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炎依挑挑眉,对龙擎苍的话不予苟同,“或许在你眼里他什么都好,虽然我也觉得这孩子很聪明,但是没有好的耐心真的管不了。”
“为何要管?顺其自然不是更好,一国之君可不是管出来的。”龙擎苍覆上奚炎依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他温暖的温度不曾改变过。
奚炎依无言,看来龙擎苍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奚莫言培养成储君了。
月上枝头,这是七年来奚莫言吃的第一餐让他心满意足的饭,左边是奚炎依,右边是龙擎苍,虽然俩人不怎么交流,可奚莫言觉得不错,一左一右都不空荡,而且龙擎苍一直照顾着他,将他爱吃的都摆放在他的面前,在想喝水时一杯水适时的递到跟前,这样的照顾是在奚炎依那里也得不到的,奚莫言满意极了。
奚炎依整餐饭都没说话,看着龙擎苍自然而又乐此不疲照顾奚莫言的模样,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觉得对他有愧,本来压制在心底的愧疚此时如同泉眼一样冒出来,稀里哗啦的将她淹没。
外面明月当空,因着这是山村,外面虫鸣蛙叫的,空气中还有着青草泥土的味道,让这一餐和谐寂静的晚餐更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用过饭奚莫言并没有打算回竹阁,反而在侍女的带领下,洗过澡换过衣服,大大方方的在这里住下来。
奚炎依拿他没招,既然他不回去,那么她回去好了。
“我送你。”龙擎苍并没有留她,反而微笑着要送她回去。
奚炎依几乎张不开嘴拒绝,俩人走出宅邸的大门,天上月亮当空,如华的月光就像是白炽灯一样,将整个黑夜的大地照的明亮。
“夜风清爽,不如我们去跑马?”龙擎苍突然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奚炎依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脸分外柔和,就好似与月光合为一体了一样,“好啊!”跑马,她好多年都未曾接触过马了,几乎都忘了骑在马上的感觉了。
侍卫牵来马匹,奚炎依拉过缰绳,看了看那精神抖擞的马儿,唇角无意识的上扬,摸摸那顺滑的鬃毛,“好马!”
“这是大司进贡的红马,专供娱乐。”龙擎苍看她喜欢,微笑道。
听到大司这俩字,奚炎依的脸颊僵了僵,龙擎苍没错.过她突变的表情,转而说道别的,“上马吧,咱们跑一圈。”说罢,他率先上马,一抖缰绳,马儿飞奔出去。
奚炎依不落后,随后跳上马背,缰绳一抖,马儿飞奔而出,速度不慢,乘着夜风,沐浴着月光,宛如奔走在云朵之上。
“嘿,等等,跑那么快做什么?”龙擎苍几乎都没影了,奚炎依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大喊道。
龙擎苍跑在前,回头看着紧紧追来的奚炎依,眼底浮出淡淡的笑,“你向来好胜,以前都是让着你的,看看这次你能否真的追上。”说完,用力一抖缰绳,马儿更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
奚炎依在后面冷哼一声,“哼,谁让着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胯下的马儿素质良好,任凭奚炎依那折磨马儿的马术,马儿依旧飞奔的快,夜风打在脸上,带着冰凉的温度,使得她不经意间想起龙擎苍指尖淡淡的温暖,骑在马上的她些微一僵,差点从马上掉下去。
紧急拉住马缰,马儿停在夜晚的空地上,在前面放慢速度的龙擎苍听到后面奚炎依停下的声音回头看她,发现她也正在看着他。
调转马头走向奚炎依,龙擎苍看着月色中的她,似乎有点不解,“怎么了?”
奚炎依抿唇,注视着龙擎苍的眉目,每一处都带有淡淡的疏离,以前她也觉得他满身的气息十分不容易让人接近,可是她现在才发觉,他那疏离实则更让人容易接近。
“没什么,就是有点冷!”奚炎依低声说道,看着他,清澄的眼底流露出渴望温暖的神色,她不是什么强人,尤其在面对温暖时,想要抵抗,却是那么不容易。
龙擎苍的唇边涌起暖暖的笑,颀长的身体忽的在半空中飞起,只是一刹那,他就由自己的马上翻身飞跃到了奚炎依的马上,在她的身后稳.稳.的坐下,双臂向前将她拢在怀中,他温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飘荡,“还冷么?”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将她发冷的身体彻底包围!
“龙擎苍,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让人拒绝不了,拒绝了,我又一直抱着内疚。咱们俩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这不合规矩你自己清楚,你就不怕到时到了阴曹地府,祖宗不容么?”身后的温暖由着背心流进她的身体,使得她快凝滞的血液开始重新畅通流动。
龙擎苍回以的却是淡淡的轻笑,“这些东西你一直都未曾放在眼里过,今日却拿这些来对我说教,是不是很没力度?我从三岁开始,每日寅时我便要起床到上书房学习,习文习武直至天黑夜半,无论天气如何政局如何,我的生活不曾变过。这样循规蹈矩毫无滋味的生活过了十几年,而后要面对的又增加了无止境的朝堂生活,看清为官之道摸索为君之道,脑子不曾有空白的时期,甚至夜夜睡梦之中想的都是这些。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儿时能够可以过得无忧快乐,我也找不到能够让我有片刻轻松的地方得以放松整个身心,但或许是老天可怜我不懂这些,便专门派遣了你前来解救我,你知道吗,不是你有多特别,也不是你有什么独到的魅力,其实你很普通,但是你这一双眼睛是世间独有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有你这样一双眼睛。我曾担心过,你的眼睛会随着你年龄的增长而变得世俗且浑浊,让我不再有想徜徉其中的感觉,但是我错了,哪怕后来你身上沾染了市井气息,你的眼睛不曾变过,后来,我便不想放手了。但是我不懂得时机,更不懂得什么叫适可为之,我错.失了机会。但我现在想抓住了,无论是等待或是什么,我只想抓住不想放手,我真的厌恶了夜夜梦魇。”他将下巴搁置在奚炎依柔软的肩头,鼻端嗅着她的气息,也让自己的气息笼罩住她,他闭着眼睛,浅浅的诉说,那低沉的音调,像是一把跳跃着蓝光的火苗,感受不到炙热的温度,却可以将任何物体化为焦炭。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奚炎依的身子彻底依附在身后的胸膛上,奚炎依微微蹙着眉,鼻端的呼吸有些不畅,她从来都没了解过他,甚至都没想过要了解他,她笨的可以,也蠢得可以,她也从不觉自己有什么特别,所以,对他的爱意也从来不曾认真的审视过,或许她从来都没想过,真的有人就偏爱她这个粗俗又市井的人。
“现在知道就行了,最起码,你已经过了那个叛逆的年龄了。”龙擎苍低声说着,言语之中有嘲笑之意。
奚炎依本想撇撇嘴鄙视他的,可是却眼眶发热。
“那你现在是愿意和我一同回皇都了么?你知道,每天将朝上的加急折子从皇都送来,待我批阅完毕再送回去,不仅费时更费力,这段日子,各州府的千里良驹都累死数十匹了。”龙擎苍说这话时有点小小的委屈,其实适时的抱怨一下,真的很值得人同情的。
坐在他前面的奚炎依闻言不禁将脸挤成一个囧字,咬咬唇,“如果我继续拒绝的话,是不是会有更多的马要累死?”
龙擎苍做了个当然的表情,“好像是这样的。”
奚炎依鼓鼓腮帮,“既然这样那就再累死几匹吧,哪能让你这么容易就得逞,起码我得再装装。”说完,咻的从马上跳下去,翻身上了龙擎苍刚刚骑过的那匹,一抖缰绳,马儿飞奔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龙擎苍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眼角眉梢的笑意一直未曾消减过,看来,历经了十年,他的‘革命’终于成功了!
是个人都看出了龙擎苍与奚炎依之间的关系变化,对于奚炎依的身份,明白的人讳莫如深,不明白的人就只能不明白,龙擎苍下过严令,任何人不许私下议论奚炎依,无论是哪方面。
奚莫言面对这样的情况好似十分高兴,他不喜欢看着奚炎依孤孤单单像个老姑婆似的模样,整日只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样一来,给她找个能够让她将注意力转走的人,他乐得。
然而,奚炎依心里所想却不是这个,她最担心的还是奚莫言能不能够真的承接那个座位,那不是一般的座位,如果真的要承接,那么下半辈子他就会被束缚在那个座位上,一生不得离开。
“莫言,你称呼他为父皇,那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么?”奚炎依还是决定和奚莫言谈一谈,让他现在自己做决定,以免日后后悔埋怨她。
奚莫言眨眨眼,“当然,父皇是皇帝,是广袤无垠的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懂得很多,也更觉得自豪。
奚炎依眉梢抖抖,“那在你看来他这个皇帝做的很轻松喽?”
奚莫言听闻之后直摆头,“谁说的,父皇累得很。他在这里白天陪着我,晚上还得处理国家大事呢,谁告诉你他很轻松的?大逆不道!”
奚炎依哽住,奚莫言现在已经有了皇室风范了,她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教过他,还是龙擎苍教他的,不过学的真的很像,大逆不道?呵呵!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奚莫言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跳上奚炎依的腿,坐在她怀里,这样的动作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做过了。
奚炎依顺势搂住他,看着他的小鼻子小眼的,摇摇头,“你说的对,是我小看你了。”
奚莫言很受用,“不客气不客气,但是,奚炎依,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父皇真的是我爹么?”
奚炎依看着他,心头一跳,“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很看好他么?怎么,觉得不好了?”
奚莫言摇摇头,“不,你还记得师傅那时跟我说过的话么?他说,我的亲爹是个少言寡语但睿智稳重的人,有着一身不凡的武功,带领着千军万马。虽然父皇也不凡,可是他并没有千军万马啊。”他很天真的问,其实就是有点疑惑而已。
然而,奚炎依却被奚莫言这个问题惊到心跳,这么多年来她始终不曾主动想过龙隐锋,就算怀里的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也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就随风消散了,诸葛钊依然死了,而且不会再回来,龙可心依旧失去了丈夫,她的孩子依旧失去了爹,诸葛大学士依旧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仍旧对不起所有人
“你父皇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何谈千军万马?”抚摸着奚莫言的头发,奚炎依慢慢的说着,声音不似刚刚有力,仿似被掏空了一般。
奚莫言没发觉她的变化,而是点头认证奚炎依的话,这话说得对,整个天下都是父皇的,千军万马算什么。
静静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奚炎依长长地舒口气,她早就选择忘记了,自从她七年前她离开那时,就已经选择了和龙隐锋此生不见,此生不见,这样最好!
末卷 141 翎王KO硕王
大齐南方的县城,不似别处那么密集,反而很松散,有时,一路走上半个小时,在一座县城里,路过的人家不过三五,就像走在山村里一样。
虽然这么多年来奚莫言一直呆在村子里并没有出来过,甚至连这小县城都没来过,但是显然的他对县城并不感兴趣,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奚炎依看着他便想起她从北方那个山村里被龙天齐带出来的时候了,她也是整日的呆在马车里睡觉,因着那段时间吃吃睡睡,她整个人胖了好几圈。
奚炎依最终决定跟随龙擎苍回皇都,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个人,就为他的等待,她不想再做恶人,也不想再失去应当得到的,她答应过龙天齐要尽心尽力的保护好龙家,她逃避了七年,如今也该将那七年补回来了。
她的回归不是正大光明的,如果她真的大摇大摆的回到皇都,估计整个皇都的人都得炸开锅,明明七年前那个翎王已经出家为僧了,七年之后回来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要多荒唐有多荒唐,不仅她要成为众矢之的,皇家也要迎来一场风波,估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边关也得风波再起。
回程的马车豪华且严密,雕花的车身上窗子虽然大,可是却罩着一层流苏,随着车马行走,流苏晃动,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一路慢行,但龙擎苍也不得休息,每日送来的折子数不胜数,奚炎依看着他在那忙,总觉得于心不忍。
“需不需要我帮你?”马车还在行进当中,偌大的马车内,睡觉的奚莫言就占据了一角,奚炎依和龙擎苍面对面坐着,两人的中间,摆放着一小摞折子。
龙擎苍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可以啊,不过这东西很枯燥的。”后宫不干政,这是历来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过如今在他们俩这儿好像说不过去,后宫?奚炎依不是外人,也属于龙家的人,她一心想着大齐能好,又怎会有干政不干政一说。
“好吧,我看看!”拿起折子,入眼的字让奚炎依瞬间睁大眼睛,“嗯哼,吏部左侍郎与吏部尚书等九人联名上折,奏请皇上考虑后宫之事。”奚炎依一字一句的念着,而后挑眉看向龙擎苍,表示问问他怎么办。
龙擎苍看了一眼,淡淡道:“留而不发,扔到一边吧。”
奚炎依撇撇嘴,然后扔到一旁,拿起另外的折子,却思虑着别的事儿,“这样的折子,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了吧,你都是这样留而不发么?”
龙擎苍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朱笔,活动一下发酸的手腕,“是,宫里有很多,怎么,你想看看么?”
奚炎依鼓鼓腮帮,连忙摇头,“我可不要看,那些人言辞犀利着呢,说不定怎么逼你的,我可不看,看了容易生气。”
“呵呵!”龙擎苍摇摇头一笑,在他看来已经习惯了,每日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凡是关于他后宫之事的折子向来是扔到一边,或者说,他从未仔细的看过那些折子。
“今年柳城等地方干旱,除去春天有几场小雨之外,夏秋一直未曾落过一滴雨,赶紧拟好对策,不能让百姓没钱粮过不去冬。”奚炎依摇摇头,国家大事她好几年都曾关心过,甚至住在那个村子里之后就未曾打听过外面的事,虽然时日过去很久,可现在一看到这些,还是不免为百姓担心,这种技能就好像与生俱来的。
扫了一眼奚炎依的脸,龙擎苍笑道:“怎么了?这么久不关心这些事,今日突然看到这些,是不是心生感慨了?”
奚炎依承认,脸色有几分不太好,“是啊,一想到百姓要受苦,必会埋怨朝廷,埋怨了朝廷,大家都得担着责任,那样皇兄在地下有知,肯定不会安心的。”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龙天齐,想起他临终前跟她说过的话,她就觉得愧对于他。
“不用想那么多,这样的事,每年都会有,大齐地域广袤,不会ˉ每年每个地方都风调雨顺的,朝廷自然会给予救济,不会放手不管的。”
“这样就好了,不会有人受苦受难,我就安心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善良了么,以为练就了铁石心肠,其实就是一盘沙。
“别想那么多,待得回到皇都,有你忙的。”龙擎苍好似一切都安排好了,奚炎依看着他,心生不安。
“你不会要昭告天下,你要娶自己的‘皇叔’吧?”
龙擎苍闻言迅速抬头看着她,而后失笑,“怎么可能?在你眼里,我的胆子就有那么大?”他都被她的话吓着了。
“那你要做什么?”奚炎依靠在身后软软的垫子上,看着他满眼疑问。
龙擎苍看着她眸底含笑,扫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奚莫言,而后突然伸手将对面的奚炎依拉到自己怀里,奚炎依的移动使得他们俩中间的折子稀里哗啦都翻倒,奚炎依也一头撞在他胸口上,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胸膛这么坚硬,撞得她有点疼。
“哎哟,干嘛?”这是自从龙擎苍和她见面之后做的最大胆的动作,奚炎依似乎有一秒的时间想挣扎,然而下一秒之后她不再动弹,老老实实的任他搂着她。
“你想无名无份的生活在皇宫里么?难道你不想让莫言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么?他马上就会成为太子,我大齐唯一的继承人,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他,你也得有个名分啊。”其实打心眼里,或者龙擎苍就是想要她有个名分,一个能够和他比肩而立的名分。
奚炎依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晃动的金黄色流苏,点点头,“好吧,随你!”她知道龙擎苍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她既然决定了要跟他回皇都,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是,或许会见到他…
“别的事无需你操心,不会让你难堪的。”许是了解到奚炎依在担心什么,龙擎苍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眸光真诚坚定,能够让人不安的心在瞬间安定下来。
“嗯!”奚炎依点点头,那就听他的吧!
看着她的脸,龙擎苍的眼眸渐渐深沉,慢慢俯首,靠近她,奚炎依眼睫轻颤,随着他慢慢接近,她索性闭上眼睛,任由那两片温暖将自己包围。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却还是好像在一瞬间就到达了皇都一样,在临近皇都之时,奚炎依换了一辆马车,马车完全是皇家的风格,四周缀满了明黄色的纱绸流苏,精致的雕花,威严的队伍,皇都整个街道被清出,金衣营的侍卫从城门开始一直到皇宫,将他们行进的道路彻底清出来。
皇都的百姓皆知这是皇上回宫,纷纷出来观看,站在街道两边,街道两旁的商铺,酒楼皆站满了人。
然而,此次皇上回宫却与以往完全不同,因为,这一次与皇上坐在御辇上的还有一个精致玲珑的男孩儿,男孩与皇上并肩而坐,接受着整个皇都百姓的目光。
皇上单手放在那男孩的肩膀上,眉目之间的疼爱一目了然,大家皆不知这男孩是谁,也从未在皇都当中见过,可是如今与皇上一同回来,且坐在那御辇之上,瞬间整个皇都皆沸腾起来。
皇上一直未有后宫,皇后之位悬空许久,更别提子嗣,民间一向有谣言,猜测当今皇上莫不是那个有问题就是不喜欢女人,而如今突然间的便带了一个孩子回来,而且如此亲密,这当中关系一看便知,难不成,皇上早就在外面有人了,生下了孩子,待得孩子长大,才将之带回宫中?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街头巷尾下了赌注,赌朝廷马上就会昭告天下,皇储之位不会空悬了。
奚炎依一直静静地坐在车里,外面呼喊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当然的,还有关于奚莫言的议论纷纷,奚炎依没有看外面,一是怕泄露了身份,二是,这皇都给她的记忆实在太多,进入这个城池呼吸到皇都的气息,那久远的记忆便重新回到脑海当中,她心跳加快,似乎都有一种心脏病的感觉。
随着队伍的前行,终于到达了皇宫,本来车马是不能直接行进入皇宫的,可是奚炎依乘坐的马车却随着龙擎苍所坐得御辇跟进了皇宫,通过顺达门直接行向了后宫,这是皇宫里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宫中的上上下下皆好奇这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谁,能够得如此殊荣。
这皇宫,奚炎依是熟悉的,只不过坐着马车进入皇宫这倒是头一遭。
马车直接行到了迎凤殿,这迎凤殿是新修建而成的,为了修建这一座迎凤殿,几乎将整个后宫都拆除了,迎凤殿占据了整个后宫的四分之三,这是奚炎依不知道的。
从马车上下来,迎接她的就是熟悉的昭晟,七年过去了,她依旧没变,可能那张脸也变不了什么了,所以,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
“娘娘!”昭晟终于不用再喊王爷了,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一个女人,非得穿上男人的衣服扮作男人的样子,满心的苦痛无处诉说,要和男人一样上阵打打杀杀,还有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昭晟看着也不免同情担忧,如今奚炎依能够有这样的生活,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昭晟!”奚炎依拉住昭晟的手,微微仰头看向那充满威仪雍容的匾额,“迎凤殿?”
昭晟挽着奚炎依,四周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这都是新进宫的奴才,想必看到奚炎依的脸,也猜不出她是谁。
“这是陛下为娘娘建的,您应该看看里面,当真如同仙境一般,这皇宫里哪一座宫殿,都比不上这儿。”昭晟赞叹,更多的是为龙擎苍说话。
“看出来了,下了重金啊!”映入眼前的道路皆用大理石砖铺成,两边拱桥流水凉亭假山就望不到头,翠柳春梅相携辉映,这里简直就看不出季节。
“呵呵,皇上的心意可是无法用金钱估量的。”昭晟挽着奚炎依,走进迎凤殿,金碧辉煌又雅致无双,连她看着都觉得恍若梦幻。
“现在昭晟是他的心腹了?处处都为他说话,你和纪言现在俨然已经是他的哼哈二将了。”奚炎依调侃着昭晟,她知道龙擎苍很信任昭晟,从她能接自己来看就知道。
“奴婢也是托了娘娘的福泽,如果没有娘娘的关系,奴婢又怎会得到陛下的信任。”昭晟感叹着。
“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昭晟以前受过很多苦,现在也熬出头了。
“娘娘应该放宽心才对,从此后,娘娘就住在这里,还有太子爷陪着您,那些往事就当做烟云随风散了吧。”昭晟知晓奚炎依与龙隐锋有一段过去,就连奚莫言的身份,她想必也是明白的。
奚炎依扯着唇角笑笑,“昭晟现在是什么身份?”连奚莫言的身份都知道,看来昭晟现在真的是龙擎苍的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