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乖,就是这样,多嘴多舌寿命会减短的。”从龙爵景的手里挣回自己的手继续交叉环在胸前,神情自然。
龙爵景反而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瞧着她脸上没有特别的情绪,眼底的紧张平缓下来,可又不禁有失望浮起,复杂的情绪让他自己脑子混乱。
“我们要今日启程回皇都么?”看着奚炎依和龙爵景俩人磨叽完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一直默不作声的铁枫突然开口问道。
奚炎依努努嘴,“现在已经下午了,自然要过一夜再说。景儿呢,你要在丹城停留多久?”
龙爵景笑笑,“我也明天启程去别的城池,丹城调查完毕。”
“好吧,那你最好动作快些,赶在可心大婚时回到皇都。”
龙爵景点点头,看了奚炎依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有什么想说的么?说出来,你不适合玩心计。”奚炎依不用正眼看他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呵呵,知道瞒不过你。大司的公主看起来对你很有兴趣,你真的要和…看着奚炎依,龙爵景表示担心。
奚炎依蹙眉,扭头注视着龙爵景的眼,“这话什么意思?我已经有婚约了,怎么可能和大司的公主扯上关系,不过玩笑而已。”她可是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她洗澡他闯进她浴室的事情,虽然那时他傻头傻脑的,可现在不傻,谁知道小时候的事情他是否还记得,若是记得,那么她的身份可是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龙爵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点点头,“那就好,若是真娶一个那么放荡的公主,我想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噗!放荡?景儿,你可不适合说这种词。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你这么纯净的人在皇室生活那么久还能保持这种状态那就要保持下去,以后别说这种词,听见了没有?想来日后给你找个媳妇也要找个不被污染的温室小花,一对儿纯洁的夫妻再生一堆纯净的光屁娃,哈,不错!”奚炎依笑着给他设想未来,可能在她的眼里,龙爵景还是小时候那个傻乎乎被人欺负也不会反抗的孩子,纯净无辜的眼睛在那个皇宫里是不存在的,她觉得他就是个奇迹,而这种奇迹若是有一天毁了,她会觉得万分可惜。
龙爵景的神情更加古怪,撇过脸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上又恢复那洁净略显羞涩的笑容,“好,我听你的。”
木小庄走在后面,憨厚的脸上略有疑惑,或许是天上的太阳太热,他刚刚好像看到十五皇子的侧脸很阴沉,阴沉?这俩字从木小庄的脑海中闪过他立即觉得脊背发凉,不可能吧,十五皇子可是所有皇子中心地最好的那个了,阴沉可不适合他。
这一晚,火焰果然没有回到无色楼,可能跟随着火绍走了,或许他们也会明日赶往皇都,没准他们还能在路上碰到。
将近半月的时间身边都有火焰缠着,奚炎依都没怎么休息好,沐浴时也是简单的擦擦,可不敢大咧咧的泡在水里,如今终于甩开了她,她总算是能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蒸腾的水雾使得房间里的景物变得模糊,奚炎依脱掉剪裁合身的长袍,质地上乘的中衣,露出的,是紧紧缠在胸前的裹胸布。
一圈一圈的解开,奚炎依边呼着气,天知道这玩意多耽误呼吸,若不是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了,早窒息而亡了。
让人窒息的布帛坠落地面,水雾中,修长玲珑的身影跨入水中,温热的水慢慢的将她包围,微微闭上眼做了个深深的深呼吸,真舒服!
水波粼粼,隔着袅袅的雾气她能清楚的看见倒映在水里的自己,垂坠肩头的长发包裹着她的脸,朱唇水眸,她还从不知她把头发放下来做个女人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微微挑眉,水面的人也跟着挑眉,美艳惑人的脸上渗出一股不羁风流,配着一张女人的脸十分怪异,奚炎依抬手将水面上的脸打散,暗咒一声,她这辈子是改不过来了!
年少轻狂 048:千里迎接
星辰万里,在漆黑的夜空上闪闪烁烁,遥望那些远不可及的星子,龙爵景的眼神有些飘渺。
忙忙碌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他们都长大了。虽长大了,可小时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宫人冷漠的眼神,母妃哭泣的脸庞,旁人指手画脚的言语,以及打在脸上疼痛的巴掌,一幕一幕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走过。
晶亮的瞳眸深处一点漆黑缓缓蔓延,扩大至外将整双眼睛都布满寒霜,刹那间,夜幕中的星子少了可爱晶莹,像是阳春三月忽降漫天大雪,将所有的温暖都罩住,寒冷突袭,冰冷彻骨。
“景儿,这么晚不睡觉,靠在树下做什么?”清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龙爵景回神,回身抬头,只见披着一头湿发的奚炎依站在二楼的栏杆上正低头看着他,挂着笑容的脸庞像是夜幕之中突然出现的明月,龙爵景刹那间有些微恍惚,瞳眸深处的寒霜被迷茫遮住,好似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嗯?怎么了?傻了?”瞧着他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自己,奚炎依歪头,随手扒拉扒拉潮湿的头发,一旋身从二楼飞落下来,正好落在龙爵景身边。
“你这孩子怎么了?傻呆呆的,中邪了?”抬手拍拍龙爵景的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就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惑了这个一个心眼的孩子。
“啊?没事。我…我在想事情。小皇叔怎么还不睡?很晚了,明日还要赶路呢!”向后退一步,龙爵景有些语无伦次,撇过头深吸口气转过身已然恢复如常。
“想事情?想着调查赈灾银两的事情么?不过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查到点眉目啊?你也离开皇都有段时间了吧,若是白白的在江南晃悠一圈,等你回去你爹肯定得生气。”本来就不是很受重视,她还真担心龙天齐会生气
龙爵景点点头,“自然查到了些,已经秘密的处理了。处理完我马上上折子快马呈给父皇了,但还差些,想必会很快查到那一部分赈灾款的。”夜静静地,他们俩站在树下平静的谈话,好像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那就好,免得有人落井下石说你办事不利。”那梅贵妃是得着机会就下手,她看不管对手是谁,哪怕是毫无威胁的龙爵景,她都得替她儿子消灭掉,有那么个母老虎似的娘,儿子能独立才怪。
“呵呵,我习惯了,你不用担心。从小到大,每天过的都是那样的日子,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龙爵景反倒不甚在意,总是被陷害,他的精神已经被磨练的很强大了。
听闻此言,奚炎依不禁扭头看着他,精致的脸庞带着不在意的淡笑,那一刹那,奚炎依竟然心生几分怜惜之感,虽然她觉得身在皇室他一直被欺负是天时与本身不争气所为,但看着他那无怨无恨的模样反倒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安分的人,或许他就这样过一生,才是最幸福的那个。
“你说得对,也应当这样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是最应该得到善报的那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与他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尽管她个头没他高,年龄没他大,可她才像那个经历世事成熟稳重的老人。
龙爵景瞧了奚炎依一眼,忍不住轻笑出声,奚炎依那满心的怜惜立即被他的笑声吹散,皱起眉峰看着他,龙爵景依旧还在低头轻笑,奚炎依猛的抬手捶他一把,“笑什么呢?”
龙爵景趔趄一下,随后站稳,摇头,“没什么!”
“去你的吧,肯定笑我呢,你胆子大了?敢笑你皇叔?”抬脚踹了龙爵景一脚,龙爵景踉跄两步坐倒在地,却依旧还在笑,奚炎依眉毛一竖,旋身坐到他旁边,抬起手臂拐了他一下,正好顶在了龙爵景的肋间。
“哎呦!”捂着被顶疼的肋骨龙爵景皱起脸,“很疼的。”
“活该!”大力的椎他一把连带着再来一脚,龙爵景整个躺在了草地上。
“哼,小子,再敢不尊重我有你好看。”俯身逼视着躺倒在地的龙爵景,奚炎依横眉竖眼的警告,已经半干的头发顺着脸颊两侧垂下来,正好把他们两个人的脸隔绝在了一起,龙爵景微微一诧,奚炎依却已经翻身躺到了一旁,“唉,无污染的夜空真是美啊!”
被发丝碰触的脸颊微微有些热,或许已经红了,好在天黑看不到,龙爵景深吸口气,也专心的看向天空,“是啊,很美。”
奚炎依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了某些她早就想问的事情,“景儿,还记得小时候么?”
龙爵景唇角上扬,“当然记得,我那时很没用吧,总是缠着你。后来你去了金衣营,才摆脱掉我。”
奚炎依笑出声,“是啊,正天哭哭唧唧,动不动鼻涕挂的哪儿都是,你小时候真是怂的很。”
龙爵景唇角的笑隐隐有些僵硬,“惹得你很烦吧。”
“嗯哼,想当然的,肯定会让我烦。”奚炎依不否认,“不过现在好了,你也不再像小时候那傻兮兮的样子了。不过说真的,小时候的事情你都记得清楚么?”特别是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嗯?你指的是什么事儿?有些可能还记得,但是有些年月太久了,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龙爵景转过头看着她,清澈的眼带有疑惑,不知道奚炎依指的究竟是哪件事。
奚炎依眨眨眼,“咳咳,就是你那一段时间都住在德善宫,发生了很多荒唐的事情,你都忘了么?”
龙爵景似乎还是没弄明白奚炎依指的是哪件事,摇摇头,“如果说是我偷吃百合做的点心,打坏了你最喜欢的兰花茶盏,还是把小杜子给你准备的新衣服偷偷拿走这些事情我倒是记得。”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些事很怂,奚炎依轻笑,回想起来那时的龙爵景是蠢到家了,谁想到长大了这么可人。
“这些事我倒是记得不清了,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在德善宫浴室洗澡的时候,你顺着通气窗爬进来的事,摔得满头包?”奚炎依斜睨着眼睛看着龙爵景的表情,夜色很浓,看起来不是很清晰。
龙爵景一愣,过了好半晌才摇头,满脸茫然,“我…。真的么?我不记得了。我真的在你洗澡的时候闯进去过?”似乎也觉得这事儿很荒谬,他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儿。
“呃?你不记得了?哈哈,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过我可一直记得呢。因为你突然从通气窗爬进来吓着我了,所以到现在一直都有点阴影,问你呢,也是想让你内疚一下。你这个臭小子,要内疚知道不?“说着说着,奚炎依猛的坐起身,拳头带着风忽的定在龙爵景的鼻子前,龙爵景吓一跳,赶忙点头,“好,我内疚,保证内疚!”
“嗯哼,时刻内疚着就行了。不早了,回去睡吧,别让我这今年纪轻轻的皇叔给你操心!”踢了龙爵景一脚奚炎依转身跃上二楼,步伐轻松的走回房间。
坐在草地上的龙爵景仰头看着奚炎依回房关门,才收回视线,想着奚炎依刚刚说的话,笑着摇摇头,随即也起身返回房间。
翌日一早,无色楼刚刚开门,便有一位一身火红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
小二赶紧迎上前,看着那女子的脸有微微愣怔有点眼熟,随后那女子眼眸一眯,他迅速回神,“啊,小姐是用餐还是住宿。”
火焰扬眉一笑,“住在天字三号房的客人是不是还在睡觉呢?”太阳晒屁股都不会起来的懒家伙,她今天非要把‘他,堵在被窝里不可。
火焰也不管那小二是否回答就径直的上楼,小二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后赶紧跟上去,“小姐小姐,天字三号房的客人一大早就退房了,现在已经不在了。”
“什么?他们走了?怎么这么早?”火焰倏地回身,吓了那小二一跳,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
“是的是的,一大早天刚刚亮他们就走了。”小二忙不迭的点头,两只手紧紧地扶住栏杆,这大小姐风风火火的,可别把他踹下去。
火焰拧眉,“那他侄儿呢?就是长得挺俊俏文弱书生模样的,昨天穿着紫色的长袍,他也走了么?”
小二眨眨眼,然后点头,“那位公子也走了,他们是一起走的。”
“该死的!”火焰暗咒一声,旋身一转,火红的裙子飞扬出一个绚烂的弧度,蹬蹬蹬的走下楼梯扬长而去,诚如进来之时,一切都在眨眼之间。
小二还扒在楼梯上瞧着没了人影的大门口,确定那大小姐不会再进来了,才松口气,小心翼翼的下楼,这年头,有钱人惹不起啊。
烈日当空,三骑白马在官道上驰骋,所过之处尘烟飞扬,清风吹过,尘烟淡去,却已不见那三骑的踪影。
十天的时间,奚炎依一行从江南回到了皇都,回来是秘密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夜幕降临之时赶到皇都城门时却有一辆马车早早的停在了那里,奚炎依铁枫木小庄勒住缰绳,那马车也撩开了车帘,一张笑的阳光灿烂的脸从车内露出来,“怎么样?我够哥们吧,你没通知我,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会回来!”
诸葛钊一袭华服从马车中悠然走出,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折扇来,身子一歪靠在车壁上自命风流的扇啊扇。
奚炎依微微俯身,马儿洁白的鬃毛蹭到她的下巴,随手抚了抚,眼眸一眯,“你打的什么主意?一个多月不见,你把自己折磨疯了?”言语中满是讥诮之意,她可不觉得他专程在这儿等着她回来是什么好事儿。
诸葛钊笑的愈发阳光灿烂,“你可真是伤我的心哦,我从顶着烈日的时候就在这里等你,在车厢里闷得汗流浃背,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伤心啊伤心。”兀自的呜呼哀哉,那模样要多假有多假。
奚炎依撇嘴轻哼,随后翻身下马,几步跃上马车逼近诸葛钊面前,“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
诸葛钊刷的一声收回扇子,微微低头迷人一笑,“算出来的。”
“去你的吧,滚进去!我要累死了,赶紧躺一会儿是真的,哪儿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一把将诸葛钊推进车厢之内,自己也随后进入,车内传出诸葛钊大惊小怪的叫声,木小庄抽抽嘴角,一手扯着奚炎依坐骑的缰绳,习以为常的和铁枫径直奔向城门。
车厢内,奚炎依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一旁,诸葛钊被挤到车角看着大咧咧躺着的奚炎依唇角带笑,又展开那扇子自命风流的扇啊扇,“累坏了吧?还以为你这是个美差,看来也没美到什么地方去嘛!”言语中带着调笑,似乎看见奚炎依受苦他很得意。
奚炎依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全身的骨头随着马车晃荡时嘁啡咔嚓作响,深呼口气,哦,爽啊!
“江南之旅有何见闻?或是有没有什么艳遇之类的?听说江南美女多如牛毛,有没有碰见几个合心意的?”诸葛钊继续调笑,说的好似很了解江南,其实他压根没去过。
奚炎依挑眉,“江南是个好地方,美女嘛,嗯哼,想当然的不能少。不过我碰到的可不是那种病歪歪一碰就碎掉的,是个惹火的辣妹,啧啧,你没见到真是可惜啊!”那表情好似还在享受之中。
诸葛钊半信半疑,奚炎依向来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可信度不高。
“我来接你呢也不是和你讨论美女的,你知道大司派来来使参加本公子大婚的事儿么?”此时好像不排斥和龙可心的婚事了,大婚俩字脱口而出再自然不过。
奚炎依将两只手放在脑下枕着,看着诸葛钊眨眨眼,“当然知道,我还碰到了大司的来使了呢!”
“你碰到了?在江南?身为另外一国的来使悄无声息的在我江南晃悠,目的何在?”诸葛钊浓眉一挑,他可不觉得这事儿好玩。
奚炎依扬起唇角,“人家参加了鉴宝大会,没准是去拍买你诸葛二爷大婚的礼物,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诸葛钊立即恍然,刷的一声收拢扇子,“好,这个理由好,咱们都无话可说了,还得谢谢人家的贴心。不过说回来,你怎么知道那是大司的来使?”
“因为来使是大司的皇储和公主,不记得了?那个长的比女人还妖艳的皇储,赫连殷!”在大齐还从未见过那样的男人,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尽管已经过去八年了。
“原来是他!哈,本公子面子不小,大司皇储亲自来参加,啧啧,面子啊!”拿着扇子点点自己的脸,抑扬顿挫的语调听不出是炫耀还是讽刺。
奚炎依做了个赞同的表情,“确实,你丫面子大!”
诸葛钊笑笑,不再言语,这面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撑的。
“哦,对了,知道么,四皇子,也就是你的四皇侄,马上就要被赐封为硕亲王了。啧啧,前途一片光明啊!”诸葛钊挤眉弄眼,这下子硕王派又该增多了,作为太子党深表压力。
奚炎依果然蹙眉,“真的?他做什么好事儿了?难不成也勾搭上了哪个高官的女儿?”
诸葛钊摇头,“都不对,那是因为护国将军要返皇都了,并且是带着五万铁甲军回来的,你说,皇上能怎么办?连带着,梅贵妃的地位又上升不少,几乎和皇后平起平坐了。”
奚炎依躺在那里神色有几分深沉,“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呵呵,哥们,这话还是少说,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你是翎王,可人家是硕亲王了,王爵地位不比你低。”诸葛钊摇头淡笑,日后要面对的腥风血雨不会少了。
诸葛钊将奚炎依送回翎王府便离开了,府中小杜子百合百霜风闻奚炎依回来了,当即跑出来迎接,小杜子马上就要泪流满面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奚炎依的腿狼哭鬼嚎,“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奴才担心死你了。”
奚炎依眉峰抽搐,抬脚甩开小杜子,“你是不是在府里呆的憋闷又不敢出去才想本王的?”
小杜子愣怔几秒赶忙否认,“才不是,王爷把奴才想成什么人了,奴才真是想念您啊!”接着又开始滋然欲泣模样,深情无限。
百霜拉着奚炎依的手臂往大厅走,一边大声的道:“主子,他才不是想您呢,他这段时间逍遥着呢,和厨房的小东子赌缎子,输掉了半年的宫钱,所以看到您回来就狼哭鬼嚎的,他是怕您罚他。”
小杜子跟在后面立即否认,“王爷,您可别听百霜瞎说,奴才哪是那种人,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奴才半年不吃饭呗。”
百合在一旁轻笑,“你以为你是王爷养得那只绿毛天山龟么,可以半年不吃饭。”
此话一出,除了小杜子几个人皆大笑,奚炎依回头扫了苦着脸的小杜子一眼,“你这个奴才,本王看你这辈子是不想出王府了,你欠我多少钱你自己还记得么?”
小杜子瘪瘪嘴,“本来奴才就卖给王爷了,您随意好了。”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这辈子走出不了这个王府了。
奚炎依笑着摇头,她对于府里的下人一向很宽容,不仅是因为她不觉得这些人低贱,更因为,在这帝制的古代,他们身在宫中被剥夺了很多东西,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所以,在她的府中,这些人能自己找乐子那就尽量的找,她从不拦着。
“王爷一道累了吧?先沐浴吧,晚膳已经备好了,用过晚膳就赶紧休息吧。”百合贴心的张罗着,大家都看得出奚炎依脸上的疲劳。
奚炎依点头,刚要转身去浴室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这段时间太尉府的小姐来过么?”说的是李梦卿,龙天齐给她钦点的王妃。
百合百霜小杜子分别对视一眼,然后三人脸上都染上几分调笑,“主子,您想念李小姐了?”百霜直白的很,虽然她没见过李太尉家的小姐,可是她名声很响,听说是个很美的女子。
奚炎依的脸颊僵硬下,“呵呵,没有,问问而已。”
百霜一脸我已经抓住你了不要想逃的表情,“主子没想人家人家可是想你了,哈哈,还亲手绣了一条鸳鸯戏水的腰带给您呢!”百霜说的眉飞色舞,奚炎依听得眼角抽搐,鸳鸯戏水的腰带?那玩意怎么戴出去?
百霜笑的开心,转身跑出去,不过一分钟飞奔回来,手中托着一条折在一起的腰带,大齐特有的上等丝绸,这丝绸硬度很强,想要在上面刺绣很困难,但此时上面真的有两只鸳鸯趴在上面,奚炎依感觉自己头顶有无数乌鸦飞过,她敢保证,若是她真的带着这个腰带出去,诸葛钊得笑话她一辈子。
“主子,怎么样?李小姐的绣功是不是很厉害?奴婢那时也想过要在这上面绣些山水来着,可是仅仅绣了半天的时间,奴婢的手指就被磨得不成样子,可是李小姐居然能绣完整,真是厉害!”百霜很羡慕,一向她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做到了,她都会羡慕。
奚炎依不敢苟同的点头,“是很厉害,你要是喜欢,你留着学习吧,我想,我的腰带够多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人家送给主子的,这可是心意呢。您要是不要,人家肯定伤心死了。唉,都说男人多薄情,还以为王爷是专情的人,现在整个皇都都在传王爷那日在宫中说过的话,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整个皇都的百姓都感动的不行,谁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王爷就变心了,李小姐真可是…”
“好了,停,我要!我要还不行么?真是的,本王明日就戴着出去,我的祖宗你可别唠叨了,非做噩梦不可。”看着百霜一张一合叨叨不停的嘴,奚炎依脑袋都大了,一把拿过那个趴着两只鸟的腰带转身就走,她迟早得被这几个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