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到了能休息时,自然会停下来。”这个地方还是太危险了,白无夜自是觉得不能再停留。
闻言,孟揽月没有再说话,只希望他的伤口能结实些,不会轻易的再被扯开。
天亮了,太阳也从天边跳了出来,在树林里奔走,蓦一时能见到阳光。
阳光很暖,而且还带着好闻的味道。
大概在晌午时分,一行人终于走出了殷山山脉的范围,山势再次变得平缓而连绵。
白无夜的速度放缓,在越过一个山头之后,居然瞧见了几匹马就在山下,还有两个护卫在那儿,正守着马匹。
原来是着急赶到这儿,见到了马儿,孟揽月也不由得松口气,有马代劳,白无夜就不用飞奔了。
眼见白无夜等人回来,守在原地的两个护卫立即将食物从马背上拿了下来。
见着了吃的,孟揽月立即叹气,“总算能吃东西了。”
“先喝水。”把水壶递给她,白无夜的面色有些异常的红。
接过水壶,孟揽月多看了他一眼,“一会儿我给你看看伤口,然后你再吃点药。”
“嗯。”没多说什么,白无夜虽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觉得不碍事。
灌了半壶的水,孟揽月拿过护卫递来的食物,虽说都是冷的,但总比吃野果子要好得多。
“没人跟你抢,慢点吃。”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氤氲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白无夜一边低声道。
“这么不是饿的么!再有下次啊,我肯定把天珠炼成的药吃了,免得饿的难受。”虽是这么说,但孟揽月可舍不得,药很珍贵,得用在关键之处,哪能用来充饥。
“你可以给自己炼成的药取个名字。”每次都带上天珠二字,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好药了。
“取名字?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你说叫什么好?揽月大力丸?”取名字?她还真没想过。
无言,白无夜看着她,那眼睛里皆是遗憾,“是个学医的天才,但肚子里又的确没有几两墨水,很矛盾。”
撇嘴,就知道他没什么好话,不再搭理他继续吃,那饿的无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填了肚子,护卫开始准备启程,而孟揽月则检查白无夜的伤口,并嘱咐他吃药。
把他的衣服脱下一半,然后解开纱布,伤口露出来,的确有些渗血。
“还好,并没有崩开。我撒些药,接下来有马儿代步,你别再用力了。”孟揽月动手上药,一边嘱咐道。
“嗯。”白无夜答应,很听话的样子。
“作为患者,的确应该这个样子,谨听医嘱,不可怀疑。若是在民间看病,哪个患者像你这样对大夫不恭敬,非得给你点教训不可。”白无夜说话实在气人,若是个承受力不强的,肯定会被气死。
“你打算怎么教训?”白无夜倒是想听听。她坐诊都不收诊费,还想着教训人呢。
“给你的药里下点番泻叶,让你拉肚拉死算了。”上好了药,孟揽月开始将纱布重新缠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本王不认识那些寻常的药材啊?”白无夜似乎在嗤笑她的智商,糊弄不懂的人还行,但是那些普通的药材他都认识。
眨眨眼,“倒是忘了五哥懂药性。”
“所以,你再想些别的法子吧。”把衣服穿上,白无夜站起身,身形挺拔,根本看不出他受伤。
众人上马,孟揽月再次被安置在了白无夜的身前,马儿出发,这次的确要省力的多,而且,坐在马背上比被白无夜带着要舒坦的多。
马儿飞奔,而且,前行的路线是早就定好的,所以路上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直至黑夜时,队伍居然出了山,而且遥遥的,瞧见了零星的灯火。
“这是哪儿?”那灯火蔓延出去很长,显然那不是一个村子什么的,而是一座城。
“大周的绍城。”白无夜回答。
“我们要进城么?”孟揽月不知白无夜想做什么,毁了高卫的制毒基地,眼下自然是回到自己的地盘才安全。
“不,只是路过这里。”白无夜看着绍城的方向,一边淡淡道。
“走官道?”眼下他们就在官道上,官道的确比较平坦好走,可是太危险了。
“眼下走官道更安全。到了玉山附近,再进山。”白无夜低声回答。
缓缓点头,孟揽月倒是觉得他说的也在理。眼下大周的那些兵士定然还在山里搜寻他们呢,走官道这个方法是反其道而行之。
队伍顺着官道向南行,道路平坦,速度也飞快。
连夜奔波,不止马儿累,人也累的不行。
天色再次转亮,队伍也进了玉山,这时,速度才慢下来。
“王爷,前方有条河,是否稍作停留?”在前探路的护卫打马回来,一边道。
“好。”白无夜看了一眼各自座下的马儿,都满身是汗。
队伍行至前方的河流旁,终于休息了下来。护卫牵着马儿到河边喝水,其实他们也十分爱惜这些带着他们奔波的马。
“还有多久咱们能离开这山。”不知这是哪儿,孟揽月已经彻底迷糊了。
“傍晚吧,傍晚就能抵达前线的营地。”原来,这里已经进入了西疆的地界。
“有五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一番折腾,如今想想好像做梦似得。”坐在地上,看着那些喝水的马儿,孟揽月一边叹道。
“做梦有这么清晰么?”在她身边坐下,白无夜的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眨眨眼,孟揽月摇头,“我向来不记得做过的梦,本来梦里还挺清晰的吧,可是醒来就忘了。其实这恰恰说明我的脑子没什么问题,记得不知哪个人说过,把梦记得特别清楚的人,老了之后容易变痴呆。”
看着她,白无夜的眼神儿有那么几分若有所思,但又好像有些迷惑。
看向他,孟揽月挑眉,“不同意我说的?还是说,五哥你总是能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
微微摇头,“记不住。”
“那就说明你老了之后变痴呆的几率会大大减小,恭喜你。”弯起红唇,她笑道。
没有再说什么,白无夜看着流动的粼粼河水,若有所思。
休息片刻,即便眼下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但仍旧不敢拖沓。
翻过几座山,又路过一条险峻的深沟,终于抵达了玉山之中的大营。
而此次跟随白无夜出任务的受伤的护卫也均被送到了这里,进了营地,孟揽月便下马直奔医帐。
这里的医帐眼下只有一个小学徒在这里,这是李军医的徒弟,鲜少在大营,总是奔波于山中的各个营地之中,孟揽月也只是见过他一次而已。
送过来的受伤的护卫小学徒已经给简单处理了,但是有几个伤势较重的,他没敢动手,只是给吃了止血的药,又给包扎了伤口。
医帐里的工具不够齐全,但所幸孟揽月随身携带了,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就开始准备给受伤的护卫治疗。
“他们会一次受伤这么多也实属难见,想来是跟随王爷还有孟大夫去执行什么较危险的任务去了。孟大夫没有受伤,真是万幸。若是孟大夫也伤了,真不知谁还来给他们治疗。”小学徒不太擅长大型的手术,一些普通的外伤或是骨伤他还能够独当一面。
“是啊,所以咱们大夫得尽量保护好自己,不然真的麻烦大了。”最好,是连病都不要生。
小学徒做助手,两人在医帐之中忙碌,还有两个白无夜特意调派来的护卫帮忙做体力活,这一忙,一夜便过去了。
太阳从天边跳出来,证明这又是一个好天气,孟揽月疲乏不堪,随便清洗了下吃了些东西,便睡下了。
再次醒来,她是被一阵号角声吵醒的,那号角声嘹亮又急促,就像在她耳边吹似得。
睁开眼睛,她缓了一阵儿,忽然发觉这么急促的号角声在前线来说是有紧急的战事发生。果然,待得号角声终于停歇下来后,她也听到了队伍集结的声音,兵马都在跑,地面好似也在跟着颤动。
下床,孟揽月把背包背上,然后快步的走出营帐。
“孟大夫你来了,咱们得撤退了,大周的兵马跟疯了似得已经把玉山外围住了。”小学徒正在医帐里收拾东西,把紧急的用具药品之类的东西装在硕大的药箱里,这是大夫的命,无论多么急,都得把它们带上。
“这么说两军即将交战?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撤?”若是交战必有伤亡,军医得随军才行。
“是王爷下的命令,要咱们赶紧跟着后方兵马撤退,撤出玉山。”小学徒已经收拾完毕,边说边把硕大的药箱背在了身上。
闻言,孟揽月不禁皱眉,白无夜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莫不是,这玉山守不住了?
正在这时,两个护卫走进医帐,瞧见孟揽月在这儿,俩人似乎也松了口气。
“孟大夫,属下二人奉命护送孟大夫撤离,队伍已经要启程了,咱们走吧。”两个护卫先去了孟揽月睡觉的帐篷,可是那里没有人。
“王爷呢?”看着他们俩,孟揽月便差不多猜到白无夜是要准备迎战了。
“王爷已经出发去了前线,此次战事不知会如何,所以这玉山里的大营要尽快撤掉。若是玉山能守住,咱们会再回来的。”护卫交代道。
深吸口气,孟揽月点点头,“好,走吧。”若是玉山守不住,相信白无夜也会很快撤出来的。
撤退的队伍不走大军出营的方向,反而距离医帐特别近。
后方兵马是负责运送伤兵以及粮草的,大事不好时,最先撤退的就是他们。
运送粮草的马车有二十几辆,小学徒快速的蹦上一辆马车直接坐在了车辕的另一侧,奔走于各个大营之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两个护卫跟随在孟揽月身后,与她则上了另外一辆马车,马车上物资不多,这是专门为孟揽月留出来的。驾车的也是护卫,另一个护卫则坐在了车尾,负责观察后方。
人到齐了,队伍迅速拔营而行,营地也渐行渐远,孟揽月则看着前路几分忧心忡忡。
大周的兵马围住了玉山外,想必是高卫气急败坏,准备报复了。
依他的报复心,不得到让他满意的结果,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破坏他制毒基地的又不是白无夜一人所为,还有高斐呢。他若是报复,想来两边都不会放过。以一敌二,他胜算就不大了。
“我们会随时都能得知前线的情况吧。”孟揽月开口询问道。
驾车的护卫点点头,“孟大夫别担心,会有信兵随时通报的,我们眼下只是撤出玉山,玉山外就是郝将军的大营。此时郝将军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增援。”
“这么说,不管投入多少兵力,都会保证这玉山不沦陷是么?”孟揽月觉得这才符合白无夜的品性,他是个不会让步的人。
“没错,王爷不会让玉山沦陷的。”护卫点点头,只要有白无夜在,多艰难也得打。
以前失守过一些土地,但那时白无夜都不在,若是他在,想必也不会发生。但同时的,也会死伤更多的将士,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享受着较高的待遇,就得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深吸口气,孟揽月了解了,但心里却几分愁绪。虽说打仗总会死人,但这么死下去,人只会越来越少。
战场上刀剑无眼,其实很需要大夫也在,一些本该活命的人,也有机会活下去。
但此番她和另外的小学徒,唯一的两个大夫都撤离了,不该死的人得不到救治,只会眼睁睁的等着丧命。
如此一想,心中更是憋闷,眼下她已经不知军医到底有何用处了。
“前线打仗却没有大夫,怎么想也是不应该。不然我们回去吧?”思虑半晌,孟揽月开口道。
哪知护卫立即否决,“孟大夫,让您跟随后方军队撤离是王爷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背。”
闻言,孟揽月无话可说,她还真有那个去前线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得克制这不合理的冲动,前线已不知成了什么样子,战事也一瞬千变,有时并非人力所能控制。
距离玉山越来越远,时近下午,终于撤出了玉山。在一片山中迂回的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抵达了另一处大营。
队伍是顺着大营后方进来的,这里也仍旧是撤退时的路线。
从马车上下来,孟揽月扭头看向远山,越向远处看,那山势就越险峻,一些山峰的山巅露出来,好像直冲云霄。
“孟大夫,前面那两座帐篷就是医帐,咱们赶紧歇歇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伤兵会被送过来,虽然距离前线远了点,但这都是有可能的事儿。”小学徒背着沉重的药箱走过来,他格外了解这前线的事儿。
“你看那边的山,最远处的那几座山峰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我当时去找炼制大还丹的药材,就是在那片地方。”指着远处,孟揽月说道。
看过去,小学徒点点头,“那时杜先生也经常去那里采药,有时还会冒险去大周呢。待得战事停歇了,孟大夫可以随时去的。”
“是需要药材,很需要。”如同眼下这种战事,如若每人身上都有一颗大还丹,死亡将会大大的减少。
只是,炼制大还丹的药材太稀少了,要是能人工的种植培养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
在这大营中等待,不时的便听到一波一波兵马出营的声音。前线的战况,也着实让人担心。
一直没有伤兵送来,但孟揽月和小学徒却依旧在医帐中做准备,因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伤兵送回来。
“眼下这营地里药品不够,需要联系关将军尽快的将药品从大营运过来。”走出医帐,两个护卫一直站在帐外,他们奉命保护孟揽月,自是不会离开半步。
“好,属下这就去找信兵,让他尽快赶回大营。”护卫点点头答应。
“还有,流香和柏前都在大营,要他们俩也跟随关将军的队伍过来,眼下这里人手不足。”他们俩一直都在大营里学习,这正是个实践的好时机。
护卫领命,便立即离开。
返回医帐,孟揽月将背包里的药品都拿出来,虽说带了不少,但若是面对成百上千的伤兵,这些药根本不够用。
药品急缺,她也不由得有些焦急,希望这段时间流香和柏前没有贪玩,她教他们炼的那些常规药品在这种时候正是急用。
夜幕降临,一批队伍终于进了大营,运送回来的正是伤兵。由于路途遥远,有一些伤兵已经休克或是没了气息。
送进医帐,孟揽月与小学徒立即忙碌起来,挑灯夜战。
095、服软、穿衣服的速度
关将军带着队伍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大营,他带着几十车粮草,药品等物资,而且还带来了几个人。
在大营的流香和柏前,以及在途经其他大营时,正等着这队伍打算一起跟着来前线的李军医和他另外一个徒弟。
医帐里,孟揽月和小学徒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夜加一天,俩人皆是疲累不堪,但伤兵仍旧在无休止的送过来。
如此大的伤亡,这么多年都很少见,显然前线的战事十分恶劣。
整个医帐都是血腥的味道,来不及扔掉的纱布堆积了那么高,且上面都是鲜红的血。
“小姐,你还好吧?看你脸都没有血色,你是不是连饭都没吃?”进入医帐,流香就直奔正在给一个伤兵处理腿伤的孟揽月。那腿上的大血管破开,所幸在临来的已有兵士把衣服紧紧地缠在他腿上,这才使得他没有因大出血而休克昏迷。
“哪有时间吃饭,一天一夜了,我只喝了几口水。”孟揽月的确有些熬不住了,眼下她连鼻子都不敏感了,这医帐里浓浓的血腥味儿她都闻不到了。
闻言,流香立即把路上带的包裹拿过来,里面有她特意装好的用来充饥的糕点。
把糕点掰成小块儿送到孟揽月嘴里,另一手利落的拧掉水壶的盖子,瞧着孟揽月手上的稍作停顿,她就立即把水壶又递了过去。
“有你真好,还知道给我喂饭,早知道,就该随时把你带在身边。”孟揽月不禁感慨,还是丫头知道疼人。
“那以后小姐可得走哪儿都带着奴婢。”孟揽月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流香也不想独自在大营待着。
“成,只要没危险,以后就带着你。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这些工具拿出去扔到那大锅里煮沸消毒,顺便把已经煮沸的捞出来。”说着,把带血的工具扔到盘子里,这个伤兵已经缝合好了。
把手里的糕点送到孟揽月嘴里,流香立即去干活,手脚麻利的很。
另一边,李军医也已经开始上手处理断骨的伤兵,那一直在忙碌的小学徒总算不再紧绷着了。
“孟大夫,现在开始由我来缝合吧,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练习,也正好让你看看我进步如何?”柏前洗好了手,也走了过来准备帮忙。
“好,有你打下手,我能轻松一些。不过得做好准备,伤兵太多了。”把带血的手套摘下去,孟揽月又换上了新的,这一天一夜下来,小羊皮的手套也用的差不多了。
“是啊,这前线就是不一样,进了大营就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柏前也戴上手套一边感慨。也幸好他学了医,要是也去打仗,他这种程度的,肯定第一回合就得被拿下,连看到胜利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大营里的药都带来了么?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炼药?”趁着下一个伤兵被抬进来之前,孟揽月问道。
“自然都带来了,孟大夫你之前炼制的那些止血的药丸,我和流香研究着炼制了不少,这次都带来了。”柏前立即点头,他和流香还真没有偷懒。
“做得好。”较为欣慰,这么坚持下去,俩人肯定有出头之日。
负责保护孟揽月的两个护卫眼下接手了往医帐里抬伤兵的任务,俩人有力,抬伤兵根本不在话下。
“关将军带来的药品中有止血药,你着人立即送到前线去,务必给每个即将要送回来的伤兵先服下。否则人还没等到这儿呢,得有一大半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所以,真的得做好人手一颗的准备,特别是那些常用药。
护卫领命,将伤兵放到木床上后,就立即离开了。
流香端着在大锅里煮好的工具走进来,那大锅里的水尽管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仍旧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流香也有些不太适应,但毕竟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她还算镇定。
开始给伤兵处理伤势,柏前打下手,俩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而流香则负责给孟揽月和李军医这两位大夫更换消毒器具,这医帐才算忙活开来。
“孟大夫,咱们是怎么和大周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冲突的?”柏前是真不理解,明明相安无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是啊,听说大周的兵马大肆围住玉山,好像举了半国的兵力。”那边,李军医也开口道,他一直都在山里,但对于此事仍旧是不解。高卫虽做事没有底线,但这么莫名其妙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恼羞成怒了呗!事已至此,只能打了。而且王爷就在前线,有他在,是不会让步的。所以除非大周撤兵,否则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停战。”孟揽月没有多说,但高卫此次大概也是下定决心非得报复不可。
这样的两个人碰上,能有好结果才怪。
“王爷的确不会让步,这若是让步了,下回高卫还得来这套。长此以往下去,咱们西疆的土地还不得一点点的进入他高卫的口袋。”柏前是个明白人,这种事情上是不能让步的。
“说得好。”看向柏前,孟揽月倒是没想到他有这种见识。
柏前笑笑,几分羞涩。
夜幕降临,医帐里燃起了灯火,因为要做手术,所以灯火明亮异常。
不过刚刚这么一会儿,柏前和流香就有些吃不消了,两人多次休息,然后再跟着战斗,但仍旧是双腿沉重不已。流香更是自来到西疆后就没再做过那些苦活累活,更是因为这一下子不适应而使得双腿有些浮肿。
“先坐着歇会儿吧,不用一直站在这儿,你若是倒了,可就没人给我喂饭了。”看了流香一眼,按理说她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不就该那么劳累。
“那哪成,小姐还在做事呢,做奴婢的怎么能歇着?”而且流香现在觉得,自己这身子骨好像娇贵的像小姐似得,这就是长了小姐的身子却是丫鬟的命。
“在这医帐里没什么小姐奴婢的,你是我徒弟,师父关心徒弟是应该的。你看李军医,还不是疼爱徒弟,才让小蔡去睡觉了。”自李军医来了,他的徒弟就坐在了椅子上歇着。结果歇着歇着他就睡着了,直到现在还在打呼噜。
听到这话,流香不禁笑,“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啊?”原来她可以做孟揽月的徒弟了。
“你看我哪句话像假的?快去休息吧,有事儿我就叫你了。”用刀子把伤兵后腰上的箭头挑了出来,血也随着流了出来。
柏前立即上手帮助止血,孟揽月则拿起另外的工具,准备查看一下伤口内部。
伤口内部并无大碍,孟揽月也放心了,柏前立即进行缝合,而且几番下来,柏前的缝合技术也得到了孟揽月的肯定,他还是很有天赋的。
这一拨伤兵终于在半夜时全部处理完毕,而且,新的伤兵还没有被送进来,站了很久的孟揽月终于可以休息了。
坐在椅子上那一瞬间,她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太舒坦了。
“小姐喝水。”流香动作麻利的把水递过来,又把刚刚小兵送来的饭菜端了一份儿放在桌子上。饭菜飘香,孟揽月也觉得饥饿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