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触及那个小铜牌,卫渊的脸色立即变得冰冷,阎以凉拧眉,“怎么了?”
伸手,将那小铜牌拿过去,卫渊眯起眸子查看。
宁筱玥站在一边瞧着他们俩,讶异于阎以凉居然会跟他人分享自己的发现,以前她可从来不这样的。
即使和别人搭档破案,没有结论的时候她也是不会轻易开口告知他人自己的发现。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阎以凉看着他,他这种脸色可是极少的。
转眼看向她,卫渊忽的抓住她的手,“跟我来。”话落,他拽着她快速离开停尸房。
宁筱玥睁大眼睛,嘴里发出唏嘘声。
卫渊拽着阎以凉离开停尸房,在一处无人的长廊停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
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个破旧但折叠整齐的布条,另外还有一个陈旧的铜牌。
两块铜牌放在一处,除了新旧差异外,一模一样。
阎以凉皱紧眉头,将那两个铜牌拿过来仔细查看,丝毫无差。
“你这个哪儿来的?”这么说,安亦的背后势力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卫渊脸色很冷,他看着阎以凉,缓缓开口,“在梁家,我父亲的白骨旁。”
缓缓眨眼,阎以凉握紧手里的两个铜牌,“你父亲是在梁家遇害的。”就是那个夜晚,不止梁家付之一炬,卫渊的父亲也死了。
“几年前我才从梁家的废墟中找到他,至今没有对外公开,在世人眼里,他是失踪了。”所以,他才要追查梁家,追查是谁。如今,这个神秘的铜牌再次现身,那隐藏起来的人终于出现了。
072、小说杀人
几年前下落不明的一笔钱得见天日,卫天阔的确龙颜大悦,阎以凉还未期满的扫塔得以终结,将功补过,她做的极其好。
刑部佟尚书在朝上也得到了卫天阔的赞扬,顺带着六门四门都被夸了一通。
安亦属自杀,最后尸体没有被宁筱玥剖开,阎以凉便将他带走了。
皇城以西的山中,清净美好,这里,是阎以凉为安亦选择的最后安息之地。
岳山等人在挖土,旁边几米之外,朴素的棺材停放在那儿,安亦就躺在那里面。
阎以凉本想一切自己来做,不过卫渊似乎知道她的行踪似得,在她出了城门后就赶来了。
双手负后,阎以凉一直无声的看着那棺椁,感觉前一刻安亦好似还活着,下一刻,就忽然的没了气息。
卫渊站在她身边,一身月白,清冷优雅。
“你在梁家挖出多少白骨?”蓦地,阎以凉开口问道。那天卫渊说的话,仍旧缠绕在阎以凉的脑袋里,那一晚梁家灭门,卫渊的父亲,老卫郡王也死了。
“不计其数。”没有说具体的数目,卫渊觉得会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尽管她说不记得在梁家的事情,可是,毕竟她父母都死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调查,可调查出关于那个铜牌的出处?”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眸子覆盖了一层冰霜,卫渊缓缓摇头,“隐藏的很深。”
“在柳城的时候,我曾有过一些收获。一个常年进山挖药材的老人曾亲眼目睹在夜晚之时有大批的车马从梁家出来,车上拉着沉重无比的东西。依据他所说,我猜测马车里是银子。”梁家,有大笔的钱。但是,往外运送,不知给了谁。
“我父亲前往梁家,也是因为钱,我当时年幼,曾偷听过一些,不过,太具体的就没听到了。”看着阎以凉,卫渊也将自己所知的一一透露。
“看来,梁家有数不胜数的钱。”无论是卫渊的父亲,还是那个使梁家灭门的人,都是冲着钱去的。
“梁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查了很久,但是一无所获。而且,你也忘了在梁家时发生的所有事。若是能想起来一些,或许就有突破口了。”梁家,极其神秘。
“帮不了你,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扫了他一眼,阎以凉脸色不太好。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无碍,我们可以继续查。”似乎听出她不开心,卫渊立即道。
不语,阎以凉看着前方,墓坑已经挖好了。
岳山等人上来,四人合力,抬着棺材朝着墓坑移动。
“入土为安,你也无须再操心了。”卫渊抬手拍拍阎以凉的肩膀。
走过去,阎以凉亲眼看着棺椁停放在墓坑之中,安亦得到了彻底的安宁了。
岳山几个人上来,开始填土,不消片刻,一个坟墓出现了。
“好了,亲眼看着安亦入土,你也该安心了。走吧,不用扫塔,你打算在这林子里站一天?”总算告别了扫塔,堂堂刑部捕头,每日去扫塔,不知造成了多少话题。
“走吧。”转身,阎以凉举步离开。卫渊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浮上眼眸。
天气晴朗,皇都的街上亦是人来人往,返回刑部,却不料半路上人山人海的被堵住了。
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一眼就穿过人群看到了最前方。一家酒楼,门口出入眼熟的人,是关朔以及其他顺天府衙的捕快们。
“怎么了?”卫渊随后出来,与阎以凉同站车辕之上,一时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应该是出了人命,顺天府衙的几个小子在处理。”关朔走进了酒楼里,还有几个小捕快站在外面要围观的人离远点儿。
“这皇都每天都有人命案发生。”虽看似平静,但那只是表面。
“小案子,否则就直接提交刑部了。”要顺天府衙来处理,那都是小案子。
“尸体抬出来了。”就在此时,两个捕快抬着罩上白布单的尸体走出来,围观的人群发出唏嘘声。
“关朔。”扬声,那从酒楼里出来的人立即扭头看过来。
一眼瞧见阎以凉和卫渊两个人,关朔皱了皱眉头,随后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师姐,卫郡王,你们怎么在一起?”走过来,关朔仰头看着那站在车辕上的两个人,他的不开心毫无遗漏的从大眼睛里流出来。
“这酒楼里谁死了?”没回答他的问题,阎以凉从车辕上跳下来,淡声道。
阎以凉不回答,关朔也不敢再问,“是酒楼的大厨,今早一直没来,掌柜的要小二去他家里找,可是他妻子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后来,打杂的小林子在酒楼后院的柴火间发现了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大厨?”阎以凉扬眉,原来死的是厨师,还以为是酒楼的客人呢。
“嗯,不知和谁有了仇怨,肚子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关朔小声,似乎回想起那画面来,他也不禁有点恶心。
阎以凉微微拧眉,这么凶狠。
“现在酒楼被封锁,我们接了这个案子。没什么事儿的话,师姐,我先回衙门了。”尽管这种杀人案不好处理,但是关朔倒是不退怯。因为他心心念念自己迟早会进入刑部,到了刑部,处理的案子会更复杂。
“嗯,回去吧。”面无表情,阎以凉点点头,关朔转身离开。
“看来的确是深仇大恨,否则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卫渊全程听到,也不禁觉得心狠手辣。一般的杀人事件,很少有如此凶狠的。
“正好让顺天府的这几个小子锻炼锻炼大脑,不然每个的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转身跳上车辕,阎以凉语气凉凉。刑部大考,顺天府衙可谓丢尽脸面。亏得刑部的捕头三不五时的过去给他们授课,结果一点没用上。
薄唇微扬,卫渊在笑,“这种话很伤人。”
“伤的还不够。”什么时候能够彻底伤到他们的自尊,他们才会真的奋发图强,否则就是混吃等死。
笑着摇头,两人走进车厢,马车绕过一条街,返回刑部。
刚刚找回了那一大笔钱,整个六门也比较闲,阎以凉回来后,瞧见的便是坐在前厅椅子上,两条腿交叠搭在桌子上的柳天兆。不同于往时,他没有睡觉,而是在看书。
“回来了,将安亦安葬了?”阎以凉把安亦的尸体带走了,想来便是把他安葬了。
“嗯。”淡淡回应一声,阎以凉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鬼途手录》。
在通安堂埋伏的那一晚,柳天兆随便翻看时看到了《鬼途手录》,还当真迷上了。
坐下,阎以凉靠在椅背上长舒口气,看向对面,柳天兆一动不动的,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他可很少这样。
“有这么好看?”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臆造的,有什么可看的。
“好看,我昨晚熬夜看了一册,眼睛都熬红了。”柳天兆的视线不离手中的书,一边叹道。
无言,阎以凉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哇哦,这是个千年树精。”忽然的,柳天兆大声唏嘘,吵得阎以凉睁开眼睛。
“你可以看,但是不要出声,否则我就把你的书烧了。”双眸冰冷,阎以凉盯着他,她绝对说到做到。
柳天兆眨眨眼,随后道:“不然我给你讲讲?虽然是臆想的,但是这小说真不错。”
“没兴趣,闭嘴。”闭上眼睛,阎以凉不想听那些骗人的东西。
柳天兆咂咂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真的挺有意思的,说的是城里无故死人,下至走夫贩卒,上至朝廷高官,死相慑人,情节诡异。其实,这一切都是妖怪做的,这一本就是树精杀人。”
“最后一次,闭嘴。”眼睛不睁,阎以凉给予最后一次警告。
眨眨眼,柳天兆叹口气,“好吧,我自己看。”
手里的书,越看越好看,柳天兆也完全沉浸其中,简直难以自拔。
阎以凉小憩一会儿,待得睁开眼睛,看见的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的柳天兆。他这般用功,倒真是让阎以凉大开眼界,最起码她就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这么认真过。
“树精长什么模样?”开口,阎以凉无表情的看着柳天兆,他简直入魔了一般。
“嗯?树精啊,幻化成人的时候是个书生,样貌英俊,长了一双在阳光下泛着绿光的眼睛。”柳天兆直摇头,单单是想象就很吓人。
阎以凉缓缓挑起眉毛,“绿眼睛的就是树精?”这个说法太扯了,若是这个世界有其他人种,他们成群出现,这里的人会被吓死,以为是树精现世屠杀。
“嗯,没错,这里是这么形容的。不过,这只是春秋书生的说法,这世上的确有异色瞳眸的人存在,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爹见过。他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各种稀奇事儿都见过。”尽管被小说的内容情节所吸引,但柳天兆还留存着理智。
“这么厚的一本,杀手都是树精?”看他手里的书,足足半指那么厚,这个春秋书生很能写。
“嗯,这是第二本。第一本我昨晚通宵看完,讲的是一只在南山老祖坐下修炼的老鼠偷跑出来幻化成人做尽坏事的故事。它不杀人,但凡是被它吸了精气的人都精神萎靡,变得痴傻蠢笨。像是瘟疫一样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蔓延,短短时间内一座城的人都变得痴傻蠢笨萎靡不振。怎么样,听起来很吓人是不是?朝廷也以为是有了不知名的瘟疫,后来一个道士路过,看出是鼠精所为,然后请出了南山老祖,把鼠精收走了。”柳天兆讲解,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
阎以凉听着,倒是觉得这小说像极了神话,“第一本的杀手是个鼠精,第二本是树精,第三本呢?”
“不知道,还没看。”耸耸肩,他那天在通安堂扫了一眼第十一本,第十一本的凶手是狐狸精,美艳的狐狸精。
“茶楼里有说书的,到时你完全也可以去串场子,相信以你的口才,肯定会说的特别好。”阎以凉的话不知褒贬,但柳天兆权当她是夸奖,笑的迷人。
刑部无案子,众人也得以喘息,早上点卯,晚上回家,两点一线,十分平和。
不过,关朔似乎很忙,自那天的酒楼大厨被杀案后,他们顺天府又接了两桩杀人案,一时间,整个顺天府的捕快都不够用了。
夜幕漆黑,关朔才匆匆回来,而且明显累的不行,一双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
给他留了饭,他坐下便开始狼吞虎咽,好似许久没吃饭了似得。
看着他,阎以凉没什么表情,不过他现在知道努力,倒是让她颇为安心,总算是长大了些。
“听说你们又接了两桩杀人案。”淡淡开口,不过吃饭的关朔立即看了过来。
点头,一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没错,两桩杀人案,一个是顺宝钱庄的账房,一个是青花馆的龟奴。”
扬眉,阎以凉倒是几分意外,“一个钱庄的,一个青楼的,前几日那个是酒楼的,看起来没什么关系。”
“是啊,所以现在我和小杰负责酒楼大厨的案子,这两天忙的我俩头脚不分了。”关朔抱怨,一边往嘴里塞食物。
“调查的如何了?有没有嫌疑人?”询问,阎以凉想看看关朔到底调查的如何。
“有啊,他妻子,还有他妻子的情夫。不过,有证人证明那天早上看到了孙大厨出门,他妻子和孩子在家,那个情夫在经营早点摊子,都没有时间。所以,暂时的,这案子陷入死胡同了。”关朔说着,自己也不禁有些暴躁。
几不可微的点头,阎以凉看着关朔,神情还是不错的。
关朔看了她一眼,也稍稍放心,没有让阎以凉不满意。
“另外两桩案子的进展如何?”继续问,阎以凉的语气听起来也还好,并没有生气的预兆。
“不如我们,他们连嫌疑人都没有。”关朔说着,一副自豪的模样。
“不错,继续努力,一定要比他人更快的破案。”她对关朔的要求,的确很高。
“嗯,我会努力的。”关朔点头,定然尽力。刑部大考没有考好,反倒使阎以凉丢尽了脸面,生气生了好久,终于不再生气了,他自然要好好表现。
紧抿的唇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使得阎以凉凌厉威严的脸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关朔若是能一直如此表现,她也就不用担心他会长不大了。
曾经藏匿了大量银子的通安堂被封,刑部的封条,连顺天府衙也没有资格拆开。
六门的人前来封门,最后一根封条封上,众人皆不轻不重的长叹口气,两年前的案子终于结了。
当年便极其惊险,横州死了数个捕快。现在,这一切终于完结,不会再重演了。
阎以凉却不同于他们,只有她和卫渊知道,这些事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纵。
看着被封锁起来的通安堂,这里属于安亦,不过现在,已经归属朝廷了。
“唉,总算结案了,走吧。”柳天兆拿着从通安堂里搜刮出来的三本《鬼途手录》,其他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当做没看见了。
“走吧。”胡古丘拍掉身上的灰尘,他一只手的小指裹着纱布,那天大战,他小指骨折了。
“这个案子长达两年,也算是咱们六门处理过的历时最长的案子了。”齐岳背负大刀,在刑部这么多年,好似还没有拖这么长的案子。
“但收获是丰厚的,追回了那笔银子。”胡古丘高兴于此,当年可谓是费尽心神,但毫无所获。
“二师哥,你什么时候能把财迷的一面隐藏起来?”阎以凉冷淡开口,说的胡古丘立即正色。
“这不是财迷,那些钱追回来也不会进我的口袋。只是高兴这个事儿啊,做的完美无缺。”六门有脸面,等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光。
柳天兆轻笑,拿着那几本书,几天的时间,他看起来倒是像个书生了。
顺着一条热闹的街往回走,一行四个人有说有笑,途经一茶楼门前时,被里面慷慨激昂的说书声吸引的都停下了脚步。
“说的是《鬼途手录》,看,听得人很多吧。你们若是闲来无事也该看看,这小说极其有意思。”柳天兆连连点头,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比之看书还有意思。
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听着悬疑诡秘的杀人事件从说书先生的嘴里说出来,奇怪感涌上心头。
“先是酒楼的大厨,然后是钱庄的账房,之后是青楼的龟奴,接下来是什么?”阎以凉看着茶楼里,忽然缓缓道。
柳天兆扭头看向阎以凉,眉眼皆是笑,“官差。这是《鬼途手录》的第三本,我在昨晚已经看完了。”
“官差?”扭头看向他,阎以凉的眸子缓缓眯起,官差?
073、掌中的热度
“怎么?感兴趣了?”一听阎以凉继续追问,柳天兆笑起来,他早就说过,这虽然是臆想出来的小说,但是真的很吸引人。瞧瞧在茶楼里听书的那些人就知道了,一个个都入了迷一般。
“师妹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胡古丘摇头,尽管在他听起来也有点扯,不过若是消磨时间的话,还不错。
“在这本小说里,官差捕快都是吃屎的是不是?”齐岳不爱听,这种臆想的小说主人公都是无名英雄,而现实中真正的英雄却都是白痴。
柳天兆点点头,“好像是的。”朝廷,官差,的确都很蠢。
胡古丘摇头,一般这种故事都是这种套路,朝廷无能,反倒民间无数的无名英雄。
“师哥,前些日子顺天府衙接了三个案子,三个死者。第一个是望春楼的大厨,第二个是顺宝钱庄的账房,第三个是青花馆的龟奴。死者的身份,顺序,都和这《鬼途手录》的情节很像。”缓慢的说着,阎以凉的心里几分怪异。下一个死者是官差,关朔就是官差。
三人同时无声,看向阎以凉,复又对视,没有听错。
“真的?”胡古丘皱起了眉头,还有这等事。
“因为死者之间没联系,所以在分开调查。”看向柳天兆,想让他这个书迷阐述一下自己的见解。
“或许,只是巧合。”齐岳不信,这小说还有诅咒功能?
“第三本《鬼途手录》中,第一个死者酒楼的大厨肚子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并且被扔到了酒楼的柴房里,由酒楼的烧火伙计发现的。”也看着阎以凉,柳天兆一字一句道。
深吸口气,阎以凉点头,“望春楼的孙大厨,被酒楼的烧火伙计小林子发现死在柴房,肚子被剖开,内脏满地。”
另外两人看着他们俩,脸上疑惑渐浓。
柳天兆的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真的?那钱庄和青楼的那两个人是何死因?”
“不知道,我没详细询问。现在这三个案子都在顺天府,被定为普通寻仇。若如你所说,下一个死的是官差,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顺天府的人。”尽管大部分可能只是个巧合,可是仍旧需要谨慎。
“天兆,你既然已经读过那本书,那么凶手是谁你肯定也知道了?”胡古丘忽然开口问道,同样神情凝重。
“凶手是一对桃枝双生兄弟,桃枝精。”柳天兆觉得书里的凶手只是书里的,现实中无法借鉴。
“桃枝?”齐岳无言,这算什么?
“所以,这是小说啊,春秋书生臆想出来的。”柳天兆再次申明,这是假的。
“那么,顺天府接的三个案子,和小说没有什么联系?若说联系,也可能是有人模仿小说情节杀人。”胡古丘转头看向茶楼,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他缓缓道。
“如果胡捕头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凶手还会继续杀人。”柳天兆摊手,还真不敢相信有人会看小说着魔。
“难以预测。”下一个是官差,除了穷凶极恶走投无路之人,一般人不会与官差过不去,那太蠢了。
“师妹,你回去之后提醒一下关朔,一定要多多注意自身安全。我去与大师哥商量一下,若是可以,让顺天府将此案移交刑部。”胡古丘重视关朔的安危,毕竟那是他师父唯一的儿子。
“嗯。”点点头,阎以凉仍旧觉得十分诡异,无论怎么想,那三桩杀人案和《鬼途手录》都有着奇怪的联系。
离开茶楼前,那里面的人仍旧听得如痴如醉,说书先生说的慷慨激昂,那些鬼怪之事,恍似亲眼见到了一般。
很晚,关朔才回来,阎以凉坐在大厅等着他,瞧见了阎以凉,关朔快步的跑过来。
“师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两只眼睛通红的,关朔这两天的确累的够呛。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看着他,阎以凉淡淡道。
“还没有什么进展,孙大厨到底是怎么被搬进柴房的还是没找到线索。”在一旁坐下,关朔也显得几分郁闷。
“柴房不是案发现场么?”阎以凉以为,那个孙大厨就是在柴房被杀的。
“不是,除了满地的内脏之外,并没有血喷溅四处和他挣扎的痕迹,应该是死了之后才被搬过去的。”关朔也认真,这种陷入死胡同的感觉让人抓狂。
“其他两桩案子也没有进展么?”若是同一凶手,一人有突破,其他案子都会有进展。
“没有。”摇头,尽管不想承认他们顺天府衙的捕快不行,可是确实进展很慢。
“你们近来小心些,查案子固然重要,自身安全也很重要。”阎以凉提醒,尽管没说的那么明确。
关朔愣了愣,然后点头,“哦,谢谢师姐。”
“去吃饭吧,早些歇息。”起身离开,她背影淡漠。
翌日清早,阎以凉刚刚从小院儿走出来,就瞧见嘴里塞着馒头从前厅狂奔出来的关朔,直奔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