私人聚会中,无意间向我透露,事后他们都愿意作证,这件事千真万确。”
清湄用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希文说出一切,人也轻松了些,一直握住清湄的手,好像捉到了依靠。
“就算有人证,没有证物也没有用,所谓捉奸在床,她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我告诉她!我不是说过,我控告她通奸?”希文悻悻的:“这女人真狡猾,她说从今天起,不会出外过夜,她分明跟我斗。”
“你做错了,你不应该告诉她,打草惊蛇。以后,你想找到证据也不容易。”
“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儿,她熬不过一个月,明天我马上请私家侦探。”
“非必要时,不要这样对付她。除了你的面子,还有宝宝,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宝宝多少总会受到影响。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答应离婚!”
“这一次我什么都不管。为了孩子,又为了面子,害得我们长年唱分飞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管,总之就是要离婚。”
“既然想通了,为什么不开心?吃过下午茶没有?”清湄替他拨好头发。
“下午茶?我连昨天的晚餐还没有吃!”
“你快要饿晕了!”清湄拉开车门,拉了希文出去,希文有点别扭:“爸妈一定会很生气。”
“我会向他们解释一切,只要我支持你,什么都不用怕!”清湄挽着希文进屋:“亚倩,有什么好吃的全拿出来!”
“希文!”江太太看见他马上走过来,清湄拦住她:“希文饿了一天一夜,让他好好吃点心。爸呢?我有话跟你们两位说。”
清湄的明理、了解和体谅,倒令史希文既感动又惭愧,要是换了别人,就算不大吵大闹,也会哭哭啼啼。
好梦一场空,谁受得了?
希文握了握拳头,他一定要和马莲娜离婚。
马莲娜在家的时间多了,她发现史希文常常带宝宝出去,差不多都是吃过晚饭才回来。
这天,史希文抱着宝宝从江家回来,马莲娜守在楼梯口,不让他两父女上去。
“你这是干什么?女儿要睡觉。”
“你天天带她去哪儿?”
“游山玩水,吃饭,看戏,怎样?犯法?”
“你分明是孤立我,你每天把宝宝带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也是只有我一个人!”
“腿长在你身上,你不会出去,谁叫你守在家里?你不在家里会摆空城计?”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偏不中计。明天你不要带宝宝出去,我也要和她出去吃饭,看戏!”
“好!明天我把宝宝留给你!”史希文推开她,上楼去了。
“爹爹!明天你不要留下我!”宝宝轻声说:“我不要跟她出去。而且明天姨姨答应教我弹钢琴!”
“你要听话,不然的话,她会打你。”
“不要!爸爸,明天你接我下课。”
“她会接你的,听她一次,乖......”希文轻声说。
马莲娜和宝宝出去一天,就受不住了。要抱这个大包袱来来去去不要紧,宝宝从头到尾,没有跟她说半句话,就是瞪住她。
“用双死鱼眼瞪着我干什么?”马莲娜好几次想打她。但是大庭广众,她下不了手:“如果你合作,我给你买个大洋娃娃,否则,我回家打死你。”
宝宝扁扁嘴,霎了霎眼睛。
“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玛莲娜低喝一声:“爹爹每天带你去哪儿?”
“......”
“说话呀,不然的话,我推你到街上。”马莲娜盯住她,恐吓她。
“看戏,吃饭!”
“这才乖呀,除了你和爸爸,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
“爹爹有没有带你回公司?”
宝宝点了点头。
“公司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阿姨?”
“她们都不漂亮!”
“嘿,你最漂亮。”马莲娜心里暗骂。
“爹爹一定常常带你和那些阿姨看戏吃饭?”
“我不喜欢那些阿姨,爸爸也不喜欢。”
马莲娜笑了:“要不要吃一杯雪糕新地?”
宝宝的眼睛溜转着,心里挺想要,嘴里不敢要,如果和清湄在一起,她早就拍手欢呼。
“你很怕我,是不是?”马莲娜想起自己老是拿女儿出气,心里也有点过不去。于是,她替宝宝叫了雪糕新地,又对宝宝说:“我是你妈妈,你用不着怕我,只要你乖,听话,妈妈答应以后不再打你。”
宝宝看着马莲娜,她的话,宝宝绝对不会相信。因为每次马莲娜打她、骂她,她都没有做错事的。
相反,她打破清湄心爱的花瓶;在清湄那粉黄的裙子上踏了个脚印;她咳嗽,清湄不准她吃糖,她偏要吃;她常常不听话,清湄不但没有打她、骂她,连大声对她说话也没有试过。
她好想跟清湄在一起。
“雪糕来了,你看妈妈多疼你。拿,你要听话,妈妈问一句,你也要答一句。”
她吃着雪糕点头。
“宝宝,你最喜欢谁?”
“可不可以有两个?”
马莲娜很高兴,以为女儿会说爹地和妈妈:“当然可以,应该是这样的。”她心里在乐,不怕你史希文天天花工夫在孩子身上,她虽然不大理她,有时还拿她出气,毕竟母女情深,那是天性。
宝宝毫不考虑:“我喜欢爹爹和姨姨。”
马莲娜既失望又生气,要不是心里还有点内疚,她真要赏她几个巴掌:“姨姨是谁?你那么喜欢她?”
宝宝呆住了,爹爹跟她说过什么话,妈妈的面前不可提姨姨,否则妈妈会打死她:“姨姨是学校的张修女,她常常请我吃糖。”
“你真笨,头脑没有用,哪有这样的小孩,喜欢学校的校长不喜欢自己的妈妈,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你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喜欢糖,我明天买一大包给你。马莲娜气呼呼,她觉得女儿太笨,她怀疑女儿的智商有问题:“我再问你,姨姨漂亮,还是妈妈漂亮?”
“姨姨漂亮!”
“漂亮?那丑八婆,五十几岁,面皮打皱。哎,你这孩子,我怀疑你IQ零蛋。”
“姨姨皮肤很白,像白雪公主,姨姨很喜欢小孩子。”宝宝不高兴人家叫清湄丑八婆:“爹爹说,姨姨是全世界最好,最美丽,最......”
“宝宝,你不但笨,还色盲呢!那女人有青又黄,白雪公主?老巫婆差不多,对小孩好,当然罗,每个月学费几百元,她怎能不喜欢你?至于你爸爸呢!是神经病,竟然看上个老太婆,好笑!”马莲娜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把雪糕吃了,我们走。”
马莲娜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喃喃的:“我不应该让史希文带你,把你教得又痴又呆,简直像个低能儿童,那学校也该死,念书念了大半年,孩子好坏,美丑都不分,还教孩子不爱妈妈!下学期升幼稚园,我一定要替你转校,最爱爹爹和姨姨,岂有此理!”
马莲娜没有耐性,否则,她只要忍耐一下,她将会从宝宝口中知道更多她意想不到的事。
马莲娜第二天就亲自送宝宝上学,顺便跟校长张修女理论:“张修女,我无意干涉你学校的内政。但是,你也不能把人家的孩子教坏。”
“史太太,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的确,因为你打上宝宝,我确曾到过府上拜访,我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孩子好,她年纪太小,只能耐心教导,绝不适宜使用体罚,那会妨碍她心智和......”
“我不是跟你说这些,你不要跟我翻旧账。”
“史太太到底要谈些什么?”
“你不应该叫我的女儿喜欢你不喜欢我!”马莲娜指住张修女,她上次到史家找史希文,投诉马莲娜打伤宝宝,史希文因此和她大吵一顿,马莲娜对这个张修女已恨之入骨:“你不应该对孩子说你比我漂亮,你是白雪公主,你漂亮,你不照照镜子?”
“史太太,你是不是昨晚睡眠不足,或者喝了酒?我们办教育的怎会教学生不爱妈妈?”张修女苦笑:“我更不可能告诉学生,我漂亮,我是白雪公主。史太太,我已经很老很老,可以做宝宝的祖母,你刚才的话,是从那儿听回来的?”
“宝宝亲口告诉我的。”
“宝宝才三岁多一点,她还小,也许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美丽。”张修女很有耐心地解释:“孩子都是天真无邪,很直觉的,你对她好,她就认为你什么都好,甚至赞美一个老妇。”
“你们用糖果去收买人心。”
“史太太,我们每天的点心都是鲜奶和饼干,如果有学生生日,那天就会吃蛋糕,只有学生做对了一件事,或答对了一个问题,老师才会奖励他一粒糖果,哪有一个学生可以天天领到奖,分糖也不是我的工作,其实孩子是很单纯的。你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你好,根本不需要任何礼物。孩子还小,还不会‘贪’,他们只需要爱!”
“你是说我不爱她?孩子是我生的,我不爱她,你爱?”马莲娜始终对张修女含有敌意。
“我相信全世界的女人都有一份母爱,就算她是个巫婆,是个坏蛋,她也会爱自己的女儿。所以,我深信史太太你爱护你的女儿。对不起!打上课铃了,我要陪孩子们念玫瑰经,失陪!”张修女向她告辞,刚巧一个小女孩跑过,她连忙上前拉住了她。
马莲娜一肚子气,咒了那修女一个早上,她认为女儿不听话都是学校教出来,史希文宠出来的,她很生气。
马莲娜也确确实实做过几天好母亲,每天送女儿上学,接她放学,看着她吃饭、写字、陪她睡午觉。
可是,马莲娜越来越不快乐,心情郁闷、脾气暴躁、坐立不安,为了和史希文斗到底,她很久没有出去,至少也有半个月了。
每天在冷冰冰的史家,一天到晚对着女儿,史希文下午当然不回家吃饭,晚饭也在外面吃,每天到睡觉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马上进自己的房间。
他不准马莲娜进他的房间,有时候马莲娜偷偷进去等他,等了个天亮,第二天起床,就看见他从客房出来。
怕灯光外露,于是马莲娜关上了灯,引史希文进房。史希文回来开了灯,看见马莲娜好像见了鬼似的,逃了出去。
马莲娜又摔东西,吵闹一个晚上。
这大半个月,马莲娜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过去在外国,她和马高出双入对,吃、喝、玩乐,马高爱她、宠她、迁就她,令她满足、快乐,就算在香港,不方便出去,她和马高两个人,喝酒、听歌、聊天、跳舞、玩成人游戏。
晚上,尤其难过,她不习惯身边没有男人,她在房间里发脾气、喝酒、想念马高。
很想打电话给马高,又怕电话装了窃听器。有几晚,她穿着睡袍跑到花园,想开车去找马高,在花园吹了风,人清醒了,又压制住自己。
这天,实在无聊。于是,把女儿叫进房间。
宝宝缩在墙角,马莲娜看了她一眼,很气。
“昨天爹爹带你出去吃饭,我看见你们没有坐车,是走路回来的,是不是爹爹一直把你从餐馆里抱回来?”
宝宝还是瑟缩着,用眼角看母亲。
“你怎么呆瓜瓜地站着,妈妈跟你聊天,我问你一句,你应该答一句。”马莲娜忍无可忍,把她拉过来,要宝宝坐在她身边。
“爹爹没有抱你,拖着你走路,你走得那么远,脚一定很痛,没伤吧,要不要看医生?”马莲娜是没话题找话题,其实她是奇怪希文带宝宝出去什么不开车。
“你说话啊!我看你九成是白痴,带你去看医生,替你打针,痛得你聪明起来。”
宝宝一听见打针就发抖,人一慌一急,全乱了:“姨姨的房子,爸爸说走十五分钟就可以到,每次我们都是散步回家,我的脚也不痛。”
“又是姨姨!”马莲娜回心一想,张修女一直住在学校,学校距离这儿不远?笑话,每次开车也要三十分钟,走路呀,难讲了,少说也要一个多钟头,而且以前宝宝说过那姨姨很漂亮,像白雪公主,宝宝还说爹爹说姨姨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难道还有另一个姨姨?就住在附近,难道他金屋藏娇?
“宝宝,你想不想打针?”
“不要!”宝宝抽抽咽咽:“不要!”
“那你就要回答妈妈的话,姨姨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回答,就不用打针啦。”
“婆婆,公公,亚倩姐......”
“亚倩?”马莲娜心里扑通直跳,亚倩不是江清湄那牙尖嘴利的贴身女仆?史希文还常常去江家,江清湄出国几年了,姨姨又是谁?
“宝宝,姨姨是婆婆、公公的什么人?”
“姨姨叫婆婆公公,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