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现,使得那几个伤患都忘了疼,盯着她,显然不知道她是谁。
“这、、、这是被狗咬了?”一个坐在地上的伤患,孟揽月在剪开他的裤子时,赫然发现他腿上的伤口是被狗咬出来的。
“是、、、是。”那个兵士看着她,不知怎的有点脸红。
“先把这个吃了,只是仍旧无法确定你会不会染上狂犬病,这段时间得把你隔离起来。”孟揽月皱着眉头,一边拿出药丸递给那兵士。
“是高卫的猎犬,许多探子被咬过,但至今为止没人染上过疯犬病。”杜先生的话音传来,他处理的这种情况比较多。
“高卫?听了这么多,感觉这人应当很恶毒很凶残。”用毒医,养猎犬,怎么阴险怎么来。
“高卫是大周的太子,如今手握大周兵权,其实和皇帝无异。大周与南周几十年恩怨,虽说他们血脉相同,但见面如仇敌。”蓦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棚子里的人看过去,只见两个人站在远处,而且看起来已经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
“王爷。”包括坐在地上的病患皆起身行礼,因为站在外面的除却胡桑外,还有一个压势迫人的人物。
山水间,他单手负后的站在那儿,真的能让人一眼就看得到他。
而且,似乎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使得他看起来如同天边翻滚而来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继续吧。”白无夜面无波澜,但是冷气袭人。
“孟大夫,身在前线的探子经常会被猎犬咬到,幸亏他们跑得快,不然会被撕得粉碎,这样已经很幸运了。”胡桑走进棚子,一边给孟揽月解释。
闻言,孟揽月微微点头,“经过训练的狗有时比人要好用。”
“下作之法,为人所不齿。”明显带着不屑的声音传进耳朵,孟揽月处理伤口的手一顿。
这说话的人是谁根本就不用看,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好似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王爷说的是。只是,眼下很忙,这里太过狭窄,还望王爷和胡公子离开这里。”吧啦吧啦的说一些影响和谐的话,说别人下作,好像他很光明磊落一样。
此言一出,连一直沉稳给伤患处理伤口的杜先生都忍不住抬头看过来,复又看了看白无夜,随后缓缓摇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儿。
胡桑笑,“是我们唐突了,只是有急事相求杜先生。”
孟揽月无声的冷哼,当做没听到,继续手头上的包扎。
“王爷,新研制出来的解药都在竹筐里,希望能有效。”杜先生接口,他那时连续两天没出现,就是在研制解药。
024、暗算
天香的味道钻进鼻子里,而且很浓重,浓重的就好像被天香包围了。
将那伤患的腿包扎好,孟揽月忍不住转头看过来,只见小学徒正从竹筐里往外拿药。
包在外面的油纸打开,里面是紫红色的大药丸,颜色倒是不错,只是气味儿要差上许多。
“这么多天香,有人全身溃烂么?”下这么重的药,想必溃烂的很严重,因为天香专治身体溃烂。
“没错,全身逐渐溃烂,沾之就会染上。”胡桑叹口气,虽然不知他说的是谁,但想必很严重。
“会传染?传染的速度很快么?”这种病,孟揽月一时半会儿倒是想不出是什么来。
“是,速度很快。”胡桑点头,的确如此。
“是中毒,高卫手下的毒医会炼制很奇特的毒,尽管他已经被高斐杀了,可是他仍旧有很多的毒物留在大周高卫手里。”杜先生拿出一颗药丸来,面色也几分沉重。
“原来如此。”孟揽月了然,人居然可以炼制出这么凶残的毒物来。
“行了,赶紧拿过去救人。”白无夜冷淡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边的讨论。
孟揽月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给伤患处理伤口。
一个小兵拿着竹筐跟随白无夜与胡桑快速离开,那天香的味道仍旧飘在空中,久久不散。
“有重要的人被高卫抓了,前去营救的人却死伤多半。留下一条命的人回来了,却全身溃烂。”杜先生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进了孟揽月的耳朵里。
点头,孟揽月了然,看来救人也很难。重要的是,那个高卫太过狡猾奸诈。
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孟揽月跟随杜先生到了山坳边缘的军帐,这里的条件可以说很艰苦,相比较起来孟揽月心里也算平衡了。
在杜先生旁边的帐篷住下,尽管她是个女人,但是有杜先生在,到目前为止好似还没人轻看她。当然的,可能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她是谁,若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吓着他们。
外面不平静,兵士随时都在走来走去,身上的盔甲随着走路在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是前线?孟揽月也有了些实感,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前线就是这样的。
迷迷糊糊,孟揽月觉得自己大概是刚刚有了困倦的感觉,不想就猛地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吵醒。
刷的睁开眼睛,还没回神儿,帐外就传来了杜先生的声音,“小孟,醒一醒,咱们该出发了。”
快速起身,孟揽月钻出帐篷,只见杜先生已经背好了药箱。
“去哪里?”转眼看向别处,黑夜之中火把冲天,大批的兵马正在离开。
“起了战事,咱们也得跟上。”来不及多说,杜先生一边挥手指挥着小学徒都动作快点。
“走吧。”孟揽月也话不多说,与杜先生快速的朝着山坳口奔去。那里有一个小队,还有几匹马。
孟揽月并不会骑马,只是看着杜先生也上了马,她也没有说什么,上马抓紧了缰绳,然后随着队伍一起出发。
这种经历绝对是第一次,尽管马儿颠簸,她也很担心随时会掉下去,可是心下不免几分兴奋。这可比在急诊室里时刻准备着有意思多了,刺激。
前头的队伍早就不见了踪影,这边的小队也一直在抓紧赶路,这种情况连那两个小学徒都很习惯的样子,显然他们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天边隐有亮色,他们也在马上颠簸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孟揽月感觉自己的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一直死死地抓着缰绳,以防自己再掉下去。
太阳从天边升起,他们的小队也终于抵达了第一处发生战事的地方。这里发生过小型的冲突,因为人不多。
可是,即便是小型的冲突,但看起来也很严重,因为等在原地的伤兵都伤的很重。而且四周的树木也被波及,枝叶落了满地,还有一些流箭插在树干上,空气中也弥漫着血味儿。
孟揽月与杜先生等人立即下马,给原地的伤兵处理伤口。有几个较为严重,经过简单处理后,小兵立即抬着他们往营地赶。
“小冲突不断,看来这次真的是和高卫碰上了。”杜先生的衣服上都是血迹,他看着远处,面上也不禁几分冷凝。
“这个高卫听起来很难对付。”看着他,孟揽月不知高卫是什么样的人。但经过这几次来看,很阴险是没错了。
“高卫稚龄之时便抢夺了大周的兵权,杀兄弟,囚生父。而且,还暗算过王爷。幸亏王爷武艺高强,否则当时便没命了。”杜先生几分感慨,当世再难找出这种人物来了。
暗算白无夜?孟揽月眼皮一跳,“可是之后还是被先生你救回来了。”白无夜遇险最有名的那次,应当就是他失去命根子的那次吧。原来,这是高卫做的。怪不得说起高卫白无夜就没好话,这可是深仇大恨。
“是王爷福大命大,那一剑极狠,几乎贯穿王爷的小腹。”杜先生边说边摇头,还是可叹高卫的厉害,能近得了白无夜的身。
暗暗唏嘘,原来当时并不是直接割掉了白无夜的男性象征,而是刺到了他的小腹。
显然的,已经刺到小腹了,那么就直接波及了那个地方,至此,一个王爷就成了太监。
“咱们继续前行,这边界极其危险,在不知道的地方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人了。”杜先生面色沉重,尽管他行医,可是他又的确不想战争频发。
再次深入深山,行了一段路后又碰到了几个受伤的探子,简单给处理了下,他们再次前行。
翻过一座山头,杀气迎面扑来,连孟揽月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里风声不对。
护送他们的兵士上前查探,顺着山头往下走,各个谨慎小心。
孟揽月与杜先生站在一处,听着山下宁静,她缓缓皱眉,若是有伤兵的话,不应该寂静无声。
刚欲说些什么,急促的风声忽然入耳,孟揽月反应很快,扭头看向右侧,茂密的树林中,一支流箭恍若一道光似得朝着这边窜来。
那支箭带着寒光,速度极快,直奔着孟揽月与杜先生的方向而来。
瞳孔在瞬间放大,下意识的躲,可是在那个时刻,根本躲无可躲,身体好似也不听使唤了。
放大的瞳孔中,那支箭越来越近,感觉它已射到眼前时,猛地出现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那支箭。
相距仅仅十几公分,那锋利的箭尖还在颤颤巍巍,不过它已构不成威胁了。
“多谢王爷。”杜先生仅仅是一瞬的诧异,随后后退一步,拱手作揖。
顺着抓着那支箭的手看过去,入眼的便是一袭华贵劲装的白无夜。他面色沉定恍若静水,还是那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他看起来很是轻松。
只是,若是看他的手就会知道,他并非毫不费力,因为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几分慑人。
025、玷污
反手将那支箭扔出去,它好似长了眼睛,直直的插进了旁边的树干中,而且震动的整棵树都在摇晃。
眼皮也不禁跟着一跳,孟揽月还从不知,人可以有这样的力气。
杜先生不止一次的说过白无夜武艺非凡,这武艺到底是强大的力量还是像武侠小说之中那样飞来飞去,直至现在孟揽月也没见识过。
其实她真的很好奇,所谓的武艺到底是什么。
“高卫还在找机会杀先生,暂时,先生还是回大营吧。”寂静的山林,白无夜站在那儿,看起来好似只有他最高。其他人站在他身边,无端的显得异常矮小,根本无法企及他的高度。
“人还没救回来,若是情况不对,我也可以及时施救。”杜先生沉声道。
“生死有命,本王想尽了办法,又搭进去数条人命。若他死了,也只能证明他注定该死。”白无夜的声音很冷淡,可是听起来不乏几分咬牙切齿之感。
“毕竟是三王爷的人,我们还应尽力施救。”杜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相比较起来,还是先生你较为重要。”白无夜看了一眼杜先生,漆黑的眸子看不见底。
这种话,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微妙。孟揽月几不可微的挑眉,视线分别在杜先生和白无夜的身上划过,一丝丝邪恶冒出心底。
白无夜不是正常的男人,说不定,心态什么的也有变化。而杜先生,仙风道骨,身上浸满了岁月的味道。
啧啧!邪恶的想法冒出来,孟揽月不禁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她不歧视,可是还是有些受不了。
“我老了,说不定哪一日就魂飞天外了。小孟啊,这里暂时交给你,这个你拿着。这大还丹只有一颗了,草药难寻,待得事情结束,我便去山中找药。”将一个瓷瓶交给孟揽月,杜先生鬓角的白发异常显眼。
接过来,孟揽月看向杜先生,“先生你小心些。”那个高卫,居然还一直在暗杀他。这人不止残暴凶狠,还记仇。杜先生是他手下毒医的死对头,所以,他就杀他。
“来人,护送杜先生回大营。”白无夜一声令下,两个劲装护卫从林中出现,动作迅速。
看着他们,孟揽月也不禁皱眉,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人在附近,这帮人会隐身不成。
在那两个护卫的护送下,杜先生迅速离开了,想来这么多年高卫一直在找机会暗杀他。无论是留在这儿还是离开,他都很淡然。
站在原地,孟揽月将装有大还丹的瓷瓶放起来,随后才意识到,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直都是杜先生做主导,带着他们在山里跑,可是这会儿杜先生不在,她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行人从山下走出来,一行劲装护卫,还有一个是胡桑。他穿着一身白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尤其是他身边的护卫各个健壮结实,就显得他更单薄了。
“已经出发了。高卫在和高斐缠斗,这次高斐逗得高卫气急败坏。”胡桑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睑发青的情况则有些严重。
“高斐这个黄齿小儿诡计多端不亚于高卫。”说到高斐,白无夜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看来他和高卫才是大仇。
“不管他是否诡计多端,他拖住了高卫,就给我们救人赢取来了时间。孟大夫,杜先生不在这里,看来这次要麻烦你了。待得人被带回来,希望你能尽力的救回他。”胡桑看着孟揽月,说这些话时倒是很真诚,他不似白无夜,对于那个等着被救的人,他很着急。
孟揽月不知那人到底伤的有多重,可是看胡桑如此重视,她也不禁颌首,“我会尽力的。只是,胡公子你看起来不太好。”
“这几日没休息好罢了。不如,劳烦孟大夫给我看看。”走过来,胡桑伸出右手,请孟揽月请脉。
看了一眼他的手,孟揽月随即抓住,一手托着他的手,一手搭在他脉间。
“太过疲累,休息不够。胡公子还是多多注意一些,毕竟刚刚做过手术。”放开胡桑的手,孟揽月的神情以及语气一直都是平板无温的。
胡桑点点头,倒是很听医嘱。
蓦地,他看向白无夜,视线掠过了他的手,随后道:“王爷你的手受伤了,不如让孟大夫给您瞧瞧。”
闻言,孟揽月转头看过去,随后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穿着劲装袖口不是松散的,所以很容易就瞧得见他的手。掌心看不见,但是拇指的确有血迹。
白无夜缓缓的将垂在身侧的手负后,漆黑无波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孟揽月,“不用。”
这两个字没什么特别的,而且他的神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看在眼里却知晓他的意思。
孟揽月无声的冷哼,随后收回视线。
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一种,不让她碰他而已,好似她碰了他,就会玷污了他。
这个身体的确有着不好的名声,但是总是因此而被误解,孟揽月心下也不禁几分气恼。
她近段时间钻研医术,又治病救人,如今跋山涉水的行医济世,虽不是为了贪图什么好名声。可是还这般被人不屑看不起,她想没感觉都不行。
胡桑看了看孟揽月,很明显瞧见了她眼睛里的气恼,自己也不禁几分内疚,“孟大夫,眼下咱们就在这山里等待消息。条件不方便,还望你能适应。”
“放心吧,什么环境我都适应的了。只要不把我贬为军妓,我谢天谢地。”后一句说的讽刺,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先不说孟大夫你医术不凡,就是杜先生也不会同意。在西疆,杜先生说话可是很有分量的。”胡桑笑,言语温和。
看向他,孟揽月也无端的叹口气,不管胡桑这个人有多少心机,但他的确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这样的人,倒是很适合做朋友。
唇角微弯,她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那边,白无夜漆黑的眸子几不可微的眯起,尽管她身无一饰物,但不可否认,的确美艳无双。
026、抠门
黑夜的深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透着无尽的未知与凶险。
一处山坳中,几堆篝火在燃烧着,也照亮了山坳。
左侧尽头,两堆篝火挨得近,这里的光线也更明亮些。几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或坐或躺在篝火附近,另几个身着素色布衣的人正在给他们处理伤口。
其中,就有一身素裙的孟揽月,她正在给一个护卫处理腿部的伤口。伤口正处在大腿内侧,那里有重要的血管,所以这个护卫也失了不少的血。火光下,他的脸色苍白泛青,但神智却一直保持着清醒。
而且,他的面上明显有几分尴尬,从他知道给他处理伤口这个大夫的真实身份开始,他就一直在尴尬。
孟揽月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如同给任何人处理伤口一样。
用了外用的麻药,伤者不会感觉到痛苦不堪,缝合也进行的很顺利。孟揽月心下不免几分开心,因为这麻药是她配制的,并非杜先生的作品。
杜先生的配方都是精品,她在配制的时候又稍稍改了下,效果如何其实她不知道。但眼下看到结果了,还是很不错的。
“待太阳升起,你们便返回营地疗养身体。没有染上毒,已很是幸运了。”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只有胡桑有这种声音。文雅和煦,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和压迫力。
“是。”受伤的几个护卫同声应答,他们是三王麾下,自然的也听从胡桑的调遣。
毒?孟揽月倒是想起来了,那大周的高卫用毒将一批又一批前去救人的护卫撂倒。染毒之人浑身溃烂,杜先生研制出了解药,而且下了大量的天香。
“在山中奔波,不知孟大夫可否吃得消?”看向已开始包扎的孟揽月,胡桑语气依旧。
“说起来,倒是比在营地好得多。”孟揽月专注于手上的事,但依旧听到了胡桑的话。这次是为了救三王的人,胡桑这般问也在情理之中,很符合他的脾性,不似某人高高在上,好似所有人都该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笑,胡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里只有一堆篝火,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根本看不清有些什么。
“杜先生的高徒,无论在西疆还是草流城都吃得开。孟大夫无需再担惊受怕,有些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胡桑似乎知道孟揽月心中的担忧。
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快速的将纱布系上,孟揽月站起身,面对胡桑。
借着火光,看着胡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带着笑,而且很真诚,让人不得不信。
“真的?”杜先生有地位孟揽月是知道的,但至今为止他也没说过要收她为徒的话,她也没想过。但胡桑会说她是杜先生的徒弟,想必其他人也是这般认为的。
杜先生是她的贵人,借着这个贵人,她不止避开了那惨事,还得来了福气?
“自然。”胡桑微微点头,他又怎么会骗人。
无意识的深吸口气,孟揽月弯了弯唇角,“谢了。”他这般说,真的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又何须客气?认真计算起来,应当是我要谢谢孟大夫才是。”说着,胡桑拱手微微弯腰,活脱脱的谦谦君子。
笑意染上眼睛,火光中,煞是美艳。
“胡公子也无需客气,我也是为了保命罢了。”孟揽月也直来直去,当时为胡桑做手术,的确存在这个心理。
胡桑莞尔,孟揽月这般说,他也接受。
所有受伤的护卫都处理好了伤口,伤势较轻的照顾伤势重的,腿部受伤失血过多的护卫被同伴扶起来,临离开之时他忽然开口向孟揽月道谢。
“多谢五王妃。”
这句话进入耳朵,孟揽月就不禁皱了眉头,“不敢当,叫我孟大夫就行。”
护卫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接口。
“去休息吧,天亮了就出发。”胡桑解围,那护卫点点头,在同伴的搀扶下到别处休息。
再看向孟揽月,胡桑笑着摇头,“有些事情的确急不来。王爷他、、、”
“别再说这个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的很。若不是别无选择,我也不会在这儿。”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这个淫荡的女人,她的委屈不知向谁诉说。
胡桑弯了弯嘴角,很明显的是将笑意压了下去。
“清洗一下然后用饭吧,奔波了一天,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你。”不再说这个话题,胡桑看了看她身上手上的血,很认真的再次确定,她就是个大夫,绝不是装腔作势。
单薄的身体缓步的走回山坳的另一侧,从胡桑的步伐上就能看出他身体不是很好。
不过此时很明显的是他心情不错,脸上一直挂着笑。
“一个人若是要改变真的这么容易么?不知王爷的调查如何了?”走到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果然那里有个人坐在那儿。暗色的劲装,布料上乘质地如水,即便火光照不到这里,但隐隐的那布料也在泛着光。
其实根本无需用眼睛寻找,进入这片地域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不长眼睛的都知道这里是禁地,最好离远点儿。
坐在这儿,白无夜能看得到整个山坳。
“胡公子不是代替三哥调查过了么?又何须多此一问。”声线低沉,更多凉薄。
走到白无夜左侧一米之外的地方坐下,胡桑喘了口气然后道:“就是因为那时调查过所以现在才更纳闷儿。三哥当时想了很多法子阻拦这桩婚事,甚至想过在送亲路上杀了她一了百了。只是帝都情况复杂,高卫又一直伸手草流城,不能再生事。三哥说,就让天下再笑话一次吧,待功成之时,谁还会记得这些。但现在看来,没动她兴许也是一件好事。大夫稀缺,好大夫更稀少,王爷的边疆之地很需要。”
“多谢胡公子为本王着想,草流城才缺少大夫,这几年一直有疫症。只不过,本王是不会相送的。”白无夜直视前方,在胡桑说话时他的眸子也未动弹分毫,恍似和黑夜融为一体。
无言,胡桑动了动嘴不再说话,白无夜的抠门,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