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震洛快步走上比武台,阎以凉不禁蹙眉。他的功夫与几年前相比差了很多,因为两年前办案与敌人交手受了伤,自此后不敢太用劲力。
但是这事儿,皇上并不知情,会钦点他,大概以为他还是当年那般英勇无畏。
鼓声响,阎以凉的眼皮也无端一跳,盯着比武台,她慢慢抓住面前的椅背,手指收紧,椅背也发出吱嘎的声响。
卫渊回头,一眼看到的便是她指节泛白的手指,抬眼,看向她的脸,很意外她眼里居然有紧张。
扭头看了一眼吴震洛,他回头继续盯着阎以凉,“你怎么了?”
“吴捕头有伤,不能运力。”盯着比武台,阎以凉低声道。
“你和他交情很好?”看了一眼她的手,卫渊抬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一般。”有所感觉,阎以凉终于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修长好看,而且很热。
“这么紧张,应当不只是一般。”从未见过她还有紧张的时候。
“我没有紧张,他真的有伤,不能运力。”紧张?她不知紧张为何物。
眉尾微扬,卫渊看着她的脸,刚刚的一丝紧张的确不见了。
“啊!”蓦地,看台上一片惊呼,阎以凉与卫渊立即抬头看向比武台,一看之下,不由惊慑。
只见吴震洛躺在比武台上,左腿流血不止,小腿处,腿骨戳破了皮肉,露在外面。
059、中看不中用
卫渊双眸微眯,当下情形,也让他颇为意外。
看台上,卫天阔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冷凝,不过两个回合,吴震洛就被抓住,并且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祁国的勇士掰断了小腿。
人的骨头岂是那么容易被掰断的,由此可见祁国勇士的力气,说他们力大无穷,果然不是吹嘘。
文武群臣脸色各异,这种情形,可是从未见过。
刑部的捕头,武功没的说,所有人都见识过,并且皆会给予高高的赞扬和肯定。
可是今日、、、这般情况,闻所未闻。
大内侍卫极快的跑上比武台,将血流不止的吴捕头抬走,必定很痛,但他从始至终都未发出一点声音来。输了已然很丢脸,若是再痛呼,大燕的脸面也丢尽了。
“祁国的勇士果真力大无穷。”卫天阔微笑,给予赞扬。
肖黎也笑,眼角眉梢间的笑意汇聚一处,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灿烂,堪比天上的太阳。
大燕两战两败,无论是刑部的人员还是大内侍卫皆谨慎起来。卫天阔钦点刑部人员,自然是要他们打头阵,相比较其他人,他们要更紧张。
“皇上,祁国的勇士貌似都长了一双火眼金睛,高捕头与吴捕头此前都受过伤,却都被他们挑中了。不如这样吧,这一局不用他们挑,我来。”蓦地,阎以凉清冷无温的声音响起,卫渊也在同一时刻蹙起了眉头。
听到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了过来,卫天阔扬起眉,对阎以凉极其满意。
肖黎看向阎以凉,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要求比武。
“高捕头和吴捕头受伤了?怎么从未向朕禀报过。早知他们二人有伤,朕便命他们回家休养了。”卫天阔顺着阎以凉的话说,先前两人惨败,以身上有伤为结尾。
“因为是内伤,外表与平时无二致。若是运力,便会力不从心。”阎以凉回答,一边走下来。
卫渊看着她,但是她却未分给他一个眼神儿。
“阎捕头确定自己没有受伤么?”卫天阔询问,话里有话。
“皇上放心,属下好的不能再好了。”看了一眼卫天阔,阎以凉转身走下看台,于高高的边缘跃下,落地无声。
朝着比武台走去,她一个女人,使得祁国勇士发出不大不小的嘘声。
校场方位的原因,他们压低的嘘声也能传出去很远,清楚的传进看台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肖黎身边的郡主终于将自己的眼睛收回,看着那走向比武台的女人,脸上的笑加深。
“有意思。”她轻声叹,肖黎听得清晰。
“有什么意思?”肖黎的视线不挪不动,却回应郡主的话。
“身形完美,我所喜的类型。若是走路时能不刻意的放大气势那就更完美了,裹上绫罗,无二的女子。”她轻声的说,眼睛却自始至终固定在阎以凉的身上。她不是盯着一处,而是上下游移,的确在看她的身体。
肖黎眸子微动,“你便是无二的女子,无须再觊觎她人。”
闻言,郡主笑出声,抬手在肖黎的手臂上拍了下,媚态横生,“堂哥越来越会说话了。”
肖黎动也不动,只是嘴角噙着笑,笑却未达眼眸。
他们俩这番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
十公主收回视线,无声的叹气,即便已清楚前路如何,但看见眼前,还是心有不甘。
校场上,阎以凉一步步踏上比武台,于边缘站定,看向对面,就是那比她高很多的祁国勇士。
他们不止长得高,而且还壮,超级壮。把两个阎以凉拼在一起,似乎也未必及得上他宽阔。
看着阎以凉,祁国勇士满目戏谑。在他手里折了两个男人,这回跑来个女人,实在是好笑。
看着对面,阎以凉面无表情,通过刚刚的比试,她也看出来一些门道,祁国的这些勇士练过能使皮肉坚硬的功夫。高捕头在抓他的时候被弹出去,用的便是那种功夫。否则,凭高捕头的力气,是不可能脱手的。
看台上,众人无话,视线一致的看着比武台,不知这一场打斗的结果会是什么。
那以自己部下为骄傲的佟尚书睁大了眼睛,本就瘦瘦的脸庞,再加上睁大的眼睛,乍一看他的眼睛好似会脱落一般。
蓦地,沉闷的鼓声响,祁国勇士抬起手来,指着阎以凉,要她先动手,他让她一回合。
这种行为,对于阎以凉来说等同于侮辱。不过这次,她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对方抬手,她整个人忽的掠出去,动作极快,看台上的人不禁眨眼。
与体积如同小山一样的人交手,身体与身体相撞,实打实的声音从比武台上传来,听见的人皆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
祁国的勇士戏虐似得,并未还手,胸口挨了阎以凉的一掌,他只是后退了一步,没任何的反应。
与阎以凉交过手的人,都会知道她这一掌力气如何,可是看对方却只是后退一步,并未有任何的不适,不禁更是让人惊讶。
一招过了,祁国勇士果真没还手,站在下面的其他赤膊勇士笑出声,在笑大燕无人,派出来个女人。
右手自然下垂,下一刻,她的手慢慢的收紧,她的衣袖无端而动。
先前说会让一回合,刚刚祁国的勇士也确实没有出手。一回合过去,他也摆势,一脚后退落下,脚下的大理石好似都随着他这一脚而在颤动。
纹丝不动,下一刻一同出动,阎以凉只见残影,而祁国的勇士每落下去一脚似乎都要踩碎大理石。
一拳,重击祁国勇士的面门,随着这一拳,阎以凉的身体也翻转上空,顺着祁国勇士的头顶翻了过去。
祁国勇士抓她,如同前两局一般,手快,力气且大,在阎以凉即将翻过去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看台上一阵高低不等的抽气声,均不眨眼的盯着比武台,阎以凉已经被祁国勇士高高的举了起来。
无论是高捕头还是吴捕头,都是被他举起来后重伤,甚至吴捕头在被摔落地的时候,小腿被他重新抓起,掰断。
旧事重演,恍若巨人般的大力将阎以凉摔下去,眼看着她整个人就要落地,却在同一时刻有了反转。
祁国勇士忽的向后踉跄了下,那即将落地的人也反身旋转,一手撑地后迅速跳起。
阎以凉并未跳到一侧,而是直接跃上那祁国勇士的颈后,双膝分跪在他两侧肩膀,一手绕过他的颈项锁喉,一手直接扳住他的脑袋,向一侧用力。
看台上,卫天阔直接站了起来。刚刚两局,尽管大燕惨败,但是两个捕头只是重伤并未送命,而阎以凉此时完全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她固定在对方的身上,体型差距巨大,祁国勇士看起来像一座小山,而她则是爬到小山头上的蚂蚁。
然而,就是这蚂蚁拥有能撼动小山的力气,长发散在颈项一侧,阎以凉锁住他的颈项,另一只手用力配合,祁国勇士无法呼吸,脸在一瞬间变得紫红。
看似很久,但其实只是一刹那,只听得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阎以凉起身跳下去,而那小山一般的祁国勇士则缓缓的倒下。最后砰地一声砸在比武台上,砸的大理石似乎都要碎了。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寂静无声。看台上,众人脸色各异,均各自的瞥了一眼肖黎,发现他仍旧在笑。
啪啪啪!
孤独又清脆的掌声响起,肖黎拍手站起身,“阎捕头,好功夫。”
随着他说话,看台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笑起来,但是,那比武台上一具尸体躺着,他们在笑,场面很诡异。
比武台上,阎以凉仍旧面无表情,她负在后的手成拳,手心微麻。
看台上,卫渊无声的松了口气,看了一眼那趴在比武台上无声息的祁国勇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将他颈骨折断了。
大内侍卫走上比武台,四个人合力,才将已经没气的祁国勇士抬了下去。
胜者,有挑选下一个对手的权利,阎以凉看了一圈,这些祁国的勇士终于不再满目戏虐了。
很好,若有人敢再戏虐的看她,她就继续的掰断他们的脖子。
刚欲开口挑选对手,看台上,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
“皇上,不知我可有这个机会,与武功高强的阎捕头切磋一局。”
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极其轻松。
所有人都看过来,没想到肖黎居然会主动提议。
卫天阔看向他,笑容犹在,“阎捕头的功夫殿下也看到了,若是有不测,朕可无法与祁国皇上交代。”
“皇上不必担忧,我的确是被阎捕头的功夫所震撼,因此才想讨教一二。”肖黎打定主意,话落,他举步走下看台。
看着肖黎走上比武台,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肖黎的武功,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的功夫路数不清楚,身形诡异,恍若游鱼。想要抓住他,不容易。上次被她从手中逃脱,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次,或许可以研究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从她手中逃脱的。
四目相对,肖黎笑的灿烂,天上阳光炽烈,却也比不上他的笑容刺眼。
“阎捕头,今日正式讨教,还望手下留情。”他开口,但是说的话听起来就是玩笑。
“殿下手底下的人中看不中用,希望殿下能中用。”眸光无温,阎以凉的话充满了挑衅。
低头,肖黎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阎捕头试试就知道了。”
这种回答,若是研究,可以研究出来多重意思。不过,阎以凉可没心思研究他的回答,随着鼓声响起,她拿出负在身后的双手。
不似说话时的嬉戏状态,肖黎迅速出动,眨眼间两道身影缠在一处。
速度都极快,残影交错,一时之间,看台上的人几乎分不出谁是谁。
卫天阔稳坐如山,刚刚赢了一局,并且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女人赢了,他丢失的面子已经回来了。这一局,即便是阎以凉输了,他也不觉得没面子。
对方是肖黎,身份在那儿,阎以凉输了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那便是让着他。
所以,这一局,无论输赢,他面子都挂得住。
右侧,靠着椅背的卫渊面色冷凝,盯着比武台,长时间里,他的眼睛都没有动过分毫。
十公主镇定的脸上也有一抹担忧,刚刚阎以凉直接动手杀了人就已经吓到她了。这次,尽管知道阎以凉不会下杀手,但想必也不会轻松的放过肖黎。
比武台上,两道缠在一起的身影由左侧移至右侧,又从右侧移至左侧。交手时带出的风飘出去,比武台下的人皆能感受的到。
蓦地,两道身影同时跃起,在半空中交手。绛紫色的身影被扣住了肩背,然后迅速下落。
阎以凉在上,直接压着肖黎落地,他以背部着地,没有停缓,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上一下,这姿势看起来就很不方便,若不是在比武,肯定会引起一大票的误会来。
躺在地上,肖黎看着身上的人,她身体悬浮,并没有直接压在他身上。不过,却完全感受的到来自她身上的气势,如同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
“你输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阎以凉冷声宣布。
“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被阎捕头你划入不中用的范围了?”还记得她刚刚说的话,不中用,这三个字很微妙。
阎以凉上下扫了一下他的脸,尽管没有言语,但很明显她就是觉得他不中用。
“不中用可不行啊!”叹了一句,下一刻,肖黎的身体从阎以凉的身体一侧滑了出去。如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即便肩膀还在阎以凉的掌控之中,可是没有丝毫的阻碍。
阎以凉同时一惊,这次很清楚的感受到肖黎是如何从她手中脱离的。他的肩骨好像无端缩小,就这般从她手掌中脱离出去。
看台上发出一阵惊呼声,本以为就此结束了,却没想到肖黎竟逃出去了。
他翻身而起,速度极快的扣住阎以凉的肩膀,重复阎以凉刚刚的所做,将她压在了地面上。
如此反转,看台上众人又发出程度不一的唏嘘,此时的画面,看起来却是有些诡异了。
躺在地上,阎以凉盯着悬在她身上的人,他笑的灿烂,眼角眉梢间满是得意又痞气横生,乍一看他就是个小痞子。
“这样一来,可中用?”一手撑着地,就在阎以凉的脸旁边,一手扣在她的肩膀上,看似轻松,实际上他指掌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在用力的压制她。
淡淡的哼了一声,阎以凉忽然屈膝,肖黎同时弹起来,上次吃了一次亏,这次,他绝对不会再中招。
他弹起,阎以凉也跳了起来,二人相对而站,这一局,平手。
“殿下功夫卓绝,与阎捕头打了个平手。”卫天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面子有了,他极其开心。
“阎捕头的功夫才是高,为了让阎捕头不认为是我中看不中用,我可是拼了。”最后看了阎以凉一眼,肖黎转身走向看台,笑容满面。
阎以凉站在原地,淡淡的收回视线,恍若听不到肖黎的话。
两国间的较量,以肖黎与阎以凉切磋交手过后为终结。接下来,卫天阔与肖黎共商大婚事宜,最后敲定,由肖黎带着十公主回自己的封地。
肖黎的封地有多大卫天阔心里是有数的,看起来他也较为满意,并且如同十公主所说,他在肖黎的身上压了很大的筹码。
这种赌局,赢了,便能收获巨大。输了,也不吃亏,不过送出一个公主罢了。
离开校场时,时刻跟在肖黎身边的郡主不眨眼的盯着阎以凉。如同她看其他人那般,眼神儿火辣含情脉脉。不过她若是看男人也就罢了,阎以凉是女人她也用这种眼神儿,着实诡异。
阎以凉扫了她一眼,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移,又划过她的身体,将她印在大脑当中。
似乎看够了,她终于收回了视线,阎以凉眯起眸子,脸色极冷。
“还好么?”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阎以凉扭头看向走到她身边的卫渊,几不可微的点头,“没事。”只不过与那个祁国勇士交手时用力过猛,现在手心仍旧发麻。
“她每个人都看一遍,刚刚又在看你,你觉得,她什么目的?”最初,卫渊也以为她不过是奉了肖黎的命令用美色迷惑他人。不过,她勾引人的方式实在诡异,刚刚居然又在看阎以凉,这个想法被他推翻。
“鬼知道。”阎以凉也无法理解,这种女人她还从未见过。
“小心些,不可大意。”卫渊侧脸凉薄无温,肖黎身边的人,都不能小觑。
“管好你自己。”扫了他一眼,阎以凉冷声呵斥。
“怎么,我也中看不中用?”薄唇微扬,卫渊看向她,这句中看不中用,比直接骂人还要有杀伤力。
阎以凉慢慢拧眉,这句话从肖黎嘴里说出来她没什么感觉,可是由卫渊来说,她却觉得很微妙。
060、嫉妒
外宾由礼部官员送回驿馆,宫中,阎以凉留在御书房,还有其他刑部人员。
除却高捕头和吴捕头,八个人在书房正中一字站开,面对着御案之后的卫天阔,静默不语。
“祁国的勇士,到底有什么门道?朕亲眼看着高捕头抓住他,却又脱手。”卫天阔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他对功夫却十分着迷,研究的也很多。
今日校场上,所有的情况都在他眼里,尽管当时对祁国勇士给予赞扬,可是仍旧很奇怪。
“回皇上,他们练的功夫能使皮肉刀枪不入,弹走高捕头的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阎以凉开口,声线冷静。
“所以,阎捕头你才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卫天阔挑眉,对阎以凉的做法倒是极其的满意,他丢失的面子赚足了。
“嗯。”点头,阎以凉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肖黎的功夫如何?阎捕头你认为,他是否有所隐藏?”卫天阔看着阎以凉,和肖黎交手的,只有她一个。
“肖黎、、、功夫诡异。而且,他好像会失传已久的缩骨之术。我抓住了他,但是他能从我的手里逃脱,没人能办得到。”阎以凉对这个世界的功夫有过研究。但,缩骨之术,只是听闻,从未见过。
“缩骨之术?你确定?”卫天阔几不可微的蹙眉,他知道肖黎不简单,没想到,比他想象的更不简单。
“嗯。”她确定。一次逃脱,这第二次感受更清晰,她确定。
卫天阔坐在御案后陷入沉思,一时间,御书房中寂静无声。
许久后,卫天阔回神,似乎也注意到他们一行人还在眼前,“都退下吧。”
“是。”众人退出御书房,此时太阳已经沉落西山。
离开皇宫,阎以凉直接朝着关府的方向走,皇宫四周五百米内无人靠近,宽阔的路上也寂静无人。
抬手,掌心进入眼中,她的掌心发红,祁国的勇士尽管死在她手里,但是,他的皮肉的确很硬。
她一共出了四掌,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但是她的手却成了这个样子,直至现在还微微发麻。
握紧,阎以凉眯起眸子,若是再交手,她定然不会再出掌,而是直接攻击颈项。
拐进巷子,阎以凉停住脚步,前方百米处,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里,眼熟的护卫在四侧,是卫渊的马车。
停在这里,很显然是故意的,阎以凉走过去,“等我?”
“进来。”马车里立即传来卫渊的声音。
“阎捕头您请。”岳山站在车辕边,抬手邀请阎以凉上车。
神色不变,阎以凉几步走过去,随后轻松跃上去,钻进马车。
马车里,卫渊坐在正对车门的地方,看着走进来的人,他几不可微的蹙眉,“过来。”
“做什么?”拧眉,阎以凉在一侧坐下,几分不耐烦的看着他。
伸手,卫渊的手指动了动,“我看看你的手。”
“为什么?”眯起眸子,阎以凉的脸色逐渐变冷。
“看一看。”不解释,卫渊直接抓住阎以凉的手扯过来。一眼看到她发红的手心,他眸色微变。
阎以凉的脸冷硬,“看出什么来了?”
“肖黎带来的人果然功夫很高。”做出判断一般,卫渊叹道。
“废话!武功一般的人他会带来么?”一把甩开他的手,阎以凉起身欲走。
“等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脚踝。”卫渊再次抓住她的手臂,眼神却比刚刚认真许多。
看着他,阎以凉一点一点的坐回去,“卫渊,你疯了?”不是他疯了,就是她耳朵出问题了。甚至,眼睛也出问题了,怎么看他都奇怪。
“高捕头和吴捕头被送去了太医院,刚刚听说他们二人身体被抓住的地方都紫红发肿。你的脚踝也被抓住了,我看看。”这事儿,不是他随口胡诌,而是真的。
眸子微动,阎以凉沉默了几秒,随后道:“我的脚踝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刚刚在宫里,她也不便查看。
“看看。”卫渊坚持。
甩开他的手,阎以凉弯身,脱掉靴子袜子,细白的脚露出来。
看着她的脚,卫渊的眸子有瞬间的闪烁,而后道:“脚踝。”
挽起裤子,脚踝露出来,果然,一个紫色的手印印在上面,就好像用颜料涂上去的一般,十分清晰。
“果然。”卫渊蹙眉,微微倾身,伸手试探性的碰了一下她的脚踝,“疼么?”
看着他,阎以凉的眉头紧紧拧起来。抬手,用一根指头点在他脑门上,然后狠狠的推开。
“不疼。”疼倒是不疼,只是不舒服,麻麻的胀胀的。
被推开,卫渊几分无奈,“他抓住你也不过一瞬间之后便被你挣开了,可是,却留下如此印记,肖黎养活了这样一群人,很难对付。”
“这些人不是祁国皇帝派给他的么?”穿上靴子,阎以凉一边蹙眉道。
“怎么可能?他除了有自己的军队还有贴身近卫,这些人应该就是。而他的那些替身,则是大名鼎鼎的影卫。”以前打听到过肖黎到底有哪些护卫,军队,近卫,影卫,但是根本无法区分。而如今,都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