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中氧气稀薄,而且轻功都需要借力。雪很柔软,借力不容易,再加上氧气稀少,调用内力便有了阻碍,所以说以轻功极快的遁走,这就让人很疑惑。
“按你这么说,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元初寒看着苏晏,他是个中高手,更容易揣度清楚。
“未必,他定是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毕竟他对这雪山很了解。”苏晏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出神入化,便是有些人天分极高,可是要做到出神入化可不容易。
“他必定会继续跟踪,但不敢靠近,随时注意,有机会便拿住他。”丰离面色微冷,威胁一直在身边他无法容忍,抓住以绝后患才放心。
“是。”护卫领命,同时也有些气恼,这么多人都没抓住那一个人。
雪势渐大,众人也不得不进入雪洞中躲避。不过想想那高广都能在这种天气里随意遁走,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真的是那个贾昆?
风雪愈大,雪洞入口处的篝火也在摇晃,看那样子好像来一股大风就能把它吹灭。
这种天气,大家在雪洞里都觉得冷,那个高广还能在外面跑,真是让人不得不猜测他的来头。
靠在丰离的身上,元初寒的脸也埋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狐裘披风盖住她,彻底阻绝了冷空气。
在这里想要深睡那是不可能的,冷风在呼啸着,吵得人无法安睡。
轰的一声,伴随着两声惨叫惊醒了元初寒,一下子坐起来,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没事,雪塌下来了。”丰离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寒身子一松,随后看向雪洞一角,果然,一大块雪塌下来了。那声惨叫是靠在那儿的护卫,他们俩被雪埋了。
满身是雪,俩人从里面爬出来,元初寒忍不住笑,“你俩干脆去做雪人算了。”
俩人刚刚惨叫,也不好意思,拍着脸上脖子上的雪,讪笑。
扭头看了看她和丰离所在的地方,“咱们这儿看着暂时还安全。”她可不想被埋。
丰离将她重新搂回怀中,“塌了也压不到你。”
弯起眼睛,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的下颌,“是啊,还有王爷大人呢嘛!”
垂眸看了她一眼,丰离眸子含笑,“睡吧。”
重新趴在他怀中,元初寒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舒服。
大雪下了一夜,在清早时分停下了。太阳一早也跳出来了,天空湛蓝,就好像昨天根本没下过大雪一样。
不过,这满地都是证据,老天想赖账也赖不成。
大雪厚重,前行的道路也又增加了难度。不过这种意外都在预料之中,大家心里早有准备。
马儿这一夜过的还好,吃饱喝足,再次上路。
前后有两拨护卫与队伍拉出很长的距离,为的是防止跟踪的高广。
他太过狡诈,没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行踪诡秘,大家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十几天的时间,终于要走出大齐的境内,雪山之行,此时才算刚刚开始。
马珍族的境内,这边的雪山更荒凉陡峭,那雪峰就好像插在那里的剑,想登上去可不简单。
元初寒也不禁望而生畏,没有攀爬的绳索工具,想要上去只能依靠一双脚,危险很高。
选定了开始登山的地点,队伍也停了下来。马儿马车是不可能上去的,能够横穿已十分不易。
“从现在开始,咱们就靠双脚走了。”深深吸口气,元初寒也为自己打气。
“让他们先行探路,咱们随后。”丰离淡声,说的是那十几个常年在雪山中行走的护卫。他们有经验,先探路最好不过了。
看向他们,元初寒点点头,“好,也有劳你们了。”
十几个护卫整理工具,朝着元初寒点头致意,随后先行一步。
余下的护卫将各用品整理好,留下两人照顾马匹,整装完毕。
看着那纵横交错的雪峰,苏晏再次摇头,“本殿肯定是疯了,才会跟着你们来这儿探险。”
“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不过找到解药也没你的份儿。”元初寒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本殿若不去,你会嚎啕大哭。”看着她,苏晏怪声道。
撇嘴,元初寒翻着白眼儿收回视线,“咱们走吧。”他们慢行,跟着前方护卫的脚印走就行。
“走吧。”牵着元初寒的手,丰离举步。他便是不能动武,但也绝对有力量,扯着她走,小事一桩。
一行人朝着雪峰进发,这其中连绵无尽头,走在其中没人知道会怎样。
前方是一片光明,还是一片黑暗,都是未知。
有的地方雪很深,前方探路的护卫留下的脚印都很深很深,再次踏过去,没过了大腿。
借着丰离的力量,元初寒一步一步,没哼一声。
深深的雪,一脚踏进去直接陷进去了。
元初寒叹口气,借着丰离拽她的力气拔腿,那一下却没拔出去。
蓦地,另一只手被抓住,提着她离开了雪坑。
拔出腿,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帮忙的是走在她身后的苏晏。
四目相对,苏晏轻挑眉尾,“不谢。”
抽回自己的手,元初寒哼了哼,“谢了。”
苏晏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那恍若笨熊似的模样,唇角弯弯。
在前的丰离自是听到了,牵着元初寒,力道增加。
“咱们慢慢走。”感觉到了,元初寒安慰,这个时候借用一下苏晏的力气也没什么。
丰离看了她一眼,虽什么都没说,可是很显然他并不想用苏晏。
一段陡坡,上面是雪峰,下面则是无底的雪坑。
虽然看下面并不高,可是那雪定然很深,若是掉下去,就瞬间被雪埋住了,想爬都爬不上来。
众人小心行走,一个脚滑就会滑下去。
太阳逐渐朝着山下坠下去,尽管在高处会多享受一会儿阳光,但在这儿看那太阳坠落下去的速度极其快。
“王爷,咱们找地方歇下吧,否则太阳下去就来不及了。”前方的护卫禀报,他们不能一直跟着前方探路的护卫走,再说这个时辰他们也肯定歇下了。
“嗯。”回以一个单音,丰离看向天边的太阳,金色的余晖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光。
元初寒牵着他的手,一边看着他的侧脸,“丰离,你不舒服么?”他脸色不是太好。
“还好。”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人儿,幽深的眸子里是足足的坚毅。
抬起他的手,元初寒扣住他腕间,半晌道:“你觉得疼了?”
“一些。”他没动武,但是却有些疼,他不认为这是好兆头。
听见了他们的话,孟柒也从前方走过来,看了一眼丰离的脸色,扣住了他另外一只手。
看着孟柒,元初寒眉头紧蹙,“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儿?”
孟柒看向她,然后摇摇头,“怕是要压制不住了。”
“来,我给你扎两针。”拽着丰离走到一边,元初寒不信压制不住。便是他用内力压制不住,她还可以用银针。
孟柒站在原地暗自思索,他觉得用银针也未必能够长久的压制,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找到解药。
苏晏站在一边,自是都看见听见了。这毒太过凶猛,他亦是同样心里没底。
此时丰离已经压制不住了,不知他能坚持多久。
按着丰离坐在雪地上,元初寒跪坐在他面前,拿出卷镇来,扯开他的外袍,隔着中衣给他针灸。
丰离的脸色几分发白,看着眼前绷着脸的人儿,开口道:“别担心,能压制住。”
“你尽力压制,我给你外力的援助。这次,一定要找到解药。”心内焦急,但是焦急也无用,此时,只能求老天开眼,一定要让他们有收获。
苏晏慢慢走过来,看着丰离,狭长的眼眸一片复杂。
“给本殿看看?”黑色的狐裘披风轻甩,苏晏坐在了丰离身边,朝着元初寒伸出手。
看向他,元初寒哼了哼,“你暂时死不了。”
“没看怎么知道。”依旧坚持,苏晏的手撑在那儿。
深吸口气,元初寒收起卷镇,然后抓住他的手。
他身上的温度与丰离一样,都是微凉的。
两指搭在脉间,元初寒一边盯着苏晏的脸,他也看着她,殷红的唇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还能压制住,就是不能动武。”半晌,元初寒放开手,确认苏晏暂时安全。
收回手,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看向丰离,笑道:“看来本殿能比王爷多活一段时间。”
丰离面不改色,“乌龟的寿命都很长。”
元初寒本来心里焦急,一听丰离说话,她就笑了出来,“没错,我家小红的寿命就特别长。”
被骂,苏晏也没恼羞成怒,看着笑成一朵花儿的元初寒,“小红是谁?”
“小红是我养的绿毛龟,你的姐妹。”很‘真诚’的告知。
轻挑眉尾,苏晏很不理解,“绿毛龟叫小红?那乌鸦是不是要叫小白?”这什么取名字的怪癖?
“我没养过乌鸦,倒是养着一只狗和兔子。狗叫兔子,兔子叫鸽子。”绕,她这种说话方式能足足把人绕晕。
看着元初寒那颇显得意的样子,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然后看向丰离,“王爷,你这王妃怕是没读过书,肚子里二两墨水也没有。”简单而言,没文化。
“呦,你们俩倒是狗熊所见略同啊!我只是喜欢这么取名字而已,和读没读过书有什么关系。”那时丰离也说她没文化,苏晏也这么说,这俩人别看位置敌对,可是骨子里一个德行。
无辜被波及,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还没忘。”
“你若是养了一只鸽子,打算取什么名字啊?”苏晏倒是想知道,她还能想出什么稀奇的东西来。
“叫小猫儿,而且这只小猫儿还能飞在天上送信。”拉风霸气。
苏晏很是佩服,而后道:“或许你该给自己瞧瞧,是不是脑子有病了。”
“你才脑子有病呢!”随手抓起一把雪朝着苏晏的脸扔过去,被他轻易躲过。
冷哼,元初寒不再搭理他,苏晏反而一直在笑,妖艳的脸庞在这皑皑雪山中恍若一朵五彩斑斓的花儿。
将丰离身上的银针取下来,她紧盯着他的脸,“感觉如何?”
“好些了。”的确有些作用,不疼了。
“那就好。从现在开始啊,你万万不可提气,一点点都不许提。”警告,元初寒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好。”答应,丰离深吸口气,确实好多了。
天色暗下来,休息的地方也准备好了,众人刚准备进去,就听得在不远处的护卫一声高喝。
元初寒抓紧丰离的手,苏晏与孟柒也看过去,身边护卫也立即朝着那边奔过去。
下一刻打斗声传进耳朵,踩踏的雪也跟着稀里哗啦的。
借着篝火的光亮,能瞧见十几米之外的斜坡上,十几个护卫正在与一人缠斗。
“是高广。”苏晏眯起眼睛,看清了那个人。
元初寒眼睛一亮,“能抓住他么?”
“或许。”苏晏抬手,他身后的护卫也立即过去帮忙。
几十人与高广一人缠斗,而且一时之间还没能抓住他,可见其功力深浅。
斜坡上的雪塌了,朝着下面咕噜噜的滚下去,微暗的天色中,看起来格外危险。
蓦地,一个护卫滑下了斜坡,旁边护卫立即抓住他,但脚下不稳也被拽了下去。
另一个护卫帮忙,一个抓住一个,围堵高广的阵营立即有了空缺。
一道残影顺着那空缺闪出来,直奔这边的四个人而来。
元初寒没武功,可是也看见了,迈步挡在丰离面前,那人袭来的冷风也吹到了脸上。
就在此时,身边的苏晏动手截住那奔过来的人,便是不能动武,可瞬间的爆发力却一如既往,很轻易的截住了高广。
只是几秒,苏晏与高广交手数次,远处的护卫也奔赴而来,苏晏退身抽离战圈。
仅仅是几招,疼痛便袭来,苏晏的脸在霎时间惨白一片。
孟柒扶着他退后,那边护卫终于占了上风,将高广压制住了。
那边跌落斜坡的护卫也上来了,一场惊心,若是掉下去没人知道会怎样。被深雪埋住,凶多吉少。
“封住他的内力,捆起来。”丰离下命令,那边护卫立即动手。只听得几声嘁哧咔嚓的声响,然后惨叫便划破了冷冷的夜空。
“元初寒,殿下不行了。”孟柒忽的喊道,元初寒这才想起苏晏刚刚动武了。
几步走过去,苏晏已经开始往地上滑了。
伸手想扶他,有人却比她快一步,丰离拽着苏晏的一只手臂,与孟柒合力的将他扶回了雪洞。
元初寒提着狐裘跟上,期间看了一眼被制住的高广,光线微暗,只看得见一张极其丑陋的老脸。
进入雪洞,苏晏已经被扔在了一角,孟柒蹲在他一侧试探脉搏,丰离站在不远处。
苏晏的疼痛,丰离自然了解,尽管敌对,但是也不可否认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走过来,拿出卷镇,一边极快的扯开苏晏的衣服。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别动,马上就好。”卷镇里有一处别着的银针不同,带有麻药,这个时候最管用。
中衣也扯开了,蜜色的胸膛露出来,随着银针扎入,苏晏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那个高广,宰了他。”有仇必报,不用咬紧牙根,苏晏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闭嘴吧你,还不嫌疼。”无语,元初寒冷叱,继续下针。
“殿下再忍忍。”孟柒扣着脉门,他了解苏晏此时的疼痛。
“本殿一直在忍着。”这种疼痛,不忍着能怎么办。
几根银针打入正确的穴位,再加上麻药,苏晏立即觉得好多了。
此时,护卫走进来,手上拖着那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高广。
手臂手腕都以扭曲的角度被捆绑起来,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却恨意满满。
110、残忍、坠落
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一处,五花大绑的高广被扔在雪洞中间,护卫围在两侧。
取了苏晏胸口的银针,元初寒整理好卷镇,然后站起身走到丰离身边。
高广有着一张极其丑陋的脸,皱纹遍布,一双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善类,再加上此时眼睛里的恨意,看起来就更扭曲了。
元初寒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丰离,“他在瞪你呢。”虽然他敌视这里的所有人,可是他瞪丰离时的眼神更凶狠。
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是贾昆。”虽是肯定句,但元初寒知道他也不是很确定。
高广因为疼痛,脸上的青筋都在暴跳,可是却拒不回答丰离的话。
“废话也没用,用刑吧。”看他那样子就是不会说,元初寒觉得用刑来的最实在。
“把你用在本殿身上的再来一次。”苏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银针和麻药他不似刚刚那么疼痛,也有力气说话了。
“对你我还客气呢,别得了便宜卖乖。”回头扫了他一眼,元初寒要他闭嘴。
“那你来一次不客气的本殿瞧瞧!”看着高广,苏晏狭长的眸子阴冷无温。
“瞧好吧。”拍拍手,元初寒迈步朝着高广走过去,一边慢悠悠的拿出卷镇来。
丰离看着她,也未出声阻止,两侧的护卫也散开给让路。
撩起狐裘披风蹲下,元初寒看着高广那丑陋的脸,慢慢的摇头,“你长得太丑了,都说相由心生。你这么大年纪还没一点慈祥模样,可见你是品性如何。来吧,让我给你治治,那边有个大变态我都给治好了,更何况你了。”拔出卷镇里尺寸最长的银针,元初寒看了一番很是满意。下一刻,捏着银针径直的插进高广的耳下两公分处。
他挣扎了一下,但是没躲开,那银针就已经进入了肉里。
痛极的叫声瞬间刺进每个人的耳朵,曾经遭受过这罪的苏晏轻挑眉尾,看别人受罪他很舒坦。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虽不知她扎的是哪个穴道,但必是痛感极强的。手臂折了都能忍受的人这个时候嘶哑的痛叫,可见是忍不了了。
“哎呀,这针扎的有点歪。没事儿,咱们下一针找好位置。”元初寒叹息的摇头,她的声音几乎被高广的嘶吼所盖住,但她再次取针,不用问都知她要做什么。
再次扎进高广的身上,惨叫更上一层楼。
丰离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高广,再次问道:“你是贾昆。”
“你爷爷我就是贾昆如何?”终于回答,声线颤抖不稳。
元初寒挑起眉,“说脏话,罚!”又一针。
“当年给本王下毒的是你?”走近一步,丰离问道。
“哼!”拒不回答,下一刻换来的就是彻骨的疼痛,元初寒下手不留情。
“在孜州你又给这个庸医下毒?”苏晏扬声,可恨他倒霉中毒。
“你见过庸医可以让人鬼哭狼嚎么?”元初寒不爱听,说她是庸医,哪个庸医下手会这么准。再来一针,高广已处于马上抽搐昏厥的状态。可是每每到了几近昏厥的状态,又被疼痛拉了回来。
“既然他不说,那就扔到外面去吧。本王也不会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说了也无用。”丰离淡声开口,孤寒的脸庞没任何表情,他并不多想知道高广嘴里的秘密。
元初寒扭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她是想问问铜雀草到底在这雪山的哪一处。就算他说的未必是真的,可是就能确定这雪山里肯定有铜雀草。
“好吧,王爷大人都发话了,那就扔出去吧。天寒地冻,明天早上咱们就能看到一根冰棍了。只不过这根冰棍太丑了,而且还不能吃。”站起身,元初寒摇摇头一边叹道。
“你不吃不代表猛禽不吃。前些日子本殿瞧见这雪山里有鹰,这次鹰会很欢喜,一顿大餐。”苏晏的声音传来,怪声怪调,听起来很讨厌似的。
不过,他说的都是事实,高广很清楚。
“你们丰家的人就该死绝!哈哈,不过现在已经要死绝了。”高广痛声的笑,难听之极。
“贾家才是死绝,只剩下你一人,现在也要没命了。”丰离不为所动,淡声回击。
“那都是因为你丰家,诛我九族,此仇不共戴天!”高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眼球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丰家可以主宰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你。将他拖出去,衣服剥掉。”丰离冷声,杀阀满身。
“是。”护卫领命,立即动手将高广拖走。
银针还插在高广的身上,他嘶声的咒骂,出了雪洞,他的咒骂声与冷风和在一起,听起来模模糊糊。
元初寒收起卷镇一边叹气,“一会儿他或许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咱们也能知道铜雀草在这雪山的哪一处啊。”
“他一样会说。”丰离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元初寒挑眉,这是什么招数?
“听,他在喊呢。”苏晏靠坐在那里,尽管额上冷汗涔涔,但还能自由的说话。
听,果然,高广在大喊。说梅震南当时心软,没有将年幼的丰离赶尽杀绝,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你中毒,是他和梅震南合谋的。”之前怀疑梅震南,但现在可以确认,的确是他。
丰离面色淡漠,“狼狈为奸。”他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证据。而此时高广自己承认,那么也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贾家被诛九族,他向丰家报复。那个时候你父皇在深宫不能接近,先帝呢,很谨慎。只有你年岁小,容易下手。”贾昆投靠梅震南,俩人不谋而合各取所需。
“嗯。”丰离淡淡应答,如今得知凶手是谁他已没任何感觉了,梅震南已死,另一个主谋就在外面,一夜寒冷他也活不成。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毒,没有比这再重要的事情了。
护卫从外面回来,高广的声音依旧不时的传进来,他们真的将他的衣服扒了。
天寒地冻,尤其夜晚之时外面特别冷,不用一夜,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
“王爷真的打算就将他冻死?起码在冻死之前问出铜雀草在哪个地方也好啊。”苏晏觉得高广还有用处,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丰离扫了他一眼,“殿下请便。”他若是想逼问,那就去逼问好了,他一概不管。
元初寒看向苏晏,清透的眸子也在闪着亮光,很明显要他去问。
苏晏轻挑眉尾,便是脸色苍白,可也挡不住他的妖冶。
“去吧,问出来。不然,你们也别回来了。”吩咐自己的护卫,几人随即走出雪洞。
寻了舒坦的位置坐下,元初寒倚靠着丰离,不过片刻,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元初寒忍不住蹙眉,“你的手下在做什么?给他剥皮么?”她也最多是用银针扎最痛的穴位罢了,血腥的东西她可来不了。
“你可以去看看。”对面,苏晏看起来并不关心,这些都是他们擅长的。
撇嘴,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看向他,“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期待呢。”
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的脸庞柔和几分,“便是问出来了,本王也不信。”很简单,他不信高广。
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问出来了却也能心里有底啊。
“王爷不信,本殿相信。若是问出来了,咱们怎么走,分道扬镳么?”苏晏冷汗涔涔,话却依旧不少。除却刚刚复发时痛的说不出来话,依据他此时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