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楚郁,大杨是有些意外的。他们在旁边的房间里听到有人从后墙翻过来,所以才会警惕起来。聚集起来后,没瞧见有人出这屋,他们这才靠近。在粗劣的窗户外瞧见一个男人的影子,这才闯了进来。
“楚王。”大杨开口,那些夷南兵也立即露出杀意来。他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给金刚报仇的,谁承想玄甲军的头儿在这儿,那正好啊,千载难逢。
楚郁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看着他们,不言不语。
就在这时,白牡嵘一溜烟的快跑回来,进来便看到大杨他们在,随即就笑了,“你们速度挺快啊,这就到了。放下刀,先别急。”把他们手里的刀按下去,这些家伙看到楚郁都失去理智,只想着杀人了。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大杨还算镇定,只不过他们来了之后没见到白牡嵘的人,不免有些心急。但好在她的马还在,这地方没有马,她也走不了太远。
“我之前去小山城溜达了一圈,然后就把他给抓住了。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他还是得活着才行,死了也就没什么用处了。一会儿小二就送饭菜过来了,你们先回自己的房间去,咱们还得继续装作不认识才是。我填饱了肚子,再去找你们。”也无法一时间说清楚楚郁的事儿,就暂时让他做人质好了。
大杨点点头,随后带着夷南兵快速的退了出去。
“看吧,你们有多遭人恨,见着你就没想和平之事。”回到火炕边缘,白牡嵘跳上去,然后把靴子脱了。
双脚都冻得麻木了,放在火炕上,接触到了热源,整个人好像都舒坦多了。
“你不如躺一会儿吧,虽说你这次是被无辜牵连,但遭人恨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我也没法儿和他们解释。不过呢,我说不能动你,就没人会动你。”他现在身体无力,想要杀他的话,那些夷南兵都做得到。
“关于那个壮奴的事情,我的确很抱歉。此事,不曾知晓,甚至事发之后很久,我才接到消息。”楚郁说道,其实之前在翠河交易时,他的表现就已经很明显了,他的确是在那天才匆匆知晓的。
“你无需道歉,又不是你做的。再说,她们的目标也不是金刚,而是宋子非。这妹妹想杀亲哥哥,丧心病狂。”当初她抓了宋子婳带回夷南,宋子非虽是知他这个妹妹的本性,但到最后都不曾动过她,还把她给放了留了一条生路。
“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说不清楚,长年累月,外人也插不上话。”这么多年来,宋子婳无事就跑到他家去,有时长住许久。
“你还为她说话呢。”这人,现在的表现和他以前在皇城的时候倒是挺像的。他好像真脱胎换骨了似得,遭遇了重大的打击,变了个样子。手刃了仇人,安葬了家人,就改变心境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这种变化好不好白牡嵘不敢说,只是他如果一直心软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容易误了她的计划。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白牡嵘迅速的跳下火炕穿上靴子去开门。
果然是送饭的小二,端着热菜热饭进来,白牡嵘的肚子又重新叫了起来。视线也落在了他手里的饭菜上,她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些都吃了。
那小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了一眼这房间里多出来的男人,之后就离开了。
白牡嵘招呼楚郁过来用饭,自己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吃。
真是许久没体会过饥饿的感觉了,给她一头大象都吃得下去。
楚郁的视线从刚刚那个小二身上移开,之后才走过来,坐下。
“这个客栈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在对面坐下,一边说道。
“那就不知道了,这整个关门小镇有无数的奸细,你们的人也有,大梁的人也有,还有我夷南的一些人。他们不自己亮出身份来,我们猜也是乱猜。”边吃边说,白牡嵘心知这整个关门小镇的人都不能小看。可是,又无法做到彻底的掩人耳目。除非,她也戴一张假皮来伪装。
自古真爱得人心 274、吃醋(二更)
寒冷的夜晚,填饱了肚子,待在温暖的房间里,火炕源源不绝的散发着热气,怎是一个爽快了得。
普通百姓所追求的大概就是如此了,眼下白牡嵘亦然,如果没有这些糟心的事儿,那么此时此刻,她必然待在这火炕上乐不思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
楚郁的身体仍旧没有恢复太多,而且因为寒气侵体,他躺在那儿便没有再动弹。
火炕特别热,后背贴在上面的时间太久,都能被烫熟了。
不过,他一动不动的,显然这种热度都满足不了他。
白牡嵘现在也没办法去给他找个大夫什么的,只得让他的身体自主调节了。
“我去大杨那儿一趟,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不安全,我就派个人过来守着你。这关门小镇处处都是眼睛,不谨慎着点儿,也不行。”披上那已经形同破抹布一样的狐裘披风,虽是糟蹋的不像样子,但保暖却是亦如既往的好。
“好。”楚郁回答了一声,躺在那儿像个木偶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四肢都僵化了呢。
看他这样可真是不习惯,可以这么说,白牡嵘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即便那时被关在乌台,生不如死,他也没像现在这样瞧着好像超脱世俗了一样。估计给他个木鱼,他就能敲起来了。
离开房间,她前往大杨所在的客房,房门是开着的,是给她留的门。
进去,果然大杨还有夷南兵都在,白牡嵘分派了两个人去守着楚郁。如果不想进去,就在外头守着,两个人换班来,毕竟外面太冷了。
那两个夷南兵出去,之后房门也关上了,白牡嵘解了狐裘披风,走到火炕上坐下。
大杨倒了杯水给白牡嵘,满脸的胡子都是纠结和不解,可见他还是没想明白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说她抓了楚郁,可是,他也没觉得楚郁像个人质。
“看你这样儿,是没想通吧。没想通也正常,毕竟你们也不了解楚郁。”即便她解释,可能他们还是不信。
和玄甲军这么多次的冲突,其实每次都是和楚夫人,与楚郁没有过正面的冲突。
但是,在他们眼里,不管是楚夫人还是楚郁,都是一样的。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楚王他已经、、、他活不了多久了?”大杨脑子里一闪,冒出了这个想法儿来。
白牡嵘眨了眨眼睛,“你这想法儿,还真是清奇。”
“他看起来,好像情况并不是很好。”大杨也是根据他的模样乱猜的,那脸白中泛紫,一瞧就不正常。
“嗯,的确是情况不太好。所以说,想杀他,也很容易。但,我更想杀了楚夫人还有宋子婳。如果此时杀了楚郁,反倒合了楚夫人的意。”那就等同于助了她一臂之力。
“小姐的意思是,楚夫人和楚王,起了内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真是好事儿了。
“嗯。”点点头,就是如此。
“他们这帮人,本事没多大,还搞内讧这一套。”大杨冷哼了一声,一窝的臭鱼烂虾。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不奇怪。接下来,待楚郁恢复好了,我就会和他去找楚夫人。这女人,得赶紧解决了她,不然真等她蓄好了力,就开始发兵作妖了。咱们无所谓,离得远。但是,又有平民百姓跟着遭殃了。”喝水,刚刚吃的太饱,这一口下去之后感觉都要溢出来了,不能再喝了。
就在这时,猛地听到外头有夷南兵大声呵斥的声音,几个人往门窗的方向看,但什么都看不到。
白牡嵘脱了鞋坐在这儿火炕上取暖,不想浪费力气下去,但心里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儿。
“大杨,你去看看。楚郁若是想方便什么的,就让他们放他出去。”准是那两个夷南兵把楚郁当成犯人了。
“是。”大杨立即走出去,房门开了又关,就有外面的冷空气进来,带着一股白雾,可见有多冷。
白牡嵘也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这种夜里的寒冷,她真是不想再体会了。这两天在外头被冻得,也是深深体会到,这寒冷有多吓人。
夷南那边从未体会过这种冷,要他们跟着在外面跑,白牡嵘觉得不行,很容把他们都冻病了。
所以,跟着她去杀楚夫人的话,只能大杨跟着。其他几个人,在这里等待接下来的夷南军队,然后负责接应他们。
等了一会儿,大杨才回来,白牡嵘看着他,一边轻笑,“是不是把他们憋屈坏了?”
“不是的,楚王已经睡了。是这客栈的小二,在院子里走动。他们觉得他在试图靠近小姐的房间,然后就赶他走。”大杨说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眨了眨眼睛,白牡嵘哼了一声,“看来这客栈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指不定是谁的人。算了,反正是个三不管地界,离玄甲军的驻地近,但离苏家军的驻地也很近。没事儿,随他们吧。”偷窥的话,也偷窥不着什么。
“小姐你是说,这客栈里的人有问题。”大杨眼睛一转,杀心起。
“有问题的不只是这个客栈,还有这整个小镇。每个人都不容小看,兴许都是哪一方的探子。唉,夜深了,该休息了。”她觉得很累,身上的肌肉都是酸疼的。
见她要下火炕,大杨立即道:“小姐,我觉得你不能回去,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楚王那边,我去守着。”
他这么一说,白牡嵘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来着,“是啊,总是不能我去和他一个房间。成,你去守着吧,也不用那么紧张,他身体还没恢复呢,虚弱的很。”
“好。”大杨点点头,那在野外是没有办法,但在客栈这种地方,有这么多人,自然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白牡嵘就在这房间歇下了,所有的房间都差不多,就是之前大杨他们也不知是谁在这屋子里住,空气中飘着一股子臭脚丫的味儿。
将门敞开了,释放了一下气味儿,也放进来一些冷空气,再关上,房间的温度下来了一些,但是火炕依旧散热。
把油灯吹灭,白牡嵘回了火炕上,躺下之后没多久,她就迷糊了起来。
真的是太累了,而且,身体里好像还在往外散着冷气,她就像咸菜一样,被盐腌制透了。而这会儿她这块咸菜疙瘩泡在水里,得一点一点的往外散盐分。
先是外面,之后才是里面。
睡梦之中,隐隐的,她有一种不太对劲儿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
眼珠子缓缓地转动了一下,她一只手也慢慢的握紧。眼睛虽然没睁开,但是神智却逐渐的清晰。她的确被人盯着,而且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脑袋左上方。那个人虽说好像没呼吸,可是,她感觉得到。
蓦地,她成拳的手猛地挥过去,在手腕被抓住的同时,她一条腿飞起,身体在火炕上转了半圈,精准的踢到了那个人的身体。
睁开眼睛,房间里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清。但是的确有个人就在火炕上,因为她成功命中了一脚,那个人身体微微歪斜,不过此时却拽住了她的脚踝。
僵持,无声,黑咕隆咚,隔壁都是她的人。
但是,这个人没惊动任何人就闯进了她的房间,可见功夫不错。
脑子里窜过一连串的想法,但最后都没付诸行动。
“你要什么?”她开口,倒是冷静。
那个人抓着她的脚踝不放,一边撑起了身体,然后接近她。
距离近了,她也依稀的瞧见了他的脸,是客栈的小二。
果然啊,这客栈的小二有问题,但是没想到,功夫这么好。
他持续的接近,这种光线之中,他看起来特别像猎食的猛兽。
终于,他距离她仅一掌的距离,他呼吸之间的气息都打在了她的脸上。
白牡嵘眯起眼睛,视线在他脸上掠过,最后定在了他的眼睛上。
一张普通不过的脸皮,这双眼睛倒是挺亮的,圆溜溜,还挺好看。
吸了吸鼻子,她随后就冷嗤了一声,下一刻身体犹如老鹰扑小鸡似得,直接把他给扑倒了。
骑在他身上,她一手扣住他喉咙,另一手把他的一只耳朵提起来,“行啊你,给我来这套,和白姐逗闷子是不是?活腻了你。”她要是认不出他来,那她这双招子就剜下去得了。装神弄鬼,穿着这棉衣跟个豆包似得,真想直接把他当成豆包给啃了。
被压在火炕上的人也没反抗,只是看着她那满脸凶狠的模样,“朕在你面前转了一圈,你可是一眼都没看朕。”
“废话,我又不知道是你,你这打扮我看你干嘛呀?”说话简直是放屁呀,她要是见着个人就盯着人家打量,他又有毛病可挑了。
“是么?难道不是因为带回来了另外一个人,从而把朕都忘了个干净?”他认为就是如此,她解释,他也不听,不信。
自古真爱得人心 275、吃醋(三更)
他下的这个结论,充满了自己戴绿帽子的嫌疑,好像这顶帽子不扣到自己的头上,他就难受。
白牡嵘居高临下的瞅着他那一脸‘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随后就从他身上翻了下来。
身体疲乏,这会儿还觉得从身体深处往出冒凉气,她也没那么多的好性子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
重新坐在了火炕上,热气袭来,她才发觉自己身上都流汗了。虽说是身体冒凉气,不过这火炕热也是个事实,躺在这上头时间久了,一般人受不住。
宇文玠也一样,他的身体,太冷太热都不行。坐起身看着她,两个人距离不太远,四目相对。
他不吱声,白牡嵘也不吱声。
两个人好像僵住了似得,直到过了好半晌,白牡嵘先认输。眨了眨眼睛,她叹口气,“你也别自找不自在,楚郁的情况我想你也看到了,总不至于你没瞧出他不对劲儿吧?连大杨都看出来了,还猜测他活不久了。这次纯属凑巧,绝非故意的。谁想到在小山城碰见了他,我要是晚去一天,他就清白不保被人给糟蹋了。”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把人给带回来了。”宇文玠开口,语气倒是没什么,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风凉。
“也不算英雄救美,也是为了救我自己。他们人多,我就孤身一人,带个人质在身边,逃跑起来心理压力也能小点儿。”白牡嵘说道,英雄救美这个词儿,她不是很满意。
“你这说法,朕若是再傻一点儿,还真信了。”宇文玠才不信呢。逃跑自然一个人跑的更快,带个累赘,岂不是拖自己后腿。
一看没糊弄的了他,白牡嵘想了想,“其实是这么回事儿,这楚夫人和宋子婳把楚郁给骗到小山城去了,就是用宋子婳生了急病可能不治的这个假消息。然后,楚郁被套路了,去了小山城之后就被关起来了。他被关在密室里头,还有那专门对付有功夫之人的熏香,他力气散尽,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别提多惨了。我绝对是凑巧,没想到就碰见了,宋子婳要霸王硬上弓,我就出手相助,把他给从虎口里给救出来了。”
宇文玠看着她,这次倒是没吱声,也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在这黑夜里亮晶晶的,尽管有很多的不满在里头,以证明他正在吃飞醋。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假话。倒是你,装神弄鬼的成了这客栈的小二,穿的像个豆包,让人想咬你两口。”这破衣服尽数盖住了他的气质,再加上这平平无奇的脸皮,他还真像小二。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换了,你却一丝一毫都没瞧出来?”她的心,也未免太大了些。
闻言,白牡嵘的眼睛也睁大了几分,“你们把掌柜的和小二都给宰了?”
“还没有。”只是抓住关起来了而已。
“你们可真行,神不知鬼不觉啊。我在山里被冻得神志不清,又饿又冷,哪有闲心研究这客栈掌柜的和小二?”她真没注意,昨晚去要吃的,她还和掌柜的说过话。如今想想,那掌柜的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不太敢看她似得。
之前那掌柜的说话之时虽市侩,但掩饰不住骨子里的一丝猥琐,眼珠子在她脸上乱瞄。当然了,也仅限于瞄而已,看样子也没那胆子做别的。
今天这个,不太敢看她,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恭敬的。
嗯,这么一看,除了脸没什么差别,还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抓住她的手,宇文玠看了看,她的手背的确是被冻得没那么光滑细腻了。
看他那动作,白牡嵘也不由抿嘴笑,“我跟你说,楚郁和楚夫人内讧,楚夫人想夺位,掌控整个玄甲军。这是个好时机,这叫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再说,我看楚郁好像身心俱疲似得,没准儿,他连带兵的精力都没有了。杀了楚夫人以及她手底下那帮不安分的东西,这北方从此就安定了。”
“楚郁眼下也没有筹码与楚夫人相争了,他的心腹,都已经死了。”宇文玠捏着她的手,忽然说道。
眨了眨眼睛,白牡嵘微微探身,仔细的盯着宇文玠的脸,“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就在这几天内,楚夫人把楚郁的心腹都给杀了。她动作这么快,看来真是早就做好了部署了。诶,你怎么知道的?”他这消息也太快了。
宇文玠没吱声,只是缓缓的捏着她的手。那段时间在皇城养的细皮嫩肉,来了这北方才多少天,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别不说话啊?我问你呢,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既然消息这么灵通,那宋子婳有病这事儿他怎么没打听明白是假的么?
“因为一直给楚夫人吹风的人,就是朕安排过去的。”他开口,虽是语气很轻,但却是十足的老谋深算。
白牡嵘哑然,“他们会内讧,都是你的功劳。”
“朕只是推波助澜而已,他们若不是生了异心,朕派出一个军队去给她吹风,都未必成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那我临走的时候你还收到消息说宋子婳病的很重?你应该早告诉我,也免得我去涉险。我若早知道她是装的,就不会走这一趟,更不会把楚郁给带回来。说来说去,这事儿还怨你自己。”责任划分,十分重要。
“宋子婳的确是病了,也正是借着她这次病了,楚夫人才寻到机会把楚郁引到了小山城。至于你去了之后却发现她还生龙活虎?那可能是因为欲行好事,太过高兴,病也就好了。”只可惜,这好事儿被打断了。还真是天意么?偏偏是她找准了时机过去了。
略有无言,白牡嵘点了点头,“你说的好像还有几分道理。”那小丫头片子就是运气不太好,赶上她这个克星过去了。
宇文玠不语,依旧捏她的手。
“只不过,她的病也有可能没好,因为精神状态很邪。没得到楚郁,不知会不会疯了。”太想得到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嘴边又飞了,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宇文玠看着她,缓缓道:“可惜了。”
自古真爱得人心 276、风流(一更)
宇文玠这可惜二字就很有灵性了,白牡嵘也不由得撇嘴,他还可以表现的再明显一点儿。但凡有点同理心的人,都会同情楚郁的。七尺男儿,被一个小姑娘像养宠物一样给关起来,还差点被猥亵。
这若是他自己有力气,宋子婳别想着拿一血了,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只不过,这话她也不好说,他说可惜就可惜了吧。
躺回火炕上,白牡嵘枕着自己的狐裘披风,虽说不算很干净,但总是要比这客栈的被褥干净的多。
宇文玠也躺在她旁边,不停地捏着她的手。说真的,她的手背被冻得现在麻麻痒痒的。
她以前见过被冻得脸都皲裂的人,脸蛋儿是磨砂的,皮肉是紫色的,看着都觉得疼。
下回再出去,她真得做好保暖工作,可不想被冻成那样。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宇文玠问她有什么计划。
“我的人马很快就来了,只要你们放行,我夷南军来到这儿必然一往无前。”虽说是冷了点儿,但玄甲军其实也差不多,他们之前也不长住这北方,大家都是外地人。
“嗯。”宇文玠应了一声,夷南军与玄甲军的战争,是随时都可以的,毕竟他们之间也没签过停战协议。
“我要亲自去宰了楚夫人,还有宋子婳那小丫头片子。真是后悔啊,那天就应该宰了她才是,现在想想都不由的想给自己一巴掌。”当时情况紧急,可是这事后就总是觉得后悔不已。
“所以,你当时就应当冷眼旁观,之后借机下手,此时也就不用后悔不已了。”宇文玠淡淡道,不免几分雪上加霜的意思。
白牡嵘无言,“现在说那些都晚了,我已经顺从了我的第一选择。倒是你,大老远的跑到这北方来,你有没有不舒服?”他这体质,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
“多谢关心,暂时,死不了。”他说话一顿一顿的,让人的心里也跟着咯噔咯噔的。
“嘿,还来劲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别惹怒了白姐,不然我也兽性大发糟蹋了你,然后把你扔到雪堆里去冻一夜。”让他尝尝在这北方严冬的夜里待上一夜是什么感觉,她被冻得神智没错乱已经是万幸了。没及时发现他,也不能说是因为楚郁啊,纯粹自找膈应。
“朕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可没人会及时出现,救朕于水火之中。|”他接着道。