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喜欢就好,大司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不喜欢!”赫连殷眉目含笑的说道,狭长的眼眸如同一根针,扎在皮肤上痒痒的却会让人后知后觉的隐隐作痛。
既然来使是大司太子,那么自然的安排上座,龙擎苍作为大齐的太子优雅的与赫连殷寒暄,俩人一个妖娆一个淡雅,言语之间平和热络,可有什么样的刀锋相对可能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太阳已经过了中空,奚炎依环顾四周,该有的花样都玩完了,大概该她出场了吧?若是再拖拉下去,这些个大臣们都喝多了,他们还表演给谁看。
当即站起身,对面的龙隐锋与距离她很远的龙爵景都看向她,奚炎依瞄了他们一眼,径直的走出列,“皇兄,臣弟有礼物要送给皇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珠宝碧玉,但相信定能让皇兄开心一笑。”一身白色的劲装穿在她的身上煞是精神,尤其此时笑的甜甜,更是给人错觉像是从画中而来。
四周的喧哗声顿时静谧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均定在她身上,就连赫连殷也不例外,甚至还诧异的低呼一声,“这位是皇上的弟弟?”可能他刚开始以为奚炎依是龙天齐的儿子呢。
龙天齐淡然的点头,“朕的表弟,翎王!”
赫连殷点头,视线在奚炎依的身上打量,似乎也没见过年龄这么小就封王的。
“炎依,你要送给皇上的是什么礼物啊?”皇后娘娘看着奚炎依满眼温柔的笑意,当真的就如同她的孩子一般。
奚炎依抿唇一笑,“这个礼物可能在这儿看不了,不知咱们移驾到观礼台如何?”
龙天齐看着奚炎依那笑的神秘又得意的模样眸底不由得也浮起一丝笑意,“你又有了什么鬼点子?”说着,一边站起身,那边李德福立即亮出他独有的女高音,“移驾观礼台!”
朝着观礼台行进,奚炎依走在龙天齐的身边,另一边是龙擎苍,后面则跟着大队伍,“是个好玩的比赛,为了这个我们金衣营练了好久呢。”
龙擎苍低头看着身边的身影,蓦地开口,“诸葛钊说小皇叔近段时间都不找他玩,原来是在为父皇准备寿辰贺礼。这么紧锣密鼓的准备,相信一定很精彩。”
奚炎依略微挑眉,仰脸看着龙擎苍那淡雅的如同画中人的脸,“当然,相信也能让太子欢乐开怀。”
龙擎苍唇畔的笑容愈发加大,“那孤还要多谢父皇呢,借了父皇的光才能开心一回。”
奚炎依没发出声音的轻哼一声,趁着龙天齐没注意冲着龙擎苍翻了个白眼,龙擎苍莞尔一笑,如同万朵梅花开,让奚炎依也有刹那的失神,不得不承认,这个皇侄,有味道!
俩人的互动,后面的人看的清楚,梅贵妃不屑的冷哼一声,转头间,却见身边的龙隐锋视线都凝聚在前面那俩人身上,略微皱眉,“锋儿,他们联手也无谓,一个黄毛小儿一个手无兵权,何以为惧?”看得出,龙擎苍手里的势力在梅贵妃眼里不过渣滓。
龙隐锋没有做声,但在他那双冷峻的如同结冰的眼里看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梅贵妃的话从没入过他的耳。
观礼台很快就到了,一面高台比宽大的场地高出两米,皇上皇后以及后妃朝臣个个观看的人都在那上面坐定,共同注视着那聚集在场下的十个金衣营侍卫,其中包括一个个头最小的奚炎依。
奚炎依左手一扬,如同前几次的排练一样,十个人立即分成两队朝着场地中间行进,在场地中间站定对面而立,将球放置在两队中间事先标记好的线上,奚炎依退后,双方盯着球,只等着奚炎依手中的匕首一飞冲天。
“皇上,这是民间的一种的游戏,名叫蹴鞠。以前只在大齐南方有过,近两年渐渐地兴起北方也有玩此游戏的,只是没想到翎王也学会了这个。”李德福微微倾身,在龙天齐身边解释着。
龙天齐点头,“翎王年龄小个头也小,这样公平么?”
李德福其实也是半吊子,这东西也不是太懂略有耳闻罢了,“虽翎王年龄小个子小,但穿梭在人群之间肯定灵活,皇上无需但心。”
李德福说的确实有礼,个头小却也是个优势,皇后龙擎苍等人专心的看着,惟独梅贵妃满眼不屑,这种低下人才玩儿的东西有什么好,他们看都辱了身份!
一枚晶亮的匕首忽的飞上半空,场地上的十人应声而动,平静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只见白衣翻飞人影闪动,那搁置在场地中间的球此时已经被一名腰间缠着红带的侍卫踢走,另一方腰缠蓝带的侍卫蜂拥而追,比赛正式开场。
027.铁打的命根子
一颗球在十个人的争夺下不断的腾空飞起坠落弹跳,那九个人均是金衣营中的高手,奚炎依奔跑在其中确实逊色了些,可她身材矮小不代表就落于人后,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那叫一个快,亏得这几年龙爵景总是追赶她,奚炎依练就了腿上的功夫,再加上矮小的身材,穿梭在众人之间如鱼得水。
她腰间系着的是一条蓝色的带子,与其余另外四人是一队,对方五人腰间系着的是红色的带子,抢球功夫亦是高超,比赛开始了好一会儿,双方皆未进一球。
看台之上的人对于这新奇的玩意儿也兴味浓厚,特别是看着翎王那小小的身影奔跑其中从那人高马大的对手脚下铲开球,不时的发出阵阵的惊呼声。别看那身材小个头小,可是却灵活着呢!
红队抢到球,开始奔着蓝队的球门狂奔,蓝队紧追齐上,红队的人亦是狂奔为那带球的本队队员打掩护,场地很大,红队带球狂奔又不能使用轻功,奔至蓝队球门之时已跑出了好几分钟。
一直紧跟着狂奔的奚炎依猛的冲出去,那负责看着她的两个红队队员立即要阻挡她,却不料想她忽的猫腰低头,顺着俩人之间的空隙就钻了出来,然后奔着那马上要射门的红队队员扑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注视到有个身影扑过来,而且是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脚下扑来,他的脚已经是运力十足,踢到球上保证能一击而中,若是踢到人身上,不死也得折两根肋骨,更何况这扑过来的是翎王。
他仅仅是一闪神的功夫,奚炎依已经扑了过来,抱着他脚下的球在原地翻滚一圈,随后将球狠狠地掷出去,那边早就等待的蓝队队员立即截住球,然后脚下带着球开始反方向狂奔。
脚还停在半空的黄小秋看着还躺在地上没起身的奚炎依干瞪眼,若不是他顾及奚炎依的小命,这第一分就是他们的了。
奚炎依跳起来耸肩一笑,朝着人群追逐球的方向奔跑,在路过黄小秋之时拍了拍他的手臂,“嘿,哥们儿,谢啦!”
黄小秋干瞪眼,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发泄不出。
蓝队虽抢到了球,可是却在疾奔于红队球门之时又被抢走了,奚炎依看着傻呆呆的木小庄跳脚,“呆子,看他过来就抱着球跑啊!”她可从来没说过别人要抢球的时候不能抱球跑,这是专门为自己定的规矩,知道自己与别人实力悬殊太大,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结果木小庄比她还笨。
木小庄一脸无辜,一边奔跑追逐,一边解释道:“一时心急我忘了!”
奚炎依不理他,径直的飞奔,誓要夺回球。
红队抢到球这次不似刚刚只由一个人带着跑,而是互相的传球,奚炎依暗恨咬牙,丫的把她那时说的话都记住了,这帮家伙太聪明!
看台上的人也跟着场上的战况而屏息紧张,瞧着那颗球在空中传来传去,个个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刚刚木小庄被奚炎依教训一通,这回是下狠了心,虽然有时傻头傻脑的,这次却是聪明的很,待得红队的人再次在空中传球之时,猛的一跳而起,没用轻功只是原地弹跳,竟然跳起来两米多高,而且聪明的用头一顶,那本是飞射的球立时被他拦截了下来。
蓝队的人一声欢呼,红队暗恼不已,忘了木小庄还有这么一个绝活!
奚炎依一声大喊,一边反方向朝着红队的方向奔跑,“小庄,这里!”刚刚她跑在最后面,如今反方向朝着红队的球门跑,她却是第一个,跳脚冲着木小庄招手,让他把球传过来。
木小庄当然听到,实际上也照做了,脚下运足力气,然后冲着奚炎依的方向狠狠地踢过去,只见那球带着凌厉的风声咻的朝着奚炎依飞过来,如同出鞘的匕首一般,众人只看得到一道虚影从眼前闪过,待得再次眨眼看清之时,只看得见那球准确的无误的狠狠地毫不保留的打在奚炎依的下身裤裆位置,由于球体带有强烈的力道,奚炎依的小身体阻挡不住那球,被球的力量狠狠地砸了出去。连连翻了几个跟头,最后在五米之外停住,而此时,她已经被撂倒在地。
球场以及看台之上立即发出惊呼之声,龙天齐皇后龙擎苍诸葛钊等人纷纷站起身,盯着那躺倒在球场之上的小身影眼也不眨,就连许久不做男人的李德福也低低的暗叹,这打在了命根子上,得有多疼啊!
诸葛钊顺着看台上飞下去,还未飞到近前,却看那躺倒在地的小身影忽的跳起来,几步跑过去占住球,随后猛飞一脚,那球畅通无阻的划着优美的弧线飞进了红队的球门,这第一分是蓝队的。
“耶!”奚炎依跳起来欢呼一声,却惊觉身后一点声音没有,转过身,就见场上所有的人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眨眨眼,刚要说话身边跑来一人,诸葛钊上下的看着她,最后双眼紧盯在她裆部的位置,表情有点不可置信,“小依依…。你那个不疼么?”
“嗯?哪个?”奚炎依有一瞬没反应过来,却在诸葛钊的视线中惊觉自己露陷了,马上双手捂裆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微皱,“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还真有点疼。哎呦,只想着进球了,我的命根子呀!”捂着裆部在原地哎呦哎呦,诸葛钊赶紧蹲下双手齐上就要脱她裤子。
奚炎依猛的跳起来,“你干嘛?”
诸葛钊翻白眼,“当然看看你命根子啊,被那球那么狠的打中,当然得看看有没有事啊。若是真被打坏了,看你长大了用什么资本风流!”
奚炎依眼尖的瞧见龙天齐从看台上朝着她这边走下来,当即松开捂裆的双手,甜甜一笑,“我逗你玩的,我师公在教我童子功,而第一招就是要练就出一个刀剑不损的‘小弟弟’,哈哈,我这可比你那结实多了,啥事没有啊!”夸张的自己伸手在裆部拍两下,证明自己的确没有被损伤,此时龙天齐也已经走了过来,而龙天齐走了过来,所有的朝臣后妃也自然的跟了过来,均是看到了她夸张的拍自己的画面,不由得发出惊奇又羡慕的赞叹,有个刀剑不损的命根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也能越来越厉害,想必是个男人都会羡慕吧!
“炎依,你没事吧?来人,宣太医!”龙天齐看着奚炎依又蹦又跳的样子微微皱眉。
奚炎依立即跳起来,“不用不用,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皇兄不用担心,我很好,不信你看!”说着,开始在原地蹦蹦跳跳,证明自己的确没事。
龙天齐看着她,虽神色微凝,可看她那样子似乎也放心了些。
那边木小庄早就跑过来跪下,“请皇上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无意伤了翎王,请皇上责罚!”
奚炎依走过去踢他屁股一脚,“说了不能用内力,你这一脚肯定用了内力了是不是?哼,犯规可是要被罚打扫卫生一个月的,好了,金衣营日后一个月内,所有地盘的卫生都归你了!”没等龙天齐开口,奚炎依就蹦跳的为木小庄解了围,若真要龙天齐开口,指不定怎么罚他呢!
看着奚炎依蹦跳无损的模样,站在皇后身边的龙擎苍微微勾起唇畔,一缕如同春风的笑在唇边绽放,垂敛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但看得出,他在笑。
那边龙隐锋冷峻的双眸有些微的收缩,转眼看了一眼就站在不远处的龙擎苍,眼底一丝深意闪过,某些事情似乎已被他看穿了。
作为来客的赫连殷讳莫如深的瞧着蹦跳的奚炎依,眼里带着玩味儿,蓦地,一直站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未说过的中年男子微微倾身,伏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赫连殷的眉梢倏地挑起,再看向奚炎依的眼神带着一缕似看透似不屑的笑,一场球赛,引得日后风波起。
028. 长大的烦恼
岁月如同空中飞速飘走的云朵,不过眨眼之间,八年的时间就匆匆过去了。这八年的时间,奚炎依的身边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岁月却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刻下了烙印,龙天齐明显的沧桑了;龙擎苍明显的成熟了;诸葛钊越来越能叽叽喳喳了;龙隐锋…她很久没看到了;龙爵景这家伙突然聪明上进了,所有的皇子年终考试他居然连续五年拿第一;小杜子的个子拔高了一些些,可还是那苗条纤薄的模样,看背影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姑娘;百合百霜愈发有女人味儿,眉目流转间迷人优雅,在皇城之中都是有名气的,谁不知道翎王府的翎王身边有两个天仙似的姑娘!
至于她奚炎依本人,她是长高了,犹如抽尖的杨柳一般,她自己偷偷量过,她现在的身高有一米六八!虽然在同龄的男人堆里她不算高,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个子不矮了,自身还是很满足的,更何况日后还能长。
金衣营如同以往,前方是专门接收皇命办理公务的衙门,后面呈五边形的练武场,靠着北方的是个个侍卫的住所,普通的侍卫几人同住,拥有金丝腰带的御用高手则单独居住。而那坐落在最边角的庭院则是金衣营长老级别人物冯如贤的住所,满院的丁香开的繁茂,浓郁的丁香味儿远在几百米之外都闻得清晰,每到此时节,这里便被丁香的味道包围住,也就到了奚炎依受罪的时节了。
庭院里,竹编的摇椅上,一个修长的身影躺在上面随着摇椅摆动,银白的长袍剪裁合体,上面有同色的银色丝线精心绣制的流云图案随着她身体的摇摆散着晃眼的光泽,银白色的锦靴没有一丝污垢,华贵大方。
墨色的长发顺着摇椅的椅背垂坠下来,如同上好的黑绸缎,让人不禁猜想是否滑不留手;白皙的肌肤微微透着粉红,英挺的眉,精致的桃花眸,眼波流转惑人勾魂,鼻梁虽挺但形状柔和,一点红唇薄厚均匀,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衬着那双能溢出水的眼眸,好一个俊俏无双的公子。
只不过此时,那好看的鼻子上有某些不太合适的装置,因为两团棉花,正死死地堵在鼻孔里。
眉峰拧了拧,尽管堵着鼻孔,可那无处不在的丁香味儿还是往鼻孔里钻,奚炎依忽的坐直身体,“小杜子,让你采花你去哪儿了?”她受不了花的味道,于是就让小杜子去把丁香树的花揪下来扔掉,谁知他进去丁香林就没了影。
这一嗓子喊出去好半晌,才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丁香林里传出来,奚炎依微微眯起眼注视着浓密的百花深处,又过了半天,小杜子的身影才从花中出现。
脚步有些趔趄,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拎着装了大半袋的花,栽栽歪歪的爬出来,“王爷…。奴才…奴才也要昏了…。”
奚炎依唇角抽搐,“你那时不是说很喜欢这味道么?”她说味道难闻,他偏偏说好闻,既然觉得好闻那这采花的任务就交给他了。这辈子他是没办法‘采花’了,所以就让他尝尝采花的味道吧!
小杜子踉跄的奔出来,一下子趴在奚炎依旁边的椅子上狼喘,奚炎依赶紧起身躲他远点,他整个人像是做了丁香浴,足够‘招蜂引蝶’了!
小杜子脸色苍白,被那丁香味儿熏得要晕了,费力的眨眼睛看着满脸嫌弃的奚炎依,小杜子半死不活,“王爷,奴才尽力了!”
摇摇头,“好,算你尽力了。那老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若是再不回来,我就把这些该死的树全砍了!”
奚炎依的话刚说完,浑厚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你这坏心眼的小娃儿又打什么主意?砍了老头子的丁香树,老头子废了你的手脚!”还是那一口方言,满头华发胡须雪白的冯如贤从外走进来,一身麻布的衣衫,走在大街上完全看不出这是金衣营的长老级高手。
奚炎依吐吐舌头,伸手拔掉堵住鼻孔的棉花,修长的身子原地一转,旋身再次躺倒在摇椅上,一系列的动作优雅帅气,随着她眉梢一挑的模样,完全的富家风流公子架势。
“你又去哪儿了?这段时间总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一段时间,你若不及时的出现,我就要去报失踪了!”随手的倒了一杯茶,顺势递给走过来的冯如贤,一边不甚在意的说道。
小杜子早就爬起来了,冯如贤拿着奚炎依递给他的茶坐到摇椅上,喝了一口舒口气说道:“皇都最近出现了神秘飞贼,案子本来是应天府接的,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应天府的废物就找上了老头子,老头子无事就去看了看。”
“飞贼?”奚炎依眼角一动,这个词语距离她甚远啊!
冯如贤轻哼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抬手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那可不是一般的贼,穿墙入室如同在自家行走。李尚书家的书房外守卫森严,那贼人就能进出自如。那帮守卫的废材也愣是没发现。直到第二天李尚书进了书房才发现镇府之宝和田玉的獬豸丢失了。那是皇上赐予的,以赞李尚书大公无私铁面无情。这皇上钦赐的东西丢了可是老大的罪过,应天府又抓不到人,现在上下急的成了一锅粥!”说着说着,冯如贤又好似看戏一般的笑起来,大概是想起了应天府府尹着急上火的模样了。
“这么洋气!”奚炎依赞叹一声,不禁赞叹那飞贼的轻功,她贴身近搏实战都不错,惟独轻功不甚如意,看到轻功牛叉的人就心生羡慕,洋气啊!
冯如贤看了奚炎依一眼,胡须抖抖,“你这鬼娃子若是能把使坏心眼的时间用到轻功上面,也不至于现在飞不过三米高!”在他心里,奚炎依的轻功完全不值一提。
奚炎依一听立即不干,“谁说我飞不过三米高?前些日子龙擎苍被相府的小三绑着去花楼,还是我跳上三楼把他劫走的呢,我怎么就飞不过三米了?”这可是她的重伤,自己想想也就罢了,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老脸挂不住。
冯如贤那慈眉善目的脸立即浮起一丝讥诮,“是啊,翎王威武,现在满皇都的人哪有不知道翎王不仅有个铁打的‘把’,还公然的和太子爷搂腰搭背,名声响亮呦!”
奚炎依顿时哽住,睁大的桃花眼也尽是无语,好吧,戳到她的软肋了,这次,他赢!
029.杠上开花
皇都上下因着那出现了半月之久的飞贼而开始人心惶惶,半个月的时间,李尚书家的镇府之宝丢失了;城东闵原粮行老板家的极品玉如意也丢了;迎君楼那还未接客的未来花魁接班人柳眉姑娘的初夜也丢了;无往不利赌坊少东家的战不败斗鸡也丢了…。
半个月的时间,皇城之中丢失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飞贼,应天府出动了有史以来最多的官兵,蹲守在各个富家大院的门外,整个皇都被官兵蹲满,可是都没见着那飞贼的影子,应天府尹那本就不多的头发都要急的掉光了,再不抓住那贼人,他头上这乌纱是要保不住了!
翎王府,五间的大门恢弘大气,正殿气息沉肃,过往的小厮下人均敛声息,那光亮的不见一丝尘垢的大理石地面像是镜子一般,能清晰的映照出每一个从那上面走过的人。
而后殿则与正殿不同,后殿垂柳摇曳,房屋交错间暖意融融,百花辉映淡香四溢,轻风吹过,那空气中的淡淡花香能乘着风飘出去好远。
波光粼粼的小型人工湖上飘荡着几朵睡莲,有鱼儿在水下游过,站在那建筑在湖中心的小亭子中看的清晰。亭子中奚炎依姿势懒散的靠坐在边缘的栏杆长椅上,另一边一个穿着一身淡粉色长裙的少女正趴伏在栏杆边看着水中的游鱼,不时的将手中的鱼食抛入水中,引得水中游鱼争抢,水花喷溅四处,看的她呵呵直乐。
奚炎依无聊的看了龙可心一眼,这丫头是龙天齐的女儿,比她只小一岁,此时少女长成,在整个皇都都是有名气的,如今到了婚嫁年龄,更有无数的官家子弟觊觎追求。
自从八年前龙天齐大寿她表演那一场球赛之后,她有时间就整天的跟在她身后,小皇叔小皇叔的喊个不停。从蘑菇一般大一直到此时的亭亭玉立,她已经跟在她屁股后八年的时间了。
“哈哈,小皇叔,你快看,看那条头顶黑黑得鱼儿,怎么那么傻。我都把食扔到它头顶了,居然还被别的鱼抢去了,真傻!”龙可心咯咯笑着,一边指着水里那条反应慢的鱼儿冲着奚炎依大声的嚷着,可爱精致的面孔都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开心快乐,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
奚炎依随意的瞟一眼,慢慢地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吹风。
瞧着奚炎依爱理不理,龙可心一把扔掉鱼食,也不看水里的鱼儿抢破了头,几步走到奚炎依身边坐下,熟练的伸手挎住奚炎依的手臂,歪着脑袋问道:“小皇叔,你今天不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可心吧,可能无力给你解决,但是你说出来会好受点的!”
少女的馨香飘在鼻端,奚炎依动动鼻子,暗想自己是否也会有这种香味儿。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轻功没长进,烦恼。”想着冯如贤那老头说她飞不高三米,她肚子里的气啊,就蹭蹭蹭的往脑门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