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白无夜给了答案,听得孟揽月不禁皱眉。
“真的假的?这气味儿我刚刚闻到了,也闻不出是什么。要真是毒药,是不是和你血液里的毒有关系?”若真是毒药,孟揽月就直接想到了白无夜身体里的毒。
“到了让你知道的时候自会告诉你。”言外之意,现在不能说。
挑了挑眉,“那还是别告诉我了,免得我再泄露了。”
“若是这辈子不说,你不会抓心挠肝的好奇死?”白无夜的脸色好了些,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不再正襟危坐。
撇了撇嘴,孟揽月还真是好奇。
不过,这辈子?这咸蛋想的倒是长远,把一辈子的事儿都想到了。
来到了前线,孟揽月自然得去医帐,那才是她发光发热的地方。
李军医身在前线,还有另外两个小学徒,三个人都累的够呛。尤其李军医,身体不好,满脸的疲惫。
“孟大夫,你回来了!安全回来就好,当初可是吓着了我这把老骨头。”看见孟揽月,李军医不禁长叹,他们都是大夫,手无缚鸡之力,遇到那种事情太过危险了。
“我命大,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我不止找到了炼大还丹的药材,连大还丹就炼成了。不过,都被王爷拿走了。接下来我还会再炼,到时送给李军医。”看李军医的状态不太好,孟揽月有心赠他大还丹,可都被白无夜没收了。
“真是太好了,想必杜先生也会很高兴。对了,杜先生回来了吧?”李军医也知道每年杜先生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回来了。
“嗯,已经回来了。不过他疲累的很,还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放下背包,孟揽月开始动手把用过的手术器具收起来,准备一会儿水煮消毒。
“杜先生年纪大了,愈发的力不从心。想来日后这任务,就得交给孟大夫了。”李军医也不由得叹气,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一听这话,孟揽月不禁想起刚刚白无夜所说,到了该她知道的时候就告诉她,想来和李军医的话是一个意思。
这任务以后要交给她?那白无夜这秘密就不得不告诉她了。
又有伤兵送回来,见着了伤兵,孟揽月的心里也就有了底,这兵马到底是和哪路人马发生了冲突,是南周。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间的,就又打起来了。”孟揽月是搞不明白,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看来都闲的手痒了。
“也不知南周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忽然间的就大肆的集结兵马在边界线。他们有动作,咱们自是不能等待,也把兵马调了过去,然后就打起来了。”李军医一边给孟揽月递工具,一边说道。
“当时的判断有误,南周调集兵马,是冲着大周去的。”正在被缝合伤口的伤兵忽然说话,说了其中的原因。
“大周?高斐是准备对付高卫,不知他又得到了什么情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没有理由的就摆兵边关,毕竟在大周那儿好像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到底高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伤兵也不知道,恐怕也没人知道。不过想来高斐定然是得到了什么情报,否则不会忽然的就调集兵马。
高斐那个人精,不会做讨不到便宜的事儿。
陆续运回来了不少伤兵,但所幸他们伤的都不重,简单的缝合包扎,然后就送出了医帐。
洗手,孟揽月一边看着两个小学徒清点这次送来的药,都是炼好的成品药,比那些药材要省地方,而且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方便。
“有了这些药,他们俩就轻松了,不用再忙活着煎药了。尤其这脑子还糊涂,有时就忘了自己煎的药是谁的。经常大半夜的把我吵醒,然后过来给他们分辨锅里煮的是什么。”看着那两个学徒,李军医边说边摇头,资质不行,难有成就。
被说的两个小学徒不禁低头脸红,学了这么多年,这鼻子也没法儿闻出不同的药材之间有什么差异,的确挺难堪的。
孟揽月笑笑,没有说什么,在这个世界学医入门的便是背药经。那么厚的一本,不止要背下来还要做灵活的运用,所以很多人在刚入门的时候就打了退堂鼓。
能坚持下来的,也未必见得能背下来,所以,才会导致大夫极少。
这两个小学徒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们俩打下手打的特别好,相信寻常人也比不过他们俩。
山中还有没有冲突发生孟揽月不知道,不过再没有伤兵送回来,显然是平静了。
把那些器具都水煮消毒之后,孟揽月也回了旁边的帐篷。帐篷简单,自然比不上大营。不过在前线就是这条件,更何况孟揽月也习惯了。
洗漱一番,裙子上又沾了血,孟揽月把裙子脱下来,浸到水里,打算明早洗一洗。这次也没带太多的衣服过来,不洗的话,她就没穿的了。
夜幕降临,帐内只燃一支蜡烛,光线也极其的昏暗。
躺在床上,孟揽月研究着高斐摆兵边关的目的,还是研究不透。他是想把以前属于南周的土地都抢回来么?那可不太容易,毕竟高卫也不是吃素的。
思考着,孟揽月也渐渐地迷迷糊糊,连续在山中奔波两天,觉也没睡好。按照中医所说,人在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是很容易衰老的。而且,容易猝死。
就在迷糊间,一道破空之音忽然传进耳朵,还没等孟揽月睁开眼睛呢,那破空之音划破了帐篷,发出吱啦的一声。然后,它逐渐逼近,在孟揽月睁开眼时,钉的一声,直接穿透了她头顶处的床柱。
那锋利的箭尖穿透了床柱,冒着寒光的支在她脑袋上头,惊得她随即尖叫了一声。
从床上蹦下来,孟揽月快速的躲避到帐篷门边的位置,看向那箭过来的地方,帐篷已经破开了一个洞。
心脏剧烈的跳动,如果再来一支箭并且是冲着她,她没信心能躲过去,太快了。
许是孟揽月的尖叫声太大,使得不远处巡逻的兵士都听到了,他们匆匆赶过来,然后也在外面发现了那帐篷的破洞,随即警戒起来。
不过片刻,帐门被从外推开,暗色的身影走进来,白无夜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帐门后的孟揽月。
“你没事吧?”她鲜少会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
“没事,就是太突然的,吓我一跳。”看向白无夜,孟揽月不由得长舒口气,她狂跳的心脏也缓缓平静下来。
白无夜上下看了她一遍,确定了她的确毫发无损,然后才看向那刺穿了床头的利箭。
箭尾处绑着一卷很厚的纸,不知是什么。白无夜走过去,抓住那箭身,然后微微施力,就把刺穿了床柱的利箭拔了下来。
床柱被刺穿,随着利箭离开,它再次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塌了一样。
把捆绑在箭尾的那卷纸拿下来,白无夜又看了一下那利箭,上面也没有涂抹毒液,而且这利箭由精钢所铸,可并非寻常的箭。
“这是什么?”走过去,孟揽月看着那卷纸。这是什么意思?这支箭不是为了要她的命,而是为了给她送这个东西?
白无夜扔掉利箭,然后把捆绑在纸上的绳子拆开,展开那卷纸,这才发现这是一本薄薄的书。
打开,这书里面居然都是一些画,但画的不是别的,而是人体。上面有各种密密麻麻的标示,对应的都是人体上的穴位。
“这是人体穴位的图解,更深层次的。精通这个的,只有宋先生。”看向白无夜,孟揽月也明白了,这支箭是特意把宋先生这本书送来给她的。
没有言语,白无夜再次翻了几页,然后就发现了一张夹在书中的信纸。上面的字龙飞凤舞,都说字如其人,这字和写字的人很像,朝气蓬勃。
“高斐。”看见了落款,孟揽月也不禁笑,原来这是高斐送来的。只不过,太突然了,吓了她一跳。
拿起那信纸,白无夜面色冷然的看了一遍,随后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很开心?”
眨眼,孟揽月伸手把那本书拿过来,“当然高兴,宋先生的本领我没学会多少,如今有了这本书,可以解开我很多的迷惑不懂。”
“与敌首通信,本王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奸细。”把那信纸折叠上,白无夜也没打算给她看。
无语,“那就怀疑吧,不知接下来是要严刑拷打啊,还是刑讯逼供啊。”
“这个时期极为敏感,这种情况下还笑嘻嘻,勾搭敌首可是大罪。”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白无夜的语气倒是吓人的很,只可惜吓不住孟揽月。
“要是敌首也被我迷住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还能把他给招安了啊?”勾搭敌首?孟揽月忽然觉得自己成特务了。
“以为高斐是傅子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昏暗的烛火都盖不住他眼睛里的鄙视。
“哎呦,五哥这么一说我就不免更得意了,天南海北的,我居然有这么多的追求者。要是聚在一起,估计能成立一个军队了。”不示弱,拌起嘴来她反应极快,刚刚的惊吓也早就抛之脑后了。
拿着那折叠起来的信纸,白无夜猛地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反倒把孟揽月吓了一跳。
“咱们不是只文斗不武斗么?怎么还动手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孟揽月皱眉,要是动手,她可打不过他,动嘴倒是能胜几筹。
“闭嘴。”淡淡呵斥一声,白无夜转身便离开了。
“把信给我啊,那上面写的什么我还没看见呢。”也不是非要看那信,孟揽月就是故意气他。
果然,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白无夜连步子都没停,就离开了帐篷。
白无夜离开了,大概是吩咐了那些小兵,把破开的帐篷又给缝补上了。
坐在桌前,孟揽月看着那本书,不禁又想起宋先生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自己。
尽管现在两国在打仗,可是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阵营不阵营的。
若是有机会,孟揽月真想再去见见宋先生,只是不知再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是不知高斐在那封信上写什么了,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落款,然后白无夜就把信给收了。
这咸蛋,性格别扭,想的也多,没准儿还真会怀疑她倒戈南周。不过随他怎么想吧,反正她是问心无愧。
其实这西疆要是能和南周停战也是好事,随高斐和高卫打呗,那是他们的事儿。
西疆掺和,避免不了有死伤,何必呢。坐山观虎斗,不是更好?
076、新毒来袭、现实世界
自孟揽月来到前线之后,这战事忽然就少了许多,偶尔的会有巡逻队在山中与南周的巡逻队碰上,但都是小打小闹,虽有受伤的,但没有死过人。
这种情况在孟揽月看来是好的,身为大夫,看见死伤太多人,她总是觉得于心不忍。战争太过残酷,不管谁的命,那都是命,实在不该去送死。
因此,她也有时间研究宋先生的那本书,这本书上的穴位都是深层次的,让她也不禁叹为观止。人体真的很奇妙,有的地方明明是要害,但是只要下针得当,就能起死回生。
就是无法见到宋先生,不能和他进行面谈,否则她的收获会更大更大。
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呢,军中就又忽然响起了号角声。
孟揽月本来就在洗漱,听到这号角声,暗道一声不好,大概是又出事儿了。
明明消停了好几天,怎的忽然间又这样了?
走出帐篷,孟揽月往前头走,果然瞧见了迅速集结的兵将。而且孟揽月还瞧见了大将韩修的影子,他一身的盔甲,看样子也是要出营。
韩修都出动了,想必是大事,孟揽月不禁皱起眉头,然后绕过那些迅速集结的兵将,朝着白无夜所在的大帐走了过去。
刚走到大帐附近,就瞧见白无夜从帐中走了出来,他一袭暗色的劲装,面色冷然,满身杀阀。
“五哥。”叫了他一声,白无夜也看了过来,随后停下脚步,等着她走过来。
“又怎么了?莫不是南周集结兵马跑到附近了?”这么多兵马出营,一看事情就不小。
“未必,大周的兵马也过来了,兴许他们是要狗咬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无夜倒是给出了答案。
“那就让他们咬呗。”他们咬起来不是更好,这里的兵马可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一定会互相咬?若是一致对外,咬上了我们怎么办?”所以,不得不防。
闻言,孟揽月顿觉他说的有理,不禁点头,“说的是。”
“想去看看么?”虽然那么说,但白无夜似乎心里还是挺有底的,忽然问孟揽月想不想去看看。
“可以么?”看了一眼那边的兵马,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他们行军可不是闹着玩儿,她反倒是个拖累。
“本王带闲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走吧。”答应了,但答应时也没什么好话。
孟揽月呵呵了两声,尽管不爱听,但是的确想跟着去看看。
于是乎,她跟随白无夜上马,依旧还是他带着她,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出了营。
兵马浩荡,行走于山中,惊得四周的鸟儿不断的扑棱棱飞起来。一大早的,它们好像也没睡醒呢。
没过多久,太阳从天边跳出来了,孟揽月也不由得抬头看向天边,却发现天上红云弥漫。
太阳没出来时它们并没有多显眼,而随着太阳出来了,它们的颜色好像也加重了许多,恍若红色的染料,染红了半边天。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大早上的,红云漫天,今儿肯定会变天。”孟揽月收回视线,一边道。
“下午会有大风,大雨会在傍晚时落下。这场雨,应该会持续两天。”身后的人说话,再次给出准确的答案。
孟揽月不禁发出赞叹声,这咸蛋就是个活体天气预报,根本不用对着云猜测,问他就成了。
天边的红云被太阳映照的,把大地都变成了红色的。兵马于山中行走,速度倒是不快。不过这么大规模的行军,也足以震撼的山中动物四散奔逃。
山势连绵,兵马穿梭于各个山间,最后,又上了高处。
“北方的马果然强壮,爬了这么多的山,居然连大气都不喘。”这匹马就格外的矫健,爬山如履平地,而且还力气十足。
“若是军马都是你这体力,兵败如山倒。”身后的人开口,但是很难听。
忍不住撇嘴,孟揽月哼了哼,“拿我和马比?我连高卫的狗都跑不过,你还想让我跑过马?”
“放你一马,不比较了。”身后的人似乎在笑,那声音也不冷了。
不用回头看,孟揽月就知道他在嘲笑她,若不是这后头太多的人,她还非得拿他是咸蛋说事儿,怼得他哑口无言。
上了高坡,一片平坦,而且也瞧见了远处。
虽然山体连绵,但是远方却有一片平原,而且,有一方人马正从山林里缓缓涌出,出现在平原之上。
人好像无穷无尽似得,一点一点的从山林之中走出来,看的孟揽月也不禁几分心惊。若是就自己独身一人忽然间的在这种地方碰到这些人,非得吓得站不起来。
他们前行有序,身着盔甲,红霞照在他们身上,使得那盔甲都变成了红色,如血一般。
距离这么远,他们每个人都像是蚂蚁一样,可孟揽月尤觉得大地在震颤,连座下的马儿都觉得不安不断的打响鼻。
大概这就是生物的本能,别说马儿,连孟揽月都觉得有几分不安。
“这是高斐的兵马么?”孟揽月遥遥的看着,一边问道。
“嗯。”身后的人给予答案。
“好多人,这么一看就像是迁徙的蚂蚁。这么多的蚂蚁,也足以把人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即便战斗力不行,以数量取胜,孟揽月也觉得是可行的。
“看那边。”随着身后的人在说话,一根手指戳在了她的太阳穴,硬生生的把她的头推向了另一侧。
顺着他所指示的方向,平原另一头的山林里,也有人出来了。
不同于南周,当先出来的只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一身白甲的人,距离太远看不清,可是他那身白甲却是极其晃眼。随着红云照到他身上,他才如同浴血而出一般。
“这人是谁?”孟揽月不认识,关于大周的将士,她也只听白无夜说过一个司马铎而已。那个司马铎杀了严将军,后来白无夜又宰了司马铎。
“大周飞鹰将军左篷。”白无夜自是认得,甚至连身家几何他也调查个底儿掉。
“飞鹰将军?”这是什么名号?轻功很高的意思么?
“飞鹰骑的统领,都叫飞鹰将军。”解惑,白无夜倒是没嘲讽她无知。
了然,孟揽月盯着,那左篷身后也逐渐的出现了兵马。不过他一直在前头,与后面的兵马距离大概有二三十米。
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南周么?他是主将走在前头,不像南周,主将反而在后头。
“越来越近了,他们大概真的会开战,而不会调转矛头,冲我们来。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高斐为什么忽然间的就和大周开战?看样子,高卫也不在边关。”虽说与高斐没相处过几日,但是他那时似乎表现的很明显,高卫在边关他才会过来。
这三国,白无夜与高卫仇恨最大,一般白无夜在边关高卫会出现,或是高卫在边关白无夜会出现。而高斐与高卫则是另外的仇怨,高卫在,高斐才会来。
“还记得本王说过高斐在和汪诩来往么?高卫必是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认为高斐与汪诩达成了协议,汪诩开始对草流城下手,而高斐会屯兵边关拖住本王。当时本王也是这般想,所以才不敢离开边关,担心高斐生事。不过,本王和高卫都判断错误,高斐也是知道了高卫会如此判断。而高卫一直对草流城虎视眈眈,那边有汪诩在内,他在外会更好动作。而高斐在边关牵制住本王,草流城更是孤立无援。哪知这高斐反其道而行之,趁着高卫将重心转移到草流城,便对大周下了手。这几天下来,尽管他一直在应付本王,但已经抢占了两座山头。高卫这会儿也着急了,把左篷又调派了回来。”白无夜在她耳边低声的说,每个字都不漏的进了孟揽月的耳朵。
听着,孟揽月也不禁连连点头,这帮人,满肚子的弯弯绕,这就得看谁比谁聪明,谁比谁动作快了。
而显然的,这次高斐抢占了先机,若不是西疆闻风而动调集兵马防备他,说不定他能抢回去更多土地。
就在这时,那远处的平原上,两方人马都停下了,不同于南周那么多人,大周的反而不多。在这远方目测,孟揽月觉得大周的兵马还不及南周的一半多。
而且,他们身上似乎都背着什么,瞧不清楚,但根据猜测,孟揽月觉得应该是箭。
从前头到后头,所有的兵士身上都背着,这是什么套路?孟揽月搞不懂了。
白无夜也发现了,一旁韩修以及另外一个将军骑马过来,靠拢在白无夜两侧。
“王爷,这大周不对劲儿。”他们目力不凡,看的要比孟揽月更清楚。
“人人身上都背着箭矢,这高卫怕是又出损招了。”另一个将士粗声粗气,听他的语气,对高卫极其不屑。
“不要轻举妄动,都噤声。”白无夜下令,在没确定他们搞得是什么之前,必然不能发声露出踪迹。否则,他们很可能会中招。
领命,后面的兵士无声下马,给各自座下的马儿都带上了口笼,免得它们受惊或是出于什么意外情况而嘶鸣。
孟揽月也不禁咽口水,这大军打仗,她是没见过,如今近在眼前,有一方有可能另出幺蛾子,她就更是心下没底了。
而且瞧白无夜都这么慎重,她也不禁觉得大周很危险,尽管他们看起来人不多,还没身后的自己人多。
蓦地,也不知那边是哪方先出了动静,只见大周那方的兵士忽然搭起了人墙,后方的人跳上前方人的肩头,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看起来极为坚固。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们就像一面墙似得。
随着人墙搭起来,他们搭弓摆箭,这是箭阵。
南周那方似乎也早有准备,随着大周那边摆起箭阵,南周的兵马忽然在中间让开一条路,后方的一队兵马冲出来,盾牌在手,自有盾阵抵挡。
心中稍定,这种情况也不知谁死谁活。
南周后方,亦是冲出来一支背着长弓箭矢的兵士,他们条理清晰的直接奔至盾阵后方,在盾阵的空隙处准备好,长箭搭弓,他们也有箭阵,而且是与盾阵匹配共用的。
大周最前方那一身白甲的左篷忽然驾马朝着右侧奔去,随着他离开,大周方面乱箭齐发。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恍若大雨,划破长空,直奔南周而去。
南周亦是在同时发箭,两方箭阵在空中相遇,有不少箭矢相撞都落了地,但仍旧有大部分分别朝着两方飞了过去。
孟揽月在这儿都听得到那箭矢的声音,一支箭嗖嗖的声音都刺耳不已,万箭汇聚,那声音让她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几乎只是一眨眼间,两方的箭也落到了对方那里,南周那里有盾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过有的箭飞的特别高,盾阵也没能抵挡的住,直接飞到了后面。
不过哪个兵士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格外灵活,看样子轻巧的避过了那些飞来的箭矢。尽管在孟揽月的视线里有些忙乱,但他们并没有人倒下。
反观大周方面,他们没有盾阵,前方几排已有人倒下。不过其他没倒下的人依旧在持续的射箭,那箭矢飞在天上,将天空都遮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