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萧震岳暂居的小院,绝对的清幽精致,秦中元给安排了一个好地方。
“小姐。”走进院子,站在门口的萧九就拱手道。
“九叔叔。”笑,孟涟城看起来心情也还不错。
走进大厅,萧震岳与秦中元正坐在茶座那儿聊天,这几日来了这么多客人,秦中元都只是在迎接时说上两句话而已,像这样陪着聊天的,恐怕还是第一次。
“萧盟主。”走过来,孟涟城官方的打招呼。
“来了。”看到孟涟城,萧震岳长叹口气,眼中有欣喜有安慰。
“夫人坐,萧盟主很是想念你,特意过问了一下,咱们从大司回来你没去江波城,是不是因为有孕了。”拉着孟涟城坐下,秦中元满目愉悦,而且在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她,很期待看到她的反应。
果然,桌下,孟涟城给了他一脚,面上却一片平静,“多谢盟主关心,我们暂时,还没打算生孩子。”
萧震岳自然看得到孟涟城的脸色,桌下的动静他也听得到,略略有些尴尬,“不着急不着急,你们还年轻。”
“虽是这么说,但我却是有点急。”被踢了也不在乎,恍似疼的不是他一样,依旧故我的说着。
孟涟城扭头瞪他,秦中元笑容满面,那刻意讨好的模样可爱的紧,根本让人恨不起来。
最后也只能收回视线,与他论理,什么也论不出来。
“盟主一路劳顿,应当好生歇着才对。距离十五妹的婚期还有三天,盟主可以在这山庄内转转,山上有许多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商界江湖上的都有,想必盟主都认识。”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孟涟城的声线很平和。
萧震岳眼含微笑,孟涟城能这样与他说话,他也是高兴的。
“我来时,并没有大肆宣扬,还是不打扰别人为好。看看你们就行了,待得婚礼一过,我就回去了。”看着孟涟城,此时此刻,秦中元已经完全被忽略了。
点点头,孟涟城自如回应,“也好。对了,您怎么没带着小宇过来?”那孩子想必自己在府中很孤独。
“长鹤山庄的客人太多,小宇口无遮拦,恐会给你与中元带来麻烦。”他说的是萧宇会不管何时何地的唤孟涟城姐姐,见了秦中元又唤姐夫。
“其实,若是萧盟主不担心有麻烦,那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秦中元忽然笑道。他不知萧震岳是如何思量的,或许是担心他与孟涟城的关系被公之于众为他引来麻烦?也或许是真的担心会给长鹤山庄带来麻烦?
“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麻烦。尤其是已经被大众遗忘了的人,再被重新提起,想必她也是不愿意的。”说着,萧震岳的眸光变得悠远。但他说的是谁,孟涟城与秦中元都清楚的很,孟卿雪。
孟涟城几分无奈,萧震岳是真的深爱孟卿雪,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的今天,在他心里,孟卿雪是无人可替代的。
但孟卿雪呢?想必把萧震岳当成她此生最大的耻辱吧。连带着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最大的绊脚石。一走十五年,从此再没一点音讯,够无情。
有些事是萧震岳不知道的,比如那个孟卿雪深爱上的男人。若是他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深爱的人爱着别人,反正她是接受不了。如果那样,她或许忘了那个她深爱的人,或者杀了他们,两个选择,没有什么爱就是放手成全之类的废话。
两人离开,一大段路,孟涟城都没说话。
秦中元不时的看她一眼,最后低笑一声,抬手搂住她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勾,“想什么呢?莫不是,你打算把孟卿雪可能跟别的男人跑了的事告诉萧盟主?”
“我干嘛要说这些?与我没任何好处。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以前不觉得,现在自己心里有了人,她突然就觉得他很可怜。
“在你眼里,得不到的那个人就是可怜的?那、、、那个谁谁,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很可怜?”白术的名字都冲出了喉咙,他又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瞪了他一眼,孟涟城无言,“说不过你,我谁也不可怜,行了吧?”
“这就对了,争取不来别人的心,那说明他没魅力没本事,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完全是自己的问题。”说着别人,顺带着夸赞自己,听得孟涟城忍俊不禁。
“行行行,你秦公子魅力无边,迷倒天下人行了么?”自恋,不过自恋的可爱。
“不需要迷倒天下人,迷倒你就行了。”搂紧,顺带着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走下长廊,就瞧见秦肃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一瞧见他们俩,秦肃立即道:“公子,老奴有事禀报。”
孟涟城从他的怀中转出来,一边看向秦肃,看他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双手负后,一身光华睥睨一切,“什么事儿?说吧。”神色微敛,那通身的贵气有着浓浓的压迫力。
秦肃拱手,随后道:“刚刚有人送来帖子,是个拜帖。得知长鹤山庄与郭家联姻,特意前来恭祝。但这位要来恭贺的人,并不在邀请之列。”说着,秦肃将那份拜帖拿了出来。
孟涟城与秦中元同时看过去,是一张甚为华丽的拜帖,边角镶着金箔,一看便来头不小。
拿过来,打开,直接看向最下面的落款,秦中元也微微扬起了眉尾,“燕津金鹄坞。”
孟涟城眨眨眼,“什么意思?”
“燕津是北方的一个小部落,这金鹄坞,我没听说过。地名?人名?”秦中微微眯起眸子,不知这帖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金鹄坞是燕津轩辕皇族的宗家。”蓦地,一声大笑在头顶响起,孟涟城抬头,只见一道残影自房顶上跃下,眨眼间出现在眼前。
秦肃警惕,秦中元则看向了孟涟城,这四周有人出没,她怎么会没察觉?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人,一身土黄色的僧袍,上面十余个补丁,虽是陈旧,却很干净。
个头不高,光头,人中下巴处都是胡子,面相周正,眉宇间尽是善色。
“师伯。”看着来人,孟涟城忽然笑起来。这是戒尘的师兄,他们二人虽不是同一个师父,但同属一脉。
“嗯。看你诚心诚意的写请帖给我,实在不能拂了你的一片心意。你其他的师伯不来,我就代替他们来领你的孝心了。”他两手空空,根本不是参加婚礼的样子。但却一派坦然,说话时笑着,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我刚刚就感觉到有一抹气息若有似无,还以为是这山上的客人下来玩儿呢,不想是师伯你。千里迢迢的赶来,怎的从房顶上出现?”走近了几步,她已有几年没看到他了,但他可没见老,还是那个模样。只是这身上的僧袍上,补丁又多了。
“我一个穷和尚,两手空空,若是走大门,实在给你丢面子。”很幽默,听得秦肃也笑。
忍俊不禁,孟涟城转眼看向秦中元,“师伯,这是秦中元,我丈夫。秦中元,这是我师伯,小时候,属他指导我武功的次数多。我练不好,他就点我穴道把我挂在树上,然后饿着肚子看他吃烤鸡。”
秦中元饶有兴味儿,上前拱手,“晚辈见过师伯。”
“你看看,你这丫头又开始数落我的不好,我的好你可是都忘了。”虽是这么说,但仍旧满目善色,可亲的很。
“当然没有,你的好我记得更多。这次,我肯定让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烤鸡,以报答您的淳淳教诲。”只给吃烤鸡,未免太过抠门儿。
秦中元垂眸看着她,不禁薄唇弯弯,“师伯千里迢迢而来,晚辈这就给您准备住处。您尽可将喜好告诉下人,他们会准备好一切的。不过,刚刚师伯说,这金鹄坞是燕津皇族的宗家,可是真的?”他还是想尽快知道这事儿。
孟涟城也不由得敛起了笑,“师伯,您都知道什么?”
戒空多看了孟涟城一眼,之后摇摇头,“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一个故友去了燕津金鹄坞,那里住着燕津轩辕皇族的宗家。”
孟涟城慢慢点头,秦中元却是眸子微闪,他不认为刚刚戒空多看了孟涟城那一眼是无意。
“多谢师伯,若是师伯不告知,我们恐怕还要迷茫一阵子。秦肃,送师伯去松湘院,庄里人多,接下来不要在师伯的住处四周安排任何人。”燕津金鹄坞,他需要尽快派人去查。
“不用了,我送师伯过去吧。”孟涟城阻止,随后与戒空离开。
秦中元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走远,这才道:“秦肃,那来送拜帖的人你可派人跟着了?”
“回公子,老奴已派人跟着了。”果然,秦肃办事最得秦中元的意。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更何况他们是燕津皇族的宗家,亲自来拜访,必定有目的。此时山庄内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一定要加强防卫,不可出乱子。”漆黑的眸子幽深如古井,在这微冷的天气中,他那瞳眸深处也没有温度。
“是。”秦肃拱手应答,其实不止是秦中元,便是他也担心在这时候出事儿。
孟涟城与戒空往松湘院走,鹅卵石的小路上,戒空满目叹息。
“既然你师父已经被你藏了起来,那江湖上那些恩怨情仇也便也告一段落了。我虽与你师父走的不近,但却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除却那些恩怨,他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收养了你便是证明。”要说他与孟涟城一共也没相处过多久,但或许性子比较合得来,不管说什么,大致的意见都会达成共识。
“是啊,当年他看到我被孟卿雪掐着脖子要扔下悬崖,便出手救了我。”说起这些,孟涟城只有对戒尘的感叹,对于孟卿雪,她没什么感觉,只是个决绝无情又瞎眼的女人罢了。
“说起孟卿雪,这么多年,你可有过她的消息?”戒空直视前方,眉目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很亲和。
“没有。”她没打听过,根本无心过问。
“若是有心,打听打听也是可以的。”戒空知她对孟卿雪没一点感情,小时候就表现出来了。要说这孩子也神奇,两三岁时的事情她都记得,或许也是因为孟卿雪对她太过无情,所以才导致她每件事都记得。
“师伯,你千里迢迢的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我以为,你是来打听我师父的,但关于我师父,你总共也没说上两句。”孟涟城笑,这老头恐怕也是在山里吃够了没味道的烤鸡。纵观他所在的山头,方圆几十里的山鸡恐怕都绝迹了。
“当然是打听你师父,你那几个师伯师叔虽看起来对你师父冷淡不关心,但其实心里惦记的很。尤其年纪愈发大了,就更惦记以前的那些人了。我们只知道你师父失踪了,听说被你带走了,又不知你把他藏在了哪儿。知道你嫁给了长鹤山庄的庄主,以为你把他藏在了这儿。这儿不安全,他们说,若是可以,让我把他带回去,藏在深山里谁也找不到。”无论如何,他们是一脉,他们这一脉当年被赶尽杀绝,实在不希望看到再有人死去。
“放心吧,我把他藏到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便是把这大齐撅过来,也找不到。”孟涟城没说戒尘到底在哪儿,除了她和秦中元,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就好,别再生是非了,牵扯了少林寺。”便是被逐出少林,他们心心念念的也还是少林寺。
“师伯心里还是想着能重回少林么?”尽管将他们逐出来的是佛国寺,但佛国寺与少林寺本就是一家。
“不想了,早就不想了。”摇头,戒空有那么一瞬间的叹息。
弯了弯唇角孟涟城却不觉得,他们心里肯定还是惦念的。他们与戒尘不同,戒尘是因为有仇怨自愿脱离少林寺的,但他们是被冤枉的。
将戒空送到了松湘院,孟涟城临走时,戒空突然道:“燕津的人很少生事端,你无需太紧张。”
“嗯。”点头,孟涟城有些疑惑。看着戒空走进院子,她仍旧不解,戒空为何会说这话。
回到满月苑,秦中元早就回来了,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等着她。
一步步走过去,孟涟城眸子微眯,道:“师伯好像知道很多那个燕津金鹄坞的事,但又因为什么不肯说。”
秦中元抬手抓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眉目含笑,“不说便不说,其实也没什么,长鹤山庄家财万贯,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都想沾沾腥儿,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稀奇。”
“真的?”看他忽然好像很不在意的模样,孟涟城狐疑。
“当然。这么多年,单是大齐朝廷就有无数个朝臣贵族的想与长鹤山庄拉关系讨好处。应付这种事,我很擅长,你就别操心了。”手臂搭在她脖颈上,勾入自己怀中。
靠在他肩膀上,孟涟城几不可微的点头,“行,那我不管了。”其实她主要是看秦中元紧张,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关心一下。但他都说不在意了,那她也就不管了。
“嗯,管好你夫君就行了。别人成亲最期待的就是洞房花烛夜,我的花烛夜早就过去了,却是什么都没有,想想真是可惜。”笑得月华珠辉,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藏着一切。
轻叱,孟涟城想起那传说是他们新婚夜的那天,她从昏睡中醒来,他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现在还说什么洞房,就他那个样子,脑子进水了才会和他洞房!
秦念珠与郭敏飞的婚期还有一天,凡是长鹤山庄邀请的客人差不多都到了。半山都住满了人,在这山下就能清楚的听到山上的动静。便是他们不大声说话,因为地形的关系,这下面听得清楚。
江湖上商界中,有头有脸的都在,在这大齐,商贾是不受歧视的,与江湖一样,属于另外一个范畴地域,但又与朝廷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朝廷的税收大部分都来自他们。
朝廷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虽是没明说,但都知道,这送贺礼的肯定是天家的那位。
秦中元客气的收下,又给前来送礼的官员包了一大份的‘谢意’,转脸他就一副肉疼的模样,看的孟涟城忍俊不禁。
“这皇上还真是抠门儿,送这么一卷黄卷什么意思?”不过这装黄卷的盒子倒是精致,上面雕刻几条龙,威武的很。
“这东西对我没什么作用,倒是对郭家是个大束缚。”拿起那黄卷,展开,之后他就笑起来,“郭敏飞这辈子是不能再纳妾了,便是连个通房都不能有了。”
“皇上还管这事儿?”孟涟城来了兴致,走到秦中元身边去看,果然啊,一个大印盖在那上面,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旨?
“当然。我与你成亲时,他也送了这玩意儿。”卷起来放在盒子里,秦中元一边道。
“那上面写了什么?准许你和皇上一样后宫三千?”撇嘴,颇为不屑。
秦中元满目愉悦的点头,一边抬手摸她的后脑勺,“别气,我就当那圣谕不存在。”
“哼,什么皇帝?闲的没事儿连别人娶几个老婆他也管。”双臂环胸,明显不顺心。
秦中元倒是乐呵的很,摸她的头如同摸小猫儿,“他说他的,我做我的,又没说我不听他的娶无数老婆就是抗旨。只要你抓住我的心,我肯定不多看别人一眼。”
孟涟城翻白眼儿,说的他多抢手一样。不过也确实抢手,长得俊又有钱有地位,是个抢手的货。
088、不知目的、任君采撷
更新时间:2014-5-9 8:49:27 本章字数:8200
秦念珠与郭敏飞的婚礼如期而至,这对新人要在长鹤山庄叩拜过列祖列宗以及现今的庄主与当家主母秦中元和孟涟城才能赶往景南镇举行婚礼。
观礼的客人人山人海,长鹤山庄偌大的南坪广场似乎都有点容不下了。
有不少宾客都是今日才到的,放下贺礼直奔南坪,由小厮带领着找到位置,而此时,不管是观礼的客人还是主人都已经早早到了。
最上方,红毯由那儿一直延伸到广场入口处,最上方,秦中元与孟涟城站在那里,后侧是长鹤山庄的四个大管家。在商界,这四位大管家也绝对是大人物。
今日对于孟涟城来说可谓盛装,因为穿了好几层的衣服,最外面的长裙很华丽,料子极好,也很重。长发精致的挽起,完整的露出整张脸。眉目如画,美艳逼人。
身边,秦中元一袭绛紫的华袍,玉带紫金冠,满身贵气袭人,怎是一个俊美了得。
那二人站在一起,以下面的视角来看,当真如同天人一般。
不少人在低声议论他们夫妻二人,今日一看当真般配。而那个恶人孟涟城,以前或许众人只想着她的恶名了,从未仔细的观察过她的外貌。今日,不禁让所有江湖人眼前一亮,怪不得贵公子倾心恶人,恶人果然绝色。
与白术一同来的白芷不眨眼的看着那两个人,这个时候她还真庆幸她哥眼睛看不见,若是看见当下这情景,她必定心里更难受。
但是白芷忽略了白术的耳朵,他听力非凡,四周熙熙攘攘的声音皆进入他的耳朵。
不过,他一直表情良好,云淡风轻,在这如海的人群中,他恍若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最上方,孟涟城慢慢的眨眼睛,其实这事儿挺无聊的,不过看着下面的人群倒是蛮有意思。
中间由红毯铸成的路隔开,左方是江湖人,都是大有名气大有身家的。右侧是生意人,商界中赫赫有名的人都在场,满身华丽,一看便是有钱人,与江湖人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可是无聊了?”眼角余光注意到孟涟城左右环顾,秦中元弯起薄唇低声道。
“嗯。不过他们也快来了,马上下山了。”孟涟城红唇抿起,同样低声道。
“这耳朵真是上品,在这儿就听到了,佩服。”假意调侃,实则逗弄。
“少废话,咱们在这儿说话,下面也能听得到,闭嘴。”他说着说着就不正经,孟涟城可不想让下面的人听热闹。
秦中元笑得风华无双,阳光下,如此耀眼。
蓦地,孟涟城眸子一转,注意到了一行刚赶来广场的人。
由小厮带路,那一行人站到了左侧最尾部的场地上,那当先一人停下脚步,随后转头看了过来。
那人一袭玄色华袍,玉带锦靴,墨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完整的露出脸庞。
他很年轻,看起来年纪与秦中元上下,样貌周正,更多的是眉宇间那一抹睥睨之气。
看着他,孟涟城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很眼熟,但她又确实没见过他。
秦中元自是注意到了孟涟城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了那人。
眸子微眯,几分压迫,“是燕津金鹄坞那位。”他低声道。
“原来是他。”孟涟城点头,不过他也不是江湖人,做什么站到江湖人那群里了。
“认识?”孟涟城的语气有点不寻常,秦中元问道。
“看着眼熟。”有些迟疑的说道,但她很确定,她不认识他。
秦中元眸子闪闪,漆黑如古井,深不见底。他什么都没说,但却好似有些了然。
一对新人踏上了红毯,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消了下来。
秦念珠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头上凤冠前坠下珠帘,遮挡住她的脸,却完全遮不住姣美的脸庞。
郭敏飞意气风发,穿着红衣更显精神。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见着了郭敏飞确实印证了那番话。
不禁笑,看着郭敏飞,孟涟城也不由得为他高兴,总算娶了心上人了。
新人一步步踏上台阶,鼓乐声起,年长的大管家秦谨走上前,请新人叩拜秦中元与孟涟城。
两个人很遵礼的叩拜,被人这样拜,孟涟城稍稍有些不适。视线挪开,下面的人都在看着这儿,视线掠过,再次与那燕津金鹄坞的男子视线相遇,这么冷不丁一看,孟涟城还是觉得眼熟。
微微拧起眉,孟涟城淡淡的收回视线,脑子里一一寻找,但仍旧是没找到与这男子相似的人,哪怕是女子她都想了一遍,可仍旧无头绪。
下方的人,少数几人注意到了孟涟城的视线,然后无声的转头看过去,入眼的人他们也不认识。
萧震岳示意身后的萧九也看看是否认识,萧九看了一会儿,随后摇头,示意不认识。
白芷更是没见过,不过在她看来,那人不像是大齐江湖上的人啊。江湖上个个世家门派的人她都见过,像这人的气质穿着肯定不是寻常江湖人,但她从未见过,所以,她初步肯定这人应当不是江湖人。但不是江湖人站到这边儿做什么?
叩拜礼完成,郭敏飞拉着秦念珠的手略显激动的向秦中元保证他会好好对待她。秦中元笑得月华珠辉,命秦肃将一个用红绸包起来的长形盒子交到郭敏飞的手里,没言明是什么,但在所有人看来,那可能是一份大礼。
郭敏飞连连感激的收下,孟涟城忍不住弯唇笑,不知当郭敏飞看到那里面不许他再娶妾的圣旨,是个什么表情。
秦中元又说了一些让他们夫妻好好生活之类的话,时辰差不多了,鼓乐声骤然变大,郭敏飞一把横抱起秦念珠,踏着红毯离开长鹤山庄。这回是娶媳妇儿回家了,不过他们得三日后才能到达。
长鹤山庄出了几百人护送,声势浩大。
那对新人离开了,这边长鹤山庄内开宴,小厮带领各位前往开宴场地,这边秦中元拉住孟涟城的手,倾身靠近她耳边,“我去招待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我一会儿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