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来,推我在帐里转转。”右脚翘起来,扭过的地方还没完全好。脚踝处稍稍有些疼,不敢落地。
曹纲动手推着轮椅慢行,大帐的地面铺着沙土,很平坦,轮椅不会颠簸。
“真好,这样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总在床上躺着,真像废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了一个月,小姐您别着急。”曹纲这劝慰人的方式更为有效。
“是啊,着急不了。我也知道,但是总在床上躺着不能动,我又不是瘫痪了。能活动还是得活动,只是不能太逞能。”道理都懂,但关键是云战不让她做。
“小姐说的都对,既然道理都懂,那就更应该小心些。若是这时没休养好,以后可是会留下后遗症。”曹纲接着道。
“什么后遗症?”这,秦筝倒是不懂。
“很多。比如身体一有不舒服,伤口就会疼。待得年纪大了,半边身子不能动。还有您的脚踝,扭伤也很严重,若是不养好,将来可就成了跛脚了。”曹纲不乏夸大,但绝对是为了她好。
一听,秦筝微微皱眉,她可不想半身不遂或是跛脚。
推着轮椅转回来,正好有人进来,不是别人,是楚桓。
云战已经率兵出发了,楚桓送走他便回来了。
进来便瞧见了秦筝坐在轮椅上纠结着脸,“怎么下床了?是不是还不舒服?”
秦筝摇头,“曹纲说我可能会变成跛子,还能半身不遂。”
楚桓也拧眉,看了一眼推轮椅的曹纲,然后道:“既然后果严重,就还是上床躺着吧。”
“我要烂了。”不乐意。
“躺着只会不舒服,不会烂了。”俨然,楚桓不会夸张。
“楚相爷,您别这样成不?你能走能跳的,不理解我这整天躺在床上的人的悲哀。”长发散乱,包裹着她的小脸儿,看起来可怜兮兮。
楚桓果然不再说话了,她这可怜的模样最能打动人。
曹纲又推着她转了几圈,最后推至床边,不再继续推她了。
没办法只能上床,由小桂和曹纲扶着,楚桓在后将轮椅撤走。
一屁股坐到床上,秦筝立即纠结起整张脸,好疼啊!
“又疼了?”小桂看她那表情就觉得是又疼了。
“还好还好。”翘着右脚,袜子也没穿,那脚丫子就亮出来了。
对于曹纲,秦筝无需掩饰,在陵墓里,她胯骨那儿的钉子还是曹纲拔出来的呢。对于秦筝来说,曹纲就是哥哥。
而楚桓就不一样了,一眼看到了秦筝的脚,他立即避开视线,十分君子。
秦筝不在意那么多,挪上床,然后躺下。
“属下先退下了。”曹纲推着轮椅离开,这东西还是别放在这里,若是云战突然回来看见了,肯定会不高兴。
小桂给秦筝整理好,看了看楚桓,她最终还是没出去,但退到了远处。
看着楚桓,秦筝叹口气,“楚相爷,这么一段时间没人给你喝加料的茶水,你是不是想喝了?”
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楚桓面色平静,“希望王妃能尽快痊愈再给在下煮茶。”
“切,你这气人的法子可是损,明知我现在下不了床。”不禁生气。
“王妃的精神状态很好,身体恢复会慢一些。不过,精神力要更强大,念着你很快会好,就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好转。”说了一串的话,楚桓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
眨眨眼,秦筝点点头,“这话听着顺耳些,当你夸我了。”
“王妃更胜须眉。”这句话是真的,她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抿嘴,秦筝自然得意。其实她心里觉得,若是没有云战,她也不可能会有个一直想坚持下去的信念。
一夜过去,云战没回来,秦筝虽是无聊,但也很高兴,因为他不回来,明儿她就能坐轮椅出帐转转了。
反正除了云战,也没人敢管她。
翌日,云战还没回来,秦筝自然欢乐。小桂服侍她穿上袜子,然后披上外衣,坐上轮椅,出帐。
这阳光,秦筝已许久不见,照在身上,她简直整个人都要化了,太舒服了!
顾尚文远远的走过来,但脚仍旧有点瘸,他的腿也没好。
“王妃,王妃您终于出来了。”远远地喊,顾尚文早就想进帐看看她,奈何云战不让任何人进去。
“嗨,瘸子兄弟,咱俩这模样见面,可真寒碜。”她坐轮椅,他一瘸一拐,这场面真是不忍看。
“能活着再相见已是大幸。”这句话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这是真的。
“别这样说,我会哭。”秦筝不免夸张,但想起俩人同患难,又都活下来,这确实是老天恩赐。
顾尚文一瘸一拐的过来,远远瞧着对面也有人走过来。微微眯起眼睛,顾尚文心起戒备,这楚桓,趁云战不在,总是在秦筝四周晃悠,其心不纯。
秦筝靠着轮椅椅背,不经意的抬眼看向远方,大营的围栏旁,飘飞的大旗旗杆顶端,一个小小的黑黑的影子停落在上面,让她立即睁大了眼睛。
段冉!居然还敢出来?
汇聚至秦筝身边,楚桓与顾尚文对视。楚桓波澜不惊,顾尚文略有敌意。而秦筝,则根本没看身边的两个人,看着远处,小脸紧绷。
一大清早,这里气氛诡异。
同时,更诡异的是,大营外,远远地有匹骏马在狂奔而来。若是细看,那骏马在阳光下泛着光,马上的人更是比之寻常人要挺拔高大。那个在今天一早不可能回来的人回来了,而且是策马狂奔,恍若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

082、一句遵命

不眨眼,秦筝盯着那还在旗杆上停落的小影子,她满目凶光。
两侧,顾尚文还沉浸在对楚桓的敌意中,楚桓却没过多理会顾尚文,而是垂眸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秦筝。
发现秦筝目露凶光盯着某一处,他微微不解,随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然而,他没看见旗杆上的小鸟儿,却是看见了由大营外策马狂奔而来的云战。
这、、、看见了云战,她怎么会目露凶光?
秦筝根本就没看见云战,只是盯着那小鸟儿,蓦地,她撑着轮椅要站起来,牙关紧咬,她现在是恨不得宰了段冉。
可她这身子骨,哪儿能站得起来,刚翘起屁股,疼痛袭来,她就失去了平衡。
楚桓在看着她,所以更快的扶住了她。
顾尚文一瞧,赶紧上手去拦楚桓。
“王爷回来了。”轮椅后,曹纲一眼瞧见了大营外策马狂奔进来的人。
顾尚文边与楚桓抢秦筝,一边扭头去看,果然是云战。
“王妃冷静冷静,看见王爷回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激动。”终于将楚桓的手给拽开,顾尚文扶着秦筝坐下。
秦筝疼的脸儿煞白,坐回轮椅大口的呼吸,别人的话听不见,只是盯着那小鸟儿。
这个时候,云战也抵达至大营前,然而,没有直接进营,却是忽然的勒马。
面庞刚硬,眸光如炬,云战忽的自马背上跃起,恍若一道流箭,踩踏着大营栅栏跃上旗杆。
旗杆上的小鸟儿也发现云战是冲着它来的,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展开翅膀飞起来,但速度却是不及云战快。
被云战一掌劈到,小鸟儿立即飞射出去,最后落在了草地上。
旋身落地,云战看也没看那已经气绝身亡的小鸟儿,大步的朝着主帐这边走来。
秦筝深呼吸,脸儿煞白,看着走过来的云战,她猛地闭上眼睛。
“王妃?王妃?”顾尚文本还略显得意的盯着楚桓,这回王爷回来了,看他还怎么靠近王妃。结果,一低头,就瞧见秦筝双目紧闭。
楚桓赶紧掐秦筝的人中,顾尚文还想伸手去拦,另一个人比他更快。
云战大步而来,拂开楚桓的手。
“秦筝?”拍拍她的脸蛋儿,云战眉峰紧蹙。
“杀、、、杀了他。”秦筝没晕,只是太疼了。
“别急,他不敢再来了。”云战俯身,小心的将她抱起来,然后大步回帐。
楚桓看着他们离开,脚下一动,似乎也想进去。
顾尚文跛着脚一转挡住他,“楚相爷,这个时候,咱们不适合进去。”
无波澜的眼睛投注在顾尚文脸上,片刻后,转身离开。
顾尚文略显得意的哼了哼,便是秦筝死了,也和他楚桓没什么关系。
帐内,云战小心的将秦筝放在床上,她还是闭着眼,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气死、、、气死我了。”居然还敢跑来窥视她,太猖狂了。
云战也绷着脸,但一瞧她那气得睁不开眼的模样,也没办法生气了。
“近段时间他不会再来了,失了领地,他已成罪人了。”顺着她的胸口,不敢太过用力。
“这个王八蛋!”咬牙切齿,秦筝睁开眼,眼睛都是红的。
看着她,云战只能抚慰,尽管他觉得她说的对。
半晌,呼吸平复,秦筝双眼中的猩红也褪去。
“云战,气死我了。”看着云战,秦筝撅起嘴,忿恨褪去,只剩可怜。
戳了戳她脑门儿,云战面无表情,但唯独眼神很柔和。
“你这身体还没好,趁我不在,就着急的出去玩儿?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大,得意忘形了?”果然,这训斥是避免不了的。
秦筝嘴撅的更高,“我无聊嘛,你也不在。”
“那我不是尽快的赶回来了。”为了尽快回来,这一天一夜他可是一刻都没休息。
“我以为你会很久才回来呢,所以,我就、、、”转了转眼睛,秦筝自己也气弱了,她确实心虚。
“所以你就,猴子称霸王?”看着她,云战也不忍责备。
“你才猴子呢。你们都能来回的走,我就只能躺在这儿。我感觉自己都要烂了,要是烂了,你还要我么?”后背锁骨还在隐隐的疼,这一装可怜就更打动人了。
“要。”斩钉截铁,让她不再有话说。
撇了撇嘴,秦筝又想起段冉来,这火气不禁的又往上窜。
“这个王八蛋,估计是来看我死没死的。云战,你一定要宰了他,给我解恨。”抓着他的手,秦筝一边瞪眼一边装可怜。
云战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亲,“别说了,我肯定会给你报仇。”
哼了哼,秦筝也撅嘴亲他,引得本想撤退的云战又低头吻她。
许久未亲热,这一霎,二人都有些难舍难分。
秦筝也很激动,激动的似乎伤口都不疼了。
云战单手撑着床,尽力不压到她,同时一手游移到她胸前,动情摩挲。
嘤咛出声,秦筝抬手搂着他颈项,什么受伤疼痛咬牙切齿都撇到脑后了。
唇舌自她的脖颈下滑,一路到她的锁骨处,云战忽然停下了。
秦筝双眼迷蒙,看着悬在她上空的人同样浓郁的双眼,她长长舒口气,“我很久都没洗澡了,是不是亲不下去了?”
云战撤开覆在她胸口的手,深深吸口气,然后摇头,“你还伤着呢。”
“我天然有香气,几年不洗澡也没味儿,是不是?”虽然没洗澡,但是她天天擦身,小桂没一天给落下的。
捏住她鼻子,听她这么夸自己云战也听不下去了,“臭美。”
“又臭又美,大将军王云战的癖好真奇怪。喜欢又臭又美的女人。”若不是身体不便,她一般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是手舞足蹈又气人的。
“先别急着气我,从现在开始,不许下床。若是还敢趁我不在私自下床,打屁股二十下。”说着,动手抬起她的腰,腰身微侧,屁股露出来,他一巴掌上去,打的秦筝痛呼出声。
“云战,你真打我啊?好疼啊。我伤口本来就疼,你居然还打我?”刚刚的美好气氛瞬间就没了。
“记住了,若有下回,这种力度的巴掌,二十下。”这一巴掌就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让她再敢胡作非为。
满面愁容,秦筝瞪着他,但瞪也没用,她现在毫无反抗之力。
“我今天可是经历颇多,从一早的无限开心到火气攻心,之后呢,被你迷乱了心智,这会儿又被你用酷刑对待。今儿啊,黄历不对。”反正什么都不对,哪有这么对待病人的。
“你若是不出帐去玩儿,什么也不会遇到。”这才是真理。
看着他,秦筝哼了哼,算他说的有理。
“你刚刚说,段冉他失了领地,你做什么了?”这会儿,她能够平静对待这个名字了,刚刚她真是要被气死了。
“待你完全好了,就带你去看。”不想多说,但明显是他已经做了手脚。
秦筝眨眨眼,“你们开始攻进东齐的土地了?”看样子,是这样。
云战不语,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眸光深远。
“要真是这样,大元帅你做的好。还有那上官铎,一定要宰了他。”提起上官铎,秦筝那就是单纯的仇恨了。和段冉还真不一样,因为段冉是主谋,上官铎是个枪手。
“嗯。”这回云战回应,一个单音,却是气势岿然。
看着他,秦筝心里很踏实,不管能不能宰了上官铎和段冉,只要他答应了,她这心里就舒坦了。
这次私自出帐被发现,秦筝挨了一巴掌和一顿吻,受惩罚最重的是曹纲。
多无辜,但无辜也没办法,谁让云战又舍不得惩罚秦筝,这惩罚只能落在曹纲头上了。
罚了他一个月的饷银,一个月内,不准再将秦筝的轮椅推出来。
曹纲都接受,没一句怨言。
秦筝听说了也没什么不满,反正他罚曹纲饷银,她也可以偷偷的给他奖金,再说,反正都是云战的钱。
楚桓还没离开,而且,暂时来看,好像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顾尚文跛着脚暂时什么都不能做,于是乎,他就缠上了楚桓。
其实不是缠上,而是防止楚桓去缠着秦筝。顾尚文甘愿为云战的利益做任何牺牲,秦筝也属于云战的利益,所以势必要维护,坚决不能让外人染指。
他这番举动没人明白其深意,反正秦筝几天没见着楚桓,得知一直跟顾尚文在一起,她以为这顾尚文经历了一劫,然后转性了。
楚桓好歹也算清隽小生,皮肤整洁没痘痘没坑,这顾尚文莫不是相中人家了!
顾尚文是不知秦筝的想法,若是知道,这跛脚肯定会被气得更严重。他喜欢的是姑娘,而且永远都是姑娘,越多越好。
一摞被子放在脚下,秦筝的右脚高高的架在被子上面,脚丫子白嫩嫩的,脚踝处的肿胀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穿着单衣,躺在床上,秦筝嫌弃长发碍事,要小桂都给绑了起来。这绑的还是脑瓜顶,她躺在这儿看起来还算好,这要是坐起来了,估摸着就很搞笑了。
“小姐,觉得还热么?不如奴婢去给你做点果汁来?今天又有葡萄来了,新鲜的很。”坐在床边给秦筝扇风,这帐里确实很闷。
“我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就这么躺会儿挺好。你扇着啊,别停,太热了。”关键吃完了就想上厕所,她还得下床,太麻烦。
“成。”小桂扇的更起劲了。
不消片刻,外面有人进来,正是云战。
一袭劲装,包裹着挺拔魁伟的身材,帅的不得了。
秦筝歪头看着他走过来,一边故意的睁大眼睛,“大元帅,你好俊啊。”
“别油嘴滑舌,该吃药了。”他在这时候出现,自然是为了看着她吃药。
一听药,秦筝立即瘪嘴,她的痛苦来临了。
后面有人跟进来,端着药。而这人,则不是药帐的小兵,居然是李毅。
“李毅?许久没见了。”秦筝欢快的打招呼,这心情很好。
李毅则满目愧疚,将托盘给小桂后,他随后跪了下去。
“王妃,您受重伤都是属下当时领导不力,判断失误。现在王妃身体好转,请王妃责罚属下。”他是为这事儿来的,云战一直不让他来见秦筝,这事情过去将近一个半月了,这才让他来。
瞧着李毅跪在那儿,秦筝很是无语,撑着坐起来,绑起来的头发顶在头上四散开来,搞笑的很。
云战一瞧她那模样,抬手将她头发放开,弄成那样成什么样子。
“行了你啊李毅,我又没死,责罚你做什么?快起来吧。”罚什么呀罚?这是早就会发生的,她也早就知道了。
“王妃,您宽厚,不代表属下没有错,请您责罚。”他确实觉得是他的错。
秦筝无奈,扭头看向云战,云战也看着她,而且表明了他是不会管的,她自己做主。
“成,罚你也成。就罚你,这辈子对小桂一心一意,不能再娶她人。”这种惩罚,可以了吧。
李毅一愣,小桂也眨巴着眼睛盯着秦筝,这是、、、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看什么呢?还不赶快谢我?”秦筝一笑,想抬手,结果一抬手臂那伤口就疼,又不得不放下来。
“多谢王妃。”李毅叩首,这人就是个男子汉,所以便是叩头也男子气概十足。
小桂将药放下,也麻利跪下,“谢谢小姐。”
“行了,别谢我了。不过呀,要想娶小桂,可没那么简单。李毅啊,你得求婚。”正好做给云战看看。
“求婚?”李毅不解,看了看小桂,又看了看云战,最后看向秦筝。
“求婚,就是求小桂嫁给你啊!自己想办法,最好有个爱情信物什么的。做的要好啊,我可会监督的。”反正,必须得求婚。彩礼什么的都不要,只要求婚。
“属下遵命。”李毅尽管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了。
秦筝笑眯眯,还趁机瞄了云战一眼,让他好生瞧着。
云战几不可微的摇头,求婚?有这主意还不如要彩礼呢!
那二人重回甜蜜的出去,这边秦筝要苦了,因为,她要喝那比黄连还苦的药了。
云战亲自拿着,然后送到她嘴边,不眨眼的看着她。他那眼睛里有座大山,能压死人。
秦筝也反抗不得,只能乖乖的喝,苦的她胃都抽筋了,太苦了。
“一口气喝下去,不要尝味道。”指挥,云战代她捏住鼻子。
哼着,秦筝大口大口的喝,终于将一碗药喝光。
碗撤开,秦筝打开云战的手,打了个嗝,苦的她头晕眼花。
“吃糖。”一块糖凭空的变出来,云战给藏得深,谁也找不着。塞进秦筝嘴里,她纠结的脸立即舒展开,糖果然好吃。
“真苦啊!云战,这药我还得吃多久啊?”她现在可是连出汗呼吸都是药味儿。
“什么时候能跑能跳,就可以不喝了。”很简单。
叹口气,这样的日子,没头了。
摸了摸她散乱的长发,云战道:“不许再绑在头顶了,很丑。”
“不是碍事嘛,否则我绑它干什么?诶,现在我都能下床方便了,我可不可以去帐外转转啊?”这帐里白天太热了,热的她受不了了。
“出去可以,不过,得我在才行。”若是他不在,她又得意忘形,很容易抻着伤口。
“好,成交。”点头,这个条件行。
抬手抚摸她的脸蛋儿,所幸那些伤都好了没落下疤,否则,可不会有这么好的手感。
仰脸看着他笑眯眯,她那样子更是无敌可爱。
下午的草原更是热,不过,胜在风不断,将燥热吹走。
倚在云战身上,秦筝一小步一小步的走,扭伤的右脚现在能落地走路,但是不敢承受太多的力量。
所幸身边有云战,走路时她根本不用太多力气,只要跟着迈步就行了。
“哎呀,风真好,阳光也好,一切都很好。”眯着眼睛,阳光照在身上,另外一种暖洋洋,和军帐里的闷热根本是两回事儿。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云战的脸庞诸多柔和,“是很好,但是不能贪多。”所以,一会儿就得回去。
撅嘴,尽管不愿意,但也没办法,“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在这大草原上狂奔个两天两夜。”
“嗯,在脖子上拴个绳子,腰上绑辆车,牧民冬天的贮草就靠你了。”这是将她比成了马儿。
“你才拉车呢!有我这么漂亮的姑娘拉车的么?”仰头看着他,现在想翘脚打他也没力气了。
“夸自己不会脸红。”自己夸自己漂亮,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夸自己干嘛要脸红?我了解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很得意,眉眼飞扬的。
薄唇微弯,他那模样俊的很,本是一座冰山,却是被阳光融化了的样子。
“诶,楚桓来了。这顾尚文,总跟在人家后面做什么啊?”一转头,看着不远处楚桓正走来。而顾尚文,就跟在后头。脚还有点跛,但仍旧不放弃。
回头,云战脸上的笑消失,脸庞刚硬,甚是迫人。
“楚相爷,这几日过的可好啊?这么几日不见,你还多了一个跟屁虫。”瞧着顾尚文那样子,一副一定不放开楚桓的模样,简直了,成什么样子啊。
“王妃,几日不见,你好了很多。”楚桓淡淡回应,对于跟屁虫,他没发表任何见解。
“王妃,您这么说我可不厚道啊!这楚相第一次来大营,很是烦闷,小生这也是为楚相解闷儿。”顾尚文站在了秦筝的另一侧,加塞儿似的。
上下的扫了顾尚文一通,秦筝摇摇头,“你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我就更不会信了。楚相啊,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别总跟在后头了啊。”
楚桓没任何表示,云战倒是多看了秦筝一眼,她知道的果然很多。
“诶,王妃您这话说的小生就伤心了啊。您都没问过楚相,怎么就知道楚相不喜欢小生?”看向楚桓,他这脸色吧,好像确实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