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恐吓我?我不会怕你,你想杀人,你杀一个已经要赔命;可是,我还有许多男朋友,你能杀多少?”

“小素,”尤烈的声音又软了:“难道你真的不再爱我,我们过去的恩情就这样云散烟消?”

“我不再爱你了。尤烈,如果你仍然关心我,让我做个平静的新娘。”

“不!绝不!”

“好吧!尊尼早就知道你要死缠烂打,你喜欢怎样做随你,我要上班。”素心挂了电话。

“喂!小素,李素心…”尤烈拼命地叫,像疯了一样,他又不停地按电话,叮,叮…直至手麻了。他拉起整个电话向墙壁扔过去。

他双手捧着头,头像快要裂开似的,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像疯子一样。

他不能失去素心,因为他整个圈子,他的朋友,甚至一间咖啡店里侍者,都知道素心是他的女朋友。他还透露过素心是他将来的太太,要是素心这样突然和尊尼订婚,他根本就不用出门。因为他面子全失,哪儿都没有勇气去。

他可以在那五六个当中挑选一个最好的,但和素心一比,全是垃圾。

他怎样向爷爷交代?母亲会为此痛哭一场,父亲会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失败。

他将会被柏加他们一班死党取笑,他发誓不会和素心打交道,结果他追求素心,现在还给素心扔了。在一班老朋友的面前,他将永远抬不起头。

那些女孩子也不会再去崇拜、迷恋一个失败者——被李素心扔出来的垃圾。

尤烈,此生休矣!

可怜,就这样栽在李素心的手上。昔日雄风不再,等着人来打落水狗。

“李素心,害人精,我恨你。”尤烈振臂高呼。

他倒在床上,痛苦不堪,他不甘受辱,他要报复、他要报复。

素心的相片仍在床上,那串贝壳还在枕边,他轻轻拿起素心的相片,她笑得多娇媚,多甜蜜。一忽儿,面子、雄风、自尊心全都不重要,他只是要素心。

他不能失去素心,没有她,再尊贵,再受人敬重他也活不下去,他需要素心娇柔地靠在他怀里。纵使他一无所有,一贫如洗,没关系,只要素心在他身边,叫他一声:“烈。”他什么都不在乎。

有素心他就有欢乐,没有素心他就悲惨,与其悲惨的过一生,倒不如拼一拼,是的!决不能让尊尼把素心抢走,素心是他的,别说订婚,连碰她一下都不行!

他深信素心还是爱他的,她不能没有他,这一次素心变心,一定是尊尼从中挑拨离间,一定是尊尼,他为了得到素心不择手段。是朋友、是亲戚,他都不管,谁敢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他就要杀死他!

是的!杀死霍尊尼,素心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杀死霍尊尼!

他忽然精神奕奕地爬下床,经过一番梳洗,他换上一套白色的猎装,栗色的猎帽和长皮靴。他走到楼下,进书房拿了猎枪,腰间围了一排子弹,想想,连猎枪也上了子弹。

亚国一直跟着他,看得眼都花了,尤烈由书房出来,亚国忍不住问:“少爷,你去打猎?”

“唔!”

“现在不是打猎季节。”

“什么?去枪杀情敌还要趁季节?”尤烈傻傻地笑:“亚国,你真有趣!”

“少爷!情敌?”亚国又怀疑又有点发慌:“你去杀飞禽还是走兽?”

“禽兽!”

“有这样的猎物?不过,少爷你精神不好,面色也不好,而且…”

“吞吞吐吐干什么?烦!”

“今天天色也不好。看,一层黑云,天边一片红,黄昏一定会下大雨。”

“黄昏那猎物已经死了。”

“少爷,你现在就要出去?”

“早去早回不好吗?”

“可是,少爷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吃午餐,现在已经两点钟。”

“两点钟?由这儿赶出去,起码要六点多,他们不会在写字楼。”尤烈说着,拨了个电话。

“李氏百货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又是莎莲娜!

“素心呢?”

“啊!我认得你了,尤公子,虽然你没有叫小素;不过你的声音我已经牢牢记住,一听就…”

“喂!你少放屁,素心在哪儿?”

“哎唷!豪门富户的少爷,为什么这样不检点,还说粗话呢?啊!大人不跟小人斗,我们二小姐去了楼下大堂看时装珠宝展览,是我们公司主办的。噢!来了许多顾客,珠宝差点卖光了!嘻!差不多都是阔太太,霍公子带来的。哎唷!我几乎又忘了,霍公子来了,正在陪着‘波士’,嘻!”

“有天你死了我一定放颗珍珠在你的口里!”尤烈气得七孔生烟。

“多谢啊!尤公子,是珍珠,不是养珠吧!干吗那样破费,无功不受禄呢!”

“你说话太多,要你闭嘴!”

“那我不再说了,拜拜!”

“喂!喂!素心今晚跟什么人约会?去查约会簿!”

“喂!为什么不说话?吃了哑药?”

“你叫我不说,我就不说。”

“我现在就要你说,说呀!”

“说就说嘛,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其实除了霍公子,‘波士’不会和任何人约会,今晚她和霍公子有约。哟!不是霍公子,是姑爷,你知道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波士’就快和霍姑爷订婚了呀…”

“别说了。”尤烈心房阵阵刺痛:“他们今晚会去哪儿?”

“我怎知道呢?人家未婚夫妇可没有说呀!不过我也听到一点点,就告诉你吧!省得你老说我跟你不合作。我偷偷听到‘波士’说,今晚一定有狂风大骤雨,因此,他们去日本料理吃完铁板烧就回家。大风大雨,家里舒服嘛!”

“那,他们很早就回家了?”

“是呀!不过,你千万不要去打扰他们,我静静告诉你,‘波士’和姑爷都不想见你,喂!你可不能到李家。”

“为什么?”

“他们都知道你要找麻烦,如果你现在到李家等‘波士’,芳姑一定会派人通知‘波士’,她就不会回家,宁可到姑爷那儿,姑爷买了新别墅啦!连我都不知道地址。所以你不能去,会吓跑他们。”

“好!我不去。”

“这才对呀!我会叫‘波士’回电话给你,明天如何?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可告诉别人,否则‘波士’会责怪我。”

“我知道,谢谢。”尤烈挂上电话,想了一会儿,这时候吵到李家去,芳姑一定会通风报信,不能进李家,要他们防不胜防,唔!霍尊尼!等着瞧!

尤烈跑回房间,拿了车匙,看见枕边那串贝壳,他拿起放进袋里。

跑下楼梯,亚国一直追出去:“少爷,打猎用不着开车去的,森林里面没有车路,骑马去,我给你牵马。”

“你不要烦我!”尤烈推开亚国,开了车门,把猎枪抛在车后座。

“少爷,你不去打猎就别带枪。”

“谁说我不去打猎,今晚我就把猎物带回来。亚国,我警告你,你不要向老太爷打小报告,否则我回来杀死你!”

“少爷,你不要胡来…”亚国一直追出牧场,尤烈目露凶光,行动怪异,大半天不吃东西以前他一定挨不住,他带了猎枪,上了子弹,赶急着干什么?

要不要告诉老太爷?他连尤烈去哪儿,干什么都不知道,去找李小姐?去找霍家表少爷?但是,他在电话里说过不去的,他去了哪里?老太爷追问起来,怎样回覆?亚国踱来踱去,始终决定不下。

尤烈一直把车开出去,快到李家时已经黄昏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知道莎莲娜并非对他那么好,她必会通知素心,对付自己;所以,他不单只不可以进入李家,连汽车也不可以停在附近,必须停远些,在李家可见视线之外。

他停好车,坐在车里,看看表,才八点,素心和尊尼不会那么早回来,他靠在车厢里歇着。九点钟,已经开始下雨,他下车跑到车尾,从车尾厢拿出一块胶布来,不是给自己挡雨,是包着猎枪,枪湿了,子弹射不出去。

十点,尤烈想,他们再过半个钟头大概会回来了,大风大雨还会去哪儿?这个时候,应该在李家附近等着,否则很容易会错失机会。

他抱紧猎枪下车,雨不大,也不小,风可厉害,吹得树叶沙沙的响,可能体内缺乏卡路里,尤烈感到有点凉。吸口新鲜空气,总比闷在车里好。

他站在李家邻居的屋檐下,守住所有驶来的车辆。

尊尼由欧洲回来换了跑车他没有见过,不过车牌肯定不会换新,因为他们的车牌都是用钱投的慈善车牌,不是二二二,就是三三三三。他自己那辆就是有字头,两个八——发实发的意思。

下雨天,也许尊尼坐家里的劳斯莱斯,那名牌房车他见过,老远就认得出来。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越急。由十时至十一时,尤烈的仇恨也越来越深,半夜三更,尊尼那小子把素心带到哪里去?不会真的去了尊尼的新别墅吧?

素心从来不到男孩子家;不过,尊尼能骗她订婚,把她骗到别墅去也不希奇。

尊尼的新别墅在哪儿?他们在别墅里干什么?

十二点,尤烈浑身上下湿透,开始感到冷,淋了两个钟头的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也只有他这样的身体才能挨下去。他抱紧自己,抱紧那支猎枪,风来吧!雨来吧!反正杀人偿命,他才没那闲情去计算自己是否会被淋生病。

忽然,前面两道光射过来,他用手背擦去脸上的雨水,那不是尊尼的房车吗?

尤烈连忙跑过去。劳斯莱斯体积大,他靠在车旁,就这样混进了李家。

芳姑拿了伞,带着两个佣人来迎接,尊尼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素心下车,三把伞挡着雨护送尊尼和素心进屋,劳斯莱斯开走,尤烈马上窜进屋去。

素心和尊尼刚坐下,看见浑身湿透的尤烈由外面进来,素心和尊尼都呆了。

“你怎样进来的?”

尤烈没理尊尼,不断用手臂抹头上、脸上的雨水。

“小素!”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我有话要跟你说。”

芳姑刚巧捧着两杯热茶出来,看见尤烈,吓了一跳:“尤少爷,你怎会…”

“芳姑,快拿一条毛巾给他!”

“小素,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擦干了头发再说。”

“不要管我的头发,你不能嫁尊尼,你嫁给他没有幸福。”尤烈脚下的地毯全湿了:“因为你并不爱他,你爱的是我,不要因为一时赌气误了终身。”

“尤烈,你大风大雨的跑来,是要挑拨离间,想素心离开我嫁给你?做梦。”

“你滚开!”尤烈一挥手:“我和素心谈话你不要插嘴!小素,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就在这儿吧,我没有什么事要瞒尊尼的,况且,你全身都在滴水。”

“我会把水擦干。”尤烈接过芳姑的毛巾,抹一把脸:“我知道你恨我,我愿意为那一个巴掌再向你道歉。”

“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我今次的选择,是我发觉我们两个并不适合。尊尼不同,我从小就认识他,一直以来,可以说二十年以来,他一直忠诚专一地爱着我,除了我,他从未结交任何一个女孩子,他对我一片痴心。”

“我自从跟你在一起,我也没有找过别的女孩子,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我们是最合得来的;而且,你真心爱我,你不是说过做梦也在想我吗?你既然有了我,我又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要变心?尊尼好,难道我就不好吗?”

“经过深深的考虑,我发觉已经不再爱你,因为,你不是理想的丈夫,我忘了过去说过什么话。总之,不久将来尊尼就是我的未婚夫!我要对婚约负责!”

“尊尼!尊尼!他根本配不上你,他根本不够条件,我不相信你爱他,你爱的是我!”尤烈扔开毛巾,伸手去拖素心:“跟我来,我要证实你爱的是我!”

“放开你那肮脏的手,”尊尼过来,把素心拉回去,尊尼怒目瞪视着尤烈:“你连碰一下素心都不配!”

“尊尼,你别迫我杀死你!”尤烈反瞪他,举起枪。

“请你们别吵!”素心隔在他们当中:“尤烈,今天你来了也好,我当面跟你说清楚!我已经不再爱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算我求你。”

“你说过爱我的。”尤烈很痛苦,又冷又昏又闷:“而且我和你已经…”

“尤烈,你要明白,素心根本从未爱过你,过去半年,她跟你在一起,接近你,令你追求她、爱她,现在又抛弃你,一切都是计划,子洋、柏加他们全都知道。因为你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又玩弄感情、污辱女性,我们觉得应该有个人教训你,素心是唯一有条件的人;现在,她成功啦!她已经扔掉你!”

“不,不是的!小素,告诉他,他说谎。”尤烈沙着嗓门大叫:“你爱我,你需要我,我不是初出道的毛小子,难道我真假不分?小素啊!你要我怎样做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弃我!”

“过去的,不要再计较了,你全身尽湿,很容易会病倒的。”素心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到底不忍:“我快要和尊尼订婚,不久将来我会是霍太太,同时也是你的表嫂。”

“尊尼,果然是你,你把我的小素抢走,我跟你拼了!”尤烈迅速翻开一层层胶布,猎枪露了出来:“如果没有你,小素永远属于我,我杀死你,小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今天是来杀你的!”

佣人们惊叫,尊尼呆了呆,素心见他目露凶光,全身发抖,显然已有点难于自制。当尤烈举起枪对准尊尼,素心马上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尊尼:“不要开枪,杀人要填命的!”

“你,真的那么爱尊尼?”尤烈心房绞痛,一阵的晕眩,他闭一闭眼睛,鼓起气力,哽咽说:“你愿意维护尊尼而送命?你就这样变心,不公平!不公平!”

“尤烈,你冷静一下…”

“我杀死他!我要杀死他!”尤烈剧叫:“你快走开,你别挡着我开枪!”

“好,你要杀他,先杀我!”

“我…我把你们一齐杀了!”尤烈双手发抖,视线模糊,他咬着下唇,极力的控制自己。“站住!”他喝止一个想溜开的佣人:“谁动先杀谁!”

事已至此,素心认为那是她和尤烈之间的事。尤烈害了蕙心,她向尤烈报复,她伤了尤烈,尤烈来向她报复,那是很应该的,她不想连累别人。

“杀了我,会消除你的仇恨。”素心拉紧尊尼的手,不让尊尼窜出去,她闭上眼睛,一副从容的样子。

尤烈开了保险掣,他决定杀死素心、尊尼,然后自杀,枪嘴对准素心,素心那张俏丽的脸在他眼前晃,那透红的双颊、直直的鼻子、湿润柔软的双唇,他都曾经吻过,他怎能动手,怎忍心伤害她?他喘着气,冷汗不断渗出,他手指贴近枪掣…

“如果你杀死素心,我要你碎尸万段!”尊尼咬牙切齿地说。

“砰!”

一声枪响后,素心倒在地上。

“啊!”

“呀!”

“哈哈哈…”尤烈仰头一阵狂笑,猎枪在他手中溜下,他旋转身,带着凄厉的笑声,一直跑离李家。

外面雨仍很大,风还在吹,但是尤烈整个人像麻了似的,半点感觉也没有,他还在笑,雨水往他口内送。他走、走、走,脚步越来越慢,人飘飘的,前面有一条街灯柱,他走过去,抱住灯柱。

“尊尼对你忠诚专一,我对你不忠诚专一吗?有了你,我再也没有别的女人。尊尼痴心一片,我对你不痴心吗?变、变,说变就变,女人真无情,昨天还在我怀里,今天为了另一个男人送命,太可恨,太不公平!”尤烈用拳头捶着灯柱:“你真的扔了我,真的不要我了!哈…报应,报应…小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他的身体向下缩,终于倒在地上。

尤烈出去后,尊尼抱起素心,轻拍她的脸。

“嗯!”素心悠然醒来:“我怎么还在这儿?啊!好痛,我哪儿受伤?”

“你没有受伤,只是受惊了。”

“我没有受伤?”素心瞪大眼:“他分明朝着我开枪,我听见‘砰’的一声响,他真的开了枪。”

“他本来用枪瞄准你,后来他把枪举起射向古董架,看!一只花瓶打破了,子弹在那边墙上。”

“我既然没有中弹,为什么又会晕倒,还感到浑身的痛。”

“那是人的一种自然反应,心理上觉得自己像中了枪。”

“尤烈呢?他人呢?”

“他狂笑着奔了出去,他的猎枪在这儿!真想不到,平时他吊儿郎当,认真起来竟要杀人,好可怕!”

“他是真的。”素心喃喃:“雨那么大,唉…”

芳姑知道素心没有中枪,马上溜出去,拿把伞,到外面找尤烈。

“尤少爷!尤少爷!”看他刚才的样子,就知道他走不远。

走到大路,街灯柱下躺着一个人,大个子,不是尤烈吗?

“尤少爷!”芳始冲过去,蹲下身,尤烈躺在地上,雨水淋着他的脸,他已经晕过去了。

“尤少爷!”芳姑用尽气力想扶起他,闹了阵,始终不能把尤烈移动。她只能放弃,用伞子遮住尤烈,自己跑开去截车。无论计程车、顺风车,她都要。

这儿白天根本已经很少车辆路过,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

差不多半点钟,芳姑的身也湿了,她突然看见灯光,一辆车,芳姑拨去雨水,那不是霍尊尼的汽车吗?芳姑开心得奔过去:“霍少爷!”

“那不是芳姑吗?停车!”尊尼按下玻璃:“芳姑,你在这儿干什么?”

“尤少爷晕倒在那边,我想截车送他回去。他躺在地上,淋着雨,会生病的,霍少爷,我求你送他回家,算是行善,硬是等,天亮也不会有车经过。”

尊尼和司机下车,三个人把尤烈扶到车上,芳姑吐了一口气,很感激:“谢谢你!霍少爷!”

“回去吧!我会送他回家。”

芳姑点点头,拿回伞子,向屋子走去,踏上台阶,就看见素心站在台阶上。

“你去找尤烈?”

“对不起,小姐,我…”

“他怎样了?”

“他晕倒在灯柱下,全身浸着雨水,身体冰冷,我想截车送他回去,一直没有车辆经过。”

“那怎么办?”素心骇然:“我开车去,你多找两个人。”

“刚巧霍少爷的车驶出去,我截住他,求他送尤少爷回家,霍少爷已经答应了。唉!大风大雨,尤少爷这一次…”

素心噎了一下,嗓门微颤:“他是个傻瓜。”

“也许他对不起大小姐,但是,他对二小姐你是真心的。我看了他那样子,”芳姑掩住嘴哭了起来:“我好难过!”

“你全身湿了!快换了衣服,洗个热水澡睡吧!”素心拉拉她的手。

“他不像花花公子,嗯?”

第二天,芳姑起床比过去晚了一点,她慌忙梳洗,穿上件旗袍,连忙走出去,先到厨房巡视素心今天的早餐。她走到客厅,意外地,看见素心坐在客厅的梳化上。

“二小姐,早,对不起!我…”

“芳姑,等会儿我想请你把猎枪送回给尤少爷。啊!顺便看看他…昨晚大风大雨,但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我明白的!二小姐。”

“我上班的时候,顺路送你去。”

素心把芳姑送到尤家,自己开车回百货公司去了。

“芳姑!”尤家的管家佣人都认识她,未来少奶的管家嘛。

“尤少爷昨天把一柄枪留在我们家,二小姐派我送回来,尤少爷尚未起床?”

“大清早,老太爷、太太、先生,把少爷送进医院去了。”

芳姑着慌了:“怎么一回事?”

“昨晚表少爷把少爷送回来,少爷像在水中捞上来似的。近天亮时少爷发高烧,我们上上下下的人都吓着了,少爷是尤家之宝,他从未患过什么病的!司机回来说,少爷是患了急性肺炎,唉!我们好担心。”

“尤少爷在哪一间医院?我要马上去探望他!”芳姑巴不得飞出去。

“叫司机送你,他回来替少爷拿东西。”管家说:“随便坐一会儿,我去打点一下,呀!还有老太爷的参汤,他熬了一夜,真担心他支持不住。”

芳姑不断地说谢谢,很想打电话告诉素心,又觉得这样不大好。

到医院,进病房,看见尤烈躺在床上,脸红彤彤。

“芳姑,是你!”尤老爷、尤太太、尤先生、两个特护都守在尤烈的床边。尤太太看见芳姑有点高兴,立刻把芳姑拉到露台:“我们正想通知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